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破解血咒
从贡献阁出来,走不多远,就听到正四的喊声,剩子心说,这家伙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死心,想着抱紧大腿,还想着去找那个胆小贪财的家伙。
正四急得满头汗,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好事,结果载了一个大跟头。
出来四处找了一顿,才不得不面对,跑掉的毛正的事实,为了安慰和鼓励自己,难道又回去喝酒了?不行,我去灵酒楼看看,千万不能失掉这个大靠山,要不然就全完了。
“给我站住!”
剩子眼看这小子要跑,一声喝住。
“你——你,不要过来!否则,我毛哥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有些心虚的正四,说了两句有气无力的话,想跑早就被剩子堵住去路,被拿着宝剑的剩子逼到角落里。
这里进入了石径小路,已经望不见过往修士的身影,偶尔有蹿出的野兽,惊吓着过往的道童。额头冒汗的正四,以为剩子过来寻仇,要结果了自己,对于大家族的俊杰天骄,私下杀了一个普通的道童和弟子,也算不上特别严重的问题,只要处理得当,掩盖的好,那都算不上什么事。
此时的正四真的是怕了,有种叫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埋怨着自己招是惹非干什么,那毛正就是酒囊饭袋,真把自己坑惨了……
“师兄饶命——不,大爷饶命!我——不,小的真是狗眼不识泰山,惹怒了您,千万别杀了我,脏了宝剑就不好了。只要饶了我这次,多少灵石都可以——只是送我凑够了,攒一点,送一点儿。”
心说这小子真是怕了,剩子拿出宝剑是想吓吓这小子,但是绝对没想杀人,为这点小事犯不上,尤其是自己的确在大厅做的不合适,碍于自己的强势,谁也奈何不了罢了。
吓一吓,也只是想让那正四,老实一点儿,别耍滑头,说点实话。
“起来说话,杀你还用不到我出手,你们在里面一闹,比我耽误的时间不知道多多少,得耽误多少弟子出外修行啊!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在那,也就是出现夺命尸参的地方,都遇到了什么?”
一听不是追杀自己,松了口气,整理整理思绪,小心的回答,毕竟一言不合心意,杀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们一路打听到田家庄,那里就是个大一点的村子,由于偏僻,村里倒是有些店铺。一打听,那棺材铺掌柜知晓这玩意儿。我们起初借着讨口水喝,问了此物下落,那老头子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得已给了一个银元宝,才套出话来。你猜怎么着,这掌柜的就是专门给死囚打造棺材的,靠此发了点小财。据那人说,离村子不远,有一个专门处决犯人的乱坟岗,偶尔会有死囚带到此地处决,你说奇怪不奇怪?官府的监狱离这里很远,却来此处决犯人。最恐怖的是那一年,感染瘟疫,远近的感染瘟疫死的人,都扔在了那里。来过的道士都说那里阴气过重,不该再有死尸了,但是死囚依旧扔在那里。”
本来剩子对正四这全盘托出,有点不感冒,但听着听着,感觉出了此处的诡异。
“这又跟那东西扯上什么关系,莫不是忽悠我?”
看着剩子变幻的脸色,正四连忙摇头,表示绝无欺骗。
“本来我们也是疑惑,那老头儿是讲故事呢,就催促他别啰哩啰嗦的糊弄人——这个时候,一同前去的家伙,竟然看着掌柜的女儿,颇有几分姿色,当面言语轻薄起来,惹得人家很是不快。我内心也是鄙视,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同行,便阻止了他的无理,还言语数落了几句。他气不过,心生怨恨,估计失败回来偷偷交了任务,把我们在玉简上的名字消除了,最后的结算部分,他办完了,我却是还蒙在鼓里。我说这小子怎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了。就算我有错在先,那家伙无耻之徒,贡献阁里人粗心给办了这事,怎么能都怪到我一人头上。”
看到满头黑线的正四,剩子心说,你干的好事,比这个还缺德,这就叫臭味相投,什么样时人找什么样的人吧。不过,这个贡献阁的漏洞,希望他们能重视起来,毕竟我离开前话里话外的提了一下。
“真是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你们惹了人家掌柜的女儿,那老头子能善罢甘休吗?”
正四摇摇头,回答道。
“不得已,又掏出一块银子塞给了那掌柜的。那老头儿看着但还算明理,并没跟他一般见识,继续说着那事。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乱坟岗的深处,还有个奇怪的名字——子母坟。传说那东西就在坟里,我们心说不就一个土坟吗,挖开坟不就手到擒来吗?哪知道掌柜的说那里终年弥漫绿雾,接近的活物都晕死过去,日久都化为了白骨。我们身为修士,哪能被这点儿问题,吓到呢?剩下的老头子也就啰哩啰嗦的说着那里都死了谁,光他经手的就有几百人了,还有他们村的去了,都吓个半死的废话。反正我们在老头儿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便不再耽误时间,打算硬闯子母坟!谁知道,我们服下闭气丹,快速走过恶臭的乱坟岗外围,果然越是接近中心地带,越是那绿色烟雾,不知不觉总感觉有双眼睛瞪着自己,不时还感到有影子蹿到身后,这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直到我们前方出现了一双幽红的眼睛,本来就紧张到极点的我们,崩溃了。顾不上再去探寻,吓得一刻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出了那破庄子。”
其实,剩子也就信了一部分,说的那么邪乎,感觉有点装神弄鬼。这正四的确是在绿雾中看到了眼睛,前面感到的影子的诡异浮现,就不知道是不是沾染毒雾出现的幻觉了。
很关键的一点,正四没老实交代,就是跑得慢点的那个好色的同伴,下面被利爪抓了一下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抓到的,还是跌倒摔的,反正现在还躺着养伤呢。说是养伤,也就是自己挺着,有实力的,去讨点药,要不只能忍着,靠身体自愈。
其实这些剩子就是知道,怕是也不会退缩,既然前去,总要对上,只不过多费点手段罢了。
看着剩子放松了警惕,出神之时,正四丢了一颗裂肤散,逃进小路密林中不见踪影。
那裂肤散碎成的粉末,沾染了剩子得身上,衣服微微变色,并无大碍,裸露的皮肤,也并未发生腐蚀,死皮功已经小成,这点把戏,已经伤害不了剩子。那其中的毒性,早被卷进毒丹之中,可惜如今毒丹被困,进入其中的力量,也被身体的各种力量,消磨的极其微弱。就是身体都没浮现鳞纹,可见此毒药的力量,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拍了拍身上,一片失效的粉末抖落下去,四处看了看,掩映的树林中,正四早已逃的无影无踪。
顺着大路,走到过灵酒楼,登了一段上山路,右拐便进了林木掩映的石径小路,走不多远就望见安然自若的草屋。
进了小院,一切如旧,只是那药田的灵草灵药还是蔫了吧唧的,先去屋里练练功,明天去丹灵峰,走上一趟。
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提起丹灵峰,就想到那个人——她怎么了样了?是否病好了;能不能适应那里生活;有人欺负她了吗?主要是记忆恢复的如何了,还能不能记起自己?
若有所思的推门进了屋,草屋的药尸依旧如常,右转钻到里屋。
盘膝而坐,查看起新的的物品,宝哥给的储物袋,剩子试着打开三个袋子中的一个,竟然有股力量阻挡,无论如何都没效果。
放入命鉴之中,几块灵石下去,也没用什么特别反应,真是奇怪了,竟然碰到了命鉴一点都搞不懂的物品。
正无可奈何之时,想起来这不是孟谭的东西吗?喊了几声,并没有回应,便催动灵力试图联系孟谭,果然多次尝试下,有了回应。
“吵个什么劲儿,听见了——再有急事,能比姐姐们的事情大吗?要是打扰到她们可就糟糕了,我还要央求去那魂界做个仆人呢——说吧,什么事儿?”
一个暗淡的身影显现,有些抱怨着。
“小坛子,气色不错,本来想着不能总是白养着你,想着找个高人给你超度超度。又看你这么努力,就留着你吧,我这有点东西,你给看看。”
孟谭的魂影跟着剩子得语气变幻,听着听着,仿佛读懂了什么。
“休要在戏弄我,我算看明白了,不拿点见面礼,你还是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三个储物袋,只有我才知道如何打开,可是少了样东西,要是我还活着,取点本命精血,打开这个易如反掌。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啊,要不去孟家找个子弟,讨点来,试试看。”
心说去孟家要精血,除了绑架,放血,还能让人家心甘情愿自动给你吗?这馊主意,只有孟谭才能想出来,即使找一个来,怕是也不一定行,孟家的血脉也有远近之分。
琢磨之时,想起上次瓷瓶中的血并未用完,可以拿出来一试。
瓷瓶打开,一股血气之力,刺激到了孟谭。
“孟家返祖之血,哪来的?我也只是看过一次,没想到你竟然有一瓶?快说,是不是你从孟家祖宅偷出来的?”
看到返祖之血,孟谭激动的暴躁起来,嫉妒的问道。
“喂,跟谁这么说话呢?这个事情,你该去问孟林,我只是误入洞府,被你孟家喊打喊杀,顺手拿来的罢了,一道拿来的的还有一颗筑基丹。”
听到这些,孟谭失了神气,失望的自言自语。
“我早该想到,那孟林得万千宠爱,凭什么?原来族长他们偏心如此,有次我为家族献上了那么多灵石宝贝,讨要一滴,都被族长压下了!可恨,可恨可恨……”
看孟谭说到伤心处,竟然呜咽起来,剩子还要办正事,不由得开导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你们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再不济都比平民百姓强吧!像我这样的乞丐,都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不也是快乐的生活嘛。别这么怨天尤人,你不是还有心愿未了吗,帮我强大起来,带你去实现!”
受到刺激的孟谭,听了剩子得分析,果然不再哭哭啼啼,换了一副异常冷静的模样。
“你说的对,我还有愿望要实现,早晚铲除孟家毒瘤,还家族一片青天。好了,我没事了,给你打开,我还要回去听姐姐们差遣!”
随着剩子打开瓷瓶的盖子,一股浓郁的血气之力,弥散四周。孟谭也不迟疑,默念之中,一道道微弱的光线,连接成一副迷宫,三个储物袋口都浮现出一个“锁”字,紧接着一股吸力,从瓶中拉出一滴雪珠儿,随着光线组成的通道,穿行而去。经过一阵复杂走势,血液一分为三,化为红芒,分别飘向储物袋口——孟谭魂影飘渺起来,呲牙咧嘴露出恐怖之像,似乎随时都会魂飞魄散。
“这返祖之血太强大了,竟然反噬起我来,现在连一滴血都欺负我!要是当初有此血下咒,何至于沦落至此——里面都是我最好的宝贝,我只能做到此处了,再不回去就魂飞魄散了,成不成看老天帮不帮忙了……”
魂影回到影身之中,可那血雾还没有到达,眼看这个迷宫不稳起来,剩子收好瓷瓶,也插不上手,只能干瞪眼的的祈求保佑。
忽又想起,我怎么把命鉴给忘了?开始命鉴没反应,如今血咒被打开,这种阵法,怕是命鉴也该有办法了吧。
还没催动命鉴,一旁的命鉴中,那罗盘虚影竟自动飞了出来,一股耀眼的光芒加入到血咒红光之中,本来不稳的状态,此时竟然恢复如初,那血雾快速冲破储物袋设下的封锁。
随着罗盘归位,血色消失,事情成了。收起命鉴,开始查看储物袋的情况,孟谭都说是宝贝了,里面东西肯定错不了。
第一个袋子里,满是各种异种灵石,数了一数,共有二十块,其中一块最大的黯淡无光,但是有里面的东西吸引了剩子。
异种灵石罕见,那蕴含灵物的更是稀少,而这块里面是发着嫩芽的植物上,趴着一虫子,光这特别的画面,就让剩子看的痴迷了。
暂时还没想好如何处理,也就先收了起来,回头慢慢研究。
第一个储物袋的收获,令人欣喜,那下面的一个更是期待。
伸手掏出一把绿色石头,奇形怪状的各具形态,感觉里面还有,就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碎片似的部件,好像能组成什么东西,可又看不出来如何去拼凑,一点头绪都没有。
呼唤了孟谭几次,也没回应,看来魂力耗费不少,只能以后再问了。
按照形状和大小,大致分了一分,顺便数了一下,整整八十一块。
这到底是什么,尝试不同的衔接拼凑,总是越弄越乱,看似它们又不像是能够直接拼成一个东西。
这中间似乎缺少了把它们整个到一块的关键部件。
“饿,饿,饿……”
只闻老吞那招牌式的讨要声,并未看到身形,一阵光华,那绿灵天书被强行送了出来。
这是搞得什么鬼?我现在正研究宝物,哪有功夫喂你啊,别捣乱,快回去——想法刚起,那些碎片竟然一闪一闪的轮流泛起绿光,那绿灵天书好似释放出一股强大吸力,将绿光卷了进来,吸收运转。
眼看那些碎片的色彩更加暗淡,绿灵天书却是修复了一些裂纹,想要出手阻止,却是收入的过程中,总被绿光吸收之力打断。
剩子急得团团转,心说这些碎片要是有大用,被你毁了,可就得不偿失了。修复天书可以用灵石嘛,这些碎片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不得已,唤出命鉴,将绿灵天书直接放入其中,又抓了大把灵石,开始修复起来。
果然中断了天书对碎片的掠夺,一看有效,灵石不断投入进去,那天书出奇的又将一股绿光反射到碎片堆上。
也许这天书一下子吃的太饱了,打了个嗝。那射出的绿光,有一丝溅射到剩子身上,一股吃了大补丹药的感觉袭来,浑身轻松无比。
接着又投入不少地品灵石,那绿灵天书射出的绿光越来越多,到最后能感到那绿光似乎受到自己意识的影响,改变了方向。
这个变化,让剩子欣喜,要是战斗中急需补充的时候,沐浴在绿光之中,那不是如虎添翼,具体敌人有没有效果,是不是受到自己意识影响,也只有试试才知道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极其耗费灵石,地品还能顶上一顶,凡品灵石怕是消耗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收起了天书,那些碎片瞬间闪亮起来,随着光线汇聚,一个虚幻的绿色太极形成。
那太极竟然旋转起来,看的剩子想去触摸,一股掠夺的力量袭来。赶紧收回触摸的手指,危急的感觉消失,紧接着那罗盘又反转起来,剩子再次伸手触碰,又感到了舒服的感觉。
还没有过足瘾,绿色的罗盘消失不见。
“好样的,真有你的,竟然得了这个好东西,都把我惊醒了。还记得上次残兽大战的时候,那些残兽的显化的遗物吗?”
看着老吞说的急切,想是很重要,便把四兽化为的晶石、羽毛、牙齿和石骨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还不知道有什么用,拿出来干嘛?”
老吞也不现身,只是解答道。
“别人或许看不出名堂,我吞祖是干什么吃的,什么没见过!我以秘法,驱动命鉴,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赶紧把四兽的遗物和那些碎片,全部放入命鉴中,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
第102章大胆收获
既然老吞说了,又这么急切,剩子也就麻利的都放了进去。
一阵稀碎的声响,一段难懂的言语,一片翠绿的光华,伴随着老吞的话,剩子又忙活起来。
“当初我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告诉你这遗物多重要,多亏你把这东西收集起来,想来这就是天意如此!哎呦,我快不行了,可火候还不到,快放仙石——不,是灵石也凑合,要能找到异种灵石,目前来说,最好不过了!”
剩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地品灵石拿到半空,又收了回去,想起刚才得到的异种灵石,便又都倒了出来。
“感觉着不错,把绿色的都放进去,愣什么神儿,就等你了!”
本来还犹豫这十块还没搞清楚用途的绿色异种灵石,便被催促着心疼的都放了进入。
“看吧,神兽现世,重现天书的辉煌有望了——最后把天书放进去,此物就成了!”
本来如熔岩般的绿色烟云,奔腾在命鉴上方,时不时地,一个个古兽残影显化,那天书放入的瞬间,沸腾的声势,倒退回去,固然异响不断,看向命鉴已经归于平静。
再看向命鉴之中,除了无用的灵石废石,就只剩下绿灵天书。
拿在手里的天书,并没有修复什么,而是最上面多了一个绿色太极,四个细小的古兽图案,分布在太极边缘的四方。
呼唤老吞问个清楚,已经没了反应,可心里多了一个功法——太极兽盾。
使用灵石召唤太极兽盾出来,太极盾中会随机显化一只古兽,为使用者抵挡攻击,随着使用增多,到了一定程度,会自动升级提升,反弹和滋养的功能,也会显现。
使用灵石,施展太极兽盾,一面手掌大的太极形的护盾出现,随着手掌所指,那身前的太极兽盾,也变换了相应位置,难道这东西还能随心所欲的阻挡敌人的袭击?
运气不错,开出的东西都很满意,抹了把汗,收起东西,继续向最后一个袋子发起冲击。
袋子看着不小,没啥东西,折腾一阵,一张宛若手掌的兽皮,才掉落出来。
拿起来,仔细翻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来什么。说是藏宝图吧,上面的图画小的难以分辨,说是功法吧,又没什么文字可寻,有的那一点,也小的分辨不出来。
可能是脏了吧,拿出葫芦,倒出灵液冲洗一下,就在倒出的瞬间,一个被放大的线条,瞬间浮现在灵液流淌的光面上,又随着流动消失。
欣喜的发现,葫芦里的灵液源源不断的倒出来,不断浮现着图案,这是什么情况,这转瞬即逝的画面,也看不出来描述的什么啊?
直到最后一滴灵液,还是没有看出来。正想着出去灌点水,回来继续,突然想起来,何不把它放到河水里,看看效果。
来到河边,放到里面,猜测的景象并没有出现,难道哪里不对劲儿?
也许这河水的灵气,不足以与灵液相比,才不能激活那兽皮。
想到这块儿,剩子转了一圈,院子里的缸,还盛着那些药汁,味道依旧浓郁,不知道师父留着这些做什么。只有原来蝎王呆的那个铜缸合适,放了十几块地品灵石,又从河里打了半缸水,这才把兽皮放进去。
起初是没有什么变化,自己在院里练了一阵凌天剑招,再回来,那水里就模糊不清的显现了一些刚才没有的影子。看来时间太短,灵气释放到水里的浓度还是太低了。
那就先回屋里,拿出在贡献阁得到的那枚功法玉简,看了起来。
万灵诀上并没有什么术法口诀,有的也只是锤炼经脉,从尘世间获取灵气的法门。
说是开篇心法,一点也不为过,这打基础的法典,修炼入门容易,要是能看到效果,甚至小成,怕是要慢慢修炼。
“万物有源,灵态不同而已,寻灵变化,亦不如求本源之态,得百变之法。锤炼经脉,如网入大海,捕大鱼,而放小鱼,此乃平常之法。如能傲游深海,便似灵气化液成晶,用时直取部分,不伤万物,便可经脉圆满……”
这云里雾里的话语,开始感觉就是高深莫测,不沉下心来,是读不进去的。剩子放弃所有杂念,反复思索,涉及到经脉修炼的段落,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运气锤炼。
不知道多少遍了,麻木的继续运转经脉,忽然一个机灵,对于那段文字,又有了新的理解。
“万物有源,本源之态,灵气化晶,脉行无常……”
再次通读起来,感觉明了不少,不要被在外迷惑,寻求内在根本,压缩灵气之力,凝聚更强的力量,容纳更多的灵态,经脉运转,随机应变……
本来剩子小心翼翼的锤炼经脉,生怕又倒退了,此时,却是经脉开拓一点儿后,主动放弃,不断收回灵力,又在此基础上,开拓刚才退回的经脉,吸收更多的灵气。
往复如此,经脉开拓的虽然不多,可是整个经脉都在缓慢的得到锤炼,成长的更加粗大,容纳的灵气也更加精纯。
正在窃喜得到了宝典之时,那些不稳固,没有经过此次锤炼的新生经脉都倒退回去了,整体上说来,此次修炼,经脉不进反倒。
可剩子并不担忧,而是高兴,这种提前的霸道锤炼,更增加抵抗整个修为倒退的几率了。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布满鳞纹的兽脉,也有了些许变化,很多地方出现了倒退,但是给自己的感觉,那兽力更加精纯有力了。
暂停了修炼,喝了口灵液,浑身一片舒坦。
想起外屋缸里的情况,也该差不多了,就起身来到了铜缸前面。
果然,水面上浮现了更多图案,虽然不太完整,还是能到很多重要的地方。
随手把葫芦里的灵液,倒了下去,等到水晕散去,一副地图呈现眼前。
想来制作者的目的是用更精纯的液体呈现的,现在被剩子误打误撞的展现出来,虽然地图还是暗淡不少,但是也能看清楚整个地形了。
这里是哪里?
群山万壑赴天门,生长凡尘尚流连。
一去云台连九天,独留黄土平风尘。
画图慰藉后来人,魂归故乡不相认。
万载思念无轮回,只为曾经忆中魂。
除了右上角的这首断断续续猜测出来的诗句,整个画面只有一片宫殿大门上标注的“云台”二字。
不管怎么样,现在能确定的是,找到那片云台宫殿,肯定有宝藏。回头打听一下,再做计议。
从水中拿出兽皮,甩了甩,擦了擦,送进了那片神秘空间。
不经意扫见了那个孟字丹药,这不是在程大胆洞府突然出现的丹药吗?
当时情况危机,也没顾上这丹药,好像是扔掉了。之前用命鉴看过,就是一枚普通的解毒丹药,所以丢了也就丢了。怎么如今又出现了,难道这个丹药,有什么没被发现的秘密?
拿出丹药,又仔仔细细看看,还是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如今命鉴比当时又强了一些,丹药放入,命鉴给出了信息。
前面是尸毒化灵丹,可以内解尸毒,外除腐肉,药力六成。
上次的确没有出现这么详细,后面的信息,更是诡异。
内有灵魄,一丝怨念。
剩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丹药存于怨念,要不然上回看到丹药,那么倒霉呢。
想到此,剩子决定丢弃了事,正要出门丢进院中那腥臭的缸中药液中,也算为师父的毒液加点佐料了。一股哀伤的身影浮现,以为又是哪个药尸诈尸了,扫视身后,并无动静。
“停手,不要把我扔进去,我就在你的手里呢!”
听到这急切声音,又看了看手丑不拉几的丹丸,停住了悬在药缸上面的手。
“我说上次那么古怪呢,说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想为你的主子孟家报仇?孟谭可都放下恩怨,诚心跟着我了,你又何必凑这个热闹,趟这趟浑水。”
那丹药轻微异动,继续发出古怪的回声。
“我是丹药中的残念,以绝命丹法,保留住了这一丝残魂,要是丹药没了,我也就灰飞烟灭了。上次的事情,都是我感到了儿子的气息,冒险现身的,本来想着冒死让他真正领悟的古法的真谛,没想到一点死人的私心,差点害了恩公。我是罪人,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好父亲,估计他还在恨我们,不如就此了断,以解上回的误会吧。”
世界不会这么小吧?什么事情都让自己赶上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里面的故事也许很是曲折,才会发生这样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遇到就是缘分,何况程大胆还是我的好徒孙,他的事情,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样把,我将你交给他,把事情说清楚,不就解除误会,也能瞑目了。看有没有办法,诵经超度一番,就能安心轮回投胎去了。”
那丹药沉默许久,终于磕磕巴巴的回答。
“没想到,我还能有这一天。一定要早点,让我们父子相见,随着药力散失,我的记忆会越来越少,可我还有很多事情交代——不想亲人见面,不再相识!”
知道事情紧急,安抚了丹药中的魂念,一切收拾妥当,又洗漱一番,换了干净长衣,灌了一壶河水,径自出了山腰草屋。
快步疾行,两边起了风声,没想到随着修为的提升,自己连走路都快了不少。
这次进入内门,出奇顺利,那些看守的弟子都没见过,本来还想着审问一番,但是一亮出毛森的令牌,竟然都热情的见礼。
那领头的修士,自称毛锦,热情的把令牌送还给剩子,并拉着来到旁边的木楼之中。
“师叔祖别奇怪,这是叔叔毛森的嘱托,我那不争气的叔叔毛正,几番招惹您,请别记在我毛家头上。大人有大量,那毛正已经罚回家族反省了。上次的药草交易之情,我们铭记于心,如果还有多余药草,还请想着我毛家。”
听来听去,剩子才明白,一定是上次交易,让毛家得了不少实惠,才让在宗门的弟子,对自己恭敬起来,更对毛森那令牌重视起来。
其实剩子只是猜对了一半,原来左右逢源的毛家,因为家族秘术的事情,真的不再摇摆,至少跟孟家更不对付了,想着王家有了更多示好。
毛森派人调查孟家外门的情况,那孟林嫌疑很大,本来那么好的条件,不去通过正法筑基,反而以兽道之路得以筑基。
综合最近发生的事情,孟家捕获妖兽的频率太高了,尤其是孟林竟然几次前往密林深处,就太不正常了。
这些更加确定了毛森的猜测,目前又没有确凿证据,更没胆量为了猜测去兴师问罪,只能徐徐图之。
“当然,那些不愉快,我早忘了。整日练功,哪有闲工夫想别的。你说这事,我记着了,这不院中药田得病了,我去丹灵峰请人给瞧瞧嘛。”
那毛锦心领神会,不再耽搁剩子正事,恭送剩子远去。
按着记忆,去往丹峰,走到灵草堂,本想略过,可又觉得有必要见上铁丰一面,便转身进了竹楼。
门口的修士见来了客人,笑脸相迎,听说要找铁丰,露出一脸难为的颜色,说是铁长老正研习丹法,不愿外人打扰。
不得已剩子报上名号,说是熟人来访,有要事相告,那修士不敢做主,请剩子里面等着,便匆匆朝后堂而去。
剩子打发了招待的修士,心想几次来这里,还没好好看看。如今有了灵石,再逛这里底气十足,没了当初囊中羞涩的尴尬。
远望一个长发拂肩的女子身影,让剩子没了浏览灵丹妙药的心思,这不是甄绫,又能是谁,就差点喊了出来。
“还请留步,长老吩咐,师姐在此领悟药草丹法,旁人不能打扰。之前爱慕的修士,都被我打发了,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快步上前的剩子,被一个俊面修士伸手拦住去路。
“原来如此,可我们是熟人,许久未见,说上两句话,都不成吗?”
看着围拢过来的几个修士,剩子心说你们还要打扰甄绫,肯定不行,现在又来看我笑话,为了她能有出息,我忍了,不见就不见吧。
“怕这也不成,没有长老发话,我可不敢,还请见谅。熟人的话,等师姐忙完,自会相见——”
剩子知趣的点头,还没转身,回过神来的甄绫,瞟了一眼周围,眼睛一亮,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才来见我,我有个疑问,那日,你唤我甄绫,她们喊我黄悦灵,我到底是不是叫黄悦灵呢?”
知趣的灵草堂修士,把围观的人都打发走了,自己也离开打扫着物品上的尘土。
左看右看着恢复如初的甄绫,剩子安慰的回答起来。
“也许,原来你曾叫过甄绫,如今来到这里叫黄悦灵也没错,她们都是为你好。至于其他,等你回忆起来,什么都会明白了。现在好生学习,提升修为,不要徒增苦恼。”
其实,剩子也想把知道的都告诉她,可是对于如今生活修行在这里的安逸,知道了又能如何?
何况剩子了解的也不多,她知道了太多,出了内门再去打听什么,岂不是又会落入一些圈套,牵扯上很多事情。
甜美一笑,剩子能从晶莹的大眼睛上,读出一些无奈。
“你说的对,我必须努力,才能治好病,找回记忆。你看我的修为都快追上你了,不过,炼丹的事情要放放了,现在我还在辩识药草,领悟丹意。你可不要失望,我已经拜托大胆哥,帮我炼制一炉补充体力的丹药了——我可打听出来了,你需要那种特别的丹药。”
“谢谢你。你的丹药,我吃定了。这个拿着,等你想起我,再决定还不还给我吧。”
剩子看到如今甄绫的变化,欣喜中带着失落,毕竟他对自己的亲近,更多的是朋友之情,热情中带着对于朋友的感恩。
不知道为什么,剩子又拿出了那块蕴含植物和虫子的异种灵石。也许是命鉴给出了此种稀有的异种灵石,如果温养在灵药之气充足的地方,会得到成长,如果是像甄绫这种灵脉的人拥有,会有奇迹发生。也许想看成长,想见证奇迹,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托付……
“这个有趣,我喜欢,不知道贵重不贵重,要不以后多给你一炉丹药算作交换吧。”
剩子看着甄绫的欢喜,伸出手指与她拉起勾来。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收起灵石,朝剩子做了一个鬼脸。
“师父,不要怪我,我可没偷懒。你不是说见到恩人哥哥,要有礼貌嘛。何况我也问了他点私事。现在问完了,你们聊吧。”
甄绫冲着迈步走来的铁丰,俏皮的解释了一番,转头朝剩子眨眼一笑,跑着上了二楼。
“铁长老,我们只是偶遇,也不想打扰她——谢谢你们为她做了那么多,还成了师徒。”
铁丰听了,连忙摇头摆手。
“师徒算不上,只是她非得这么叫,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悦影那孩子,跟她情同姐妹,觉得叫黄悦灵在这丹灵峰上,更方便一点。至于拜师,那是她的师父还在闭关,我只是先帮着提点一下,以后真的去拜师,也能少点阻力。你还别说,她还真是个好苗子!我要代表丹峰感谢你,当初我还犹豫着救与不救,真是老糊涂了,差点错失天才!如今这俩丫头,潜力无限,我丹峰真是如虎添翼,怕是真的要扬眉吐气了。”
看到铁丰自顾自的说起来,沉醉在美好憧憬中,都忘了剩子来找他的目的。
“铁长老,我路过这里,其实进来是想说一件事。我去贡献阁的时候,遇到铁寿——”
铁丰面色一改,苦笑着解释。
“是不是那个老糊涂又难为你了,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去找他理论。”
剩子摇头,把去那的如何开解那老头,怎么把丹药以铁丰的名义送了送出去的,那铁寿似乎茅塞顿开,听了进入的样子,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
“兄弟,让你费心了,说真的,要不然恩叔,他过于固执,我铁家要比现在混的好多了——都怪我们小辈们不够细心,才多生了那么多误会,你这个朋友我有生之年,真是交的太对了。”
剩子看到铁丰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安慰了一下。
“铁长老,有时间去看看那老头,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你好。”
他点着头,拍了拍剩子得肩膀。
“兄弟,以后别长老、长老的叫着了,我铁丰就认你这个兄弟——要是在外人面前,喊我师侄也行!你说的对,我这就带上几壶泡的丹酒,去主动认错。”
“认什么错啊,去了就是心意。”
听到剩子得补充,铁丰豁然开朗,他老人家不就是要的个态度吗?
出了灵草堂,并没有再去打扰甄绫,如今修为尚低,年龄初开,对于感情上的事情还是朦朦胧胧,所以很多事情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对谁都好。
铁丰本来要指派个弟子亲自送着去找程大胆,还是被剩子婉言谢绝了,自己去过那儿,在白天,凭着记忆也能寻到路。
听了剩子用意,铁丰建议不如去找黄悦影好些,她对灵药的栽培,颇有天赋,在丹灵峰属于顶尖高手。
答应着,剩子并没直接去找黄悦影,因为找程大胆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径直朝着那丹炉炸响的地方走去。
就是这里了,一路上吓坏的丹炉,可是不少,心道要不是丹炉的个头太大,真应该捡回去修一修,兴许拿到器物阁还能卖个好价钱。有些古朴怪异的丹炉,看着就年头不少了,质地材料上也是罕见,这里随处乱丢,真是太可惜了。等回头灵石再富裕了,命鉴再提升一下,可以取回来试一试。
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回应,可来的时候,明明听到这里丹炉炸裂的声音呢?
难道是隔壁闹出的动静?
疑惑间,剩子正要找人打听一下,那满脸漆黑的程大胆,用剑挑出来一个满是裂纹的丹炉来。
多亏剩子反应敏捷,躲过飞来的丹炉,随着一声沉闷的低沉的响声,丹炉滚落在地。
“不好意思,谁叫你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就是为了你,要不我干嘛吃这苦头!肯定是你告诉悦灵妹子的,我给你练过这种补充体力的丹药,她才求我炼丹。你这表妹不错,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看着程大胆的说话的样子,剩子也不敢笑,赶忙回答。
“我哪里要她找你炼丹,我只是怕她骄傲,说是要早日吃上她炼制的灵丹妙药罢了,没想到闹翻你这里了——回头我就说她一顿,炼丹还没学会,到会投机取巧了。”
“那个表哥,你误会了,跟她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揽的事——再说上次的丹药还不够显出我的水平,这次定要炼制出丹峰绝品!丹药就先别催了,我还要重新再来,酒也别喝了,我忙得很,看我这样子,就不招待你了。”
看着程大胆这么维护甄绫,剩子也就不怕她在这里受人欺负了,具体到程大胆还有什么目的,那都是看缘分了,未来是什么,谁又能说的清楚。
“本来我那院里的药田出了点儿问题,师父又不在,我也是急得团团转。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胆兄,没想到你这么忙,我只能去求我那悦影妹子了。说不定,她会——”
“千万别,打扰她,如今她正在顿悟丹术的关键时期,为了哪几棵破草药,实在是大材小用。要不是手头的事多,我马上就跟你走,你这丹药还要重来,悦影妹子托付给那条死蛇炼制的救命丹,都需要我亲自来弄——别担心,那药草顽强的很,一时半刻完不了。我这里有了点眉目,马上亲自登门就去。再说了,救治灵药也需要准备东西啊,要不然到时候缺这少那的,也是耽误事。”
听着程大胆一阵嘟囔,也是无语了。剩子掏出那颗程字丹药来,郑重其事的说。
“要不没人看的上呢?比女人还啰嗦,婆婆妈妈的烦死人。拿着,我这就回去等你上门来!”
