第三百六十七章
或许,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叫她这般不安。
梅疏梦这边老神在在的,一点儿也不着急,反正和梅山没有太大干系,她也是沉下心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子一直呼呼的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觉得心中不安,虽然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事儿,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将落雪捏紧了,闭了闭眼,她的神情是冷淡的,但是眼睛里藏着奇特的焦急,那种感觉很奇怪,没由来的惶恐,她抬头看去,也没有什么事儿啊!
而另一边,怒霖被那些人围住了,也不知道天帝是不是真的要把这里打造成第二个天宫,部署和战力极强,他不动用妖力很难只靠肉身取胜。
怒霖将一个人挑在枪尖上甩飞了,身上溅了一大片血迹,狂野铁血的容颜越加杀意森森,他这一刻仿佛被围困的猛兽,眼神危险而警惕。
只见天兵一个接一个的冲了上来,怒霖有些不支,退了又退,二身后的攻击也毫不留情,朝他脊背攻了过来。
眼看那长枪要刺进他脊背了,怒霖赶忙收手一躲,身上忽然一阵血气翻涌,原来是战斗太久了,有些不支了。
怒霖一退,对方如蛆跗骨般的跟随了上来,将他肩头刺了一枪,皮开肉绽,他手一捂,眼睛忽然一阵血红。
他似乎被激怒的野兽,浑身丢散发着狂野的杀气,怒霖冷笑一声,忽然身上爆发出一阵杀气,混杂着妖气冲天。
那股气息一出来众人就是一阵窒息,仿佛要被这样的气势压迫,众人面面相觑,一人腿一软,喃喃道:“妖族?”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发怵,因为很久已经没有战争了,他们见到狂烈如此的妖气,不由得心中惶恐。
怒霖手一伸,淡淡黑色的妖气四溢,他脸颊上沾了些血迹,却衬的那张容颜完美苍凉。
他手一挥,就挥走一大片人,那些人如同下饺子一般飞了出去,口吐鲜血,怒霖感觉得到,自己身上那股力量似乎要爆发了。
受伤了的经脉已经有了开裂的迹象了,再这样下去,他可能没死在敌人手里,先自己爆体而亡了。
他不由得加快了攻势,而梅疏梦不知怎的忽然回头,远处忽然一阵气息荡漾,将半空激起一阵雾气。
梅疏梦皱眉,那个气息是?
她忽然心中狠狠一跳,背上就出了一身冷汗,那个气息她太熟悉了,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日日夜夜,那般熟悉的人,不可能会感觉错的。
他怎么来了这里?最关键的是,他怎么会和天兵打起来?
梅疏梦心中一团乱,她立刻往城外跑去,速度极快,撞飞了几个人。
她发丝凌乱,白色衣衫在身后飞扬,梅疏梦心中胡思乱想,但是速度一点儿都不敢放慢,那个人忽然来到这里,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而且,双方打了起来,自己该怎么办?看着他被天帝的人捉走吗?可是,他是妖皇,中那么可能那么容易败?
可是,刚才那股气息为何透着些虚弱和不支,他受伤了,怎么还离开万若了?
梅疏梦一阵乱想,脚下却不敢慢,谁知道那些人在天帝撑腰下会干什么,她要赶忙过去。
怒霖那边却是一片血腥,爆发的皇者不是谁都能挡得住的,他虽然没有也不能全力出手,但是杀点儿人还是很轻易的。
只见弥漫着但黑色的妖气冲天而起,整个空气都蔓延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力。
天兵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还是无法反抗。那个时候他们占了上风也只是怒霖想着不去惊动其他人而已,只是希望他能赶紧结束战斗,快速离开,否则,这里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他一旦落网,那就很难回去了。
轰轰,轰,一道又一道的爆炸声响起,只见那些天兵被打的鲜血淋漓,躺在地上就失去了生机。
虽然怒霖实力高强,但是对方人太多了,死死的把他拖着,仿佛要用命把他拖住一般,怒霖虽然一挥就是一堆,但也耐不住他们前赴后继。
他退了下,又是一道伤口,但是远处忽然一阵气息靠近,怒霖眉头一蹙,是他们的援兵来了。
他一急,气就行岔了,胸口忽然一阵闷痛,似乎有血腥味儿泛上来。他眼睛一红,伸手将胸口捂住。
半饷,才将那股翻涌的血气压了下去。他身后那些人也不动了,只是警惕的将长枪举起,防止他忽然暴起。
但是怒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所以一定要速战速决,他将那股气息压下去就开始往外闯了。
但是对方也知道援助快要到了,愣是用命来抗,誓死要将他给拦在这里。
怒霖身上已经有好几道伤口了,因为急于求成,他的体内出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出事儿,可是,现在他似乎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很累。
他喘着粗气,手中长枪挥的虎虎生风,强大的劲气四处飞溅,但是似乎是在伤人伤己。
因为他身上已经有些气血不足了,妖族最为强大的是气血,因为那种蛮荒古兽一般的血气将翻涌的气息压了下去,所以才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他只要受伤,气血流失,立马就显露出这个致命的缺陷。
怒霖一脚将一个天兵踢飞,忽然转身,喷了一口鲜血,他眉宇冷硬狂野,沾了血迹的容颜越加冷血狂傲。
而一见他受伤,那些人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怒霖闪躲不急,被伤了好几处,他的腿受了伤,于是站立不稳,轰的一声便单膝跪地了。
但即便这样,他也仍然是那样尊贵的样子,连眉头都不皱,天兵也不敢靠近,就怕他忽然起身,但是包围圈却越来越小,闪着寒光的枪尖朝着他的四面八方笼罩而来,仿佛下一瞬,就会被这样的凌厉洞穿。
怒霖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去,他很是用力,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杀意。
他抬眼,众人一时之间居然也不敢靠前,怒霖忽然勾起一抹笑意,眼睛微微一眯,居然给人一种淡然的邪魅。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敢多做定夺,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已经抬起长枪刺了过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自然不会看着他死。
怒霖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在这里折损。
而此刻,异变突生,怒霖四周的天兵忽然被天上落下的攻击炸飞了出去。
怒霖一愣,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红衣人忽然从天而降,她几乎是血红色的衣袍层层叠叠,绣满了华丽的精致花朵,像是彼岸盛开的花朵,妖艳而凄迷。
那人红色的纱将脸挡住,但看身形是个女子,她旋转着从天而降,飞扬的袖口忽然落下来很多淡淡的白色粉末,被风一吹就散尽了。
那些人只觉得自己一阵眩晕,前面就开始旋转了起来,他们当当当的掉落了手中的武器,倒在地上。
“敌袭,所有人屏息!”一人喊道。
那人听见了这个喊声,忽然转头,她的眼角长长的拖了一模绯红色,但这样妖艳的妆容在她的眼睛上还是显得冷,冷而僵。
她忽然抬手,一枚黑色的针飞了出去,直直扎在他的脖颈间,而后那人白眼儿一番,死了。
怒霖脸上苍白,但是此刻却显得极为诡异,有些苍凉和无措,还有些悲伤,他看着那道身影,没有动作。
忽然身后一杆长枪刺了过来,那红衣女子一看,眼瞳一缩,赶忙上前将他拉开,手一抬将人挥了出去。
怒霖被她拽到了身后,她身上带着冷冷梅花香,就算是一身潋滟的红衣,也显得冷硬而淡漠。
她手中一把很普通的长剑四处挥舞,凌厉的剑光翻飞,鲜血四处飞溅,她的身子如同矫健的豹子,爆发力很强。
那身衣服虽然层层叠叠的很是繁杂,但是也不影响她的出手,倒是叫人觉得她整个人似乎一片潋滟的花瓣,四处翻飞。
怒霖忽然就失了力气,他忽然觉得有个人挡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那样的感觉似乎温暖从心底泛了上来,一瞬间,泛滥成灾。
那红衣人一落地就大杀四方,很快杀开了一条路,她转身拉住怒霖的手,赶忙跑了出去。
他被她拉着跑了,走的太快,她的纱从发上掉了下来,被风一吹,朝他飞了过来,怒霖伸手捏住,如同在抓住一个希望。
梅疏梦回头看他,那双化了绯红的眼角的眼角淡然中带着些复杂,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拖着怒霖四处奔波。
在拐了好几个弯以后,两个人在一处密丛中停了下来,梅疏梦没说话,只是手一抬,开始施法。
只见地上画了一个粗糙的阵法,梅疏梦印法一变,那阵法就开始运转了起来。
怒霖道:“疏梦。”
他还没说什么,就被她打断了,梅疏梦道:“我送你去人间,先离开这里再说。”
怒霖道:“那你怎么办?”
梅疏梦头都不抬,只是施法,那地上的阵法光芒越来越亮,直到刺眼到了极致,她在一阵光芒中抬眼,脸上居然有些苍白,她道:“赶紧走,不用管我。”
怒霖还要说什么,却已经被她一推,掉入了阵法中,一阵光芒闪过,那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个传送阵是很耗费灵力的,自己也很少用,但是现在不用不行了。
传送阵一般来说是要实力极强才能发动,而且一旦启动无法停止,在这之中还有许多要注意的事情,梅疏梦将怒霖送走以后忽然就跌坐了下来。
她喘了喘气,才将脸上的红色脂粉擦掉,换了身衣服朝其他方向而去。
她的身份很高,但是梅山在这里还是要避嫌,不管怎样她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没办法,总不能叫她看着怒霖被杀。
她知道自己这样坐是把梅山置于危险之中,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一想到那个人会死,她就觉得心疼的无法呼吸,怎么还能冷静的思考。
那个时候细细的考量都被她甩到了九霄云外,想都想不起来,但是既然做了,那就想着善后,梅疏梦不是不能面对现实的人,做这件事情之前,她就已经好好想过了。
往过来走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反正自己身上有一颗妖灵,用那个东西发出的攻击和妖族没有什么两样,再者,她不会在这里出事的。
梅疏梦换了身衣服,才在远处出现,而后面浩浩荡荡的搜查也席卷而来,梅疏梦被挡住了。
她神色冷淡,仿佛冷的结冰,但是周身的气息却有些虚弱似的。
她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人喊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梅疏梦手一展,一枚木质的令牌在她手心出现,她道:“梅山,梅疏梦。”
那人一愣,而后仔细看了看那块令牌,确实是梅山的少主令,他心中一动,赶忙道:“快来人,叫公子来。”
后面一阵骚动,半饷,队伍中央让开一条路,梅疏梦抬眼看去,一个人在众人拥簇中走了出来。
那人执一把折扇,绘制着墨色的莲花,他身姿挺拔,眉目俊秀,但是带着风流的多情。
梅疏梦没有什么表情,那人道:“梅家少主,久闻大名。”
梅疏梦道:“不敢当。”
那个人笑道:“怎么会,梅少主可是我们的榜样。”
梅疏梦听的出来,他有些深意的酸气,她一向不在意这些,但是其他人倒是很在意。
因为她在小一辈里的天赋最为出众。一直都是同辈之中佼佼者,是以被其他作为典范在小辈之中遭到记恨。看来面前这个人好像也是其中的一员?
