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只是心有隙,并非绝情人
(); 黑云压头,而在即将抵达之时,却又化作了万般黑点,嗡的一声,散落而开。还未及体,就已经弄得我整个人都是一阵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我不明白黄养鬼为何前恭后倨,先前的时候,半夜不敢入村,带着我们在野外露营,而此刻在听到了院子里并没有蛇婆婆之后,却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却也被这一片黑云给吓到,知道里面的人,并非善茬。
出手的,是那个被在蟒蛇身边发现的小孩儿康妮么?
我心中猜测着,而黄养鬼却也是早已有做过准备,将双手往头上一引,一根白色丝绸就从她的袖口滑落而出,她就像舞台里面的舞蹈演员。将那绸带一抖,划出无数的圈圈来。
这绸带上面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气味,香中又带着略微的甘苦,让人吸入?间时仿佛含了薄荷糖一般。
我不敢动,瞧见这些黑点居然都是些细小得肉眼几乎不可闻的小虫子。
这些小虫子原本呈现出强烈的攻击态势,不过被这根不断飞舞穿梭的白色丝绸一逼,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却,嗡的一下,朝着天空飞去,将我们头顶的天空给遮蔽,如同一块稀薄的大黑布。
黑云不能伤人,但是院子里抵御侵入者的攻击却并没有停歇,当黄养鬼再进一步的时候,又有一道标枪一般的黑影,朝着她的心口射来。注:字符防过滤 请用汉字输入ei岩擺渡壹下 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嗖!
那玩意发出一道破空之响,黄养鬼右手一抖。一根皮鞭陡然而起,朝着那黑影缠去,当黑影的速度减慢的时候,我瞧见这黑影居然是一条青灰色的长蛇。
上门求人,黄养鬼不敢出手过重,轻轻一抖,那蛇朝着旁边飞开,而紧接着又有数道黑影再一次飞起。
黄养鬼一人在前,脸上没有半分惊讶,扬鞭抵挡,而老鬼和黄胖子也表现出了跃跃欲试的姿态来,却被她低声喝止。
她让我们谨守本分,不要轻易动手,免得场面难以收拾。
我们不敢再往前,而是守在了门口处,望着黄养鬼施展手段。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起初是宛如利箭的长蛇黑影,紧接着是地上突然出现的虫坑,再之后则是一条金色晃眼的毒蝎,在之后,有一只大灰蛾子。拦在了黄养鬼的面前。
那大灰蛾子一对灰扑扑的翅膀上面,有三对与人一般模样的大眼睛,惟妙惟肖,散发着让人神志飘忽的气息来。
黄养鬼一路上去,,而且还没有伤及这些毒物根本,可以算是十分厉害,然而却在这只大灰蛾子的面前却停住了。
即便是我这种对巫蛊一知半解的人,都明白了一点。
那就是这大灰蛾子,方才是最终的主菜。
黄养鬼全身僵直,站立在院子正中,而那大灰蛾子则仿佛悬停在了她的面前一般,过了差不多三五分钟,它方才开始挥动起了翅膀,那三对六只眼睛一扇一扇,化作了两道连起来的线,然后又有些许粉末散落在地。
我盯着那大灰蛾子看,几秒钟之后,突然间感觉周遭的景物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混沌,暗淡无光。
蛊惑、蛊惑,巫蛊之说之所以能够让人惊骇,甚至连朝堂之上都讳忌莫深,并非仅仅只是因为毒效,还有一点,那就是它可以迷惑人的心志。
都说心灵的领域属于神灵,而蛊虫却也能够做得到。
我想起了黄养鬼之前的嘱咐,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把自己的胳膊掐了一下,然后默念了一段南海降魔录,再一次睁开眼睛来的时候,瞧见黄养鬼的体内,也射出一道红光,与那大灰蛾子交织在一起。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这一退,正好出了院子的门外来,突然间四周一片光明,我往后一望,发现自己却是还在那村子之中,前方的院子依旧是院子,黄胖子和老鬼堵在门口处,背对着我,不知道表情。
我想要再往院子里望去,却瞧见一片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楚。
巫蛊斗法,居然如此神奇,却是并不比生死交战来得简单。
我刚刚从那幻境之中走出,下意识地深呼吸,大喘气,然后看了看白虎皮襁褓里面的小米儿,只瞧见这小家伙神情安详地随着,偶尔还会皱一下小眉毛,对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不在乎一般。
她睡着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一次醒来。
睡美人是在等待她的白马王子么?
我心中忧愁,而正在此时,突然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激烈的鸣叫声,音频颇高,我感觉到一阵刺耳,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而抱着孩子的另一只手却没有办法,只感觉脑袋好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眼冒金星,止不住地后退几步,胸口一甜,却有一口鲜血含在了口中。
我听得吩咐,不敢随意吐血,从兜里拿了手绢,吐在上面收着,这是方才瞧见原本空荡的院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那姑娘扎着一根又粗又长、垂落带屁股处的大辫子,衣着打扮与村姑无异,不过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十分明亮,仿佛能够看穿世间一切那般。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不用猜,都能够感觉得到,能够有这么一双大眼睛的女子,绝对就是蛇婆婆的关门弟子,康妮。
她就是刚才在于黄养鬼斗法的人。
那么,她俩到底谁胜谁败了?
我有些想不明白,挤到了门口处来,却听到那大辫子姑娘盯着面前的黄养鬼,一字一句地问道:“是谁教了你这么多的破解之法?”
黄养鬼沉声说道:“谁教的你,便是谁教的我。”
大辫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望着面前这女人,说哦,原来你就是荆门黄家的黄养鬼。
黄养鬼毫不客气地回答,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昨日夜里就递了拜帖,你别说不是你叫巡夜的人回绝的我。
大辫子吟吟一笑,说你还是如传说中的那般**。
黄养鬼冷冷地说道:“康妮,尽管你我平生皆未见面,但是说起来,我算是你的师姐,你可晓得?”
大辫子伸开了一下懒腰,说自然知晓,不过那又如何?当年师父之所以答应教你本事,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一种交易,甚至于不过是怯于你荆门黄家的逼迫而已。这事儿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讲起了,你连记名弟子都不算,而我,现在的我,可还是麻栗山流的掌事人,你想让我如何尊奉你呢?
她不急不慢的态度让人心中不爽,不过黄养鬼却并不想与她多作争执,直接问起蛇婆婆现在的下落。
大辫子说师父虽然还在世,但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此间一切大小事务,都交在了我的手上,你若是有何事,直接跟我讲就好。
黄养鬼犹豫了一阵,方才将小米儿的病情给她讲起,说若是你真的得了师父真传,就看看你的手段……
没想到话都没有说完,大辫子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不看。
黄养鬼顿时就怒了,说你这是为何?
大辫子无所谓地耸肩,说我今天跟你比斗一场,虽说胜了你一筹,不过颇多损伤,到底心中不爽,这几日得调养一下心情,恕不见客。
黄养鬼瞪眼,说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便是。
大辫子说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们离开,别打扰我的清修便是了。
说罢,她竟然后转身离去。
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瞧见大辫子的作态,我就明白想必黄养鬼跟这个地方的嫌隙颇深,不过她也是没有了办法,才想着带我过来碰一碰运气而已。
黄养鬼已经将自己所能够尽到的努力给做了,而作为当事人的我,就得自己把握机会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挤进门去,冲着那大辫子喊道:“姑娘,等等……”
大辫子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你想怎么?也要跟我打一场么?
我摇了摇头,将小米儿给小心地放在了地上,然后双腿一跪,整个儿都趴在了地上,重重一拜,沉声说道:“请康妮姑娘救救我的女儿!”
为了小米儿,我拜过别人,自然也不差这一拜。
中国人,最尊贵的礼节就是跪拜,生在红旗下的我对于这种事情,除了跪拜父母、上坟和进庙的时候,勉强能做一下之外,其余的时间里,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然而自从有了小米儿,我突然感觉到为了孩子,这点可怜的自尊其实并非那么重要。
小米儿舍命救我,我又如何不能够为了她而求人呢?
大辫子不吃硬的,软的吃不吃呢?
果然,如我猜测的一般,那大辫子被我这一下给弄得有些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起来,大男人的跪什么跪,有话你说就是了。”
我照着小米儿的病情说了一下,大辫子皱眉,说那孩子的母亲呢?
我苦笑,说着孩子是我生出来的。
大辫子一愣,说你生出来的?啊……等等,这么说来,她难道是传说中的蛊胎?
我说正是。
她又问,说那你怎么没死呢?
我指着襁褓中的小米儿,说是她救了我。
大辫子为之动容,过来扶我,说别跪了,屋里聊。无图小说网()
第二十五章 米儿残魂
(); 大辫子很客气地把我给请进了屋里去,至于黄养鬼等人,却都给留在了院子里。
我进门的时候,有些犹豫,回头望了黄养鬼一眼。
刚才她和大辫子之间的巫蛊拼斗我可是大约瞧见了一些。其中凶险,未必比刀兵差上多少。
我虽说经过南海一脉的传承,又有数次“拔苗助长”式的提升,特别是小米儿的救命三滴血,现在已然能够和老鬼这样的高手走几招了,但是到底还是基础不牢,她要是使什么手段,我未必能够避得过。
不过黄养鬼虽然跟大辫子针尖对麦芒。但到底还是信任此人的,冲着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我跟着进去。
我低头,跟着大辫子往屋里子走,心中却想着黄养鬼的事情。
尽管无人告诉过我,但是我却大约能够了解这里面的详情,恐怕当年这里的蛇婆婆虽说教了她许多本事和手段,但未必是自愿的。甚至黄养鬼背后的荆门黄家还用了一些手段,方才达到目的。
这使得黄养鬼在这里虽然有过一段学习的岁月,但并没有太多的根基,除了像罗大叔的这样的人抹不开面子帮忙之外,别人未必拿她当自己人。
也就是说,黄养鬼的面子,在这里根本就吃不开。
既然如此,就只有靠我自己了。亲擺渡壹下小說書名+黑*岩*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神婆的屋子,跟其余寨民的自有不同,到处都是草药香,过了堂屋,来到侧房,大辫子让我坐在椅子上,然后她坐我对面,脸色严肃地问道:“你跟那女人,到底什么关系?”
我如实回答。说鬼鬼姐跟我师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是我师父的记名弟子,可惜后来周折,却再也没有见到,现如今我们也是刚跟相认,她待我不错。
大辫子哼了一声,说这女人到处拜师父,也不知道要选几家门,哼。
我能够听到她话语里那强烈的不满之情,不过却也不敢搀和她们之间的恩怨,闭口不言,待她说了几句埋怨话,又回过头来,问我是如何被种下蛊胎的事情。
我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所以倒也没有隐瞒,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讲来。
她惊诧。说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跟锦鸡圣女有关?
独南苗寨属于锦鸡苗族,而从之前那刘大脑袋的话语之中,我知道前女友米儿在其间的地位,于是点头,说对,说起来。这蛊胎便是我前女友米儿给种下的,所以孩子生下来,我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小米儿。
小米儿,小米儿……
大辫子念了两声,重重点头,说你取得这个名字好,很好。
我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只是笑笑,说随便取的。
她摇头,说不对,我之所以说你这名字取得好,是因为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却无意通过这名字给表现出来了蛊胎的神魂,其实是从米儿的残魂之中,发展起来的。也就是说,小米儿,其实就是以前的米儿……
什么?
我怀里的这个孩子,她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前女友米儿?
大辫子的话让我震撼莫名,有些难以接受,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坐了回去,不过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摇头,说不对,这事儿怎么可能?
大辫子盯着我,半天方才说了一句话:“你是不相信我么?”
我慌忙摆手,说不是,只是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也知道,米儿她死了,是在给我种下蛊胎之后死的,被她父亲和爷爷凌迟而死,一个活人,怎么可能会把残魂寄托而出呢?
大辫子笑了,她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子边,将窗关严,然后说道:“雷公山离麻栗山不远,米儿出生的时候,我师父也去了。”
我讶异地说道:“啊?”
她点了点头,说后来的时候,我师父跟我盘点三十六峒的后起之秀时,曾经专门有谈过米儿此人,说她的天资聪颖,根骨卓绝,不输于我,若是能够勤奋刻苦,修行得法,日后必然是三十六峒之中顶尖的人物。而听了你的叙述,我知道她或许并不喜欢这样的修行,而是选择了平方的生活但即便如此,将灵魂分裂,对她来说,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灵魂分裂?
尽管我有着南海秘法传承,但是听到这个名词,却还是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修行者对于自身的改造,首先是身体,一直突破到了极限的时候,方才是灵魂,而米儿倘若真的能够做出这般的事情来,又怎么会任人宰割呢?
我依旧觉得迷雾重重,但是大辫子却微微一笑,说你觉得困难,但是如果是蛊胎,那就是另说了。
她点到为止,不再与我多谈此事,而是让我把小米儿递给她,让她来给瞧一瞧。
我将包着小米儿的襁褓递了过去,她接过来,把白虎皮给揭开,又把小米儿身上的小衣服脱下,将这小东西给高高举起,她仰头望去,过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地长叹了一声,说天啊,她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
此时的小米儿已然没有刚刚生下来那般皱巴巴,个头有四五个月的婴儿那般大。
她右边的肌肤滑嫩如玉,柔柔绵绵的,而左边的肌肤则覆盖着鳞片,五彩之色,摸上去有一种钻石切割面的触感。
昏迷着的小米儿嘴巴嘟起,眉头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大辫子刚才话语的心理暗示,我这会儿越发地觉得她长得跟前女友米儿,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不是说相貌上的一样,而是那种气质,如果她张开了,说不定就是米儿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得厉害。
大辫子打量了一会儿小米儿,突然间双手一放,我吓了一跳,刚刚想要伸手去接,却发现她居然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我刚要张口,大辫子瞧了我一眼,将右手中指竖在了嘴唇上。
这是让我闭嘴的意思。
我不敢打扰她,只能在旁边瞧,却见大辫子将左手举起来,有一条金色的蝎子从她的衣袖之中爬了出来,顺着她的手掌,一点一点地攀到了小米儿的小手上,然后又顺着一路爬,到了小米儿的头顶上。
就在我为这金色蝎子的模样感到心惊胆战的时候,那小畜生居然将尾刺高高扬起,然后陡然一下,扎在了小米儿的眉心处。
这是干嘛?
我霍然而起,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瞧见大辫子用目光严肃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用很冰冷的语气冲我说道:“我不喜欢做事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指手画脚,你要么给我闭嘴,要么给我滚开;而若是再有下一次,你把人带走,我不管了,知道么?”
大辫子的脾气大,我从黄养鬼的遭遇上就能够感受得到,先前她与我聊天,还算客气,现在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我也不敢多言,点头不动。
大辫子的目光从我的身上收回,然后双手平伸,在小米儿的头顶上一阵摩挲。
我关心地望了过去,瞧见小米儿被蛰的眉心处,有一粒红点迅速肿胀,继而化作了一个黄豆大的脓包,表皮透亮,而里面却是一阵黑血。
几秒钟过后,脓包继续胀大,变成了乒乓球一般大小,像个大瘤子一般挂在小米儿的头顶上。
就像长了角!
