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国师，又有谁得罪你了？
我实际上是挺牛逼的，毕竟半袋洗洁精洗出来一尊佛。
这是陈玄的自我安慰。
自己这特么是要绝了西方教的路啊！
但……
这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吗？
分明不是啊！
这豹子是疯了吧！
陈玄心中怒吼着，但表面风淡云轻。
“夫君，这申公豹要辞职了，这和你的计划不符啊！”云霄传音道。
陈玄长叹一声，绷不住了啊！
他伸手探向申公豹。
申公豹只感觉自己被一方世界给镇压了！
这一瞬间，仿佛历经了千百世，看到了人间百态，然后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他顿时心中产生了难以解答的哲学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眼瞅着自家夫君都亲自动手，把那申公豹脑后的庄严光芒给捏碎了。云霄哪里还能不知道是出了岔子。
她掩嘴轻笑。
自家夫君一直说面皮乃身外之物，要之何用？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向来都要逞能。
当初刚刚相遇的时候是这样，现在都成圣了还是这样。
申公豹此时面色变得复杂起来，仿佛失去了某种契机和道路，情绪都顿时变得失落了。
“你的道不在此。”陈玄淡淡地道。
申公豹浑身一颤，顿时拜首。
“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做。”陈玄嘱咐道，“若是做好了，我送你一场造化！”
……
次日。
朝歌朝堂之上。
帝辛侧躺在王座上，无聊地看着下方。
“众卿家可还有事？”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也不是说没有事，那西岐大军再度发兵，声势浩大，更有异士助阵，这是天大的事，可说了你也得听得进去啊！
之前这位大王虽然行事天马行空，但好歹看得出是要励精图治，一洗前朝弊病的。
大家反对归反对，但自家事自家知，若是没有那些个利益纠葛，大王的政令那都是相当不错的，是一位好大王。
可现在这位……
一言难尽啊！
“大王，臣有事禀告！”申公豹看了看左右，目光炯然，出列说道。
“国师？”帝辛看了眼申公豹，目光闪了闪，嘴角略带些嘲讽，“那国师便说吧。”
“臣请大王立时废除炮烙之刑！”申公豹高声道。
“咳咳！”
“呃……”
“哎呦！”
“谁踩我？”
帝辛差点儿被自己的吐沫给呛到，他没想到申公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堂下群臣也是没想到，有几个刚想阿谀奉承一番的弄臣听到这句话，脑子都转不过来，生生把要说的话给憋住了，差点儿闪了舌头。
“肃静！”帝辛一瞬间王者之气压制全场。
群臣纷纷肃立。
他看向申公豹，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嘲讽：“国师此时是让孤轻刑罚吗？”
申公豹点点头，上前一步：“不仅如此，还请大王轻徭役减赋税，废了酒池肉林，停了摘星楼！”
众大臣顿时寒蝉若禁。
这是怎么了？
这又是哪位不长眼的得罪了国师，让国师在这里说这些反话？
众大臣谁也不敢吭声，这个时候吭声，怕是当场就要被国师一阵设计，身家性命都是难保！
顿时朝堂上一片寂静。
帝辛冷冷地看着申公豹：“国师这是何意啊？”
“大王，臣在乡野间遇到一位奇人，受奇人点化，如今开悟了。”申公豹一撩衣袍跪倒在地上，大呼道，“臣之前所作所为实乃人神共愤，天地共诛……”
轰隆！
外面一声炸雷。
申公豹嘴角抽了抽，擦了擦冷汗，干笑了两声，说说而已，呵呵，说说而已，天道老爷不要当真啊！
“莫不是有人言语冲撞了国师？”帝辛眉头皱起，“若是有，国师自可便宜处置。”
在场的大臣都是一个激灵。
这，这瞬间就握住了这整个大商的生杀大权啊！
“臣所言句句出自肺腑！”申公豹高声道，“臣身为国师，上不能规劝大王施展良政，下不能统领文武平定四海，实在是有愧国师之职！臣请……”
满朝文武眼神愈发惊骇，这国师是要请辞吗？！
“臣请暂代国师之职，为大王分忧解难，以观后效！”申公豹高声道。
帝辛嘴角一阵抽搐，他，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特么看不懂这混账玩意儿了好吧？！
