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 公子哥的聚会
几杯罐头啤酒下肚，顾生水还大夸特夸许四海在香江已经出名了，豪门们都知道从北方来了个眼力极好的少年收藏家。
刚到香江就捡到定窑，还捡到张大千的画，可谓是好运连连！
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古董金怀表，据说连连李超人想要找来看看，“很有本事啊！”
“过奖，不顾是真心喜欢而已。”许四海听说自己金怀表的事已经外泄，他心里立马就就想要溜之大吉。
邹一帆还问许四海年纪轻轻，怎么会想到去玩古董的，这些老古董很烦人的！
好些秘密许四海不能说，他只讲自己或许是有点美术天分吧，还拜了好老师，所以学起来比一般人快很多。
霍大少：“那你还会画画？”
“对，我一直在练习国画！”许四海还半遮半掩的说：“画的还不错！”
许四海还告诉三位公子哥，鉴定古代书画就必须要有书法绘画功底，不然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学来学去都是些皮毛而已。
霍大少还和许四海碰了一杯，要他回去后给自己也画一幅。
国画种类很多，有山水；人物；花鸟鱼虫，许四海问霍大少喜欢哪一种？
“我妈喜欢拜佛，你最好替我画一副菩萨像。”
这个要求不难，许四海已经把自己收藏的《朝元仙仗图》临摹了好几遍，他现在对于绘制人物心里已经有点眉目了。
他答应回京一定给霍大少绘制一副观音像，让他作为礼物孝敬老妈。
顾生水；邹一帆也想要许四海的画，这需求量大了许四海只能把最后的交货期定在年前。
聊着聊着，大家又聊起香港的前途，顾生水还问许四海久居京城有啥内幕消息？
许四海还是那几句话，他一个小老百姓都能知道的，那就算不上啥内幕。不过他还把他和林天佑彭海涛他们吃饭时的那些话，再炒冷饭重复一遍。
顾生谁很不屑的说他不信任北方，说北方人他们打仗行，搞经济一窍不通。若大个国家；资源丰富人口众多，可到现在还在贫困线上挣扎。
北方是自己的祖国，许四海当然不会赞成顾生水的意见。
点上一支烟，许四海借机思考片刻，他随后说北方虽然现在还不富裕，那都要怪前几年的积贫积弱，动荡战乱。
“国家现在是在休养生息，是在培育工业化的基础，现在是基础打好了，就等着慢慢起飞！”
许四海还再三强调大内还是有能人的，现在高特区就是在摸索。
顾生水又说特区那能和香江比，那里据说还是一片农田，而香江呢现在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市场经济，“要是北方还想再香江摸索，这笔天价的损失谁也承受不起！”
这个观点在香江很流行，也是不少香江人最近走出海外的只要原因，这好像北方人是洪水猛兽，一来就要吃人似的。
而事实上呢，许四海这个过来人很清楚，香江人回归后，他们还不是照样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
许四海还拿49年刚解放时，魔都市场上两白一黑的战斗来举例说明，“这说明京城也是有能人的，而且也都是在用市场规律说话。”
顾生水对此越发不屑，还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今时不同往事，时代早就变了，内地全面倒向老毛子的计划经济，，真正有活力的还是市场经济！
“我们正在试着两条腿走路。”
“现在还是跛脚。”
话越说越僵。
许四海也初次和香江的公子哥们一起吃饭，他不想把这良好的气氛给破坏了。
遂婉转的说：“这个话题太复杂，不是你我所能预料的，不如咱们再等等看，历史将会证明谁对谁错！”
“我完全同意！”显然顾生水也不想把话题说僵了。
同时他也再次明白，许四海这人还真的就是个棉里针，外柔内刚。
他尽管没有能说服自己，也没因为自己的地位低而丧失立场，可见其内心的尖锐！
还有；通过这段对话，顾生水也知道许四海说话在理，尽管他不同意对方的看法，但也看得出是经过仔细思考过的，这说明许四海是个有脑子的家伙！
年纪轻轻就对大势有这么深的了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酒足饭饱，大家开始改抽雪茄，香味令过往食客们侧目。
顾生水还给了许四海一支，还很耐心的教导他教他抽雪茄的步骤。
“老四，拿雪茄的是手势应该是拇指在下，食指中指再上，慢慢地来。”
上好雪茄的醇香令许四海感觉非常享，那滋味比烟锅子强多了。
霍大少还说抽雪茄，这是踏进上流社会必须要掌握的！
这点上许四还坚决反对，他认为懂得上流社会的享受这不过是个表象，“我的意思是，脑子才是踏进上流社会的阶梯。”
顾生水对此拍手叫好，直夸许四海说话一针见血，“作价；画家；正治家；乃至企业家都需要有脑子。一个身价亿万的白痴，他的钱就是再多也可能踏进上流社会！”
霍大少和邹一帆这会都听得明明白白，他们也夸许四海眼力好，都看到表象背后去了。
这天晚上，四人因为聊得很投机，不知不觉就聊到凌晨，这会夜市上的人都快走光了。
许四海还是被霍大少的虎头奔给送回去的。
到家后他看到师叔全家都在等他，生怕他有事要发生，他赶紧道歉，汇报说是被霍少他们请去吃宵夜去了。
说通了林百顺也就放心了。
林天佑还羡慕不已。他可是香江老土地，对于霍少；邹少；顾少这些香江有名的贵公子，都只是在银行远远的瞧见过，还机会没说过一句话。
“老四你比我混的还要好啊！”
“所以你要继续努力，将来有成就做了银行家，让他们来巴结你。”许四海这话也是带了埋伏的。
林百顺还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大赞许四海说的好，“这话有志气，我喜欢！”
夜深了，林天佑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心里还在嘀咕香江两大银行汇丰渣打，他们的最高层都是洋鬼子，华人绝不可能升任最顶级。
华资银行倒是不少，可他们不但规模小不说，还大都不规范，很多都已经处于半死不活的地步。
“银行家，简直太难了，除非许四海买下一家银行！”
一百八十三 画成；回家
休息一日，粘在木板上宣德皇帝的画已经彻底干了，许四海小型的用小刀子将四边切断取下来，开始进一步装潢。
首先就是要把画片四周的毛边给裁剪掉，开始做覆背。
覆背就是字画背后最大最长的那张纸，要求分量轻还要挺括平整，拿在手上晃动要没有声音。
许四海将画片覆盖在覆背纸上，还要上墙晾干。
等待的时间，他还要计算好尺寸来裁剪绫边，把天地杆子准备妥当。
又两天，覆背也晾干了，这就开始装上绫边，天杆；地杆。许四海还在装裱时特意做了题字的诗堂，自己要题字留念。
宣德皇帝的三羊开泰图算是彻底完工，林百顺看了眼睛都直了！
画面中间为宣德皇帝的题字：“宣德丁未戏写”，边上还有宣德朝内阁大臣杨士奇；杨荣；杨溥的题字，此三人在历史上合成三杨。
都是道德高尚，能力卓绝的好官。
他们的题字自然都是些歌功颂德的文字，这不足为奇。
此外还有康熙；雍正的题字的，以及盖章狂人乾隆的十几个印章，又是“石渠宝笈”，“宝笈再编”，“宜子孙”之类的图章。
这还是说明这幅画流传有序，是真的！
林百顺连说这种画就是能看上一眼，这辈子就算是值了！
带到许四海拿来笔墨，要他在预留的诗堂提款，林百顺更加惊喜，“我行吗？”
在这幅画的诗堂提了字，只要这幅画没被毁掉，自己的字就能永远流传下去，这么做能不让林百顺感到惊讶。
许四海：“叔；您的字一定不错，提上绝配！”
林百顺开心的浑身三万六千个汗毛孔都透着舒坦，欣然提一行书字：“宣瓷已属珍品，宣庙御笔更是难得，今日所见，甚幸！”
随后许四海自己也提了一句“宣德真迹，得之已是碎片，修补殊为不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补全后焕然一新，皇家雍容气派扑面而来，后世当珍之宝之！”
林天佑也说这幅画很好看，他再问这幅画的价值。
林百顺：“无价之宝！”
自后许四海亲自给杜生伟；谢达昌打电话，同时还通知了霍大少，要他在约定的时间开车过来。
此外林百顺也给他的上司威廉打电话，邀请他明天到家里来欣赏下天朝宣德皇帝的御笔。
第二天上午，被邀人员陆续到来。
杜生伟爱画，他是头一个过来的，当他看到这幅已经被修复一新的宣德御笔，当时就惊到了。大呼要是没在星期天看到画作碎片的人，绝敢相信这幅画会修的这么好。
一定会以为这本来就是完整的。
“简直天衣无缝啊！”
谢达昌自然也是惊讶不已，他还说许四海太不简单了，啥事都藏着不说，要不是亲眼见识过，都不知道许四海还有这么好的裱画能力。
“名师出高徒，京城真乃藏龙卧虎之地！”
没一会威廉也来了，他也看了许久，还盛情相邀许四海把这幅画交给他们佳士得，一定隆重推荐，拍出好价钱的！
现在拍卖行艺术品交易清淡，急需这样有名望的重器来吸引眼球，分号的生意好了，自己也有光彩不是。
“谢谢，这幅画是非卖品！”
许四还赶紧止住威廉的胡思乱想，不然又会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饶是如此，威廉还在追着许四海喋喋不休，就算是有林百顺帮满劝说，威廉还是势在必得。
威廉还说要给他的老师安思远写信，告诉他这件事，要介绍许四海和安思远认识，有机会到安思远的家里看看。
安思远是这个时代很有名的天朝艺术品收藏家，现居住于纽约，他的一对黄花梨圈椅在拍场上被拍到4000多万软妹币的天价。
这种大藏家手里绝对好东西，和他认识许四海非常愿意。
霍大少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既然自然也要欣赏下，他虽然看不懂国画，但许四海指给他这么多皇帝盖的印章，他也知道这幅画会很值钱的！
按照预先约好的流程，林百顺招呼大家坐下喝茶聊天，许四海带上画和部分藏品，和霍大少一起上车去渣打银行总部的保险库。
银行还有林天佑在照应，过程一切顺利，完事后许四海还和霍大少打招呼，说他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明天就北上回京。
霍少也非常惋惜，但许四海家在京城，早晚还是要回家的，他还要许四海有空再来聚聚。
许四海：“帮忙替我给邹一帆顾生水打个招呼，说明下急吼吼的原因。”
“我会的！”
当天晚上，各家都送来不少礼物，有吃的巧克力红酒；也有用的万宝龙港币个款式的男士手表，还有西装皮鞋领带，堆起来有不小的一堆。
顾生水还特意送了许四海一盒子雪茄，看样子是想让他好好学学。
第二天还是由林天佑陪同去车行提车，四吨的箱式货车其实早就已经付款，不过就是暂时放在才车行。
厢式车的车厢里也已经装了十几台彩电冰箱，还有少的电子表，再把三位公子哥送的装上，林天佑开车送许四海到特区那边的海关。
过了拱北海关，林天佑回家车子改为许四海驾驶。
过关后景色完全两样，顾生水说特区就是快菜地，一点都没说错，真的就有大片大片的农田。