说句实话,这个时候我几乎想要冲上去揍人了,但是为了希望,却又只有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安坐于此。
大辫子瞄了那脓包一会儿,放在小米儿头顶上的双手收回。
而就在她收回双手的一瞬间,小米儿眉心处的那脓包居然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般,迅速地消解了下去。
再过了几秒钟,就仿佛变魔术一般,消失无踪,就连一点儿伤疤都没有。
瞧见这结果,大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对我说,又似乎自言自语:“果然如此,蛊胎乃百蛊精炼而成,自有一股先天灵气,能免疫一切毒素,而且还能解蛊,是养蛊人的至宝,也是最为痛恨之物,我炼制了五年的金明毒蝎,寻常人扎一针,已然化作了脓水,她却毫发无损如此说来,她的自我免疫系统还在运转。”
她又摸出一套银针来,在小米儿的身上,扎了一百零八阵。
这阵的时候,她十分的谨慎,几乎每一针都会花费好几分钟;而到了后来,特备是最后几针,她几乎过了半个小时,方才扎下一针。
扎完之后,她浑身汗出如浆,仿佛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般。
扎完针,用药草烤过,一小时之后,她将每一针都依次取下,每一个针头上残存的血液,都会用一张纸留档归册。
完毕之后,她将这一百零八张纸收好,对我说道:“你抱着孩子出去,找老罗,让他给你们安排地方住宿,三日之后,我给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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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三种药引
(); 三日之后,有人来农家请我,前去神婆院中一叙。
我跟随而去,来到堂中,再见到大辫子的时候。瞧见她风尘仆仆,那辫子都散落了大半,身上溅得到处都是泥灰。
我本以为这姑娘是蹲在家中研究那一百零八根针血,但是瞧她这模样,却好像是出了一趟远门。
大辫子手上拿着一张黄色的纸符,认真地阅读着,瞧见我抱着孩子走了进来,招呼我坐下。然后问我,说这几日孩子可有什么情况变化,我摇头,说没有,她依旧是安眠,仿佛睡着一般,就是醒不过来。
她点头,说赛华佗开的药。正对病症,用着倒也无妨。
我心急小米儿,直接步入主题,问她说三日过去了,可曾找到了解法?
大辫子瞧见我如此着急,也只是笑了笑,说我师父已经听过了我的讲述,并且看过我金针刺血一百零八的样本,告诉我,说你家女儿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竭泽而渔,骤然之间干涸了,不得补充。这是一个外力导致的恶果,达不成循环,故而陷入困境,当下之法。唯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加入一种药引子,再造循环,然后用秘法推动,方才可以。
我说药引?
对!
大辫子点头,说诸般巫蛊秘法,我这里一应俱全,唯独欠了一记药引子。
我问是什么,天上地下,只要有,我便尽量找寻。
她笑了,说你有这心便好,只不过我师父告诉我的这三个药引子,并非寻常人多能干寻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能够寻得。那么就回到麻栗山来,我都可以帮你把孩子唤醒。
我说敬请赐教。
大辫子竖起第一根手指,说其一乃龙涎液,又名雨红玉髓,此物乃那万古之时的真龙遗体,存于地壳之中。经过千万年的变化,最终龙脉凝结,形成一种宛如钟乳石液的菁华,初始为玉质浆液,一遇空气便会变得血红,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也能够助人打通全身经脉,引导气息循环,若是有此物,可醒。
我暗自记下,心中却是烦忧,说若说此物跟真龙搭上关系,恐怕未必好寻。
她点头,说自然,其二乃五彩神石,又名补天石,此物更是世间罕有,传说中却是女蜗补天剩余之物,你看西游记,那猴儿便是从五彩神石之中孕育而生的,此物蕴含先天灵气,若是能够融合蛊胎,自然一切病症皆可解。
我哭了,说这玩意更加难寻,我总不能去西游记话本里面找寻吧?
大辫子笑了,说前两种,的确是难之又难,不过并非我有意为难你,我师父说有,自然就有,寻不寻得到,这个是你的命数和运气,与我无关。
我点头,说第三种是什么,还请指教。
大辫子说第三种或许不如前面两种难寻,此物名叫做启明胎,又名太岁、肉灵芝,此物虽为罕见,不过各地倒也偶有所闻,应该并不难寻,不过功效比起前两者,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我说差点没关系,只要她能够醒来,我就什么都愿意做。
大辫子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多余交代的了,你放心,她本源不破,性命不消,此刻只是沉睡而已,你可以把她留在这里,自己去寻找药引,也可以带着她离去,我给你一个承诺,那就是帮助你将她唤醒。但是这一点,我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而不是外面那女人,所以你以后独来便是,不要带这些不相干的人,惹我厌恶,可曾晓得?
我不敢得罪于她,只有低头答应,说孩子我带走吧,每天都想看她几眼,不然舍不得。
她没有异议,说也好,不过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
我躬身,说请将。
大辫子指着襁褓之中的孩子,对我说道:“龙涎液、五彩石、启明胎,这些东西你觉得找寻难之又难,实在珍贵,然而在某些人的眼中,这孩子的价值未必弱于前三者,特别是此刻最容易夺舍的时候。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了,就算是最信任的人,也不好将孩子托付我刚才之所以那般说,就是在试你的谨慎,可知?”
我听闻,终于动容,将双手抱拳,长身一鞠,说多谢姑娘提醒。
大辫子又拿出一瓶药膏,那瓶子十分特别,就如同葫芦这种天生长出来的容器,表面呈现青黑色,还有玉器的光泽。
她递在了我的手上,告诉我:“这是我师父特地交代,转交给你的,它叫做类人膏,取一点,均匀涂覆在身体上,便能够掩藏住身体的气息,身上的鳞甲也会暂时消失,让她如同一个普通孩子,不会引人窥视。”
我接过来,她却将木塞取出,用手指沾了里面一点儿淡黄色油膏,在小米儿的身上轻轻涂抹。
她十分的小心细致,仿佛在面对一件脆弱的艺术品。
药膏神奇,几分钟之后,小米儿身上的五彩鳞甲果然消失不见了,而大辫子却拍了拍左边的身子,对我说道:“你别担心,这只是肉眼上面的消失,类人膏并没有破坏它的组织,实际上依然还在,只不过是将气息掩藏了而已。”
除此之外,她又拿出一个绣包来,告诉我,说锦鸡蛊苗的人,能够通过秘法来找寻到蛊胎的位置,这个绣包你给孩子戴着,贴身而放,应该可以防止他们操纵气机。
我点头,说好。
大辫子想了一下,又告诉我,说着三种方法,是她师父冥思苦想而出的,但并非不是没有别的解法,譬如最了解蛊胎的锦鸡蛊苗,他们也有手段,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们接触,毕竟凶险。
我拱手,表示感谢。
交代完毕,她将一切都交还于我手,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这孩子一年之内,可保平安,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我再一次躬身道谢,然后与她辞别。
离开了这院子,我忍不住再回望了一下,尽管之前她对黄养鬼的态度让人实在有些起疑,不过这几日与她接触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却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子,比较纯粹,没有太多的阴谋,也不会对小米儿有非分之想。
难怪黄养鬼即便是忍受着屈辱,也非要带着我前来此处,原来如此。
我抱着小米儿回到先前栖身的农家,黄养鬼、老鬼和黄胖子都在这儿等待着我的消息。
我回来,把之前与大辫子相见时的情形跟众人描述一番,当听到我对大辫子应该是出了远门、去见了蛇婆婆的判断,黄养鬼倒吸了一口气,追问了其中细节,又让我将装着类人膏的瓶子给她。
瞧了好一阵,她突然长叹,说一直觉得她已然得道,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走了这么远。
我问到底什么情况,黄养鬼不愿意多谈蛇婆婆,而是告诉我,说康妮的话应该是可以相信的,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药引子。
问题在于,这三个药引子,除了最后一个,基本上都没有人听过。
对于我们的疑问,黄养鬼却提出了一件事情,说龙涎液她倒是听说过,此物乃绝密之事,乃大内特供,少之又少,不过听说真龙存在的地方,就会有龙涎液,若是想找,或许我父亲会有一些门路。
黄胖子也回忆起来,说对,龙涎液这名字文绉绉的,我倒是想岔了它应该叫做龙口水。
龙涎液、龙口水……
呃,这名字听着倒是挺像的,问题在于这天地之间,哪里还有什么真龙?
我感觉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而这时黄养鬼则站了出来,告诉我,说这三件东西,皆是极为机密的重宝,若是你们自己找寻,别说一年,十年或者一辈子,都未必能够听闻半点儿音讯。我荆门黄家居于江湖,素来有些名望,而黄胖子又与慈元阁少东主方志龙交好,不如我们兵分二路,你和老鬼随我回津门,而黄胖子则去找消息最为灵通的慈元阁,尽量把事情办妥当了,你们觉得如何?
我有些迟疑,说些许小事,怎敢叨扰?
黄养鬼把鲲鹏石给拿了出来,塞在了我的手上,对我说道:“除了给小米儿治病,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给师父恢复真身,此事也不能落下,所以回一趟我家,十分有必要。”
我有些迷惘,而黄胖子则是一拍大腿,说对,荆门黄家被誉为江湖第一世家,里面的奇珍异宝无数,未必不会有这三件东西,而即便是没有,消息也远远比旁人灵通许多,再加上慈元阁这个江湖第一大商家,在复杂的东西,都应该不是问题的,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如此商量妥当,我们简单收拾行李,然后出了麻栗山,到了附近的县城搭车,前往荆门之地。无图小说网()
第二十七章 荆门黄家
(); 荆门北通京豫,南达湖广,东瞰吴越,西带川秦,素有“荆楚门户”之称。自公元前十六世纪以来,中原朝廷历代皆在此设州置县,屯兵积粮,为兵家必争之地。
来的路上,我方才得知这荆门黄家若是上溯历史,最早却是沔南名士黄承彦。
此人或许很多人并没有听过,但是他却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女儿黄月英。若是还没有人知晓,那就再说一个身份。便是卧龙诸葛孔明的岳父。
这个身份**不**?
如此说来,这荆门黄家的历史渊源,一直沿袭了两千余年,当真是骇人听闻,趁着黄养鬼不在的时候,黄胖子跟我们普及,说荆门黄家,一门两杰。上一代最为着名的人物,却是一对兄弟,叫做黄天望和黄公望,前者在中央供职,被誉为“大内第一高手”,是这天下顶尖的修行高手,而后者则投身邪灵,目前却是邪灵教的左使下。
如此一正一邪,使得荆门黄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日中天,白两道都得卖他们面子,故而被誉为江湖第一大世家。
所谓“世家”。即是世世代代相沿的大姓氏大家族,能够称得上此名的本就不多,再加上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大改造、大剧变,更是少之又少,而荆门黄家能够得到这名号,并非仅仅只有上面罩着那么简单。最快更新就在
黄家本身的造血能力就极强。势力范围遍布荆襄之地,族内高手辈出,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人的经营。
那人便是黄养鬼的父亲,黄门郎。
黄胖子告诉我,说江湖上有很多宗门或者世家,因为行业的关系,大多都很神秘,然而最神秘的一人,并非别人,而就是这黄家的家主黄门郎。
世人皆知荆门黄家之名,然而一提到荆门黄家,不是上一代的黄门双杰,就是当代的黄养神、黄养鬼,居然无人说起黄家家主。
为人低调到这种程度,仔细想想。真的是越发觉得神秘恐怖。
我问黄胖子,说黄养神是谁?
黄胖子告诉我,说是黄养鬼的大哥,荆门黄家原本的嫡长子,下一代的黄家家主,曾在宗教总局里面任职。后来因公殉职了,方才由黄养鬼来继任。
我笑了,说你也姓黄,莫非也是黄家的人?
黄胖子摇头,说我那老子原本是锦官城第二肉联厂的一杀猪匠,出身卑微低贱,哪里能跟荆门黄家扯得上关系,而且我老子这人最是愤世嫉俗,听说后来荆门黄家有意结交认亲,他也是浑然不顾,还多番奚落,最后弄得差一点儿成了仇家,实在尴尬。对了,我们下一站就分道扬镳啊,我可不敢去荆门黄家,要是被我老子知道,指不定就得打断一双腿。
一字剑为何如此忌惮荆门黄家?
我不得而知,不过却与黄胖子在荆州分别,然后继续北上,一路来到了荆门市里,刚刚出了站台,就有两个西装朝着我们迎了过来。
“小姐!”
两个西装恭敬地站立,点头,然后年纪大一些的那人对黄养鬼说道:“小姐,黄公查到这列车里面有你在,就命我们过来接你,车已经在外面了,走吧。”
黄养鬼的脸色有些不好,严肃地说道:“黄威,我想回家,自然会回,用不着你们这样,走开。”
黄威不卑不亢地说小姐,你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回家了,家主和你母亲都很想你。
几人在出口处僵持,后面挤了一群人,黄养鬼脸色变了几回,终于不再僵持,咬着牙,点头说好,我跟你们回去。
说罢,她指向了我们,说这两个是我的朋友。
黄威躬身,说小姐的朋友,就是黄家的贵客,请……
我们跟随着黄威出了车站,我打量了一下黄养鬼的表情,能够感觉的出来,她虽然是荆门黄家的继承人,但跟家里似乎也在闹矛盾,其实是并不想回家的,不过为了我,她又是带着跑了麻栗山,又是硬着头皮回到荆门,别的不说,光这份心思,就已经足以让我记在心头了。
日后她若是有什么吩咐,只要不违反我的原则,定然在所不辞。
汽车是一台顶级的日本商务车,我叫不出名字,不过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充斥着说不好出来的豪华,最关键的是车牌,那一排的8,看得我一阵眼花。
看得出来,这荆门黄家不但是江湖豪门,而且在财力和权势之上,也是绝对的顶尖。
顶级豪门啊,想一想,原本坦然的我,便多少也有了一些忐忑。
反倒是老鬼,却显得十分淡然。
我想起他上次曾经跟随黄养鬼回到过荆门,而那黄威却又说黄养鬼半年多没有回家,不由得有些诧异,低声问他,说你们上次过来,没有拜访师姐父母?
老鬼点头,说上次来荆门,只是在小庐待了几天,并没有去黄宅叨扰。
至于她父母,又不是寻常人家,哪里能说见就见?
黄养鬼听到了我们的低声议论,探身过来,低声说道:“我与家中闹了一些小矛盾,所以等去了我家,你们暂且在客院住下,我与家中沟通,需要等待些日子,你们可别着急。”
我抱着小米儿,笑着说本来就是上门做客,所谓客随主便,你怎么安排,只管做便是,不用担忧我们。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心中终究还是多了一分心思,不敢多言。
车子启动,一路往西,出了城,开了一个多小时,却是到了一处大湖边的大宅前停下,这大宅占地颇广,从湖边一直蔓延到了远处的小山边去,由一处青砖大围墙给兜住,气势颇为雄壮。
我原本以为太湖边的慈元大院就已经算是宽广,此刻瞧见这荆门黄家,方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汽车从侧门进入,在一处大院子前落下,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矍铄老者带着人迎了上来,朝着黄养鬼笑吟吟地说道:“鬼鬼小姐回来了,真好,夫人最近可是一直念叨你呢。”
黄养鬼朝着这老者行了一礼,叫了声“公伯”之后,回头跟我们介绍,说这是公伯,黄家的大管家,也还是我的长辈。
然后又介绍我和老鬼,说是江湖上的朋友。
那矍铄老者笑吟吟地与我们打招呼,先是自谦,说哪里是什么大管家,不过是一下人而已,随后又热情地招呼我们,说小姐少有待朋友回家,两位想必与小姐是真的亲近,黄威,你先带两位去镜湖院休息,我带小姐去拜访夫人之后,再来拜访。
他说得客气,我和老鬼也是十分谦然,说公伯你且忙去,不用理会我们的。
双方一阵客客气气,接着黄养鬼随人离开,而我则和老鬼,在那黄威的带领下,穿过一处又一处的院子,感觉就像参观那皇家园林一般,眼花缭乱,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方才到了一处临湖的小院前来。
院子房间不多,十分清静,里面的房间也做过了现代化改造,应有尽有,住着十分舒适,那黄威交代一二之后,没有久留,而是与我告辞离开。
我和老鬼选过房间,两人来到院前的湖畔边,看着岸边的杨柳,和远处湖面的烟波,老鬼感叹,说堂而皇之地占这么大的一块湖畔,这荆门黄家倒是挺有权势的。
我说对,要不怎么说是江湖第一世家豪门呢?