玩了这么多年，老子都已经放弃了，你现在突然告诉老子你特么要转性了……
这货不会是旁人变的吧？
帝辛连忙摇摇头，这点儿眼力他还是有的，在这朝歌朝堂之上，哪怕是圣人老爷来了，也只能真身示人。
这是历代人王气运所钟之地，是人道汇聚之所，非同一般。
所以……
申公豹特么是玩真的啊！
帝辛看着申公豹，过了半晌，他才怒哼了一声，闷闷地道：“那便依了国师！”
他说罢，便要离去。
但忽然想起什么，看向申公豹：“这些事，都是爱妃提议，国师若是要在此事上做文章，可先与爱妃商议。”
说罢，帝辛拂袖离去。
申公豹缓缓起身。
早有之前谄媚的大臣上前去要将他扶起来，却被他一把甩开。
申公豹冷冷的环视群臣，寒声道：“从即日起，我朝要有新气象！若再有作奸犯科者，皆按律法处置！诸位要与本国师一道，清明朝政，为成汤大业呕心沥血！即日起，若再有人兴风作浪，本国师绝不轻饶！”
说罢，他出殿而去。
留下众大臣一脸的懵逼。
……
后宫之中，早有人将前殿的事情告知了妲己。
妲己媚眼之中流露几分疑惑，轻语道：“这申公豹又是想要做什么？”
“听闻国师是昨日去了坊间一座医馆后，才有的今日的作为，莫不是那医馆有什么怪异之处？”有婢女在旁小心翼翼地道。
妲己冷笑一声：“说到底，不过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手段。”
她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淡淡地道：“安排一下，我要出宫，就去那医馆。我倒要瞧一瞧，那凡间医馆能有什么手段，难不成还抵得上那七窍玲珑心不成？”
……
医馆之中。
云霄看着陈玄在池边鼓捣着，忍不住问道：“夫君莫不成这次要让那妖妃也洗一洗？”
陈玄浑然不觉云霄言语中含着的意味，只是点点头：“之前剂量可能有些大，这次少放一点儿，量劫之中事情，还是要从人身上着落的，咱们都说因果因果的，这因都没有了，那果肯定也就要变了，对吧，诶？你那锤子是哪儿来的？”
第17章 天要灭商，关你帝辛什么事儿？
清晨，早市之中有消息传开了。
“听说了没，大王要废了酷刑，说是要清明朝政！”
“真的假的？大王现在还有那个心？”
“比干大夫死的时候，这朝局就已经没得救了！”
“听说这次玩真的啊！”
“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你们知道这是谁提出来的？”
“谁？”
“国师啊！”
“雾草……”
“散了散了……”
回春堂中，枯坐了一夜的陈玄听到外面这一声声议论，摸了摸自己下巴。
这申公豹的名声真不是一般的坏啊！
不过饭要一口口吃。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
陈玄目光微凝，来人正是帝辛。
虽然乔装打扮了一番，好似一般凡人，但在陈玄眼中，那气运加身，国运所钟，根本做不得假。
陈玄挥挥手，大门开启。
帝辛龙行虎步地走上前来，打量了一番陈玄，眉头微皱。
和他想的不一样，怎么看上去是个凡人？
“你来朝歌做什么？”帝辛开口问道。
不等陈玄回答，他忽然自嘲一笑：“不过也无所谓了，如今这朝歌城，那也是你等随意来随意去的地方了。”
他没有把陈玄当成凡人来看……毕竟申公豹都那样了，这要是个凡人，除非他帝辛真的是个傻子！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陈玄淡淡地道。
帝辛一愣，目光闪了闪，走到陈玄对面坐下：“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先生与其他仙家不同。”
陈玄微微一笑，只是给帝辛倒了杯茶。
帝辛也不客气，直接拿起就喝。
茶水入口，他突然就静了下来。
感觉一切都静止了，原本内心躁动的所有情绪都平稳了下来。
“你是对这世道失望了。”陈玄淡淡地道。
“天要灭商！”帝辛苦涩一笑，倒是对陈玄毫不隐瞒，因为没有必要。
陈玄点点头，而今量劫已起，气运交杂之下，除非他强行出手打破这天地，不然商的气运已经到头了。
不过……
他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盯着帝辛：“天要灭的是商，又不是你。”
帝辛：“……”
“先生何意？”帝辛突然觉得什么事情似乎不太对，但说不上来。