梅疏梦道:“传言而已,不知贵派是要干什么?”
那人道:“哦,只是来了一个不开眼的东西,所以搜寻一下而已,不知道居然将梅少主拦住了,真是该死。”
梅疏梦眼中有所不悦,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她道:“难道是我阻拦到韩家了吗?”
那人道:“自然不是,是我们这边的错,梅少主不要在意才是。”
梅疏梦道:“是我唐突了。”
那人道:“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挡了梅少主真是不好,不知道梅少主来这里干什么?”
梅疏梦道:“去一趟飞流,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她说的没什么破绽,飞流里这里确实很近,而且,洛澜之前也和梅家有所联系,那人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于是笑道:“是了,我们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儿,梅少主自可先行离去。”
第四百五十七章 决定
【渊冉也是笑了笑,这一刻,他眼角的花朵显得极其血腥,仿佛血迹忽然溅了上去,残忍而邪气。】
落依依道:“你要干什么?”
渊冉道:“你知道的,我一定要叫她回来的,”
落依依眼睛一敛,她道:“你想清楚,她如果醒了,你该如何与她解释,她不会原谅你的。”
落依依的声音像是一片树叶,瑟瑟的颤抖,渊冉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她即便是要杀我,我也接受,如果她回来,我立刻死也可以,我等了太久了,久的几乎要疯了,这时间待人可真残忍。”
落依依眼泪一闪,她眨眨眼睛收回去:“你想清楚了就好,我不会阻拦你的。”
渊冉眼睛一抬,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样了,因为她一直都是挡着自己的,这件事情上他以为她是不会退步的,但是这样?
落依依看出了他的想法,她道:“我自然不会阻拦,反正也拦不住你,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下定决心了就不会改变,我已经做了这么多年阻拦你的坏人,已经够了。”
渊冉看见她暗含着血色的眼睛淡淡的柔情,忽然心中一酸,为什么长夕就不能这样理解他?那么多年的陪伴难道连这样一点儿都比不上吗?
他心中难受,却是没有说出来,他道:“谢谢你,依依。”
落依依摇头:“谢我干什么?我改跟你说抱歉,这么多年叫你为难了。”
渊冉道:“怎么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时间太久了,我等不起。”
落依依道:“你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吧,最近局势很危险,鬼族皇脉苏醒,我们要有危险了。”
渊冉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落依依道:“前不久,我派人打听了,他们也没探查出个所以然,我亲自去了一趟,确实是皇脉。”
渊冉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他们都走到这一步了,看来我们是有些落后了。”
落依依道:“是啊,局势不握在手里的话谁也不会安心的,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渊冉点头:“好,我会尽快的。”
怪不得她这次不阻拦自己,原来是这样,毕竟,皇脉者,除了皇谁也斗不了,长夕才有一战之力,到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落依依叹了口气:“事情真多啊,我们也解决不了,若是皇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渊冉不说话,他自然知道,一直以来,长夕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繁琐的事情了,她只喜欢战斗或者是修炼,几乎不管事儿,但是一旦出手,几乎是毫不失手,但是,自己还是自私的,要叫她回来,这是不是太残忍。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坚持,哪怕,一切希望都没了,似乎坚持没有意义,但是自己活着,活成了另一个自己是因为她,如果不坚持,自己还有活着的意义吗?他不知道!
渊冉道:“召集下面的人,该动手了。”
落依依道:“你忍心吗?”
渊冉道:“有什么不忍心的?那些魂还不是我亲手带回来的?”
落依依道:“那就好,免得……。”她不再说话了,但是渊冉知道她的意思。
半饷,落依依道:“我已经查到真相了,现在,就告诉她吗?”
渊冉摇头:“不,等一切布置好了,再告诉她也不迟,毕竟,她一定会去的。”
落依依忽然勾唇一笑,但是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我以为你心软了呢?没有,就好。”
渊冉也是笑了笑,这一刻,他眼角的花朵显得极其血腥,仿佛血迹忽然溅了上去,残忍而邪气。
他道:“怎么会?已经死了。”
落依依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憋了回去,她想说不要这样伪装,我看见了你的悲伤行眼睛里跑出来,可是,不能,那就这样吧!
她道:“那我先去准备,你到时候是亲自去,还是?”
渊冉道:“我亲自去,那里太危险了。”
落依依点头:“你看着办吧,那我先去了。”
渊冉道:“好。”
落依依踩着台阶下去了,她的黑色靴子绣满了银色的暗纹,腰间的银色腰带上悬着两把弯刀,她的身子纤细,但是背很直,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锐利的不可逼视。
渊冉眼神很暗,仿佛一个深邃的黑洞,要将人吞噬,他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明伦圣宫,眼神幽暗的要命。
他知道,自己可能有些疯魔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因为早就坠落了,他无法自己超度自己。
来自佛界的祥瑞之花,终归还是坠落了,在这彼岸徘徊,一边恨自己的自私,却又冷的彻骨,想要找个拥抱,多可怜啊!
他捏紧了手指,眼神彷如厉鬼,半饷,他的指节因为太过大力而发出喀嚓声,他才缓缓放开。
落依依一离开,就赶紧下令所有人动起来,一方面要防着青霄,还要放着比邻的鬼族,自家的烂摊子也还没有收拾,果真是,她脑袋觉得大,但是却没有心里难受。
她知道渊冉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但是也没有其他的选择,那个高傲的人,一直都是睥睨的姿态,却在那一天,哭的撕心裂肺。
他亲手将那个人的转世杀死,亲手将那个人的魂魄带回来,双手沾满了爱人的血,他跌跌撞撞的用自己的方式去爱那个人,却不知道这有多难受。
他那天回来,跪在长夕身旁失声痛哭,那是她第一次见他哭,那样高傲的渊冉也会哭的吗?
可是,谁的心都不是木头做的,怎么会不心疼呢?她记得那些年的一切,看着他自己折磨自己也不会好受,可是,他们之中哪一个都受着痛苦和折磨,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死了。
若是他活着,一切是不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落依依不知道,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会恨得,如果可以,那么所有人都不会想今天这样面目全非,不是吗?
可是,世上哪儿有什么如果,所有人都已经回不去了,她和他,他和她,也只是互相折磨而已。
落依依叹气,但是事情一旦开始她不能停手,否则一切都会失控。失控的事情她不会干的,那太可怕。她不能接受。
第四百五十八章 知晓
【在她看来,世间最幸福的事情是自由,但是她就是不得安宁,所有人都不会那样轻易叫她安生,即便她死了这么多年,还是要回来,伫立在这个高台上,一点儿自由都不得。】
我知道那些过去不堪,但是那是我的记忆,不会忘的。
落依依道:“边界防守的事情交给四将,鬼族的探子继续潜伏,青霄那边我亲自去。”
“是!”众人低头行礼,落依依道:“都下去办事吧!”
那些人慢慢的退了出去,落依依见他们都走了,才叹了口气,很多时候,她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孤独将人侵蚀了。
很多时候,她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的时候,总觉得心里那一点点的温暖都被吹走了,寒风不留情,而她,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反抗。
时间太长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雕塑一样的在这个地方站了一年又一年,而这是她来到明伦的第七万年。
时间这么久了,她居然还记得那些事情,一点一点的都记得,那些血腥杀戮,那些隐忍坚毅,那些惨痛的过去,那些不发的情感,她都记得。
实际上,她看起来不是个念旧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记得,一丝不忘。
当年,她第一次站在明伦的练武场,那是什么时候?哦!好像是她从杀了一个高阶魔族之后吧!
她来到这里,见到了那个人,他站在那个人身旁,黑色的斗篷仿佛夜色染就,眼角的花朵仿佛开的潋滟,他的眼神那样温柔,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可是,那个人却从头至尾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那样的柔软,但是姿态高傲睥睨,叫人不可逼视。
她为了站到那个人的面前,一路杀戮,手中染的血已经够多了,她不介意再多一点儿,最多不过是这样而已。
后来,她如愿到了渊冉身旁,她不认为自己血脉低下,也不觉得自己修为比不上渊冉,但就是爱了那个人,所以她就变得卑微了。
做他的副将,在他的身边待了很久,她细心到了连他的一根发丝都注意得到,但就是将自己的事情望的光光的。
那个时候,她沉浸在爱情里,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但是这世间深情的人都堕入了地狱了。她也不例外。
但是,本来就在地狱的人,怎么拯救自己呢?她做不到,只好任由那些深情将自己淹没,再无翻身之地。
她抬头看去,头顶炽热的焚焰还在燃烧,仿佛永远不会熄灭,那些神秘的血色符文将整个魔界笼罩,于是他们有了一个蛰伏之地。
她道:“对不起啊,长夕,这次你真的要回来了,别恨我,我也没办法。”
渊冉做的决定不是她要拦就能拦住的,所以,她不会多说,如果他要杀人,她会在一旁给他递刀。
那个人的过去,渊冉不知道,所以也不会理解,但是她也知道,长夕必须回来,如果再这样下去,魔族也出大事儿的。
“罢了,就这样吧!”
而另一旁,渊冉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他拿的最重要的一个东西是一个卷轴,这卷轴大有来头,是从上古时期流传而来的一门术法,他这次去,主要还是要靠这个。
离开之前,他去看了长夕,那个人还是静静的躺着,不知道这些人又要干什么。
在她看来,世间最幸福的事情是自由,但是她就是不得安宁,所有人都不会那样轻易叫她安生,即便她死了这么多年,还是要回来,伫立在这个高台上,一点儿自由都不得。
渊冉单膝跪在她的面前,缓缓伸手拉起她的手:“长夕,很快了,你很快就要回来了,我很期待。”
他甚至知道,打断了长夕的计划面临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就算那个人醒来是他的祭日,那也值得。
长夕看似清润,但是骨子里的嗜血残暴是免不了的,她一旦要干的事情,她是不会叫任何人阻拦的。
尤其是这件事情,她一旦醒来,她会杀了渊冉的。这谁都知道,但是他们却太固执,也不会收手的。
“长夕,你后悔吗?后悔当时留了一手?这空境里似乎没有时间的流逝,可是你知道吗?我想你了,想你想的发狂,这躺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躯壳,好多次我都想毁了她,可转念一想,如果你回来,该去哪儿呢?所以我任凭这思念和伤痛将我折磨,无休无止。”他皱眉缓缓的道,眼睛里的血色要将人淹没。
他道:“你放心,只要你醒了,我死在你面前,也可以。”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事情的后果,他也会承担起来,哪怕是死!
他道:“长夕,你恨就恨吧,反正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来就是了!”