老鬼捅了捅我的肚子,说你刚才发现没有,我们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那些人的眼光都怪怪的。
我点头,说那老管家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注意没有,他说鬼鬼姐这些年可少有带人回来过。鬼鬼姐风华正茂,却并未有婚嫁,此刻带两男的过来,我抱着孩子,或许就算了,但是你……嘿嘿,那些人瞧你的眼神怪,说不定就是在看姑爷呢。
之前黄养鬼有过约定,让我们在外人面前,不要袒露南海一脉的传承,这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我便不再叫她师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原本也就只是这么一说,老鬼原本一直惨白的脸顿时就露出几分红色,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小子是吃了豹子胆吧,居然敢拿我来开玩笑,要不要比试一下,看我打得你起不来。
他难得如此急赤白脸,我不由得更乐了,说好吧,比就比,你以为我现在还是肉鸡么?
两人一番谈笑,就在此时,突然间传来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听说两位是我堂姐黄养鬼的朋友?在下黄养天,见过两位。”
我抬头望去,却见一个眉目清秀、唇红?白的年轻男子,正一摇一晃地走到了我们的跟前来。
在人家里做客,多少也得礼貌,我们虽然弄不清楚这人的来意,却也只有站起身来恭迎,双方说了几句客套话,那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我怀中的襁褓,笑着伸手过来,说道:“这孩子你王兄的娃儿么,给我瞧一瞧,可好?”
说着话,他却是不容置疑地朝着我怀中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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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豪门风物
(); 什么情况?
当瞧见那刚刚露面、自称黄养天的年轻男子箭步疾奔,抢身而上,想要抢走我怀中的小米儿时,我顿时就是一阵诧异,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老鬼也立刻反应过来。横身拦在了那人的面前,冷冷地说道:“荆门黄家,就是这样迎接客人的么?”
那簧养天平日里想必也是骄纵太多,居然毫无顾忌地挥掌,朝着老鬼当胸就是一拍。
他一边挥掌,一边厉声喝道:“放肆!”
老鬼弄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横手来挡,与他重重地对了一记。老鬼固然是向后退了两步,而那簧养天却也受不住老鬼的掌力,一个踉跄,向后也噔噔噔连退了四五步。
从这情况来看,老鬼倒是比这年轻人的功底扎实几分。
我抱着小米儿,望向前面那个脸色阴晴不定的年轻人,开口说:“养天兄弟,你是想要看孩子。还是准备抢人呢?”
簧养天脸色阴沉,不过瞧见了老鬼的身手,倒也放弃了上前一拼的想法,而是立住身子,阴阴地说道:“姓王的,你怀里的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堂姐所生的?”
什么,小米儿是黄养鬼所生?
这谣言是怎么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神,没有回答他,而那家伙却以为我是在默认,愤然地说道:“怪不得家主一直给她介绍门当户对的年轻才俊,她却一个都没有答应,原来竟然因为你,而且还把孩子都给生下来了。不过你可知道,我黄家可是高门大户,并不是寻常人家。你这种生米煮成熟饭的套路,根本就不好使,我跟你讲,家主已经暴怒了,说不定回头就过来找你麻烦呢!”しし
他一口气说下来,我和老鬼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说起。
事实上,他这句话语里透露出了许多的信息,比如黄养鬼跟家里面之所以闹翻,就是因为不肯接受家中对于她婚姻的安排;而此时此刻,黄家家主正在发火。
他之所以发火,肯定不会是因为我们,而是黄养鬼跟他谈崩了。
或者黄养鬼跟他提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要求。
不管怎么样,跟我们都没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传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他口中的那副样子。
这簧养天自称是黄养鬼的堂弟。但是他在黄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呢?
我们捉摸不透,想不明白,也不想跟他多作焦急,老鬼和我相互望了一眼,没有理他,而是回头。朝着镜湖院中走去,那簧养天瞧见我们并不理他,视若无物,不由得一阵气恼,冲上前来,又张口说道:“你们还留在这儿等死不成?”
老鬼没有理会他,而我则回过了头来,盯着他,说黄公子,我们是令堂姐的客人,除非是她,谁也赶不走我们,至于你,也是一样。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轻视,愤然而骂,说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算算,让你们给家主打死了,我看好戏便是了。
我们不理会他的话语,回到了镜湖小院的房间里。
簧养天并没有追着跟进来,不过我们这赏湖的好心情也给他弄得兴致全无,暗道晦气,在房间里坐好,老鬼对我低声说道:“老王,咱们这回到黄家来,算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鬼鬼与家中的关系并不算好,恐怕未必能够有什么突破;所以若是想要找药引,可能还是得我们自己想办法才是。”
我点头,说对,若是轻而易举,我倒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日后尽力补偿就是了,但这回看来有些复杂,我最怕的不是没有线索,而是怕鬼鬼姐为了我而委曲求全,答应了家里一些非分之事。
老鬼摇头,说这个不可能,她不是肯委屈的性子,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而已。
因为心里有事,我们两个都不多言,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这时门外有敲门声,我们答应了一声,有人推门进来,却是之前在门口迎接的黄公。
我和老鬼起来,躬身叫“公伯”。
那老者笑吟吟地与我们拱手,说两位客气了,我就是过来问一声,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我这里好叫人给准备。
我们连忙摆手,说东西都挺齐全的了,不用这般麻烦。
公伯走了进来,在会客区坐下,自有长相不错的服务员过来给斟茶倒水,待茶水斟满,他举起茶杯,对我们说道:“这茶叶是狮子峰的明前?井,胡公庙前十八棵御赐茶树采下来的,味道不错,两位请尝一下。”
什么?
一狮子峰是什么鬼,胡公庙又是什么鬼?
破茶还有这么多讲究?
我暗地翻白眼,不过明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的,尝了一口,说哎呀,香馥如兰,滋味甘醇鲜爽,到底是名茶,果然是非同凡响。
公伯得意地笑了笑,跟我们聊了两句家长里短,再接着就开始有意无意地盘问起了我和老鬼的底细来。
对于这一点,黄养鬼早就有所提醒,所以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对好了口供,就说是黄养鬼在有关部门任职之时的同事后辈,具体说起来,那人却是叫做柳西南,并非虚妄,有证可查。
公伯是个老狐狸,盘问的手段不着痕迹,嘘寒问暖之间就将我们准备好的话语给套出了大半,心满意得地离去。
我们送到小院门口,望着那家伙离去的背影,老鬼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道:“他未必肯信。”
我说柳西南目前在东南局任职,据说与鬼鬼姐交情匪浅,他们未必能够查得到。
老鬼摇头,说有的东西未必需要去查,我看那公伯的眼睛很可怕,有一种洞察世事的犀利,只怕我们准备的说辞虽然天衣无缝,但他终究还是能够从我们的表情和语气里面,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看出来也没有关系,他黄家不肯帮,咱不是还有慈元么,再不济,咱还有一身本事,是不?
老鬼笑了,拍着我的肩膀,说对,你说得确实。
他低头,看了熟睡中的小米儿一眼,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先前的时候,误会了这小东西,甚至还起了杀心,然而当瞧见她舍身为你,甚至不顾性命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自己错了。这样的好孩子,不能让她长眠于此,老王,你答应你,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情,都得算我老鬼一份。”
我说你放心,就算是缠着,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去。
两人聊着天,没多时那个给我们斟茶的服务员过来找我们,问我们准备在哪儿用饭,是在房间里,还是前往餐厅去。
所谓餐厅,是偌大的黄家大院所属的专用餐室。
我问过之后,不想再认识如同簧养天这般乱七八糟的黄家子弟,于是便问能否随便弄些吃食过来这儿,服务员甜甜一笑,说当然,两位是黄家的贵客,有什么需要,只要你吩咐,我们这就帮你办着。
那服务员离去之后,不到十分钟左右,便与人提了四个食盒过来,在院子属下的石桌前摆下宴席。
晚餐很丰盛,六菜一汤,点心糕点四小盏,我觉得吃不完,便问这服务员吃过没有,她摇头,说没有,我便招呼她一起坐下来吃。
服务员摇头,说不行,你们是贵客,我们这些下人如何能够与之同桌呢?
我苦笑,说小姐姐,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这些封建思想,到底是从哪儿学过来的啊,都是些糟粕,赶紧扔了吧。
她听我说得诙谐,平易近人,不由得笑了,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事儿对于你们来说无所谓,不过对我来说却是一份紧要的工作,若是被人看到了,我可就又要失业了。
我瞧她年纪不大,谈吐举止皆不俗,便起了好奇心,问起她的情况来。
那女孩子倒也不隐瞒,告诉我们,她叫做燕子,是学酒店管理的大学生,而能够在黄家大宅服务的,都是从黄氏集团旗下酒店里百里挑一、精挑细选出来的。
她这一番话儿,说得我和老鬼面面相觑。
原本以为这荆门黄家是什么隐世修行世家,却没想到还有一黄氏集团。
就连内宅伺候人的服务人员,都是大学生,而且还是对口专业精挑细选出来的,实在豪气十足。
燕子坚持之后,我们倒也没有强求,任她把这盘盘碟碟摆放整齐之后,酒斟满,两人便在树下就着湖风,对饮起来。
这儿的酒菜,皆是精挑细选之物,精致得很,我和老鬼都没有吃过,颇觉得爽口,吃了一半,黄养鬼匆匆赶到,瞧见我们在这边悠闲地吃喝,说你们倒也清闲,居然喝起了小酒来。
我们请她入坐,说既来之,则安之,忧愁无用,那就洒脱一点。
黄养鬼走到我面前来,对我说道:“别吃了,我父亲要见你,你跟我走吧。”
啊?
我一愣,惊诧地说道:“不是说你父亲最是神秘,从来不见外人么,他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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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婚嫁之约
(); 黄家的家主黄门郎素来神秘低调,除了少数黄家的高层和心腹,其余人是见不到他的,像黄养天这样的子弟,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见得上几面。更何况是外人。
这些都是黄养鬼之前曾经告诉过我的,所以此刻听到她的话语,我由不得不惊讶。
黄养鬼忧心忡忡,说对啊,我也想不到父亲居然想要见你。
事实上,她今天与自家父亲见面的时候,没多久就进入了正题,询问其家族库藏之中。是否有这三件药引,或者相关的消息。
她父亲并未说有无,而是询问其了用处来,她解释,说是给朋友的孩子看病用的,她父亲追问,一来一往,话语之间就显得有些着急。火药味渐渐浓厚,两人就争吵了起来。
本来双方算是不欢而散,然而在吃晚饭的时候,她又被叫了过去,默默地用晚餐之后,她父亲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来。
说起来黄养鬼比我还要惊讶,因为她对自家父亲最是了解,这些年来一直闭关于府中,大部分外务都是交由公伯这种得力助手去处理,轻易不会与外界做任何交集。
黄养鬼还听说过一个说法,说当初她父亲曾经与一位算命的文夫子有过一段对话,说他这三十年来劫难重重,不见外人,方才能够避祸。最快更新就在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她父亲想要见我,多少也是一个友好的信号。
如果说双方的见面谈得不错。说不定药引就手到擒来了。
身为荆门黄家的子弟,黄养鬼对自家门阀的手段和能力,也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
机会难得,事不宜迟,黄养鬼匆匆而来,跟我再一次对了说辞,便让我进屋洗漱,好好捣腾一番之后,带着我离开,至于小米儿,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交给老鬼暂管。
我跟着黄养鬼在偌大的庭院之中穿行,瞧见这一处又一处风格迥异的风景,心中震撼,晓得这黄家乃顶尖的江湖豪门,不可小觑。
若是以前。我甚至连在这地方当一个小厮的资格都没有,现如今,我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此处。
而且还由黄家未来的继承人给陪着,这般待遇,想想人生还真的是奇妙无比。
一路穿行,渐渐往山丘方向走去。而门禁则一重比一重更加森严起来,我望着门口的守卫,来不及细瞧,但是却能够感受得到这些人身上浮动荡漾的炁场,知道这样的人,单独一个拎到江湖上去,都是一方好手。
黄氏一门,英才辈出,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一开始的时候,我或许还有一些底气,然后到了后来,瞧见那一张张表面恭谨,实则倨傲不逊的脸孔时,我便已然不敢再多言。
强,这是真的强!
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外面,定然是一方豪雄,为何愿意甘心在此,给人做个看门的守卫呢?
那黄家家主,竟然会有这般的人格魅力?
还是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关联?
从镜湖小院足足走了一刻钟,终于来到了一处依山而立的楼之前来,门口不再有那森严的守卫,只有一个白西装的冷面男抱着胳膊在等,瞧见黄养鬼和我走了过来,朝我们点了点头,说走吧,家主在等你们呢。
黄养鬼对白西装挺客气的,说辛苦汉哥带路了。
汉哥?
黄养鬼一堂堂黄家少主,为何会对这个冷面男那般客气?
我瞧不出缘由来,不过总感觉一堂堂大男人,无端穿着白西装、白皮鞋,实在是有些太骚情了,古里古怪的,表情又阴,不像是什么好人。
当然,这只是我的第一印象,也不敢胡乱表达。
白西装带着我们进了楼,一路往里,关了门之后,我突然就感觉到周围的光线顿时一黯,左右一打量,才发现这楼里面居然一扇窗户都没有漆漆的,而越往里走,我越是心惊,这哪里是楼,分明就是一条直入山体之中的甬道。
黄家家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大片大片的庭院不住,为何非要待在一阴森恐怖的山窝子里去?
我搞不清楚,也不敢问,跟着经过了一道又一道厚实的铁门,终于来到了一处幽深暗的静室之中,那白西装朝着前方的暗拱手说道:“家主,人过来了。”
“过来吧,走近一些。”
这声音有气无力,说的虽是普通话,但又有着极为浓重的方言,十分不标准,我也是勉强才能够听得明白,正诧异间,却被黄养鬼给推着,往前走去,过了一道屏风,却见房间里突然一亮,却是一盏油灯浮现,而在油灯的背后,则有一个穿着白色毛裘的老者,缩在一张轮椅上。
那轮椅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不锈钢结构,而是楠木的,古香古色。
我第一眼就被对方身上那厚厚的毛裘给吓住了,虽说现在离年节已然没有几日,但是一路过来的时候,到处都有地热生火,我热得一脑门子的汗,觉得就算是穿一短袖,都未必有事,他老人家得有多热,才会穿得这般结实?