许四海过宝安县城，还看到有老农牵着一条大水牛在路上慢悠悠的行走。
他还自语，看来还要再等上一两年才能来投资。
中英街陈水根家，许四海的到来受到陈家人热情的款待。
陈水根看到许四海的厢式车还有空隙，又要他带上好多外国烟电子表带回去销售。
厢式车继续北上，徐四海还在湘省的桂县作短暂停留，送了师姐两口子一台大彩电。
进口的；还是18寸的大彩电，全县都没有一台，当时整个县府都轰动了。
许四海为了给曹云两口子避嫌，还广为散布石大夫是他师姐，关系极好的，这次送彩电下回还要送大冰箱，这是私人关系，大家千万别多想。
中州，许四海在此停留一宿，这才一路赶到京城。
一百八十四 分发礼物
许四海把厢式货车快回到临水胡同，可把街坊们给吓了一跳。家里正在迎接的老三和吴伟赵斌等也大吃一惊。
他们或许预料到许四海到香江，会用自己的一双慧眼去挑古董，可没想到竟然赚回一辆大卡车！
要知道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谁家私人拥有一辆大卡车。
太长脸了！
大家还没等许四海缓过来，就急急忙忙追问他对香江的观感。
“其实也没啥，你们只要去东单西单走走，就和在香江一模一样！”
“切，吹牛！”
赵斌首先就不相信！
不管香江还不好，大家还是聚在，去后边的新兴饭店一起好好喝了一顿。
第二天早上柏大爷上班，看到许四海已经开始摆摊，他连连说好，“不错，没忘本！”
早市收摊，许四海挨个给朋友们打电话，通知下自己回来了还给他们带了礼物，想要的赶紧过来。
有礼物，还是国外进口的，李成儒吴伟马嘟嘟全都飞奔而来，许四海给了他们每人一块电子表，还要他们多多展示。
为即将到来的电子表推销做个铺垫。
下午下班时间许四海还看到依然漂漂亮亮的赵艳华，不过现在他又改为自己骑飞鸽牌上下班。
这娘们原来不傍上官二代，每天都坐小吉普下班吗，许四海心里非常纳闷。
赵艳华也看到了许四海，还特意停车问：“你怎么回来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出不去，你倒好出去又回来了，傻呀！”
“我带在国外干啥？”许四海直起腰说：“我家就在四九城，山上还有我师傅的坟墓，我舍不得！”
“你这人满脑子浆糊！”赵艳华感到和许四海毫无共同语言，气的推车快步离开。
没一会，隔壁院里又飘过来赵艳华柔美的歌声。
许四海还呵呵一笑，自语：看来音乐和爱国不是一条道！
没多久吴伟李成儒联手而来，他们看到许四海欣喜不已，还嚷嚷着晚上要好好喝两盅，聊聊香江见闻。
这才是好兄弟的样子，见面先招待一顿好吃的。
许四海把他们迎到家里，还给他们每人一台18寸的东芝大彩电，可把他们给乐坏了。“晚上新兴饭店二楼包厢，我有进口的古巴雪茄招待！”
柏家老大柏晋冀两口子也来了。
去年许四海想要做鞭炮生意，柏老大二话不说就借给自己一笔巨款，这份人情许四海心里都记着呢，这次许四海也豪爽起来，送他们一台大彩电。
这两口子看到大彩电，眼睛里全都是喜欢。
柏老大还说在就想买了，钱也备好了，就是买不到，现在好了，算是梦想成真。
许四海要白送彩电，两口子坚决不收，说许四海代为从香江购买已经很仗义，东西太贵重；在不收钱他们丢不好意思拿？
两口子最后还是从他老妈那里先预支了2000块，把许四海的彩电钱给付了。
既然彩电给钱了，许四海还多送了两口子各一块电子表，给他家小孩送了一盒子比利时的巧克力。
晚上，新兴饭店二楼包厢，菜香酒香气氛热烈。
许四海说了自己香江之行的见闻，随后问吴伟：“这赵艳华怎么又开始骑单车了？”
“吹了！”吴伟毫不掩饰他幸灾乐祸的神色。
原来赵艳华谈的那个副部级衙内，老头得了重病，没多久就挂了，衙内也就跌落凡尘。
没了权势的衙内和普通人有啥区别，赵艳华在老头刚刚过世就和衙内分手了！
许四海听了暗道，这女人太现实了！
现实到许四海都觉得，赵艳华或许是后世那个网红穿越过来的！
许山峰还半开先笑说这样很好哇，你不就有了机会可以趁虚而入？
“不！”吴伟连连摇头。
吴伟语调缓缓的说：这件事他已经想的很明白，赵艳华就不是个过正经日子的女人，娶回来是给自己招祸。
只是喜欢赵艳华，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在贪图她的身子而已，对其人品早就看穿了。
“不急，等爷有钱了要绞尽脑汁让赵艳华主动来找爷陪侍，哪怕要等到80岁！”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
马嘟嘟笑称等吴伟到80岁，路都要走不动了哪里还有那功能，还是想办法多活几年吧。
大家听了再次大笑起来。
“别笑别笑，我还有话说！”此时吴伟竟缓缓站起来：“我这是真的看上了赵艳华的身子，可惜我现在能力不行，没实力得到她。
但是我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哪怕是80岁也行，功能不行抱抱总就可以吧，这叫以慰我心！”
许四海还真没想到吴伟还有这份“雄心壮志”，够男人；够爷们！
一干朋友也佩服吴伟的耐心。
此后几天，许四海开着箱式货车不停在京城转悠，给费墨；金玉良；孟明轩；王世襄送彩电。
王世襄家住在大杂院，居住非常拥挤，王老师看到许四海特意给他送来进口大彩电他高兴不已，他儿子更加高兴。
王世襄坚决要给钱，许四还坚决不受，直说今后多多指点就成。
看实在是没法子，王世襄知道许四海好古，只能把他自己收藏的两把黄花梨圈椅，一个黄花梨独板大画案来抵账。
许四海还悄悄告诉王世襄：“我在香江捡了大漏，拿下一副宣德皇帝的御笔画，可千万要替我保密。”
王世襄也知道许四海收藏北宋范宽的画，还引来皇宫博物院的觊觎，他保证绝不外传。“有机会真想去看看这幅画。”
“会的，过两年一定带您去香港。”
“我等着！”
送彩电给费墨时他也要给钱，老四还是不要，费墨也只能送他一张自己常用的明代古琴，说家里没人愿意学，放在家里也浪费了。
老先生还建议许四海以后就用他这张明代琴，把许四海自己收的北宋琴好好地收藏起来！
再从家里回来，许四海这才有空悄悄和老三说，自己这次去香江赚了几百万，存在那边的银行。
“什么？”
老三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瞧你，区区几百万就把你吓成这样。”许四海还把结交香江贵公子的事也说了：“我还认识了三位家产十几亿港币的公子哥。”
“什么？”
许老三的眼珠子又瞪得老大。
许四海觉得很有必要让老三到香江去开开眼界，不然他格局永远大不了，还怎么替赚钱？
一百八十六 姐姐；姐夫
国庆前两天，许四海暂时放下三里屯新饭店的筹备，和老三开着厢式货车去前门火车站接姐姐姐夫。
下午两天火车准时到达，许四海兄弟俩进站台接车，说是带了好些东西。
卧铺站台上，姐姐许双双穿一身绿军装已经站着朝兄弟俩直招手，身边还堆了小山似的一大堆东西！
“二姐！”x2
“哎！”
许四海看到二姐原本白皙的脸色；已经被高原上的紫外线晒成古铜色，脸上还有两坨高原红。
“这位就是赵哥是吧？”
“两位老弟好！”
赵大刚是个黑汉子，长得瘦瘦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许双双还给弟弟们介绍，这就是赵大刚今年28，刚从两山轮战下来，因为立了战功已经被提升为营长。
他身上还有有些小伤，带来的这些东西要兄弟俩多费点力气。
“带那么多东西干啥，家里又不是没有的！”许四海一边埋怨一边把东西往肩膀上扛。
出了火车站，许双双看到簇新的厢式货车还很惊奇，觉得弟弟们有本事了，还能借来新式卡车。
老三：“什么呀，这是老四春天从香江买来的，是咱们自己家的都东西！”
“啊。。。。。。？”
许双双和赵大刚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把东西都装上大卡车，老四开车；许双双和赵大刚都坐进驾驶室，许老三一人站在车厢里，卡车很快就到达临水胡同。
临水胡同，许文华和老婆已经等候多时，热心的赵大妈也在陪同，她也想看看新一代最可爱的人！
新女婿第一次拜见老丈人丈母娘总会有些紧张，赵大刚也不例外，他也是紧张的有些手足无措。
大家再听说赵大刚是立了战功，刚刚被提升为营长，都敬佩不已。
赵大妈：“小伙子，大娘我也是打过仗的；我老头也是过，今天咱们好好唠唠。”
到了家里，许双双看到屋里满屋子翰墨文气，她心里很开心，还夸许四海长能耐了，看房间的布局就知道长了不少学问。
赵大刚“这年头发财不难，发财还要有学问就很难！”
这话简直说道许四海的心里，他心里美滋滋的。“赵哥我认识个很有本事的中医，明天我带你去找他瞧瞧，好好调养下。”
“对对，小赵年纪还轻呢是该调养下！”许文华两口子对这个建议非常赞同。
石老大夫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他在积水潭医院还有个得意门生，许四海也是认识的，找他看准没错！
“我大侄子呢？”一进家门许双双就急切的问。
当得知孩子还小，今天没带过来，许双双还很不满意。
坐下说话，赵大刚说他是个孤儿，打小就是政府养大的，现在有了老丈人丈母娘就等于找到了亲生父母！
许四海还对他爹妈凑趣说，“您二老虽说嫁出去一个闺女，可又捡回一个儿子，还是很划算的！”
一旁赵丰年大力赞成，还夸赵大刚是个有能耐的儿子，光宗耀祖哦！
说的许文华两口子喜笑颜开，连说今儿太高兴了，晚上要和赵丰年好好喝两杯。
下午时候，柏大爷下班还特意过来探望下许双双和赵大刚。
得知是副部来探望，小两口立即起立敬礼。
柏大爷也说要赵大刚这几天好好休息，等过了节他摆酒好好谈谈，他也想了解下现在战场上的情况。
“小赵好像还有伤？”柏大爷的眼睛真尖。
许双双赶紧回复，在战场上被155炮弹的冲击波给震的撞到大树上，当时已经昏死过去，在医院治疗后现在正在调养。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好好调养多吃点好的！”柏安邦这话是针对许四海说的。
晚上吃饭自然还是自家的饭馆，这又把许双双和赵大刚吓了一跳。和许双双熟悉的马如龙，赵武赵斌兄弟都到场，姐弟几个又好一场叙话。
都是自家人吃饭，上的都是好菜硬菜，酱肘子；黄花鱼；海参全都往上端。新兴饭店的特色菜酸菜鱼受到赵大刚的喜爱，许四海又跑到厨房让他们再做一份端上来。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她还不停督促许双双给略有拘谨的赵大刚布菜，要他多吃点好的，争取朝日把身上的伤养好。
大家还一个劲的追问赵大刚战场上的事，他也挑了些不太血腥的说。
这天晚上许文华喝的有些高了，最后是被老三老四架着回来的，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赵大刚因为身上有伤所以没喝酒，他还被许四海请到书房统一起喝茶消食。