程大胆黑头黑脸的也看不出状态,反正掐腰的样子,好像要生气。
“小橙子,不得无理!贵客临门,还不请进来。”
程大胆一愣,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谁?你在哪里?”
剩子指着丹药,大胆有些哆嗦的接过丹丸,捧在手心里。
“你,你——你是我爹!”
程大胆声音虽小,但这是发自内心最强的呐喊。
“小橙子,这里不是说话之所,给我找一个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我现身告诉你,解答你的疑惑!”
摸了一把被泪水冲花的脸颊,顾不上招呼剩子,转身直奔洞府里去。
“你也跟来,大胆对待恩人怎可如此。”
里面传出一个严厉的声音,程大胆却是不理,但也不由得放慢脚步,剩子也不计较,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剩子上次感觉不大的洞府,此时才知道里面另有乾坤。
浓郁的丹香,各种灵药药田散发的味道,还有五光十色的法器,在一个个门口经过,也算见识了程大胆的实力。
走到尽头,程大胆开启机关,原本平滑的洞壁,出现了一道古朴的门。
推门而入,剩子还未踏入,就闻到了浓郁的灵香之气。
里面灵气浓郁,但一个石床之上躺着一个年轻女人,旁边供奉着一个牌位:“先父程铭志之位”。
待到程大胆高举着丹药,跪在毫无生气的女人面前,哭泣着诉说着,过往的想念和委屈。
那丹药光华一闪,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女人面前,他伸出手想拂下她的脸,虚影划过,并没有成功。
“儿子大了,辛苦你们母女了。没想到,你先我而去——”
程大胆扬了碎裂的丹皮,想挥手抓住虚影的手臂,却是穿透而过,扑了空。
“你知道,我们孤儿寡母,被人看不起的生活有多苦吗?你明白被打上叛徒的儿子名字,有多被人瞧不起吗?都遗忘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那程铭志并未恼怒,慈祥的看着程大胆的发泄。
“要不是这个恩公,怕是你们永远都不知道真相。我们父子不能相见,随着丹药消亡,我如何把毕生感悟传承于你。时间不多了,我的所剩记忆就给你,记得有机会去孟家秘境,取回我的尸体,同你母亲合葬。”
说着那虚影脚踩光华,伸手一指程大胆眉心,容不得他反抗,虚影化为点点碎片,随着手指卷向眉心。
第103章吴家谋划
惊呆的程大胆,抱头痛苦的嘶吼起来,及至光影碎片消失不见,一切都安静了。
程大胆松开紧握着剩子的手,对剩子露出感激的表情。
“师——兄弟,谢谢你。让那些人,等着瞧吧,我一定会寻回你们,为您们平反,得到该有的荣光!还有我可怜的母亲,本来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复活您的,看来不用了,去和我的父亲一起上路吧,你们的身体,等到他回来,一起合葬在家乡的桃花林旁边。”
看着程大胆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向剩子倾诉,他满眼噙着泪花,却不落泪。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我想你肯定能有办法的,那么多年都等到了,千万不能冲动。”
程大胆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在女人的尸体头顶的长发下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丹炉样的罐子。破开封印,又解开锁链样子的法器,颤抖的双手掀开了厚重的盖子。
一股阴冷的感觉冲来,伴随着女人的哀嚎吟唱,那罐子不断涌出闪着光点的虚影。
程大胆赶紧拿出一张发黄的绢帛,按照上面的古字,诵读起来。
“人鬼殊途,天地有序,万物有灵,皆入轮回。善恶同路,阴阳相隔,奈何桥前,孟婆相送。不做孤魂,去往黄泉,阴司明断,生前行善,不入地狱,只踏轮回……”
就见那光点,凝聚成了死去的那女人模样,她慈祥的看着诵读的程大胆,又瞟了一眼剩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躺在了自己的尸体上。
随着光点消失,只是传出一句欣喜的话语。
“感到他刚来过,我去找他了。”
看到程大胆哭的那么伤心,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有点受到波及,心情忐忑的出了秘室。
也没了来时的心情,迈步走到最外面的大厅。
回想起来往事来,尤其是父母的空白记忆,难道真的如孙叔告诉的那样,父母都死于瘟疫吗?
“谢谢,送他过来,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看到梳洗打扮一番的程大胆,从里面走来,先是感激的说了一句。
“谁遇到这事都不会不管的,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何况还要请你帮我瞧瞧那些灵花药草。”
“别人怎么会为了一粒丹药,去得罪孟家呢?此事说来话长,还需从长计议。孟家对其他家族天骄的迫害,等我们去了孟家秘境再说吧,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无力的。那些灵药,我必须去帮忙,要不是黄家仗义出手,我怕是再是天才也没有今日,要不是峰主给我的护灵炉和老祖炼制的不腐丹,母亲忧郁而死的时候,哪能有今日一家人的团聚!”
剩子点头,难怪程大胆对于黄悦影的亲情般的宠爱,原来是来源于这份大于天的恩情,自己所做的微不足道,但是对于程大胆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解开了心中多年的疑惑,释放了那苦闷的委屈。
出了门,不再谈论此事,程大胆说起了最近内门趣事。
王家大小姐来了内门,总不消停,被罚去面壁思过,潜心修炼,竟然觉得自己修为太高了,私自领取宗门任务,偷偷摸摸的主仆二人,连哄带骗的糊弄过看守弟子,跑出宗门,历练去了。
那大长老知道后,非常暴怒,出奇的没有惩罚那些弟子,让他们同师兄弟们,拿着自己的令牌,去了贡献阁,然后下山,兵分几路去追那主仆二人了。
还有那孟家,就是该遭天谴的——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赶紧改口,那孟林自诩天骄,我看跟他大哥比差上十万八千里!原来能进他不进,总想着在外门比拼中,露上一把脸。这回可好,不知道练了什么秘术,偷偷摸摸的进来学习,可又感觉那筑基不正常。
最有意思的是那吴家,整顿了整个守灵峰,真是弄的鸡犬不宁,人家这拉出来练兵,掌门也不方便过问什么。最稀奇的是千百年来,都不曾踏入竹林草屋,都闹出动静了。
……
翠竹高耸入云的排列着,新生的竹笋密密麻麻的点缀着密林的景色。
一袭白衣的少女,蒙着白纱,朝着深处的草屋走去。
小院外面,一个破衣啰嗦的老汉,正砍着竹笋,装满了满满一箩筐。
“姑娘留步,这里不容外人踏入!如果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白衣少女停住身影,举着宝剑,轻蔑的回答。
“老头不要装傻,在那失败了,咱们的约定也就不作数了。如今你病入膏肓,想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不如跟我们合作,乖乖交出那件东西……”
老汉也不搭话,摸了一把汗水,一股强大内力,使得本来瘦弱的身体,变得异常强健,宛如年轻小伙子。
散发的力量,都吹起她的衣纱,赶紧用手护住面纱。
“强弩之末,竟然如此羞辱于我,这是再向我们示威吗?”
那白衣女子正要运功反击回去,老汉轻蔑的张嘴一吼,强大的声波震向远方。
长衣飘飘的少女,从袖口中也释放出一丝力量,虽然同处于一个层次,火候上还是弱了不少。但见她嘴角溢血,那宝剑飞回背后剑囊,运转功法按住头顶,不停的退后而去。
远处看守的众多弟子,承受不住,吞服丹药,嘴鼻溢血的转头跑出竹林。
离此不远,奢华洞府里,一个俊面男子玩弄着一只磨的精光的兽骨。
“师父,那白姑娘初来此地,您怎么能让她去那种危险之地呢?何况我们最近去打搅他,已经触犯了宗门规矩,要是被怪罪下来,可怎么办?那些家族留守的人,都看着呢……”
那主座上喝着灵茶的老妪,不紧不慢的看向洞外,一阵巨吼传来。
“听见没有,那个丫头,一个外人,来到这里就想着指手画脚,到那儿给她点教训,也省的后面碍手碍脚。这里是我吴家的天下,那孟家也不可靠,你给我盯紧了那丫头,师妹那里,有我来办,她虽然跟白家走的近,这事也有她联系牵头,毕竟她是吴家的人。再说咱们让王家、孟家斗上一斗,也好坐收鱼温之利,才能真正崛起。寻找灵种的那张网,不急,慢慢收网,才能得到大鱼,太急的话就把鱼吓跑了。记得去把我的书信,让我的娘家来人,带回北方的宗门,加快行动。去吧,一切秘密去办,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男子赶忙放下兽骨,点头称是,接过书信,小心翼翼收了起来,快步出了洞府。
那老妪刚才还气势逼人,此刻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走进内室,在一个挂满兽骨的屋子里,从古桌上面,拿起一碗略有余温的黑血,把一颗腥臭的丹药服了下去。
一阵轻盈的脚步,那老妪刚刚收了功法,气色好了不少,气势也强了很多。
“金丹之力,姐姐的修为又进步了。人生苦短,何不学学妹妹我,常葆青春。你让我这么急迫前来,难道是为了念清这孩子?”
那老妪点头,意味深长的说。
“吴丹,难道为了你那非亲非故的干侄女,要置吴家于不顾,拿你两个好徒弟做赌注吗?我吴珍,是老了,卡在金丹这道坎,多少年来都过不去——可我知道根在哪里,不惜拿命来换战力,不然我吴家还能在这守灵峰坐的稳吗?”
看到姐姐有点动怒,吴丹却是显得不很着急,有些矛盾的看着满脸皱纹的姐姐。
“姐姐为了家族做的够多了,你能大义凛然的不顾一切,我却是不能没有儿女情长,不然我的功法,我的——我的苦衷,我有苦衷!那俩不成器的徒弟,心里想的是宗门跟自己,又哪里在乎我吴家,留着也是还有点价值。这都是曾经种下的因,现在到了开花结果,我什么也不在乎了。”
皱纹舒展,吴珍嘿嘿一笑,仿佛看穿了吴丹般。
“当年本来家族派我去往北边抓捕雪兽,你非得争强好胜代我前去,结果同白家有了瓜葛,莫非旧情复发——这都是你的私事,我不想因此坏了我们姐妹之情,但不要坏了我吴家大计,她白家是助力,希望不要反客为主就好。虹烟和相宜都是好孩子,保住宗门的好苗子,也是为了吴家将来主持宗门!”
有些变色的吴丹,看到姐姐不再紧追,长出了一口气,恢复神色。
“我当然看重姐妹之情,要不然怎么忍辱负重回到这里,也许我就是那里的掌门夫人了,还用着咱们偷偷摸摸的搞这些。”
有些尴尬的吴珍看着妹妹,不咸不淡的回答。
“那都是家族的决策,当时不想跟北地牵连过多,我们人轻言微,只能服从。就像如今,要不是那些老顽固自诩超然,都盯着降临的仙苗选拔,想着寻求一个突破的契机,这争夺怎么会这么索然无味,依靠下面这些子弟来争夺呢?”
对于姐姐的借口,吴丹根本就没听进去,姐姐当年想去北地,难道不是为了那个人,被自己得手,难道心里没有想法,只是她不敢明说罢了。
“你们的事情,我会让白家好好配合的,但我的私事,希望不要过多干涉。有时间,你还是多敲打一下你那个好徒弟,我的义女眼光高的很,别最后,伤了两边感情……”
长吁一声,吴珍若有深意的瞅了一眼妹妹,摆摆手。
“你先回去吧,我要回家族一趟,你给我盯着点。这次的试探,差不多了,还是点到为止吧,我们目前还不能跟他撕破脸……”
这些吴丹早就反对,没事招惹那老不死的干嘛,年轻的时候听说,那里有恐怖的古兽,被划为禁地。
等到自己成了长老,才逐渐知道一些情况,地灵门迁来此地,同本就占据此地的古兽大战很久,死伤惨重,才以立下约定,收场。
至于什么约定,只有掌门之上的长老团知晓,那里划为了禁地,但是宗门一些特定灵兽,只能在那附近捕获。
本来相安无事,弟子们也不敢太过深入,哪知道有些贪心的弟子,竟然贸然闯入,后果可想而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震慑,还是由于那个约定,宗门并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而是严厉呵斥了这种逾越行为。
至于此次冒犯,一个是招收弟子多了,为了增加实力,来这里捕捉的妖兽也就多了——说来也怪,这附近的妖兽,越是接近那里,血脉越是纯正。甚至宗门精心培育的灵兽,在血脉上都不及此处。
还有一个就是白念清的到来,本来是不准许她乱闯的,没想到她蛊惑姐姐徒弟,私自去了那里,她凭着本事,竟然全身而退,还跟那里的妖人有了约定。
真是太奇怪了,但也为她感到骄傲,谁让她们有些不可告人的感情呢……
一阵风影,停在了蜂蝶飞舞的花园中,白衣飘飘的少女落了下来。
她压住伤势,在赶来的仆人陪同下,进了洞府之中。
此处凉气扑面,山里唯一的寒泉就在这座洞府,最深处还有储存的寒冰,构成单独一个洞室。
“小姐没事吧,那老东西不是受了伤?据我们的人探查,那家伙这次好像改性了,哪一次有人招惹,不是不死不休——小姐能全身而退,外围的弟子也没受到什么牵连,你说是不是怪了?”
“是我大意了,那老东西深不可测!”
白念清听到梦娘一问,也是疑惑,难道自己猜测错了?更奇怪的是那个暴躁,强势的样子,这次一点都感觉不到,难道哪里出了问题?
思索之间,吞了疗伤丹药,直接来到寒泉之处,在梦娘带领的丫鬟服侍下,更衣后泡进了寒泉之中。
美人悬于白汽升腾的泉水中,本来寒气逼人,此刻热气与寒气交融着,一颗冰珠浮动在头顶,好像在压制着什么。
仆人都退了出去,只留梦娘侍候,有些担心提议。
“要不告诉吴丹长老来,我这次伤势怕是不好压制——旧伤看似去除,我看也不牢靠,尤其是那封印松动,是个隐患。”
有些缓过神的白念清,玉手一摆,皓齿明眸微动,低声阻止。
“此事不急,如若让她知道这些,怕是我们更难行动了,我白家就真的是来凑数助威得了!何况,我也有意早点取回灵魄,要不然,她们都得死——多好的年纪,我于心不忍……”
看到主人如此妇人之仁,梦娘知道劝也是白搭,但又不能让她任性妄为,便心中有了主意。
寒泉佳人浮雨露,往事心声难做主。
北地贵人南行去,异乡异客北孤独。
翠鸟纷飞,灵凤哀鸣,楼阁之中,琴声悠扬,独一纱衣,满腹心事。
许久没有出门的霍虹烟,自从糊里糊涂的疗伤回来,就没了往日的情趣,变得犹豫安静。
看到日渐消瘦的小头,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救治,毕竟该试的办法都试过了,只能等着悦影妹妹的丹药,孙老祖回来再说了。
不知道药屋求药的记忆为什么记住的很少,难道头疼的毛病,让自己记忆减退了。
尤其是半夜的头痛,痛到灵魂,问过了师父,她看过后,有些担心的嘱咐,这都是平时贪图玩乐,修为不稳所致。
此刻,看着师父给的丹药,才稍稍放心,毕竟夜里头疼全靠它了。
相宜妹子去了许久,也不知道如何了,经历了怎么样的喜怒哀乐——是美景,是奇景,是险途,亦或是难题?
没了好姐妹相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弹琴也索然无味。
那个白念清真是太过份了,冷漠、高傲、美艳,甚至目中无人,师父竟然还要求我跟她情同姐妹,有什么事情听她吩咐!
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她不过就是客人,还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不就凭着她的姑姑是我的师父吗?好像不对,她姓白,师父尊姓吴,这是怎么回事?
叹了口气,不想那些烦心事了,起身来到蓝色灵石制作的大盒子前,运转灵力,捏碎准备好的丹药,一片幽光落入盒子中。那哀痛的化蛟蛇勉强抬了下眼皮,感受到主人为自己疗伤,强撑精神,盘坐起来,试图与霍虹烟沟通,能多恢复一些。
蓝色的灵石盒子,泛起蓝色幽光,不断加强着药力,时隐时现的符文,不断激发着化蛟蛇本身潜力,对抗着侵蚀的怪力。
一切归于平静,那化蛟蛇憨憨入睡。
霍虹烟有些疲惫,迈步走向闺房。虽然记忆不全,但是草屋之行,有个人影,萦绕心间。
从当初的看不起的又脏又臭的屁小孩,到一幕幕似有似无的恩怨经历,再到听到外出归来的身边的师弟师妹们,私下议论着外门趣事,他已经成了萦绕自己的心魔。
有些不敢正视,他就是一个可怜虫,怎么值得我去关注呢?
热闹的灵酒楼,从来不缺过客,嘈杂不堪的一层,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掌声,每天那说书人,都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当人们疲惫的时候,又会有曲调悠扬的乐曲,伴着诗词的弹唱,婉转缭绕于青山绿水间。
二楼的包间,各具特色,有的清新典雅,有的异域风情,有的富丽堂皇——两道年轻身影,走进了挂满兽图的包间,点了几样招牌菜,一壶灵酒。
“我吴德先干为敬,预祝兄弟一路顺风!”
那对面的人也不含糊,跟着干了下去。
“你算是出人头地了,彻底成了吴家人,要是在泡上白家千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满上灵酒的吴德,自满得意的掏出书信,从桌子上推到对面。
“一切好说,咱们本就相识,书信带到,对你也是功劳一件。记住,此信需要同种灵兽精血,以秘法打开,千万错不得。至于那白家妹子,仿佛有点棘手,我还下点功夫!”
又碰一杯,那人有点上头,脸颊微红。
“那是自然,我这跋山涉水的奔波,要是没点好处,还不如投奔你来!对付女人,兄弟跟你说,不使点儿手段,哪那么容易就范。她白家自诩名门大派,掌门之女,不还是偷摸来此,干点见不得光的勾当,她还是个女人,光傻献殷勤,也是不行的!”
吴德没有再斟酒,撺掇着吃菜。
“这酒真的上头,你还要赶路,多吃点菜,等你回来给你接风,让你嫂子给你满酒。”
那人有了醉意,瞧着吴德,嘿嘿一笑。
第104章另有乾坤
本来自信满满的程大胆,注视良久,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院中有着向日葵般的大花冠,浑身长满荆棘的枯萎灵花,一筹莫展。
“此处多为至阴至邪之灵药,这些药草就数那片恶魔花邪门,要不是偶然得了父亲的感悟传承,我也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奥妙所在。”
本来看到程大胆的表情,剩子心说坏了,难道这些东西,只有师父才有办法了吗?
他的话锋一转,似乎还有转机,剩子紧跟着问道。
“传说恶魔花生于魔界,鬼界也出现过,至于真假,无从考究,这是父亲在一块古老的残简上解读出来的。最要命的是,它周围的花草都会被影响,吸取周围的灵气,释放出邪魔般的死气,通过根茎的交融,将最精华的力量,输送给中心的恶魔花。什么时候恶魔花,开花结果,枯萎死去,周围的花草才暂时得以解脱。因为它们受到熏陶已久,即使没有了恶魔花的束缚,还是会日复一日的释放着死亡的力量。恶魔花在的时候,它们受到限制,还能在约束中,带来有限影响,等到没了制约,那肆无忌惮的繁衍,将是带来浩劫,直至那里的灵气枯竭。不过,此地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片药田都枯萎了,也就不存在那种隐患了。”
听得剩子心一沉,心说这老头想干什么?
“不如趁着师傅不在,把这东西毁了,也算为了宗门清理隐患了。”
听到剩子试探的问道,程大胆摇头。
“老祖行事,虽然怪异,但是从来都不会做出有损宗门的事情。就算是那些天骄成了药尸,也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贪恋修为提升,怪不得别人!我们不能贸然行事,如果这些有害于宗门,那些长老早就出手了,还用等到今日,所以我们不仅不能毁去,还要想法拯救它们。”
剩子松了口气,要是真的被看出来有害处,自己怕是想阻止,也是有心无力。刚才试探,是想着看看程大胆的态度,这家伙还算深明大义,得了父亲传承,眼界也是不同了。
“我看师父躲出内门,在此炼制药尸魂丹,跟着这片灵花药草,有关吧?你有办法吗?我是不知道该如何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程大胆又是一阵沉思,突然凝神盯着那恶魔花,仿佛再找出答案来。
“这种东西只是听说,又哪里懂得如何医治,我在想把周围的灵花药草恢复好了,这恶魔花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如果能够找到至阴至邪的灵药,作为这药田的肥料,兴许它们能不治而愈,所以这个我还是有点眉目的。至于另一种正宗的办法,就是按照起初的丹法设置,以它们的种子和花粉,按照一定的次序,在不同时辰,用阴柔的内力,使得他们获得恢复的本生之力。后者虽然立竿见影,但是繁杂,那些东西,我没有,那丹法设置,我也只是猜测是用到了五行之术,具体细节就不好判断了。”
听得剩子有点绕来绕去,还是感觉前面说的简单明了,自己突然萌发奇想。
“后面太复杂,你也没条件,没把握的,还是开始说的靠谱点。要是能找到那至阴至邪的东西,我想用内力,直接恢复恶魔花,不是更快一点。恶魔花恢复了,那些周围的反哺回去,这逆行之法可行?”
“也许可行,去哪里找那种霸道的阴邪内力,我们这是名门大派,哪里有这种邪教高手呢?竹林里的家伙齁邪门,谁敢去招惹?至于那至阴至邪的东西,我正好用作炼制一种解毒古丹,已经在贡献阁发布了消息,打听了一下,有了那东西的下落,有两拨人开始出手了。”
竹林里的家伙,莫不是秘市上捣乱的汉子,最后还感谢自己似的,让去守灵峰后山竹林找他,以为是陷阱,就一直没把这话当回事。
至于那个任务,自己接的,看来外出历练,势在必行了。
此事也只能先搁置了,程大胆也心急回去消耗父亲留下的传承感悟,梦想着炼丹修为的跨越提升,打破滞留很久的桎梏,拒绝了剩子邀请去灵酒楼喝上一顿的提议,便匆匆告辞了。
门庭冷落的杂阁,一个衣衫褪色的修士躺在门前的石磨盘上晒太阳,没精打采的数着一闪而逝灵鸟。
“两位请留步,若是来淘宝的,我敞开大门双手欢迎,假若路过此地,顺着那路就走就行了,千万别再靠前,打搅大爷修行。”
两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年轻人,停休了半只迈进院子的前脚,疑惑的看着对方。
“没错吧,兄弟,咱们是来买宝贝的,这淘宝怎么说的?”
“大哥,错不了,给咱们指点迷津的人,说这里的宝贝又便宜,又好用!”
拿着扇子的年轻人,一摇扇柄,扇面平放,一块低阶灵石出现在眼前。
躺在磨盘上的修士,本来听说这那俩的对话,就知道有戏,正起身迎客。当他看到光灿灿的灵石时,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一边去拿灵石,一边说起恭维的话语。
“两位一看就是大家族的俊杰天骄,这做事风度,必将能在宗门闯出一番天地。我,马禾一向看人很准……”
走在前面的拿扇男子,递上灵石,赶紧还礼。
“我叫李文房,见过师哥,这个是我兄弟李四宝,谈不上什么大家族的俊杰天骄,都是新入门的弟子,以后还望多多关照。”
本来在身后的李四宝正在逗鸟,一听俩人对话,也不搭话,大步流星的进了杂阁。
“这兄弟真性情,外面大厅一块低阶灵石,只能挑两样儿。师弟你随后跟来,就我一人,我得给你弟弟说说规矩。”
本来还要与李文房攀谈的马禾,朝着李四宝喊了一声,也不等李文房了,也快步跟了上去。
落在后面的李文房,也不着急,心说这四宝兄弟,到哪里都这么火急火燎的,以为给了仅有的一块灵石,就能得到宝贝啦?
自从上次福地偶遇贵人,在上好的修炼室呆了一次,那令人难忘的浓郁灵气,竟然按照家族淘来的入门心得,兄弟二人真的双双开出了经脉。
虽然级别都很普通,但是也算为家族争了一口气,可以在普通的世俗小家族中扬眉吐气一番了。
这不又拿着凑来的灵石,打点了外门长老,才被纳为预备外门弟子,介绍了一个普通的长老做师父。
有了弟子身份,衣服还要等着,师父便暗示孝敬个宝物,做见面礼。
原来做道童时,就是个闲差,自己灵石都不够花,也没碰到勒索的。如今花了不少灵石,拜了师父,修炼的本事没教,又得了这么个暗示,真是很无奈。
依着李文房的意思,就是装傻充愣,等师父真教了本事,再凑点灵石,买点丹药孝敬一下就得了。
一听哥哥是这个意思,李四宝苦口婆心的开导这个死脑筋,说你不下点血本,那糟老头子能真心教本事吗?
李文房一咬牙,才把剩下的金银换出一块低阶灵石,想着去器物阁,买件宝物,不看不知道,一看连多呆一会的心思都没有了。
兄弟俩一合计,又去了药阁一趟,结果刺激的二人一阵唉声叹气,别说这灵石买不了什么丹药,何况如今在外门都通行贡献点儿。
本来有些灰心的,想着去贡献阁碰碰运气,结果被药阁门前的广场上摆摊的吸引了。
转了一圈,来到一个大胡子的摊前,虽然不屑于摊主的矮矬胖,但是其他摊位价格也很离谱,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能有便宜货色了。
也许是最近新招的弟子过多了,这物品的价格也跟着蹭蹭涨,再也没有便宜货了。看看二人挑挑这儿,捡捡那儿,一听价格,就缩手,大胡子摊主开玩笑的来了句:“来我宝哥这里,那个不是出手阔绰的富家子弟,怎么你俩难道是借来的衣服?要是看不上我这里的便宜货,竟可去往药阁、器物阁!要是真的囊中羞涩——穷得慌,就别来咱这凑热闹,我可不是大善人,也许你们能在杂阁买到宝……”
本来宝哥的一句不耐烦的玩笑话,这俩人,像是得到了线索,开始你一句,我一句,问得宝哥凡了,伸手要钱买线索,俩人才知趣的离开了。
经人打听,李文房和李四宝才知道了这被冷落的宝地——杂阁,一个低阶灵石的宝贝,才有了着落。
李文房随后跟着进了杂阁,刚才的经历,一闪而过,看到满大厅的宝贝,心中满是感激那个势利眼的宝哥的,寻思等有了实力,定要去他的摊子上买上几件宝物,以谢今日的指点。
马禾起初试探着李四宝,来块灵石好给指点一番,哪知道李四宝来了句,就剩下给你的那块宝贝灵石了,便自顾自的四处翻看。
马禾为了尽快打发这俩穷鬼,也就随意简单的介绍了几件宝贝,正催促着李四宝做出选择,喜得他拿了这件,又放下那件,都不知道如何抉择了。
“四宝,莫要贪心,我们也只是给恩师找两件孝敬的宝物,你自己拿一件,我拿一件,咱们就告辞吧,不要再打扰师哥了。”
李文房本来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选择哪个,面对两难选择时,听到马禾说到的那件兽魂令旗,十分中意。
说话间,拿起那面古朴陈旧的银白色小方旗,感觉仿佛自己也拥有了号令妖兽的能力,浑身萦绕着浓郁的灵气,修为也有了一丝提升。
李四宝看到哥哥已经选完,自己也是无奈的选择了那件飞蝠披风,拿起时一股霸气的感觉袭来,惊得另只手的笼中鸟乱叫,安抚了灵鸟,心中暗想这金丝绣的蝙蝠价值就很不凡,更别说它的威力了。
正恭送着俩人出门,看到前面心满意足的背影,拿着一块低阶灵石,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瞟了一眼院外,立马来了精神,神色也跟着精彩起来。
小步快跑,推开还在欣赏宝贝的李四宝,略有心事的李文房也闪开道路,有些陌生的看着双手迎着一个瘦弱的大男孩儿。
“我今天看到喜鹊上枝头,没想到贵客迎门,剩哥里面请,今天在后洞里面定要多拿上几样!”
原来剩子送走程大胆,觉得有必要外出前,在淘上几件趁手宝贝,需要的时候,也不会捉襟见肘的。
沿着熟悉的石板路,哼着小曲就来到了杂阁,这门庭冷落的地方,竟然碰见同道中人,还有点眼熟,细想之下,这不是李家兄弟吗?
不过不能相认,但观察二人已经开出经脉,步入修行,也算有点自己的功劳,这也算结了份善缘。
远望到李四宝拿的宝物,有必要指点一下,这俩人心地还算良善,不能看出问题,装作不知,心里上也过不去。
“我的事情,咱俩一会儿再说。”
剩子回答完,装作好奇的绕过马禾,来到李四宝的面前。
“你干什么?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宝贝!莫非你看上了,要夺我宝贝,里面有的是,你自己找去呗!”
剩子嘿嘿一笑,伸手示意,让李四宝把宝贝拿过来。他又不傻,只是刚才只顾看宝贝,没注意到剩子来时候的情形,也就以为剩子就是传说中的外门恶霸,赶紧不情愿的收起宝贝,紧张的退后几步,亮出四不像的招式。
“兄弟休得无礼,我看这位师哥谈吐不凡,怎么看上我们的宝贝。也许,有所指点也说不定。我叫李文房,舍弟多有冒犯,万望见谅。”
李文房知道刚才的马禾对于剩子得热情,看这穿着打扮,修为深厚,怎么也不会在这杂阁明抢吧。
“不碍事,你那东西别说抢了,就是送我,也不要!我只是看你们买来宝物,再惹点祸,丢了性命,就太不值得了。如此不信任,就算我多嘴,你们走吧。”
也许是真的有点失望,连李文房的求情都不理了,就要转头往里面去。
“你这家伙真不识好歹,你那都是剩哥挑剩下的,你哥,李文房倒是还有点见识,一看就识文断字出身。”
马禾原本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卖出宝贝,剩子那拆台的举动,内心一百个不情愿,可对于出手阔绰的剩哥,又不敢扫了兴致,只得也跟着附和起来。
“我——我,我,哪里错了,那人一上来啥也不说,就伸手,还不兴我说上几句啊?”
李四宝嘀咕几句,再看门外,只剩自己呆呆站在这里,里屋传出谈笑风生的话语。
拿着灵石的马禾,兴高采烈给剩子介绍着他认为最好的宝贝,可惜只有一件被剩子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下,便扔给了李文房。
“马禾师弟说的没错,此物未受损时,的确能加速修行者的功法感悟的速度,直至金丹都可以一用,可惜这顿悟笔受损后,一直没有得到有效修复,直至今天连那符法纹路,都暗淡无光了。不过筑基之下,还凑合能用,至少不会像那件兽魂令旗般,害人害己。”
拿着这件宝物,真的是爱不释手,毕竟平时自己就喜欢舞文弄墨,这修行路上,能发挥点儿自己的特长,何乐而不为呢。
李四宝眼看哥哥又得了新宝物,同李文房一起感谢剩子,便低语几句,拉着哥哥告辞了。
本来剩子还想着为李四宝再选择一件合适点的,毕竟这里不是看着拉风,就真的是牛逼的,法宝损坏后的陷阱,带来的损失,还是有恐怖的前车之鉴的。
剩子摇着头,为自己又选起宝物来。马禾也就做了顺水人情,并未索要李文房的那件兽魂令旗,反正听着剩子说过此物的弊端,想来自己真的是看走了眼,留着也是祸害不懂行的。
剩子进到里面巡视一圈,又选了三样宝物,分别是纳妖珠、定身符和稻草灵人。
要是按照马禾原来的思维,肯定会劝解剩子,提醒剩子换一换,毕竟三个宝物一个比一个破烂,损毁严重。
但是在剩子眼中,一个是看功能,一个是看修复难度,毕竟品级高,又损毁厉害,修复肯定难度大,时间长,甚至还没有那么多灵石能修复成功,更别提有的只有修复成功了才能安全放心的使用,不至于器毁人亡。
墨绿的纳妖珠,满是裂纹,看着有点儿让人担心,生怕下一秒就自己碎裂,本来附着满是尘土,还看不出来这么脆弱,擦了擦,这揪心的样子就呈现出来了。
马禾本以为剩子会反悔,哪知道剩子反而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这件宝贝,当初可以吸收金丹之下的妖兽的气息,甚至发出的攻击伤害,连带着都是暂时容纳进去,据马禾讲,传说一只异灵都被困在里面,生生被高人炼化。
如今也只能有概率的吸收筑基之下的妖兽的气息,至于攻击也得看这东西承受住了吗?
好在剩子感觉此物修复一下,至少能到筑基修为的妖兽的妖气,能有概率的吸收,就算失败,也没什么危险,反正是备用,再说见到的妖兽级别都是很低的。
后面选择的两个都是这种道理,那个定身符,外形是圆环样的玉壁,上面的图案精美绝伦,但是看不懂,其中有五个符号把圆环玉壁分成五份,这东西不知道怎么磕碰的,很多地方都有缺口,能不能使用都是个问题。
此物是仿照传说中能困万物的仙器捆仙锁制作而成,但是连仙器效果的影子都达不到。
这东西当初巅峰之时,困住金丹强者一时半刻,不成问题,马禾还透露大战之时,传说中断了对方一个剑阵的绝命一击,可惜自己也受到反噬。
如今也没人用过,怕是用了也没什么效果,好在修复一番,也许能困住筑基高手一个招式,也是不错的。
最后那件稻草灵人,来历更是传奇,根据马禾在杂阁宝典上看到的记录,还有上届长老的口传介绍,这东西是在远古遗迹中发现的枯萎的九叶仙藤,传说九叶仙藤九个叶片代表九条命,可以随着岁月摧残,九条命都用完了吧?