而还没有等我从那白色毛裘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却又被黄家家主的脸给吓到了。
当然,不是因为对方长得丑,或者是我熟悉的脸。
而是他戴着一张白色面具。
那面具有点儿像是京剧里面的油彩妆容,又仿佛川剧变脸里面的那种,古里古怪的,瞧不出模样,但是却能够瞧见对方脑袋上花白的头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满心疑惑,而那面具后面则发出了一声平缓而沧桑的声音来:“这位想必就是小女的朋友王明先生吧,请坐。”
他的对面,有一张椅子,椅子前面的茶几上,则是一套茶具。
只有一个座位。
我下意识地望了黄养鬼一眼,而她则朝我点了点头,让我照着做,我这才稳下心来,冲着黄家家主一拱手,说小子王明,见过黄家主。
深深一躬,我方才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坐下。
我屁股一挨座儿,那老人便朝着我的后面挥了挥手,说你们两个退下吧,我跟小王单独谈几句话。
什么,这是要单独面对面么?
我心中一慌,却瞧见黄养鬼和白西装朝着这边躬身行礼,然后缓缓退下。
当他们离开,将门给带上的时候,我整个人的心一下子就沉落了下去,压力一点一点地就浮现到了心头来。
毕竟我面前的这个老人,可是我刚才瞧见那偌大产业的主人,他曾经影响到无数人的命运,管理的家族还被誉为当今江湖第一世家,这样的荣誉加身,怎么让我不为之彷徨呢?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样的人物,在我半年前,就仿佛天上的月亮,只能看,这辈子都触摸不到。
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对面的老人仿佛意识到了一般,微微笑了,说你别紧张,我就是想要看看你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我挖空心思,说了两句恭维的客套话,老头儿却哈哈一笑,说你既然不会拍马屁,就不要强求。
他这般说着,我不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多出了几分凝重。
我苦笑了几声,说哪里是拍马屁,我是真心地表达对前辈的崇敬,往日我或许并不曾知晓,但是这些天来,却越发地能够感受得到荆门黄家无处不在的影子,能够操持这么大的一份产业,家主下当真是当世人杰也。
哈、哈、哈……
白色的面具后面,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良久之后,黄家家主低下头来,望着我,说世人皆识得黄家两代双杰,却无人知道我,这般低调沉默,你也觉得不错么?
我点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反而是低调的人才能闷声发大财。
闷声发大财?
黄家家主又是一阵笑,说你倒是看得透彻,像你这般心性的年轻人,当真是不多了。养鬼今天已经跟我讲起了你来这儿的目的,我问你,那小孩儿对你,可是真的重要?
我听到他终于进入了正题,当下也是敛容,认真地点头说道:“对,她是我的女儿,对我来说,就如同我的性命一般。”
黄家家主又问,说这般说来,你是不是愿意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
我点头,说这是当然,只要不违反我的道德底线,做什么事儿,我都是愿意的。
黄家家主很满意地点头,说不错,现在的年轻人里,有担当的,当真是不多了,我很欣赏你,真的。实话跟你说罢,你需要的三种药引,都是当世间最为珍稀之物,我想就算是国库秘藏之中,也未必能有,但是那龙涎液,我荆门黄家的私库之中,却尚有几滴。
啊?
听到他的话语,我整个人都为之一震,莫名地就兴奋了起来,呼吸急促,说龙涎液异常珍惜,断不能随便给予,黄家主可是什么条件?
他点了点头,说对,有的。
我霍然起身,长鞠到地,说不管黄家主有什么条件,都请讲明,在下能够做到的,都不敢推辞。
好、好、好……
黄家家主连声说了三个“好”字,方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让你入赘我黄家,娶了我的女儿黄养鬼,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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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轰出大宅
(); 入赘黄家,娶了黄养鬼?
听到黄家家主的话语,我下意识地就是一哆嗦,莫名就感觉身上就有鸡皮疙瘩泛了出来。
平心而论,黄养鬼长得并不丑。相反,比我大一两岁的她有着成熟女人独特的清丽气质,英姿飒爽,眉目间又有着些许柔情,是个十分有魅力的女子。
若是能够讨来当老婆,实在是一件没事偷着乐的事情。
至于我,虽说之前有谈过几次恋爱,特别是米儿这一场。更是刻骨铭心,实在难忘,不过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米儿已经离开人世,我终究还是得有感情归宿的,而小米儿也得有妈妈。
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又何曾不幻想过会有一个彼此相爱的女子,与我共度余生?
只是这朦朦胧胧的对象之中。有米儿,有我记忆模糊的前女友,或者说是曾经认识过的漂亮女性,譬如远在江城的女警察林雪……
但这些人里面,绝对没有黄养鬼。
为什么?
因为自从我认识这位便宜师姐以来,尽管她大我不过几岁,但是给我的感觉,却仿佛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人一般她有着她自己的认知和好恶,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且不说我能够感受得到她必然是心有所属,无暇旁顾,就算是没有,我对她也只有尊重,而无半点儿觊觎之心。
退一万步来说,我还能够感觉得到,老鬼对我这个师姐。多少有一些那种心思,而我若是横插一手的话,实在是有违兄弟之义。
朋友妻,不可欺。
这是一条底线,是我绝对不可能触碰的底线,所以即便是为了小米儿,我也不能够答应这个要求。
然而我也知道,面对黄家家主这样的人物,断然否认,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
我沉吟了一番,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绕了一个弯子,询问道:“黄家主这句话倒是让我有些诚惶诚恐,我与鬼鬼姐相识相知,心底里从来只有敬意,而并无爱慕之心。你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要求来?”
白色面具,面无表情,后面则传来沙哑的声音:“你可是心有所属?”
我回答:“并无。”
他又问,说你对小女养鬼哪儿不满意,所以觉得难以接受,是么?
我继续摇头。
他有些不耐烦了,说既无婚约,心中又无所属,对养鬼也没有什么不满意,为何不能够娶她呢?哦,对了,你是对入赘一事,心有想法对吧?不过我跟你说,她是我唯一的骨肉,是要继承我黄家衣钵的,所以不能外嫁,只能入赘招郎,这个你必须明白。
我沉默了,良久之后,我再一次问道:“黄家主,你为何一定要让我娶鬼鬼姐呢?”
他偏头看我,说你终究还是不愿?
我点头,说如果此事只关乎我,我并不会拒绝或者推诿,然而鬼鬼姐是我素来最为敬重的人,她心中已有所属,这一点我不相信黄家主看不出来;我觉得这种事情,尊重一下她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请恕我不能从命。
唉……
黄家家主长叹了一声,摇头,然后望着我,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那个家伙,别人不晓,我却知道,他不但有了妻子儿女,而且还是我黄家最危险的敌人,若是任由养鬼的心意,只怕我黄家千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了。”
我诧异,说黄家主你知道那人是谁?
黄家家主凝望了我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刚才问你,你告诉我,说愿意为了自己女儿做一切事情,但是想着却又断然否认,看起来,你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爱她啊?”
我说不是,我爱她,但是并不能让我们的朋友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委屈。
黄家家主问我,说你觉得养鬼嫁给你,是委屈了?
我点头,说对,且不谈我现在修为卑微,根本配不上鬼鬼姐,就算是门当户对,只要是违背了她的意愿,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她待我如弟,我待她如长姐,世间哪有这般的情侣?
黄家家主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白色面具后面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你走吧!”
我愣了一下,说:“啊?”
黄家家主缩在那轮椅上,身子被裘皮大衣紧紧地包裹着,房间里面温暖如春,而他的话语却冰冷得让人直哆嗦:“让你走就走,不然还准备留这里吃夜宵不成?”
对方翻脸不认人,无情得很,我知道像这样的大人物,若是忤逆了他的心思,必然会是这般的下场,不敢迟疑,连忙站起身来,朝着他行了一个礼,说好的,我走了,前辈再见。
说罢,我离开房间,推门而出,瞧见白西装和黄养鬼都在门口等着。
见我出来,黄养鬼连忙迎上来,低声问我情况怎么样,还没有等我回答,里面便传来了黄家家主嘶哑的声音:“黄汉你送他出去,养鬼,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黄养鬼有求于父亲,不敢反驳,冲我低声说道:“你先回镜湖小院吧,我回头过来找你。”
我不知道这父女两人要聊些什么,也不敢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只有点了点头,在白西装的监视下,一路穿行,离开了阁楼,然后交由另外一人,给带回了镜湖小院里来。
回到小院里,老鬼正抱着小米儿,跟收拾桌面的燕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瞧我回来了,便笑,说怎么样,见着了么?
我看了旁边的燕子一眼,没有说话。
燕子知道我们有事情要谈,三两下就收拾好了桌面,将食盒叠好,与我们告辞,然后离开了镜湖小院。
待人离开,我也不隐瞒,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他一五一十说来。
当听到黄家家主说起,要招我上门入赘,把黄养鬼嫁给我的消息时,老鬼猛然拍了一下那石桌,说哎呀,这种好事情,你拒绝干嘛啊,直接答应了,咱们不就什么事情都完结了么,多好的事情啊,唉,你啊你……
我苦笑,说这事儿对你来说,是件美事,毕竟你垂涎人家许久了,不过对我来说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老鬼呸了我两口,说你大爷的,怎么就成了我垂涎她了,你哪只眼睛瞧见了?
我笑了,说你没喜欢她,就没喜欢她呗,急赤白脸的干嘛?
我和他笑闹了一阵,这时方才说起猜想黄养鬼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如果答应了,这是对她的不公平。
老鬼有些意外,问那人是谁?
我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不过却不愿意说出来,而是笑他,说你这般患得患失的是做什么?反正又不是我,你别拿我撒气……
这话儿又说得老鬼捏起了拳头,准备揍人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突然间院门有动静,我们以为是服务员燕子回来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我瞧见正对远门的老鬼脸色有些僵硬,回过头来,瞧见之前的那个公子哥儿黄养天又过来了,不过这一回他可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六个黑西装。
瞧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我和老鬼都站了起来,而他则得意地走到我们面前,趾高气扬地说道:“我说怎么来着,你们住不久吧?滚滚滚,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我眉头一掀,说你什么意思?
这时一个黑西装走上前来,那人却是今天接我们过来的黄威,他一脸公事公办地说道:“两位,公伯那边传来消息,说年关将近,黄家需要祭祀先祖,事关重大,就不接待外人了,我们这是过来送客的。”
我心头一跳,想着我这刚刚跟黄家家主谈崩了,报复离开就过来了,当真还是快。
老鬼有些疑虑,冲着黄威说道:“我们是养鬼小姐请过来的客人,不管如何,让她过来跟我们讲……”
黄养天打断了他的话,猛地一挥手,说你就别在这里磨蹭了,养鬼她今天屡次惹怒了家主,已经被家主禁足了,不准离开凤栖阁,你们是见不到的,赶紧滚蛋,不要赖在这里,知道不?
禁足?
我和老鬼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来,拳头也下意识地捏起了,然而这是那黄威则走了上来,开口劝我们,说两位,不管如何,这都是黄家的家事,人家父女两人之间的事情,如何解决,都与你们无关;至于我们这儿,我们几个都是听命令行事的下人,您也别为难我们,你说对不?
老鬼的脸阴晴不定,过了片刻,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说老王,咱们走吧。
我点头,说好,离开这里。
在这一队黑西装的押送,和黄养天的奚落下,我和老鬼狼狈地离开黄家大宅。
当那大门落下去的那一刻,望着这高高的阀门,老鬼不由得恶狠狠地咬着牙?,说去你娘的,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们这帮势利眼瞧一瞧,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拆了你们这破门!
他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天,是腊月二十八。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无图小说网()
第三十一章 平凡的年
(); 是啊,不知不觉折腾了这么久,居然就要过年了。
一入江湖深似海,回头已是百年身,时光匆匆而逝。不知不觉间,那时间就如同流水,在身边匆匆而过,让人根本没有察觉得到它的流走。
这些天来,我的心思一直都放在了三件药引,和如何给小米儿治病这上面来,别的倒也未曾多想,如今被人寒冬腊月、大半夜地轰出了家门。走在那漫长的湖堤道路上,莫名就觉得荒凉。
我和老鬼两人,翻了翻各自的兜,这才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这一路来都是由黄养鬼和黄胖子在主事,钱都在他们的身上,而我们两人,则都是穷光蛋一个,分文没有。
本来我身上倒是有些钱财的。不过被绑架过一回,就再也没有揣过钞票。
黄家大宅占地广阔,又可以地离群索居,所以这条路没有车,还真的有一些难走,我和老鬼两袖空空地走着,颇有一些头疼。
不过修行者的心思,跟寻常人又有所不同,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去想,也就没有什么。
所谓浪迹江湖,还怕这个?
我跟老鬼两人,一路走,走了大半夜才看到一个镇子,名曰漳河镇。
在镇子上,我们找地方歇了一会儿。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两个人按照着往日惯用的手段,找到了一伙时近年关,疯狂作案的贼人,抓到就是一顿暴打,完了从他们身上搜刮了共计六百三十四块五毛钱,充作军资。
尽管这钱也是来路不正,不过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这帮人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但也不敢报案,只能白白吃了这一通亏。
他们或许很多年之后都会记得这场面,两个男人二话不说就冲上来动手,每一拳都砸落在了肉上,疼得泪水直飙,然而他们却永远都不知道,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
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两个落魄的家伙,找点儿过年钱而已。
这性质跟他们其实一样,不过他们找的是寻常百姓,而我们则找的是他们。
黑吃黑,我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能够感觉得到老鬼的心思沉重,因为在抓这活贼人的时候。他下手挺重的,有一个即便是我拦着了,估计那年的春节也得在医院度过。
有了钱,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
我们并没有立刻就走,事实上,无论是我,还是老鬼,其实都还没有想好到底该去那儿。
天下之大,有那三样药引子的地方还真的是少之又少,我和老鬼都是初入江湖,没有黄养鬼这样的老司机带着,当真是两眼一黑,直抓瞎。
所以我们都还寄希望于黄养鬼的身上,并不准备走,想着留在这里,如果她能够摆脱家里面的束缚,过来找我们,也能够找得到人。
我们在条件简陋的小旅馆里住了两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春节。
那天早上的时候,我忍不住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黄养鬼曾经答应过我,说会找那个东南局的大佬陈志程帮着调解疏离白道上的关系,不过我不但在广南那边有犯过事儿,而且在渝城这边,也是有案在身,一时半会,未必能够洗脱得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洗脱清白,所以尽量忍着不联系家里,就是怕有什么二百五去叨扰父亲他老人家。
然而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打了家里的电话。
没有人接,我有点儿头疼,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大过年的还跑到街上去摆摊儿了,还是说没有在家里。
难道是我老弟去了趟东北,跟以前断了的亲戚又联系上了?
搞不清这些,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撂下了电话。
毕竟如果真的有警察找上门来,事情还挺难处理的,我反抗也不是,跑也不是,但如果不跑,被人逮住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不说,到时候耽误了小米儿,这可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
相比我的惨淡,老鬼一通电话打下来,整个人反而多了几分温情。
他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这一点,比我强。
打完了电话,我和老鬼两人买了包烟,蹲坐在街角处,想要再寻摸几个小贼出来,看看能不能凑点儿路费。
结果从中午一直蹲到晚上,都没有瞧见一个贼人。
看得出来,昨天那个团伙被我们揍得挺惨,甚至连报复的心思都没有;再一个,那就是即便是贼,也得过年,各行各业忙活一整年的人了,到这年关口,都是不愿意再动弹了。
一无所获。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镇子上家家户户都开始关门歇业了,我和老鬼这时方才着急起来,因为我们发现没有一家饭店开门。
这么搞,我们的年夜饭该如何解决?