许双双看到墙上还挂着古琴三弦，还问“老四，这些乐器你会不会？”
“会！”
许双双感叹老四的师傅萧越可真是个大能人，区区一年多时间就能把弟弟培养成一个满肚子学问的斯文人。“老弟，弹一曲我们饱饱耳福！”
“行，我给你们弹一曲很有名的古曲《凤求凰》！”
一阵叮叮咚咚的悦耳琴声过后，赵大刚也说许四海身上有古代士大夫的影子。
曲子结束，许四海看左右没了闲杂，还悄悄告诉姐姐：“和你们说个事，我这次去香江赚了好几百万，现在都存在那边的银行吃利息！”
“啊？许双双吓的手一抖，茶杯里的水都撒了：“真的假的，可别吓唬我们？”
许四海微微一笑说，此事千真万确，明年或许还会赚的更多。“所以赵哥你一定要多吃点好的，十一还有一家新的饭店要开张，所以你吃不穷我！”
许双双大赞自家老弟出息了，赚钱简直轻松的不得了，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既然弟弟有钱还有车，许双双要老四明年自己开回去一趟回疆，她帮忙前线收玉石，省得还要她往回邮寄，很麻烦的。
赵大刚也希望许四海开车去，他部队的驻地就在和田河边上，枣子大小的和田玉轻松就能找到，到时他星期天他发动战士们一起帮忙挖玉石！
这话许四海绝对相信！
因为此时国家的经济还富裕起来，玉石的价格也还很低，和田的玉石除了当地放羊的牧民几乎没人去捡。
“行，明年我清明后就去！”
一 百八十七 姐姐；姐夫
二天一早许四还就带着赵大刚去了积水潭医院，二姐许双双还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来看看。
挂了中医科的号，去找石老的得意门生刘明大夫。
这位刘医生今年也40多了，是石老最后一个研究生，过去经常去北锣鼓巷石老的家，和许四海很谈得来。
刘医生在仔细的听了赵大刚的介绍，又诊脉看舌苔，他断定赵大刚因为被震到树上身上受伤，这是赵大刚这是伤了气血经脉，有被震散的离经之血在作怪。
必须要及早治疗，时间长了成了痼疾就很难了。
许四海：“您别说大道理，我们听听不懂，您直接开药方好了，要怎么做都听您的！”
随后刘大夫埋头开了张有十几味药的大药方子，还有水蛭；牛虻，地鳖等小虫子，许四海看的都有点瘆得慌。
刘大夫还叮嘱说这药力气很猛，吃了几幅后会有反应，必须要见到淤血下来才行，不必害怕！
十副药；好大的一包，许四海回家后就找来一个药罐子开始煎药，一会时间满院子都是难闻的草药味道。
赵大刚为了身体也只能咬牙喝了。
听说赵大刚的暗伤能调理好，许文华老两口也放心的回乡下，，再换成大媳妇马桂芬和大孙子许飞进城。
许飞现在快要满周岁了，被陌生的姑姑抱着他还有点陌生，吓的又是哭又是喊。
春天许四海从香江带回好多巧克力，马桂芬听说是外国货就使劲给儿子吃，想要让儿子吃的壮壮的。
她哪知道巧克力吃多了会上火，结果小许飞吃的都流鼻血了，气的许文华两口子大骂马桂芬是个蠢婆娘。
现在马桂芬是吓怕了，丁点巧克力都不会给儿子碰。
下午柏建设颠颠的回来，他还兴奋的告诉许四海一个好消息，外交学院的领导夸他那篇有关香江的文章写得好，非常及时。
直接就给他免了明年夏天的毕业论文，还要给他发奖金通令嘉奖，还给直接入党的资格。
“老四，文章是你写的，等发了钱我请你喝酒！”
许四海狠狠的瞪了柏建设一眼：“文章就是你们哥俩写的，以后千万别乱说！”
“哥们，局气！”柏建设听了心里暖暖的。
转天就是十一假期，胡同口照例又是一场猪肉采购的大聚会，这又让许双双看的频频咋舌。“这一个早市要挣多少钱呐？”
再想到许四海已经有了一家生意很不错的饭店，还有一家今天也要开张，许双双真的相信弟弟已经是个大老板这一现状！
等到中午许四海用汽油三轮车把姐姐姐夫拉到三里屯；去看新开张的新兴饭店。
三层的水泥楼房，200多平米的大堂，楼上装潢考究的小包房，还有川流还不息的食客，几乎客满的座位，都让许双双大开眼界。
“老四，你能啊！”
刚巧东城区的龙区长也在，他也是来看看开业盛况的，结果自然是让田非常满意。
许四海：“区长，咱们区里要是还有闲散的小地块我还愿意收！”
龙区长说他正有此意，不过事情还要慢慢研究。
看到赵大刚，许四海还给做了介绍，龙区长得知赵大刚还立了战功，已经是正营级，许双双也是搞国防科研的，他更加高看许四海。
在龙区长看来赵大刚军校毕业，立有战功，已经是部队的营长，这种极具潜力的人才必须要重视起来！
“今后区里有小地块需要出售，我第一个就会想到你！”这也是区长在婉转的做示好。
十一晚上，什刹海的新兴饭店还有婚庆，被一对新婚夫妻预定了10桌酒席。今天是丁大勇第一天掌管饭店，许四海不放心还特意去看了下。
看到丁大勇还是有点能力的，把饭店管理的井井有条，他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过了十一高峰期，许四海也不忙了，他带上姐姐姐夫一起坐上厢式车回乡下老家去。
丁大勇的老爹丁副乡长竟然站在公社对面的车站等着，他看到赵大刚热情的不得了，主动握手不说还嘘寒问暖，要对战斗英雄给予最高等级的慰问。
丁副乡长亲自把赵大刚送到村里。
赵大刚的到来还引起一股小小的轰动，全村家长都来老许家看看这位新姑爷。
听说赵大刚已经是指挥几百人的营长，都恭维说许家有老三老四在城里做生意，造了大房子还有一辆大卡车，现在还有部队军官女婿，他家这是要发达了！
“哪有；这都是革命工作”许文华坚决否认发达之事。
不过他喜气洋洋的脸色，却在诚实的泄露了许文华欢快的内心。
丁副乡长而已暗自庆幸自己的儿子现在正和许老四混在一起，也算是无意插柳，倒是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在许家，许双双看到家里西边又新起了一栋两层大楼房，她也欣慰不已，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又是老三老四的手笔。
许双双连说时代在进步，改革开放真的好！
看见堂姐许苗苗，许双双强烈支持堂姐留在家里，还要她自强自立，没男人不是一样也能活的好好的，还长胖了！
丁副乡长下山返回时，刚好还遇上手提着四盒饽饽匣子的高秉魁，看样子他也是想要去许家做拜访。
“高秉魁你上哪去？”丁副乡长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和丁副乡长想的一模一样，高炳魁这家伙就是想要去酸枣峪的许家，想说几乎好话再把媳妇闺女给骗回来。
高秉魁还大叹苦经说没老婆这日子可不好过，衣服没人洗，饭也没人做，现在家里乱糟糟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保证今后一定不再喝酒，绝不会再打老婆，他可以写保证书！
丁副乡长大骂高秉魁的保证书一钱不值，这是他自找的，活该！
“我警告你，现在许家又多了个当营长的姑爷，你不要去破坏这良好的气氛，否则我饶不了你！”
军官？
这可把高秉魁给吓住了。自己这要是上门一闹腾，绝对不会有人替自己说话的，还是乖乖回去得了。
高秉魁哭丧着脸，跟在丁副乡长的屁股后头往山下走，他嘴里还在不住的念叨。
“这没老婆的日子可怎么过，家不像个家，人不像个人，谁来帮帮我呀！”
一百八十八 开小作坊
国庆节刚过，赵大刚吃中药的药力开始发作起来，他觉得嗓子眼痒痒开始不停的咳嗽，
咳嗽到最厉害的时候竟然咳到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涨的红了。
“咳咳”最后赵大刚竟然咳出十几块米粒大小的淤血。
病根出来了，赵大刚马上就觉得呼吸畅快了许多，后背也不疼了。
许文华开心极了，连说大夫有本事，一张药方就让病人把病根打下来，简直是神医！
准女婿身体恢复，许文华还要闺女明年就结婚，刚好还有一年时间的准备。
赵大刚忙不叠的点头答应。
他此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
许四海心里还在嘀咕，老头精得很呢！
要是赵大刚的身体没有回复，这门亲是还不一定能成。
不过这也很正常，谁家亲爹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药罐子？
老爸在这上头精明点毫无指责之处！
邵小梅还要许四海明天回城，带上点礼物去感谢下那位刘明大夫。她的意思是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不生病，有了这位神医在，自己家人的身体就有了保证！
转天许四海就带上姐姐姐夫回城，让姐姐带着赵大刚去京城各个景点看看，饱览下京城的风景名胜。
游京城；逛故宫，本就是赵大刚的心愿，现在条件足够他首先就想去故宫。到那地方去，许四海还自荐做导游给赵大刚去做介绍。
这一逛就花了几乎一整天时间，赵大刚有了许四海这种绝对到位的介绍，他玩的非常开心。
等回到家里，许四海看到李成儒已经等候多时。
李成儒说他合计了好久，觉得牛仔服批发太贵了，不如和许四海合伙办个小作坊自己造牛仔服，除了摆摊销售还能外卖批发。
许四海还问李成儒，办小作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地点在哪里；技术上谁来传授；电动缝纫机哪里买，工人哪里来，这都需要考虑周全了。
还要招工？
这话入了赵大刚的耳朵，他很有兴趣的坐在边上旁听。
李成儒笑问，我是干啥的老四你难道都忘了？
“我来接就是服装厂的，搞服装小作坊那是我老本行啊，这桩事只要您点个头，剩下的都交给我！”
能坐在家里收钱，这当然最好了。
许四海当即同意，和李成儒俩人二一添作五，各占50%的股份，小作坊所有事情都有李成儒去操办。
晚上，赵大刚躺在才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许四海说的招工。
赵大刚也有早已经复员的战友，部分就回家后还给他来信，抱怨家里日子的艰难困苦，有些在战场上受过伤残疾的，复员后因为没法子种田，这日子更加难过。
白天他听到李成儒和许四海商议办个服装小作坊，他想是不是能找许四海帮个满，多少招收他几位战友，以改善他们窘迫的生活。
早上赵大刚请求许四海送他去看看住京西钢厂的工程队，许四海以为赵大刚闲不住，想也没想就带上他们俩人开车直奔京西钢厂。
工程队实际有两支，许四海直接去了京西钢厂，在那边也有酸枣峪的街坊，许双双到了还和他们打招呼。
巧了，许四海还看到京西钢厂的张涌泉厂长在车间视察，他看到许四海身边还有两个穿四个口袋军服的年轻人，他赶紧走过去看看究竟。
等许四海为双方做了介绍，张厂长得知赵大刚已经是正营级，还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他大为惊奇，盛情相邀赵大刚许四海到厂部大楼去坐坐。
张厂长：“一定要去，和我们说说战场上的故事，我们也要接受革命教育！”