“我的意思是，天要灭商，那你不做商了不行吗？”陈玄淡然一笑。
帝辛嘴角一阵抽搐：“先生想的是否有些简单？”
“你看那申公豹如何？”
“若是孤未看错，那国师真称得上是改头换面。”
“那这申公豹还是彼申公豹吗？”
帝辛一愣，这，不太好说，但总觉得国师似乎变得……超脱了？
“你若是有所怀疑，可先去后面净身池里洗上一洗，而后感受一番。”陈玄悠悠地道，“成与不成，一试便知。”
帝辛深吸口气，站起身来，对着陈玄拱了拱手，便向后走去。
确实，一试便知……虽然那名字听起来就让他下半身凉飕飕的……
帝辛走后，云霄便现了身。
她看着陈玄，嘴角噙着笑：“不是说那妲己过来吗？”
“咳！”陈玄面色端庄，目不斜视，“很快就会来。”
“那剂量可合适？”云霄想起来那申公豹的模样，面色顿时古怪起来。
“放心，都调好了。”
正说话间，一道妖娆的身影迈步而进，那婀娜的身形，妖媚的面容，看得云霄嘴角微微上扬，粉拳紧握。
陈玄刚待开口说什么，就听得屋后传来一声舒爽的呼喊：“好池子！”
那妲己眼睛一亮，顿时眉开眼笑地朝屋后走去。
陈玄：“……”
云霄：“……”
陈玄摊摊手：“你看，我就说我不会跟她说什么吧？”
“最好是不会。”云霄冷哼一声，她一甩衣袖，“我修行去了，这大白天的，好不要脸！”
说罢，她转身就走了。
陈玄苦笑着揉了揉眉心，就凭那池水的功效，泡在那水里如果还有什么奇怪的想法，那才是见了鬼了。
……
紫霄宫中。
道祖鸿钧猛然睁开双目，从深层次的悟道境中醒来。
他随手一招，造化玉碟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这如何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鸿钧大惊失色，顿时混沌气弥漫，一股宏大的意志在苏醒。
“不，还在掌控中。”鸿钧眉头微皱，这样，似乎，对天道也没什么损伤？
然后，他看到了那本摆在自己案头，已经翻开了一半的书。
“这书中说的，与天互补，天人合一，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按着这样的思路，我的修为境界竟然都有增长。”鸿钧感慨道。
他鸿钧是何等的人物，万事都不萦绕在心了，若不是为了修补天道，最终超脱成大道境，他又何必演化量劫？
当然，他和陈玄达成的一致观点是，量劫肯定是要有的，不然此界大道有缺，无法修补，但思路上……
“不愧是走出洪荒见过大世面的人啊！”鸿钧再次发声感慨。
“但那西方……我与西方有大因果，若西方不能大兴，这因果不能偿还，那便是个巨大的隐患。”他思忖道，“还是要与那陈玄再商讨一番，这量劫演化，总要给西方一点好处才是。”
“至于那商……”
“天地人三道并立，我也可超脱。”
紫霄宫中，那宏大的意志忽然消散。
鸿钧一笑，看来天道意志也不是不懂变通。
只是大家都想走捷径，而且之前也不具备条件，现在有陈玄在，那这量劫也有了可以主持圆满之人，也挺好的。
就是……
“他给我的书中，很多词语晦涩难懂，过些时日还需探讨一番。”鸿钧皱起眉来，“比方说那精神文明建设，比方说那小康社会，这实在是难以理解……”
想到这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感慨：“洪荒之外的世界真精彩……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
……
此时的回春堂里，帝辛与妲己已经洗漱完毕，双双前来拜见陈玄。
在陈玄眼中，这两人还真的有那么种般配的感觉。
姻缘没有错，错的是这天地。
嗯，千错万错都是鸿钧的错，那老阴比捅的窟窿，现在得老子来给填……
陈玄越想越气，但没办法，谁让自己能力大呢！
唉，主持洪荒量劫，真辛苦啊！
第18章 妲己：我这就带妹妹们来
“拜谢先生！”
帝辛面露感激之色。
一旁妲己更是盈盈拜下，目含泪光。
陈玄摆摆手，悠悠道：“量劫之下，难有生灵不受沾染，你二人也不得幸免。”
“还请先生教我！”帝辛说道。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的枷锁此时已经松去了不少！
他是人王，名义上的人族共主，对于这种大道压制的感觉非常敏锐。
不然他也不会凭着凡人之躯，看破了那么多的事情。
原本他已经绝望了。
分明，他是最优秀的王，分明，他有着无数善政良策，分明，他爱民如子。
但天要灭商！