难不成咱就饿过去了?
这款不是一个好兆头,正头疼间,旁边突然有人走过,瞧见宛如乞丐一般蹲在街角的我们,不由得一阵诧异,喊道:“哎,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回头一看,不由得笑了,说燕子,怎么是你?
这人却是在镜湖小院里的服务员燕子,堂堂一旅游管理专业的大学生,最后却是在黄家大宅中做起了一个如同丫鬟一般的工作,这让我对荆门黄家莫名就是一阵肃敬。
没想到我们被轰出了大宅子,居然还能够再碰面。
三人见面,一阵寒暄,当燕子得知我们无处可去的时候,盛情邀请我们,说她家就还住在镇子上,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在她家里过除夕吧。
我颇为心动,不过还是在推辞,说不用了,我们都已经被赶出黄家大宅了,若是让人知道,只怕不好。
燕子却是十分热情,说嗨,那算什么,工作的时候,我是黄家一小丫鬟,这工作之外,我做什么,谁还能说我什么不成?两位是大小姐的朋友,想来必定是大名??、地位卓然之辈,平日里就算是想亲近,也未必能够理我,这会儿算是没了去处,我又如何能够熟视无睹呢?
这燕子不是寻常女子,读过大学,又在黄宅之中做过事,谈吐不俗,我和老鬼便也没有什么可推辞的,于是便随她一起回家。
燕子在黄家做事,薪酬不菲,家中也是小康,无父,有一个做些小生意的母亲,早就在家里等待着,见燕子领着我和老鬼进来,先是诧异,继而热情无比,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拿瓜子花生和糖果,招呼我们。
瞧着劲儿,我和老鬼面面相觑,莫不是把我俩其中一个,当成了前来拜访的女婿?
燕子常年在豪门大族里做事,自然有些机灵,瞧见母亲热情过度,弄得我们都有些尴尬,便把母亲拉到厨房,好是解释了一番,不过即便如此,老大姐依旧热情不减,似乎希望把我们给发展一个出来,当做女婿。
老大姐虽说别有“目的”,但家常菜做得的确不错,至少在我看来,比前几日在黄家的那一顿味道还要好。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吃过年夜饭,又看过每年都要看、却又不知道演个啥的春节联欢晚会,到了零点的时候,燕子家准备了鞭炮,我和老鬼一人负责一挂,在电视上的倒数声中,噼里啪啦地炸响,看着漫布空间的烟尘,大家都知道,一年又过去了,而我们,则迎来了新年。
吃过饭,大家就守岁,弄了一副麻将,有一搭没一搭地打了起来。
我抱着小米儿,打着麻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就有了一丝感动,想着这般平凡的生活,方才是我真正期望的。
然而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那些我所期望的,就不得不在江湖之上翻腾厮杀。
我若停下,就会身死。
想一想,这才是让人无奈的事情。
我们在镇子上又待了三天,燕子大年初二去上班了,临走前还递给了我三千块,说是给小米儿的压岁钱。
我们现在也是正缺少路费的时候,我也没有推辞。
虽说燕子此举,多少有些巴结黄养鬼的企图,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份恩情我和老鬼都得收下,而在漳河镇待到了大年初四的时候,我们依旧没有等到黄养鬼的任何消息,决定不再等了。
黄养鬼虽然被家里禁足,不过人生安全却并没有问题,只不过不能帮助我们而已,我们在此长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回忆起黄胖子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黄胖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我们的电话,在听到我们在黄家的遭遇之后,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完毕之后,他突然说道:“告诉你们,别的我不知道,但是龙涎液,这回倒是真的有些门道你们知道我老头子么,他最近去了洞庭湖,慈元阁的阁主和大批手下,也过了去,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想起之前慈元阁少阁主的话语,眼睛一亮,说莫非洞庭湖里有真龙?
黄胖子大笑,说对,你答对了,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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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
(); 黄胖子哈哈大笑,突然间话语中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又回声,告诉我们。说他也被人给看管了起来。
我们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黄胖子告诉我们,说他听到消息之后,准备跟着过洞庭湖去的,结果刚刚流露出这意思,就被他父亲给禁了足,说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于凶险,每当有如此天材地宝出现。必将会在江湖上掀起风波,届时无数豪雄争夺,稍有谨慎,立刻死于非命。
他父亲为了他的安全,把他给锁在了家中,让人看着,不准他离开。
我们遗憾,说既然如此。那你且待着,我们自去。
黄胖子大叫不行,说他这些天已经踩好了点,正想着办法撬家走了,就是不知道跟谁去混呢,就接到了我们的电话。
如此说来,实属天意。
电话里面,来不及详谈,他跟我们约定好,说在武汉汇合,到时候同赴洞庭湖。
我和老鬼对这江湖一头雾水,根本什么都不晓得,黄胖子愿意加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于是也没有纠结,赶忙定下了时间。
三日之后。我们将在武汉的汉口火车站碰见。
与黄胖子达成了约定,我们便不再在荆门久留,东进而上,乘车离开,路上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事来,跟老鬼问起了他老同学牛娟之事。しし
他问我突然间怎么想起这事儿来,我告诉他,说燕子给小米儿封了一大红包,让我想起咱还欠牛娟两千块钱的事。
老鬼告诉我,说经过那一次事件之后,牛娟便已经是和他一般的同类了。
所谓同类,其实便是血族。
何为血族?
传说血族最早的起源是圣经中的该隐,这哥们是亚当和夏娃的长子,人类繁衍的第一人,同时也是一个杀人犯。他把自个儿的老弟给杀了,后来遭受了上帝的诅咒,又跟夜之魔女莉莉丝搞了对象,学会了利用鲜血的力量,并且成就了永恒的生命。
该隐是血族始祖,传说中前三代的血族拥有能够媲美于神的力量。他们靠着吸食鲜血而存活,而后代则渐渐地衰落,开始畏惧阳光,藏身暗,在经过中世纪的动荡和绞杀之后,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这是老鬼从一些典籍之中找到的传说,事实上,血族就是西方传说中儿的吸血鬼。
他还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事情,那就是他与寻常的血族有很大的区别。
他尽管充满了对鲜血的渴求,但那只是对于力量的渴望,而并非一种毒瘾,不喝也没关系。
另外,他并不畏惧阳光。
他曾经试过用纯银的东西对自己进行过试验,但是并没有如同书上所写的,有着多少伤害。
这是他最为奇特的地方,也是有别于常“人”之处,所以特别珍贵,那次在监牢之中,罗天龙就是发现了他的这一点,方才决定把他卖给一个外国公司,而据他的猜测,那个外国公司的掌控人,应该是他的同类。
通常来说,同类能够带给人安全感,但是这个却不一样。
那些人找到他,就一定会将他给活活剐了。
因为他与别人不同。
这是老鬼第一次跟我袒露心迹,在此之前,每次谈到这件事情,他都会避而不谈,而我也不会追问,彼此之间都保持着一种默契,但是时至如今,两人的命运都已经关联在了一起来,就再无隐瞒的道理。
除此之外,老鬼还告诉我,他变成那鬼东西,是被一个叫做王豆腐的吸血鬼所咬。
但这并不是重点,他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却是被一个叫做威尔的男人给进行了二次初拥,那人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了他的身体里,进行交换,最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而威尔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一个叫做陆左的老乡安排的。
当时的他弄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否有敌意,故而并没有遵从吩咐等待,而是仓皇离开,而正是在那段时间里,他遇到了一个真正改变他一生的人。
一个叫做老鬼的男人。
他跟随了那老头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而那人便消失无踪,只留下了一条线索,至于他,一直到了后来碰见我师父,方才明白这个老头儿,居然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顶级高手南海剑魔。
当交待完这一切,老鬼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守着秘密,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倘若是无人帮忙分担,恐怕就要疯了去,而作为他生死之间和南海同门的我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倾述对象。
我们拥有着许多共同的秘密。
最后,他谈到了牛娟,告诉我,说当初他曾经说要带着她离开,但是牛娟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尽管知道自己已然与之前不再相同,但是牛娟终究放不下自己公务员的职位。
那可是她挑灯夜读、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日方才考到的工作,况且她入职以来表现一直很好,最近传闻镇领导准备提拔她,有可能承担起党政办副主任的位置。
她舍不得离开。
事实上,即便是牛娟愿意跟老鬼离开,他也不知道如何安置这位高中同学,毕竟他自己也是处于颠沛流离之中。
他只能一再警告牛娟,轻易不要跟别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免得遭来横祸。
谈到这个问题,我不由得和老鬼谈论起了自己的未来。
事实上,我们从未有聊过这方面的事情,因为一直以来,我们都好像是没有未来的人,一路都处于奔波忙碌之中,而且在此之前,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如何能够活下来。
现在我肚子里面的蛊胎出世,生存不再担忧,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老鬼不知道,问我的想法,我告诉他,说本来小富而安,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有吸引力了,然而见到了荆门黄家的那种气派,我就忍不住不服气来,再说了,咱们南海一脉,虽然在中原凋零,但是每一个能够出头的,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我就想着总有一天,老子也搏出个天大的名声,泼天的富贵,让那帮人不敢小瞧咱,欺负我们。
听到我的雄心壮志,老鬼笑了。
事实上,他也是这般想的。
就是这般想着,所以他才会在荆门黄家那高高的大门之前,发下那般的誓言。
三日之后,我们在汉口火车站接到了风尘仆仆的黄胖子。
有段日子没见面,这家伙好像又胖了一圈,脸上油光满面,怎么看都好像是厨房里面的伙夫。
这家伙是个自来熟,一见面就跟我们抱在了一起,然后大咧咧地说道:“咱干女儿呢,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怪想的呢。”
从我怀里把小米儿给抢过来抱着,望着小娃娃越发圆润可爱的小脸,黄胖子对我们低声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洞庭湖真龙又有了露面的迹象。”
我们惊讶,说哦,到底怎么回事?
黄胖子说洞庭湖畔有真龙,这事儿最早就是慈元确定下来的,只可惜后来消息走漏,瞒不住之后,就屡屡传来湖中水怪露面的消息,从分布来看,遍布了岳阳、湘阴、阮江、洪湖等地,不过正因为这消息密集,使得江湖上传言纷纷,各路人马皆汇聚于此,他刚刚得知他父亲和慈元少主已经赶到了岳阳,问我们是否准备过去。
我问所谓“江湖”,到底都有些什么人?
黄胖子告诉我们,说他来得匆忙,也没有仔细确认过,不过除了那些三五成群、想要碰运气的游兵散勇,说得上来的大宗门里,有龙虎山天师道、有崂山。
另外洞庭湖本地还有地头蛇,叫做鱼头帮,那帮主洞庭蛟可是天底下水性最好的几人之一,不可小觑。
天底下水性最好的人之一?
这么吊?
我听到了,不由得脸色惨白,而黄胖子瞧见我和老鬼的脸色都有些不对,不由得笑了,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别灰心,咱就是过去凑凑热闹,见识一下世面,也未必一定要干嘛,对不?”