长夕还是睡着,她的姿态静谧,白瓷般的脸颊毫无情绪,她的美,无人可以反驳,但是她的残忍,也无人可以接受。
他看着那个人,忽然笑了笑,笑的眼角都有泪珠掉落,他道:“罢了,你听不见,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他摸了摸眼睛,将她的手放了回去,那个人的手冰凉凉的,仿佛一块冰,但是他却觉得只要靠近,好像所有的危难他都可以承受,哪怕死。
他道:“我知道,当年你只是收留我而已,但是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那似乎没有什么坚持的必要了,你若是要动手,那就动手吧!反正,能死在你手里,是我的荣幸。”
长夕自然不会理会他,渊冉将手中的卷轴拿出来:“你看见了吧?这个东西你从来没用过,今日终归是用上了,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再一次的轮回了。”
她在那些痛苦中轮回了一次又一次,受尽了苦难,但还要死在他的手里,那样残忍,如果她醒了,那些记忆她会记得,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容忍得了,是以,他心疼啊!
“长夕,我走了,百年内,你会醒来,等我。”他起身黑色的斗篷飘摇飞扬仿佛一只飘摇的花朵。
他离开了,那些凄迷的花朵仿佛也受到影响一般的开始摇曳,凄迷之中带着美丽的妖异。
传说中,佛界的祥瑞之花,还是坠落了,坠落在这地狱,独自徘徊。
第三百六十九章
这个人,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梅疏梦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她听得出来这个人话语中的试探和讽刺,但是她可不会被这样低劣的激将法套住,于是她点头道:“那就告辞了,再会。”
那人将扇子一合,拱了拱手道:”请。“他侧身一让,梅疏梦抬着下巴走了过去,她走路的时候很自然的微微抬着下巴,眼睛微微一敛,清冷月华般的容颜便给人一种奇特的高傲和睥睨,叫人看了觉得高远而不可接近。
她这样的人仿佛天塌下来也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韩悟觉得心里不舒服,他们这些本来天赋不错的子弟在她的面前被贬的一文不值,主要是连她的地位都达不到。
因为家族中也有许多天才,即便他天赋异禀,没能和梅疏梦一样坐上少主的位置上,这也就是变相的被压了一头。因为梅家的小姐和少主的权利是千差地别的,如果梅家小姐来了这里,那也只会受到一般的招待,可是少主来了就是家主亲自接见,这其中的许多利益的弯弯绕绕大家都清楚,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即便他是韩家的公子,也没有资格去动她的,若是韩家家主在的话也只是多说几句而已,毕竟,梅家的势力和底蕴不是一般的小家族,没那么好对付,不然的话,天帝也不会等到现在也没能将梅家怎么样。
梅疏梦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冷冷梅花香气,忽然,韩悟道:”诶?不知道梅少主可否喜欢穿红衣?“
梅疏梦脚下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是道:”不喜,也从不穿。“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因为梅疏梦的哥哥萧疏衍的原因,梅疏梦的阅历很深,去过许多地方,而且,青霄的人都知道,梅疏梦喜白衣,而且从来不穿红衣,有人传言说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
梅疏梦的母亲当年可是青霄鼎鼎大名的美人,但是后来也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自那以后,梅疏梦以白衣带笑,自那以后,再不穿红衣。
梅疏梦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但她也不闹,只是道:”难道,韩公子有其他见教?“
韩悟笑道:“不敢”。
梅疏梦转身要走,衣摆忽然一重,她皱眉,回头看去,那韩悟两眼含笑,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她道:“你踩到我的衣服了。”
那人恍然大悟一般的弯腰道:“哎呀,你看我这眼神,实在是对不住了。”
他一弯腰,梅疏梦眼神一凝,韩悟忽然出手了,他的折扇忽然凌厉的冲了过来,梅疏梦一直提防着他,他一出手,梅疏梦立马抽剑,落雪发出一声低低的清鸣,叮的一声撞在了他的折扇上,梅疏梦感觉手微微一麻,她使力,将那折扇给挑飞了。
韩悟一退,姿态淡然的将那折扇收进手指间,灵活的五指将扇子在手心璇了一圈,才忽然打开,在面前扇了扇,梅疏梦暗暗骂了一声,但是仍然还是没有发火。
但是很显然,韩悟明显不愿意放过她,只见那个人骚包至极的跑了过来,折扇上的凛凛杀意华光闪闪,梅疏梦眉头一挑,而后长剑一甩,落雪的剑身闪着冰冷的剑气,她姿态优美,挥剑,然后旋转着退了出去,其他人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忽然打起来,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但是两个人的攻击都不同凡响,于是众人赶忙让开,免得这两个人打得太厉害了,把他们伤到了,不然也只能受了。
韩悟扇子一挥,灵气四处飞溅,梅疏梦却是一反常态,剑法绚丽繁复,武器来只觉得漂亮的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杀人技法不可能这般绚丽,所以,她是没有出全力,还是在羞辱韩悟?
一时之间,众人有些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只见韩悟也不甘示弱,扇子挥舞起来潇洒无度,但是有些狼狈,因为那些剑气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了,落雪是上品灵器,而且开启了剑灵,不可小觑,但是他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狼狈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落雪的剑气将他束的整齐的头发给割断了,有几缕发丝落在了脸颊,虽然不是很难看,但是和连衣角都没有乱的梅疏梦一比,谁强谁若显而易见。
但是韩悟却不死心,他不信自己连一个梅疏梦都打不过,那些外在的名声只不过是那些势力炒作的而已,他忽然笑了笑,扇子忽然一展,只见那本来画了一朵墨莲的扇面忽然动了起来,似乎一滴墨水掉在了水中,慢慢的晕染开来,漂亮得很。
梅疏梦眉头一皱,忽然觉得不安,这个人难道要与自己为敌吗?如果他真的要和自己打的话,自己很可能会输,因为她刚才用了传送阵,灵气消耗了太多,如果不行的话,自己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但是那个方法一旦动用,她就会失去战斗力,那很危险,梅疏梦心中思绪万千,韩悟的攻击却已经靠近了。
只见他的攻击在半空如同墨莲花盛开,但是却像是墨汁滴落在水里晕染开来的一瞬间,很好看,但是却给人一种很奇特的杀意。
梅疏梦往后一退,长剑旋转,只见半空忽然一阵冷冷梅花香绽放,红色的落梅在她周身飞舞,美得叫人心醉,她挥剑,那梅花瓣冲了出去,在半空轰然相撞,砰的一声,那攻击炸开一阵烟尘,梅疏梦握紧了落雪,指尖慢慢的开始发白了。
她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了,但是那韩悟忽然收起了扇子,笑道:“没想到梅少主剑术这般了的?”
梅疏梦忽然勾唇一笑,她道:“韩公子也不错,但是落雪可不长眼睛,韩公子要注意了呀!“
她的语气带着些嘲讽和警告,韩悟一僵,然后又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他道:”是了,只是想要与梅少主切磋一下而已,梅少主不会介意吧?“
梅疏梦嗤笑道:”自然不会了,但是韩公子收手的及时,不然的话,我可保证不了会让韩公子毫发无伤。“
一瞬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但是韩悟脸皮也不薄,他道:”唐突了梅少主,真是失礼。“
梅疏梦:”哼,告辞。“
她语气很是不好,但是这一回可没人挡着她了,梅疏梦转身走了,韩悟才慢慢的将扇子收起来道:'还不去找人,愣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于是转身走了,剩下那人有些高深莫测的站在原地。
梅疏梦走远了,才暗暗松了口气,她将捏在手里快要化掉的药丸扔了,才启动了那个传送阵。
第三百七十章
那离开是不是会好很多。
浮生和九华来到人间,身为水运繁华的春溪一直都是繁华之地,虽然人间沧桑变迁,这个地方换了很多个名字,但是却没有衰败下来,哪怕都城都衰弱了无数次,这里都没有落败,哪怕一点点,浮生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地方所有熟悉的一切几乎已经都消失了,也叫她觉得时间的残酷无情,但是也叫她觉得庆信,至少看不见那样的伤痛和过去,好像以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哪怕再艰难,她都已经撑过去了,现在来的时候,她身边终于有了一个人陪着了,终于不是她一个孤零零得如同幽魂一般四处飘荡,无处可去。
两个人在一家院子里安顿了下来,浮生喜欢清静一些,但是九华觉得她太静了,这么多年她仿佛修禅一般的清心寡欲,将那些特别的心情驱逐,一点点地将自己的心沉下来,但实际上,她从前不是这样一个人的,从前的她喜欢玩儿,总是像个无忧无虑的小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可是她现在失去了那些聒噪,可是叫人觉得无可接近,因为她的眼神仿佛万世浮海,悠远的,沉痛的,隐秘的,叫人觉得无法接近般的冰冷,九华觉得自己心疼了。
可是,失去了她的不谙世事和纯净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了从前那样的感觉了,可是,只要她是她,一切都不重要的,他可以跟在她的身边,叫她想起从前所有的温暖,忘却那些伤痛,于是,他努力的想要换的她的微微一笑,仿佛那样就可以倾尽一切一般。
浮生看的无奈,但是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心酸,但是她怎么忍心叫九华失望,他可能觉得自己愧疚吧,不然的话看自己的时候,怎会那般深沉宠溺?
她想到,如果自己开心的话,他就会少一些愧疚地吧?那既然这样,那就开心起来吧,反正没有那么多苦是过不去的,但是她想要和以前那样笑一笑,可是,她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她做不到和以前那样无害而纯净,因为她经历了这一切以后,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了,即便装也是装不出来的,她心中苦笑,原来岁月斑驳的不是容颜,而是你的心。
她以为自己可以像往常一样去拥抱阳光的,可是她错了,那些伤痛留下的痕迹嵌在眼睛深处,擦也擦不掉。或许,还是要接受变成这样的自己吧,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只会将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那样的自己虽然看着已经支离破碎,但那至少还是自己啊,自己是谁也代替不了的,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于是,九华带她去人间烟火处,看了日升日落,看了生活艰难,看了许多许多,但是浮生唯独看见那些平淡的夫妻时,眼中才会显露出那种淡然的向往和羡慕,人羡慕神仙逍遥自在,可是神仙却羡慕人的平淡安和,她从来向往的不是长身不死,有时候,活得太长久的人,受的煎熬才最多,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那种感觉谁也不会懂的,否则那些神仙为什么会归隐?是真的厌倦了那些生活吗?可是,换着去想的话,也是怕孤独了吧?
那一天,九华背着她在一片湖畔停下,碧色的湖水荡漾着通透的漂亮色泽,浮生靠在他的背上,蓝色的衣裙拖在水面上,九华划着竹筏,烟云般的衣袍环绕着他坚毅挺拔的身子,绣满了南山烟云的衣角被她压在腿下。
他不时地回头看看她,眼中的温柔似乎要溢出来,在过去的十万年里,他一直寂寞如斯,他身居高位,受人敬重,那个女孩儿却第一次撞在他的心坎上,不畏惧他少年成名,不畏惧他手染鲜血,亦不因他不苟言笑而敬而远之,她如同一团烈火,那样热烈的在燃烧,温暖了他沉寂多年的心。
可是,那个时候那样热烈的她消失了,是因为自己太失职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变成这样?