“不能去，我赵哥身上还有内伤，吃喝都要很注意的！”这么一说，张涌泉这才打消了拼酒的念头。
不过张厂长还是很看重赵大刚，顺带也把许四海给看重。
没几天李成儒又来了，赵大刚依然很有兴趣的来旁听。
他听到李成儒说，小作坊的事他已经办好了，还邀请许四海一起去看看。就在城南大行县的乡下。
区区一个小作坊，许四海本没兴趣，不过他看到赵大刚兴趣浓厚，遂答应明天去看看。
许四海带上赵大刚去看了，地方是在一家四面漏风的破庙，电动缝纫机也只有10台。李成儒还说准备招收但当地10名妇女，目前正在洽谈牛仔布的事，估计没几天就能办好。
老四还建议，作坊不单可以说牛仔服，还可以做些牛仔布的书包，学生们一定会喜欢的！
“这主意好，太好了！”李成儒大赞许四海绝妙的思路。
这天晚上，柏安邦在家后边的新兴饭店请客，这是赵大刚刚到就说好的，许四海也作为陪同被邀请。柏家兄弟俩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没一会李青峰也来了，他自称自己也是当过兵的，这场酒他一定要来。
白安邦还点了好多硬菜，还从家里拿来了茅台，要赵大刚少少的喝一杯，剩下的肚子多吃点好菜，把身体调养好继续保家卫国。
等到柏家兄弟给赵大纲敬酒，他就只能用茶来代替。
说道战场，赵大刚说那边最大的难题就是草高林密，南越猴子都躲在草丛里很难发觉，战士们的牺牲也主要是这个原因。
至于弹药补给，粮食香烟，这都能足量供应，有时还能吃到水果罐头。
“那很不错了！”柏安邦还笑称他们当兵时，“几个月都吃不上一回肉。”
“首长，我有话要说！”赵大纲忽然站了起来，“首长，我有好多复原的战友给我来信，说他们回到老家后日子过的非常艰苦，有的连饭都吃不饱，至于那些有残疾的日子就更难过。
他们都是些战场上下来的英雄，与国有功！
我请求你们，能否在合理范围内帮帮他们，让他们也有机会挣点钱改善下家庭生活。”
柏安邦原本微笑的面容忽然就沉了下来，手指头还在桌面杂乱的轻敲，赵大刚看柏副部沈默不语，还以为自己说错了啥，他心里还忐忑不已。
良久；柏安邦才开口，语声艰难。
他说官场有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己是六扇门的，实在是没办法管到其他衙门。
柏大爷还手指许四海，“其实找老四也是可以的，只要他多开几家铺子，专门招收部队退伍军人这不是很好嘛？”
许四海还吓了一跳，这种事怎么摊到自己身上了？
自己这小身板自己清楚，可以说是弱不禁风，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不过看今天这场面，只要是拒绝估计还过不了柏大爷这一关，“行，这件事我放在心里了，兹事体大，容我慢慢琢磨。总是不能让战场上下来的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流血又流泪”李青峰大呼说得好啊，他一指许四海：“这件事你必须要办妥当！”
得，真的就揭不开了！
一百八十九 伤脑筋的大事
没几天许双双和赵大刚走了，据说昆仑山里冷的早，再不走大雪封山就进不去了。
许四海为了姐姐姐夫的身体，还特意买了好多魔都产的麦乳精，这是现在最最好的营养补品，听说很补的！
柏安邦同样也送的是两大罐子麦乳精。
火车站，临分手时，赵大刚再次拜托许四海，一定要帮他解决部分退伍战友的生活困难。“拜托啦！”
“说的轻巧，我不知道要累死多少脑细胞！”其实许四海心里还有另一番说辞：“哪有这样坑小舅子的，可把我给坑苦了！”
看到赵大刚一脸诚恳的样子，许四海而已不忍拒绝。
回到家许四海真的开始难受了，他像个拉磨的老驴在家里不停的转圈圈，满脑子都是如何扩大生产，这样才能有机会招收退伍军人。
现在许四海真正能掌控的只有两家饭店，和广货生意，菜摊子这种小生意只需他自己一个人。不提也罢。
专门印制武侠小说的小印刷厂，也是时鹏飞找来的关系户，和产权啥的毫无关系。
倒是李成儒的小服装作坊，自己还占有一半的股份，倒是能说上两句。
他又思考了两天，在家里摆上一桌，招来吴伟；李成儒；老三；以及姚梅；丁大勇都找来商量。赵斌他年纪小，现在只有旁听权而无发言权。
许四海首先把那天吃饭时，赵大刚请求妥善安置战场上下来的退伍军人的请求说了。
吴伟当时就炸了，他大叫这应该是朝廷的事，怎么轮到民间来负责，这不应该啊？
“怎么叫不应该？”许四海当即沉下脸：“没做国家；哪有小家？”
许四海越说越气，他还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叫：“这件事不同意也要同意，这是柏副部和李区长亲口说的，他们都看着呢！”
大佬都都盯着呢，大家猛然一惊，知道这件事必须要有个说法，不然大佬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吴伟索性两手一摊，人凭许四海指挥。
其他人也都只能这样！
许四海说马上就要天冷了，桔子甘蔗生意已经可以提上日程，而且今年还要把水果生意继续最大。
他建议找块地皮建造一个水果批发市场，让全城的小贩都来批发水果。顺便还能搞点鞭炮批发，干果批发生意。
还有运输水果的卡车驾驶员至少也要2个把？
“加上水果批发市场，至少需要找10个人。”
“我呢？”李成儒也起身提问。
“你这边的小作坊刚刚开业，暂时先等等看吧，要是这几个月生意好明年就扩大，也招收10个退伍军人。”
许四海手指老三，建议他明年把建筑队扩大，也招收10个20个退伍军人，“这些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有把子傻力气，做小工最合适了！”
许山峰知道这件事是他未来的姐夫提出来的，他只能无条件答应。
至于餐饮业，明年是一定会扩大的，也能招收一小批退伍军人当跑堂的。
姚梅还建议明年反正要招收一批学徒学厨艺，不如就招收退伍兵？
“可以啊，这很好！”能多塞几个，许四海一百个愿意。
许四海：“我准备在1983年全年，招收到整100名退伍兵！”
“太多了吧？”
“不切实际！”
“说大话！”
在座的没一个赞成许四海的建议。
就连老三也说许四海的想法是很好的，但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职位，难道还能把退伍兵请来养着，白拿钱不成？
这么多人强烈反对，反倒是激起了许四海逆反心理，他发誓明年一年非要整出100个岗位出来，少一个都不行！
为此他还把刚才的思路写成一份报告，上呈给柏安邦看看。
柏安邦看了连连说好，“小伙子难为你了，你这还在为国家分忧，我很喜欢。最难得的是你能量力而行，不是贸贸然创造几百个岗位取悦于我，这才是最稳妥的好办法。”
老爷子还要许四海照计划执行，又你难处尽管料找他，“我再给你个建议，去找找李青峰，他是你们的父母官！”
这个建议很好，李青峰可是西城区的父母官，在他手上还掌握有不少的门面房，只要他松松手自己就能多开几家店，也就可以多收几个退伍兵。
这样自己吸收100退伍兵的计划不就能顺利完成了吗？
约了时间，许四海直奔区长办公室，直接把计划书给大佬看了。
薄薄一张纸的计划书李青峰很快就看完，自然也就知道许四海的来意，但是他爱莫能助，因为区里还有很多待业青年没法你安排工作，其他地方的人员他实在是救不了。
“什么？”许四海顿时火大。
吃饭的时候李青峰说自己强烈支持赵大刚的建议，怎么真要到了落实的地步，堂堂李区长竟然反悔了，这不是在坑人吗？
当初只要李青峰不赞成，这档子事也就没了，自己轻松些难道不好吗？
“我没反悔，我也愿意帮你一把！”
“怎么帮？”许四海很猴急的追问。
李区长手指许四海报告上水果批发市场这一条说，指点他可以给与帮助。
原来李区长有个信任的部下在德胜门外的公社里当书记，他可以写个条子帮下帮，建议当地卖给许四海一小块地，这样水果批发市场不就能建起来了吗。
至少能办成一桩，也算是没白来。许四海拿了李青峰的条子，直奔德胜门外的公社。
出了德胜门直线往北约500米距离，许四海看到有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村西边还有个乱坟岗，他看上这块地皮了。
至于是坟地啥的许四海一点都没在意，只要水果批发市场建设起来，这些鬼魂每天都能闻到水果的香味，不就等于是在天天上供吗，鬼魂还有啥不满意的。
有了李青峰的条子，这件事变得非常容易，许四海只花了一点点小钱钱就把足有1500平米的乱坟岗给买下来，算成他个人的私产。
便宜，血赚！
在过上20年，这块地没三两个亿谁也买不走！
吴伟也对这块地的面积，位置很满意，他唯一膈应的就是坟地，说不吉利。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负责将来施工的老三也这么说。
许四海给想了个好主意，他要老三在动工是找几个和尚道士来做做法，这样怨气就没有了，地皮也变得吉祥了。
“最主要的，咱们是老板，没必要天天待在这块！常驻的都是些伙计，明白了吗？”
一百九十 借光
“总算是到了！”
许四海足足花了一天半时间，从京城开着厢式车到达苏省省会金陵。
来金陵是个意外，是柏安邦特意通知他过来的！
柏大爷是副部，明天就要来金陵警局视察工作，他还建议许四海和他一起去，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为许四海在金陵联系了两位藏家。
柏大爷一向铁面无私，这次怎么转性乐于助人了？
许四海为此想了好久才明白，根节还是自己在撒切尔夫人访华时，送给柏建设的那份有关香江谈判的报告。
柏家得了大便宜，许是不愿意欠下人情，所以在柏大爷出差时捎带手把自己也带上。
金陵是六朝古都，想来遗留下来的古董一定不会少，柏家自然知道自己非常喜欢古玩，带上自己这不两全其美吗？
而且这次柏大爷还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了两位当地的藏家和自己碰碰面互相交流下。
有这等好事许四海当然愿意！
不过柏安邦又不允许许四海借他的光，坐飞机直飞过来，而是要他先一步把大卡车开过来。
柏大爷说这叫：“公私分明！”
休息一晚，第二天中午柏大爷也到了苏省警局招待所。
顶头上司来了，苏省总局的领导们少不得还要陪京城来的柏副部一起坐坐，品尝下苏省当下的时令特色大闸蟹。
许四海没这福分上席，他只能自己单独在大厅里点上一雌一雄一对大闸蟹。这还是许四海安听魔都的石荣光介绍的。
柏安邦有事要忙，也特意指派了一位穿便服的潘干警来帮助自己。
柏副部亲自带来的人，潘警察自然非常关照，
所谓关照就是由这位潘干警负责联系两位藏家，再把他们带到自己的房间，其他古董鉴定，商议价格啥的潘警察都不管。
林；牛两位藏家带来的藏品不少，林师傅的五代龙泉窑皮囊壶，扬州八怪的一整套八位画家的作品，元青花大罐子深的许四海的喜爱。
牛师傅的北宋定窑菊花纹钵；汉代青龙白虎四神兽铜镜子；康熙郎窑红玉壶春瓶，许四海一眼相中！