在黄胖子的劝慰之下,我们当天就直接在武汉转车南下,因为他爹在岳阳的关系,我们并不想直接过去撞在枪口,而是先到了临湘。
黄胖子家世渊源,耳熏目染,比我和老鬼的江湖经验要强得许多,三人行走乡间,他表现出了十分强大的眼光。
他认出了至少十个以上有名有姓的行内人。
看到这些人,黄胖子原本昂扬的兴致就变得有些低沉起来,偷偷告诉我们,说这么多人赶过来,大宗门吃肉,小势力喝汤,而我们未必能够沾到荤腥。
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前往岳阳,去看看大世面。
他这般说,我和老鬼便也同意,于是搭上了前往岳阳的火车,然而刚刚上了车不久,我就感觉有一些不对劲,半途之中,老鬼突然附在我的耳边,对我低声说道:“不好,黄溯那家伙在另外一节车厢,他应该是发现我们了。”
什么,莽山袍人黄溯?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三十三章 两位美女
(); 当听到老鬼的提醒时,我就仿佛屁股上一下子装了个弹簧,恨不得离开离开座位,弹起来。
老鬼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死死按住了我。
别慌。火车上面,他不敢动手的。
老鬼比我淡定许多,不动声色地说着,经过他的安慰,我的心情方才变得轻松了一点,不再那么紧张。
虽说当初我在渝城的时候,刚刚把小米儿生下来的时候,这家伙被小米儿一个过肩摔,给扔进了江心里去,好像很挫。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足以畏惧。
事实上,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莽山黑袍人绝对要比许多人难缠。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比别人更了解我们。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个道理一直都颠扑不破,而且这个家伙的实力说起来绝对让人头疼,无论是老鬼,还是我,都有过被他抓捕缉拿过的经历。
他很强,即便我现在突飞猛涨,也未必能够有把握在他的手下逃脱。
怎么办
坐在对面的黄胖子瞧见我和老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僵硬,立刻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低声说道:“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拆开桌面上的一包烟壳,然后在上面写上一句话:“有对头。很厉害。”
黄胖子的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怎么办”
老鬼也写了一句:“这个车厢,应该有他的同伙。”
怎么办
事实上,我的心里也充满了和黄胖子一般的疑问,我们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是不是等待着车停的时候,趁着人多杂乱。匆匆逃离呢
不过黑袍人黄溯在这儿,到底有多少人在
若是他人多势众,只要跟对我们,必然就会麻烦上身,对于我们最好的选择,可能是躲得越远越好。
又或者,设个套,将这个横呈在我们心头许久的刺给拔掉
这想法莫名就在我的心头蔓延,宛如野草,而这个时候,老鬼却在几乎没有空白的烟壳上写了三个大大的字:“跳火车。”
跳火车
老鬼的话语给我们开启了一个新的思路,因为我们乘坐的这火车是慢车,最高的时速不过一百公里每小时,这对于修行者来说。只要提前预备,必然不会伤到自己,而中途下车,只要出其不意。黄溯未必能够追得到我们。
这般想着,我们三人都同意这个方案,然后开始用手势交流起了细节问题来。
五分钟后,我起身,抱着孩子走到附近的洗手间。
与此同时,老鬼和黄胖子也朝着其他的车厢走了过去,在移动的过程中,我们很明显地感觉到有陌生人在注视着自己的背后,悄然跟随。
我来到了洗手间,将门给反锁,然后看了一下手表。
对时间。
一分钟之后,我毫不犹豫地揭开封条,将窗户打开,紧紧地抱着小米儿,找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然后朝着外面纵身一跃。
我腾身在空中的时候,尽量舒展着身体。
而落地的时候,身子则蜷缩着,双腿往前伸,当接触到泥地时,我随着那冲势向前冲了好几步,感觉身子有些不受控制,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跑来一个影子,一把将我给拽住,给了我一部分力,然后趴在了地面上。
这人是老鬼,他的身手矫健无比,却不是我所能够比拟的。
我们两个趴在地上,等待着那火车从身边快速走过,消失在了不远处,这时黄胖子弓着腰走了过来,招呼我们往附近的小树林中撤离。
等转入了小树林中,黄胖子亟不可待地大声嚷嚷,说哎呀我擦,太刺激了,这辈子第一次跳火车呢。
老鬼神志清醒,对着我们说道:“不出五分钟,那家伙定然就意识到我们已经逃走了,说不定会跟着追上来,所以我们不能停,得赶紧离开。”
黄胖子有些不可理解,说那家伙真的有那么恐怖么
我对黄溯没有太多的体会,虽说最开始他觊觎我肚中的蛊胎,而一一杀死我身边的同事,掩饰对蛊胎的企图,体现出了格外歹毒的性子,但是之前我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与这种歹毒凶戾的修行者所抗衡,故而并不能做出有效的判断,而老鬼却不同,他在被黄溯抓到的时候,曾经跟南海剑魔学习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并且还有了相当一段时间的江湖经历。
即便如此,依旧还是被黄溯设计捉拿,并且被压制在一处窝点里,差一点儿就死在那家伙的手上。
就目前的我们来说,实在是还不能与之抗衡。
三人商量了一下,黄胖子对我们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豁出被我老爹打断腿的危险,去见他一面吧。黄溯再厉害,却还是不如鼎鼎大名的一字剑,我们去岳阳,到时候让我老爹顺手了解了他,这样子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打断腿只不过是玩笑话,尽管一字剑对黄胖子要求很严厉,但管教还不至于如此凶猛。
至于我们,虽说不愿受到一字剑的恩惠,但事到如今,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三人在林中疾奔,脚步不停,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村子里,黄胖子出面,在村子里找到了一辆私家车,跟车主商量好了价钱,便不再等待,直接开车进城。
这事儿也是惊险,我们刚刚出村,就瞧见黄溯带着四五人从村子另一头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吓得我们赶忙将身子倾倒,不敢露面,催促车主赶紧走,油门一轰,迅速远离。
傍晚时分的时候,我们赶到了岳阳,找了一个人流密集的地方下车,我们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又转了车,直奔这个城市的另外一个区。
如此周折,到了夜里时分,我们方才落了车。
三人找了一个连锁式酒店住下,黄胖子让我们在房间里待着,他则去买一些东西。
我们等了半个小时,黄胖子返回,提了一麻袋的东西,有三套衣服,另外还有一堆头套眼镜饰物和化妆的东西,二话不说,就给我们弄了起来。
这家伙颇有些鬼才,一番折腾之后,我再次回到镜子面前来,瞧见里面那个一脸迟钝的书呆子,还真的没认出自己来。
三人换了模样,至于小米儿,黄胖子则给我找了一个竹背篓。
这般改头换面之后,我们方才没有再多担忧,出发去附近,找了一个馆子吃饭。
吃饭的时候,黄胖子低声说道:“我刚才打了一个电话,听说今天白天的时候,岳阳楼那边挺热闹的,崂山和龙虎山的人闹成一团,然后有一条巨大的湖蟒出现,动静闹得很大”
我说不是真龙么,怎么又变成了湖蟒
他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一般来讲,真龙是长虫之祖,所有的鳞甲冷血之类,都会天然地服从于它,这些年来洞庭湖风平浪静,没听说过有什么古怪,而这种玩意频频现身,最容易说明真龙的传说不假。
老鬼有些犹豫地问道:“胖子,我问你,你说那什么崂山啊龙虎山什么的,真的很厉害吗”
黄胖子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么跟你讲,像这种连普通人都听过不少传闻的宗门,绝对是历史悠远,传承久远的,门内人才辈出,甚至还获得了国家的承认,绝对不是挂单的江湖客所能够惹的譬如龙虎山,他们的第一高手叫做善扬真人,这可是名列天下十大之上的人,而且跟我老爹这种挂车尾的不同,绝对能挤入前三,至于张天师啊望月真人这种顶级高手,更是无数;而崂山却也不差,无尘无缺真人,那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天下十大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莫名就是一阵热血沸腾。
俗话说得好,那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为什么呢,因为文字方面的东西,实在是太主观了,各人有各人的主张,但是修行者不一样,实在是有什么争议的话,大家拉出来,打一架便是了。
双方一交手,自然就有高下之分,而能够在偌大的江湖之中,挤入前十的名头来,那实在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听到黄胖子的讲述,我不由得叹气,说这么说来,我们可不得又打一回酱油了。
黄胖子笑了笑,说唉,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指不定就有一大馅饼砸咱脑袋上了呢呃,我擦,美女啊
什么情况
大家说着话,这家伙突然间两眼发直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疑惑,下意识地顺着黄胖子的目光望去,却见店门口走进两个女子来,年幼一点儿的英姿飒爽,眉眼自信,而年长一些的那个却是容貌清丽,最让人觉得惊奇的,是那身材,胸口简直就是一对车前灯
我瞧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毕竟这般直愣愣地盯着人家胸口,实在不礼貌;然而黄胖子却不是,不但死死盯着,而且还下意识地咽起了口水来。
这模样,连我看了都有些猥琐,觉得不妥。低反以技。
果然,还没有等我出声提醒,那个年轻的女孩子眉头一皱,直接走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
第三十四章 巴东三雄
(); “那胖子,看什么呢,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给挖下来?”
少女气势汹汹地瞪了黄胖子一眼,而另外一个大美女则站在旁边,眯着眼睛打量我们。
黄胖子本来就是爱热闹的人。别人不招惹他还好,一招惹他,他反而来劲儿了,冲着这少女嘻嘻笑,说妹妹,你放心,我真的不是看你,误会了。误会了。
这话儿说得陈恳,不过配上黄胖子那一脸贱贱的表情,就让人莫名就有一股气不打一处来的憋屈。
少女开始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回头瞧了一眼同行女子的胸口,还有黄胖子那毫不遮掩的眼神,顿时就是脸色一阵憋红,伸手过来,想要揪住黄胖子的胸口。
黄胖子早就有所防范。往后退了一步,嘻嘻笑道:“妹妹,别动手啊,你对我耍流氓的话,我可要报警了啊!”
我勒个去?
黄胖子你这家伙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亏心,人一大姑娘会非礼你?
就你这一身油光的肥肉,人下得去手么?
我和老鬼都忍不住笑出了身来,而那少女脸色一红,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一把抓了过来,黄胖子再躲,结果那女子的手段十分厉害,我的眼前一花,还没有瞧清楚呢,就见黄胖子给揪出了座位上来,三两下就给推到了旁边。
等等。这个少女是个练家子,而是手段还挺厉害的!
我和老鬼意识到这一点,立刻都站了起来,而黄胖子之前轻敌被擒,此刻却一下子醒悟过来,肥胖的身子猛然一震,却是宛如滑鱼一般,一下子就挣脱了那少女的束缚。
他一脱离,立刻回身一躲,挤入了我们这一边,与对方隔桌相对。
少女一开始得手,脸上刚刚露出得意的笑容,没想到这胖子滑不溜丢的,不由得有些意外,隔着桌子,望着我们。恶狠狠地说道:“哟呵,原来是个练家子,怪不得如此嚣张。”
她说话的时候,老鬼碰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注意一下少女旁边的那个女子。
那身材异常火爆的女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却给人一种十分沉重的压力。老鬼之所以如此,是提醒我,这人是个高手。
不但是个高手,而且是我们惹不住的高手。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就没有犹豫,赶忙上前来,拱手打圆场,说姑娘,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朋友爱开玩笑,说话没个边儿,不过都不是恶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些乡巴佬较真,谢谢啊。
我一番软话说出,黄胖子听着不爽,还待出头,却被老鬼一把按着,这才恼怒地扭头过去。
那少女瞧见我出头,带着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这才气顺一点,指着黄胖子说道:“不是我说啊,你这朋友实在不是什么好种,要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指不定就将他眼睛给挖下来了。”
挖眼睛?
不至于吧,这么狠?
我闭口不言,点头哈腰地笑,不想多惹这种人物,而黄胖子虽然怨意,却被老鬼给按得死死,少女瞧见我们这般态度,心里顺了许多,回头说道:“姐,走吧,饿死了,赶紧吃点,我们还得赶路呢。”
姐?
这两个女孩子是一对姐妹花儿?
不会吧,怎么差别这么大,难道是因为妹妹还没有发育么?
我脑子想着,却不敢多言,正想着坐下,却瞧见那姐姐走上前来,望着我们,沉声说道:“看三位的模样,应该都是江湖上面混着的修行者,你们在这儿,可是为了这洞庭湖真龙前来?”
对方一语道破了我们心中的所想,无论是我,还是老鬼和黄胖子,都不由得浑身一阵僵直,呼吸发紧。
黄胖子刚才被老鬼给按住,此刻却耐不住了,冲着她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姐姐笑了,这笑容颇为妩媚,她指着我和老鬼,说瞧你们两位挺面善的,想必都是大有前途之人,人生路漫漫,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目标而胡乱参与进来,免得葬送了自家性命。
黄胖子不乐意了,说这事儿凭什么你们能玩,我们就玩不起呢?
姐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得到她眼神之中的情感,这是对黄胖子不自量力的轻蔑。
我怕黄胖子犯蛮,又跟被人争论起来,连忙拦住了他,然后拱手说道:“这位姑娘既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想必是对现在的局势也很了解,那么不如给我们这几个刚刚入江湖的小毛头讲一讲,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劝告呢?”
姐姐看了我一眼,说:“且不管传言中的洞庭湖真龙是否有真,但此番前来争夺的人里,不但有闻名天下的江湖十大,而且还有当今之世的顶级道门崂山和龙虎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人谈之色变的教派。”
邪灵教!
黄胖子下意识地叫道,而姐姐则点了点头,看向了我们,平静地说道:“除此之外,江湖第一商家慈元阁也挤入其中,另外近年来风头最盛的左道,据说也加入了其中这么说来,你们可还想再碰运气?”
我有些诧异,说这左道是谁,这个人怎么还能够与前面的那些宗门并列而称?
姐姐含笑不说话,这时妹妹则不屑地说道:“连左道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好意思混江湖?”
我也不恼,说咱真是乡巴佬,什么也不懂,还请小姐赐教。
那妹妹说道:“所谓左道,其实不是一人,而是那疤脸怪客陆左,和杂毛小道萧克明两个,因为这两人出道以来,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故而被人称之为旁门左道里面的左道。那陆左没甚出身,不过崛起得飞快,让人诧异,而萧克明嘛,则是茅山弃徒,之前的师父可是大名??的茅山掌教陶晋鸿;两人出道之后,折在他们手下的成名人物无数,实力也接近了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单独列出来,并不为过。”
我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两位,我依稀听过一些。
姐姐这时突然问道:“不知道三位怎么称呼,以前可没有瞧见过如你们这般的人物呢……”
盘根问底了?
我愣了一下,这时黄胖子用略带川音的腔调说道:“我哥叫做王老二,这是我们大哥王老大,在下王老三,我们三人,正是大名??的巴东三雄!”
巴东三雄,这是什么鬼?
这话儿不但对面两位美女听得直皱眉头,就连我和老鬼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因为这名头实在是有些太丢脸了,而姐姐似乎知道这家伙在胡说,也不细问,只是呵呵一笑,说哦,原来是巴东三雄啊,久仰久仰。
说着客套话,突然间她的话锋斗转,盯着我们说道:“我看两位的路子,不是正常修习,走的也是旁门左道,不知道你们对那邪灵教,是个什么看法?”
我摇头,说不清楚,我们都是刚刚出的江湖,对这些东西,实在没有什么概念。
我说的是实话,虽说以前跟师傅夜里面侃大山的时候,谈过江湖夜雨四十年,但是说句实在的,我们出道不久,除了跟屈指可数的一些人有过交集之外,对于这整个江湖,都没有什么概念。
说这些,还不如谈些新闻里天天能够瞧见的国际局势更加清晰一些。
姐姐看着我的眼睛,听完之后,笑了,说不错,很不错,我这里有一个号码,你们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打这个,说是我洛某人的朋友,自然会有人帮你们出头的。
说着话,她递来了一张纸条,上面用手写了一串数字,然后还有一个类似于“卍”的手绘标志。
递完纸条,她们也没有在此停留,而是转身离开了去,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黄胖子就伸手过来,将那纸条抢了过去,也没有看,而是猥琐地闻了一闻,长长吸气,十分陶醉地嘿嘿笑道:“香啊,真特么的香。”
我将纸条抢过来收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猥琐?说句实话,刚才我要是那姑娘,说不定也揍你!
黄胖子一脸无辜地说道:“什么啊,人家是小时候缺少母爱,所以看到胸大一点的,就忍不住想要表达好感呢……”
老鬼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低声说道:“你们感觉,刚才那女人,到底有多厉害?”
说这句话来的时候,黄胖子也变得正经了,他吸了吸鼻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告诉我们:“实话跟你们讲,刚才那个大胸姐姐,给我的感觉,跟我老爹是一样一样的,深不可测!”
黄胖子人虽然没个正形,不过眼光确实不错的,他这么说,自然是真的。
这话儿说得我和老鬼面面相觑,老鬼深吸了一口气,说一个跟一字剑差不多厉害的年轻女子,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这样的人,她刚才是在准备招揽我们么?
我点头,下意识地说道:“跟这样的人混,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呢!”