修为高深的长老们花费不菲代价,获得了这种九叶仙藤的干藤,按着古法,耗费珍贵的五色灵石,几十年才完成。
这件宝物当初可以说为宗门立了汗马功劳,不仅参与了宗门历次大战,还有时出外助战其他宗门的纷争,获得不少报酬。
看着缺胳膊少腿的稻草灵人,真的不知道还能用多久,很多环节之处都好像藕断丝连,这种东西修复起来难度可想而知。
剩子选择它,是因为看不出品级,又被马禾说的可能带着水份的来历和效果,吸引了。
当初这宝物,可以组成多人阵法,控制操作,人数越多,威力越大。
据说长老团们一同出手,击败元婴都不在话下。
也就是那次致命的攻击,虽然胜了,但是遭到对手拼命反击,也让这小伤不断的宝贝草人,终于再也站不起来了。
长老们费尽心思,花费无数资源珍宝,都没能让这稻草人起死回生,随着几十年后,长老们的耐心尽失,这东西也被扔进杂阁里。
正当剩子心满意足的告别马禾,走在回去的路上时,内门一处不起眼的洞府,一个黑衣人快步走了进去。
“那件至宝动了,是否报告上去?”
一个身着灵蚕冰丝制作的灵衣的年轻男人摇着头,仿佛若有所思。
“再看看,先关注着,不要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谁能再现辉煌,还是让它一去不返!”
黑衣人告退,他也合上那闪着绿光的灵书。
转身在桌子上拿起一卷竹简,韵味十足的诵读起来。
第105章外门风波
水汽蒸腾着从药田被风吹来的浓郁灵气,灵气带来药力,被水一滋润,那混合的味道,更令人心旷神怡。
何况此处瀑布,地势略高,四周不同的灵药花草,竞相开放着自己最辉煌的阶段,这瀑布的水本就含有灵气,常见累月被花草香气滋润,使得瀑布下汇聚的水潭,宛若液态的灵石。
打理药草的修士,来此打水灌溉,都流连忘返,享受着皮肤被浸润的舒适。
灵衣绣鞋,长辫环绕,交织在一起的小辫,落在身后。
“灵师姐,马上就好了,这桶水我来提。”
一个俊俏的女修士,抢过长辫女子的水桶。
“不是让你别这样喊我了吗?这师姐的名号,我悦灵可担不起。也好,我给悦影姐姐送药去。”
“可不敢,大胆师哥非罚我不可。去吧,这事儿可不敢耽搁。”
那女修士拎着盛满潭水的桶,轻快的走了。
黄悦灵摸了一把香汗,也绕过水潭,从旁边石径小路绕道侧面,进到了洞里。
其实这洞口可以一跃而进,她怕湿了身上,便没了刚来时的玩性,从侧门走了进去。
来到内室,一枚枚玉简放置在竹架上,更多的是一捆捆竹简,还有一捆捆干枯的药草标本,房间正中一个乖巧的少女闭目盘坐。
黄悦灵悄悄进入,并没有打扰入定感悟的少女,而是收拾起一摞摞失了灵气的药草的叶子。
收起这些废叶,她没有想着丢弃,而是听了一些长老讲的古籍上的感悟,琢磨出了灵绣与丹术的结合的法子,回头正好尝试一番。
其实古人早有过尝试,只是受限于条件所限,并没有发展传承下来。
甄绫在工珍房呆过,记忆还没恢复,这手艺却是保留下来,还是对两种技艺的大胆尝试,想想就很新鲜,也正好验证自己所学。
桌上按要求重新摆放上刚才采摘的叶子,有些灵花也会按照次序摆放,四周石座上的五色灵石,颜色依旧鲜亮,还没到更换的时候,听说是按照五行之法,放上了这些珍贵的灵石。
有的颜色属性的灵石据说是来自海外,比那异种灵石还要稀有珍贵。
她随手掏出一块黯淡无光的石头,把玩起来,外面平淡无奇,里面的景色却是精彩,本来那株发着嫩芽的植物,从来都是静止不动,那只虫子也是一个姿势,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那植物的嫩叶,好像动了一点,黄悦灵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盯着看了看,似乎看走了眼。刚要收回了目标,那叶子又反弹回初始的位置,这次盯得仔细,那叶片的确是动了。
她心想这叶子难道没死吗?那只虫子是不是也只是睡了过去?
黄悦灵沉迷奇石的时候,打坐的黄悦影伸了个懒腰,感受了一下面前的新鲜灵叶灵花,做了一个舒服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气,又比对了一块玉简中与自己所想内容的不同,皱了一下眉,摇了摇头。
她站起身来,看到把玩石头的黄悦灵,那入迷的小模样,会心一笑。
“石头还没玩够呢?这些天闲来无事,你就是在看它,难道能把它看活不成?”
沉浸的黄悦灵被这挑逗惊动,拿着怪石让黄悦影瞧瞧。
“你还别说,它真的动了,我刚才仔细看过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把头凑近石头,黄悦影装作自信观察的模样,也没发现什么变化,一把抢过石头。
“你也许老花眼了,我怎么什么也没瞧着呢?既然是宝贝,让姐姐我研究研究,那个剩子哥哥太偏心了,竟然送你这个宝贝儿,也没给我来一块玩玩!”
黄悦影拿着石头逗着有些挂不住脸的黄悦灵,有些着急的追了上去。
“还我奇石,受人之托,我也只是照看……”
药阁的后面是一望无际的药田,品级虽然比不上内门,但是数量种类却是出奇的多。两个年轻人走在药田阡陌的卵石小路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尤其是摇着纸扇的男子。
“哥哥,何故把你的兽魂令旗也上交了,咱俩交了一件就行了,我那件飞蝠披风品级和功能,师父他老人家看着就很满意,何故还要搭上一件呢?”
听着弟弟嘀咕了一句,露出无奈的表情,无聊的逗着灵鸟。
李文房也是一愣,语重心长的回答。
“我也是想你只有一件宝物,把我的一件交了不是正好,哪知道那师父看不上,难为你交了那件宝物,他老人家照单全收,才心满意足的传授我们修炼经脉的初级功法。”
听了哥哥的辩白,李四宝有点惋惜解释。
“我这翠鸟开了灵智,不也算是宝物吗?那老头也太贪心了吧。哥哥何不不把那支破笔交了,留下那件好的宝贝?”
听着弟弟的疑问,李文房耐心解答。
“这笔正合我意,怎么舍得转赠他人,那宝物虽好,你没听那位师哥说害人害己,碰不得吗?”
不以为然李四宝,转念想起了什么,神秘一笑。
“那位师哥虽然大方,送你一件宝物,但是说的话有点危言耸听了吧!那里宝贝又便宜又多,怎么看都是好去处。你想要是那么危险,他怎么去那拿宝物呢,我回望着还拿了不少。要是那宝物害人害己,你干嘛还要给师父去呢?”
李文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灵石也给了不少。我寻思着咱们修为低微,师父他们是高人,应该没事吧。你这一说,我就放心了,要不等有灵石了,再去挑上几件——如今我这灵扇和灵笔就够用了,回去还是赶紧去修炼吧?”
李四宝答应着,却是告诉哥哥去见个朋友,便朝着灵酒楼走去。
知道弟弟喜好结交,又得了功法,也许跟朋友们吹嘘一番,李文房也就不理了,独自回到住处,用那残笔,抄写功法去了。
再说李四宝来到灵酒楼,与老板在二楼定了一个房间,原来经常光顾,算是脸熟,这次排场又大,便没有提定金。
李四宝在心中盘算一阵,向着不同的方向,围着楼阁和洞府转了一圈,邀请了不少朋友一起喝酒去。
他并没有先去灵酒楼等着朋友们来,而是转弯去了杂阁一趟。
那马禾正喜滋滋的数着灵石,一看又有人来,心道今天真是好日子,难道我这杂阁要翻身了。
及至近前,看到是拎鸟的李四宝,有点失望,但又不能拒人之外。
“看见我这哭相,怎么没了眉开眼笑!我这次来,是有大买卖可谈的,你接还是不接?”
李四宝心说,救你这点能耐,能有我这路数,还至于让这宝地,如此凄惨。还瞧不上大爷,得了好处,看你还不乖乖讨好我。
“接——有什么不敢的,我接!对了,你还没说什么事呢,让我接什么?莫不是戏耍于我?”
看到马禾由喜转怒,李四宝也不磨叽,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与条件。
“我给你拉人来买宝贝,你每卖出一件宝物,要给我提一块灵石。要是行的话,咱们再往下谈——”
听到此人的想法,马禾心思骤然活泛起来,寻思这些年,我怎么只是傻等人家自己上门,也不出去宣传宣传呢?
剩子的几次买宝的经历,也没出什么事情,已经让马禾忽略了风险。
“怎么不行,有钱赚,我求之不得呢,说吧——”
见鱼上钩,李四宝逗了灵鸟一下,说了详细的计划。
“里面的东西按照等级分一下种类,按照高低每种摆放几件,剩下的都搬到洞里,这样才能卖上大价钱。”
“这样动静太大,惊动上面可不是小事。我简单收拾一下,分出种类,但是还成。”
看到马禾摇头,李四宝眼珠一转。
“这样也行,每件宝物两块灵石,不提供介绍,要是需要别的,外加灵石。”
“有道理,洞外两块灵石,洞内五块灵石,其他单收费用,真是太妙了。”
看到马禾眉开眼笑,李四宝又补充道。
“竖块牌子:自选宝物,风险自负!这个,这个——我去拉人,最好来上一件宝物展示一下,才有效果嘛。我可不是来骗宝物的,我们是大家族子弟,只是灵石都打点了长老们,我们的宝物都孝敬师傅了,才提这个不情之请。”
马禾本来笑容僵住,一听解释,一咬牙,笑容满面的回答。
“四宝兄弟,小事一桩,只要此事一成,一件宝物算得了什么呢?”
李四宝点头,拿着宝物去往灵酒楼。
推杯换盏,灵香四溢,象箸玉杯,称兄道弟……
“兄弟们,今日来此,喝酒吃肉,倒是其次,赏宝鉴宝才是重点——看我这件宝物如何?”
一个喝得有点上头的胖子,刚说到你那翠鸟,算个屁,别整日灵鸟灵鸟的叫了,看到拿出来的宝物,立马闭上了嘴。
“这摄魂笛乃是地品圣器,要不是使用日久,有些旧了,我也不能六块灵石买了下来。你别看便宜,此物可以增加女人对吹奏者的好感,使用日久,可使原来冷漠的女人爱死你!”
那醉酒的胖子,口吃的抢着说道。
“这——这,这真是俘获女人的好宝贝啊,六块儿灵石,也太便宜了——兄弟,大哥,能——能否让给我,十块,不二十块灵石也成!这顿酒饭算我请的,大家谁也别跟我抢啊!”
本来有心的人,一听这人傻钱多的猪胖子,这么说,也就只是附和着宝物配英雄。
李四宝面露难色,递上摄魂笛说起来。
“此物我也是心得,还不太会用,听说使上灵石就行。本来是用来追求一位女修的,如今只能忍痛割爱给猪哥了。
”随着一阵鼓掌,猪哥拿起摄魂笛,丢了灵石,又喊人结了帐,便猴急般的溜走了。
“猪哥准是侍候相好的去了,咱们继续喝!刚才事情,大家可为我做个见证,可不是我强买强卖,多要了灵石,是他多给的!”
众人点头,但并不动酒杯,直勾勾的看着李四宝。
“各位别眼馋,喝完酒,我带大家去个地方,只要有灵石,还怕买不到好宝贝吗?咱们人多,我相四块灵石就能买的下宝物来,只是有一样,这个好地方谁也不能外传。”
听了此话,剩下的人,都举杯拍着胸脯保证,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李四宝领着众人,有说有笑的来到杂阁门口。
身后有些人记着位置,说了一声回去拿灵石,便离开了,引得众人哄笑。
原来这些人,哪里是拿灵石去,想来分明就是借灵石去,平时就不宽裕,此刻见了宝物心动,起先不去,怕错失良机,知道了位置,便火急火燎的筹措灵石去了。
马禾刚立好牌子,正要说话,被前头的李四宝跑来附耳几句,便明白了。
他心说,真够狠的,两头赚啊,不过人是人家带来的,自己又卖了东西,只能笑容满面的配合忽悠起来。
这些人哪里见过如此多的便宜宝贝,去了别处,哪个不是几十、上百的灵石起步,何况门口牌子上写着呢:宝贝自选,价值几何,都凭眼光,出门自负。
头脑有些灵光的,多嘴问了,有介绍吗?李四宝耐心解答,介绍一样宝物外加一块灵石,推荐一件宝物,包含介绍,外加两块灵石——洞里的宝物十块灵石起步……
由此开始,外门掀起了一场抢购宝物风波,杂阁也有了短暂的门庭若市……
后来马禾已经不依靠李四宝拉人,自己也就不再分灵石给李四宝了。不过李四宝也有了新法子,自己挑选了洞内好点的宝物,单独出去推销,这在杂阁宝物不断暴雷时候,刮起那阵死伤风后,也算是一种新的出路吧。不过,这都是后话,眼前滚滚而来的灵石,让马禾同李四宝称兄道弟,一起数着赚来的灵石,除了上交的部分,剩下的灵石,也是做梦都没想到的。
一个奢华洞府,孟家外门的长老,毕恭毕敬的拿着一个奢华的盒子,双手送到上座的孟林面前。
“何故如此,你这真是折煞小辈我了。”
那长老有些尴尬,但还是挤出笑容。
“这不新收的弟子,孝敬了件宝物,不敢独享,想着少爷正需要,便送了过来请笑纳。”
“这个我怎么好要,抢了您老徒弟孝心,但又不能伤了您的美意,真是两难!”
半推半就中,孟林收了盒子。
“此物名为兽魂令旗,品质颇高,据说为守灵山开山老祖创造,此物可以摄取妖兽魂魄,役使妖兽肉体,并且可以获得妖兽修为灵气,配以守灵山的功法,增进修行的速度……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您去族长那说个情,来宗门历练历练呢?”
孟林恍然大悟,收了宝物,又不能拒绝,但又对宝物爱不释手,略一思量,觉得直觉跟父亲说,怕是过不了关。此刻敏感时期,耳闻他那儿子又是不争气的惹祸精,只能采取个折中法子。
“这点小事不成问题,去我父亲那里,来回既费时间,又耽误了我那弟弟修行——不如我休书一封,正缺一名侍候道童,让家族直接护送过来可好?”
那长老赶忙点头,讨好恭维一番。
“当然,还是公子想的周到……”
一阵得意笑容,从洞府中传来。
孟家福地,气象万千,一个男童打扮的身影走进修炼室。
“我都打听过了,大长老派的人出去有些时日了,咱们正好尾随而去,说不定游山玩水完了,任务也成了。走,收拾收拾,出去宗门!”
“我鸭蛋就是笨,还是小姐想的周全。”
原来王小婉来了一招引蛇出洞,现在又使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主仆二人正往山下走去,看到一个拿着包袱,急匆匆的年轻人。
也许是走的及,两边人碰了一下,那包袱掉落,几块低阶灵石散落一地,有块还滚落密林沟壑,不见踪影。
那年轻人急得划拉起灵石来,又寻不到灵石,喊住赔礼道歉的王小婉。
鸭蛋刚想反驳一句,王小婉问道。
“告诉我你这去干什么,我就赔偿你一块凡品灵石。”
那年轻人略一犹豫,心想低阶换凡品,自己赚大发了,这口气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子弟,说了怕是也无妨。
他就把凑灵石去杂阁事情说了一番,王小婉一支嘴,鸭蛋不情愿的掏出灵石,递给年轻人。
那人拿了灵石,感恩戴德,揣进怀里,急匆匆的走了。
主仆二人,嘀咕几句,依旧下山而去。
剩子当然不知道外门即将掀起的风波,而是为出门前做着准备,打算鉴别修复完买来的宝贝,再安心修炼一下,尽可能的提高修为,增加点自保实力。
回到草屋里间,盘膝而坐,掏出命鉴,先是把墨绿的纳妖珠放了进去,一把灵石,一块块放了进去。
随着灵石越来越多,运转中命鉴,清光弥漫,朦胧中看到裂纹越来越细,像是倒放着如织网般,裂纹逐渐被填平修复。
外面裂纹消失,里面的损伤却是难以修复,至少需要海量灵石,剩子及时停止了再放灵石。
此时命鉴给出的信息是:纳妖珠地品下级,可容纳筑基修为之下的妖兽之气,有概率的困住此修为的妖邪之物,短时内未被炼化,将逃脱,亦或因此而损坏。
这解释喜忧参半,还有点坑,看来要做好用过就修复的准备了,要是不打算要了,作为阻敌逃命的手段,也是不错的。
收起光亮如新的纳妖珠,又把定身符放了进去,依旧是一把灵石,随着修复开始,光芒弥漫中,灵石看到了消耗,此物却是没啥变化。
及时停止了修复,让命鉴查看了一下。定身符,品级不明,刻有五行金光符,可五行之法,克制五行之术,并能有概率的定住筑基修为的敌人一个招式,筑基之下可使其短暂不能运转内力,身形迟钝,使用后需吸收天地五行之力,才能再次运转。
看着歪瓜裂枣,这才是宝贝啊,品级不明,表示此宝潜力很大啊。效果倒是很不错,关键时候可以制敌,反败为胜。就是最后一点,需要恢复的时间,所以不到关键时候,还是忍住不要随意使用才好,省的遇到强敌很被动。
这种思维都是磨练出来的,剩子自认为是个好乞丐,在那种有一顿没一顿的恶劣生活,随时面对各种冷嘲热讽,都做到了,不向生活低头,麻木等死。
自娱自乐的寻找生活乐趣,偷鸡摸狗逗地主,有着自己的目标,要更多的饭,羡慕私塾学堂的读书声,偷偷摸摸的爬窗户被追赶……
如今做了修士,成了传说中的人上人,更不能骄傲,面对不断的生死考验,更要拿出那种坚韧不拔,勇于面对的态度来!
小心翼翼的收起定身符,把弱不禁风的稻草灵人放了进去,想来这么脆弱了,还是先鉴别一下,看看损坏到了什么程度吧。
运转命鉴,随着灵石化为灰飞,给出了很少信息。
稻草灵人,提升两倍施法者的攻击或者防守的威力。
看来还有修复的价值,至少修复的坚固点,相当于增加了一个帮手,攻击还强于自己的感受助阵,这要比前两个更实用。
一把一把的灵石丢进命鉴之中,光芒此起彼伏,开始只看到动静大,稻草灵人并没有发生变化,很多地方依旧是藕断丝连的样子。
为了这宝贝也是拼了,除了留下一部分修炼用的灵石,都投入到了命鉴之中,至道最后一块灵石灰飞烟灭,才让心急如焚的剩子松了口气。
那稻草灵人缺损的地方,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了新的部分。光从外表看,不细看之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件损坏严重的宝贝。
稻草灵人,可连续不断的赋予筑基以下修为的施法者增强攻击或者防守的力量,并有一定概率给予多人阵法的力量加强。
这宝物也太耗费灵石了,以后要多赚灵石才行,等这次外出归来,要想条财路……
“山峦一点茅草舍,微风一扫有我河,书中自有千物德,剑上自带万种刻,浩然天地容身者,正气犹在自娱乐!”
平静的地灵河畔的草屋外,平时除了鸟兽低鸣,此时屋外竟有人高声诵读诗书,惹得剩子提高了警惕。
也奇怪谁这么不开眼,跑到这地方来读书,打扰自己的修炼。听着声音又有点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人。
好奇之心,驱使剩子收拾妥当,朝着门外看去。
那背影似曾相识,当来人扫过剩子时,还没说出声,对方开口道。
“别来无恙,有感而发,打扰了。”
第106章稻草灵人
看到吟诗还有点自恋的人,剩子忽然想起来,福地外面之乎者也的柳大才。
“你是来找我师父的吗?他老人家出门许久未归了,要是有事,请说给我,等他回来,代为转告可好?”
剩子能想到的是,也许又一个求医问药的,毕竟这里都知道是外门禁地,很少有人前来触霉头。
柳大才摇头,一指剩子。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把那个东西拿出来瞧瞧吧。”
有些疑惑的剩子,不知道这家伙到什么鬼,还拿出来,不会犯了什么病吧。
“我可没读过书,不会跟你吟诗作对。你说拿什么,我又不欠你什么,这倒让我糊涂了。要是没别的事情,请回吧,我还有要事办!”
柳大才并不生气剩子拒绝的举动,想到自己也是心急有点唐突了,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都怪我没说清楚,勿怪勿怪。你是不是拿了宗门至宝——稻草灵人呢?你别急着否认,因为我掌握了这个消息,你也别多想,我不会要你的这个宝贝,只是想着来看看,如果可能的话,代表宗门,要一个约定。也许,你会有天大的好处!”
这云里雾里的解释,虽然还没弄明白柳大才说的真假,但是接下来要面对事情,算是懂了几分。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了稻草灵人,难道是马禾说的?不对,一个损毁的宝物,扔在杂阁不知道多少年了,怎么会还引起人的注意呢?
这柳大才根本就没有当初看到的那么简单,难道那些信息都是假象,用于迷惑众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更为棘手的是,此刻的稻草灵人已经大变样,如何解释呢,怎么糊弄过去,才不引起怀疑,露馅呢……
看到剩子低头不语,刘大才也不着急,又委婉的点了一下。
“那稻草灵人虽然损毁严重,又费尽心机的修复未果,但是宗门放到杂阁里,并不是放弃了。而是要等有缘人,希望能让这件宝物重回巅峰,你买了那宝物,我们那法阵有了动静,才前来了解一番。要是你能有办法修好,付出多大代价,我也会向叔父请求来资源——要是只是玩玩,把那至宝仅存的一点儿力量耗尽,那还请物归原主!”
剩子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自己还是装傻充愣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吧。
“这个宝贝不错,我看没你说的那么破旧啊!”
当剩子拿着看起来完好的稻草灵人,柳大材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又反复问了好几遍。
剩子怎么可能实话实说,只说自己拿过来就是如此,并没有看到柳大才说的那样。
“原来真是有缘人,此物能重回巅峰,真乃天意,天不亡我地灵门啊!你放心,此物到了你手,我不会收回,只是想感受一下如何?”
本来感觉不可思议的奇迹,柳大才细想之下,此物一直在自我孕育中修复,只是缺少剩子这种可以沟通天地灵宝的人,据说此种人拥有奇经八脉,修行上前途无量,养宝也是手到擒来的天生的本领。
要不说老祖偷偷摸摸收了身中剧毒的半个死人为徒呢,还耗费那么资源为此子解毒,并把随身宝葫芦都给了这小子。原来这是想为宗门培养一个高手啊,据查此人是王成那小子带来的,等灵种任务回来,定要好好跟王家攀攀交情。
剩子心说这家伙藏的够深,能知道这么多,肯定不会明抢宝物的,他不说还有好处吗?就让他好好看看,看他怎么说,想着给点灵石,忽悠走宝贝,天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接过稻草灵人,柳大才有点激动,运转灵力,感受了一下那稻草灵人呼之欲出的力量,这才相信是真的,彻底放下心来。
又细心端详了半天,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皱眉,最后依依不舍的还给剩子。
“兄弟——不,师叔,弟子有个不情之请,此物虽然看似完好,实则距离恢复巅峰战力,还相差甚远。宗门放在杂阁,其实一直在寻找您这样的能让它起死回生的有缘人。这么多年了,只有您慧眼识中的选择了它。一到手中,这宝物又恢复了生机活力,眼见的开始自我修复。平时此物就陪伴守护您吧,等到哪天宗门有难,请归还宗门可好?”
剩子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嘴上却说。
“咱们都是年轻人,叫师叔就见外了,我还以为此物就是如此呢,原来还能成长起来。宗门有难,我辈自当义不容辞,别说小小稻草灵人,就是自个的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我这初来宗门人生地不熟的,哪有钱修行养宝啊,师父也穷,出门前啥也没给我留下,这点儿灵石还是平时新认识的朋友给接济的。为了修炼,我才去杂阁买了便宜宝贝,你说这修炼没有资源能行吗?我这修为老上不去,咱们这宝贝不是也耽误了!不如你把此物拿回去,让那些能人志士给修修吧,也许比在我这穷鬼这里墙上十万八千里……”
本来听了剩子的豪言壮语,柳大才心里只竖大拇指,感觉此人人小志大,必能在宗门成就一番大事,往远处说也许在老祖这里能突破那个修行的桎秙,修为达到金丹强者,也说不定。
听着听着,怎么就感觉有了老祖的风格,难道他们臭味相投,这才是老祖收徒的原因。
要说资源少,那是肯定的,毕竟老祖也没留下多少灵石,平时都用在药尸魂丹上面。
但要像剩子说的那么惨,也不至于吧,听说此人去倒卖老祖积攒的药草,也赚了不少灵石呢,
还有福地的那场比拼,也老了不少啊。上次柳大才去福地探听情况,心想着如何拔除这颗祸害外门的毒瘤,正进行到如何办了事,还不引起孟家的骚动时的两难选择,一场大火,替他解决了些件有点棘手的事情。
毕竟宗门多事之秋,能不引起大家族的猜忌,尽量不去轻动。
柳大才看着剩子像是真的要归还稻草灵人来,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自己受了掌门的托付,来此探听内情,要是真的拿回去,接下来还真的要让那些长老团的继续耗费修为和资源,去尝试修复吗?
“兄弟,见外了,哥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防身用,当宗门有需要时,你当然会义不容辞啦!这点灵石先拿着修炼,等用完了,我再给你送!好了,兄弟也不打扰你了,我还得读书修炼,咱们回见——”
送了灵石,话也说到家了,便不等剩子感谢,就摇头晃脑的走远了,生怕走的慢了,剩子又提什么要求吧。
剩子接过一大袋灵石,心想发财了,收起宝贝,拿着灵石回屋修炼了。
回到里屋,刚想着梳理一番功法,有件奇怪的事情需要确认一下,说来真是奇了,在外面拿稻草灵人和收回的时候,那件地灵阵衣,竟然亮了起来,难道跟药田有关?
再次查看和往常一样,再出去验证了一次,也没有亮起来,难道这东西跟柳大才有关?
不对,他看着神神叨叨,最多也就是个传话儿的木偶,怎么会呢?
先不管了,以后有机会再试试看,估计这东西平时也不穿,回头从储物袋扔进那神秘空间,就应该没事了。再说自己都成了贵宾,那秘市的人跟自己又无恶意,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这柳大才难道跟秘市有什么关联?
收起心思,查看那一大袋灵石,还真是不少,足足有五百大块地品灵石,本来剩子还道是柳大才忽悠的成份多,没太当真,寻思着里面能有一二百凡品灵石,都是白赚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手笔,看来此事肯定是掌门托付来办的了,那自己就此该认真对待了。
先梳理了一番功法,狂徒剑法不用灵石,想来随着修为的提升,可以调动更多的怒气,甚至喜怒哀乐的情绪之力,化为更多努力,使得这个剑法威力更强。
死皮功修炼也有了小成,阴差阳错同兽脉有了融合之力,想来防御上强了不少。新近得到的太极兽盾,使得自己的防护得到了双重保障,想来能顺利融会贯通并成功施展这门神奇古法,与破解毛家秘术,获取的兽脉也不许关系吧。
所以说很多机缘看似偶然,其实都是环环相扣,条件到了,必然能遇到,准备充足,也不会遇到宝,不识宝,错失宝贵的机遇。
上面两种防护功法,目前并不着急去刻意修炼,提升修为后,很多方面也会随之提升,这与功法施展也是相辅相成的。由于本身的经脉奇特,想着简单提升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灵石,应该足够提升到中期了吧。
再有就是那奇异的凌天剑招,耗费灵石还是其次,重点能掠夺被攻击的目标,成就自身成长。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随着使用的增多,威力的变大,终有一天会把那颗毒丹隐患,消除干净的。这事其实也有利有弊,目前自己算是百毒不侵了吧,那毒丹虽然会有反噬的问题,但是将毒力储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并且这剑法的综合之力,能克制制约它,也算达到了一种平衡,给了自己缓冲的时间。
回归正题,最紧要的还是提升修为。
灵石扑开,灌下浓郁灵液,默念功法,运转气力化精,伴随着屋内浓浓药味,生机都好似跟着沸腾起来。
经脉之外,灵气翻滚,血肉之外,精气弥合,迷茫之时,痛彻心扉。
经脉之内,灵力流转,血肉之中,精气撕裂,清醒之中,灵魂纵横。
旧路复行,经脉繁茂,死皮沁汗,污秽排体,人生苦短,及至志明。
灵石飞灰,气通山河,经脉扩张,力量倒海,明悟几分,修为通达……
内门丹灵峰一侧程大胆的洞府,丹炉之上,灵香散发的烟雾缭绕,李慕仙蹑手蹑脚的就要走出洞府门口。
“慕仙,我的好表弟,你这是干嘛去?”
一听程大胆的呼唤,李慕仙手里的包裹没拿稳,一把丹药撒了一地。
“表哥,我没偷丹药,只是看你每次都把这半成品的丹丸,扔进那个坛子里,怪可惜,今天看你不在,就自作主张的拿了一把,回去修炼用。”
看了丹丸,又听了表弟的解释,程大胆面色舒缓,同表弟一起捡着散落的丹丸,语重心长的叮嘱。
“你可知道,这些废丹都是拿去喂养灵兽,换灵石的,你怎么能吃呢?之前表哥对你不够好,以后定要把你当做亲弟弟疼爱,这瓶丹药拿去修炼吧。”
诧异的李慕仙,瞅着有点陌生的表哥,一手拿着废丹,一手接过程大胆给的丹药,有点不敢置信。
“表哥你是不是在考验我,要赶我去外门,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从今以后,定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树立伟大目标,向表哥学习!”
看到表弟痛哭流涕的样子,程大胆一抹眼睛,尴尬的笑了起来。
“傻弟弟,我哪里欺骗你了,丹药拿着,话也要听进去!你说话,我可记住了,要是还用犯老毛病,我可不光是送你去外门这么简单了,让你回家种药去!”
看到程大胆认真动情的模样,李慕仙真想扇几个嘴巴子,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丹药到手了,在提升点修为,更有吹嘘的资本了,找个道侣也容易点。
“谨记教诲,不辱表哥威名!那我下去照看药草,好生修炼了。”
李慕仙收起丹药,把废丹重新丢回坛子里,就要开溜。
“等等,哪里去?我还有要事呢,一会我闭关修炼,你给我把守门口,任何外人、任何事都不许打搅我!”
听到表哥的吩咐,再次紧绷的心,李慕仙松了口气,爽快的答应下来。
生怕表哥发现自己口是心非,整了整衣冠,李慕仙借着表哥洞府的浓郁灵气,静坐下来,开始有模有样的修炼了。
可能是感觉自己修炼太慢,竟掏出那丹药,吃了一粒,浓郁的药力,果真让李慕仙体会到了经脉增长的快感。也许是平时不认真修炼,经验太少,那药力吸收掉的少,绝大部分都浪费掉了。
也许是没过足瘾,也许是丹药来得太容易,他接连吃了两颗,犹如成熟的蒲公英,一阵微风吹来,漫天飞舞,经脉之中,狂暴的力量,左冲右撞,本来还有序的被引导着,此时只能是有心无力,混乱的灵力催促着经脉肆意扩张,有点头晕的李慕仙,本来吓得要死,此刻硬挺着,在功法中体会着力量暴涨带来的舒畅,修为可见的松动起来……
“程师哥,在吗?”
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李慕仙勉强抬头,看到一道美丽的倩影,可此时想起身都不能,只能无奈的勉强回答。
“在——任何外人,都不见!是悦灵师姐啊,他在闭关修炼——你快回去吧,我快坚持不住了。”
看到李慕仙这副模样,黄悦灵试探的问道。
“你莫非走火入魔了,怎么还不停下来呢?我是来帮悦影姐姐问问丹药的事情,要是闭关修炼,我先回了。你真的不需要喊人来帮你吗?”
听了黄悦灵的话语,李慕仙摇摇头,心说我停不下来,都怪自己太贪心,此时狂暴的药力,让体内磅礴的灵力,无处发泄。一颗丹药如流淌的小溪,两颗丹药如倾泻的河流,三颗丹药如奔腾的大江,四颗丹药如汹涌的大海……
本来自己的名声就不咋地,此时要是喊人来,那不是就传播开来了。尤其是打扰了表哥修行,这丹药怕是要被控制了。
平时嬉皮笑脸的李慕仙,这么认真的修炼,让黄悦灵有点意外。既然人家还能坚持,看样子只是修炼的痛苦,也许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严重。
“那日长老讲过,你这种分明是,丹药吃的太多,修炼又不得法,所以才这么痛苦!不如多处开拓,虽然失败的多,但是也解了燃眉之急,这就叫堵不如疏,那些失败的灵力,也会成为巩固经脉的力量……”
听了这番道理,李慕仙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开始了浪费式的修炼。
李慕仙暂时稳住了内力,再看黄悦灵早已没了踪影,叹了口气,还不是该庆幸的时候,毕竟接连三颗丹药下肚,尤其是后两颗,药力猛烈而绵长,对于李慕仙这种修炼不精,毫无经验的菜鸟来说,只能被动的应对药力一轮轮的释放。
好在有了刚才的经历,也就是按着套路,消磨药力,直到构不成威胁才好。
再说黄悦灵吃了闭门羹,回来告诉了黄悦影的事情经过,黄悦影支着小脑袋分析起来。
“大胆哥越来越大胆了,准是给悦灵妹子炼不出丹药,给虹烟姐的丹药也没有,便躲了出去。他哪个时候安心闭关修炼了,整天就会琢磨炼丹,这次让李慕仙那家伙挡在门口,没想到他竟然偷吃丹药过了头,你们说是不是吗?”