浮屠宫变以后,她的心就缺失了一块,她是妖,可是她也会有感情,所以她将心沉在冰封的湖底,那里冰冷而黑暗,冷漠又凄清,所以她将心闷紧闭,无人可窥。
可就是这样的他们相遇了,把所有的幸运和努力用尽了,才能换来此刻这样的安和,是以,他们便格外珍惜这些日子,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分开了,那些事情只要想一想就叫人觉得受不了,所以两个人都不去说这件事情,或许是在回避这样这样沉重的话题吧,毕竟,九华是神尊,不可能会一直留在人间,终归有一天,她要离开,去飞流做他的神尊,多么残酷的方式。但是谁也没有办法,不可能这样抛弃一切的。
浮生知道这一切不可避免,自然也不会去提出来叫他心中难受,很多时候他能够这样来陪她已经很好了,许多次梦中惊醒,看见的只是如同兽一般伫立在房中的香炉,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所以点的安神香几乎都不间断,可还是有的时候睡不着,在冷寂的夜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样的难受。
现在这样才叫人觉得奢侈而欢乐,浮生道:“九华,我好开心,你可以这样陪我,曾经我都没有,甚至不敢这样去想,我怕自己是在做梦。”
九华一楞,而后将她拥入怀中,心疼的道:“我一直都在,不怕了。
浮生在他怀里点头,笑容似乎一抹朝阳般的光明欢乐,却越加叫他心中怜惜,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多对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这样在乎,而且牵扯到自己的情绪,在一前看来,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搂着她的时候,仿佛所有的惧怕和空旷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他抚着她光滑的头发,浮生靠在他胸口,昏昏欲睡,从前怎么没有觉得这个怀抱那样温暖,温暖的叫她一靠近就行要睡觉。
她打了个哈欠,然后道:“咱们回去吧,转了好久,有点儿累了。”
九华道:“好,回去。”
他挥手,那小舟自己朝着来的方向划了过去,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悠悠嫌闲的。
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湖水上,仿佛小的几乎要消失在阔大的水面,倒是有一种隐逸之意。
水边的峭壁和高入云霄的森绿色苍翠欲滴,浮生回头看去,那远处的青青碧水倒映出高耸的山峰,太过扩大,叫人觉得自己微小的如同尘埃。
原来,作为神仙在天地之间也会显得渺小啊?
第四百五十九章 婚约
浮生这几天觉得心情不好,因为这几天九华总是忙着什么事情,晚上也不陪她,叫她自己睡,浮生当然不会说她一个人睡会觉得难受。
所以她自己一个人睡,几天下来,她觉得有些无聊,九华可能真的是有事情要忙,但是她一直一个人,总觉得生气。
这一日,九华来的时候,她闷闷不乐的趴在窗户边上,望着远处的地方,眼睛定定的看着,一动不动。
九华见她这般,微微笑了笑,他上前道:“阿生?”
浮生没有理他,这个人真是的,总是不陪着自己,讨厌,不理他了!
她不动,九华无奈,上前伸手将她的肩膀按了按:“怎么了?”
浮生耸了耸肩,仿佛要将他的手甩下去,九华低下身子道:“怎么?生气了?”
浮生哼了一声:“我才没有呢!”
九华闷闷的笑了笑,磁性的嗓音窜进了她的耳朵:“真的没有吗?”
浮生摇头:“我才没有呢!”
九华低下身子,咬了咬她的耳朵,瞬间,浮生像是眉毛着火似的直起身子,九华笑了笑,她的耳朵红了一大片,粉粉嫩嫩的,可爱的紧。
九华道:“不生气了?”
浮生伸手将他的手掌挪开:“我没生气,你别碰我!”
她语气不算太好,九华只好耐心哄她:“好了,不生气了,我这几日比较忙,没好好陪你,对不起。”
他的嗓音太温柔,叫人想要沦陷,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那样睥睨高冷的人,即便是在自己身边,也似乎很少露出这样温柔而安和的气息,浮生耳朵一耸:“我没事,你有事要忙的话,就先去吧!”
九华无奈:“好了,不生气了,这几日,我是一直都在忙一件事情,你会开心的。”
浮生不答话,她可不认为有什么事情是她会觉得开心的。
九华道:“你过来看看。”
他拉着浮生的手,将她从窗边拉起来,浮生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只见原本空空的梳妆台已经被占满了。
满目霞光,璀璨耀眼,但是即便那些首饰再好看,再难得,也不会叫她开心,她开心的是那挂在衣架上的一套嫁衣。
那件嫁衣很是精致,正红色的布料似乎是天蚕丝,绣满了各种祥云和凤凰图案,闪烁着稀碎的星茫。
那衣摆宽大,但是镶嵌着蛟珠的衣领和金色的腰带都是极其精巧,浮生一愣,怔在了原地。
她愣愣的看着那件衣服,忽然不再说话,脸上的不高兴也没有了,但是明显不是开心的表现。
九华看着她的神情,心重重的一沉,此刻,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的洛澜神尊居然紧张了。
他喉咙动了动:“阿生,你,不喜欢吗?”
浮生抬眼看他,眼睛里已经聚了些水渍:“没有,我很开心,可是,你这是干什么?”
九华道:“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三月之后,我们成婚,到时候你就是飞流的女主人,不会有人不开眼去动你的,天灵子的事情也不必再隐忍。”
浮生眼睛一热,她道:“可是这样,天帝不会放过你的。本来我就是个危险,这样一来,不会?”
“当然不会!”九华将她的话打断:“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娶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浮生摇头:“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的不重要!”
九华摇头,将她脸吻了吻:“傻瓜,我怎么可能舍得叫你没有名分,你是我的妻子,不可能改变,我不会叫你藏着掖着的。”
浮生一顿,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际上,她说的不在乎,但,她其实很在乎,她怎么会不在乎?
那是他喜欢的人,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却没有成婚,自己一点点名分都没有,那多令人不安。
但是,她的处境这般,她不想连累九华,这一切她思来想去很久,安安说服自己很久,但是他一句话,就将所有的盔甲和伪装都打碎了。
浮生忽然哭了,她皱眉,又哭又笑,九华吻去她的泪:“阿生,不哭,我在。”
浮生摇头:“我不伤心,我只是开心。”
九华道:“开心应该笑,哭什么?”
浮生想要笑一笑,但是眼泪止不住,她摸了摸眼睛,但是泪珠一直在掉落。
她道:“谢谢你,九华。”
九华道:“傻瓜,能和你在一起才是我的幸运。”
浮生又哭又笑,九华将她的脸吻了吻,他道:“那么,阿生,你现在愿意嫁给我吗?”
他问的认真,那样的眼睛叫人看了就似乎看见了星辰一般的璀璨夺目,浮生点点头!
九华道:“阿生,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和我一直在一起,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浮生哭着点头:“嗯,我愿意,我愿意!”
九华笑着将她抱起,抱着她转了好几圈,浮生窝在他的颈肩,哭的眼睛红了,但是眼底的光芒亮亮的,很美好。
九华忽然觉得这一生值得了,她是个受伤了的人,伤的几乎没有了爱人的能力。
她是怕了,她怕失去,所以不敢再爱,她怕离别,所以紧闭心门,她怕的是他的冰冷眼神和自己刺痛的心,以至于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冷漠的隔绝别人的窥视,在自己小小的一方天地,孤凉的等待。
但最终,她等到了,等到了这个身居高位,睥睨高冷的人为她敞开心扉,为她柔软如云,最终将她拥入怀中,守护一生。
其实,虽然她是妖,但是也有感情,会心疼,会受伤,所以冰封自己的心,那里冷漠而凄清,孤独而冰冷,但是九华却可以打开她的封闭,将她的如同蚌一般的心打开,于是她才有了爱的勇气。
浮生道:“谢谢你,谢谢你。九华。”她抱着他的脖子,喃喃自语。
九华吻了吻她的发:“傻,谢我干什么?只要你在,我就在。”
浮生抬头:“那我不在了呢?”
九华哑然失笑:“你不在了,我还会在原地等你,我不会叫你走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放手的。”
他的语气满是笑意和坚定,浮生点头:“好,我也一直在。”
第四百六十章 嫁衣
【虽然那次葬神岭受伤了,但是是因为情况太复杂,和九华的部署也没有什么关系。
九华道:“好了,现在不生气了吧?”
浮生摇头:“你早告诉我我才不生气呢!”
九华:“我早告诉你了,还是什么惊喜?”
浮生笑了,她道:“也是啊!”
九华道:“先试试衣服吧,如果不合身的话再改一改。”
浮生点点头,去换衣服了,但是那嫁衣确实很繁琐,她穿了半天也没有穿上,头发和衣扣子还交织在一起了。
九华在屏风外等了半饷才道:“阿生,你穿好了吗?”
浮生扯着袖子道:“我不行啊!”
九华无奈的笑了,绕过屏风去,之间大红色的喜袍拖在地上,她也不知道是哪里缠住了,也不敢拽,怕拽坏了。
九华一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就是一阵柔软,他弯下身子将她的衣摆拖起来。
“伸手。”浮生乖乖伸手,半饷,九华将腰带慢慢的给她绑起来,然后道:“好了。”
浮生低头,这衣服看着有些重,但实际上还是很轻的穿在身上也不会觉得热,她回头道:“怎么样?”
九华眼中有惊艳之色一闪而过,他道:“很美!”
浮生身姿高挑,即便是穿这样的衣服也不会觉得矮,她的腰很细,腰带一束,看起来越发纤细。
那红装衬着她的容颜越发潋滟生色,她的眉宇间少了些稚气,多了些妖娆和端庄,凭空填了些冷艳之意。
九华道:“有这么地方不舒服吗?”
浮生摇头:“没有,尺寸正好合适,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她问完,抬头看去,落入他满是笑意的眼睛,忽然一震。
唰的一下,她的脸就红了,九华道:“你说呢?”
可能在这方面,男人有着天生的直觉。
浮生脸红红的,她捶了他一拳:“不许笑!”
九华笑的乐不可支,眼里的笑意泛滥,浮生嚷道:“不许笑!”说着去捂他的嘴!
“好好好。我不笑了,行吧?”九华缴械投降,浮生这才安生了。
九华道:“很好看,没必要改了。”
浮生道:“真的吗?”她转了个圈,才道:“这衣服确实很好看。”
九华满是宠溺的看着她,眼睛里似乎万千星辰闪烁。他上前捧住她的脸颊,吻在她的眉间:“你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浮生忽然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颊边一个浅浅的梨涡,红唇皓齿,桃花潋滟,眉目传情,真真是比谁都要好看。
她道:“九华,我不是在做梦吧?”她总是觉得不真实,因为她行为想过这些,这样的情形恐怕在梦里才会出现吧?
她不奢求得到这样的他,但是忽然她就觉得自己贪心了,有些感情或许压抑着才会更加醇厚。
九华笑笑,附身而来,他的气息带着温暖的馥郁香气,醇厚的如同美酒,将她在酒坛子里晕了晕。
浮生闭眼,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美好的叫人不干惊破。
她的唇柔软冰冷,但是他的气息温暖,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冰冷。
她仿佛浸润在一片花海中,那微熏的气息瞬间将她的清明带走,一丝不剩,她潋滟的眉眼仿佛雨后桃花,朦胧水雾里万千风情。
半饷,九华才缓缓道:“这下你知道不是梦了吧?”