这其中扬州八怪一整套画作，可以说是许四海来之前就想要得到的，这么一整套八位画家只需来一次就凑齐了多省事！
对于这种批量采购，许四海一向很大方，他一点都没和两位持宝人讨价还价，反倒是和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以备将来继续交易。
古董交易只半天时间就结束，潘警察看柏副部还在工作，毫无回京的迹象，他又建议许四海走一趟宜兴。
“我家就在宜兴，舅舅就是紫砂工艺厂的书记，能买到老师傅做的顶级紫砂茶壶！”
“可以，绝对可以！”
许四海带来的钱三分之一都没花完，再去宜兴收几件大师级的茶壶何乐而不为？
和柏副部打了招呼，许四海带上潘警察开车直奔宜兴。
宜兴在无锡南边，已经紧邻徽州山区，处于苏；皖；浙三省交界处，水路从太湖还能到达魔都。
大半天时间，许四海从金陵到达宜兴。
放眼望去这是个很小的小县城，满耳都是吴言软语，偶尔还有上了年纪的大妈穿着蓝布斜襟大褂，颇有几分古朴味道。
小潘警察把许四海安排到招待所，他自己则跑回家练习他舅舅，商议购买工厂紫砂茶壶之事。
转天由小潘指路，许四海把厢式车直接开到异性紫砂工艺厂。
在民国时期，紫砂艺人都是作坊式的单打独斗，以一家一户在搞创作。
建国后公私合营把这些有手艺的老艺人集合在一起，成立了这家宜兴紫砂工艺厂，产品出要以出口创汇为主。
像顾景舟；蒋蓉等老一代紫砂壶大师都还在，到那边去购买几把壶绝对划算！
就在前几年，国家为了更多外汇在紫砂厂的基础上建立了第二家厂，俗称为二厂，再过几年还会有三厂；四厂出现。
厂子出的越多，手艺越来越下降，这也衬托了名家产品的稀缺和卓越！
这其中湾湾商人购买了者最多，后来炒作紫砂壶也是湾湾人获利最多！
在工厂的办公室，许四海见到了小潘的舅舅蒋书记，还看到会客室的玻璃橱里摆满了各式紫砂茶壶，把许四海的眼睛都快看花了。
不用问许四海也知道，能放在玻璃橱中展示的，一定是名家大师的作品，这要是全都买回去，下半辈子不就能抖起来了？
蒋书记听说你年轻的徐晒是柏副部带来的，自己还在香江买了一辆发大卡车，他非常热情的接待许四海。
还说许四海不管看上那把壶，他都可以买！
有这句话打底，许四海就放心了。
他还真的担心这家厂子为了创汇，而拒绝他这个目前只有软妹币的小贩子。
许四海手指靠墙的玻璃展示柜:“蒋书记，这里我全都想要！”
“啊？”
蒋书记以为许四海只想买上几把茶壶自己玩的，哪知道许四海的心竟然这么黑，展示柜里的顶级茶壶他都想要带走，这怎么可能！
单位还要不要样品了，还要不要对外展示？
“小许；你全都要这不可能，给你几把最多了！”
许四海抓住蒋书记刚才的满口话不放，坚持要多买上几把茶壶，经过一番扯皮，子自知理亏的蒋书记算是答应给许四海十把展示柜里的茶壶。
还想在要就只能买现在刚出炉的！
不过可以允许许四海挑名家的作品。
展示柜被打开，许四海首先挑了一个竹节提梁胡，蒋书记还夸许四海好眼力，这把壶是顾景舟1955年厂子刚开张时特意做的。
又一把四方印包壶，这把壶外形四方，茶壶盖是个包袱节，寓意为包了一个做官的大印，有升官的意思。
没想到还是得到了蒋书记的夸奖，他介绍这把壶是厂里的元老吴云根手笔，“我很舍不得的！”
一连挑了10把名家紫砂壶，许四海也仅仅花掉带来的一半现钞。
许四海把厚厚一叠钱放在桌上，“蒋书记这里有一万块钱，我想定制几把茶壶您看如何？”
这份豪气可把蒋书记和他外甥小潘给吓坏了。
蒋书记盯着钱看了半天说这完全可以，就是知道想定制几把，什么式样？
“我只要顾景舟；蒋蓉的作品，式样数量啥的你看着办，做好了给我邮寄到家里去！”
卡车上，小潘还在回味许四海刚才万金一掷的豪气，直说许四海“太牛皮了！”
一百九十一 不被认可的元青花 上
回到京城的家里，许四海把他在宜兴购买的十把紫砂壶先拿出来用开水冲洗一下，随后都给泡上刚买来的上好龙井。
这是在养壶！
养壶还有一把茶壶只能一辈子泡一种茶叶的说法，许四海觉得这有点太吹毛求疵，完全没这个必要。
茶壶都泡上好茶，许四海一边品茗边一边欣赏他刚从金陵买回来的元青花大罐子。这是他第一件元青花，尽管纹饰是很普通的牡丹花，以后绝对还会再有的！
就他自己知道的，就有“昭君出塞”；“西厢记”；“尉迟恭单鞭救主”等好几个绘有人物纹饰的元青花在国外的博物馆。
嗯；将来只有钱了，是一定要买回来一个两个的！
这也就是徐邦达提点自己的：“赚不凡之财，成超凡之业！”
有钱更是鬼推磨，钱多了事情总会好办些，这是毋庸置疑的！
许四海喝着喷香的龙井茶，眼里满是摆放在翘头案上的元青花大罐子。
眼前这只元青花大罐器形硕大，青花发色亮丽，纹饰精美。制作工艺是分为上下两部分衔接起来的，从罐子的内部可以清晰的看到接口。
许四海正看得入迷，马嘟嘟来了。他也是听说许四海去了金陵，不用猜都能知道许四海一定是收古董去了！
“老四；这回又收了啥好东西？”
进屋后马嘟嘟顺着许四海的眼光，直接看到翘头案上的青花大罐子。
马嘟嘟对古董很好学，再加上还有王世襄这等高人的指点，现在他已经对古董很有点基础。
他看到许四海新收了一直青花大罐子还非常稀奇，拿在手里反复观赏。等他看到罐子的底部，想要看看年款，竟然没看到。
他很奇怪：“老四，这只罐子怎么没年款？”
“这是元朝的，当然没年款。带款儿的青花瓷是从永乐刚刚兴起。”
元朝的青花瓷？
马嘟嘟从来就没听说过，他得到的教育是青花瓷是大明洪武开始的，早在民国还一直认为青花是从永乐开始的。
认定洪武有青花瓷器，还是解放后不断发觉明初的墓葬，这才知道当时已经有了青花。
这话要是在民国时期说，还会被琉璃厂的老掌柜们笑话，绝对会被认为是异端邪说！
现在被马嘟嘟认为异端邪说的，就是他说的“元代青花”四字。
“我的回去找高人打听打听！”
马嘟嘟做人圆滑，他心里有疙瘩但没有当面反驳，而是想要去找出他认为的理由。在他看来许四海也是个玩古董的高手，他一般不会说没谱的话。
不贵等他找到王世襄，老先生听说“元代青花”四字，顿时就跳起来了，“胡说，那里来的元朝青花？”
第二天王世襄就骑着他的二八大杠找到许四海，非要看看他的那个“元代青花。”
他看了好一会说：“这不就是洪武时期的吗！”
他的理由是青花的发色；牡丹叶子的绘制，底部的旋削，都和洪武时期完全一致，“老四，你为啥说这是元代的青花？”
这时候的古玩鉴定专业人员的消息还很闭塞，他们哪里知道早在1952年，就有美国佛利尔艺术馆的一位专门研究青花瓷的专家波普博士，专门研究过元青花。
说起元青花，就不得不提英国大惟德基金会所藏的一对青花龙纹象耳瓶。
这对瓶子很难得的还是一对，器形复杂；形体硕大，上下一共八层纹饰，要是再把象耳也算上就是九层纹饰。
该对瓶子所用青花料乃是进口的，几乎囊括了除人物外所有绘画内容。
尤其难得的是，在瓶子的颈部还有一段文字落款，上书：信州路玉山县顺城乡德教里荆塘社，奉圣弟子张文进喜舍香炉花瓶一副，祈保合家青吉，子女平安。
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谨记。星源祖殿，胡净一元帅打供。
美国的佛利尔艺术馆的波普；就是以这对有文字落款的元代青花大瓶作为标准器，和其他类似的青花瓷器作比较研究。
他发表了一篇《14世纪青花瓷器：伊斯坦布尔托布卡普宫所藏一组天朝瓷器》一文，4年后又发表了《阿德比尔寺收藏的天朝瓷器》一文。
他将所有具有和这对瓶子风格一致人都瓷器定名为：“至正型元青花。”
而在50年代，国家全面倒向老毛子，还在朝鲜和美国人打的不可开交，和资本主义国家已经相互隔绝，所以王世襄他们这些老一辈都还没听说过这一说。
许四海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他了解的很清楚，还知道有个鬼谷子下山图元青花大罐子，还被拍了2.3个亿，在收藏圈引起轰动。
大惟德基金会所藏的一对青花龙纹象耳瓶，在民国初期原本存放在京城智化寺，1920年代有个古玩商人还把这对瓶子带到琉璃厂，请当时的老掌柜们给掌掌眼。
可惜这些老掌柜有眼无珠，愣是把这对宝物判定为臆造品，致使天朝人失去了认识元青花的机会。
巧的是刚好到天朝来的，天朝古董瓷器大藏家大惟德爵士看上了这对瓶子，遂将其带到英国。
许四海也知道一时三刻不可能说服王世襄，他还要老先生过几天再来，他要把这只元青花罐子和和其他明朝永宣时期的做个对比，写成报告给大家看。
“好，我等着！”老先生也不是不讲理的，他欣然回家。
然消息还是逐渐传开了，大家都说许四海漂了，收藏了些许古陶瓷就开始胡思乱想，竟让搞出元代有青花瓷这种“奇谈怪论”。
大家都说过几天都取许四海那边看看，一定要和他好好理论一番！
这其中尤以皇宫博物院的瓷器专家史老师最为激动。
当初在萧越过世后，他们还到许四海出拜访。
想要劝说他将北宋范宽的《寒林雪景图》，黄公望的山水画，和一些珍贵的古代瓷器，捐献出来，可这小子的私心太重，就是不愿意捐献！
这回好了，一定要让他知道皇宫博物院专家们的厉害！
不要以为拜了三天师傅，收过几件藏品就不得了了！
等马嘟嘟把这个消息急匆匆告诉许四海，他倒是一脸苦笑，“我不过是想把最新研究告诉大家，这么就成了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百九十二 不被认可的元青花 中
时间已经临近11月份，冀东的唐云山；晋省的时鹏飞都给许四海打电话，要他赶紧去搞点鞭炮过来，他们的货款都准备好，早些拉辆车回来备着，免得到了年前忙的不可开交。
许四海随即给浏阳李双喜写信，通知他自己过几天就会过去，要他先把货物准备好。同时他还要筹备和王世襄的论证，搞得自己非常忙。
有关元青花的辩论，大家都是内行，想要靠大嗓门是没用的，这种情况下讲究的是学识，是能摆在台面上令人信服的论点！
为此许四海还把家藏的洪武瓷器；永乐瓷器都搬出来，和元青花并排排列，从纹饰；烧制工艺；装饰手法，青花发色等各处进行比较，以其能得到同行的认可。
到了和王世襄约定的时间，许四海在什刹海的家来了好多行家。光是皇宫博物院瓷器专家就倾巢出动，连低调了很久的周渤海也出动了，其他圈内的内行也来了好几个。
这种热闹场面，马嘟嘟也是少不了的。
不过这种场面，他这个小字辈只有角落的旁听权；而没有发言权。
许四海本意只是想和王世襄先生互相讨论，从来就没想到过今天会有这么多不速之客闯进来。
但是来者都是客，许四海和他们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也不好意思把人给赶走。
这下一家很小的事情，就变成一桩引起行内瞩目公案。
大家都坐在许四海居住的西厢房，像是正经开会似的绕着桌子围了一圈，桌子中间自然就是今天的焦点，元青花牡丹纹大罐！
皇宫博物院瓷器组组长史老师首先说，许四海手头的这只牡丹纹青花大罐，是明朝洪武时期的，不管是看青花发色；还是制造工艺，纹饰绘制都是！
元代从来就没有出产过青花，许四海提出的元代青花这个论点就是个谬论，“请问那本正规史籍上提过元青花？”