看了看琢磨着的悦灵,又瞅了瞅愁眉苦脸的霍虹烟。
“也许,李慕仙说的是真的,要是假的,他完全可以紧闭洞府大门,何必多此一举呢,是吧,好姐姐。”
黄悦灵把自己琢磨的想法说了出来,引得黄悦影认同的又点了点头,拉着起那白嫩的纤指。
“两位妹妹都说的有理,如今也只有等着了,我与那人曾有嫌隙,不便直接前去,还望妹妹多多上心,姐姐会一直念着好的——如果需要灵石,我再拿来。”
黄悦影又用另一只手拉起霍虹烟的玉手,安慰一番。
一旁的黄悦灵问起修炼中的一些不明白的难点,又询问了那只调皮的红黄小狐狸的驯养问题,如何让灵兽能够更好的修炼。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聊着聊着就没了刚才沉闷压抑的气氛。
尤其是黄悦灵尝试改的那件灵衣,竟然让黄悦影好不喜欢,就连那红黄小狐狸都喜欢。
霍虹烟有些羡慕黄悦灵的心灵手巧,期望也能让她帮着出手,改一下灵衣,兴许对小头也好一点。
刚才还在的红黄小狐狸,这一转眼有没了踪影,黄悦影也是奇怪,这小家伙似乎找到新朋友了最近总是出去贪玩。
霍虹烟又顺便说了一下灵兽的习性,让黄悦影感觉有必要让那小狐狸收收心,而黄悦灵又结合着长老说过的话,开始思索丹法中不足之处。
修炼之中的程大胆,不断吸收着父亲留下感悟心得,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对于丹法的追求的大道,多么幼稚。
修为的松懈,才是对于自己丹道造诣上的最大制约,对于灵力的调动,也影响着一个好丹师的眼界。
此刻自己脑海中,不仅丹道知识更加丰富,还有数不清的丹方被一个个记住。尤其是原来难以领悟的部分,此刻却清晰通达,每个环节都能很快的掌握。
自从上次剩子在此发生意外,程大胆耗费了自己修炼积攒的资源,此刻仅靠新近攒下的资源,便在修为上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第107章准备就绪
此刻,喜悦的程大胆过后,就是一阵迷茫,得了这许多好处,是沿着父亲给出的道路走下去,还是取长补短,继续走自己那条未知的追求之路呢?
父亲毕生所学所悟所求,都传承给了自己,即使如今消化的还是很少的部分,但依靠这部分,数年之内,必定能达到很高的成就。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坦途,这也是别人可求不可遇的,那光环的背后,有可能失去自我,迷失了自己天才的本性!
理智告诉程大胆这都是短暂的,在吸收父亲的传承中,他感受出了父亲放弃的一个个难题,一声声叹息,一段段无奈——传承中,有成就,有遗憾,恰恰就是这未完的一个个谜题,才是突破自我的每一次契机。
父亲巅峰之时,都没有突破记忆中的那个死地,带领身边的同门逃脱出来,自己达父亲的高度就能够出来吗?
下定决心,即使那布满荆棘的修炼险路,伤的血肉模糊,也不能放弃本初的梦想。
突然头脑清明了许多,像是经过了父亲的考验,在诱惑面前,找到自我,这才是父亲的本意——等到见到父亲的真身,结合如今的记忆,才是真正的传承。
修为短暂稳固之后,魂魄感觉也强大了许多,突然涌来的无数记忆的挤压混乱的感觉,也在融合接受中,稳固下来。
走在外门的小路上,柳大才不时跟过往的富家子弟打着招呼,不时夸赞着他们。你的书读的不错,你的字写的出神,你的画做的入化,你的文采出众——最后都送了他们一路,好好修炼。
在一片溪流蜿蜒而过的药田边,一个青衣打扮的俊面修士,正拿着残破的笔,蘸着溪水,不停的写着水字,石板足够大,当写到最后一个字,第一个字正好干透。
他略一思量,又开始描描画画,不时还吟诵一句。
柳大才随着声音,越走越近,别人都是诵读诗书,这人怎么读的是平常的入门心法呢?
“请问这位师弟,不去修炼,平白在这儿读写这些又有何用?”
柳大才带着好奇的心思问道。
“让师哥见笑了,自幼饱读诗书,本想着考取功名。怎奈天佑我李文房,同兄弟被选入宗门,也许是在修行上资质太差,所以想来应该读透这功法,再行修炼。”
李文房见来人衣着不凡,谈吐不俗,必不是外门普通弟子,便停下来,回答了一番。
其实这顿悟笔的作用,也是李文房选择在此书写的原因之一,看对方身份不俗,也就没提这件破损的宝物。再说在陌生人面前,显露宝贝,也不是李文房的为人作风。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囊中羞涩,灵石不多,所以没海量资源来修炼,只能在药田间感悟功法,增加修炼的把握。
此刻身上的衣服,还是李四宝赚了灵石,托人工珍房买来的。
对于李四宝发现的财路,李文房作为哥哥,还是本着稳妥的意思,不止一次告诫了弟弟。
哪知道李四宝拍着胸脯,像是着了魔般,根本听不进去,显摆着一袋子灵石,随手抓了一把,丢给李文房。
本来李文房是不想要的,架不住李四宝的一顿打击,尤其是那句:“没有修为,谁看得起,如何将李家发扬光大呢?难道靠李慕仙那个小人得志的家伙吗?只顾自己,不负正业,眼里哪有半点李家子弟的模样……”
“想法是不错,不在修炼中感悟,那不成海市蜃楼,空中楼阁啦。要知行合一,才是修炼的道路。修炼想走捷径很难,但你这种不说也是一种尝试,每个人的修行之路不同,所以有了感悟心得就去实践。你这种不拘一格的探索,我很喜欢,读书人都说迂腐固执,我在你身上却没看到!”
李文房的思绪,被柳大才的感慨吸引回来,见到他最终肯定了自己的努力,心里美滋滋的,终于找到了一个谈得来的人,至少读书人修炼的前辈,给予了诚恳的指点。
诗书万卷通古今,才子知己话投机。
灵水环抱点田园,青天凌云润苍翠。
韵律轻抚花叶间,圣语通达乐开怀。
无酒自醉醉梦人,有心笑傲傲天地。
高耸入云的竹林里,一道红黄色的身影,追逐着迈着沉重步伐的高大背影。
可是任那后面的身影如何追逐,前面的背影都从容不迫的拉开距离。
“干嘛躲着我,好不容易来此,你欺负人!”
一道清脆的女孩声音,说着就呜呜哭泣起来。
“你还真是大胆,都说了你来晚了,此时不是当初了,回吧!”
前面停住身影,叹息的回答。
“千辛万苦来此,你却想一句话打发我,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前面的身影转身一指点去,那后面走来了一道红黄纱衣,长辫拂肩的俊俏女娃。
“罢了,都是造孽,我这里正缺一个使唤丫头,愿意来就呆在这里吧。”
前面的人哈哈一笑,漫步而去。
那女娃有些不情愿的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你还没答应我呢,太狠心,太欺负欺负人了吧,怎么能让我当丫鬟呢?你还没答应帮我呢?”
那人停转脚步,差点跟后面追来的撞头,意味深长的答道。
“不必强求,你还是回去当走狗吧,还嫌弃我这儿做个使唤丫头,要不是缘分使然,你有点特殊,我感点兴趣,能轮到你陪我?我何时说过帮你,看看这漫山遍野的妖兽下场,跟着我,得自由,总比给人当牛做马强多了!”
俊俏丫头呆了一会儿,有些矛盾的跟了上去。
草屋垂烟,河水流淌,鸟鸣落亭,草木掩路。
修炼完毕的剩子,开始做着出行的准备,又翻箱倒柜的搜罗了一番可用丹药。
灵石还有不少,就没再打药草的主意。剩子出了草屋,来到河边,灌了一葫芦水,又洗漱一番,迈着轻快的步伐,凭着印象去找宝哥的洞府了。
经过灵酒楼的时候,一个大胡子醉醺醺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剩子还没说话,那人却是先打起招呼。
“来来来,咱们进去再喝上几坛,你还别说,我宝哥走南闯北的,这种美酒倒是头一次没喝过瘾。”
眼看宝哥喝成这样,剩子忙去搀扶,顺口问道。
“我这都准备好了,你却在这喝得烂醉如泥,咱们还出去办事吧?”
宝哥脚步一停,站稳后,认真的答道。
“怎么不去,明天一早来这儿,咱儿就出发!这不遇到了老相识,多喝了几杯,那老头可是北地赶车的老把式,你猜怎么着?”
剩子摇头,感觉这酒话有真有假,应该做不得数吧。他边走边低声说起来,那绘声绘色的样子,让人也信了几分。
“我听他说,来此的目的可不是光为了游山玩水,串亲戚,这么简单。看着是学习灵兽修炼的功法,其实另有目的,你想啊北方大派的掌门之女来这里学习,不是舍近求远吗?北方邻近的西北边就有灵兽大派,有必要万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学习。要是非得说是粘了亲戚的光,也太有点勉强了吧。那美人的爹可是北地霸主,想要那灵兽门派教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听到这儿,剩子试探着问:“你说这北地门派都使的什么功法?”
打了一个饱嗝,宝哥随口答道。
“那里满天飞雪,当然都是跟冰雪有关的了,术法方面以水系见长,冰雪术法最为奇特高深,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也想着通过吴家去北地学习这神奇的功法吗?不如你想办法把地灵门美人霍虹烟搞到手,就有门路可走了——”
剩子听了宝哥的酒后胡话也不当真,玩笑时晃了一下,让宝哥酒都醒了一分。
“你在秘市看到的那逃走的人,使得的那蝴蝶的法术,会不会跟他们有关?”
“你还别说,那人用冰的法术,绝对出自北地门派。尤其是冰茧化蝶,这可是北地传说中的法术,但要说一定是这伙人干的,得有证据啊。我听说那人逃走时候受了重创,想要确认查找应该简单,但又没有看到秘市那背后的人,有什么动作,也许有什么内情,也许根本就另一个人。毕竟从北地出来的人也不少,尤其曾有一位北地大派的绝世天才,为了自己的修道之路,与宗门起了冲突,叛出师门,另立门户了。”
要不是这一路来往的人少,谁也不注意一个醉鬼的胡话,要不这消息绝对能引起轰动。
剩子点头,内心却是疑惑起来。
那个逃走的人,是谁呢?那容颜久久难忘,功法巧妙,心思缜密,既然重伤逃走,秘市背后的人,有什么原因不去追查呢?
那怪异的霍虹烟来此求医,又跟那件事又没有什么关系呢?听了暗示,难道那人是她易容的,好像又不是,这两人明显感觉不可能是一个人。这伤,那魂丹,又怎么说呢?
也许只有等找机会看过北地来人,才能破解一些谜团。
“就送到这里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家里太乱,就不让你进去了。今天说的话,一定要保密,宗门耳目众多,势力复杂交错,咱们不要多生事端,自保为上。”
剩子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
略有心事的剩子,感觉身后有异常,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快让开——”
后面的尖叫,还没结束,就撞到了剩子。
剩子身强力壮,倒是没事,那人却是反弹着摔倒。
“耽误我的大事,弄脏我的衣服装束,害我还要重新打扮,赔我灵石!”
剩子本来也是想讲上几句理,一看是花枝招展的石师姐尖声耍起泼妇那一套,便想着与这女人有几次面缘,也就不计较了。
剩子随手丢下一块灵石,也不辩解,继续往前走去。
那石师姐得了灵石,喜不自胜,舒了一口气。
刚才也只是看着像是孩子,个子小,才想着吓一吓,能赖则赖,最差也不能赖上自己。后来她知道那人有实力,也就不敢再得寸进尺,得意着自己的妙计,要不然失了灵石,怎么赶着去杂阁买宝贝呢。如今得了灵石,就不怕杂阁涨价了。
“你有什么大事?”
剩子又退回来,好奇的问了一句。
本来以为剩子改变主意,来要灵石了,石师姐赶紧握紧灵石。听了剩子的话,才放下心来,兴奋的答道。
“当然是去杂阁买宝,去晚了,怕是要涨价了!要不要领你去,不过,这个可不能白——”
剩子摇了摇头,有些诚恳的劝道。
“留着灵石用心修炼,何苦去那买些不知底细的废品呢。”
石师姐一听,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要不是看你给了块灵石,非骂你狗血喷头不可——还废品,我看你快成废物了。如今杂阁的宝贝,可是抢手货,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难道你阻止我去,你想偷偷去……”
听了这话,剩子也无心再说下去,只是丢了一句话,就走了。
“睁大眼睛,别掉坑里!”
石师姐暗道,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呢?一时又想不起来,管他去呢,买宝要紧,便快步而去。
剩子有心去看看热闹,一瞅道路,这不是去往伙房的小路吗?
正好去看看半哥的情况,便穿梭在碎石小路上,不时惊吓出来觅食的野兽乱窜而去。
袅袅炊烟,木石交杂的矮屋,近在眼前。
“都是我瞎了狗眼,又信了你,托付给你照看半哥,谁知道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用那些资源,自己却是修炼出了比我更厉害的实力!”
张三的后背正撞在一颗粗大的树上,看到树冠的摇动,可以知道,被冲击的力度有多大,喷出的血,隐约可见。
“这都是你的命,热心肠,又容易相信人,在这宗门能吃的开吗?纵然你遇到了天大好事,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知道你为什么去不了灵食阁吗?都是我和管事的合计好的,你去了那里,谁还孝敬灵石呢?快说灵石藏哪里了,一会我兄弟来了,叫你好看!再说你让我给那傻子,好吃好喝,浪费了那么多丹药,他能知道灵石是干啥的吗?”
本来剩子还是一头雾水,这越走越近,越听越来气,怒火不由得上头来。
“他不知道,我知道,还不够吗?”
张三一听声音,转头看清来人,想说什么,被剩子安抚着,服了丹药,坐下恢复。
剩子拔剑,一指正要逃窜的正四。
本来正四还要嚣张,看清剩子后,寻思怎么碰到了这尊瘟神,不由得拔腿就跑。
剩子并未刻意施展,随手一挥,剑气直射向正四的双脚。
随着哎呦一声,正四倒地不起。
“何人大胆,敢伤我四弟。长老来得正好,今日有恶人,来我伙房行凶,您可要主持公道,休要这宗门的奸细跑了。”
一个廋了吧唧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的引着一个白须老者前来。
“岂有此理,这里虽是外门,也不可如此没有礼数,一并送往护山堂惩罚。还有你,管束不严,给我回灵石阁反省。等我带着他们走了,赶紧安排新的道童,来此顶替,顺便指点一番,别再出了篓子。”
那瘦子虽不情愿,但也咬牙遵从,朝着受伤哀叫的正四求情道。
“长老,还请看在此人为了维护伙房秩序,被恶人重伤,从轻发落。”
长老略一思量,点头示意,看着处罚既可。
剩子也不慌张,缓步走来,张三眼看这架势,心想自己完了。
瞧着剩子得举动,又燃起希望,这出手大方的俊杰,看来不吃长老这一套。
“不问青红皂白,偏听偏信,我们真的还去毛森长老那里,理论一番。要不现在,我就传音,让他来此,现场主持公道!”
当剩子掏出毛森的令牌,疑惑的长老瞬间明白了碰到了钉子。
就连不服气的管事,也灰头灰脑的不敢搭话,等着长老的对策。
“都是误会,还不迎接贵客,去阁里摆上好酒好菜!”
管事的回过味来,正要答应着去安排。
“慢着,我看毛森的分量还不够,我看不如去把铁寿喊来,一同喝上几杯,说说这正四怎么可以在这里八面威风,称王称霸呢?”
此刻灵食阁的长老如坐冰窖,毛森都惹不起,那铁寿更是难缠,没有一个是自己能对付的。
今天虽然是偶遇,到自己属于出了这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再说自己处理事情上,的确有失公允,如何能说的清楚。
“你俩跟我去护山堂一趟,你就做这伙房管事,回头安排新的道童来此,把事情交代好,拿着令牌去灵石阁办手续。您看这些可好?”
剩子点头,张三一瘸一拐的接过令牌,向长老保证今后勤勤恳恳管好伙房。
长老一声叹息,就要带着搀扶的俩人离开,剩子嘱咐了一句。
“我想此事会圆满的,毛森那里也不会冤枉好人的。”
恢复不少的张三,还要感谢,被剩子一摆手阻止了。
“茫茫大山,去哪里找呢?半哥,我还是来晚了。”
剩子漫无目的的向着远处丛林走去,身后响起张三的喊声。
“如果发现半哥,我会好好照看,去哪里找你呢?”
“山腰草屋。”
回了一声,没入林木之中。
晌午之时,汗流浃背,寻到深处,才感到这样徒劳下去不成。
剩子便驱动命鉴,看看能否得到什么答案,哪知道一缕幽光,飘向远处不见踪影,再无任何信息。
顺着那方向,寻了一阵,剩子正要放弃之际,一道散发着腐臭的黑影袭来。
第108章外出任务
感受到危急之时,那黑影荡着藤蔓掠空而过,仿佛利爪般的手指,生生将一只獠牙外露,狂奔向剩子的野猪掀翻而出,紧跟刺中肚皮,血流如注。
剩子蓄势待发的太极兽盾,也转移了角度,盯着远处那饮毛如血的黑影。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救我,是半哥吗?”
剩子看到那黑影起身,并未理睬,腐臭伴随着血腥,扛起那死去的野猪,就要远去。
剩子跟紧,又重复着问话,他明白那黑影肯定知道什么,不管是不是半边黑。
那黑影仿佛是不耐烦了,转过身来,长发掩面,远望着剩子,发出低沉的嘶吼。
剩子感觉对方并无敌意,而是直接警告,最后又试探着问了一次,想着要是真的问不来,再另想办法。
那黑影发出连声音都带腐臭的沙哑嗓音,让剩子更加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他已经死了,再跟来,就像这野猪成为我的晚餐吗?人类不可靠,他们被当做猎物般,用来吸引我们这些妖兽,可在我看来用同伴的生命做诱饵,真是只有愚蠢的人,才能做出来。”
听着对方含糊不清的话语,剩子有点迷茫,喃喃道。
“真的死了?真的死了?他的尸体在哪?”
那长发掩面的身影扛着野猪远去,随口说了一句。
“被妖兽嚼的连骨头都不剩,回吧。”
一个激灵,剩子反应过来,又追了上去。
“你在骗我,那天我还看到了他,你把脸露出来让我看看——”
一只野猪飞来,那身影只留下一句话,便消失不见。
“小心杨麻子。”
剩子躲过野猪,说着方向追了下去,喊了起来。
“你就是半边黑,给我回来,半哥!不管你成了什么,都还是我的半哥,快停下,杨麻子害的你们吗?你怎么没跟孙叔走?”
追出很远,在一个断崖前停住。也没看到长发的身影,剩子大口穿着粗气,要是如今修行的身法了得,还不得掉进深渊里。
周围云雾缭绕,断崖下面云雾之中传出湍急的水声,想来下去没被摔死,也得淹死,真是心有余悸。
又喊了一阵,依旧只有鸟兽的嘶鸣,难道追错了,几次唤出命鉴都是这个方向,如今再使用命鉴指引,却是没了下落。
找不到踪迹,只能往回折返,虽然林深草密,烟雾飘渺,但是凭着来时的痕迹,还是缓慢的找到了出路。
为了加快速度,躲避低阶妖兽的骚扰,剩子一跃而起,抓住了垂落的藤蔓,学着那长发身影也荡起了秋千。一开始总是掌握不好尺度,不是时机早了就是晚了,是不是便摔落下来。
要是以前肯定伤的不轻,如今皮糙肉厚,灵力加持,也就哎呦一声,从扑倒的厚草上面爬起来,继续练习。
逐渐掌握了穿荡在林间的技巧,跨越的距离越来越大,也许是太兴奋了,一跃落在一颗挡路的大树冠上。
低头扫视四周,已经没了那些痕迹,自己也许迷路了,连方向都有点搞不清楚了。
在运转命鉴,灵石耗费,却是没了动静,难道是今天使用过多了吗?
算了,还是登高远望吧,又向上爬了一会,到了高出,终于在前方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建筑的影子。
下到地面,小心翼翼的荡起秋千,没有多久,前面视野开阔起来,一个飞身,出了这密林之中。
小心的扫视四周,出现了不少脚印,还有散乱的碎骨,这让剩子警惕起来。
出路是找到了,看这场面挺大,也许为了捕捉妖兽,此处爆发过大战,可能还不止一次。
保不准现在妖兽就在四周,尤其是前面不远处崖壁下的洞口,里面很可能藏着厉害的妖物。
想着喊喊,看附近有没有捕捉妖兽的同门修士,但又怕人没喊来,打扰了洞里的猛兽,那就遭殃了。
避开一片片碎骨,剩子被一处亮光吸引,掏出宝剑,缓慢靠近,越是接近,越是能感到熟悉的感觉,附身下去,摸出了一块玉牌。
看到第一眼,惊得差点掉落下去,想不通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孙叔的贴身玉佩,一定错不了,自己从小就偷着把玩,那种感觉刻骨铭心。
喊了几声孙叔,没人回应,有点失望,更害怕那不好的结果。
这玉佩,孙叔说我长大了,就交给自己的。要是没有意外,是不会离身的,难道杨麻子骗了我?
孙叔并没有去什么上宗,而是被杨麻子倚仗孟家的势力,给害死了。
我就想孙叔怎么会舍我而去呢?
也许是那次药阁得罪了杨麻子,他连带孙叔和兄弟们都成了捕捉妖兽的牺牲品,我怎么就轻信了杨麻子,这畜牲!
应该早就想到了这层,为了自己的修行,耽误了大事!不由得扇了自己的嘴巴,一股鲜血流淌出来,血泪融合着往下去。
东西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顾不再伤心,小心翼翼的收起玉佩,拿起宝剑警惕洞口出现的猛兽。
“小小凡人,敢打扰我红眼狼王的清修,不要命啦!识趣的话,留下一碗鲜血,速速离去,今日饶你不死!”
低沉苍桑的声音中,剩子听出了一丝稚嫩,再看洞里一阵窸窣的声音,飞出一只乌鸦,嘴里叼着一个满是裂纹的破碗,比自己当年讨饭的碗,有过之而不及。
剩子警惕的接过碗,挥剑击退乌鸦,猛一用力,把碗扔进洞里。
“岂有此理,竟敢藐视老夫,趁我还没有生气,速速滚吧!”
听着这理由,剩子破涕为笑,心说你要是强大,凭什么不敢出来,派只破乌鸦来讨血喝,分明就不合理吗?还有被我一反抗,就装作大方,驱赶我离开,有点意思,即使你不是猛兽,我也可以从你嘴里,问问此处的情况。
冷笑着,举剑而入,运转灵力,随时召唤太极护盾。
“你别过来,我可要发威了,到时候有你不可承受的后果!”
果然洞里的气势猛增,剩子看到了一只接近头顶的巨狼,携着数不清的乌鸦,扑了上来。
剩子赶紧召唤太极兽盾,挥剑反击。
再看对面,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巨狼的影子消失不见,成了一个个瑟瑟发抖,穿着兽皮的孩子。那群乌鸦,也化为一只,晕死过去。
奇怪的剩子,看看兽盾显化的恐怖古兽,的确威风凛凛,难道是被这东西给吓的?
“不要过来,我也是刚来,什么人都没伤过!我也不是妖兽,没有价值,不要抓我!”
看到抱起乌鸦,退到洞里的孩子,惊恐的说着。
“刚才不是威风八面的要喝我的血吗?我这不来亲自给你送血了吗?快说,为什么在这里吓唬人!”
剩子笑眯眯的连哄带吓。
“我开玩笑的,你看我这么又瘦又弱的,怎么可能——”
那孩子说着晕了过去。
剩子心说,这些家伙怎么都爱晕倒啊,难怪在一起。
不对,剩子看的分明,那孩子的腿上有一片腐烂发黑的伤口。
剩子刚想靠近,那昏死的乌鸦跳了起来,炸起羽毛,做出誓死捍卫主人的进攻状态。
“我不会伤害你们,是想帮他治伤。”
连说带比划一顿,那乌鸦没了气势,哀叹着飞到孩子的大腿边。
看来是中毒了,外伤还好说,要是转成内伤,自己也不一定能处理。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翻找了一顿,在贡献阁获得奖励的生机丹一瓶,草屋里找出来的兽魂丹一瓶,至于解毒的丹药,还真没有。自己暂时具有百毒不侵的法子,之前中毒无解的时候,一般的解毒丹药都不顶事,好的丹药,要是有,早就吃了,这可怎么办呢?
先拿倒出一粒生机丹,浓郁的药力着生机之力,剩子要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真的舍不得拿出来。
但是那乌鸦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使劲的用嘴去抢这枚丹药,剩子哄也哄不走,心说我这是给他救命的药,你抢什么劲。
又摆出兽盾的姿态,才吓得那乌鸦躲得远远的,直盯着剩子手里的药丸,发出难听的怪叫。
丹药还没喂进去,那孩子缓缓醒来,露出五官变形的样子,好像要呕吐一般。
他把生机丹推开,摇着头,表示不能吃。
剩子有点疑惑,这丹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这孩子怎么那么大反应,兴许另有隐情呢?
“你不吃这生机丹,难道想吃这瓶兽魂丹啊?”
剩子随口一说,那孩子却是欢喜的点着头。就在剩子疑惑不解的时候,那孩子鼓足勇气,解释起来。
“我们狼人一族,未成年前宁死不能吃人类丹药,否则将丧失祖先的血脉,不能获得返祖之力,将彻底沦为一个废人,那在森林里就等于死!我叫朗,你也可以喊我小朗,这是我的朋友大嘴,可惜它不能讲话,跟我们认识的新朋友打个招呼。”
小朗看样子信任了初次蒙面的剩子,也许剩子并未趁人之人,而是全力救治他,彻底获得他的认可。
那乌鸦似乎明白了小朗的意思,果真嘎嘎几声,飞过来,站在他的肩膀上,挥动翅膀,打起招呼来。
看到这一对搭档的默契,剩子也挥手回应起来。
“那这兽魂丹应该就可以了吧?”
小朗点头,试探的问道。
“可不可以把那一瓶丹药都给我好吗?你不要误会,不是我贪心,而是我要拯救族人——他们都笑我胆小无能,连动物的都不敢杀,更不敢喝血吃肉,所以我为了证明,就偷跑出来,结果看着那些可爱的动物,我下不去手,遇到强大的妖兽,只能拼命逃跑。要不是小鸦在,我连这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最最主要的是,要是没有它,我就迷路了,甚至也不找到这种躲避猛兽的好地方。你还别说,外面的那些骨头,吓得妖兽都不敢到这里来,就是捕捉妖兽的修士,都很少光顾这里,等了许久,我才遇到了你!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
听小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剩子算是有点明白了,安慰了几句。
“你都这样了,还能为着族人着想,这是大爱;别的猛兽都不敢来的地方,你却呆了这么久,这是大勇;遇到一个初次蒙面的人,能坦诚相待,这是大善!我看你是你们族里最出色的人了。”
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看了看伤腿,又苦涩的笑了笑。
“不用骗我了,我身上的诅咒开始应验了,以后成了腐尸怪,更没有容身之地了,只能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谢谢你,有了这些丹药,我们便会延缓腐化的时间,能为我们狼人族多做点事!”
感慨颇多的剩子,不放弃的说。
“你比很多的人都要强,哪个不是自诩君子,背地里却是干着畜牲不如的事情!不要泄气,让我试试看,也许还有希望!”
看到有人夸赞,小朗露出天真的微笑,两颗尖利的小虎牙露了出来。
剩子想起外面残况,又联想起了孙叔和曾经的同伴们,不由得牢骚了几句,盘算着早晚讨回这些血仇来。
小朗看着有些失神的剩子,接过手中的丹药,倒出一粒吞了下去,那刺激的味道,让本来萎靡不振的小朗,立马精神起来。
“有了这些丹药,终于可以多救些族人了。我要赶快送回去,不能再耽搁了。真是多谢,咱们——”
看着没走几步,小朗露出痛苦的表情,剩子赶紧扶住,拿出治疗外伤的药丸,直接碾碎,敷在那片发黑的伤口上。
“你再拿着这些丹药,回去试试看吧,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剩子如今能力有限,能帮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小朗铭记于心,有机会,定当报答!”
说完,带着小鸦出了山洞。
剩子扫视了一圈,没什么发现,便来到外面。看到散乱的骨头,也无法分辨,便决定把这些都葬在一起,以便能让亲人们,入土为安。
找了块土质松软的地方,用利刃费力的挖出一个不大的土坑,四处收敛了碎骨,埋上了泥土,又找来碎石摆上,才使得坟穴成了一个小土包。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蹒跚的顺着碎石小路,向着宗门的方向,走进了密林之中。
落日西下,断肠破碎往日家。
呐喊惊诧,苦闷压抑几人挂?
遥想当下,修炼方知苦衷涯。
豁然通达,恩怨分明几时化?
稀里哗啦,地灵河畔药草花。
风吹雨打,飞鸟堂前何处趴?
风雨说来就来,还沉浸在要将杨麻子碎尸万段的仇恨中,但冰冷的雨水,又让剩子清醒了几分,他背后的孟家,还不是如今的自己的实力,能对抗的。
说书的段子里不是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大哥,外面雨越下越大,快进来,避避雨。”
剩子被许大头拉着进了药阁,问还有没有多余的衣服,赶紧换下来,看着只是摇头的剩子,许大头说要是不嫌弃,可以换上自己新做的衣服,剩子还是摇头。
说话的时候,一个头戴面具的男人,好像撇了剩子一眼,匆匆冒雨离去,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伙食房的曾管事,另一个有点面生,来时听说也是那里出来的,三人也不搭话,似有紧急之事。
许大头尴尬的朝那人拱手示意了一下,他知道这两边不太对付,也就敷衍过去。尤其是自己弟弟后来参与进去,更是不知所踪,都传扬卷了钱财,带着那女人私奔了。
这是许大头不信的,那女人不是甄绫吗?怎么可能会跟二头在一起,看着剩子,更加过意不去。
看如今的样子,难道又为别的女人伤神呢?
前段时间,从贡献阁的朋友那里听说,大哥好像与王家大小姐,旧情复发,不知道怎么的又传说与人私奔了。见到剩子如此状态,受了刺激,那是不言而喻了。
“你在这里见多识广,帮我盯着那杨麻子点,等我再过来,便把他的行踪告诉我。”
冷不丁的这么一问,许大头意识到了什么,便赶紧说道。
“刚才有个戴面具的人,好像就是杨麻子,他带着伙食房的人,急匆匆的出去了。”
一听有杨麻子的线索,便顾不上其他,按照大头所指,追了上去。
看着剩子消失在雨幕中,许大头摸摸脑袋,嘀咕着:我是不是有点多嘴了?
雨越下越大,追出很远,依稀可见匆匆而过的人,拉过一个撑伞的人问道。
“请问你刚才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过去了吗?”
那人满脸忧愁,带着哭腔,听到有人问路,又看来人一副落汤鸡的落魄样子,不由得感到同病相怜,便用伞帮着挡了半边。
“人没看见,有什么明天不能说吗?我们的命都好苦啊,本来买来的好宝贝,竟然还会伤了哥哥他,结果咋就恩断情绝了,我到哪里去说理呢?”
剩子抹了把脸上不多的雨点,看清楚这人不是早晨火急火燎去买宝贝的石师姐吗?看样子是真的失恋了,哭的妆容都变了样,难怪第一眼没看出来。
“既然没有,那我就告辞了,多谢避雨之情——好男人多的是,何苦呢?切勿再贪便宜了,好生修炼,以后会遇到喜欢的人,石师姐保重。”
看着剩子远去,石师姐哑口无言,只是摆了摆手,寻思我们认识?此时,才感到似乎有点眼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想要追上去,可又没了踪影。
满腹心事的石师姐,仿佛下了决定,朝着自己呆的地方而去。
剩子看着前方就是孟家子弟的洞府,知道前去也是徒劳,不由得转身朝着山腰草屋而去。
回到草屋院内,雨势渐小,月亮朦胧的影子也显露出来,剩子甩甩雨水,进屋就把全身上下都脱了下来,放到一边晾晒起来,
赤身而坐,拿起那枚泛着微光的玉佩,好像在诉说着这段时间的委屈,不由自主的流水沿着脸颊滑落。
半梦半醒中,剩子仿佛回到了过去,经历起一个个酸甜苦辣的片段,这梦越来越模糊,又深深睡去,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不时蹦出一下鼾声……
雨后的清晨,连晨光都柔和不少,鸟兽都忙着出来觅食,有的为了争夺一片嫩芽,一滴露水,一个蘑菇——都丝毫不让的打闹起来,一副勃勃生机的繁忙景象。
醒来感到身体有些酸痛,但头脑仿佛得到了满足般,感到一阵舒畅。
想起来还要出门办事,便收起紧握的玉佩,叠好还未干透的衣衫,放进储物袋,又换了一身长衣,千里靴倒是没事,穿了上去。
掏出葫芦,喝了几口,又简单运气调息的一番,这才感到神清气爽,便来到外屋,查看了一番,那药尸依旧静静的孕育着丹药,任谁也不能把它同那神奇的地方,联系起来。
剩子暗道,等我强大了,定会一探究竟。
洗漱完毕,灌了一葫芦水,起身回望草屋,院中萎靡的花草,似乎都在向着自己招手送别。
剩子丢下一句,老子还会回来的,便扬长而去。
灵酒楼近在眼前,宝哥听着书,喝着茶,正美滋滋的享受着短暂的惬意。
“咱们这出去,是不是换点灵石在这里?”