浮生脑袋晕乎乎的,她道:“这下才像是梦呢!”
九华眼神一暗,“那要不要证明一下?”
浮生看见他危险的眼神,猛然怂了:“不用了,我知道不是。”
这几天她晚间都睡不了好觉,腰酸腿疼的,她可不想再这样了,消停消停得了。
九华见她秒怂的样子,也是乐了,他道:“好了,不逗你了,去看看吧!”
浮生点头:“在梳妆镜前面看了看,铜镜里的女子笑颜如花,连眼睛似乎都是笑意,美好的仿佛世间光景不过如此。”
九华道:“好了,这几个月就好好准备,到时候等我就是了。”
浮生点头:“好。”
其实,她不奢求的,但是这样的结果似乎也在意料之中,九华不是个没有魄力的人,很多事情里都可以看的出来,他要娶自己,这真是。
实际上,她开心的要命,但是表现出来的只有五分而已,因为所有的情绪习惯了隐藏和压抑,即便是想要表达似乎也很难。
但是,足够了,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很好。
这几日,浮生忙着写请柬,她要请的自然是身边亲近的人了。
这一次,婚礼肯定不会消停,但是九华的婚礼,不会有人不开眼,但她还是担心。
她写了请柬给梅疏梦和莫海棠,柳无殇和渊冉,落依依,至于其他人都是九华亲自写的。
其实,他大可不必自己写,传令下去,叫飞流的名义去请也没有人敢不来,但是他亲自写,自然是因为不一样。
浮生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将请柬烙上印漆,才正要收起来,就已经有人出现了。
她自然是知道暗影在的,虽然暗影的藏匿之法很厉害,但是她的修为很高,自然是不能瞒得过她的。
她将请柬交给暗影,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想来是传讯去了,浮生干完了事情,才觉得无所事事。
倒是九华忙的昏天黑地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总觉得有些着急。
但是九华叫她不要管,只有好好的等着三月之后就行了,但是浮生闲不住,又帮不上忙,九华也有些无奈。
浮生就陪在他身边,见他一点点的将所有的危险排除,只是为了叫她好好的。
其实从前她还不知道,九华居然操了这么多心,原来浮屠和天帝不是没有动作,而是他暗中压了下来,不然的话这么久了,她怎么会毫发无伤?
虽然那次葬神岭受伤了,但是是因为情况太复杂,和九华的部署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心下感动,但是什么也没说,实际上,她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九华做了这么多,她倒是不知道如何去说了。
九华见她眼中黯然,摸了摸她的发道:“阿生,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但你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好的。”
浮生道:“我知道,我知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你错了,不是这样的。
梅疏梦脚下一顿,半响,她转身道:”难道你不明白吗?这根本就不是你骗不骗我的问题,而是从一开始,你就不应接近我,现在这样,你是想要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怒霖道:“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我没有这样想过,疏梦,别离开好吗?”
梅疏梦道:“好了,你既然已经醒了,那也就没什么危险了,我也该回梅山了。”
怒霖道:''你才刚从梅山出来,怎么又要回去?你在骗我。“
梅疏梦忽然抬眼看他,怒霖一惊,脸色有些心虚,他说错了,梅疏梦道:“你怎么知道我从梅山出来的”
怒霖一阵心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梅疏梦见他这个样子,忽然就明白了,那个时候她在梅山感觉到的是他的气息,原来他一开始就在自己身旁,她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怒气,不知道为什么,烧的她有些焦躁,她怒道:”你居然去了梅山?你不要命了?那个地方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们抓住了你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保的了你,你是不是疯了?“
梅疏梦一直都给人一种淡然月华般的感觉,就算是生气了,她也不会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可是她忽然这样生气,是不是意味着她心里是有自己的?
怒霖看着暴怒的她道:”疏梦,你在担心我吗?是不是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他知道的,一直熟悉的梅疏梦是个倔强的几乎叫人无法沟通的人,但是他还是报了些希望,可能,自己还是有些卑微了,但是在她的面前,值得的,怒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神里几乎要看尽她的心。
梅疏梦一惊,心中狠狠一跳,可能她是在乎了,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她不能对怒霖这样说,那样的话给他希望,最后堕入绝望不如一点点希望都没有,她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心情压下去,然后以一种毫无波澜的声调道:”你想的太多了,如果我不救你的话,我心里会过不去,毕竟,你帮了我,我帮了你,扯平了。“
她不知道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的,但是她知道,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心里在滴血,一点一点的把她柔软的心肠包裹起来,不叫任何人看见那样的伤口。
怒霖看着她,眼睛忽然红了,他知道这个人一向倔强,但是有必要将所有人伤害成这样吗?努力将自己伪装成这个样子,然后用最深刻的言语伤害其他的人,推得远远的,自己一个人孤独的伫立,用得着这样吗?
他道:”梅疏梦,你可不可以正视自己的心?难道叫你承认自己有感情很难吗?
梅疏梦道:”不,不难,只是那个人不是你,你知道的,我也不可能嫁给你,妖族与我青霄一向不和,你比谁都清楚,勉强我有用吗?“
怒霖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梅疏梦狠,可是,这样血淋淋的在他的心里戳上一刀,真的是他的本意吗?
梅疏梦道:”你知道,我是梅家未来的家主,不可能会和你有结果,认清现实这样难吗?“
怒霖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半响,他道:”这就是你不愿意正视的原因吗?“
梅疏梦不说话,怒霖道:”如果是的话,那我可以越过去,我可以叫万若踏平青霄,只为了一个你。”
梅疏梦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可能吗?你如果出手,不一定赢得了青霄,而且,我会出战,在你的对面做你的敌人,这样,你也要一意孤行吗?“
怒霖看见她苍白的几乎是柔弱的唇轻启,吐出甚至于残忍的话,她的表情甚至是有些嘲讽的,以至于怒霖忽然觉得不认识她了,这样狠心的人是他认识的那个梅疏梦吗?
梅疏梦笑道:”你看,你也知道不可能的,我们所有人不可能越得过这样的界限,不论你是谁,都不能。“
她的笑容很浅,似乎是看清了世事苍凉的笑意,怒霖忽然觉得心疼的无法自拔,那里顿顿的疼·,仿佛一个尖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刺,疼的很,却不知道怎样去抑制。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沉痛,梅疏梦却笑了,笑得苍凉而无奈,有些事情不是他们强求就可以有结果的,宿命与他们开的玩笑,确实如此残忍。
她只是想要叫怒霖看清而已,不要陷得太深,那样的话,她会心疼的,哪怕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但实实在在的,不可忽视的,存在着。
怒霖道:”梅疏梦,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刚给我一点点希望,我给努力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理智?“
梅疏梦道:”你忘了,我一直这样的呀,而且,我这样说似乎也没有什么错,你也赞同不是吗?“
怒霖一时之间也不再说话了,他铁血的容颜苍白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梅疏梦话的缘故,他的脸色越加苍白了,看着有些惊心动魄的虚弱。
梅疏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里不是那样的若无其事,但是那又如何?没人看得见的。
她道:”你好好养伤,不要再来梅山了,如果你再来,我不会手软的。“她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背影仍旧坚毅,但是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她转身走了,但是眼泪却毫无征兆的落下来,只是觉得心里很悲伤,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悲伤些什么,只是想要哭,心里闷闷的,好难受。
她快要出门了,怒霖才忽然噗的突出一口献血,瞬间她就闻见了那股血腥味儿,但是她强忍着没有回头,她知道,自己一旦转身,就完蛋了。
而后,她忽然听见一声闷哼,接着是什么掉在了地上的声音,传来他压抑的痛苦声。
梅疏梦心中狠狠一颤,她回头看去,怒霖从床上滚落,他抱着脑袋,嘴角满是血迹。
她忽然就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坚持,一瞬间丢盔卸甲,她转身跑了过去,颤抖着手将他的脸捧起来。
怒霖眼睛有些涣散,他喘着粗气,血迹沾了她满手,梅疏梦道:“怒霖,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伸手将她的指尖捏住,很紧,仿佛在握着一个希望。
他道:“疏梦,别走。”
她忽然就落下累来,那颗泪珠落在他的脸颊,仿佛一瞬间将他的心烫伤了。
他道:“别哭,我没事儿。”
梅疏梦只是流泪,她摇摇头,泪珠从她的脸颊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雨。
怒霖伸手擦去她的泪:“对不起,叫你流泪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请示
九华搂住她:“不要觉得难受,我能够保护你,是我的幸运。”
浮生道:“谢谢你,九华。”
九华不说话,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了,实际上,他们互相救赎,所有的感情都来自于那些无言中坠落的温情,美好的叫人沉溺。
而这个人,却是那个毫不费力就可以将他的一切冷漠随意打破的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似乎都是这样。
他的浮生啊,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终归。她没有将自己彻底冰封起来,不然的话,他自己也会被拒之千里。
曾经,他不奢求这样的感情,因为太难得,因为太痛苦,所有的苦难来自于那些无言的寂寞和互相的折磨,但是现在真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放在心尖上一直呵护着的人,终于可以成为自己的妻子,多么叫人欢喜的事情,他不由得心中甜蜜。
往后,春去秋来,衡阳烟落,朝阳晨露,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真好。
九华道:“好了,想想到时候你要干什么吧?”
浮生不明:“干什么呀?”
九华道:“你不是不喜欢飞流的格局吗?你可以自己设计试试看,到时候翻修就是了。”
这几日,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浮生好像有些焦急,为了给她找些事情去做,好少乱想,他也是费了心了。
浮生这下子开心起来了,她道:“好啊,那我现在就去,到时候就可以翻修了。”
九华宠溺的点头,看见她欢乐的走了,他这几日很忙,许多事情要做,而且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要护好浮生,还要提防别人,还是很难的。
毕竟,从前青霄一直以来似乎都是那样的局势混乱复杂,水深的很,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谁也不能打断他的婚礼,一点儿都不行。
这是他心中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既然要实现了,他一定会努力的做好,不出一丝纰漏的。
浮生也知道这些,虽然心里慌得紧,她也不会随意表现出来,她不想要九华担心。
过了几天,九华终于将一切都干完了,与此同时,苏凝雪也收到了命令,飞流开始布置婚礼大典,这件事情由暗影统领亲自接手,其他人辅助。
她当时脑袋忽然一震,好像被什么东西忽然砸了下,晕乎乎的,她觉得自己看着那张纸的眼睛都在颤,但是,她却努力的压了下来。
“不可能!”她仔细的看了看那张纸,看字确实是九华的,她忽然红了眼眶,但是传信的人还没有走,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露丝毫,但是血色的眼睛叫人觉得心口的奇怪!
“小姐,你没事儿吧?”
苏凝雪眨了眨眼睛:“我没事儿,眼睛有些累而已,你告诉他,我已经收到了,立马着手去办。你退下吧!”