他所做的一切都被误解，所施行的政令出不了朝歌就变了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曲解。
朝野内外离心离德。
他累了。
所以他自暴自弃，都无所谓了，无非就是最后的毁灭与沉沦罢了。
但现在不行！
那萦绕在他身上的沉重枷锁已经被搬去，甚至他的本源都被洗涤，人道的力量透过了原本缠绕在他身上浓厚的劫气再度被他感知！
这是他终于等到的可能也是最后的机会！
眼看着帝辛发生的变化，陈玄很欣慰。
这次的封神量劫，实际上是分两部分的。
一是玄门分裂，打压截教，西方获利。
二是凡人倾轧，世间再无人皇只有天子。
第一条好说，本质上是还真灵于天地，修补大道，死谁不是死？
第二条那就是天道的私心了。
虽然陈玄对自己写的道书有九成九的把握，而且现在看来，鸿钧和天道都认可了自己的道路，但之前量劫已经演化到了极致，这都是封神末期了，大势所趋。
真的想要倾覆大势，那就必须从根基上着手。
不能来硬的，不然人道大损，保不齐天道意志再生出什么异样的心思来。
现在帝辛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人道意志开始觉醒，那就好办多了。
“人族当自强！”陈玄淡淡地道。
帝辛默然，他眼神之中满是坚定：“我大商此时仍是兵强马壮，只是不能上下一心，若是君臣齐心，怎能不敌小小西岐？”
陈玄笑了笑：“那就是你自己拿主意的事情了。”
然后他目光落在妲己身上，面色肃然起来：“你这小妖，可知罪？”
“妾身知罪！”妲己垂泪道，“虽万死不能赎罪！”
“爱妃！”帝辛浑身一震，看向陈玄，目露哀求。
虽然是量劫牵引，但帝辛对妲己的情分，那是真挚的。不然纵然自暴自弃，帝辛也不会纵容妲己如此胡作非为。
陈玄默然。
帝辛心中颤栗，生怕陈玄抬手间便将妲己诛灭了。
殊不知此时陈玄心中只是感慨，这剂量刚刚好啊！
不然洗完澡的帝辛看到妲己，大概得来一句，女施主请自重，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哪儿还有这种人间自有真情在的戏码？
“咳！”眼瞅着再不说话都要上演韩式苦情戏了，陈玄咳嗽一声说道，“纵死，你之罪孽也不能轻易洗刷。”
他淡淡地道：“死何其容易？活着才难！”
妲己略微一怔，抬起头来。
“从今日起，你便以你自己的做法去洗刷罪孽，何时你身上业障消了，那罪自然也就赎完了。”陈玄淡淡地道，“而今这朝野上下妖孽纵横，你该当有办法扭转局面。”
妲己略一思索，顿时眼睛发亮道：“妾身明白！妾身即日起便带二位妹妹每日来此泡澡！”
陈玄：“？？？”
不是。
稍等。
我觉得你肯定是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而且你觉得你搞清楚了你在说什么吗？！
一旁帝辛眼睛也是一亮，这是何等神奇的所在，爱妃说的有理啊！
“先生，我也懂了！”
陈玄嘴角一抽：“你懂什么了？”
“我现在就下令，朝堂群臣每日朝会结束，均来此处泡澡！”帝辛意气风发，“若是人人洗涤了心灵，明悟了本心，我朝上下如何能不上下一心？如何能不政通人和？”
陈玄：“……”
你们两口子一定是有什么大病！
(╯‵□′)╯︵┻━┻
陈玄略有无力地挥挥手：“你二人且去吧！”
这得维持高人风范啊！
高人，那就得话少啊！
不能多解释，你们特么自己悟去吧！
心累啊！
他本意是让妲己施展手段，辅佐帝辛，将那些妖孽杀一批留一批，毕竟水至清则无鱼……而且那帮妖孽里有不少是有大本事的……
况且还有申公豹在朝堂上尽心辅佐。
这是大好的局面啊……
结果两人就这么个理解能力？！
不过……
想来想去这特么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陈玄嘴角抽搐着，真是进一步越想越气，退一步好有道理……
不过为什么自从自己开始演化量劫之后，这画风就开始变了啊？这确定是正经量劫不？
不过归根结底，那不都是系统推演的吗？
雾草，系统你给我出来，你特么是正经系统吗？
“本系统办事，宿主放心。”
陈玄脑海中响起这么一句。
呵呵。
他翻了个白眼，亏了云霄先走了，不然又要被嘲笑了。
夫纲不振啊！
……
长耳定光仙在这殷商境内飞了一圈，也没找到几个做善事的机会。
没办法，截教万仙来朝……到处都是做好事的截教仙，抢不到位置啊！
他觉得还是在朝歌维持秩序好一点儿，一来目前没人去抢，二来也简单，功德积攒居然还挺快。
只是当他再度来到回春堂的时候，忽然就愣了一下。