剩子已经坐了下来,自斟自饮的喝了一杯,本不想打扰宝哥的好心情,但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非也,此处不是兑换的好地方,出了山门,自有好去处。喝饱了,咱们该上路了,走着——”
本来悠然自得的宝哥,起身的刹那,好像换了一个人,颇有气势的出了灵酒楼。
剩子本来还想结账,那伙计示意,前头的宝爷已经付了,便也意气高涨的追了上去。
进山门事多也严,出去相对就简单多了,简单查验了一番,在宝哥的带领下便轻松出了山门,下山而去。
来到山下,就成了碎石夹杂的土路,好在还算平坦,两人走不多久,便望见了远处一个村镇,来来往往,也算有些热闹。
“出了宗门,咱们便隐藏身份,便以行商的主仆为名吧。我胖乎乎的,年纪也长于你,就做掌柜的,你年轻体壮的委屈做个伙计吧——这是明面上的,没人时候,咱们还是好兄弟。”
剩子对于这些,毫不在意,点头答应。
第一次下山,对外面充满好奇,一路上聊东聊西,也许是憋的太久了,进了集市,想买点东西,一掏身上,才意识到还没换钱。
“傻兄弟,咱们一会换了金银再买不迟,你着什么急?这个地方本来是一片废墟,后来山门立此,上山求见加入宗门的、失意下山的、远来的宗门弟子等等,来往人多了,就有了商机,各大家族也盯上了这块肥肉,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个小镇子。前头有个地灵钱庄,咱们去那兑换,要比山上优惠不少。”
剩子心领神会,跟了上去,不远处果然有一个气派非凡的二层门帘,只是办事的人排起的长队。
“真是不巧,今天上山的人多,这里就忙不过来了,咱们等上一等吧,明面上这里只有这么一家,所以只能是等。”
日头高挑,有些热的不耐烦的人,骂骂咧咧的离去了,伙计也是无奈的翻了眼皮。
宝哥也是热的不行,正要嘱咐宝哥排着位置,自己去买些酒水喝,解解渴。剩子便掏出那葫芦,给宝哥倒进他的木碗里,喝了一碗又一碗,自夸剩子太有福气了。
剩子也喝了一顿,好在还剩了不少,眼看从里面走出一位鼻子下长着两撮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喜笑颜开的朝后面走来。
“贵宾迎门,柳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那柳姓中年人来到剩子和宝哥身前,两人均是一头雾水,倒也是有礼貌的伸手回应。
第109章误入黑店
这柳忧材别看未在宗门,地位也是超然,比一般的外门长老还强些,一直经营着不少生意,用来支持宗门的修行消耗。
“您老是不是搞错了,来过多少次了,都升级不了贵宾,这次难道可以了?”
听到大人物出来接待,宝哥也许是晒得太难受,终于可以解脱了,不由得迫不及待的问道。
摇了摇头,柳忧材一指剩子,和蔼可亲的解释起来。
“当然指的就是这位老弟了,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不方便明说,所以也只能点到为止了。”
是我,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柳大才的缘故,这也太巧了吧。
剩子想着,也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便脱口问道。
“我的确是初次下山,并没有来过,怎么一上来就成了贵宾,难道这里有什么说道吗?”
刚说出疑惑,柳忧材还没解惑,宝哥抹了额头的汗珠子,便讥道。
“顶着个火炉儿,还客套啥,就在大街上招待贵宾的吗?”
意识到外面的确不是说话之地,便拱手抱歉解释。
“瞧,真是老糊涂了,让大家见笑了,快请快请!”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地灵钱庄。
三人走后,外面热议起来,让本来热的难受的人们,有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起来。
“这柳掌柜——不,是柳长老那可不是不是一般人,能让他亲自出来迎接的,非富即贵,都是各大世家的要人。”
一个胖的出奇的男人,仿佛胸有成竹的解释着他的看法。
“就你这样,跟什么都知道似的,要是这么灵通,怎么不知道自己被宗门拒之门外几次了。那个矮胖子,我知道他,就一个臭摆摊的,不学无术的宗门混子,哪里是什么人物呢!我看——”
那大胖子丢了面子,越听这瘦猴子般的老头,越来气,不由得挥拳便吓唬起来,生生止住了他滔滔不绝的话语。
“我是不行,你都这把年纪,还来凑什么热闹,再怎么说我也有把力气。不进宗门,是我还没在再逍遥够了,暂时进了外门管理的镖局,也比你这老不死的强百倍啊!”
“你俩一见面就斗嘴,有能耐你们也被请进入,这么晒着,瞎操什么心!我看那个不大说话的年轻人,必定身份特别,说不定是什么宗门俊杰。”
人们听了身后一位秀气的公子分析的在理,都点头,竖起耳朵,听起下文。
一胖一瘦见此人说话,立时没了脾气,也不在争论。
“你们懂什么,这叫排场,人家也许早就通知好了,走个过场,让大家看了,心里多得劲儿!我说谁能让我先来,一人一块银子。”
此话一出,纷纷让出道路……
来到后厅,宾主落座,沏上好茶,闲谈了一会。
“如今不太平,我要各地奔波,这外门的生意,可不比在宗门修炼,劳神费心。这宗门扩招,处处要钱,那资源更甭提了,我这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省下那点都不够补下亏空的。每天来走人情的大家族的人,烦得我不得不躲着,你说帮的多了,亏的还不是宗门的,与我柳某人没有半点关系……”
本来剩子听着这柳忧材挺热情的人,可是越听越一头雾水,自己就是来换金银的,可不是听你发牢骚的。
还是宝哥经验老道,听出了这老家伙的话里有话,又不好明说,便直接说道。
“多谢柳老款待,我与这兄弟还有要事,想换些金银就上路,麻烦行个方便。”
柳忧材本来混浊的眼神,立马来了光彩,吩咐手下带着宝哥前去兑换,并嘱咐给些优惠。
剩子想去,被柳忧材拉住,说有些话还没说完。剩子拿出准备好的储物袋,丢给宝哥,让其代为兑换。
“算盘儿,带着这个朋友下去,把最近那最大的优惠让与他,盯着仔细点儿,别误了事!”
被换作算盘儿的小伙计,毕恭毕敬的带着宝哥出去了。
“多谢柳老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剩子话刚说完,柳忧材赶紧接过话题说。
“可不敢,您身上的令牌,要是拿出来,不用我说,可以享受的优惠,可比这个大多了。想来您必是宗门的大人物,我也不便多问,新近上面也来了消息,我这刚回宗门,就注意到玉简的感应,真是太巧了。知道您低调,可我路过了,不能装聋作哑,虽然您不想粘宗门的光,但是再困难,我也凭着我的权利,让您多得点实惠。这样不是在朋友面前多涨点面子吗,不是?”
此时,剩子才明白这柳忧材的用意,一顿马屁,既达到了生意人的精明,又让剩子说不出什么来,还表面上要感恩戴德。
这人如其名,忧材,整天忧心忡忡的考虑多赚点,还不如直接叫有财,更恰当。
“柳长老的情谊,剩子心领了,有你打理生意,宗门何愁不发财。”
简单的一句话,让柳忧材也意识到说的有点多了,赶紧委婉的自圆其说。
“在宗门内也就挂了个名分,不求上进的在外瞎跑,谁见都称呼我柳老板,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外面的基业,都是前辈打下的,我能守好就不错了,可不敢居功自傲,对于把这门生意发扬光大还看年轻人,老咯——”
“不老,咱们修士几百年也是常见,修为到了,再长点都是有可能的,天上的神仙,不都是长生不老的吗?听说宗门的吴长老,打扮起来比她徒弟还年轻。”
听到剩子转移了话题,柳忧材也就不再纠结,哈哈一笑。
“神仙没见过,域外的一个客商却是提到过,有个地方靠此仙界,那里的人都有活到几千岁的。只是太遥远了,再也没有从别人那里打听出那个地方的具体信息,我想那个人也许来了个玩笑,还当真了。你是说吴家长老吧,人家追求返老还童,咱是比不了了——等找到接班人,我也闭关修炼,把落下的都补回来,让自己再多活几百年!”
听着柳忧材的胡吹海侃,剩子认真听着,内心却是想起秘市上从那什么汉子身上得到阴暗之力的事情,他说有五千年,那岂不是堪比神仙了,但是怎么可能是神仙呢?
动物倒是有活到几千年的,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难道他真的是妖兽,修为高到,可以化人了。
自己那天都不怕他,如今去他说的后峰竹林,看看真是有好处,还是阴谋诡计,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吧?管他是妖兽,还是鬼魂什么的,必定都不敢做的过份,如今自己手段颇多,又带着宗门任务,对方必定不敢太过份……
“看我这臭嘴,见到谈得来的就停不下,什么都敢瞎说。这茶都凉了,赶紧倒了,给您换点热的——”
剩子摆手,一饮而尽,这才端过来,倒上热茶。
“最近火大,凉的痛快。”
柳忧材一看宝哥喜笑颜开的从外面走进来,便主动提议道。
“咱们光顾聊了,我做东去外面吃顿饭。”
剩子摇头,宝哥本来想结交一番,看剩子得意思,便婉拒道。
“打扰多时,我们约好朋友,还有这事赶着去办,下次我做东,定要同柳老板不醉不归。”
一看对方也挺识趣,便也客气的回道。
“那就下次,只能成人之美了,我老柳最佩服重信守诺之人。正好,我也赶着回宗门汇报,后会有期。”
听到送客,两人识趣的说了几句客气话,被柳忧材又亲自送出门外,拱手告辞。
宝哥出来直夸柳忧材仗义,说足足多兑换了三分一,也就是三成的金银。随手把一个放着金银的储物袋,丢给剩子,剩子接过来,感觉又沉了不少,便收了起来。
剩子心说,要知道如此,早点拿出令牌,岂不是还要多。算了还是不提了,省的扫了他的兴致,让他后悔不已,自己也懒得编个理由糊弄他。
宝哥还是以为剩子身为老祖徒弟,毛森给的令牌起了作用,也就没有多问。
“接下来,咱们就直接奔着你说的采花贼去吗?不买点东西准备一下吗?”
剩子走在街道上,这一问,才让喜滋滋的宝哥回过神来,赶紧回答。
“东西在宗门的时候,都准备齐了,你要是缺点什么,咱们现买也来得及。我还叫了两个帮手,一会去珍馐楼找他们,顺便吃喝一点儿。”
剩子摇头,解释着。
“我也准备好了,就是一出来,什么都看着新鲜,咱们一路走,一路看着想要的随便买点就好了。这大热天的也不好瞎转,省的耽误事了。”
宝哥点头,便朝着街的另一边走去,他那眼睛盯得是打扮的颇有风韵的各色女人,就连贩卖小吃的妇人都不放过,剩子却是买了不少小东西,又是做乞丐是只能眼巴巴的馋着的东西。
现在买这些东西,实际意义并不是很大,也许就是满足一下当初的遗憾吧。
远看着一栋门庭若市的二层阁楼,大门口挂着珍馐楼的牌匾,不时有店小二迎来送往。
宝哥带着剩子进到里面,转弯朝着摆满酒肉的座位走去,桌子旁边两个年轻的男女正在喝酒吃肉。
“宝哥你可来晚了,要自罚三杯。我们怕耽误时间,便点好了等着了,你不会介意吧。”
正对的冷面男子,喝了一口酒,举起杯子,问了宝哥一句。
“那是,能请动二位,理应自罚,知道你们忙,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
看到宝哥这德行,旁边的长发遮住半边面容的俏脸女人,冷哼一声。
“哥,就知道喝,也不怕人笑话。死胖子,耽误了事,可不许传扬我们实力不行,不负责任——呦,这个娃娃是谁啊,看着挺嫩,要不跟着姐姐玩两天,保你都不想离开我身边了。”
本来剩子还寻思宝哥这请的啥狐朋狗友啊,一听这半边脸的女子调侃,更加确认了对酒肉朋友。
宝哥一听,赶紧阻止了女人口无遮拦的说话,心说你知道这祖宗是谁吗?
要是把底细透露给你了,看你还能说的这么轻松,不过出门在外,还是保留点好,省的徒增隐患。
“忘了介绍了,这是我新认得一个伙计,手脚麻利,这两位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无情双剑,游走在凡尘的剑修。”
“两位大侠好,我叫孙剩,叫我小孙或是小剩都行。”
听了宝哥对两人不凡的介绍,不由得对两人的印象有了改观,剩子赶紧自我介绍起来。
“我说宝哥,咱们这是去铲妖除魔,为民除害,你带个孩子,也不怕道上的人听了笑话,到时候照顾你还不周全,他成了累赘,是死是活,我们可不保啊!”
旁边的女人一听不乐意了,讥讽道。
“看到来了俏脸的小弟,你怕姐变了心,收了他嘛!别管他,小剩啊,这一路上有危险,你躲在我身后就是了。”
剩子感激的对着女人点头,不管这女人啥企图,目前还是释放了善意。
“刚一见面就开撕,总之我这伙计也不是孬种,也颇有能耐,到时候咱们见真章。现在咱们干了这杯,预祝旗开得胜!”
剩子跟着干了一杯……
两个大男人并未喝得尽兴,被长发遮住半张脸的女人催促着出来了。聊天中剩子得知她叫诗妍,那男人唤作伍渊,从小就青梅竹马,后又拜了一个师父。出师后,外出历练,也算是天作之合,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一直没有在一起,人家没有明说,剩子也没好意思问。
来到街市的边缘,随着宝哥走进了一个简易篱笆土石房搭建的大院子里,院子里停满了各种马车,还有一些牛啊、驴啊和骡子等牲畜。
去到里屋,付了一半定金,租了一辆大马车,收钱的伙计喊来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叫什么郝把式,我们上了他拉出一辆带着棚子的双轮马车,两匹健硕白马被调教的服服帖帖,温顺的往外走。
眼看兰姐和渊哥都没上车,宝哥拉开帘子一指,那俩人各自骑着一匹黑红色的高头大马,正欲狂奔。
“郝老头跟着他们就成了,剩下的到了就付清,你要是等我们回来,还按这价,等多久我可不涨价了。”
那老头哼了一声,不满道。
“你去的地方,按说我就一赶车的,不便多说,可你那次去的不是荒山野岭的,给点钱都到了掌柜手里,我图个啥,这次在我心情了!驾——徳——驾——徳……”
外面那俩人一催促,宝哥一指,那郝把式就明白了,跟着他们飞奔而去。
听宝哥说骑那玩意,太受罪,铁定跟不上那俩人,又为了照顾我,才租了这辆大马车。别看两只马拉着车了,可被这老头调教的一点也不慢,速度上差不了。
剩子心想骑马多威风,总比这颠簸的车里舒坦。可一看宝哥,借着酒劲儿,竟然鼾声四起。
偶尔平坦的地方,聊起布帘,看着外面略过的风景。
在这深山里能行驶马车的大路,那都是颠簸不断的,远望的景色不错,近看之下,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去。一侧是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另一侧则是看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这第一次做这么快的马车,在这崇山峻岭间穿行,我也是不习惯。别看四处闯荡惯了,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人心面对生死不确定时候,还是脆弱的,尤其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好在外头那主常年与这险途打交道,练就了个好把式,我才这么放心!”
本来酣睡的宝哥,也许是被颠簸打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到剩子发愣,以为被吓着了,便好生安慰了一下。
“放心,爷们儿手里有准,保教你们的银子不白花!再走不远就到了,前面是铁索连环桥,我就不便前往了,在这面等就好了。窝,窝,驭——”
外面老头喊了一声,算是提醒车里的人,快到地方了,顺便把剩下的钱付清,至于他等不等就不好说了。
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要多少天回来,还真不好说,也就没法下定金,至于老头说的在这面等,就当作一个客气话吧,当不得真了。
“你不怕,我怕啥,都放心的睡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看了外面的景色,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这才无聊的发起愣来。”
宝哥听了,憨笑一声,拍了拍剩子肩膀。剩子也是一笑,推开宝哥的手,表示咱们还没开始呢,就跟生死离别似的,难道这敌人很厉害吗?
马车停稳,都下了车,剩子看到那俩剑修早就站在桥头。也不知道他们的马匹去了哪里,听宝哥提了句,灵兽袋子,就明白了,原来还有储藏灵兽的储物袋,真是神奇。
“眼看日头要没,这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这一家客栈了。”
那个叫诗妍的女人一手捋着长发,一手指着对面飘荡的幌子说道。
“咱们这不才吃过酒,怎么又耽误时间,随便打点野兽烤了,找个山洞休息一会,岂不快活!娇气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呢——”
旁边的男人有些反对的说道。
“你说谁呢?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人家宝哥不差钱,咱们吃好喝好才能赶路办事,跟娇气有什么关系!要我说你就是容不下我,怕我给你扯后腿,问题是哪次不是咱们施展了无情双剑,才化险为夷的!”
宝哥眼见两人又开始掐架,便上前和气的说起来。
“两位别争了,这一路劳顿,我也是累了,咱们先过去休息一晚,再上路也不迟。郝老头,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那对无情组合上了桥,宝哥看郝把式说是带了干粮,要看着马车,便付清剩下的钱,同剩子也告别离开了。
这桥横亘在一条湍急的大河之上,用四条铁索把两边连接起来,铁索穿进巨石之中,上面铺了很厚的木板,水雾弥漫,一眼只能模糊的看到桥对面。
桥面的木头都生了绿苔,踩在上面湿滑的需要扶住铁索,缓慢的行走在上面。
后面上来的有的很慢,前面的无情剑修都看不到了身影,仿佛他们如履平地般穿行而过,这种难度的道路,丝毫影响不了对方的身形。
河水拍着岸边的碎石,水浪之声,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让剩子感到了底盘不稳,对这方面的历练的欠缺,不得不运转内力稳住,扶着铁索,快步通过。
宝哥开始也是有点狼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宝,竟然比剩子还先一步下了桥。
四人走近客栈,两边分别挂着一个大幌子,上书:天南海北,英雄留步,下书:雁过拔毛,人过留名。正门的牌匾上写的是:一坛不过桥。
外面看去,客栈的人并不多,本来这路上的人就不多,能舍得掏钱住进来吃喝的,又少之又少,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开了这么大的客栈,这开销也不小,谁经得起这么多赔钱干。
还没进门,里面店小二就高声的喊了起来。
“四位贵客,里面请!”
四人也不迟疑,被伙计让进了一层靠窗户的位置上。
宝哥吩咐把这里最拿手的招牌菜上来,又点了几样酒菜,先来一坛好酒。
店小二下去不久,酒菜就上来了,宝哥吩咐小儿开两间上好的房间,被伍渊打断提醒开三间房,气的诗妍又一阵数落。
宝哥也不矫情,果然开了三间,剩子给大家满上酒,宝哥一闻,果然是正宗的女儿红,便要一饮而尽,哪知道被诗妍叫住了。
她掏出一根银白的长针,分别在酒菜里,试了一遍,发现并无变化,才放心拿起酒杯。
店小二眼看大家干了,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又上了一盘花生米,给大家满酒。
“这位姑娘真是多心,我们这么大的招牌,怎么会干那昧良心的事情呢!这位大爷知道,他上次吃了酒饭,也不是好好的,还成了这里的回头客。这不为表诚意,特意赠送了这盘五香米。”
诗妍哼了一声,宝哥赶紧圆场客套了几句,伍渊这次出奇的没有挖苦,而是说。
“我们出门在外习惯了,如果不多加防范,说不定哪天就阴沟翻船。我们能一直顺利的行走江湖,多亏了她办事仔细。来咱们敬妍姐一杯,预祝这次马到成功。”
四人干杯后,不知道怎么的都感到了酒劲儿上头,剩子还好一点,打了几个饱嗝儿,便清醒了几分。
“这酒有问题,刚才这百毒针竟然没试出来?”
摸着头的诗妍,脸色微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可又想不通透。
“几位客官,这个小妞说的对,这酒啊就是有问题,本来是没事,可我给诸位倒了酒,就有问题了!”
店小二走上前来,猥亵的摸了一把诗妍的脸,奈何她怎么挣扎,都使不上力气。
“卑鄙无耻的小贼!放开我的女人,吃我一剑!”
气急败坏的伍渊猛地用力,拔除宝剑一指,还没出手,剑就掉在了地上,人又倒回座位上面。
“兄弟别这样,都是老朋友了,上次不也好好的,这次犯不上坏了规矩吧?说,要钱给钱,要宝贝给宝贝,只要放了我们就成。”
那店小二又狠狠捏了一把诗妍,让她满脸通红,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的被丢在了座位上。
“死胖子,你不说上次还好,给你喝了那么多,没想到你功夫用不出来,宝贝却是不少,才捡回一条命来!害的老大重伤,要我们无论如何在这里直接办了你!想来你没得手,肯定会再来的,说不定还会请帮手,所以给你们准备了大餐!别白费力气了,你那宝贝使不出来,这样你还会晕的更快,死的时候也就不知道痛了!哈哈哈,先是我后来送给你们的五香米,散发的味道,触发了你们酒里、菜里的读,就算你们没吃菜,酒可都喝了吧——再看你们的脚下,这阵法,可是专门克制你们手里宝贝的!”
这话一出,众人愤怒,还有点绝望,宝贝本来打算还向上次那样,绝地反击,怎么奈何这次失算了。看着桌子角下压的四张符纸,不断释放着微光,一股力量压制着自己,无法开启使用宝贝。
宝哥扫视一圈,看着剩子,剩子赶紧摇了一下头,其实剩子的意思是先等等看,敌人下面想干什么,还有什么底细透露。
这点小动作,被得意的店小二瞄见了,立马来到剩子身边,一把拽起剩子,推到地上。
“一个仆人,跟班的也配坐在这里,看你样子,瘦不拉几,也就是受罪命,不过还挺壮实!”
看到剩子推出老远,竟然没有吐血,店小二有些奇怪,就上前又踩了几脚。
对于剩子如今的实力来说,这点打击,算不上什么,更别说那迷昏人,让其丧失运转内力的毒酒,对于剩子得百毒不侵,更起不了什么作用。刚才那阵法的确是起了作用,连命鉴的运转都受到了干扰。这一推,倒好了,出了那阵法。
可剩子没有任何反击,装作同桌上的人一样,晕了过去。
“都出来吧,看着他们中招了,没有任何后手了!看,一个个睡的跟个死猪似的!”
店小二得意的大吼一声。
“别踩了,把那个胖子,连同这小子,一同送过去,小的给夫人补身子。那个胖子让头儿折磨死,解恨!”
从二楼走下来一个拿着带血的刀,长须白发打扮的掌柜模样的人。
“那个拿剑的男的交给我,咱们后厨的肉不够了,晒成肉干,慢慢吃,最近人来的少了!那女的那么水灵,你可不能独吞,你先上,我们玩腻了,在开膛破肚也不迟!”
后厨里走出来一个浑身油污的肥胖男人补充道。
“放屁,这女人不能动,给大哥送去!”
一个马夫打扮的驼背男人不满的说道。
“凭什么,咱们多少天,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我还想着让她给咱们生娃呢!”
店小二有点不服气驼背发提议。
“都给我住嘴,这女人不能留,她就是个祸害!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又有手段,咱们如何能安生!再说这事要是让老大知道了,咱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却女人,回头去老大那里要几个玩腻的回来,不是一样子!都行了,其他的按你们说的办,这药劲都上来了,赶紧动手!别忘了金银和宝贝都给我搜干净点,咱们攒够了钱,就找个地方逍遥自在去,不干这营生了!”
第110章对酒当歌
那掌柜模样的人教训完,就朝浑身油污的胖男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在这里动手,把那拿剑的伍渊扛到后厨大卸八块。
“都听二哥的,这娘们儿,还是二哥先来,我给您扛到客房去!大哥那里不缺女人,咱们也该开开荤了!我先搜搜身,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听得掌柜的朝店小二投去赞许的目光,任由他四处乱摸过手瘾,昏迷中,诗妍潜意识中还在抗拒,影响了他的搜身,便收敛了点,心里却是想着:看我们哥几个不折腾死你们。
掌柜的朝着宝哥摸起来,又看了驼背一眼,示意他去剩子那搜搜身,顺便捆起来。
“你们都仔细点儿,要是谁敢私吞,可别怪我恶驼子,翻脸不认人!”
恶驼子虽然不情愿,知道身为下人的剩子没有油水,但是二哥发话了又不能站着不动,便磨磨蹭蹭地看着油嘴滑舌的五弟占便宜,心里甭提多不得劲了。
剩子眼看恶驼子迈着碎步一点点靠近,做好了发起突然一击的准备。
当那胖厨子正背着伍渊往后厨去的时候,一股爆裂的力量,从那伍渊的胸口的护身符碎裂后,喷发出来,那伍渊被弹射到远处的墙上,勉强的睁开眼皮,不知道默念了什么,那股力量同掉落在地上的宝剑,合而为一,宝剑飞起,转眼间就刺入了正撕扯诗妍衣服的店小二的屁股。
“哎呦,痛死我了!这小子醒了,大家小心,哎呦——”
店小二舍了诗妍,一狠心,用力拔下了宝剑,忍着疼痛,拿着剑就朝再次昏死过去的伍渊走去。
“五弟,这小子已经是毡板上的肉,一会就弄死他,第一刀让你来!你看血止不住了,快点上点止血药!这兔崽子,让四哥来,刚才大意了,让弟弟委屈了。”
胖厨子快步把伍渊翻看一遍,确认没事,用粗壮的手臂夹住,又安抚了受伤的店小二。
掌柜的也受到提醒,知道宝哥是重点人物,便把他拉到地上,想着多找几件宝物。
“兄弟们,发财了,你们找的那点东西,跟这家伙没法比!”
掌柜的摸出好几个储物袋,前面放金银的储物袋竟然轻松的直接打开了,一堆金山银山被倒了出来,光彩闪亮了整个屋子。
就连剩子都是吃惊,这宝哥的财大气粗,恶驼子转身朝着那里看了一眼,正要回转,第二个储物袋的宝贝,一件一件被掏出来,更是孩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宝哥不知道是不是醒了,一只手什的老高,有的宝物竟然自己动了,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那些宝物又随着宝哥的手落下,都滚落在地上。
突然一把菜刀动了,漂浮起来,愣了一下,朝着掌柜的劈了下去,吓得他赶紧拔除腰间端饭去挡。
那菜刀似乎是虚晃一招,竟直奔掌柜身后的店小二砍去。
本来色迷心窍的店小二刚被宝哥飞起的宝贝吓了一跳,这菜刀又来袭,便抄起板凳,就来救人。哪知道菜刀的目标是自己,刚才仓促上了药的伤口,这一用力的动作,又开始流血,吓得嚎叫着去板凳去挡菜刀。
剩子心说,现在不出击,何时上,便一边催动喜钟,积蓄气运,干扰敌人,又御剑直刺转身的恶驼子的后背。
那恶驼子也不是吃素的,伏地躲过,反手就掷出六把飞镖,转身露出阴冷得意的笑容。
“想暗算我,你还嫩点!这六把毒镖,管叫你去阎王那里报道。我算是看走了眼,原来这里就数你难缠,藏得深!那又怎样,看我——”
这恶驼子话还没说完,刚才落在窗外的宝剑,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身后,刺入了后心之上,他捂着刺透的剑尖,鲜血直流,再看剩子一面呼啸兽盾挡在前面,在恶驼子看来,似乎是见鬼了,那六枚毒镖停在剩子身前,像是臣服般,纷纷落地。
不可能,这六枚噬魂镖,就算是筑基修士,也不能轻易挡下,何况他一个小小跟班的!”
恶驼子死不瞑目的瞪着眼,趴在地上,抽搐了了几下,气绝身亡。
在剩子看来,就算是被毒镖射中,也应该事情不大,毕竟百毒不侵,可不是盖的。
听着此镖之名,恶驼子又那么看重,便顺手捡起,扔进储物袋。
“还我三哥,吃我一刀!”
那浑身油污的胖厨子,挥舞着插在腰间的两把菜刀,朝剩子砍来。
那店小二被菜刀追着已经跑出到了外面,盘算着那古怪的菜刀,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他便又上了些药,吞了一粒珍贵的丹药,准备进去再战。
哪知道那菜刀突然从窗户窜出来,从后背砍向店小二的屁股上的伤口,那血迹未干的血腥味道,好像刺激了菜刀,旋转着转眼间就要砍入。
“我恶小五也不是吃素的,早有准备!”
店小二边说边急切间掏出一张带血的红符,喷了一口舌尖血,扔了出去。
只听一声脆响,那碰撞过后,喷溅的红雾中显露出,菜刀被粘稠的红色飘浮液体包裹,任它左突右撞的挣扎,也挣脱不出。
“你敢伤我,要不是看你是个宝贝,得把你毁了,看我的红雾把那腐蚀成我的宝贝!你——你竟还想破了我的封印,看我给你加强一把!”
恶小五说完,掏出一个小罐子,不断扯出滴血的红符,一股脑的贴在包裹菜刀的红色液体上。
泛起红光的菜刀,本想挣脱,被不断加强的封印,竟一时半会困住了。
恶小五得意的收起罐子,迈步走进屋里,正看到掌柜的和胖厨子,还有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恶驼子拿着凶器,逼向躲到角落的剩子。
“二哥开启了诅咒符傀,让三哥死后也算亲自报仇了!我们恶氏四兄弟何时吃过这个窝囊亏,没想到被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阴了,看我们不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恶小五从怀中掏出一把剔骨刀,快步凑上前来,同那俩恶人传递了一下眼色,准备进攻。
“慢着,你们四个大男人,一起合伙打一个孩子,说出去不丢人吗?来,来,来,谁高跟我单挑!”
剩子手握宝刀,往前迈了几步。
“兄弟们休要听他胡说,杀了他,一了百了!我还等着上了那娘们!”
掌柜的恶狠狠的瞪着剩子,又露出淫笑,扫视了还在昏迷的诗妍。
“听二哥的没错,恶人四绝杀!”
胖厨子狂吼一声,也掏出一个罐子,念念有词的扔了出去,一些内脏带着红黑的血,好似融化了浸透的红符。
紧跟着又是三声,同样的景象,本来青石铺成的地面,竟然被浸染成黑红色,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从四个方向不断逼向剩子。
“可惜三哥去了,本来就少了大哥,这四个人,一下子又成了三人,威力小了不少,但是三个人的精血足以!害我们使出绝杀一招,你也死的值了!”
三口舌尖血喷出,犹如红雾牢笼,此时的剩子犹如井底之蛙,已经是避无可避,不得不硬抗了。
牢笼释放的红雾越来越多,让剩子一会清醒,一会迷离,这红雾中入体的毒被毒丹吸收,能感到一些魂魄得到了解脱,要是不解决掉,还是会被释放的诅咒再次污染,不得已剩子开始吞魂了。
在外面恶人看来,这小子中招了,又好像有点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看上去剩子还有点痛苦,此刻仿佛在享受着一种美味。
“这小子有古怪,不能在等了,咱们一起上!”
黑脸的掌柜说了一句狠话,带头默念起来,外面的利刃,随着牢笼的缩小,从四个方向,犹如恶鬼般冲来。
要是换作旁人,必定想尽办法防御袭来的刺杀,剩子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便麻利的施展凌天一剑。
外面的恶徒看剩子不做防守,却是施展怪异的剑法,像是傻了般,不知道危险来临,而是舞起剑来,不由得迟疑一顿。
再看剩子一气呵成,大招将至,伴随着毒丹內的怪叫两声,四道剑锋携着无可阻挡的三股至强之力,将四方敌人击飞。
一阵席卷,两股力量回到剩子体内,仿佛黑白二力又强了一些。
再看外面,牢笼消失,那恶驼子的尸体化为一滩浓稠的绿水,剩下的三个恶人,也不好受。
“二哥,咱们这是怎么了?”
恶小五疑惑的问掌柜的,脸上的凶相消失不见。
“咱们得救了,解脱了,只有以死谢罪了!”
那掌柜的仿佛放下了一切,解脱般求死的说。
“二哥,我不要死,咱们逃吧!”
看到剩子持剑而来,恶小五贪生怕死的建议道。
“二哥说的是,咱们罪虐深重,逃不了的,让我送你上路,咱们兄弟四人一起去奈河桥头等大哥!”
不及恶小五反应过来,那胖厨子从后面砍杀了他,一股不甘后,死尸落地。
“何苦呢,为了大哥,咱们也该走了,不留全尸,也算是赎去身上的罪孽——”
转眼看了一眼胖厨师点头,又扫视了一眼赶来阻止的剩子,一股诅咒之力,缓慢的开始腐蚀掌柜的身体。
“当初兄弟五人对酒当歌,逍遥日子,好不快活,都是那个人,都是为了活着——唉,我忍受不了活着这么死去!”
那胖厨子忍受着融化的痛苦,吞了毒药栽倒一旁。
“你们说清楚啊,这么死了值得吗?”
回答他的是又多了三滩绿水。
剩子扫视了一圈,确定没了危险,便帮诗妍整理了凌乱的衣衫,把她倚靠在楼梯的栏杆上,把伍渊也就近靠在了墙壁上,至于宝哥,让他靠在了桌腿上。
地上散乱的宝物与钱财,也分别收拾好,放进储物袋,物归原主。
顾不上欣赏宝哥的宝物,又呼唤了昏迷的同伴们,依旧昏迷还没转醒,便也找了地方休息了起来。
接着自己盘膝而坐,开始消化吸收的力量,运转经脉,恢复耗费的力量。
“我这是死了吗?不对,一切都在,看来我得救了!昏迷前,我的宝贝尽出,打出的绝地反击,应该是它们灭了敌人,再次拯救了我,帮我化解危机!”