“是!”
她看着那个人走了,那压制的情绪忽然泛滥成灾,她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太大,几乎将自己绊倒了。
她稳了稳身子,才失去方向一般的四处走动,连指尖都在颤抖,这一刻的她,眉心戾气十足,眼睛已经没有了清明可言,仿佛下一瞬她就会失去理智,疯魔成狂。
她走了半饷,忽然停了下来,定了定神,仔细的摩擦着那张纸,那张纸已经快要裂了,她都没有看见。
此刻,她眼中的世界是虚无和黑暗。
她仔细的摩擦着那张纸,无措的蹲在地上,忽然有水滴将那纸张浸湿,那墨色的缓缓的晕开,像极了此刻她的心情。
那个看起来高贵骄傲的苏凝雪,这一刻看起来如同一个疯子,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美感可言。
她道:“九华哥哥,这不是真的。不是。”
她受到的消息是飞流准备,但是请帖他还没有说要怎么办,难道说还有转机?
她想到这里,连忙擦了擦眼睛:“来人。”
有人进来道:“小姐。”
“我问你,九华哥哥说请柬怎么办了没有?”
那人道:“方才统领说请柬已经送出去了!”
苏凝雪一愣:“什么?谁送的?”
那人道:“是神尊亲手写的,三日前已经送出去了。”
苏凝雪忽然愣住了,她的眼睛里一团暗色的深沉忽然弥漫,仿佛晕开的水墨。
那人道:“小姐,你怎么了?”
苏凝雪摇头:“没事儿,你下去吧。”她失魂落魄的走到一旁,那人退了出去,满脸的怜悯。
飞流谁不知道她爱慕神尊,但是神尊就是不喜欢她,即便是做了再多也是一样,有什么可说的,哎,可怜啊!
苏凝雪坐在一旁,忽然泪流满面,她爱了三万年的人,终归还是不属于她,一切都晚了,她失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待我?”她喃喃自语,泪珠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
她的眼睛几乎看不见颜色了,那种深沉已经将她的清明淹没,再无所归。
她道:“不,我不能失去,不能!”
她忽然起身,眼睛里的情绪翻涌蔓延,那是一种奇特的力量,似乎要将人毁灭。
她起身离开,一路上他飞速前进,来到了一处地方,那是一个黑暗永存的地方,漆黑的大殿似乎暗夜深沉。
她的脚步敲在地上,发出咚咚的敲击声。她道:“你出来。”
半饷,那主位出现一个人,他一身黑色斗篷,笼罩在一片黑气中,他道:“何事?”
苏凝雪道:“你知道吗?九华要成婚了。”
那人一顿,忽然道:“谁?”
她吼道:“浮生啊,他要娶浮生,你不是要杀了她吗?为什么她没有死?”
那人顿了半饷才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道:“就是这几日,请柬已经送出去了,他都没有叫我经手。”
那人思忖片刻:“这样,有些难办啊!”
苏凝雪道:“你要帮我,如果浮生真的嫁给他,你不可能动的了她!”
那黑衣人抬了抬手:“稍安勿躁,还有时间,不必着急。”
苏凝雪道:“你上次就没有成功,这次更加不可能!他会保护浮生,你杀得了她吗?”
她不能接受,那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明明三万年,都是自己在他身边,为什么他从来看不见?
何况,那些事,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否,不要待她这样残忍!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时候。】
梅疏梦颤抖着手去探他的脉搏,怒霖忽然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死死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
那样的轻微颤抖,叫人心中酸涩不已,梅疏梦心中暗想,”就这样吧,我已经伤害了他太多次了。如果真的注定了这样的劫难逃不开的话,那就叫我坠入地狱吧。
怒霖将她拥入怀中,嘴角的血迹很是明显,他颤颤巍巍的道:“疏梦,你看吧,你还是在意我的,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他的嗓音都有些虚弱了,但还是搂她楼的死紧,仿佛怕自己一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
梅疏梦道:“别说了,我在,我不会离开的,你放心吧。”
怒霖咳出一口血,那张铁血尊贵的容颜忽然沾满了血迹,梅疏梦吓得脸都白了,她道:”怒霖,怒霖,你怎么了?“
怒霖道:“别担心,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只要你在,我就不怕了。”
梅疏梦觉得心疼的喘不过气来,她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皎洁的月亮被蒙上了云彩一般,失却了本该有的光辉色彩,她皱着眉,拼命叫自己的泪不要落下来,眼泪在她的睫毛上沾着,愣是没有掉下来。
她的脆弱,有一瞬间就是了,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她是梅山费尽力气培养的少主,是需要一直冷漠无情,是需要一直冷情冷性,需要那样的淡漠梳理,因为那样的面具会保护她,不叫人随便看穿她这个人,但是这样,也就叫她不能吐露自己真实感情,那样很残忍,但是却是在无数的杀机之中培养出来的,没办法那么容易的改变。
梅疏梦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她道:“别说了,我在就是了,别说了。”、
怒霖伸手将她白皙的脸颊触碰了一下,轻轻用手指擦拭着:“你在,真好,我真的还在你的身边,疏梦,我很开心。”
梅疏梦本来已经憋回去的泪水忽然决堤,她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为什么还要来?不要命了吗?”
怒霖艰难摇头:“当然不是了,我一直想着要追到你,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梅疏梦泪水糊了眼眶,她气得要命,却愣是那这个人没办法,要不是踏上成这个样子,她肯定要将他揍一顿。
怒霖道:“别哭,我没事儿,小伤而已,以我的体质很快就会好的。”
梅疏梦吼道:“你在骗我,你现在还在骗我,你体内的内丹,是煌铭的吧?造成你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的内丹对吗?“
怒霖咧嘴一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但是只是没有炼化而已,别担心。”
梅疏梦道:“当初你接近我,也是为了这个吗?”
怒霖看得见她的眼睛,聚满了泪珠,似乎圆润的纯净水滴,但是一直都没有落下来,她的表情不是痛苦的,但是一向淡然的她哭起来,简直叫人的心都要碎了。
怒霖道:“傻瓜,怎么可能?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这么想也是应该的,但是,疏梦,给我一些信任好吗?选择相信我一次,没有那么难的。“
梅疏梦摇头:”那你应该对我说实话,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太叫我失望了。“
怒霖摇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所有的隐瞒,到那时你才不会失望,但是现在我就算是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梅疏梦不再说话,她将怒霖的手拿起来,仔细地探脉象,半响,她脸色有些难看,他的情况不是很好,自己也有些束手无策,但是刚才似乎是激到他了,吐了口血,倒是把淤血吐了出来,但就是这个内伤有些棘手,自己还不能随意用药,倒真是一件麻烦事儿。
怒霖道:”疏梦。“
梅疏梦瞪了他一眼道:”闭嘴。“
怒霖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不要不理我。“
梅疏梦道:”你的情况很麻烦,你自己应该清楚,我要给你疗伤,你要配合。“
怒霖点头:”好,听你的。“
梅疏梦将怒霖扶到床上,拿了毛巾给他擦血,怒霖一直目光专注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容颜长生在自己的心里,梅疏梦将他的脸一擦,他就微微眯起眼睛看她,浓密的睫毛仿佛要将他的眼瞳遮住。
梅疏梦道:“怎么,我不会走了,你可以好好睡了。”
怒霖道:“我不想睡,我怕我一睡你就不在了。”
梅疏梦手一顿,然后低头看他:“我做的承诺,不会食言,什么时候,我骗过你了?“
怒霖道:”那你拉着我的手,我就睡。”
梅疏梦无奈,只好将他的手拉住,“好了,你可以睡了。”
怒霖微微一笑,忽然就仿佛阳光盛开一般的耀眼,好像很开心似的,梅疏梦道:“幼稚。”
怒霖道:“才不是,只要你在,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梅疏梦闭嘴了,他知道这个人太倔了,和自己一样的倔,仿佛所有身居高位的人都独断专横,一样的不喜欢别人对他提什么意见之类的,反正他们都不会听的,从来都是那样的霸道。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发声的多了,自然就不允许其他人反驳自己的意见了·,梅疏梦道:“好,我在这里就是了,你放心吧,醒来了我还在这里。”
怒霖只好缓缓睡了,他真的很累了,要不是怕她会走,他早就撑不住晕过去了,但是他担心梅疏梦会走,所以一只在硬撑着,现在松下来,忽然觉得哪里都疼,仿佛被打了一顿一样。梅疏梦的手一直在被他握在手中,只要她一动,怒霖立马就会攒的紧紧的,梅疏梦想去看医书也不行,只好一直坐在床边,她很是无聊,怒霖躺在床上,铁血的容颜睡着了却叫人觉得岁月静好,柔和温润,但是谁也看不出来,这样的他,实则偏执而疯狂。
梅疏梦忽然慌了神,什么时候,她沦陷了,为什么自己还会在乎这个?明明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自己见过的人比他更加优秀的也不是没有,但只有这个人,才能轻易的挑起自己的情绪。
可能,动心只是一瞬间的吧,他会逗自己笑,会因为自己受伤而发怒,会在自己虚弱的时候照顾自己,那样无微不至,从小到大,似乎只有哥哥才给她这样的温暖,其他人都没有叫她有这种感觉,梅疏梦苦笑,罢了,看来是自己的劫数,躲不开的。
想通了,他也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翌日,怒霖醒了,梅疏梦才告诉他自己要回去青霄一趟,怒霖不同意,但是这里没有梅疏梦呀用的药材。没办法的事情。
梅疏梦道:‘我将落雪留下来,你该放心了吧?“
怒霖看着那把剑,沉默了,虽然不想叫她去,但是她是非去不可·,自己阻拦不了,而且,他的修为不能出现问题,不然的话,根基出现了问题的话,他很难再往后的事情中占据主动。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何时骗过你?
怒霖只好妥协了,但是梅疏梦可不管他有多不想自己走,但是他的伤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很危险的,他还想着要和梅疏梦在一起,可不能将修为废了,作为妖族的首领,他比谁都要清楚,实力意味着什么,如果梅疏梦往后要嫁给他的话那自己作为妖皇的身份和强大的实力会是最大的筹码和保护伞,就算是为了往后的日子,他都不能随便轻视自己的伤势。
他自然清楚自己的情况有多危险,当初和煌铭一战就受了伤,加上那个阴毒的嗜血蛊,他的情况一直反反复复的,没有什么大的好转,后来又是受伤,又是战斗,气血两亏,连休息和调养都没有,直接把那颗妖丹吞入了体内,不这样才怪呢?
而且,为了短时间快速将那颗妖丹炼化,他将龙木用上了,都没有好好的炼化,现在这个情况还算是好的,没有半身不遂或者是修为退步已经算是好的不行了,还想要比现在好一些,怎么可能?@
于是,梅疏梦在第二天启程去了青霄,因为传送阵很是消耗灵力,她也不能随便用,于是只好按正常路线走,但是这样可是很慢了,没办法不是?