第三十五章 反客为主
(); 我并非桀骜不驯之人,也没有太多自强不息的意识,如果能够抱着一大腿,在江湖上混着,多少也能轻松一些。
毕竟像这般年纪就有着如此修为的女子。背后的势力绝对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但无论是我,还是老鬼和黄胖子,都知道这不过是句玩笑话。
为什么呢
说直觉肯定有些太过于故弄玄虚,说句实在的,那女子刚才讲了那么多的势力,却没有问我对于崂山啊龙虎山之类的印象,唯独问了我一句话,那就是对邪灵教。我是一个什么看法。
我对邪灵教,能有什么看法
这个聚合了白莲教左派洪门以及各种邪魔外道的强大机构,曾经是一个被许多人寄予厚望的巨型帮派,然而它最终却沦落为一个秉承极端恐怖原旨的组织。
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许多骇人听闻的事件之中,都有这帮人的影子在。
这是一个人人喊打的组织,即便同为黑道,它也被别人所唾弃。
那位身材极好的姐姐。如果是邪灵教的大人物,那我们绝对只能敬而远之,而不是接过她递过来的鲜花,并且为之效力。
想到这里,我甚至忍不住想要将刚刚收起来的纸条给扔掉,而这时老鬼却阻止了我,对我说你收着便是了,人家也没有准备拿你我怎么样,不过就是结一个善缘而已,只要你没有那个意思,想必也是没事儿的。
我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也蛮有道理。
一顿饭吃完,我们不再停留,而是直接返回了宾馆,没想到回到房间,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打开衣柜,瞧见携带的背包不见了。
老鬼也告诉我,说他的行李被人动过,翻得乱七八糟。
有人来了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坏消息,如果仅仅只是小偷的话,那倒也还好说,但如果是莽山黑袍人一伙的所作所为,事情就变得有些严重了。
好在我们重要的东西都随身携带,倒也没有损失什么。
我和老鬼还有黄胖子集中在了我的房间里,大家商量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黄胖子建议找到宾馆一方,查看监控,老鬼提出异议,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可能涉及到警察,而一旦有警察介入。事情就变得难办了。
几人犹豫不决,而我则提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动手的是黄溯的人,那么外面说不定就会有一大堆的埋伏。
到底是不是黄溯呢
我个人觉得应该不是,为什么虽然同在湘湖省,但黄溯的地盘在莽山一带。而岳阳这儿,他未必是地头蛇,我们打扮成这个样子,就连警察想要找到我们,都是一件困难事,他不可能这般及时地找上门来的。
不是他,又是谁呢
这个事儿其实一点儿也不难猜,因为我们在这里,其实也没有得罪到什么人,除了
说到这里,老鬼也望向了黄胖子,而这家伙则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说那个飞机场咋这么小心眼儿呢,我不过是多了一句嘴,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么
我叹气,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人家发育不良,你也不要往她的伤口里撒盐,这两个娘们并不是什么善茬,那姐姐或许会端重一点,那妹妹可不见得是个大气的人物,回头找人一查,过来找我们的晦气,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鬼同意我的说法,说她们应该也是想查一下我们到底是何方人物,毕竟那巴东三雄的话语,实在是太敷衍了。
黄胖子一翻白眼,说你们又不想一想比较吊的名号出来,现在还怨我了。
因为被偷的并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所以我们一边收拾,一边聊着天,准备着离开此处,然而这个时候,一直站在窗边的老鬼突然说道:“斜对角的楼上,有人在监视我们。”
我听到,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老鬼朝着我摆了摆手,透过窗帘间隙又瞄了一眼,方才说道:“对面大楼第六层有个监视位,街角那儿有辆车子也很可疑目前就这两个地方,不过酒店里面,应该也有暗桩子。”
黄胖子一下子就变得激动起来,摩拳擦掌地说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老鬼的眼睛眯了起来,说虽然咱没办法浑水摸鱼,甚至连凑热闹的机会都没有,但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欺负的,一拳打过来,咱也不能拿脸来接,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去探一探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黄胖子一拍手,说好,太好了,老子也憋着一股火呢。
三人商量了一下,老鬼去搞定对面大楼的监视,而黄胖子则出去吸引人注意,至于我的任务,就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位置,免得被人给一窝端了。
如此商量妥当,黄胖子最先出门,过了几分钟,便是老鬼。
我最后出门,走了楼梯,在酒店里晃悠了一下,然后直接从后门离开。
我离开酒店,朝着附近的小巷子摸了过去,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黄胖子就找了过来,对我低声说道:“人摸清楚了,有一个在我们房间的对面,有一个在楼道里瞄着,都被我打晕了,老鬼呢,怎么还没有过来”
我说老鬼去了对面大楼,时间难免会长一些。
黄胖子显然很少有经历这种事情,显得异常兴奋,摩拳擦掌,说要不要我过去帮忙
我拉住他,说别节外生枝,这事儿还得相信老鬼。
说话间,一个影子从远处滑落了过来,黄胖子背脊一惊,扭头望去,却听到老鬼幽幽地说道:“不用了,人我已经解决了。”
我朝他问:“什么情况”
老鬼手上拿了一块白手绢,不停地擦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打听清楚了,外围的那几人,就是当地的小混子,只有对面大楼房间里的那个家伙是修行者;我用了些手段,招了,跟你猜想的一样,是那个叫做洛小北的平胸少女吩咐的,说是要探一下我们的来路,并且顺带着监视一下我们的行踪。”
洛小北
我和黄胖子面面相觑,都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人当真还是有些谨慎过头,我们这样的游兵散勇,对她们根本就构不成什么威胁,没想到她居然也使了手段,非要监视着我们。
我们就这么有威胁么
这般想想,我莫名又生出了几分希望来,而后笑了笑,说那人有没有交代自己是混什么的,跟的大哥是谁
老鬼迟疑了一下,说人是鱼头帮的。
鱼头帮
这不是洛小北曾经说过的地头蛇么,那可是洞庭湖一带最有势力的团伙,那洛小北居然能够指使鱼头帮的人对我们进行盯梢,那么她又是一个什么身份呢
我心中疑惑满满,突然间瞧见老鬼的脸色有些不对,回想起来,他刚才进来时的语气也有一些变化,不由得脸色一肃,说老鬼你怎么了
老鬼深吸一口气,问我,说老王,你真的很想得到那龙涎液,对吧
我点头,说对,咱也不能总让小米儿这般睡着吧
老鬼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仿佛轻松了一点,然后对我说道:“现在那个人已经不是问题了,你们是回去睡觉呢,还是干嘛”
不是问题了
我眉头一皱,瞧见老鬼似乎有些豁出去的模样,心中一跳,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说老鬼,你别告诉我,你对那个鱼头帮的家伙动了手脚啊
老鬼惨然一笑,说不然能怎么办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势力,这般两眼一黑,别说龙涎液,就连真龙的影子都瞧不见,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冒点险,你说对吧
我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说你疯了么
老鬼说我清醒得很。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本身就是一个禁忌,如果这事儿让人给知晓了,到时候一定会变成全民公敌,到时候不但鱼头帮要找你复仇,而且整个正道说不定都要找你麻烦这一点,你下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
老鬼呵呵一笑,说想过了,不过那又怎么样我不想一直这样畏畏缩缩地躲藏下去,再说了,不管怎么讲,我欠小米儿一份人情。
我说你不欠。
老鬼显得很坚持,他对我说道:“这是我欠她的,就在我当初对她流露出杀心的时候,就已经欠下了,我觉得如果自己不为她做点什么,我于心不安。”
黄胖子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我没有理他,而是问老鬼,说人在哪里
他指着远处的大楼,说还在房间里,要不要过去看一眼,顺便问点儿东西
我说好,回去。
三人重新摸了回去,那是另外的一个酒店房间,黄胖子一路上不断地提出疑问,而我们都没有正面回答,等来到了酒店的房间门口,老鬼推门而入,顺手将灯给打开,而我则在洗手间找到了那个监视我们的修行者。
这个家伙抱着马桶一直在吐,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扭过头来,一脖子的鲜血,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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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谁是猎人
(); 当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时候,那个家伙咧开嘴巴,露出一对又尖又利的牙?,冲着我嘶吼一声,仿佛是对我发出了警告。
他终究不敢扑上前来。
这家伙的表情实在有些吓人。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这时老鬼也挤进了卫生间来,揽着我的肩膀,说看好了,这是我的兄弟,你特么的凶什么凶?觉得恶心是吧,你怎么不去吃屎呢?吐完没有,吐完就洗把脸。给我滚出来……
他说得凶悍,而那家伙则恭恭敬敬地点头,不敢有半点儿委屈,赶忙躬身,说是的,您稍等。
老鬼把我拉到了房间里来,这里是个套房,外面有一个很大的客厅空间。旁边才是卧室,在客厅的临窗位置处,我瞧见有一台高倍镜的望远镜,瞧那角度,应该是正对着我们之前的房间。
除了望远镜,还有镜头很长的单反相机。
看起来,对方准备得很?全,只可惜他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反客为主,主动出击,杀到这儿来。
我们来到客厅坐下,黄胖子瞧见卫生间那家伙毕恭毕敬,就仿佛老鬼是他亲爹一般的模样,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了,一把抓着我俩的衣袖,说哥。两位大哥,你们就别给我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听话?还有,他脖子上面的血,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了老鬼一眼,询问他该怎么办?
黄胖子是我们的生死弟兄,很多事情,根本就瞒不过他,而既然瞒不过,不如就说了吧。
料想他应该也不会出卖我们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之所以能够认可黄胖子,就是因为他为人不错,而如果一直隐瞒着他,或许还会起到反作用的效果。
老鬼点了点头,对黄胖子沉声说道:“胖子。我有件事情,需要你保密,你能够给我保证,此事只能进入你的耳朵,唯你所知,而不能让别人知晓。就算是你父亲,也不行,可以么?”
黄胖子一脸激动,说自然了,咱们是兄弟嘛。
老鬼沉默了一下,然后对黄胖子说道:“你听过血族么?”
黄胖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十分丰富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血、血族?我的天,《惊情四百年》、《幽灵刺客》、《刀锋战士》、《暮光之城》、《范海辛》……我太知道了,你告诉你,每一部吸血鬼的电影我都有看过,它们高贵,典雅,拥有永恒的生命和不老的容颜,而且还有精准的自我控制能力,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种族&md?sh;&md?sh;老鬼,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一个吸血鬼,一个中国式的吸血鬼?”
老鬼显得有些不满,表达抗议,说胖子,是血族,不是吸血鬼!
黄胖子从善如流,说哦,对,血族、血族&md?sh;&md?sh;我擦,这里面有什么区别么?
老鬼翻着白眼,说日本人叫你支那人,和叫你中国人,你听到哪个比较顺耳呢?
黄胖子老老实实地说中国人。
我在旁边听着,虽然没有能够如同老鬼一般感同身受,但是却也了解这二者之间的差别,晓得“吸血鬼”是一种带着歧视态度的称呼,不过老鬼一直非常反感自己的身份,此刻又如此计较,也显示出了他纠结的内心世界来。
黄胖子有些激动地拉着老鬼的胳膊,说不管血族还是吸血鬼,老鬼,你告诉我,你真的是么?
老鬼苦笑,说现实跟电影,终究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你出生于这样的家庭中,对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一点儿概念啊?
黄胖子点头,说有。
我们都看向了黄胖子,而他则对我们说道:“我老子曾经跟我提过,说碰见过一些这些家伙,它们拥有者尖长的獠牙、皮肤苍白、发怒时眼睛发红,惧光,太阳底下会化作灰烬,没有影子,还拥有很强的恢复能力,有点儿类似于咱们这儿的僵尸,只是有着自己的意识&md?sh;&md?sh;这些吸血、哦,不,血族,这些人通常都不吃东西,以血为食,力量不强,速度快,被它们咬过的人,就会变成丧失意识的食尸鬼,一种毫无意识的怪物……”
老鬼点头,说你说得没错,差不多是这样子的。
黄胖子疑惑了,说等等,不对劲,老鬼你他娘的是骗我吧?这些特点你一样不沾,不但吃得比我多,而且从来没有畏惧过阳光,影子又粗又黑,哪里跟血族有半点儿牵连?
老鬼没有多作解释,而是用一句话来概括:“我的师父,可是南海剑魔!”
黄胖子点头了,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对老鬼说道:“老鬼,我得提醒你一句,血族是一种外来的物种,是舶来品,咱中华之地,对此最是深恶痛绝,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基本上见到了,都是人人喊打的。特别是血族拥有迅速传播恐怖的能力,更是让人十分忌惮,所以……”
老鬼点头,说我知道,所以才会让你保密&md?sh;&md?sh;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吸人血,轻易也不会随意咬人;至于发展后裔,这个事情很麻烦,我一般是不会做的。
一般不会,但二般呢?
黄胖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指着卫生间的那人说道:“这个鱼头帮的家伙,难道就是你刚刚发展的后裔?”
老鬼低下头,说对,我们既然想要参与对于真龙的角逐,就必须有一定的底牌,和灵通的耳目,而整个人,恰好可以满足我们这一点。
黄胖子下意识地就喊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事儿一旦暴露了出去,那后果……”
老鬼拦住了他,平静地说道:“事实上,老王已经劝过我了。”
黄胖子长叹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面仰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他方才叹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这一步到底有没有走错,但是我可以跟你们保证,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我都会站在你们的身边,毕竟&md?sh;&md?sh;唉,谁叫你们是老子的朋友呢?我朋友少,不想失去你们……”
我笑了,说胖子你说得这么煽情,我要是一姑娘,恨不得都要嫁给你了。
说着话,那个在卫生间里的家伙终于出来了,走到老鬼面前,直接跪倒在地,扣头称呼道:“张威拜见宗主,拜见各位阁下。”
宗主?
我看了老鬼一眼,而他则充满了威严地挥了挥手,平静地说道:“你起来吧,不用行老礼,该如何,就如何。坐好,我有话问你。”
张威恭敬地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我们的对面,躬身说道:“宗主请问。”
老鬼问道:“你们鱼头帮,在这一带到底有多少势力?”
张威回答,说鱼头帮最早是洞庭湖上的渔户组成的水上帮派,后来得到异人帮助,便开始迈入了修行宗门行列,当代帮主姚雪清,外号洞庭黑蛟,又曰龙王,是天底下最有名的水战高手之一,实力堪比天下间顶尖的人物;龙王之下,有八大长老,分别掌管了帮中的四个分舵,和财政、组织、兵事和训练等职能,势力遍布岳阳、汩罗、湘阴、望城、益阳、沅江、汉寿、常德、津市、安乡和南县等县市,主要的活动范围就是这洞庭湖的大湖区域。
他属于总堂谛听组的人,专门负责消息刺探,所以才会被分配到这儿来的。
老鬼又问,说你为何会听从那洛小北的调遣?
张威回答,说洛小北并不是鱼头帮的人,不过她本人持着唯长老以上方才能够拥有的鱼头令,见此令便如同亲见长老,所以他才会听从她的命令。
老鬼疑惑,说你觉得洛小北是什么人?
张威摇头,说不知,鱼头帮的社会关系复杂,除了总堂和诸位长老之外,总会有一些人持着鱼头令过来寻求帮助,这些人都是跟帮主和诸位长老有着至深联系的人,他们不敢不从。
听到这话,我们都知道未必能够查到洛小北的行踪,不过想起那姐姐的手段,也不敢贸然捋那虎须。
老鬼沉默了一下,然后对张威说道:“你现在帮我查一个人。”
张威点头,问是谁?
老鬼说道:“此人叫做黄溯,身居莽山,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应该有些江湖名声,最近应该到了岳阳城,你撒开眼线去,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下落,要尽快。”
张威表示明白,他让我们在此安歇,而他现在就去布置。
说完话,张威离开了,而我们则在这套房稍事休息,黄胖子有一肚子的疑问要说,而我却有些困倦,留老鬼在这里听他唠叨,而我则抱着小米儿去房间里歇息。
一直到了下半夜,不知道是两点多,还是三点的时候,我听到有门响的声音,立刻就爬了起来,刚刚开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张威的声音:“宗主,已经找到了黄溯的行踪,他们现在在岳阳楼,你看要不要过去?”
老鬼沉默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说道:“去!”