“是呀；是呀！”一干专家们都这么认为，还说史组长眼里好，判断非常准确！
赞同史老师，那就意味着许四海元青花观点是错误的！
这种疑问很正常，许四海自然要提出反驳。他说天朝历史上一直都不重视工匠，所以史籍没写并不代表真正的不存在。
“其实我们可以从排比法做比较！”
说完许四海把他早就准备好的洪武青花；永乐青花瓷器都搬出来，和元青花大罐子排列在哦一起，给大家讲解自己研究的结果。
许四海说：元青花造型线条古朴；图案纹饰繁复豪放，明代青花造型敦厚；线条柔和。
再从胎质来看，元青花胎质较粗；旋削粗糙不太讲究，而明代青花胎质较细；底部平整。
同为牡丹花的纹饰，元代的叶子肥厚硕大，而洪武时期的叶子略微变形为剪刀式样，即做后两片叶子向后弯曲成俩个小小的弧形。
有专家说，许四海说的都是小细节，与元青花的论点并无强力作证，“瓷器上落款没有，史籍上也没有记载，墓葬也没有出土，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许四海还拿战国时期的蜻蜓眼来举例。
蜻蜓眼其实就是天朝古代的玻璃珠子，大小个鸡蛋黄差不多，上头还有彩色玻璃的堆贴，看上去很想蜻蜓吐出的眼睛。
不过天朝没有玻璃一说而称为琉璃。
因为其是琉璃，同样也属于瓷器这一门来鉴定。
蜻蜓眼同样没有在任何史籍上有记载，但大家随着出土的增加，现在大家不是已经认可这件事了？
“问题是现在还没有元代青花的出土！”史组长再次强调。“而且孤证不立！”
孤证不立是历史；考古研究的一项原则！
意思是只有一条证据证明某个论点，这个结论是不可接受的，在逻辑学上还被称为弱命题。没有证据证明材料本身的真实性，任何人都能怀疑材料的真实性！
许四海深感和这些老古董辩论很麻烦，但现在人都来了，他人的论断也抛出，自己必须要给与回应，不然就真的是自己在瞎说。
至于许四海精心排列的纹饰对比，专家们一概视而不见，认为这一点点变化算不得什么！
现在许四海不得不为自己正名！
“诸位老师，我本人初夏刚从香江回来，通过和大拍卖行的接触，也刚刚知道有元青花这一说，而且还大致了解了有关元青花的论文。
我知道这个理论还很难说服各位，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还必须要正视元青花！”
洋鬼子已经把元代青花的论文都搞出来了？
这点大家都很惊奇，都请求许四海一定要想办法把论文全文讨要过来，他们要好好研究下，到那时才能正确判断许四海的这只大罐子，到底是真是假？
这是个正当合理的要求，许四海当即表示同意，还说他会尽快给香江写信。
鉴定会不欢而散，波普的有关元青花的论文邮寄还需要时间，许四海又投入到鞭炮采购大业。
大半个月时间，许四海手头两辆大卡车来来回回拉了三次，算是暂时把浏阳李双喜那边的鞭炮给全部买走。
经过去年一整年的奋斗，冀东的唐云山；晋省的时鹏飞，中州的胡富贵他们都富裕起来，订购鞭炮也财大气粗，每人都预先定下一车货。
属于许四海自己的鞭炮，全都被存放在西直门附近的甜水井胡同的小房子里，等到下一批再运，就会存放在恭王府的毛毡胡同的小院。
这就已经是四车鞭炮，等到年前还会在拉上好几次。
恰此时德胜门外的那个水果批发市场也已经完工，赵大刚第一批介绍来的；两位有驾照的退伍军人也到了，两辆卡车又被吴伟带着去鲁省烟台采购苹果。
现在苹果的主产地是烟台而不是陕省，品种可没有红富士，更没有进口的蛇果，能有的只有国光；黄蕉；红蕉三种。
国光苹果小；脆；酸，黄蕉苹果颜色金黄，个子也大，吃口粉粉的就是不太甜，红蕉苹果的特点和黄蕉基本类是，就是外表是红颜色的。
一百九十三 不被认可的元青花 下
刚刚歇下来，中州胡富贵介绍的文物贩子随即到达京城。
此人叫杨战领，据说是杞县人，穿的破破烂烂，脚上一双解放鞋脚趾头都漏出来了，看到许四海就会一脸憨厚的傻笑。
杨战领带来的都是些河南窑口的瓷器，有临汝窑的宋元时期的青瓷，鲁山窑白底黑花的磁州窑风格的器物。
最为许四海看中的，是一个元代登封窑白地黑花的大罐子，其装饰风格和自己刚收到的元青花非常想象。
“好极了，正缺证据呢！”许四海对此喜不自禁。
给了杨战领几百块钱，许四海随即投入研究之中。
又两天，香江林百顺厚厚一叠的航空信也到了，里边正是许四海想要的；波普写的两篇关于元青花的论文。还附带有几张元青的彩色图片。
这几张图片中，就有英国大惟德基金会的那对元青花象耳瓶，和瓶子大段铭文的特写。
可惜论文全都是英文的，国内的专家可以说没人认识，许四海少不得还要把论文翻译成汉语。
可怜许四海这个初学者，又是就靠着一本英汉大辞典，愣是把两篇论文给翻译过来
刚刚翻译过来的论文还有点干巴巴的，语句不太通顺，许四海还做了适当的修饰，这可真的花了他很大的精力。
以至于他发誓再收到任何好东西都不会外泄，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免得又搞出大论战，自己又不想在古玩界出名！
古玩界出名对自己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将来要是被贩子熟知连收东西都有可能要多付些钞票。
太不值！
论文翻译后第一个看到的依然是马嘟嘟，他现在也明白许四海的烦恼，保证以后再也不把许四海的任何消息外泄，好保证老朋友的清静日子。
马嘟嘟看完论文还请求许四海再把他的元青花大罐子拿出来，他对照论文上的观点一一对照，这下不得不承认许四海前些日子的观点是对的。
许四海再把刚刚得到的元代登封窑白地黑花大罐子，和元青花相比较，他更加信服，丁点质疑的地方都没有！
随后论文又被王世襄观看，再和登封窑元代白地黑花大罐子相比较，他看后也不得不赞同论文上的论断。
随着论文观看范围的扩大，皇宫博物院的专家们也来索取论文，不过他们看后还再次来索要论文原文。
许四海情知他们这些思想固化的老夫子，还会不愿意接受新兴事物，索要论文原文无非就是在怀疑论文的真假。
还有就是对怀疑许四海的翻译有疑问，想要自己拿回去另外找人翻译。
自己又没做错什么，许四海一点都不担心，很爽快的把论文原文上交，连带他的登封窑白地黑花大罐子都给借走了。
大半个月过后，冀省考古队传来消息。一家建筑公司在建设一家小学时，挖掘到一处元代窖藏，考古队清理出六件元代青花瓷器。
其中一件竟然还是青花釉里红的大罐子，这更是大打破国内对元代无青花瓷的论断，同时还破了青花釉里红这种高档产品是明代创烧的观点。
大家尽管没有明着夸奖许四海，但对他的眼光绝对信任，这让皇宫博物院的瓷器组史老师很没面子。
刘斐然还特意找到史老师的家里，半开玩笑的调侃：“史老师这回可是眼拙了，被一个小屁孩给抢了风头。”
史老师一开始也没在意，认为不知道元青花又不是他一个人，这是消息闭塞的缘故。
不过刘斐然就是带着挑唆的任务来的，他怎么会放过挑动他人去斗许四海的机会，他还贴着史老师的耳朵小声嘀咕，说许四海最近很高兴，态度非常张扬，这是有些飘了。
“那小子还扬言，皇宫博物院的史老师竟然也是个孤陋寡闻的东西！”
这句话让史老师当时就怒了！
刘斐然：“得给他点教训，不然尾巴都翘上天了！”
“你以为这么容易？”史老师点上烟默默地说：“那小子沾上毛比猴还精，他会看瓷器，玉器，字画，那啥做局？”
史老师的一个学生们本就有替师傅出头的意思，现在看师傅同意了，他直接说这件事他做局，一切都和师傅无关。
没几天，许四海家的两辆大卡车又去了浏阳拉鞭炮，他在家还遇上个主动上门的青年。青年自诉他家有几件好东西，想请许四海去看看。
“为啥不拿来？”许四海有心一问。
青年说有一队黄花梨的顶箱柜太沉，万一许四海没看上搬来搬去很不方便，故而要他走一趟。
这就说得过去了，许四海带了些钱跟着青年去了，地点在北城雍和宫的北边不远处。
张家竟然是个独居的小院，家里也没人就青年一个。
进入这家许四海就看到空空的房间里靠山墙处，摆放着一只晚明时期的黄花梨顶箱柜。两扇门的面板都是用一整块板材制作的。
光看材料就知道是上好的佳品！
许四海问价，价格也不太贵，就比市价略略高了那么一点。
在古玩中一对东西的就价格绝不是1+1=2，而是1+1大于2。
价格上多了那么点，财大气粗的许四海也不在意，他自在乎东西的好坏。
这还不算，青年还从柜子里拿出一捆卷轴，说自己要结婚了这卷字画也要出手。
一次就能受到很多好东西，许四海自然更喜欢。
等把卷轴都看过一遍后，许四海看到一共八副字画，其中六副竟然都是假的，只有一副晚晴民国时期陈半丁的画是真的。
陈半丁还有个很有名的学生，徐志摩的第二任妻子陆小曼。
“画我只要这一副！”说话间许四海突然想起，这家怎这样空，两只顶箱柜竟然还分开摆放，“嘶，说不定这对柜子不是一对，而是分开了摆故意让我错以为是一对！”
陈半丁的画许四海收了，这让青年面上很尴尬也很惊讶。
等到许四海还要求量一下两只顶箱柜的高度尺寸，青年更加惊讶，长大了嘴半天合不拢。“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原装的一对儿？”
许四海指指空荡荡的山墙说，一般成对的顶箱柜大都放在一起，而这间屋子很空，顶箱柜还要分开了拜访，这其中必有问题。
为表现自己的眼力好，许四海还吹牛：“我一进门就看出有问题！”
最后这一对黄花梨顶箱柜还是被许四海给买走了，青年也巴巴的跑到史老师处诉苦：“这个许四海不好对付，我琢磨了摆的局人家一眼就看穿了！”
史老师满脸失望，“算了，这回咱们就算是栽了！”
一百九十四 发现个人才
京城很大，藏龙卧虎者颇多！
就像是许四海年纪只有20虚岁，但已经是个老古玩虫，在京城古玩行谁也不敢小瞧他。而且他还是个有两家饭馆的阔佬，这份赚钱的能力更是远超普通市民。
现在他自己也发现了一位人才，那就是什刹海新兴饭馆的小伙计魏光明。
自己店里的伙计许四海会不认识吗？
只不过没发现而已！
星期天晚上，有俩小混混在新兴饭店吃霸王餐，点了好多酒菜，不给钱也还罢了，还动手打想讨要饭钱的女店员。
魏光明火了，出手将俩小混混直接扔到大街上，店经理丁大勇直说打的好！
还把这件事汇报给老板许四海。
许四海还到后边饭店去看了，问魏光明：“会功夫？”
魏光明笑着点点头自称他本就是晋省人，大小就学过本省的特产形意拳，在部队当侦察兵又系统强化。
这人很老实，还勤快，这点许四海是知道的，没想到他还有一首很不错的武功，这让许四海起了爱才之心。
尤其难得的是魏光明还有脑子，他并没学梁山好汉；把两个吃霸王餐的小混混给打残。真要是残了，事情还闹大了。
“好，晚上到我这边来，咱们练练。”
“哎！”
等许四海走了，丁大勇拍拍魏光明的肩旁说：“老兄你走运了，可能要重用你！”
魏光明笑的更加憨厚。
晚上，许四海正在和俩师兄对练，魏光明进来了。
许四海也不客气，要魏光明先练上一套形意，看看是真把式还是假把式。
此地都是行家里手，魏光明也想得到许四海的认可，自是不甘示弱，他定定神。两腿微微下蹲，摆出个起手式，随后打了一套形意十二形。
形意拳何时创立，创造者何人，许四海并不清楚，但他知道形意拳在北方晋；豫；冀三省很流行。