梅疏梦走了,怒霖一天就只好打坐调息,尽量把那些狂躁的属于蛮荒古兽般的力量慢慢炼化,希望可以少受一些苦,少添一些乱,这个样子,就连医术极好的梅疏梦都觉得头大,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怒霖所在的地方其实离这里最繁华的春溪很近,他有时候太无聊了,也会出去看看,毕竟,人间他也是没有来过的,对他来说,这里是个新奇的地方。
他将落雪捏在手里,落雪有灵,对于主人把自己抛弃这件事情很是不爽,愣是怒霖怎么惹它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示,怒霖有时候觉得落雪科能根本就没有灵智,可是上次在万若的时候它明明很活跃来着,这会子怎么忽然就蔫了?
但是落雪一点儿都不想理这个人,主人走的时候只是叫它保护他,不到危险时刻不能出手,它当然是遵守主人的意思了,而且,这个妖身上的气息太沉重了,它曾经喝过的血里面似乎没有这样的,所以它不敢随便动,因为他身上有着上古的血脉,体内蕴含的力量仿佛要把自己折断,它有了灵智,自然不会冒险。
怒霖叫不醒装死的落雪,只能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了,春溪的繁华自然是很好的,但是这份地方叫做繁城。
怒霖看着人间烟火气,总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没有尔虞我诈,血腥的战斗和杀戮,但是生来就流淌着着神血的他骨子里就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他是血腥里的皇者,生来就要站在那个位置上的,而且,只有实力和权力才能叫他有能力护的住自己喜欢的人,有资格和她比肩,这世事本就如此残忍,谁能逃得过呢?
那一天,浮生和九华去了一处山顶看日出,那里可以看见整个繁城,水运发达的繁城点缀在那条河流两侧,远远看去,繁华的叫人惊叹,浮生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看日出,总觉得有人陪着,话似乎也多了起来,她很少说以前的事情,一个是自己不想回忆,另一个是怕这样会叫九华心里愧疚,那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看见的,事情过去了就好,一次次的提起来只会叫大家都难受。
九华对她讲很多事情,讲他从前的一些见闻,很是瑰丽奇异,但是却叫人好奇,停不下来,浮生问他,为什么忘记了自己佩剑的名字,但是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的记忆力很好,许多事情都记得,怎么唯独忘记了那些重要的事情·,九华不知道,也说不出来,浮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却又说不出来,也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九华将她搂在怀中,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包围,但是浮生觉得他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难道是因为自己问的那些事情叫他有些难受了吗?
浮生道:“你在想什么?”
九华回过神来,对她道:“总是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浮生见他眉头紧蹙,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忘记以前的事情,浮生抬头伸手将他的眉心一抚,仿佛要将他的褶皱抚平一般,她道:“想不起来就不要为难自己了,有些事情忘了也好。”
九华感觉到她的指尖微冷,落在自己眉心却是温柔的,他心中微微一软,将她有些冰凉的指尖握在手心道:“对,忘了就忘了,反正只要你在身边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
浮生被他逗得笑了笑,她要抽手,九华却已经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低头哈气,浮生看着有些笨拙的九华,也就任凭他胡闹了,他身上的香气比莲花淡,比兰花深,在她鼻尖四处笼罩,浮生不由得暗道:”他身上这是什么香气啊?怎么感觉比我还要好闻?“
九华将她的指尖搓了搓,半响才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浮生道:”修炼寒冰之力能暖到哪儿去?再说了,你忘了,我诞生在雪山,怎么说都不可能炽热的。
九华道:“真希望,你一直都是温暖的,寒冰太冷了,我不想你那样。''
浮生笑道:”想太多了你。“
九华笑而不语,不再说话,真的,只要她可以好好的,做什么都可以,他笑起来不是那种看着很开心的,而是淡淡的,叫人要仔细地看看,那抹笑容是否真的存在,可是定睛一看,才叫人觉得惊艳。
微微勾起的唇弧度流畅不羁,眼睛微微一眯,那看似璀璨的如同浸满了星晨的眼睛其实深邃的如同天空,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但是又可以看得见,感受得到那样的宠溺和温柔。
浮生就觉得他的眼睛叫人看不透,但是又实实在在的感受得到那种温柔,但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拖进那样的深邃而璀璨的眼神里,不乏自拔。
九华侧脸照着金色的朝阳,五官好看的几乎找不到词来形容,他的眼睛微微敛下,长的令人嫉妒的睫毛被阳光照着,投下一片清影,细腻的肌肤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瑕疵,渡着金色的容颜仿佛完美的像,浮生不自禁的凑近他的眼睛,
第四百六十二章 你说呢
那人道:“上次要不是除了岔子也不至于如此!”
苏凝雪道:“这次九华势必会费劲全力护她,你根本不会有机会!”
那人抬眼,苏凝雪身子一僵,那样深沉黑暗的眼瞳,仿佛要叫人汗毛倒束。
苏凝雪不再说话,那人道:“事情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我自然晓得,不过,你放心就是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办成的。”
苏凝雪道:“你打算怎么办?浮生战力高强,只要她不想死,你还不是拿她没办法?”
那人道:“你错了,我会叫她死的,谁也拦不住!”
苏凝雪道:“哼,最好如此,你答应的事情这一次可不能食言。”
那人忽然鬼魅一般的滑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我讨厌别人这样与我说话,将你的矜持放出来!不要像个弃妇一样。而且!你还不是!”他的语气嘲讽淡然。还有些微的厌恶,苏凝雪脸色一白,不再多言。
半饷,那黑衣人道:“好了,别慌慌张张的,不是什么大事儿,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你急什么?”
苏凝雪道:“我能不急吗?九华娶了她,我就再也没机会了,他要是想要叫我走,我就得走,一切都完了。”
那人道:“先回去,他的部署再精密也会有疏漏,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找出来的。”
苏凝雪道:“最好是这样,我先回去了!”她转身走了,。那黑衣人在原地抬眼,那五黑的眼睛蔓延着阵阵死气,压抑至极。
半饷,他道:“哼,休想阻拦我!”他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机会,怎能能放弃,为了这条路,杀尽天下人。
而另一边,收到请柬的渊冉正好是一副奇特的表情。
那请柬是浮生亲手写的,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透露着满身的冷意,但是字里行间又有一种奇特的甜蜜。
他看着那大红色的请柬,一时沉默,他这次出来是一个人,带了一阵队伍,那些人自然不会不开眼的问他。
他看着那请柬,不知是何滋味,当年,他救下浮生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还带着不谙世事的纯净,叫人看了就心生欢喜,但是后来,浮屠宫变,她也变了。
那沉重的寒气和冷意似乎要将人淹没,那双眼睛也是纯净,但是是看透世事的纯净,叫人觉得悲凉而心疼。
她该是无忧无虑的长大,过着她惬意的生活,将所有的不安都通通消灭,但是她不再欢乐了。
她将那些情感收敛进那看似完美无瑕的躯壳,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当年,她来明伦的时候他还记得,那种高山之雪的冷透人骨髓,无处可藏。
但是现在,她字里行间都露出这样的甜蜜和淡淡的温存,叫人想要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他不由自主的讲请柬握紧了,但是握到一半忽然收手,将它放平,然后收起来。
很多坚定似乎一瞬间就被打碎了,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打碎了,碎成了那样浮冰一般的在水上浮着。
半饷他道:“婚礼?呵呵,很好,我去就是了!”
他目光投向远处,血色的花瓣在眼角仿若哭泣,半饷,他忽然眯眼笑了,笑的眼睛浮起一片水色,仿佛泪珠凝聚。
他记得,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爱的人,很多次,但是他心里有多难受没人知道。
那些残忍和痛苦埋在心底,他不愿想起,却总归忘不了,如鲠在喉,将他的心伤了一次又一次。
有些事情迫不得已,也要去做,有些事情再难动手,也要动手,有些人再爱也要动手杀死,果然,他从始至终就是个残暴的疯子。
什么爱恨情仇,什么在乎和不在乎,他只要自己心里舒服,可是连这一点似乎都没有做到。
他闭了闭眼睛,那朵血色的花朵似乎开始微微颤动,仿佛要坠落血下来。
他眯眼的时候,那张精致的邪肆面容变得静谧而安和,眼角的花朵仿佛坠落的泪珠,闪着红色的光泽,整个人显得无措而温柔。
他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眼神迷离而潋滟,他的眼神很是遥远,叫人觉得他此刻显得辽远。
他记得,他记得那些过去,但是他不能住手,否则的话他就完了。
半饷,他跺跺脚,起身道:“所有人立刻启程,赶到边界。”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此刻他的不寻常,但是都不敢多说,渊冉低头看着胸口的请柬,缓缓的取了出来,那请柬精致华丽,似乎那个人一样的高贵。
他忽然笑了笑:“婚礼?你办不成!”他手一捏,那请柬忽然化为一阵尘烟消失在他的手中。
他笑起来邪肆而狂傲,仿佛一瞬间,他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站在那个巅峰之地,仿佛所有的危难都不能将他们打倒。
他看向远处,越靠近边界,那里的空境就越加强大,当年为了保护魔族,长夕特意加固了边界的空境,所以也没人敢靠近。
他们想要出去,还得费一些功夫,因为只有实力极为强大的人才能飞跃焚天空境,但是九霄之中这些人屈指可数,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来此,自然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肯定不是去喝喜酒这么简单。
但是浮生不知道这边的事情,她想的自然是很单纯的,渊冉毕竟认识,又是魔族统领,能来也是好事儿,但是她似乎想错了。
这几日,她也没有什么可忙的于是和九华一起回了飞流,飞流已经准备了很多东西了,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青霄来人就很多,需要面面具到。
浮生去的时候,那些人的目光就已经变了,虽然以前不是很露骨,但是她感觉得到他们的警惕和不理解,但是现在似乎是羡慕和敬畏。
实际上,她若是没有离开浮屠,现在最少也只是仅次于天灵的长老。但是没有如果,当年那件事情就已经将所有的妄想打碎了,他们都会不去了。
浮生敛眉,眉宇之间隐有郁气,许多时候,她还是不能那样平淡的看待那些事情。那些伤害太沉重,她做不到不在乎。
第三百七十五章
她这样的温情太难得!