那把挣脱的菜刀,又飞到了宝哥眼前,才落地不动,让宝哥误以为它是这次事情的功臣。
又看着身边的储物袋,看了下东西,一个不少,虽有疑惑,但还是心满意足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想来这把通灵的菜刀所为吧,便那在手里看了起来,好像是在与菜刀沟通着什么。
“诗妍——妍姐,你没事吧?”
那伍渊一醒,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四处扫视,看到楼梯边的诗妍,便冲了上去,关切的问道。
诗妍悠悠转醒,疑惑的说。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化毒之功,不怎么灵了,昏迷之际看到你护身符为了我绝地反击,我很欣慰,那可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见到诗妍转醒,没有大碍,一改刚才紧张的样子,恢复如初的回答。
“你要是没了,我这绝招岂不废了。那东西本来就是救人的,也不可惜!就是不知道敌人死没死,看来他们没有得逞。”
“你们没事就好,多亏我的宝物大法,那惊天动地的声势,怕是吓跑他们了!尤其是这把菜刀,一直守护着咱们,真是我的好宝贝!”
宝哥勉强挤出几滴眼泪。
“那就多谢宝哥了,咱们四处四处查看一下吧。”
剩子刚才跟宝哥解释了几句,自己没有大碍,还没有说出自己如何退敌,便看宝哥开始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说事了,剩子也不计较,便附和起宝哥的英雄伟绩来。
伍渊扶起诗妍,说着去楼上检查一下,诗妍甩开他,丢下一句“口是心非”,上去了。
无趣的伍渊,摇头嘿嘿一笑,捡了宝剑也跟上楼去。
“兄弟,还是咱俩默契,咱们去后厨瞧瞧,兴许能发现他们仓促逃走,留下的钱财。”
宝哥笑着拍了剩子肩膀,说了一句逗趣的话,这里也有大难不死的满足。
“光是钱财不行,兴许还有宝贝呢!”
剩子又补充了一句,两人警惕着走进后厨。
后厨是一块大案板,放着些拾掇好的肉菜,除了腥臭,并无什么发现。
两人正要转身,听到放满刀具的架子后面,好像传出急促的狗叫。
宝哥走过去贴近细听,听得更加清楚,观察一番,用力一推,那刀架连同墙面转开了一个窄门,一股浓郁的腥臭之味,呛得宝哥退后几步。
剩子手持宝剑,先一步走了进去,前面是一段台阶,里面是一个幽长的大厅,地面低于外面,破败的窗户高于外面一些。
还没来的及看清楚状况,几盏暗淡的油灯下,蹿出两只凶悍的黑狗,好在剩子早有防范,一个纵身一跃,不退反进,用剑锋砍向最近的那只狗。
也许凶狗并没有想到来人敢硬抗,离得近那只被直接刺透脖子,哀嚎中被剩子用力连甩带踹,翻飞出去,一命呜呼。
旁边那只扑空,蹿出暗门,同宝哥迎面相撞,宝哥听着里面声音,又接到剩子提醒,便退了出去,一把甩出菜刀。可惜那菜刀未中,竟舍了蹿出的黑狗,钻进里面而去。
宝哥也不指望一击必中,掏出那把长剑,施展火影剑法,将露出怯意的獠牙黑狗,砍飞撞到柱子上,满身随着毛发焦糊,眼看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
宝哥赶进去,看到愤怒的剩子,正把掉拽着的死尸放下了,在扫视四周,肚子翻滚起来,忍耐不住,吐了起来。
这后面放满了死尸碎肉,颇为瘆人。
宝哥呕吐不止,是想起上次吃的炖肉,还直夸酒菜正宗,手艺不错呢。
“你们也发现宝贝了吗?二楼的客人都死了,这该死心黑的畜牲,连妇女孩子都不放过。不过在掌柜房间的秘室中,发现了好东西——”
诗妍兴冲冲的进来,却说不下去,有些受不了这震撼的惨状,又折返出去。
“女人就是女人,杀人都不怕,这个就受不住了。宝哥你怎么了?我说小孙啊,你扶着你的爷,先出去。这里回头咱们付之一炬,让它跟这些冤魂一同陪葬吧!”
剩子点着头,收起宝剑,拉起吐的有些虚脱的宝哥,歪歪撞撞的走出去。
宝哥赶紧掏出酒来,簌了簌口,心说都怪自己上来的时候,吹牛说自己要斩杀**,为民除害,结果给这些恶人漏了底细。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伙的,也亏如此,不然像这样孤身着了暗算,身处险境,也是难说。总之江湖险恶,太张扬了,总不是好事。
其实对外这么做,也想着掩人耳目,这其实还另有目的。
晨光出现,圆月落山,背后的客栈,随着这“一坛不过桥”的牌匾陪葬,被大火烧的只剩映天炙热。
“这罪恶的地方没了,跑掉的贼人就不能作恶了吧!这些金银,咱们分了一半,剩下的能在小孙发现的杂物间的物品中,找到地址的,我们分别给他们家人送去,也算是一份情谊吧。”
诗妍的眼睛闪着泪花,说完先干了一杯。
“感谢你们的信任,我们虽然对外称无情双剑,但其实是有情有义的人!”
伍渊也干了一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似是惺惺相惜,似是诉说着什么。
“兄弟何必这么说,我知道你们就是行侠仗义的大侠,才总是找你们出手!我们挑剩下的牛马,找个集市卖了,那些人家也能多分一点。”
巨石平台旁边,宝哥说完也喝了一杯,喊着正学骑马的剩子赶快来喝酒。
“那些牛马不必卖了,看着是种地的乡下人家,送与一头,也是不错的。至于那些找不到地址的冤死的人,咱们也算为他们报了仇,有这客栈陪葬,也能安息了。”
剩子在大家刚在的指点下,又独自练了一会,终于骑的有模有样了。
听到剩子的建议,大家赞同,宝哥又补充了一句。
“咱们灭了淫贼,他是背后主谋,才算是真的完美了。”
一同举杯,又干了起来,这些从客栈地窖找到的好酒,都被瓜分了。
一声悦耳的声音,带着酒气,大声高歌。
明月几时懂,心儿几时明,朝夕相伴情,何故不聆听……
把酒问清光,青梅竹马中,问君情难忘,何须杯中影……
阴暗的乱石后面是一片片死水沼泽,高大交错的枯木阻断了探索的路途,唯一的绿色就是那一朵朵外面的毒花,名为蜃楼迷途花,正是这些靠着吸收死气,释放出的毒雾,营造的虚幻的景色,才让这支守灵峰的队伍,误入了这片寸步难行的死地。
“吴师姐,带着这些受伤的弟子和灵兽,怕是谁也出不去了!长老的意思,让您带着尚可一战的弟子出去送信求援。”
本来正在照料凤鸟的吴相宜,听了一个满是伤痕的瘦面短须的师弟传话,皱了皱深锁的巧眉,不解的回答。
“师弟这么说,是让我们放弃你们吗?就连长老也认头了吗?一直以来,你们都是冲杀在前,如今遇到困难,让我这么出去,于心何忍!再说就凭剩下这点精锐,硬闯出去,又能走多远?剩下的老弱伤残,又能抵挡那凶兽几个回合?不必说了,我吴相宜作为师姐,是不会弃你们而去的,就算是孟师兄在,也会赞同我的!我这就去找长老说清楚,凭着咱们齐心合力,还有剩下的资源,说不定还可以有出路在!”
看着一向心地善良,和蔼可亲的师姐,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满脸坚毅地起身,带着凤鸟,急匆匆的去见长老了。
“师叔,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吗?谁都知道,只要我们走了,怕是你们连今晚都撑不过!”
一个银发白须的老头,慢悠悠的收了气,咳嗽了几声,微动了脸颊上的伤口,苦涩的回答。
“不妨事,这些弟子,本就不是守灵峰的核心,就算都死了,想来峰主也不会在意。可你们剩下的精锐弟子,要是都没了,让我如何同宗门交代?就算是都耗在这里,早晚都交代在这里,无外乎多几具骷髅罢了!”
听得吴相宜眼圈发红,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整整妆容,提议道。
“您从小最疼我了,我怎么也舍不得独善其身的离去——再说茫茫断灵丘,处处都是没有灵气的死地,玉简在这里都成了废物,就算出去,怕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分散了现有的力量,反而不容易求生,甚至找到灵种了。依我看,此地还算易守难攻,先前地形限制了我峰兽阵施展,在此处摆下兽灵往生阵,既能击败强敌,又可养伤恢复,积蓄力量,待到合适时机,一鼓作气闯出去,全身而退,有何不好呢?”
本来愁眉不展,心灰意冷的长老,越听越觉得有理,眼中也充满的光彩。
“你说的对,我怎么忘记了咱们还有后手可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这样吧,咱们之前说的话,全当我说的胡话,你先回去带着师弟,看看还剩多少丹药资源,还有多少可战之力,我同其他几位长老再合计一下,到时候咱们碰面再出个具体稳妥的办法。”
吴相宜点头认可,又瞧了一眼被招手唤来的那个喊自己的师弟,最后补充了一句。
“师叔尽快吧,要今晚大家都不安全生,我们这就下去准备!”
长老点头转头迈步往里面一个简陋的棚屋走去
第111章巧入贼穴
一座焦糊的废墟,偶尔还冒着淡淡的青烟,仿佛向森林与天空诉说着往日的故事。
阴云早已遮住了旭日,雾气伴着淅沥的雨水,打断了万物迎接光明的仪式,也打扰了行路的旅人。
废墟往南不远的山路上,四个身影,顾不上雨水的冲刷,纵马前行,唯有落在后面的那个瘦小的身影,左动右摆的苦苦坚持着。
马涧泥泞疾,掠影林木飞,雨惊鸟兽戏,风吹叶落地,险峰撼惊雷,大雨纷沓来,无心放马归,只待云拨日。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雨水,宝哥问了剩子多少次了,要不要找个山洞躲避一时,都被倔强的剩子拒绝了,头上的斗笠,身上的蓑衣都遮挡不住斜风细雨的入侵。
这点雨水,在剩子看来还好玩呢,小时候不是经常半路淋雨的嘛,有时还特意雨中跑出来,踩水、戏水玩。他可不想自己的事情,耽误大家赶路,尤其是这湿滑中适应骑马的感觉,磨练在马背上的本事,咬牙坚持中,在剩子看来,别有一番情趣。
电闪雷鸣,大雨纷沓而至,黑幕笼罩了天地,宝哥终于找了个更合适的理由,也就是台阶,大声喊道。
“停——停——这么下去不行啊,怕是咱们还没捉贼,就淋病了个,就不合算啦!尤其是你!”
宝哥大嗓门一喊,本来就因为雨大起来减慢速度的前面两匹马,听到呼喊就逐渐停休了,一看宝哥如此狼狈,又指着诗妍,有心反驳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住了,咱们就近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伍渊也大声的回应了宝哥,剩子仿佛解脱般,赶紧点头认可。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可说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无酒楼客栈,唯有不多的洞穴,都被一伙强盗占据了,据说这山大王有些妖法,有点修为,专爱劫富,并不济贫。所以我们上那山寨躲上一躲,给点钱财,应该可行吧?”
剩子歪小脑袋,拽着马缰绳,怎么感觉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啊。
“你不说还好,既然说这里有强盗,又还花钱借地,直接灭了强盗,岂不快活,避雨的地有了,兴许还能得不少不义之财!就算那贼首有点本事又怎么样,我们害怕了不是?”
本来是诗妍说的头头是道,伍渊后来也跟着附和起来。
宝哥听了,赞叹真乃豪杰本色,竖起大拇指赞道。
“还是性情中人,女中豪杰,你们这无情双剑不是白叫的!既然大家都赞成,那这个活就不算我的事,得了好处咱们平分!”
剩子看着诗妍摸了雨水俏皮一笑,点头认可,算是答应,想起了什么,阻止他们要直接杀上山去。
“大家别急,咱们如今状态不好,又惊动山贼,他们有了防备,就更不好下手了,所谓英雄难敌四手,他们人多,也不知有什么本事,难免有失手的情况,所以咱们只能智取!”
听到剩子说的有理,便竖起耳朵,听了剩子得鬼点子,羞得诗妍别过头去,本来伍渊也有意见,但是在宝哥开导下,也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宝哥骑马看过来,拍着剩子,说了一句“行啊!”便调转马头拐向一处山道,喊着“跟我来!”
大家收起武器,也跟了上去,按照商议的办法,边走便想着细节的对策。
一条曲折难行的山路,马涧泥泞颠簸而上,多亏了道上的碎石,要不非得陷进去不可。雨帘中依稀可见远处一片简陋的建筑,知道贼窝危险,这四人却是直奔而去。
山崖之下,木石搭建的寨墙上,垛楼里挤满了躲雨的匪兵。一丈多宽的巨大裂缝里开凿的台阶,蜿蜒而上。
山崖之上,刀枪林立,一根旗杆立于山头,旗杆上挂着“护国大将军”的旗帜,被风雨吹打的难以挣扎。
山顶巨石洞穴前连着座木质大殿,古香古色,颇具形制,这也是此处唯一能看过眼的建筑。
大殿正中的虎皮宝座上,一位虎背腰圆的大汉,正喝酒吃肉,不时招呼着两排胡吃海喝的手下头领。
“报——报,大将军,这山下来了四个马贼,说是仰慕您的威名,特地来求亲的……”
一个急匆匆的匪徒进来送信,话还没说完,那正中的大汉停了吃喝,又问了一遍,辨认没有听错,便哈哈大笑的说。
“没想到我的威名竟然远播,竟然有人来投,还送上了压寨夫人,真是好事成双啊,大业可成!”
底下的人们拍手称快,恭维敬酒渐入高潮,唯有一人不语,独自喝着闷酒。
赏了一根骨头,打发送信的手下,去把人护送上来,便不喜的看向那个喝闷酒的人。
“军师,何故愁眉苦脸的喝酒,来来来,大家都敬他一碗酒,刚才是不是嫉妒我的海量,眼红兄弟们跟我喝酒啊,冷落了咱们的主心骨!”
虎背腰圆的大汉端着碗走向喝闷酒的军师,军师一听此话,又看众人反应,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
“将军重任在身,怎可如此,现在还不是喝庆功酒的时候,复国之路,从何谈起?”
那大汉带着众人干了一碗,哈哈大笑,又转身回到虎皮宝座上。
“今天大雨,闲的无聊,开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戏,玩玩而已!复国谈何容易,咱们连那个家伙都对付不了,只能在这个小山头自己哄自己乐——再说外面有人来投,不正是好事嘛!”
军师是个半头白发的中年男人,一身素布长衣,端着酒碗,摇了摇头,便一饮而尽。
“南国遗民采桑人,北地起家好义军,我儿有梦本色显,他年荣华落哪边?山寨威武刀枪炼,大殿庆功敛人心,风华正茂掩真身,委曲求全从何谈?”
中年男人饮完酒后,哭笑着摔碎了酒碗,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
那将军赶紧命人扶着军师下去休息,又招呼众人吃喝起来。
“真是喝醉了,看他高兴的,咱们喝!”
“酒肉穿肠过,赛过活神仙!这酒不错,这肉也香,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宝哥还没进大殿,闻着酒肉香味,便赞叹了一句。
四个人来,早被众人围到中间,怒斥道。
“大胆马贼,出言无礼,见了将军,还不快拜!”
宝座上的将军也不怒,直勾勾的瞅着剩子,伍渊以为色咪咪的盯上了诗妍,心中恼怒,但还不到动手时机,便压下怒火,做好了防备姿态。
“退下,都退下,不得对你们未来的压寨夫人无礼!既然有意相投,先干了这几杯酒再说吧!”
几杯酒送到四人手中,众人都盯着他们把酒干了。
细看之下,杯中都有游动的小虫子,谁也没有喝,而是做出生气的样子。
“这一上来就给我们喝里面有东西的酒,大王何出此言啊?”
伍渊气不过,反问了一句。
将军又让人换了酒,表示绝无恶意。四人趁机摘下蓑衣斗笠,放在一旁。
再次拿起酒杯,依旧没喝游动虫子的美酒。
“大胆,竟敢戏弄我们,还不快饮了美酒,向大将军谢罪!”
两旁一饮而尽的匪徒们,瞅着眼中寒意含而不发的将军,不由得呵斥四个举杯不饮的来客。
“你们这帮瞎子,明明酒里有东西,还让我们喝!我们诚意来投,竟然如此待客,拼了!”
诗妍按照商量好的暗号,呵斥对方,随手把杯子摔了,其他三人也摔杯响应,剩子又补了一句。
“擒贼先擒王!别让这土匪头子跑了,吃我一剑!”
将军眼看来人不善,也不慌乱,不退反攻,两边的人从这突然的状况中回过神来,也自发的围攻上来。
无情双剑一上来便双剑合璧,两把利刃在空中形成了一张攻击剑盾,不时迸发出虚影剑气逼向嚣张左边的匪徒。
宝哥不慌不忙的一边挥舞大刀,运转内力,施展刀法绝杀,一边找准时机释放那把菜刀偷袭,偶尔还会来点奇特的小宝贝,让右面的匪徒们吃惊一下。
剩子也不含糊,纵身扑向杀来的匪徒将军,一把宝剑被御剑直刺过去,不时摇响喜钟,影响四方。
但见宝剑飞刺过来,周围的匪徒抵挡不住,有的还被刺伤,将军本来胸有成竹的神色,立马正视起来,
那人从慌忙掏出一个白球,朝着刺来的宝剑迎面掷出,那白球泛起微光,碎裂的声中,向四面伸展成一张白丝大网,立马将宝剑包裹起来,使得宝剑动弹不得。
剩子感到与宝剑的联系没有中断,那宝剑外面犹如蒲公英蓬松的白球,看似柔软,却是像着泥潭般束缚了宝剑,短时的挣扎,也无法逃脱。
眼见敌人围攻过来,剩子怡然不惧,只要他后退了,同伴的后身就暴露出来,便会被人多势众的匪徒拿下。
赤手空拳的剩子,以手代剑,催动千里靴,闪躲之下,直奔得意的将军杀去。死皮功此时起了不小作用,匪徒们利刃,砍在身上,除了有点疼痛,并没有带来太多实质性的作用——这也主要是剩子速度又快,闪躲的角度又刁钻,似的敌人围攻并未占的上风。
宝哥那把菜刀扫过带血的匪徒,使得剩子压力大减,找个空档同那将军近身打斗起来。
那将军宝刀趁手,怎可上当,也凭着武艺压着不断近身的剩子。
“小小年纪,竟练就金刚铁布衫,身体堪比宝甲,不如弃暗投明,这二当家的就是你的了!”
将军知道自己宝刀锋利程度,扫到剩子身上,竟然是一道血印,急切之间才想到引诱剩子,令其分心。
“无耻之徒,我四人好心来投,怎奈要加害我们,此时再谈这些,居心何在?”
不吃这一套的剩子,找准机会,狠狠击打在那将军的胸口。
对方脸红的退后一步,剩子也是奇怪,软绵绵的像个女人,宝甲在身也没挡住剩子有力的一拳。
眼看短时间自己拿不下对方,周围的手下又拿不住其他三人,更不妙的是那菜刀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将困住宝剑的术法破了,使得剩子唤回宝剑,咄咄逼人。
“你这畜牲,就此停手,说出你们的真实目的,放你们下山!不然想走也没机会了?”
剩子摇头,也不在意对方威胁,继续周旋在匪徒之间,躲过围攻,找准机会,发起致命一击。
“你放我们是傻子,谁先停手必败,吃我火焰神刀!”
宝哥也不闲着,挥舞宝刀,不断化解匪徒们有组织的围杀。
“这伙土匪不似普通乌合之众,阵法围攻颇为娴熟,酒醉之下,还能如此战力,是我们低估了!看我们的无情斩泪杀!”
伍渊一剑逼退匪徒,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旁边的诗妍也点头认可,补充一句,随着他施展绝招。
“胖子没说实话,诓我们避雨夺宝是假,必有隐情,再不道出真实目的,我俩可要走了!”
“想走,晚了,这里可不是说来就来的!既然你们见识了这些,那就让你们体会一下真正实力,又何妨!死胖子,老实交代,我也想听听!还有你,破我真身,看我怎么将你碎尸万段!”
那将军一看自己这边渐处弱势,不由得从嘴里吐出一个白丝小茧,在默念中那茧越来越大,一阵破壳声音,那白光过后,一只后背布满细翅,张牙舞爪的蚕虫挡在前面,正舒展起它的利爪。
再看匪徒们,好似打了鸡血般,双目赤红,突然变得力大无穷,身上绽起丝纹,竟然被无情绝杀后,还能重新焕发战力,围杀上来。
“咱们的事情,先解决的眼前的敌人,再给你们说不迟!这邪功一出,大家小心!”
宝哥赶紧解释,缓和同伴的猜忌,心疼的拿出几个碎裂的石人,灵石点亮,默念口诀,那石人竟然组合成阵法,一道巨人身影,不断释放攻击,同疯狂的敌人战在一起。
此时大殿內碎屑横飞,大殿的四周连同殿顶都挂满了裂缝,就连坚硬的巨石地面,有的地方都坑坑洼洼起来,可见动静之大。
外面的匪徒们,听到动静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这里,这也是无情双剑说说要走没走的原因,出来也是一顿恶战,除非解决了里面,就像剩子说的擒贼先擒王,否则将被人多势众的匪徒逐个击破。
剩子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四周的战斗处于焦灼状态,那释放出来的会飞的蚕虫,竟然在下面以一敌三,还略占上风,灵巧的飞舞在攻击之间,不断的吐出白色丝网化解袭来的大招,并且将宝哥的宝物一件件禁锢起来,使得宝哥牙疼的抓耳挠腮,四周的敌人更加勇猛的朝着剩子袭来。
这次宝剑一扫,化解了匪徒刀阵,找个围攻的缝隙,翻滚后退到后身之处,那将军眼看剩子退走,寻思着要去帮忙对付那蚕虫,自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剩子,宝刀灵巧的挥舞绝命刀法,在匪徒们闪出的通道中,迅速的直击剩子的退路而来。
心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剩子施展凌天一剑,在周围匪徒们看来,这家伙吓傻了吗,不去逃避将军的绝杀刀法,竟然拼死要跟将军对杀,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虽然体验了剩子的厉害,但是更加确定这小子不是将军的对手,才围拢着不让剩子逃走,给自己的将军创造机会。
这也给了剩子更好施展的机会,即使有一两个匪徒偷袭,不是被剩子挥舞的剑招化解,就是擦到剩子身上,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那将军刀光血影之中,仿若下山猛虎,血盆大口威势惊人,杀气使得围攻剩子的匪徒们都往后靠了靠。
再看剩子一气呵成,本来平静的剑招,从体内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席卷四方,与那绝杀刀法撞在一起。
匪徒们哀嚎着倒地,武器一片狼藉,伴随着一声破天的女人嚎叫,披头散发的将军扔了断裂的宝刀,双手捂住带血的脸,转身退去。
那一瞬间,剩子看到了一个美丽脸庞,大眼睛清明中,闪出一丝恐惧,这分明是女扮男装吗?
剩子本想乘胜追击,擒住受伤的将军,怎奈那蚕虫已经将三人用丝网困住,密不透风的牢笼般,三人无法施展反击,只能被动防守。
剩子的凌天一剑,显然是弄痛了蚕虫,它直扑过来。
什么鬼东西,这么厉害?剩子略一思量,趁机运转命鉴,鉴别了一下,此物名为蛛蚕,俗称飞蚕虫,修为接近筑基的战力,蚕形蛛爪蝶翅,会喷丝结网困守敌人,发出刺耳低音,激发幼虫的潜力,如果在进化向上,会喷射腐蚀毒液。
原来如此,暂时也就获得这么多信息,要想降伏这身披甲壳的灵巧飞虫,可不容易,时间长了,怕是对方说不定还会使出什么阴险手段就不妙了。
突然想起新的的宝物纳妖珠,倒是可以一试,说不定能够收到奇效。
后面悍不畏死的残存匪徒都随着飞蚕虫围攻过来,这倒是减轻了宝哥防守的压力,可以找些手段化解困局。那破相的将军,不知道使得什么手段短时压制了伤痛,又恢复了容貌,霸气凶狠的吹起古笛,号令外面的人马,不断清理伤者,补充新的匪徒帮手。
剩子也不含糊,又是一剑凌天,并紧跟着将运转的纳妖珠,猛然便飞蚕虫释放过去。
本来这霸道的凌天一剑就席卷四方,虽然没能让飞蚕虫受到致命伤害,但是也给它造成了不小麻烦,一些甲片有了裂缝,疼得嗷嗷直叫,四周匪徒乱作一团,那些匪徒体内的幼虫受创,也间接牵连到了蚕虫,他正全力调整创伤,准备一口把剩子吸过来,吞了下去。
哪知道这纳妖珠袭来,被周围杀气掩盖的宝贝,释放了一种特有的吸力,让这难缠的怪物,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吸扯进来,就连那匪徒体内的幼虫仿佛感到的末日的来临,纷纷逃窜,此刻它们中断了与母虫的联系,成了无头苍蝇般,失了阵脚,就连那将军的震慑都不起作用了。
剩子接住宝珠,能感到那虫子的能接挣扎,又花了不少灵石内力,算是短时困住了那虫子,顾不上疯狂呐喊还我蛛蚕匪徒将军,把宝贝收了起来。
收起来前还朝那将军晃了晃,意思就是想要,自己过来抢,那将军也不含糊,对着一张黑符默念了几句,生出黑火将黑符烧为灰烬,一只虚幻铠甲出现在手中,身上飘动着似有似无的铠甲,在仔细一看,分明是数不清的虫子的虚影,借助邪恶之力,显现的奇异形态。
来的正好,剩子早已蓄势待发的狂徒剑法,以破天之势,同那将军的邪异状态,碰在一起。
此时宝哥一顿鼓捣,烈火丛生,呐喊着火影剑法,冲了出来,四处拯救心爱的宝物,四处放火,整的大殿的角落都被引燃起来。
再看无情双剑破开了引燃的丝网,一顿大招,止住了涌入的匪徒,转头便跑,践踏死伤者不少,哀嚎盖过了喊杀之声。
“手下留人,误会——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
外面突然传出铿锵有力的喊声,打断了匪徒们的哀嚎,一切都显得多余,只剩下剩子们的反击。
第112章真实目的
一听喊话,各有情形,各有反应,各有打算。
无情双剑眼看敌人逃窜,没人再来碰钉子便收了功法,一面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乱像,一边检查自己的伤势。
再看宝哥听到喊声,知道这是暗号,也就收了宝物,不再放火,躲开被自己引燃的险地,看了一眼剩子与将军的对拼,想去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本来闹成这样就来气,宝哥忽又感到一股筑基修士发出的掌力袭来,撇了一眼从外面冲来的黑影,心说不好,我都不帮忙了,你却坏了规矩,看我宝物!
宝哥忙喊小心偷袭,又随手丢出一片荷叶般的丝巾,飞到剩子身后,形成了一面绿影丝盾,挡住黑影去路。
一声崩裂,身在中心的剩子,感受到了两面的创伤——之前听到宝哥的提醒,便立马召唤出兽盾,施展狂徒剑法过程中,又瞥见宝哥的救援,同黑影袭来,撞在一起。想来前有追兵,后有敌袭,此剑不得不发。
那将军本来就使出绝杀,胸有成竹,看到剩子大招应战,不由得心惊起来,感受到了一往无前的气势。关键时刻,又看到了军师出手帮忙,心中淡定不少。
本来听到刚才喊声就不爽,战斗到了这个地步能够说停就停的吗?匪徒将军本来有点迷茫的糊涂感,看到军师背后补刀,心知刚才也许是为了迷惑敌人的缓兵之计,也就不留后手的直扑过来。
剩子嘴角溢血,毕竟后面的两道防护,抵消了筑基修士的大半击杀之力,前面的绝杀相互抵消,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剩子皮糙肉厚,内伤之下,还是嘴角溢血了。
那匪徒将军长发荡漾,时隐时现的那张俊面,身上显露出精致内甲,似乎能看得出不同寻常的样子——也就是剩子离的近,看的真切,一袭倩影急切转身,飞身去往内堂,只留下一片殷红血雾。
剩子想追上去,却被黑影飞身拦住,尴尬的说道。
“少侠莫追,既然你已看出端倪,又窥破玄机,还请保守秘密,老夫自当为刚才之事谢罪!”
剩子已经猜出几分,也就点了点头,但还是存有戒心的举剑警惕。
“这位就是给咱们兑换灵石的大掌柜的宝哥,这位就是咱们山寨的二当家的神机妙算的大军师。我这刚送军师回去休息,走到半路就听到消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闹出这么大乱子!在下刀峦与各位赔罪了,还请见谅!”
听着这蹦哒出来的尖嘴猴腮的矮个子土匪,说的轻巧,也简单,实际上赔罪的语气都是那么蛮横。
“见过军师,咱们事先说好的以礼相待呢?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赔点损失,我们拿钱走人,还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宝哥也是来气,看着无情双剑满脸冒火的表情,内心也是叫苦连天,旁边剩子玩味的看着,算是还让宝哥安心不少,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气势上不能弱了。
各自都吞了丹药,简单运功疗伤,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发展,赶紧恢复,以便有所准备。
“慢着,本人山寨二当家——刘富,都叫我好谋军师,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实话告诉你们,就是为了试试身手,看有没有真本事,毕竟这趟差遣玩命的事儿!就连大当家的都给瞒了,所以才得罪各位,这样便能试出各位的底细,我也是一片苦心,不想大家白白去送死!”
听到刘富这么解释,众人立马没了脾气,毕竟对方损失颇多,说起来也是一片好心。
剩子心说,这宝哥挺会算计啊,避雨都是有预谋的,看来此事不简单,静听下文。
宝哥也是服了,现在这家伙什么都说出来,钱是一个都省不了了。心说早晚都得说,提前坦白了,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省的到时候找麻烦,生出变故。
诗妍推开伍渊,凑到宝哥身边,冷眉相对,宝哥也是心虚,凑到她耳边嘀咕一阵,她转怒为喜,又跟伍渊低语起来。
“刘大军师想的周到,可把我们主仆吓坏了,要是没有点儿保命的本事,怕是就交代在这里了。怎么没见大当家的呢?我们可要重新谈谈报酬,毕竟当初可没说得那么凶险!”
宝哥搂过剩子,一副兄弟义气的开启加价模式。
“我这不是来了吗?这些人好生无礼,把这大殿毁了,那宝贝也抢走了,竟然还要报酬,你说气人不气人!”
绿衣裹胸衬粉裙,细辫垂面好相貌,柳眉两点传情目,一点翘鼻玲珑唇。
边说边走出位乖巧可爱的女孩,来到军师刘富身边挖苦道。这身影哪里有一分大当家的的霸气,乍一看就是邻家女孩的样子嘛。
看周围的匪徒们却是大气都不敢出,毕恭毕敬的围在一旁,等待着命令。
别人不知,这张迷人小脸,剩子却是记得清楚,心说你还敢恶人先告状,血口喷人的本事不小,怎么仙女的样貌生出一个恶人的心思。
“柳玉,不得无理,这些都是我请的高手,有些事没事先没告诉你,也是怕你露出破绽,坏了大事!玉儿玩也玩够了,咱们该谈正事了。那个宝掌柜可否把我们的蛛蚕放了,报酬是小事,别伤了合作情谊!”
那刘富虽然声称是二掌柜,但是从一言一行都看得出来,他才是山寨的主事人。
剩子此刻苦苦压制那小家伙在纳妖珠中的挣扎,就等着宝哥一句话。
先前人们就见识到了宝哥的实力,那宝贝实在不少,剩子背后抵御筑基一击,大家只看的宝物绿影丝盾的功劳,却直接忽略了剩子的兽盾。
此时宝哥是掌柜的,剩子作为下人兼护卫的绝色,这纳妖珠也都被看做是宝哥的赏赐,放与不放还得看主人的。
宝哥心里清楚,这是剩子功劳,本来他也有类似的法宝,只是不太看得上这种类型的捕兽宝贝,级别这么低,更入不了他的法眼,何况还是个坏的,内心对于剩子更加另眼相待,能把损坏的宝物使成这样,不愧是老祖的徒弟。
其实今天这一战,宝哥也没有尽全力,也能猜出八九不离十,毕竟探听到的消息这里的筑基高手迟迟没有出现。意外的是那只蛛蚕的出现,还被剩子给收了,还有那最后的筑基一击,才不得已让他废了一件宝物,虽是心疼,但也有加价的谈资。
“那是小事,既然事情挑明了,又要重新谋划一下大事,不能让我们在这里喝西北风吧!那只蛛蚕让他们自己谈吧,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老谋深算的刘富听出宝哥的话里有话,赶紧吩咐手下安排酒肉宴席,带人去往旁边的一个宽敞的洞府大厅,这里的一片狼藉,自有匪徒们收拾,火早就在谈话的时候灭掉了。
走在山顶的木廊通道,剩子远望一半天空的雨后彩虹,一半天空的细雨,煞是奇特,就连诗妍对着伍渊都细声赞叹起来。
“哎,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能不能把蛛蚕送还给我呢?”