清朝好多晋省的镖师，大都是形意门徒。其中的高手还被晋省的老抠聘为护院武师，来护卫家庭。
现在魏光明打的这套形意十二形就非常有功力，只要看他出拳就知道是下过几年苦工的。
“好，不错！”连赵丰年这样的老拳师都对魏光明的功夫频频点头。
许四海：“咱们一起练练？”
“不敢，怕伤了老板。”
许四海听了大笑，告诉魏光明拳脚无眼，就算是打伤了也怪他自己学艺不精，这不碍事。“你放心，就算是把我打趴下也绝不会赶你走，更不会报复你！”
有了这个保证魏光明这才答应就和许四海实战练练。
俩人就就在前院的空地上拉开架子，赵丰年和他另外俩徒弟还饶有兴趣的站在外围观战。
开打前许四海还提醒魏光明，自己的力气很大的，要他小心点别吃亏了，最好是全力以赴。
“我哪敢那？”魏光明尽管已经拉开架子，但他还是只准备用一半的力气。
啪啪；啪啪，不过三两个照面，魏光明就被许四海给打的倒退了几步。
难得遇上一个外门的高手，许四海那里肯罢手，他还要魏光明放开了打，打赢了给他加工资！
“使劲打！”马如龙也在一旁吆喝。
马如龙也感觉缺少高手对练，他和师弟赵武许四海对打，手脚总是会收敛点，这样很不过瘾。要是这个魏光明能扛得住打，那就太好啦！
赵丰年额也有此意，他还要求魏光明拿出实战本事，只要打赢了许四海就算是自己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份悬赏让魏光明很感兴趣，他早就想把老家女朋友给带到京城来上班，这不就有了机会。“得罪了！”
魏光明遂拿出八成实力，和许四海打在一起，俩人噼噼啪啪打的非常热闹，大有旗鼓相当的架势。
这种对练才具有真正的实战意义，原本师兄弟对练多少都互相熟悉，实战性略差。而这次是完全无准备的；陌生的；实战性极强。
这样打一次，远远的胜过师兄弟对练三次的。
赵丰年看了很满意，连连对俩人说好。
打了有十分钟左右，许四海一步跳开，示意罢手，“不错，是有真功夫的，真过瘾！”
魏光明也笑称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再对练器械，这回改为马如龙持长矛对魏光明用木刀，同样旗鼓相当，马如龙也说打的过瘾。
等到赵武也想和魏光明过过招，被赵丰年给阻止了，他说魏光明已经连打两场，体力上消耗很多，再打就没意思了。
许四海也觉得魏光明是个很好的陪练，他要魏光明每星期来对练一次，“下月给你加10钱工资！”
“谢谢老板”魏光明知道自己就是个陪练都角色也不生气，“老板，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没胜过我，所以你不能提出你的要求！”
“没错，这点我认！”魏光明陪着笑脸说：“我就问一声能否使用这边的哑铃，杠铃，我也想经常锻炼下。”
这没问题，陪练的能力越强，对练的效果就会越好，许四海赞成好来不及哪里会阻止。
几次对练，赵丰年师徒四个对老实巴交的魏光明非常满意。这小子有真功夫经得住打，另外他也是个会开车的，在魏光明的刻意小心下，几个人的关系很快就熟络起来。
冬至前后，许四海又开始忙碌起来，每年一次的冬储大白菜又开始上市，这次许四海还把魏光明给调出来，看看他表现如何。
结果魏光明干活很卖力，再加上他练过拳力气也大，很得许四海的喜欢。
新年来临前，许四海也兑现了他在香江的诺言，给霍大少绘制了一副线描西方三圣图，还给邹一帆顾生水而已送了自己的作品。
许四海也没忘记林百顺，还给他送了自己挑选的一对今年产的狮子头核桃，让他没事盘着玩。
很快香江那边也邮寄了好多礼物回馈。这些小零碎对香江大老板来说不值得一提，但在大陆每一样都是精品。
许四海还把礼物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每个朋友都送上一点。其中还要给远在昆仑山的姐姐邮寄一部分，让她也尝尝味道。
区长李青峰还表扬了许四海的行为，要他为团结港澳同胞做努力，为祖国团圆做贡献！
一百九十五 高阳
1983年元旦到了。
今年有两件大事要办，一件事在去一次香江捞钱，另一件就是他自己说的；要吸收一百名退伍军人来干活。
现在只招收了两名驾驶员，还剩下98位需要安置。
许四海和吴伟合伙的德胜门外水果批发市场生意火爆，每天推着板车骑着三轮的小贩络绎不绝。
他和李成儒的小服装作坊同样生意红火，电动缝纫机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要转到晚上九十点钟。
生产出来的山寨牛仔服马上就被客户给提走，钱财源源不断的流进李成儒的腰包。
因为今年的农历年在2月13日，元旦后这几天许四海很难得有了几天空闲。
胡同里的胡大爷还给许四海介绍了一位南方来的新朋友。
此人是温州人，名叫高阳，30上下年纪，穿一身深藏青涤卡中山装，一双自家做的黑色灯芯绒布鞋。
高阳是胡大爷家的租客，租用了他家一间房，他是做绣花枕头套生意的，每天背着大背包子走街串巷。
他是听说许四海很会做生意，还去香江，买了大汽车回来，特意托胡大爷代为介绍。见面时高阳对许四海非常尊敬，都有点毕恭毕敬的架势，言语间都是打听香江的繁华。
等许四海说累了，高阳才更正说他不是在羡慕香江的没好生活，而是想请教下香江人是如何做生意的。
“哦，原来如此！”许四海恍然。
再联想到高阳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就吃一碗白水面条，心里马上就高看他一眼，这是在向自己虚心求教。
许四海想了想说“对自己定位，销售目标！”
他还举例子，高阳销售绣花枕头套，销售的基本都是街坊里巷的普通人，主要目标还是结婚的小年轻，这就是定位，目标。
随后还说了好多香港做生意的事情，让高阳听了很有启发。
“你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低买高卖，要知道那么高深的经营之道有啥用？”
“将来做大了就能派上用场了，”高阳高高的仰起头，随后说：“我感觉我要随时做好准备，只能我去等机会，不能让机会来等我，机不可失稍纵即逝。”
“好！”
这是个有思想的好青年，许四海越发高看他。
鉴于高阳每天都要走街串巷，许四海还拜托他打听哪家有古董，知道了立即通知他。
本来这活是吴伟的，可现在人家已经也是个大老板，不用再当小贩，这种小事就只能交给高阳，顺便也看看高阳是不是用心替自己办事。
出乎许四海的意外，没两天高阳就给许四海带来好消息，他找到一家藏有很多古代铜钱的人家想要出手，许四海立即就跟着去了。
这家在东城区的一条小胡同里，持宝人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大姐，看着挺爽利的。
老大姐说他们家祖上爱好收藏古代铜钱，存了好几个大罐子。
随即许四海被带到小厨房，墙角堆着一排四个青花大罐子，不过这些罐子都是明代万历；天启，清代顺治康熙时期的民窑精品，里边真的就装了满满的铜钱。
许四海随手掀开一个盖子，伸手掏出几枚铜钱看了下，手心里是北宋时期的淳化通宝；元丰通宝。
再掏一个罐子看了，是明代的洪武通宝；隆庆通宝，都是品相很好的铜钱。
眼前这些铜钱要是只有一枚两枚，许四海丁点兴趣都没有，但成批量的许四海翻反过来倒是兴趣十足。
问价，老大姐愿意以一毛一枚出售。
区区一毛钱许四海毫不在意，当即愿意全部收下。
不过点钱很费时间，三人足足点了一个小时才算出四罐子铜钱一共6300多枚，老大姐还很爽快的给许四海摸了几个铜版零头，算630块钱。
大姐还说了，家里的铜钱早就请人来看过，所有人都想要挑选些好东西，其余的都不愿意要。尤其是还有个叫刘斐然的青年，这家伙最刁了，他只挑了几个，最后被赶走了。
付钱的时候，许四海拿出厚厚一叠钱，可是让老大姐场吃了一惊。
“小许，我家还有整整100个洋钱(银元)你要不要？”
“要哇！”
一会时间，老大姐又从里屋很吃力的拎出来一个大号的黄花梨食盒，上头还镶嵌了螺钿做的花纹，许四海心里暗暗高兴。
银元在国家银行也有收购，但价钱上没有黑市卖的高，老大姐想要18块一个。
这个价格略略比潘家园高了三块钱，但许四海已经用异能检测过了，食盒里装的都是清朝的龙洋。
现在潘家园的银币不管是清朝的龙洋，还是民国时期的袁大头；孙小头，抑或是船洋，都是一个价。
但只需再过上几年，有龙的银币就要比袁大头的价格高得多。所以许四海非常愿意做成这笔交易。
拆开四封牛皮纸包裹起来的封纸，清点后不多不少正好100枚。许四海还借机看了下，其中有袁世凯的北洋造龙洋，张之洞的湖北省龙洋，还有江南省银币等其他省份的银币。
江南省就是清朝两江总督的辖区，也就是后世苏皖赣三省。
其中最珍贵的还是辽东奉天省银币，当初造的就少，存世的更加稀少。
交易结束，许四海非常满意，还会高阳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随着年节将近，许四海的鞭炮，吴伟的水果生意都开始忙碌起来，时鹏飞和唐云山来接受鞭炮甘蔗。
许四海还在新兴饭店摆了一桌，同时邀请高阳一起过来坐坐。
高阳听着许四海和朋友们商议起鞭炮水果生意，需求量那都是轮车进货，可把他给羡慕坏了。
他还在心里嘀咕，这一卡车鞭炮水果，能挣多少钱呐，太厉害了！
等到酒席吃到一半，时鹏飞忽然说他手头积压了不少煤炭还没销路，他问许四海能否给销掉点？
“真的假的，我很需要啊！”
高阳说在浙省温州有好多私人小作坊，他们有的很需要煤炭，而南方基本不出产煤炭，他们想要进货还要跑到赣省魔都去，很不方便。
这条消息让许四海眼前一亮，他心说这倒是一门好生意！
高阳还愿意散会后就给家里写信，详细打听下需要煤炭的人家有多少，很快就会有回信过来。
许四海：“不咱们一起合伙做煤炭生意吧？”
“可以啊！”时鹏飞立即同意。
随后大家开始就煤炭生意商量起来。由许四海；时鹏飞；唐云山；高阳；和吴伟合资组成一家专门销售煤炭的联盟。
说联盟是因为当下私人还没有组织公司的法律，所以许四海称之为联盟。
由时鹏飞把煤炭从煤矿运出来，许四海负责京城销售，高阳负责在浙省销售，赚来的钱大家按照股份来分。
有了利益联系，再上高阳很会做人，他很快就融入到许四海这个生意圈子里。
一百九十六 浙省行
每一次农历新年前的销售旺季，都是各家商铺最喜爱的，包括许四海在内都想把顾客的钱包给掏空。
而在年后，因为顾客的过度消费，商家随即进入销售淡季，许四海也趁此机会到浙省去走走看看，顺便收些古董。
反正许四海有厢式车，驾驶室也宽敞，他开车自驾游还自在！
第一站就是高阳的老家瑞安。
瑞安在温州正南的海边，而高阳家则在县城西边的小山之中。
高家生意做得早，家里已经起了三上三下的新房，门前还有块三十多平米的水泥晒场，而高阳家隔壁还都是很破旧的老房子。
许四海的到来受到高阳的热情欢迎。为了显示朋友的不凡，也为了给自己长长脸，高阳还介绍许四海是京城的大老板，他开来的厢式车是他自己从香江买来的！