第三十七章 不择手段
(); 不知道为什么,老鬼这家伙一旦豁出了去,立刻就表现出了一种悍不畏死的气势来。
他之前曾经被黄溯抓过,养在一地下室里,每日活鸡活鸭供给。随时等待着被取性命,这事儿对于老鬼来说,实在是一桩奇耻大辱,不过他却一直都在逃避,并没有找那人的意思,其一是因为他并不能与之相抗衡,去碰个头破血流,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其二则是不想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虽说我们前来这洞庭湖边,并没有卷入那夺龙之争中,但是却有一个插在心中的暗刺,随时都要取我们的性命。
那人就是黄溯。
这家伙不但对老鬼的身份了若指掌,而且还对小米儿的身份了然于心,如此说来,这个家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大炸弹。
只要一炸开。无论是我,还是老鬼,在这整个江湖之上,都没有立锥之地。
无数的人会垂涎着小米儿的蛊胎法身,而又会有无数人会对老鬼的身份喊打喊杀,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此说来,龙涎液可以找不到,黄溯却必须得死。
明白了这一点,我和老鬼便再无犹豫,三人跟随着张威一起离开了宾馆,乘车前往岳阳楼。
路上的时候,张威跟我们介绍情况,说这个黄溯呢,常年盘踞于粤湘边境莽山一带,据闻是祖上传下来的手段。楚巫的路子,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不但将莽山一带经营得宛如铁桶,势力庞大,而且手还趁着东南减弱,伸进了南方省里面去,十分了得。下一章节已更新
此人擅长驱鬼,擅使的手段是冥火掌心雷,据闻是从死人的骨头里面提炼出来的冥火之气,一旦沾染到人,立刻就磷火烧身,浸染灵魂,十分惨烈。
这人是一方豪雄,不过素来不与旁人交流,与鱼头帮还有过嫌隙,双方彼此之间也算是敌对。
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这黄溯虽然厉害,但并非无懈可击,只要我们能够设伏,将他跟随行的手下分割开来,就能够将其围杀了去。
不过即便如此,危险还是挺大的。老鬼特地找了黄胖子,对他说一会儿如果真的交了手,让他帮着照顾小米儿,尽量不要参与交战。
黄胖子对于老鬼的话表达了十二分的不满,他说既然是兄弟,就应该同进同退,别想着能把他甩出去。
这家伙的积极性让人感动,不过我却告诉他,说总得有人来照顾小米儿不是
黄胖子说你刚刚入门,跟我差距挺大,不如我上
这般说着,三人不由得都笑了,老鬼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又揽住黄胖子的,将头低下来,沉声说道:“不管是巴东三雄,还是隔壁老王家的三雄,大家记住,我们是拿黄溯这家伙来当我们扬名立万的踏脚石,而不是送给他立威的,所以哥几个儿都得小心一点,不到万不得已,别跟那家伙拼命,不值,知道不”
巴东三雄
原本挺肃穆的气氛,结果都给黄胖子“巴东三雄”这个烂俗的梗给弄笑了,我捅了一下黄胖子肥肉成堆的肚腩,说你也是的,别人取外号,什么天下五绝全真七子之类的,一听就是主角的命;你倒好,巴东三雄,不如巴东五鬼呢,演电视剧的话,估计跑不了一集的龙套,就得挂掉。
大家有说有笑,不多时就来到了岳阳楼附近的街道,前面有一个黑影朝我们挥手示意,张威踩了一脚刹车,靠边停下,对那人说道:“人还在么”
那人回答,说不在了,去了湖边,兄弟们跟着呢,张头儿,可是要动手
张威点头,说对,没有被发现吧
那人笑了,说张头儿,咱兄弟们个个都是练就一身龟息术的飞毛腿,此番被选拔到这儿来的,可都是精锐之士,就算黄溯那家伙再厉害,也未必能够晓得咱鱼头帮在盯着他。
张威说那就好,你先过去盯着,我一会儿就来。
那人探头,朝着车后望了一眼,多嘴问了一句,说张头,后面的是请过来联合的高手么
张威脸一板,说不该你问的事情,就不要问,这点规矩都不动么
他一凶,那人便不敢再多探寻,点头应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而他走了十几米,黑暗中又陆续走出几人来,跟在了他的身后。
瞧见这些人,我不由得对此番的行动又多了几分信心来。
特别是从刚才张威与那人的对话中,我就能够感觉得出来,尽管张威在我们面前低声下气,但是能够被老鬼选作后裔的家伙,可绝对不是什么平凡之辈,无论是信息搜查能力,还是人力组织能力,都是十分出众的。
果然,待那人刚刚离开,张威就回过头来,朝着老鬼拱了一下手,说宗主。
老鬼说你讲吧,我听着呢。
张威说人手都召集了,是鱼头帮布置在这一带的所有力量,总共有十四人,其中斥候三人,其余的都是敢打敢拼的渔家汉子,另外为了防止意外,我还调集了三根枪火来,长枪一只,短枪两只,主要是威慑,因为如果一旦出现枪案,警察肯定就会封锁这一带,不方便我们日后的行踪
老鬼问黄溯的身边,现在有多少人
张威说有三个,本来之前是有八个的,不过另外五人不知去向,应该是在找寻你们的消息,而他过这边来,是查探日前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冲突,想要找寻那真龙的痕迹。
我在旁边听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说这家伙胃口倒是不小,这儿也要,真龙也要,也不怕撑坏了他的胃口。
老鬼沉默了一下,布置任务:“这样子,一会儿你让你们的人跟他们发生冲突,然后伺机开枪压制,能杀死黄溯最好,如果不能杀,尽量伤了他,然后将他给围住。”
张威愣了一下,说宗主,如果动枪的话,那可是大案子啊
老鬼很坚定地摇头,说放心,只要能杀了黄溯,问题就不大这个家伙身上有很多命案,一定会转移官方的注意力,另外如果真的出了事,把事情推到鱼头帮的身上就好;正好你现在的身份,在鱼头帮里面也混不下去,太容易被发现了,暂时的隐姓埋名,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张威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把车门打开,示意我们下来。
下车之前,老鬼叫住了他,沉默了几秒钟,这才问道:“张威,你会不会很恨我”
张威一脸惶然地摇头,躬身说道:“不,不,宗主对张威来说,如同再生父母,我心中只有感激,绝对没有半点忿恨,如果此话是假,我愿意被天打雷劈,永世不得好死”
他赌咒发誓,一副惊惶,而老鬼则笑了,说不用这般,你好好做事便是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我们一行人都下了车,张威先行向前,过去安排诸般事宜,而我则望着他的背影,低声说道:“老鬼,张威此人,到底可不可靠”
老鬼神情复杂地对我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血族的传承是一种生命印记的传递,后裔不可能对宗主产生敌意,因为一旦产生,宗主就能够感知得到,心意一动,后裔就会血液逆转,引火烧身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敢与我的宗主威尔见面的原因,因为不管他如何对我有恩,我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在别人手上。好在我师父教会了我一些手段,让我不至于毫无反抗能力”
我点头,而黄胖子则是一阵赞叹,说老鬼,若是这般说,你没事收一堆小弟,那岂不是无敌了
老鬼摇头,说血族吸收后裔,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这里不但要牵涉到命理人伦,而且还与我的血液活性有关,一旦我有超过七个以上的后裔,就会被上一代宗主的感知到,而私自发展后裔是一件罪无可恕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一定会被追杀至死的
这事儿还有这般复杂,黄胖子听了直摇头,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听得头都大了。
就在这时,老鬼的脸容一肃,说别说了,张威那边已经就位了,我们赶紧过去。
三人匆匆赶到湖边,清风吹拂而来,我下意识地将背上的小米儿给紧了紧,瞧见先前与张威接头的那个家伙带着人朝着湖边靠近,而这时那儿也有几人走了过来,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突然间闹出了些动静,因为隔得远,所以我看得并不清楚。
老鬼挥了挥手,示意我们朝着前路堵了过去,刚刚靠前一些,突然间我浑身的寒毛一竖。
砰砰砰
枪声响起,交错而出,我下意识地往人群处望了过去,正好瞧见那子弹射出枪口时迸发出来的枪火。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打中黄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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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亡命厮杀
(); 听到枪响的那一刹那,我的血在一瞬间就燃了起来。
枪!
按照咱们国家政法线上的传统,只要枪声一响,这就是天字号的大案,然而这样的事情。却是由我们来主导,而所杀之人,则是黄溯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
黄溯该死么?
该!
太该了,这个家伙当初就只是在人群之中多看了我一眼,因为我们没有给庙里面添些香油钱,就能够千里追杀,将一帮无辜之人给玩弄而死,满以为凭着自己的手段,无人察觉,使得我打工时的好友接二连三地故去。
这般心思狠戾、草菅人命的家伙,死一万遍都不足为惜。然而原本作为普通人的我,本来应该是无可奈何的。
而到了此刻,我却能够自己站出来,维护我心中的公义。
侠以武犯禁。
男儿心头一腔热血。为的就是一口气,所以此刻枪声响起的一刹那,我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是绷紧全身,朝着前方快步冲去,走了三两步,方才瞧见前方的人群之中有几人倒下,而黄溯却并没有死,他随手两掌。竟然打得鱼头帮伏击的人员直接就豁然烧了起来,惊叫着朝那湖水里跳了下去。
而这火焰升起的一刹那,伏击的阵型就变得散乱了,使得他能够夺路而逃。
黄溯身体摆动的动作有些别扭和古怪,显然在刚才骤然的袭击之中,他也是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
至于他身边的三人之中,除了一个能够跟随着他一起逃离之外。其余两人,则已经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
鱼头帮在骤然亮起的火光之中,表现出了江湖门派所惯有的悍勇来,不但不为之所惧,反而大声地嘶吼着,朝那黄溯追逐而来。
这些人虽然都是鱼头帮的精锐帮众,不过到底还是缺少了一些镇场子的高手,那两个骤然开枪的帮众跳入了水中之后,使得这边的攻击虽然凶猛,不过到底还是被黄溯瞅到了空隙,箭步冲离。
而好巧不巧,那家伙却是冲着我的这个方向径直冲来。
我是拦住他,还是为了自保而放开他呢?
我的心纠结了一秒钟,然后下定了决心,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朝着黄溯就是一记龟蛇绞杀,试图将其给拦在面前。
这龟蛇绞杀乃是南海龟蛇技里一招精妙之法,变化多端,对付这情况正是合适,那黄溯一开始只以为不过是个喽啰,并未有在意,结果事到临头,却给我缠住,随手拍了几掌,结果被我的十三层大散手给化解。
他顿时就急了,双手猛然一晃,却有绿幽幽的光芒浮动,朝着我的胸口拍来。
这就是刚才将人给拍得一阵火起的冥火掌心雷?
我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害怕他给我来上这一下,殃及了我背上的小米儿,于是开口大吼了一声:“黄溯,你看我是谁?”
本来双方在那黑暗中交手,只能凭着远方依稀的光线,加上又是急促,所以黄溯并不知晓我的身份,此刻听到我这一声喊,顿时一阵诧异,大声吼道:“怎么是你?”
这话音之中,却还是有几分惊喜,而说着话,他却是将那冥火掌心雷给撤了去。
他这边刚刚一犹豫,老鬼和黄胖子立刻从斜刺里杀将而来,黄胖子手中拿一把铁剑,十分沉稳,压住了阵脚,而老鬼的速度奇绝,倏然而至,手中的指甲陡然长了数寸,化作了万般尖锐的劲风,朝着黄溯的周身抓来。
此番进攻,属于偷袭,骤然间黄溯也有一些手忙脚乱,不过这家伙到底是在粤湘边境横呈多年的豪雄,却也不慌,躲了两回之后,不由得一声冷笑,将身上的黑袍给猛然一抖。
他这黑袍一抖,居然化作了数百道飞舞的黑色布片来。
这些布片骤然而分,然后翩翩起舞,挥舞着自己的翅膀,朝着四周散开,我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却瞧见有一只落在了我旁边的一个鱼头帮帮众额头上。
那黑色布片瞬间就融入肌肤之中,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纹身,而那鱼头帮帮众的全身僵直,一动也不能动。
这什么情况?
就在我诧异之时,黄溯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来,手段全出,整个人就如同一头猎豹,我抵挡两下,就被他一脚给踹飞了去。
我重重砸落在了土道边,而黄溯则冲出了一条道路来,手一挥,数百只布片又飞回了他的身边来。
他冷然笑了一声,指着我和老鬼,说你们等着,我回头收拾你们。
聊完狠话,他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先前在幕后筹划的张威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略微有些陈旧的ak枪系的长枪,枪托顶住肩膀,然后朝着黄溯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突突突、突突突……
长枪跟短枪终究是不通的,在一瞬间就形成了强大的火力,这火力交织,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弹幕,洒落在了黄溯的周遭之处。
黄溯身处空地之上,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而且在骤然袭击之下,给他的反应时间也是转瞬即逝。
然而就在即将被子弹撕成碎片的时候,那些黑色布片化作一道旋风,在黄溯的面前化作了一堵活动的风墙。
风墙背后的黄溯一脸扭曲,他冲着我们寒声厉喝:“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儿江湖规矩?”
江湖规矩?
这是什么东西?
实在抱歉,哥几个刚刚入了这狗屁江湖,还真的没有人教过我们什么所谓的“江湖规矩”。
张威一梭子打完了弹夹里所有的子弹,而趁着这空隙,老鬼则一个飞身,直接将全神贯注在子弹上面的黄溯给扑倒在地,那家伙跟老鬼在地上骨碌滚了两圈,黄胖子也杀到了现场来,抬手就是一剑。
黄胖子的剑法传承自他老子一字剑,绝对的精准,眼看着就要将黄溯给一剑刺穿,这时那家伙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来。
他居然用手掌抓住了黄胖子的剑刃,死死顶着,不让他能够寸进一步。
而这家伙的另外一只手,则顶住了老鬼的脖子。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老鬼此刻死死地压住他,正准备啃他一脖子的血,将此人给弄死。
就在此时,那些被子弹撕裂无数的黑色布片,开始朝着老鬼和黄胖子的身上附着而来,我瞧见了,心中一跳,知道这些东西邪门得很,倘若是沾到了他们两人,指不定又出现了什么变化,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箭步上前,冲到了跟前来,双手挥掌,卷起一道劲风,将这些黑色布片给拍飞而去。
这些玩意仿佛有灵一般,感受到了我的掌风,也不敢靠近,只是在外围不断翩翩而动,而刚才围攻黄溯的其他鱼头帮帮众,则都已经被这玩意给定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一时间,居然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僵局。
场面突然间停滞下来,而就在此时,很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警笛声,不知道是不是附近巡逻的警车听到枪声,正在朝着这里赶来。
黄溯听到这声音,冷笑了两声,出言说道:“你们就算杀得了我,也必然会被我的冥蝶斗篷给留住,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也定然进了局子,脱不得干系,不如这样——大家各退一步,你们看如何?”
“放屁,你必须死!”
老鬼被黄溯单手抓住下巴,咬不得人,只有吼着,而双手却不断在黄溯的胸口击打。
咚、咚、咚……
然而这一番击打,方才晓得黄溯这家伙练得一生横练功夫,身子就宛如老树桩一般结实,即便是拳拳到肉,却也只能见到老鬼的拳头流血,而不见黄溯有半分痛苦。
这人好强!
黄胖子也抬腿,朝着黄溯的脑袋提去,结果一脚踢在了铁板上,“啊”的一声,自个儿倒是惨叫了起来。
黄溯哈哈大笑,得意地喊道:“你们三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当真以为能够拿得住我?实话告诉你们,老子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幽冥入身,保我神魂,老子是有意和解,才跟你们讨价还价的,真当我一点儿手段都没有?”
此话方毕,他抓住老鬼下巴的左手,和握住黄胖子长剑的右手立刻就是一阵绿油油的光芒。
而在下一秒,这绿色光芒寒光大放,老鬼的下巴处,一瞬间就有火焰燃烧了起来,而黄胖子的长剑也被一阵绿光给萦绕在手。
冥火掌心雷!
我的天?
我心头一阵狂跳,瞧见老鬼脸上的火焰大盛,将整个脑袋都给包裹入内,而黄溯则像一个铁核桃,怎么都砸不进来,正焦急的时候,狂奔而来的张威被黑色布片阻挡,唯有将手中的长枪朝着我这里丢了过来。
我顺手接过长枪,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枪口抵到了黄溯的脑瓜子上。
而这个时候,老鬼的全身都有绿色冥火在燃烧。低介妖圾。
我扣动了扳机。
通通通、通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