柳玉早就没了当初的霸气,和声细语的试探问道。
剩子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点头答应起来。
看到满是裂纹的纳妖珠,碧绿水中般浮出一只飞蚕虫,被放出来后,惊恐中的四处乱转,一眼就看到了柳玉,眨眼就回到了主人怀抱。
看到飞蚕虫没事,对于剩子这么痛快的答应,印象立马不同了,主要是纳妖珠看着损坏了似的,剩子又没谈什么条件,不由得她也有些心生歉意。
“没想到你这小哥,还是挺通情达理的人!虽然你身份低微,但是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那你的宝贝弄成这样,宝掌柜回头不会责罚你吧?”
看着柳玉关切的问,剩子摇着头回答。
“最多罚点工钱——咱们快进去,我都闻到饭香啦!”
天然洞穴,精心布置后,别有一番风趣。两面墙壁上挂着熊虎之皮,头顶是兽骨制作的油灯,再看正面却是硕大一张彩色的百虫皮图,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灰黄的底色,肯定特殊加工过。
“这次肯定没问题,咱们就不用这么拿到了吧!”
柳玉蹦跳着走进来,看到诗妍又要拿出手段来验毒,酸溜溜的说。
“咱们是客,肯定错不了,就算是有问题,我也做个饱死鬼。”
剩子随后跟进来,听着两边都不对付,各有道理,反正自己知道不怕毒药,便抓了一只烤猪腿,啃了起来。
“好好好,还是这个小兄弟爽快!这里不仅有山中野味,能够解馋,还有我们自家喂养的灵蚕,对于修士可是大补,外面吃不到的!”
说着刘富先干为敬,又吃了一口蒸熟的白色小虫子。
“这可是我精心培养的,平时都用于修炼,可不舍得这么吃——这酒也稀罕,百草百虫十年才成,刚才给你们喝的带虫子的酒,那个可不是毒酒,真是大补!”
乖巧的柳玉端着酒杯,说完敬了剩子一杯。
“说的轻巧,你们养这些毒虫,不是用来害人,难道是为了救人的!我走南闯北,听说南国曾有一个古国专门饲养毒虫,荼毒一方,后来被灭国——难道你们……”
柳玉挖苦的说着,到后面推测出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的确如此,这也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这两位正是古蚕国的后人。”
宝哥也干了一杯,边吃边介绍道。
“不错,老夫的父亲就是古蚕国的大祭司,这位柳玉就是唯一逃出来的公主,本来我们想着复国,遥遥无期,但是我们破解了带出来的古玉,并探查得知开创古蚕国的先祖游历到此,最终在那儿仙逝。当年让人带回这块古玉,现在看来必有所指,说不定在那里还能获得他老人家的传承!”
说到激动处,满怀希望的看着坐立不安的柳玉,她忐忑的看着众人。
“那些恶人,不仅灭我国家,还污蔑我们!自从先祖定下国策,我古蚕国信奉桑蚕,缫丝织锦,饲养百虫,吸纳天地灵气,与人和谐无争!”
柳玉解释完,刘富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洞外的西南方向。
“先祖威名远扬,修为高深,不孝子孙,要打扰您埋骨之地了!”
吃饱喝足,无情双剑被安排去客房休息,宝哥与刘富单独密议起行动细节来,剩子本来也想去听听,被柳玉拉着参观山寨。
“我说小哥,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贯籍哪里呢?我叫柳玉,你是知道的,在没人的时候,你也可以称呼我玉儿,天底下你是第二个人,因为靠本事破我——”
柳玉脚踏青苔,若有所思的问着。
“咱俩非亲非故,玉儿这名字显得怪怪的,还是柳玉叫着自在,在外人面前叫你柳大将军更威风!我叫孙剩,没人的时候,喊我孙哥或者剩哥也成。来自天机镇的小地方,跟着宝哥谋口饭吃。刚才你最后话里有话,好像没说完吧?”
听到剩子这么一说,柳玉浅浅一笑,纤指一指回道。
“看着还没我高大,就爱占便宜,那就喊我姐姐吧!那你可要好好跟着宝老板学,他可是个精明强干的人,我们的灵石都是从他那里换来的!仔细看我脸上,现在贴着我用蝉翅特殊处理过的易容面纱,配合这里栽种的桑树散发的味道,大家都看不到我的真容——只有你这个坏小子,破了我的伪装,看到了我的样子……”
说到最后,柳玉就没了声音,剩子看到那粉嫩的脸上,多了两朵微红。心里奇怪,自己怎么此时看到的与那时看到的并无区别呢?难道这东西对自己无效,也不挑破。
说是参观,倒不如说是游览,此山势陡峭,易守难攻,想来也是她们选择此地的原因吧?按照柳玉解释,先祖柳缘曾在此地悟道,开创百虫剑法三绝式,这也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
“这些人,看见你怎么那么害怕呢?就你这身打扮,人畜无害的,一点都不知道欣赏!”
听到剩子的赞叹,柳玉得意一笑。
“他们哪里是害怕我,而是敬畏我们的古术,崇拜信奉古蚕国。他们体内的蚕种决定了生死,如果是恶人,必然黑化,被万虫穿心而死,如果是好人,随着实力增长,也许就是一场造化,化为体内一部分修为,平时还能配合我们阵法,增加战斗时的自保实力!”
听到柳玉的解释,剩子点头,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小东西怎么知道人之好坏呢?”
“要是人能体察心思,也就是心思缜密的人,都还说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呢,这些富有灵性的蚕种,也许天生如此,反正古法如此,难道你怀疑先祖们的智慧吗?”
剩子连忙摇头,不管真相如何,剩子只能接受这种说法,毕竟接下来还要在一起干点大事。
山峰之巅,巨石之上,遥望夕阳被雨后虹光笼罩的云海美景,两人感慨着目不转睛。
巨石平面上刻着一些图画,仿佛要表达着什么,又似乎缺少一些联系,剩子打趣道。
“大将军好有雅兴,没事的时候,就开此处刻画吗?”
柳玉认真的看着壁画,沉浸在回想中,轻声回答。
“孙剩,你知道吗?我们来之时,这些刻画就存在了,你说对了一半,我们没事的时候,就来参悟,这些画面同我们的百虫剑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只是更加精妙吧——也许是先祖留下来的感悟心得,只不过还是没有破解多少,也没有什么头绪!”
“趁着如此良辰美景,有玉儿做伴,我兴许能有所收获……”
看到剩子调侃,柳玉露出不屑,心说你都不会百虫剑法,如何能悟出三绝式呢?看到剩子又露出那么痴迷的样子,又小鹿乱窜的期盼一丝希望,撇过群鸟浮云翻飞的远去,久久不能平静。
每个姿态毫无联系,又在心里不断演示,可惜并没有找到突破点,难道真的要学会百虫剑法,才能悟出后面的东西吗?
“玉儿姐姐,能不能给我练习一下百虫剑法看看,反正你也不告诉我内功心法,也就不存在偷学喽!要是我凭着招式,帮你们悟出三绝式,兴许这次任务,更有把握了呢?你说是不是啊?”
本来看着剩子痴迷的手舞足蹈的思索,突然停下来,说了这么一顿肉麻的话,柳玉适应了一下,琢磨着也是那么一会儿事,故意摇头刁难他。
“你说的是有那么一小撮儿道理,可是家中有规定,不是柳家人,不可学百虫剑法,就是看看也不行——要不你改名换姓做我柳家儿郎可好?”
“那我之后岂不是王爷了,玉儿姐姐说笑了,我这小贱民儿,可真没有柳家皇族的高贵血统。要不咱俩用剑法招式对练,你也就不是违背祖训了——实在不行,我把你娶了,不就是一家人了!”
面对剩子的条条是道,甚至打趣的反客为主,柳玉脸红的不淡定了。
“小屁孩儿,就你这条件,还妄想癞蛤蟆想吃——算了,就当认了你这个弟弟,按你说的咱们招式切磋,为了下面的事情,事从紧急,就不计较凡尘俗规了。看剑——”
“你还来真的啊,我还没说开始呢?”
两个人都没有动用灵力,只是见招拆招,柳玉施展的百虫剑法灵巧而迅疾,远处巡逻的手下看着两人争斗的情形就要围攻过来,被柳玉呵斥离去。
结合今天的些许感悟,剩子施展了凌天一剑的部分招式,开始只是匆忙应付柳玉的刁钻剑法,适应过后,剩子也会偶尔反攻一下,并逐渐掌握了百虫剑法的出招规律。
剑影携着虫子扭动的弯曲轨迹,时而围攻,时而偷袭,汹涌过后,又神出鬼没的破壳而出,化茧成蝶,剑势一波高过一波,让防守中的剩子体会到了群虫乱舞的难缠。
“停——停,不比了,好像有点感觉了,不对,又似乎少点什么?”
剩子主动退出切磋,陷入一种追寻中,仿佛看到了大门就在眼前,而缺少一把钥匙,不得窍门。
“当然了,我们只是耍了招式,就连灵力都没使上,何况我这百虫剑法,还需剑引,也就是百虫粉,才能显露它的真实面目。”
听得剩子一个机灵,对啊,这剑法需要的契机连接之物,没了这些,那剑法空有招式,少了灵魂,怎么会完整呢?何况外在的招式,也代表不了内功心法的位置啊,也许就是这些原因所致——不对,也许我还有没有想到的地方,要是真的如此,那位大能高人,为什么只是刻画了这些东西呢?
“哈哈哈,我们都想错了,也许这不是你先祖所作呢?就算是真的,也许是你先祖无聊时随心所刻画,也说不定吧?”
听了剩子突然这么说,柳玉却是嗤之以鼻,有些气道。
“看你有些本事,诓我陪你胡闹,没想到最后就是这么打发我了事!这种笔法的刻画,只有我们那的虫体风格如此,要是没有可能,我怎么得到了指引,将百虫剑法练得如此出神入化!再说你没本事,不能污蔑先祖的心血!”
听到柳玉发飙,剩子也回过神来,自讨没趣的劝道。
“玉儿好姐姐,何必跟我一个伙计计较,算我没本事好啦!我也是一片苦心,想着为你分忧,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听到剩子认错,柳玉也心软下来,小女孩的心思,嗔道。
“你又不会百虫剑法,也难怪不得法门,我那次是遇到日月同出的时节,这图像与今日让人感觉,有点不同,要说明显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听到柳玉的自解,剩子仿佛又灵光一闪,抓住了什么,插话道。
“玉儿,你说日月同出时,你感到了不同之处?对,就出在了这里,这些刻画并不是让你提升剑法出三绝式,有可能是剑法意境的提升——”
第113章另有乾坤
剩子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下意识把说书人讲的武林高手逆境悟法的说词,用在了这里。
其实也差不多,同是对于技法的提升,一个是领悟到了武功绝学,一个是修炼中得到了启示,将功法又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层次,说起来也是领悟中的一种。
“孙剩,你说的挺有道理,可惜这种感悟可遇而不可求,你能想到这个方面,说明你还是有些天份的!不若咱俩再切磋一下,说不定你也会有收获的?”
剩子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柳玉觉得无趣,望着远处暗淡下来的好风光,似乎想起了心事,心情跌落下来,一言不语的目不转睛。
其实研究百虫剑法不得的剩子,想到了狂徒剑法的不足,这是融会贯通吧。原来这狂徒剑法只是对怒火的效果要好很多,其他的喜中哀乐的部分情绪,要差上一点,此时仿佛醍醐灌顶般,让那种隔膜般的不舒畅,融化般修炼明晰起来。
此时,五种情绪,中这种不喜不忧的中间状态,其实也是情绪表达的一种,连接着其中情绪形态。喜极而泣,乐极生悲,悲喜交加——这四种情绪仿佛融化般,又交融转化,又分分合合……
数不清的虫子组成了方队,爬行着四处出击,时聚时散,逐渐演化成八卦形态。
喜之乐,怒之哀,不喜不悲的中,环绕四周。
这种通透的感觉,让剩子感到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在蓄积,每次战斗都要临时积蓄的怒力,化为了可以短暂储存的情绪之力,甚至有点凭空的冷静之力。
原来的怒天一剑,此刻仿佛有了点招式,那百虫剑法的一些灵巧招式,被演化在脑海中,幻化成了别的招式,喜怒哀乐中,五个招式,并随机根据力量,释放一种。
收功完毕的剩子,看着陷入沉思的柳玉,不忍打扰,良久之后,有人来喊他们去吃饭,被剩子制止着说道。
“远处的景色真美,柳将军在想什么呢?”
“柳将军这个名字真是扫兴——北国传说有一个女孩,替父从军,征战沙场,功勋卓著,拜为将军——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带着族人复国呢?”
回过神来的柳玉嗔怒一下,又忧伤的说了一下。
“你的族人?是指那些人?”
剩哥疑惑的问柳玉,指着下面的匪徒们。
“不,听师父——也就是山寨的军师说过,族人们都成了奴隶,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受苦呢!我一定要复国!过来!说什么事!”
柳玉解释完,神色冷下来,朝远处的匪徒摆手,询问原因。
“报告寨主,军师让我来禀报:晚宴在修整好的山寨大殿备好了。”
柳玉点头,说是知道了,那人转身前去回报。
月上枝头,酒宴之上,众人没了隔阂,便畅饮起来,就连剩子剑法有了进步,也贪饮了几杯。
早晨剩子悠悠转醒,听到外面颇有声势的操练声,想着起身看看情况,不成想一条粗大的腿压在身上。
用力推开宝哥的大腿,可能是喝的太酣,此刻还是吐着气泡沉睡不醒。
剩子收拾妥当,推门出屋,正好遇到刀峦,他笑面相迎,说是刘军师请两位前去商议出发之事。
“真是大早晨都不让去睡个懒觉,等着,刀兄弟,我这就出来!”
宝哥半睡半醒的喊了一句。
“都日上三竿了,宝老板这真是沉得住气啊,你看小兄弟下楼去了。”
剩子知道宝哥醒了,便下去看那操练的情形了,刀峦对着屋内打趣一番。
“我让他去看看马喂好了吗,都谈好了,我还不兴养精蓄锐啊!”
说着就走了出来,宝哥笑滋滋的说道。
“放心,你们那马脚力不行,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我办事,你放心!请——”
刀峦有理有据的解释,又摆出请的姿态。
“兄弟办事,我当然放心,开玩笑,开玩笑!”
两人谈笑风生的下了楼,朝着山顶大殿走去。
望着山下广场上,整齐划一的队形操练,每个人都士气高涨,最惊奇的是突然几个方队按照次序变换成了圆形队形后,依旧是整而不乱,还把冲过来的骑兵小队包围在了一起,不同的兵器撞击出震天喊杀声!
听到这声音,剩子感到了执着的杀气中流露出一分凝气修士中,才有的灵力迸发的味道——难道是自己体会出差了,怎么可能?
想起在天机镇附近做乞丐的时候,有一次国内出现暴乱,也是有军队平叛经过,看到威武雄壮的士兵们,剩子当时甭提多么羡慕了。可那么正规的队伍,都只是让人感觉到气势如虹,杀气腾腾,也不曾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也许当时自己不懂修行,本就没有发觉到吧?
“孙剩弟弟在傻看什么呢?我家队伍厉害吧?”
丝衣长裙的柳玉自身后走来,颇为得意的问着。
“嗯,看得我热血沸腾,玉儿姐姐真是治军有方,将来必能成为真正的大将军!”
回过神来的剩子,面对俊美的柳玉赞叹起来。
柳玉嘿嘿一笑,摆手道。
“我啊,可没那个本事,这些都是刀峦将军的功劳。将来我们要是复国之后,他肯定就是大将军——那次出去打劫,我们本来要劫了那伙富人,被从人群走出来的刀峦阻止了,说那个人是难得好官,自己愿意上山,保下这些人,放他们而去。当时听了,我哪能信他一面之词,结果他丢给我一个储物袋,里面全是上好灵石,这还是头一次遇到!本来放他们走了,哪知道那帮人为刀峦求起情,我心知此人出手,必定不简单,哪能放他走,连哄带吓,加上刀峦的安抚,才使得那帮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本来以为还能炸出更多灵石,兴许这家伙还是修炼的修士,哪知道修为比我还低不少。还是军师慧眼识人,寨中大小事情,逐渐都交给他去办,就连兑换灵石的大事,都由他去经手,后来还发现他是个领兵练兵的好手,我也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幸运!”
听得剩子也是感叹,真是人生无常。
“你以后成了女王,这样的人才不封个大将军,不是屈才了!这样的人才能窝在你们土匪窝里,这么任劳任怨,难道就是图你们许诺的大将军吗?”
剩子心里想的没敢说出来,照刀峦的本事看来,到哪里不是抢手,能在这小地方干的有声有色,没有所图吗?
“他呀,当初做出了承诺,事后要是走人,就不是那个拯救那个好官,有情有义的好汉了!有能耐的人都信守承诺,你还小,不懂这些也正常。走,咱们去大殿那汇合。”
“我是小,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说书的什么没讲过呢,那三义士林子磕头的故事,我都从头听到了尾。我还要去山下看看我们的马呢?”
剩子不服气的回道,又一指山下。
“我刚从那来,你们那马弱的不行,接下来的山路有你吃苦头,都给你们换了上好的马匹,放心。”
剩子点头,跟在柳玉身后走着,又问了一句。
“玉儿姐姐真是贴心,连这都想好了。昨天转了一遭,怎么没看到饲养百虫的地方呢?”
“我哪有这个细心,都是刀峦考虑周到,也没准是军师吩咐的!那些小东西,一部分在我的闺房,一部分在军师开凿的通天洞里,剩下的都在我身上了。”
摇了摇头,柳玉分别一指,又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身上。
看到一个个蚕茧,剩子奇怪道。
“难道虫子生在了蚕虫里吗?”
“猜的不错,蚕为载体,养育百虫,这也是我们的秘术独特之处——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了,有机会任务回来,带你到我那去瞧瞧。”
柳玉解释完,话锋一转,让变色的剩子松了口气。
“虽然这是你们的修炼之法,但还是感觉有点残忍,毕竟化茧成蝶,都做了他人衣衫。”
听到剩子菩萨心肠泛滥,柳玉眉头微皱,解释道。
“万物皆有宿命,你这样心慈手软,如何能在修行界混下去呢?这么说吧,传说夺舍便是一人魂魄利用秘法强占另一人的身体,不也是天道中的一种,以强者为尊的规矩。吃肉不是很普遍吗,也没见睡心疼肉的主人?大海中的东西还占着别人的身子,残不残忍……”
此刻,剩子算是领教了女人的婆婆妈妈,啰哩啰嗦了,他想说自己妇人之仁了,又怕引来柳玉的大道理。
“玉儿姐姐真是见多识广,说不得乡下养鸡不还是拿来吃蛋嘛。”
听到剩子的赞叹,柳玉面露苦涩的答道。
“原来你都明白啊,算我多嘴了。小时候跟着师父四处流浪,看的多,听得多,有趣的事情记得多了,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咱们都是苦命人啊!”
剩子点头,也不搭话,仰视那仓促修好的山寨大殿,这才注意到上面雕刻的并不是龙飞凤舞,而是形态各异的百虫,尤以蚕虫居多,最美就是群蝶飞舞。
“别看了,进去了,他们都催了!”
剩子听到提醒,便跟着进到里面。
“刀将军不必再提了,这里缺不了你,以后咱们还得靠着这些家底呢!有我在,大将军的安全不是问题,请来的这些帮手都身怀绝技,可不是吃素的,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刀峦虽有不甘,嘀咕几句,但是遵命而去。
走过柳玉身旁,投来关切目光,被柳玉瞪了回去,嘱咐道。
“山寨事大,刀峦放手干就是了!替我照顾好那些小东西,可不要偷懒哦!”
刀峦露出古怪表情,只留下一个“是”字,便出了大殿。
宝哥低声对着旁边的剩子嘀咕一句:“都说人不可貌相呀,这小子本事不小。”
剩子不置可否,瞅着上面的刘富,让宝哥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回到正题。
“这次出去,不可小觑,希望大家都拿出看家本事,老夫先行谢过了——把那拦路的淫贼收拾了,也算为民除害!”
众人神色凝重,都表示全力以赴。
“该说的都说的,刘军师怎么着,还要为咱们这次出行卜算一卦?别墨迹了,走吧!”
有些不耐烦的诗妍拿开伍渊阻止的手,提醒了一句。
“你们行走江湖的就是豪爽,你还别说,我就是上观天相,下卜凶吉,才善意提醒的!既然诸位没有可补充得了,那咱们就下山出马!”
萦绕豪气下山一线天,迎风旌旗远送两山颠。
稳坐马背眨眼掠飞身,飞溅石泥奔腾清溪畔。
白纱难遮晴空锁日天,翠山易掩鸟兽惊鸣心。
追赶盘山峭壁行路难,滚落惊心碎石疾走远。
下了大路,时断时续的小路,除了马蹄嘶鸣的挣扎,只有剩子不时的喊停,本来就是骑马技能不怎么娴熟,赶上这穷山恶水的道路,使得剩子不断适应出现的道路险阻。
前面的人装作没听见,还是策马狂奔,只是见后面没跟上来,刻意放慢速度,断后的柳玉却是不得不陪着剩子克服一个个困难,让他满心感激,偶尔也逗的她破急为笑。
赶了一段缓坡的残石栈道,摇摇欲坠的腐朽木板,满身是汗的剩子终于看到了断崖裂缝前的众人徘徊等待。
“人到齐了,大家抓紧休息恢复,让马也吃口草,闯过前面的断魂川,就快到了!”
满脸凝重的刘富望着远方,下马踱步起来,好似在算着什么。
“没看出来啊,你的功夫还凑合,这骑马的水平,可不敢恭维——不过越是这样的道路,越能磨炼出来!”
柳玉拽住缰绳,喘了口气,调侃了一句,话锋一转又鼓励起来。
其实她说的没错,剩子也认可,如今骑马水平又提高了不少,再回到平坦的大路,怕是谁也甩不掉。
虽然死皮功还在,屁股这一片磨的还是有点异样,对于新人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过程。剩子的马术进步可是不小,柳玉的帮助起了很大作用,让他满是感激。
“你说的对,接下来我要继续挑战,不被落下!”
“前面是落不下了,这胆量可不能少!要是怕了,咱们绕路而行吧,就道远了点。”
宝哥接过话题,道出了接下来的实情,看着众人的反应。
其他人还好,放眼看过的剩子,有些叫苦,这一道道沟壑断崖,距离虽然不远,但是需要驱马纵身飞跳而过。
“我们没问题,就是不知你的伙计敢不敢这么过去?”
宝哥一提醒,剩子也意识到这的确是新的挑战,刚刚获得的良好的自我感觉,一扫而空,望不到边的断魂川,真是心惊肉跳。
可这依旧不能挡住剩子克服拖后腿的决心,听了伍渊的话,剩子还没表态,诗妍却是推了伍渊一下,补充道。
“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他的的安全而已——宝老板是故意吗?不要这么狠吧,这路就是黄泉路,一点也不吉利!”
“话可不能这么说,路可不是我带的,怎么能瞎猜呢——这名字虽是断魂川,看着地形险恶,但柳暗花明,远处高峰环绕,这断崖之下又是深水,想来这些水流汇成大河,环抱山势。我还不知道前面的具体地形,以此推测,这整个风水大吉大利,必定不简单,有些断崖似乎不是天然形成,利器断口痕迹犹在……”
宝哥摇头晃脑的解释一顿,让无情双剑也是哑口无言,对于打打杀杀在行,对于风水还真是一窍不通。听着宝哥说的真是那么回事,尤其那断崖碎石切口,虽然是风雨侵蚀久了,但凭着经验眼光,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再说这路的确是那刘富带的路,说是宝哥有意为之,真是有点冤枉。宝哥其实也是担心剩子应付不了,所以才提醒绕路一说,可自己留在那淫贼身上的气息,也是循着这路来的,所以之前也不疑有他。
别人探讨时,剩子也没闲着,命鉴暗自运转,一道微不可查的光影飘出,混在阳光里,在前面转了一圈,落在柳玉头顶消失不见。
有了这道暗示,剩子也算有点底气,想是这个坎必须闯过去。又听着众人谈论,期待有别的路途可以过去。
“换路不可取,这条路我们走过,也就是吓唬外行人!那条大路虽没有这样的断魂川拦阻,但是需要咱们折回大路,下马爬过巨石林立的峡谷,并且那还有一片奇异的瘴气存在,就连我们探索到中途都差点着道,又毒又邪——这是唯一避开瘴气进入山口之内的道路!”
听了旁人的议论,刘富给出了解释,柳玉走过来又补充了一句,给剩子吃了一颗定心丸。
“军师说的没错,换路回去,凭着咱们这点修为,就是死路一条,那次委实死伤不少人!这断魂川看着险阻难过,其实只要胆子大、马上功夫过硬,还是没啥危险的,就是中间有一片要小心……”
话都到这儿了,没人便在反对,剩子也是信誓旦旦的不拖后腿,表示自己没问题。
众人没看出什么,唯独柳玉知道底细,虽有不忍,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断后的时候,多照应一下剩子了。
纵马飞身,干净利落,看着一道道远去身影,剩子也退后准备加速。
“没问题,这道沟壑稍一用力就过来了,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不是还有我了嘛!”
听到刚刚说给自己做示范,一跃而过的柳玉,转过半个马身鼓励道,这让身子信心百倍,点头就是一个冲锋。
这可倒好,柳玉还想着给声夸奖,在做个示范的时候,剩子已经接连越过两道坎,到了对面。
“不错,就是这样,看我追上你!”
“想追就放马过来吧,我可不是兔子,等着你来抓,走喽!”
这一赶一追,逐渐适应节奏的剩子,才感到这马的重要性,原来自己这匹马素质颇高,是刻意训练出来的,之前肯定也走过这条路,所以开始自己与其有了默契配合后,这才顺利的飞跃断魂川。
听到前面传来“小心”的声音,已是来不及了,剩子已经飞身而过,落下的时候,数不尽的圆形碎石,并没有止住马蹄,随着速度又飞跃而起,可险情陡然而起。
剩子眼看着就跟着马撞到断崖的侧面,冲不过去了,一道有力的侧身探物,抓住剩子的后背,将剩子甩了回来,稳稳落在柳玉身后的马背上。
“刚才喊你,怎么不从马背上一跳而起,我也好直接接住你,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搂好我的腰,下面的路依旧不好走!”
剩子只得说知道了,也不敢说别的,打扰了柳玉,紧紧搂着细腰,能感受起伏的胸部,她也是紧张的不行。
剩子回神之后,心说刚才自己真是大意了,危难之际,还是想着倚靠马儿飞跃而过,哪知道当马失误之后,它又不会表达,只知嘶鸣,自己也错失了判断,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纵身而起,配合柳玉,或是飞跃到对岸。
“别那么紧,让我浑身不得劲,喘气都费劲!”
剩子赶紧松了点紧,又怕掉下去,紧紧靠在她的后背上,腿也紧紧夹住马上。
远望前面,无情双剑也只剩了一匹马,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遇到这种危险,两人纵马远去。
紧随其后的宝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宝,那马好像生了翅膀,如履平地般奔腾。偶尔还会看看身后的剩子,瞧见后面两人骑着一匹马,也就放心飞驰而去。
“马上就过了险地,上次记得清理了不少碎石,不知道怎么还是这么多,难道不是这一块?带你一起真够累的,前面你该带着姐姐走了!”
这么危险,柳玉还不忘说上一句,缓解紧张的气氛,剩子只得闻着芬芳,附耳回答。
“只要玉儿姐姐敢让我来,我有什么怕的,这次多谢姐姐救命之恩,下面我肯定卖力去干!”
这实在的回答,简直让柳玉无语
第114章断头狐狸
落日渐进,大山在前阻挡,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不久之前还在遥望的云雾,已经近在咫尺。
好在有惊无险,只是损失了两匹好马,众人都安全到达。
外面都是鸟鸣兽嚎,这里却是窸窸窣窣之声,加之远处山谷吹来的阴凉之风,更带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过了这片草甸,就到了那狐仙谷,大家小心点儿,这里面毒蛇、狐狸不少,这马都先收起来吧!”
一番巡视的刘富,让马吃了会儿草,看着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便提醒道。
他掏出一个灵兽袋子,把马依次收了起来,宝哥却是把马牵到诗妍面前,有些歉意的说道。
“此次危机不断,还未入山,就丢了宝马,这马也不差,我做主送你了,权当补偿吧!”
“这马暂且收下,补偿出来再说,行走江湖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
诗妍接过马的缰绳,给本来不太安分的马,吃了一颗红色药丸,便扭过脸去,让马收进伍渊的灵兽袋子,她跑向断魂川,呜咽喊了一声。
柳玉刚想阻止,被剩子拉住,她说道。
“打草惊蛇,懂不懂?”
“咱们有备而来,怕什么,你毒虫都不怕,那毒蛇又算得了什么?我小时候经常跑去山里抓蛇,见了毒蛇也不放过,卖给药店赚点小钱儿!”
对于剩子的解释,她是无语了,有一点剩子说对了,她怕蛇,更怕毒蛇,没办法蛇是虫子的天敌,更是很多女孩的克星。
心说你就吹吧,柳玉想来等进了这半人多高的草丛中,你就怕了,看不见的危险,才是吓人的。
“快跟上,他们都进去了,你还乱瞧什么?咱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通过这片草甸!”
听到柳玉的催促,剩子收起查看的心思,总觉得宝哥说得有点吹牛的成份在里面,既然是大吉的地形,那又是险路,又是毒蛇,又是瘴气的,怎么看都称不上吉利啊?
快步追上小心翼翼断后的柳玉,拍了下他的肩膀,吓得她花容失色的瞪着剩子。
“怕什么,之前你保护我,救我一命,如今让我来守护你——我来断后吧!”
看到剩子说的大义凛然,柳玉怒气顿消,有些不好意思重新审视这个那么认真的大男孩。
又轻推了一下柳玉,剩子喊了几声玉儿姐姐,她才回过神来,尴尬笑了笑,快步踩过半扶起的蒿草来。
前面滋的一声,剩子就听到一阵骚动,身后的柳玉赶紧缩了缩身子,好像感觉有损自己的形象,又推了剩子一把,说着自己玩去前面看看情况。
“别看了,上面都是高手,要是出现蛇啊,狐狸的,还轮不到咱们出手,怕是感受到无情双剑大侠身上的杀气,早就吓跑咯!”
剩子没有说破,而是安慰了一下举棋不定的柳玉,又紧跟着往前走去。
当量走过的时候,才看到几片凌乱的草地上,有着一只断头的狐狸和几只被掏出蛇胆的蛇的尸体。
“看我说的没错吧,这点不开眼的畜牲,还不是被前面轻松解决——你就是心里太过担心,凭本事,也能杀了它们!”
听了剩子的分析,柳玉也故意使自己坚强起来,恢复往日威风,暗想必须克服这个心理上的坎儿!
“我才不怕呢,看我再给它们一脚!”
嘴硬的柳玉,鼓足勇气,一脚踩到了死透的蛇尾上。
剩子摇了摇头,心说人家诗妍姐都不怕,你踩个死蛇还那么怕,真是无语了。
兴许是受到踩蛇尾巴的鼓舞,柳玉越大对着死蛇胆大起来,又踩到了肚子上,这次一股红黄的鲜血喷溅出来,落在枯草上血里还有蠕动的虫子。
“这是食脑虫,怎么会出现在蛇的身体里,难道是先祖——”
看到柳玉自言自语,剩子还没问话,就注意到旁边被血溅到的狐狸的断头上的眼睛诡异的动了。
“柳玉快起来,这狐狸动了!”
听到剩子的话语,柳玉也瞧了一眼狐狸的头,琢磨了一下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食脑虫钻到了狐狸眼睛里,所以它的眼睛动了动,难道断头的狐狸还能死而复活?”
听到这里,剩子心想自己也是紧张过度了,但是对食脑虫起了兴趣。
“是我看错了,你说的这食脑虫怎么会在蛇的身体里——你看……”
说道一半,感觉到一阵红芒从体内蹿出,剩子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食脑虫可没这个本事,这是什么?”
本来要给剩子解释一下食脑虫的来历,柳玉也是惊的起身退后。
那些没了蛇胆的毒蛇竟然爬了起来,猩红的眼睛盯着这边,支起渗着毒液的獠牙,随着僵硬的爬动,取蛇胆的伤口,还在一股股的窜出黑红的血水。
剩子一看拿着武器的柳玉往自己这里慢慢靠过来,就知道此刻不能退缩了,便拿着宝剑警惕的看着这些死而复生的怪蛇。
“前面小心,我们这里情况不妙——”
柳玉提醒的话还没说完,前面草丛之中已经打斗之声,乱作一团,不时伴随着宝哥的惊叫。
本来围攻过来的怪蛇还没斩杀,远处乱动的蒿草,说明更多的毒蛇袭来,不得已剩子毫不犹豫的直刺过去。
好在此处蒿草低矮了很多,要不然连行动都费劲,还真的应付不了。
一剑下去,将两条蛇像糖葫芦般来了个透心凉,看着蛇挣扎的样子,并未死去,剩下的那几条扑向了挥剑抵挡的柳玉。
用力挥剑一甩,那两条蛇脱剑而起,翻滚着砸向群蛇,几条蛇挨了一下,东倒西歪,这下仿佛激怒了它们,重新摆出战斗的姿态,更加快速的扑向剩子。
远处的蒿草动静越来越近,有的已经看到红眼獠牙显露的大蛇,这要是赶过来,情况就更加被动了,数量太多了,怕是杀都杀不完。
剩子眼疾手快,连番变换位置,主动进攻,改刺为削,运转内力,牟足力气,将这几只蛇头一起削了下来,伴随着腥臭身首分离,蛇头飞出老远,蛇身子流淌着黑血,倒在地上,不时还爬出一个个食脑虫子。
“快看,那狐狸没了!”