能买得起大卡车，而且还是全进口的，高阳的邻居们对都对许四海敬佩不已，很恭敬的称呼他许老板！
高阳的老婆看样子是个老式女人，很听男人的话。
许四海在看看高家家里，家里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知道这是个贤惠的女人。
“嫂子好！”这个的女人很受许四海的尊重，他叫的也格外人认真。
高阳老婆很开心的笑了，不停把家里过年待客的糖果糕点搬出来，还招呼许四海多吃点。
坐下喝茶，高阳马上就告诉许四海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他会家过年这几天，已经和好多家小作坊谈好了煤炭生意，只要货到了，他们一定会来购买！
“浙省不产煤，全省都需要煤炭，这门生意很有前途！”
有钱赚许四海当然高兴，而且他就出点钱入个股，其他操心费力的事都有时鹏飞和高阳操作，自己坐享其成这多好！
休息一夜，高阳带着许四海出发去温州走走看看。
在一个就叫铁井栏的街上，许四海看到了他组最想看到的小商品市场。
这个市场实际是个露天市场，看上去颇为简陋但人气很足，小马路两边全是鳞次栉比的摊位，塑料洗脸盆；纽扣；编织袋；衣服，卖啥的都有。
还没走几步，许四海还看到出售水货的同行，这家摊位上销售的商品几乎和许四海一样，也用个录音机在播放邓丽君的流行歌曲。
现在正在唱的就是《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许四海：“温州属于天高皇帝远，自然可以先行一步，很快京城魔都就会追上来，我们也要赶紧布局，慢一步就会步步慢！”
高阳也认可许四海的观点，他认为京城魔都不但有人口优势，还有好多工厂，拿工资的人也多，只要政策到位他们自然能快步赶上。“我们也要借这股东风！”
在温州玩了一天，第二天许四海由高阳指引去温州西边的青田县。青田县属于丽水地委，该县出产青田石很有名。
在青田逗留下不过是顺路，许四海最终想要去的还是同在丽水地区的龙泉县，他要去龙泉窑址看看。
青田石和昌化鸡血；巴林鸡血；寿山石合成四大名石。主产地在青田县城南边的山口镇，高阳说他在那边也有朋友，由他带路就一定能买到最好的石料。
现在国家还很贫困，在加上浙南全都是山区，公路几乎都是简易小路，不是在盘山就是在钻洞。
俩人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在山间土路上艰苦跋涉，总算是在天黑前到达青田县山口镇。
许四海下车后点上烟举目四望，这才看到山口镇也是个穷地方，连一家招待所都没有，他估计晚上只能睡驾驶室。
万幸的是此地还有公家的小饭馆，算是不用饿肚皮。
许四海在小饭馆点菜，高阳要许四海多点几个硬菜，他去找朋友雕刻青田石的朋友一起来吃饭。
“好的！”
许四海在过年前的销售旺季已经大赚一票，他是带足了钱过来的，他还期望高阳叫的朋友越多越好！
约莫半个多小时，高阳带了两位30多岁的矮个汉子走进小饭馆。
一番介绍，两位汉子分别是张师傅和王师傅，他们都是镇上最好的刻石匠人，家里就藏有不少好印章。
许四海想要拉拢感情，还招呼两位石匠赶紧倒酒，大家边吃边谈。
喝酒吃肉，让两位山里的石匠大快朵颐，连呼过瘾。
酒酣耳热，王师傅还吹嘘青田石历史悠久，品种也是很多的，差一点点就是一个档次，一般人很难分辨的清楚。
许四海笑笑说，青田石最好的就三个品种。质地细腻油润；淡青中微微带点黄，半透明者为封门青。
晶莹如玉；打灯半透明的为灯光冻，色如幽兰；通灵微透者为兰花青。
“我只喜欢这三种！”
许四海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就是要收那难得一见的精品，这才有收藏价值；才有很大的涨幅。
普普通通的青田石大路货，在京城琉璃厂就有出售，价额还很便宜，这种东西就是存放几十年后也没啥像样的涨幅，买了纯粹是在浪费钱！
“小兄弟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张师傅非常吃惊。
这回高阳代为解释。他夸许四海是京城专家教出来的高徒，人家家里就有青田石鸡血石印章，还说许四海也是个很不错的玉匠，石头类的他都懂！
他还警告两位师傅，明天万千不要拿低档货来骗人，这只会丢他们自己的脸！
“买不到好的青田石，咱们就到昌化去看看鸡血石！”
两位师傅听说眼前的这位小白脸竟然还是个玉匠，也懂得青田石的鉴别，等会还要到出产鸡血石的昌化去，他们都很惊讶。
两位师傅看这个小白脸狮子大开口，只想要最好的三青，他们马上就知道许四海一定很有钱，那么家里藏着的好东西就一定要卖给他！
卖给县里的是收购站，价格低不说，还要看人家的脸色，这很不划算！
高阳很适时的替自己捧哏，效果很好，许四海还丢了个赞赏的眼神给他。
两位师傅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一定要拿出最好的作品给许四海挑选，价格优惠。
因为晚上看东西有很大的误差，所以交易必须要在自然光下。
分手的时候大家都约好了，明天一早两位石匠把自己最好的作品带到厢式车这边来交易。
一百九十七 浙省行 二
第二天太阳升的高高时，昨晚上一起喝酒的张师傅王师傅；手上都拿着报纸包一起过来，大家就站在厢式车前开始交易。
先开始的是王师傅。他今天带来一大两小三块印章料。
印章料就是金条状的料子，顶端可以雕刻狮子老虎猴啥都可以，四面也可以刻字刻花，就是不能在端面刻图章，这是人家买家的事。
三块料子许四海还用卷尺量了下，大的一块为30毫米见方，两块小的为20毫米见方。
拿起来对着太阳光照，大的一块可以说是整体通透，两块小的则呈现半透明。
这下好坏优劣不用说都明白，大块的就是青田石中的顶级货封门青，两块半透明的则为灯光冻。
问价，封门青为30块，灯光冻仅仅才12块，瞧瞧多便宜！
许四海在京城只需卖出一套自产的牛仔服，就把这点钱给赚了，可惜就是顶级货数量太少！
交易还引来了赶集的围观者，都是这个镇上个人，大家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有外来人在收购上品青田石。
马上就有脑子活络的挤进来，用夹杂了鸟语的普通话问许四海，他们也有青田石收不收？
“收！”
许四海来青田就是要收好货，还有上好的东西他怎么不收。
张师傅急了，他生怕货多了压价，赶紧要许四海先看看他的货。
有了第一笔交易打底，第二次就简单多了，张师傅带来的五块印章料，其中三块是封门青，其余灯光冻兰花青各一块。
等这笔交易完成，立即又有一块上好的料子递过来，“老板你看看我的封门青好料。”
许四海再在阳光下验看下，果然就是很通透的封门青。
随后陆陆续续的收到几块兰花青灯光冻，最好的封门青再也没出现。
“老板，我家还有古代传下来的茶壶，圈椅，你要不要？”有个穿大棉袄的山民挤进来问。
还有这等好事？
许四海当然想要！
他让高阳帮着看车，自己跟着这位李姓山民到他家里去看看。
这家就在小镇边上，房子也是古旧的土墙瓦顶的房子，年头久的土墙上都开始长草了。
但这位李姓山民所说的古代茶壶圈椅是有，但茶壶是晚晴时期的还是民窑，圈椅也是最普通的香樟木，也不太值钱。
“怎么会这样？”李姓山民很失望。
走出这家，许四海还看到隔壁高大的门楣上挂着“陇西堂”的牌匾，就知道这是李姓的祠堂。
唐朝李渊李世民这一系的老祖宗，是从陇西发迹起家，所以李姓祠堂大都悬挂“陇西堂”牌匾。
就想许四海的许姓，源自周初的许国，挂的高阳堂。高阳者；五帝之颛顼也。
透过祠堂的大门，许四海赫然看到里边大堂上摆放着一个黄花梨大翘头案，他还进去看了下，真的就是黄花梨的。
而且桌案的面板是完整的一块独木板，用尺子量了下为45公分，板材的厚度也达到惊人的5公分。
看着就有方阵；敦实的感觉。
好家伙！
许四海估计这颗黄花梨大树至少要长500年，才能达到这样的尺寸。
“李老哥，这张桌子卖不卖？”
“你想要？”李山民的脸上颇有些为难：“这是祠堂，卖这里的东西不说我一家能说了算的。”
这种杂七杂八的事许四海没兴趣听，他只问李姓山民“我是过路客，马上就要走了，你赶紧下决断，卖还是不卖？”
李姓山民神色游移不定，他说需要把家族能说上话的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商议下。
“那就赶紧去啊！”
话是这么说的，但许四海心里已经对这件事不抱啥太大希望。
因为船老大多了，这条船早晚要翻！
果然，当李姓家族好几个当家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就七嘴八舌的就议论开了，这些人说的都是当地鸟语，许四海尽管听不懂，但看他们的神色好像是在争持。
这样争持下去要到啥时候？
自己还要赶路呢！
许四海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他先问这家人祠堂的翘头案能不能卖，能卖的话想要多少钱，赶紧说。
至于钱怎么分他不管，等他走了你们一家人吵翻天也和他没关系。
第一个卖不卖的问题，李氏家族都表示同意，但因为“僧多粥少”在开价时又起了纷争。
这都争吵两支烟时间，许四海还着急想要去龙泉县，他那里愿意无限期等下去，自己越是等下去，这帮人就会错以为自己铁了心想要，再开价上回更加狮子大开口。
许四海拍拍手说翘头案他等不起也不想要了，希望把翘头案上供奉的一对花瓶买下来，价格为在场每一位当家人一包牡丹烟。
哎，这个建议大家倒是挺支持的。
许四海当即掏出几块钱，让自己过来的李姓山民去供销社买了一条牡丹烟，他自己则大踏步走到翘头案前，把一对南宋龙泉窑的四方双耳瓶抱在怀里。
好东西啊，这是龙泉窑仿造当时南宋官窑的样式，釉色为标准的梅子青色，滋润肥厚，气质端庄典雅。
尤其是瓶底的赤红色，色入朱砂，又似炽热的火焰，是许四海最喜欢的颜色！
烟来了，许四海给在场每人分一包，刚好分完。
“走了各位！”
已经有了意外之喜，许四海对翘头案再无丝毫留恋，这种扯皮他实在是等不起！
“哎，慢慢！”
看许四海真要走，李家人生怕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又把他给拉住，最后以1000块的价格，把翘头案卖给许四海。
至少在场李姓子孙每人还能分到100块，要是许四海走了，到哪里去找这100块。
要知道现在的100，需要他们勒紧裤带省好久好久。
有10人帮忙，再重的家具都能搬得动，穿镇而过还引起一阵轰动。有人还大叫这样的家具自己家也有，还有的说许四海家里有老祖宗传下来的花瓶，都抢着要许四海到家里去看一眼。
这一折腾许四海还真的收到几件好东西。
有用来腌制咸鸭蛋的元代龙泉窑大罐子，废弃不用的明初金丝楠木的药柜子，装满古籍的书架。
厢式车发动，许四海高兴的说“这次青田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