浮生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轻柔的似乎一只蝴蝶的淡然轻抚,九华一愣,他的浮生啊,一直都内敛,沉默的似乎一汪清水,看似可以一眼看到底,但实际上一点点都看不透,她是很少有这样的主动的,这样的温柔太难得。
浮生一动就知道不好了,九华眼里的深邃似乎要将她淹没,深沉的几乎如同危险的深渊,危险的要命。
他的眼睛深处有着微不可见的神秘淡银色光点,很小很小,几乎是肉眼看不见的,但是看的时间久了,也可以看得出来,那样的光点被透着灵光的丝线连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奇特的花纹。
神秘是神秘,但是叫人看了就觉得怪怪的,浮生一愣,就被他的香气笼罩了,唇齿间是淡然的气息。
那种气息很淡,但是无处不在,仿佛只要你在,他的气息就在,这样的强烈存在感给人一种很温暖很安全的感觉。
浮生微微往后一仰,她及膝的长发被阳光照的灿灿发光,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更美的是她的姿态,修长优雅的脖颈泛着淡淡微光,似乎温润的瓷器一般美丽。
眼睛纯净无暇,可以看见瞳孔周围围绕的刚蓝色,但是被堵住呼吸,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潋滟,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一眯,绯色仿佛无声的邀请。
几乎是狂野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带着魅惑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就将她的魂勾走了。
浮生感觉从尾椎下细细碎碎的传来一阵酥麻,痒痒的,仿佛投进了心里,叫她手足无措。
他的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人牢牢钳住,他的手指仿佛带着火焰,游走过的地方都是燃烧的感觉。
浮生觉得此刻,他的温柔和平常不一样,他的狂野和魅惑和平常也不一样,那是一种极致的感情,倾注在此刻一个深情的吻里。
叫人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在乎,他的感情,他的害怕甚至是至死不渝。
浮生心中忽然翻涌了起来,那种感动和无言的枯寂,忽然在此刻绽放,她本以为自己失去一切了,但是转身一看,他还在原地,如同往常一样等她,忽然感动的无加以复。
她回了过去,胡乱的咬着他的脸,仿佛只有此刻的相拥才可以证明两个人的心是靠近的,很近很近。
九华感受到她的回应,手一楼,将她搂在胸口,她可以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诉说着他所有的在乎和爱意。
浮生不知道是什么一种心情,但此刻,她只想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排除万难,不理会那些杀戮,不去在乎那些伤害,只要此刻拥有着,那就够了。
她的热切一瞬间就叫九华失了方寸,在最爱的人面前,他也要失去了那些所谓的自制力和理智。
浮生的眼睛很美,美到几乎只是轻微的一个淡然的眼神,就叫人觉得窒息,那仿佛桃花瓣沾了露水,蝴蝶飞过花丛,每一个光芒的流转都近乎是完美的无缺,她的微微叹息仿佛世间的绝响,一把琴的低鸣,一丛潺潺的溪水流淌,却奏出的是世间的绝响。
九华看见她的耳垂红了,照着太阳是一种极致的光泽,淡淡的粉色,连玉一般的优雅颈线也是淡粉色,他忽然觉得哪里很疼,这样的她,美好的叫人想要靠近,想要拥有,想要保护,她的一切都该被护得严严实实,一丝的伤害都不应该在她身上发生。
但就是他无限疼惜的人,却被其他人伤的鲜血淋漓,这对谁来说都太残忍,无关任何风月,他也只是想要护着这样一个美好的人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浮生抬眼看他,他的眼中无线怜惜,仿佛温柔无处安放,而深情也一点一点泛滥成灾,她忽然想要飞蛾扑火,好像只要可以得到他的怀抱,那即便是化为灰烬,那也是值得的,她的气息将他淹没,瞬间,仿佛深渊的凝望开始缓缓显露出属于她的温柔和光芒。
九华倾身,整个重量慢慢的向她倾斜了过去,她坐在九华膝盖上,自然有些不支,于是向后倒了倒身子,她向后一倒,九华一惊,赶忙将她的腰搂住,她定在了半空,长发及膝,直接拖在了地上。
她因为向后仰,整个人的曲线尽数显露,因为用力,她的脖颈的曲线紧绷,优雅的魅惑,她眼神有些微的迷离,但是钢蓝色的眼瞳确实纯净得如同此刻的天空,九华松了口气,将她一拽,抓紧怀里。他将浮生搂得紧紧的,似乎有些后怕。
浮生缓了过来,才摸了摸他的下巴:“怎么了这是?”
九华拍了拍她的手指,将她的长发揽起来,浮生看着他不由得好笑,她道:“怎么了?不理我?“
九华将她的指尖捏了捏,道:“你吓我。”
浮生哑然:“这也算是吓吗?还不是你先惹我的?”
九华道靠近她的耳朵,低低的道:“那可不一样。”他的声音深邃而磁性,好像窜进了她的耳朵里,痒痒的,好像羽毛划过一样,浮生撅了撅嘴,无奈,这个人总是挑逗她,讨厌。但是为什么自己这样开心?还觉得哪里甜甜的?
九华道:“怎么了?”
浮生抬眼对他笑了笑,然后道:“你真是,坏蛋。”
九华将她的指尖握在手里,笑得宠溺,他抱着浮生,眼睛里倒映出远处的光芒,璀璨而耀眼,好像一颗星辰,美好的叫人忘记了呼吸。
浮生忽然觉得他的眼睛极其好看,可能很多年之前他就是那样的吧,自己是如何沦陷的?可能就是因为他的眼睛里满是星辰,但是却深邃的望不到尽头,所以她好奇了,好奇就是沦陷的开始,她一点一点地踏入他的世界,再也无法挣脱了。
九华道:“阿生,多信我一些,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浮生道:“我一直都信的,但是还是希望可以等的时间少一些,我不希望那么多的时间都是漫长的等待。”
九华道:“我会陪着你,不要担心。”
第三百七十六章
那就这样吧!
浮生看得出来,他有些似乎有些奇特的喟叹,又无奈,又欣慰,叫人心中有些哀伤,九华道:“阿生,这样真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总归可以的。“
浮生笑道:“我自然相信的,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等这么多年?难道只是为了等待而等待吗?”她用了一千年,只是为了等一人回来,等了那么久,也只是为了这个人而已,从前的九华那般尊贵高远,叫人远的琢磨不见,可是,当她真正的来到他的身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孤独才是他的写照,尊贵的不可接近只是表象而已,有时候,走的近了,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或许其他人看得见他的尊贵压迫十足,那样被神话的人物,是青霄最为尊贵,最为强大的人,所以众人远之,虽然崇拜,虽然尊敬,但是却不敢接近,但是浮生知道,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
她看得出来,这个青霄的战神,孤独的叫人没办法靠近,可是,她是个孤独的人,所有有着共同性质的人总是相互吸引,所以浮生将他拖进来的时候,他几乎没有抗拒。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
浮生趴在他肩头,没有一刻想这一刻一般觉得安和而温暖,可能很多时候,他们还是有些相互小心的,小心地和对方相处,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失去对方,还是会害怕自己伤害了对方,互相有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但是现在这样就很好,放下所有的小心翼翼,把那些不自觉地小心去掉,可以多一些温馨吧?
他背着浮生,向春溪而去,但是在经过一个瀑布的时候,九华脚下忽然一顿,浮生闭着眼睛,也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虽然妖娆,但是忽然冷厉起来只是叫人觉得有些无情和凉薄。一眼望过去,那双眼睛居然无情到连一个影子都倒映不出来。
浮生道:“好奇特的气息,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九华道:”是青霄的人,而且,人数还不少。“
浮生忽然皱眉:”难道是为了?“
九华道:”不是,是冲着其他人来的,有战斗的气息。“
浮生这样一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九华也懒得管这些,青霄的人有时候也会来人间,但是大多数是有事情才来的,因为在他们眼里,人间丑恶太多,灵气稀少,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地方。
但是也不缺乏想来这里转转看看的,但那只是少数,因为仙人下界是有严格规定的,一旦被抓住了,可是有大麻烦的,但是就像浮生和九华这样的就没有人可以管了,因为浮生和九华已经站在了青霄势力的顶峰,做什么也没人管得着。
于是两个人正要走,但是浮生一抬眼,忽然看见一道清亮的剑光从远处射起,那样明亮的剑气对于习剑的人来说确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样的惊艳,浮生真的很少看见这样惊艳的剑气,不由地抬起头来去看。
只见那剑一声清鸣,闪闪发光的剑身在空中一顿,浮生眼瞳剧烈地收缩,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一般的惊吓。
“那是?落雪?“浮生忽然惊呼出声,九华脚步停了下来,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浮生肯定是要管的,浮生赶忙从他背上跳下来,向那瀑布上空看去,那上面什么也没有,但是却是气息混杂,各处激荡,浮生担心的看着那边,只见一群人忽然出现,带着狂暴的气息靠近。
而落雪却总是冲出挡着,激起的灵气飞扬,浮生忽然定睛一看,远处的树木遮挡处,一个黑红色衣袍的男子正在和对方战斗,血色的妖气四处飞扬,浮生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奇怪,但是落雪一直在他的周围护着,时不时地将敌人逼退。
落雪有灵,许多事候都是护主的,没有主人的示意它是不会随便出去的,难道这个人是梅疏梦要保护的?
浮生这样想着,忽然心中一动,上次梅疏梦说她有喜欢的人了,难道是这个人吗?想必是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叫落雪在这里,那她在哪儿?
浮生心中思绪万千,但是没有一点点头绪,只见对方的武器要从他的背上穿过去了,浮生m想都没有想,立马冲了出去,她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掠在了那个人面前,她挥袖子,狂暴的灵气从袖中窜出,将那些人瞬间给掀翻了,怒霖捂着胸口,以为梅疏梦赶回来了,他抬头一看。
只见那个人大袖飘飘,宽大的袖子和衣摆修满了金色的花枝,精致而华丽,但是她的身上寒气太重了,那样的华丽在她的身上只觉得寒冷高远,尊贵的不可接近。
怒霖皱眉,这个人的气息太强大了,而且她身上是妖气吗?但是方才她的攻击是灵气,难道是天地灵体?
可是,这样实力强大的人怎么在妖族从来没有听说过,怒霖想到:”难道她是来杀自己的?
他还没有看清这个人的来历,又是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空中,他烟云般的衣袍在半空飞扬,身上带着神尊特有的强大威压,他的气息不是那样的狂躁的叫人一看就觉得好像要被撕裂,但是他的身上是那种叫人想要膜拜的压迫力,来自于天地之间最为神秘的力量,那样的强大。
怒霖暗道:“洛澜?那他身边的是?浮生?”
只见两个人在半空将那些人给逼得退了出去,然后缓缓落地,他们明明只是随意的出手,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但就是叫人觉得他们相携而来,气氛融洽的叫人插不进去。
他们宽大的衣角缠绕在一起,明明没有什么亲昵的动作,但就是给人一种感觉,他们之间就是不简单,怒霖咳嗽一声,然后慢慢起身,只见九华和浮生挡在他的面前,而远处,是韩家的门生,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忽然来个这么两个人,还敢阻挡他们,他们面面相觑,道:“你们是什么人?青霄的为什么阻拦我们?”
浮生道:“你们管得太宽了,而且,这个人,我们保定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口气一点儿都不小,说出来的话狂傲的叫人想打一顿,她面容高华,实力强悍,那些人一时之间不敢上前,浮生知道,妖族和青霄其实也算不上势不两立,但也不至于遮掩喊打喊杀,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人就不能离开,否则梅疏梦的落雪露面了,叫人抓了小辫子可是棘手的很,浮生搓了搓手指,眼中危险的神色一闪而逝,她身上忽然变得危险之极。
九华道:”动手吧,不要留下后患“,自己可以想到的事情九华自然也可以想得到,于是率先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