柳玉扫视四周,发现这个细节,剩子却是无心考虑这事儿,毕竟大敌当前,一只断头的狐狸怎么比得过来势汹汹的群蛇呢?
“先别管那死狐狸,这蛇群太多了,要是来上几条大的,可就遭殃了!快点往前退去,跟他们——”
剩子还没说完,柳玉就插话道。
“前面也是,看样子被他们杀了不少,咱们杀过去!”
柳玉说着就冲了上去,情急之下把那只蛛蚕放了出来,她忍着心里的胆怯,在下面挥剑抵挡,那蛛蚕释放一个个大网,剩子趁机砍掉从网孔探出头来的毒蛇,柳玉一看这样困不住蛇多久,便也上来帮忙,砍杀速度快了不少。
眼看就要冲出围攻,那蛛蚕迅速转身,俯冲飞向身后,连发几网,那涌来的蛇群被罩了起来,阻挡了后面的蛇群,一时之间缠绕交织在一起。
“这样下去,困不住多久的,我的飞蚕虫一下子耗费这么多力量,也难持久,咱们快把前面剩下的几条小蛇解决掉!”
“你们上次也遇到这么多怪蛇吗?按说你们国家一只生活在深山老林,不该这么怕蛇啊?”
两人边说,便奋力砍掉被困的探头毒蛇,穿行在蛛网牢笼形成的弯曲通道里。
“我一出生就在外漂泊,哪里生活在那里了!我们这次也用了上次的驱蛇粉,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你难道没有闻到我身上除了花香之外,还有雄黄之类的怪味吗?”
仔细感觉之下,剩子还是感觉到了不同之处,来不及细说,两人终于闯出围攻,那些大蛇挣脱出来,蛛蚕又补了几下,也没细看效果,柳玉给了蛛蚕一颗白色药丸,便一同跑向遍地蛇尸的前方。
越往前跑,蒿草越低矮,越过一个拱起的山坡,才看到更加被动的他们,朝这边退来。
“看见你们没事就好办了,刘军师都快急死了,非要我们冒着被蛇妖一锅端的风险来接应你们!”
宝哥吼了一声,狼狈的样子苦笑着。
“怕是心疼你的废掉的宝贝,还有你伙计身上带的东西吧,这还没进去,就怪事连连,这趟算是亏大了!”
一听诗妍挖苦,宝哥话锋一转。
“看你说的,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拿出点真本事,不都喂蛇嘛!宝贝有的是,心疼不如再去寻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看你说的这么轻松,我们无情双剑,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要不也不会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原来刘军师没有遇到这事吧?我们来了却是惊动了它们,怕不是还要考验我们吗?”
诗妍一指群蛇,这才说出重点。
“冤枉我们了,这次我们也用了驱蛇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异变了——难道你们没用?”
跑过来的柳玉喘了口气,反驳的诗妍哑口无言了,倒是刘富看到无事柳玉,松了一口气,没了之前的焦急。
“大家不要多心,此处并不是老夫有意为之!这蛇并非不可克制,玉儿拿出引虫笛来,就吹奏一曲‘破阵归营’吧。”
听到刘富吩咐,柳玉也不犹豫,拿出翠玉竹笛,悠扬的吹奏起来。
柳玉听到师父提醒,这才意识到毒蛇体内的食脑虫,不正是自己苦修的虫笛绝技吗?难道这是先祖所留吗?
来不及细想,柳玉熟练的吹奏起来,开场平静的音符,在风声中并未改变蛇群来势汹汹的情形,包围圈不断缩小,众人都做好的全力反击的准备,就连刘富都不住皱眉。
好在随着曲调变幻,高潮迭起,冲在前头的群蛇们,仿佛遇到了天敌般,自相攻击起来,就连后面紧跟的毒蛇都遭了秧,鲜血喷溅出来一片片白色蠕动的虫子。
“这可是好东西,看我收了,好喂养自家宝贝!”
眉头舒展,放下心来的刘富,阻止旁人灭杀虫子,自己掏出一个玉石葫芦,运转内力,吸取成片的带血的虫子。
剩子并没有动,不时瞟着宝哥他们砍杀逃窜的毒蛇,他除了击杀蹿向这里的毒蛇,就是时刻警惕的守护着全心吹笛的柳玉。
毕竟此事太过蹊跷,保不准还有什么潜在危机出现,最危险的就是毫无防备的柳玉。
谷口随风幽怨笛,蓬草匍匐獠牙器;战歌悠扬万虫离,心声尽敛散杀气;天地失色血肉离,一念不忍顿挫抑;山河气吞曲调奇,军马倒戈好形势……
“好一群贼子,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形势一片大好之时,一条巨蟒般的毒蛇驮着一只狐狸奔袭而来,断喝之声正是从那只戴着面具的狐狸口中发出的。
别人不知,剩子盯得仔细,那不正是消失的断头狐狸吗?怎么连它也死而复生了,还这么诡异的出场呢?难道幕后凶手就是这个玩意。
那大蛇越来越近,似乎也受到了笛曲的波及,不安分的走走停停起来。
“无知的畜牲,本来与你相安无事,竟然主动谋害我们,今天立马滚回去,否则这就是下场!”
看到正努力稳定大蛇的狐狸,刘富也看出一丝端倪,反驳道。
“狐狸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跟这下贱的东西费什么话,看我不将这不人不兽的玩意儿,大卸八块儿!”
许久不开口的伍渊愤恨的吼了一句,再看旁边诗妍拉住他,她的眼圈微红,仿佛满是委屈。
剩子有点奇怪,这是什么情况,仿佛那狐狸跟这无情双剑有深仇大恨似的。
几刀砍飞挣扎的蛇群,宝哥来到我的近前,低声说起来。
原来这无情双剑对狐狸深恶痛绝,刚进草甸的时候,那只狐狸就是被伍渊一剑毙命似的,诗妍又补了一剑,让其尸首分离。
听说这无情双剑是无情剑派的高手,出来行走江湖,四处历练,其师父传说年轻时被风流倜傥的狐仙所欺骗,她才创立这无情剑派,一有机会就追杀那只老狐狸。怎奈这狐仙也是修为了得,拥有大派庇佑,所以总没有一个结果。想来让弟子出来历练,也是为了追查这狐仙的下落吧。
宝哥只知道这么多,别的还真不清楚了,剩子也有点明白了无情双剑的行为,这么反应过激了,对一只狐狸痛下下手了。
可这似乎又不能完全解释此刻的情况,接下来的情景,更是让剩子明白了真正的幕后黑手。
“死蟒蛇,又抢我风头,看你的徒子徒孙被人糟践的下了虫咒!我乃高贵的蝎王,让我戏耍一下——我们忍辱负重积攒的力量,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出来,这次定要废了大胆无礼的人!”
别人顾不上听这自言自语的狐狸,就是听了几句,也当是这狐狸胡言乱语,只有剩子想通了一些事情,原来自己每次解毒的毒都被他们积蓄成了力量,它们借着这个地方发动致命反击。
它们做梦也没想到这群蛇被柳玉的先祖施展了虫术,此刻怕是等着群蛇收拾完,就重新把它们打回原形了。
剩子能感觉到体内毒丹还在,只是小了不少,看来只是一道分身试探罢了。
不由得催动喜钟,聚集气运,预防接下来的挑战。
那狐狸默念口诀,正用心吹奏的柳玉,被身上的惊变,打断了气势磅礴的曲调。
那挂在身上的蚕茧一个个破茧而出,里面飘浮出一只只踩着金色气泡的小蝎子,眨眼间气泡化为透明的小翅,袭向惊愕的柳玉。
“快吹‘安营扎寨’,破了这邪术——”
眼疾手快的刘富射出一片柳叶,短暂禁锢了一片失控的毒蛇,施展了飞身之术,运转大招杀向得意的狐狸,还不忘提醒有点不知所措的柳玉。
回神的柳玉顾不上躲避,赶紧吹奏虫笛,曲调直接到了高潮,蛊惑的笛声也只是让那飞蝎停顿了下,一片脆响,它们挣脱束缚般,眼看就要撞上躲避不及的柳玉。
早有准备的剩子,抱着柳玉闪身躲避,施展兽盾阻挡身后的飞蝎,在别人看来是剩子用后背替柳玉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英雄救美!这些蝎子不错,给我收了泡酒吧!”被旁边的宝哥赞了一句,他拿出一个坛子,施展口诀,一股吸力将晕头转向的飞蝎收了进去。
挣脱剩子怀抱的柳玉,羞涩的嗔怒道:“你以为你是铜头铁臂呢,逞什么强?我身上的软甲,足以抵挡这些叛徒,多此一举——你的力气还真是大,谢谢了!”
“看我没事吧,逞次强能护你周全,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看着剩子拍拍身上,轻松说完,杀向那只难缠的狐狸后,柳玉甜蜜一笑,嘱咐剩子小心。
笛声再起,剩下负隅顽抗的残兵败将的蛇群,早已构不成威胁,就连那只缠斗中的大蛇,也是被动至极。
“人多欺负老夫一个,人类果然无耻,蝎王别白费劲儿了,咱们的底牌不多,上大餐吧!”
那狐狸飞身往后一跳,被围攻的大蛇怕了,本想逃走,却被众人击杀毙命。
宝哥快人一步挖了蛇胆,刚收起来,被吞了丹药的刘富央求道。
“那东西你拿了没用,还是给我吧,报酬好说!”
一听此话,宝哥丢下一句。
“谁说我没用,这可是几千年的大蛇,作用可大了去了——就是泡酒那也是上品!这次出来还没进去,就这么麻烦,我还跟你提提报酬呢!”
被宝哥的回答,呛得无语的刘富,听到了诗妍的提醒,感觉到了异变来临。
“大家小心,那死狐狸跑的蹊跷!”
夕阳将去,月上云梢,幽风卷雾,谷口澎湃,芳草萋萋,异香绵绵,古怪至极,狐鸣枭噪……
“再退就是断魂川了,趁着天色还没黑透,咱们杀过去吧!”
走在最后面的柳玉,吞了丹药恢复的时候,提醒道。
“几只骚狐狸,怕什么?咱们看了这么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进去随机应变吧!”
随着剩子的补充,大家停住脚步。
“生死有命,还没杀光那些狐狸,怎么就能胆怯呢!”
诗妍也鼓劲儿说着。
“这云雾不简单,兴许有毒,要是有闭气丹之类的丹药法宝就好了——可惜我的法宝没带全!”
听到最后,离得近的柳玉直撇嘴,心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吹啥牛啊。
一听要闭气丹,剩子催动命鉴找了起来。
“故弄玄虚,上次老夫查看,这外围并无陷阱,也许是一阵风把谷内的云雾吹了出来,让这些阴险狡诈的狐狸利用上了!大家短时闭气,短时吸气,合在一起,冲杀过去,到了谷口高处,危机自然不攻而破了!”
看到群情激愤,刘富做出决断,高声说道,也有试探敌人之意。
“找到闭气丹了,大家吃了立马杀过去,此丹只有半柱香的时辰!”
剩子低声说着,发给了每人一颗,结合刘富的话,说不定真的能给敌人出其不意的一击。
宝哥吞了丹药,心说这兄弟算是带对了,还想着以掌柜的身份炫耀一下,便看到无情双剑先人一步,飞身窜入云雾之中。
“哎呀,真是心急,有了闭气宝丹,也应该一块,防止意外……”
刘富的话还没说完,其他人都冲杀进去,只剩下瞪眼的他。
摇头的刘富,也不敢多过停留,吞了丹药,杀了进去。
一进入云雾之中,仿佛即将入夜的暗淡天色下,同伴的身影都能看到,却又呼喊不到,不知道是不是风把云雾吹得稀薄了,周围稀薄的云纱,连远处的山峰都看得到,狐狸的踪影没发现,一双双红色的眼睛随着人们的脚步而移动着。
就在其他人都陷入雾阵之中时,剩子没了刚刚进入时候的迷茫之感,想来此云雾之毒在于眼睛,而不是呼吸,必须想办法破了这怪阵,不然其他人可能有危险了。
有了喜钟的作用,加之剩子本来就百毒不侵的身体,此刻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环境。为了迷惑敌人,剩子还是装作刚进来时被雾气之毒入侵的样子,漫无目的的呼喊同伴。
通过刚才的敌人的话语,结合状况发生前的怪异,剩子想到了幕后捣鬼的主谋,想来此刻还算安全,敌人肯定会来先对付自己的。
果不其然,一股危机之感来临,一对对幽红的眼睛包围过来,甚至都能听到淫贱之笑。
抓准时机,释放兽盾之后,全力来了一招凌天一剑,利爪撞击使得剩子单膝跪地,而后是四面血肉横飞,云雾扩散开出一片暗淡之地。
那只断头的狐狸走来,看着喘着大气,用剑苦苦支撑的剩子。
“咱们又见面了,忍让的日子有多苦,你知道吗?今天就让咱们做个了结吧!”
眼看那狐狸施展手段,身后浮现出蛇蝎之影,缓步逼来。
“停!有话好说,咱们还可以谈,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看到自己处于被动,剩子用话想着尽量拖延。
“哼哼,什么提条件,别妄想拖延了,要的就是你,谁也救不了你了!”
“老夫来也,什么畜牲都敢吓唬人了!”
正当敌人得意至极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身影挡在前面。
第115章血泪真相
圆月抬头,银白的光亮穿透了云雾,笼罩在气氛紧张的大地上,红眼的狐狸叽叽喳喳的施展迷惑之术,沉沦的人们苦苦挣扎,尝尽喜怒哀乐,唯有周围的骚狐狸等待着筋疲力尽的一刻,发出致命一击。
清瘦的身影在踱步,黑白的髯发下不怒自威的四处寻找着什么,仿佛在经历着亡国之恨后的迷茫。
手似柳叶,万马丛中取首级;肤似凝脂,小家碧玉爱女装;脖似天鹅,孤赏自芳有乐趣;齿似皓月,苦辣酸甜尝百味;目似明眸,望穿秋水汇江海。巧笑玩乐,天性如此归本色;美目传情,情窦初开求姻缘。
四目赤红泪如血,是聚是散问徘徊,嘻笑怒骂转苦涩,银光闪耀增徒劳。
与此同时的宝哥手舞足蹈,时不时掏出一件宝物玩耍起来,发出此起彼伏的笑声,施展出威力各异的力量,使得红眼狐狸只能远远瞧着,不耐烦时又试图靠近,被半醒半醉的宝哥恐吓退去。
两股虚影焦灼对抗着,幻化出风卷残云的气场,一场隔空对决异常猛烈,红眼狐狸舞动的云雾缭绕四周,这里成了难得的清明之地。
剩子想过去偷袭,又怕打破这种短暂的平衡,再说身体也需要抓紧恢复,吞食丹药,运气调息,蓄势待发。
“老匹夫!这事儿就不要掺合了,怕你也没那个实力!看清形势,赶紧滚蛋,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否则此地必将要你魂飞魄散!”
虚影之战使得断头的狐狸露出痛苦之色,看到更加苦苦支撑的老吞,故意破其心神的嘲讽道。
“两个阴魂不散的老东西,利用此地邪恶之气,扰乱天地之势,还这么嚣张跋扈,不怕遭天罚,入深渊地狱吗?”
一阵冷笑,令剩子发毛,一股瘆人的吸力,一只只红眼的幽寒光芒,被吸入断头的狐狸越来越亮的双目中。
“小子快点想办法,我快坚持不住了,这次算是遇到硬茬子了!想当年七形天书何等威风,就算是那火猴子吹口气都会把这帮奸邪之徒烧的屁滚尿流——”
虚影扭曲的老吞,趁着断头狐狸撤去部分功力的时机,传声问起剩子来。
“你说的火猴子是那次在古炉裂缝中见到的小空前辈吗?可惜我只是领悟到了一丝三昧真火的火种,不能像前辈那样一口气灭了这帮畜牲!”
剩子打断了老吞的牢骚,惋惜的表示在这方面爱莫能助,发出一时之间冥思苦想而不得解的感慨。
“你有火种?我能生火——木能生火,对,就是这个意思,对付这帮乌合之众,够了……”
就在老吞自言自语之际,剩子受到启发,似乎想到了什么。
想起钻木取火的故事,那块木形天书一直养着,也没啥特别用处,此刻不正派上用场,又有火种,不正合适生出神火灭敌吗?
可是如何实现钻木取火呢?
取出木形天书残片,尝试各种引出火种取火之法,一时间陷入沉思,使得老吞的啰嗦问话没了回应。
“难道你相出此中诀窍啦?要是没有思路,咱俩再分析分析,集思广益,兴许能够引木取火呢?再说把你的想法跟我分享分享,让我有这有见识的仙兽帮你抛砖引玉——这宝贝还没恢复呢,就算你拿出来也无济于事,难道你想用它取火——不,不,不,这怎么行呢,再说凡火是破不了这个的,起了大火可就麻烦咯我……”
老吞的声音远去,剩子陷入沉思,急得啰哩啰嗦的老吞陷入崩溃嗯边缘,那断头的狐狸终于吸收完了红光,猛一发力,一股妖艳的光芒将老吞化出虚影撕裂的无影无踪,只传出一声唤醒剩子的哀嚎。
“小东西,这老不死的彻底没戏了,我看你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保证让你去的痛快,让我——让我——是我们替你完成求仙之路——”
断头的狐狸得意的缓慢靠近剩子,嘴里不时发出两个语调的声音,似乎是在争执着什么。
此刻的剩子根本就意识不到危机来临,沉思在对火的执念中,望着木形天书仿佛陷入迷宫之中,竟无从下手。
老吞说的对,这不是平常之火,既然不凡,我何必纠结于俗套呢?
此刻还只是领悟到了火种之意,事从紧急,根本就没有引火之法,难道只能放弃了吗?
感到了危机之感涌来,竟然在绝望中冷静下来,既然没有办法,又何必强求自己用什么呢——对于三昧真火的渴求,仿佛又沉浸在火焰燃烧的痛苦之中,心中的火种萌生的烈火,在绝望之中幻化出火种之焰,仿佛刻刀的刀尖般,径直奔向那块木片,一次次撞击在上面,似乎是想留下点什么,可又什么痕迹都没有。
刻刀般的火意虽然渺小,但是顽强的越燃越旺,竟引动吞魂之法,仿佛反刍般,将那火童获得的残魂之力,一丝丝添加到火意之上,死寂的天书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变化,一股神奇的力量油然而生……
就在狐媚的红光射向剩子的那一刻,木形天书仿若喷泉般,无声无息的激射出红透的三昧真火的火苗。
就这点火苗,一个圆环扩展,横扫四方,红眼狐狸的眼睛中再无红色,随着火焰蒸腾殆尽,清明的狐狸随着散去的雾气,四散奔逃,这可被宝哥的法宝中伤了不少。
“这怎么可能,他一个凝气的臭小子能引来仙火呢?这次就算是死也值了!我们积蓄好久的力量,就这么失败了,我不甘心啊——我才不甘呢——那个鬼地方……”
处于火焰中心的断头狐狸,被洗礼过后,彻底没了哀嚎,死不瞑目的仰天而倒,手指本来指着剩子的改为了苍天,随后落在压倒的草地上,断头的狐狸头滚落在草林之中。
剩子悠悠醒来,四周并无灼烧痕迹,这木形天书也一如往常,我这是取火成功了吗?
收起木形天书,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胸膛这一片仿佛经历过灼烧般,由内而外的难受,扫了一眼还处于各自游荡的朋友们,看着并无大碍,赶紧吞了一粒生机丹,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简单的调息之下,生机丹强大的药力,被迅速吸收,逐渐减轻了身体上的伤痛,抚平了伤痛之中的憋闷的感觉。
回想整个取火的惊险的过程,剩子再次明白遇到任何困难都要怒力的去坚持,退缩只能堵死自己的退路,寻找一丝生机,才能拨云见日,柳暗花明。
这一波的取火操作,说起来跟自己修炼了万灵诀开篇心法,不无关系。本来以为只是经脉得到锤炼,现在看来绝不是那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地灵门的镇门之法。正是这种神奇的法诀修炼后,身体有了新的贯通,才使得自己能够在关键时刻,出现搭桥般的神奇操作,化险为夷……
众人逐渐悠悠转醒,警惕的看着四周,月光下的宝哥早在刚才醒来,便收起众多的宝贝,又一次自我感觉良好,先是查看了周围人的状态,发现都没有太大的危险,只是吸收了云雾之毒还没有醒来,应该不久便会不治自愈。
他开始把周围的狐狸尸体收集起来,堆成小山,一个是证明自己杀了这群骚狐狸,破了幻影迷阵,再一个就是这么多狐狸要是剥了皮,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些个有些修为的狐狸的身体,也能值不少。起先的断头狐狸太少,不值得,如今可是价值不菲。
“哎呦,头好痛,我这是在哪?原来都是梦,那些狐妖都被那个死胖子杀了吗?我说孙剩,你没事吧?”
醒来的柳玉一阵嘀咕,自视自己没有大碍,只是有点虚弱,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然后关切的问着盘膝而坐的剩子。
恢复差不多的剩子,被打扰,并不恼怒,而是有些亲切的看着柳玉,摇了摇头,又反问她。
柳玉也是摇头,一指得意的宝哥,浅然一笑。
“大恩不言谢,本来是来帮忙的,这次又救了我们,以后定当不忘!”
清醒的无情双剑查看自己没事,又弄清楚四周的情况,不由得上前,对着宝哥拱手感谢。
本来宝哥要提以后少讨价还价的事,刚一要出嘴,摇着头,想想算了,客套一番。
诗妍推开伍渊,拿着宝剑在狐狸身上连砍数刀,不由得泪流满面。
“哎呦,妹子别砍了,它们都被我杀的死透了,你要是都砍坏了,我还怎么卖个好价钱!”
听了宝哥的埋怨,伍渊歉意的拉着诗妍去了一旁。宝哥赶紧收起狐狸来,剩子也小跑过来帮忙,柳玉看到刘富醒来看着自己,正要前去。
“哈哈哈,兄弟真是大才,我算是找对人了,咱们的合作愉快——要是不嫌弃,等我们复国以后,必定以王侯之位相许如何?”
扫过柳玉没事,正与剩子攀谈,醒来的刘富快步来到宝哥身前,巧舌如簧的说道。
“废话少说,以后的事以后说,既然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事我份内的,记住咱们谈好的条件就行了!现在咱们休息一下,趁热打铁,夜入深谷如何?”
听到宝哥建议,刘富为难的回答道。
“此深谷本就至阴之地,夜色之中更是如此,几次来此探查都是在外围,白日都是云雾蔽日,晚上的情况更加不明,那次放出附身蜂进去里面,都失了联系,想来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听到刘富的直白拒绝,宝哥也是无奈。
“前面不远的谷口外的山坡上,有一山洞,在那夜宿休息正好!”
听了柳玉的建议,众人都有疲倦,纷纷赞同前往。
“掌柜的心什么急,敌我不明的咱们还是不要触霉头了——刘军师的话在理,等上一晚也没什么啊。”
剩子回头拍着宝哥的垂头丧气的肩膀,开解道。
“我哪是着急啊,我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吗?本来敌明我暗,这要是外面的风声传进去,那咱们不就被动了!”
听到宝哥的辩解,剩子似笑非笑的继续分析。
“您说的不无道理,刚才为什么不说?那你知道里面的情形吗?这黑灯瞎火的,要是误入机关陷阱的,那可真的捅了马蜂窝,可就不是如今的形式了。敌人乱成一团,早就跑没了,就算马上进去,也改变不了结果的!”
宝哥摇头,仿佛茅塞顿开般,来了精神,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谷口外面一片树林,这边有一缓坡,钻进林子,向上攀爬一阵,便能看到一片蒿草,仔细看去,还真的有一洞口。
现在洞口外面的平台上,依稀能够遥望到谷口另一边的影子,只是月光下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跟在一旁的柳玉,看到剩子远望那边,随口解释着。
“那面穿过密林不远,就是那片瘴气所在了,别说现在了,就是到了白天,也只是看个模糊的轮廓。”
剩子点头,转身钻进了洞里,洞口不大,里面却是非常宽敞,如碗似的扣在地上。
在微弱的油灯下,也只是看个大概,这些墙壁上的油灯,正是刘富上次来的时候藏在这里的。
随着油灯被一盏盏点燃,洞内明亮起来,洞壁上有很多蜿蜒的细小裂缝,除了渗出水滴,还带来一股股凉风,所以这有些封闭的山洞,一点都不感到憋闷。
大家轮流出去放哨,探查外面的情况,剩下的人各自找了地方,休息恢复,闲不住的也会做点自己喜好的事情,聊上几句。
气呼呼的宝哥从刘富那边过来,似乎是没谈两句便被他送客了,宝哥指着他,剩子一看,那刘富又在故弄玄虚的运转功法,一只蜜蜂似的飞虫被他放了出来,随着刘富陷入沉思,那只飞虫飞出洞外。
“兄弟们,别管那老头了,趁着女人们都出去了,咱们痛饮几杯!”
一旁的伍渊难得热情起来。
宝哥也不含糊,拉着本来要练功的剩子,来到这边,两人坐下,本来宝哥掏出自己的酒瓶来,被伍渊递过来两个葫芦,葫芦古朴无华,但能从伍渊葫芦里飘出的香气,闻出来,此酒不凡。
“别整你那凡品了,给你们尝点好东西,我这三瓶存货可是大有来头!”
本来撇嘴要说伍渊吹牛的宝哥,喝了一小口,立马赞叹起来,并要他说出此酒来历。
剩子也是立马小酌一口,入口之时并无异常,同平常的酒区别不大,都是清凉中带着点辛辣,但是喝下去不久,体内如火焰燃烧般,席卷全身的内热一次,热度过去,经脉说不上的舒爽。
听着伍渊的诉说,剩子又接连喝了几口,舒爽了几次,似乎感觉白天耗费的力量,都恢复了。
原来这伍渊曾为一个古族报仇,将一个贪官灭门,这贪官拿出所有金银财宝,外加这三葫芦好酒,让我放了他的孩子,也怪我当时妇人之仁,就答应了……
剩子觉得伍渊做的对,宝哥却是摆手,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无情双剑吗?这一出手就不能心软,要不就坏了规矩,以后何以在江湖立足。
伍渊摇头,表示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毕竟有了第一次心软,便会有第二次,破了自己的道心——等到去杀那不共戴天的仇人时,也可能会失误,从而不能做到一击毙命!
酒过三巡,宝哥胡吹海侃了一些自己的寻宝经历,都是如何巧避古墓机关,降伏灵异鬼怪的趣事,在剩子怀疑的眼光中,宝哥晃了晃一枚玉简,说是上面都是自己记录的去过地方的心得。看着两人都没露出惊讶的表情,剩子还表示玉简上的可以随便写,宝哥便又掏出一件件战利品,这才止住怀疑,体会着被人崇拜的感觉。
当掏出一个狐狸头的时候,伍渊又露出愤怒至极的表情,畅快淋漓的说道。
“今天真是杀的痛快,杀的好!”
“这可是我保存的今日的战利品,既然你想要,送你了!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痛恨狐狸呢?难道只是师命所致吗?”
伍渊表情难看的摇着头,把空葫芦丢了,接过宝哥递过来的酒瓶,又灌了几口,幽幽说起来。
“既然你们那么想听,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就明白了。”
两人也不搭话,点头倾听,伍渊转头望着洞外,讲了起来。
“我同诗妍出生在一个望龙坳的山寨,因为寨子里总能看到远处的山峰,像一头出水的巨龙,也就有此得名。我俩家也走的很近,从小玩到大,可以说是寨子里羡慕的青梅竹马。”
“望龙坳——好名字!要不出了你们这对俊杰呢,你们那里真是风水宝地,有机会肯定去你那儿瞧瞧,粘粘龙气!”
宝哥饶有兴趣的插了一句,一旁的剩子推了推他,低声提醒,人家讲的好好的,你插什么嘴,有兴趣回头跟着去不就成了。
伍渊趁着宝哥问话,又灌了几口,有些迷恋的回想道。
“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感觉,毕竟那里山水相映,洞穴遍布,尤其是王龙山那最大的洞穴,传说里面交错纵横,深不可测。那年我俩游过锁龙河玩,里面的石头可真漂亮,可惜被大人知道了,我差点就挨了揍——肯定是师姐说漏嘴的。这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敢去那儿,毕竟大人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让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流浪至此的风水先生,那人看着挺有本事,给各家都看好了风水,可惜没多久便不告而别了。”
“什么不告而别——我看他去望龙山了,风水先生只是个幌子吧,他也许一开始就是奔着那山去的!”
宝哥喝了几口后,适时的又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剩子露出疑惑的表情,仿佛为这风水先生多此一举的想法给弄糊涂了。
“这叫投石问路,我敢肯定他是个盗墓贼,而且是死在里面了!”
听到宝哥补充,剩子似乎明白了,伍渊点头,灌了口酒,继续说起来。
“你说的有这种可能,当时我不懂,如今看来那人不是死在墓中,就是有所收获,从别的出口走了。”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此人要是实力足够,何必要要这个看风水的幌子,耽搁几天……”
宝哥又插了一句,一旁的剩子听得津津有味,懒得喝酒,把那葫芦又塞给了贪酒的宝哥,随口说了一句。
“那风水先生也许就是看了此地不凡,特意去山寨了解情况,给各家看风水,打听情况,差不多了,也许走了,也许看出名堂,进了山洞。原来镇子上的说书人没有骗我啊,当时我还以为这些都是编出来的故事情节呢!”
听到剩子的分析,逗的大家哈哈一笑,伍渊止住苦笑,继续说道。
“寨子里的大人们挑选出来有能力的,组成一个马队,每次都是将寨子里收获的兽皮、草药、果脯等特产带出卖了,再买些外面的新鲜玩意回来。每次出发,我们都好想跟着出去,那是不可能,一路上的辛苦险阻,那时候哪知道啊?结果哭哭闹闹也没用,都是每次马队回来带回的好东西,让我们欢天喜地,我俩都都对外面充满了向往。”
伍渊停了一停,喝了口酒,看着旁人听得那么入神,苦涩的叹息一声。
“那次回来,马队里跟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说是路上不小心遇到了劫匪,逃命的时候跌落山谷,受了重伤。那人叫冯六,据说是排行第六,才起了这么一个好记的名字。他给了马队好多钱财,族长特意留在他家养伤,等他身体好些了,不时显露一些功夫。诗妍的父亲就是族长,我俩从小喜欢习武,并且也拜过一些师父,不过都被我俩调皮捣蛋给气走了。这次冯六收诗妍为徒,估计是她求情,才让我也加入的,他对我俩的基础条件也很认可,尤其赞叹诗妍的根骨不凡。收徒那天,他在全寨子人前显露的法术,我们都成了人们羡慕的对象!尤其是族长事后安抚大家,等有机会,在跟那冯六提提收徒的事情。开始的时候我们师徒和睦,倒真学了些本领,偶尔能看到师父瞅诗妍的眼神不大对劲,也许是他太偏爱诗妍了。后来我们学有小成,师父说要带我们回山门一趟认祖归门,虽然依依不舍,但是也只能听从师命,何况我们一样对外界有着向往。族长也是女大不中留,没有理由反对,毕竟师父说是带着徒弟回去,学点更高的本事,这是每个父母家人的骄傲。”
说到这里,伍渊又猛灌几口,眼睛赤红,仿佛接下来要面临痛苦的事情。
“这个人不会是带你们回无情剑派吧?”
听了宝哥的问话,伍渊摇头,冷涩的回道。
“他不是人,他就是恶魔!冯六带我们左转右转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山门,他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谎称可能是被仇家报复,杀光了同门,宗门积蓄毁于一旦。为了重振宗门,我们就留在了那里重振旗鼓,收拾山门。日复一日,我被派出去办事,诗妍被留下来研习他亲传的法术。渐渐的我发现,诗妍对我总是躲躲闪闪,不再有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了。终于有一天,我因为遗忘了东西,所以半路折返,撞见了令我一生难忘的肮脏场面——冯老贼正推推搡搡的强迫诗妍跟他双休,被他使了手段诗妍,半晕半醒中渐渐失去了反抗!我终于气的失去理智,怒火中烧,一剑刺向那畜牲。结果我哪是他的对手,被他几下擒住,将我用铁链捆在石柱上,令当着我的面羞辱迷离中的诗妍,我的愤怒、呐喊,可能起了作用,诗妍的抗拒,打扰了他的雅兴!他施展手段,让诗妍转醒,看着这种情形,她崩溃了,哭丧着要寻短见。那冯六竟然那我们的家人做要挟,让诗妍杀了我,她死不从命,后来不得已,他让我们发了毒誓,至死不能在一起,否则必遭天谴,不入轮回……”
“这个畜牲在哪?我们从这里出来,就杀了他!”
剩子听不下去了,义愤填膺的说着。
“老弟不要这么气急,年轻人要有定力。这伍渊老弟似乎话还没说完,等讲清楚了,有需要,咱们在帮不迟。”
宝哥及时劝解,看着出离愤怒的伍渊。
“后来,我们发了毒誓,哪知道他还是一剑刺中了我,说是不放心,要使手段废了我的根基修为,让诗妍断了念想!千钧一发之际,我们的师父出现了,没过几招,那冯六便桃之夭夭了,这才出现我们拜师无情剑派的故事……等到我们回家探望,才发现早已物是人非,没了耕田打猎,没了砍柴炊烟,没了欢声笑语——满地鲜血,鸡犬不留,遍地白骨!我扶着晕倒的诗妍,转头看着震惊的师父,经过一番查看,她断定就是买个冯六干的,狐狸的脚印,狐狸的毛发,狐狸的牙齿咬痕等等,至此我们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似乎任何言语,都不能代表此时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