“呃，我记得这本身是个医馆来着？”长耳定光仙嘴角抽搐着，看着门口排着的长长的队伍。
那些人一个个眉宇间有富贵气，看上去就不是寻常人，现在却一个个肩膀上搭着澡巾，彼此间有说有笑和和气气的。
而且以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队伍中不乏有业障深厚的大妖混杂，但此时竟也是面带笑容与人和善！
他再定睛看去，却见那医馆的牌匾早就已经更换了。
上书四个大字。
回春澡堂。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从这四个字之中看出了一抹心酸与无奈。
第19章 这申公豹是假的吧？
“什么？你说大王要再去祭拜女娲娘娘？！”
“我的妈呀，这又要惹出什么祸事来啊？”
“噤声，我听在朝里当官的三表叔的二大爷的侄子的姑父说，大王是幡然醒悟了，要去向女娲娘娘请罪呢！”
“这话你都信？！”
一则新闻在坊间爆炸了。
虽说凡人不知仙家典故，但大王去人家神像前题诗这种事情，还是耳熟能详的。
但这事儿偏偏在朝歌朝堂之上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来。
“大王此举大善！”
“吾等当尽心安排，择良日前往！”
“择日不如撞日，不妨现在就走！”
一个个大臣红光满面，眉开眼笑。
文臣武将一个个一身浩然正气，全然没有了昔日阴气弥漫，妖孽横行的景象。
“吾等请大王亲往娲皇庙，祭拜我人族之母！”申公豹上前来高声急呼。
帝辛高居上位，寻思你一个豹子精这么激动干什么？
但紧跟着群臣皆上前来，纷纷高呼。
“臣等附议！”
帝辛叹了口气，今日份的澡是泡不成了！
“传令各宫嫔妃、王子王女，随孤共往娲皇庙，再拜女娲娘娘！”
政令一下，顿时人流车马云动。
一代人王出行，那声势必然浩大。
这倒不是铺张浪费，这是人王地位使然，人道气运所钟，且祭拜的是当世圣人，岂能随随便便就成了？
但这政令下的突然，以至于沿途回避，各路接应都无安排。
负责此项的官吏纷纷愁眉不展，结果帝辛大手一挥：“一切从速，除祭拜事宜不得简化外，一切从简！”
众臣皆曰善。
但仪仗出行没有前方清场，保不齐就有回避不及的民众冲撞了王驾的。
“哎呦！”一个老人弓背驼腰，来不及躲避，重重摔在地上。
“爷爷，爷爷你怎么样？”旁边的小孩奋力想要将老人扶起来，但他小小年纪哪里有这样的力气？
两旁早已跪拜下去的民众纷纷不忍地低下头去。
这，这冲撞了大王的仪仗，怕不是要被拉去割了肉受那万刀剁骨的酷刑？
之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老人家你怎么样？”一个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
那老人颤巍巍地抬起头，顿时瞪大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一样，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一时间竟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是被吓的！
他，他面前的分明是当朝国师，那动辄将人挖心炮烙的申公豹！
老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爬了起来，对着申公豹拼命地磕头。
他一条老命算不得什么，可他的孙儿万万不能收到牵连啊！
申公豹吓了一跳，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连忙俯下身，托住老人：“使不得，使不得啊！老人家，你这摔得严重不？”
以他的眼力，霎时间就看出来了这老人受了几道硬伤，显然是刚刚摔倒所致，这个年纪最忌讳的就是收到外力冲击。
“来人！”申公豹高声道。
那老人浑身一哆嗦，周围的人纷纷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了。
“给这位老人家取些银钱，送去回春堂医治，若是不够用，便都算在我的账上！”
老人颤抖道：“国师饶命，饶……呃？什，什么医治？我……”
不等他说完话，早有两名士兵出列，抬着军中用的担架，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上去。
又有一名士兵牵着小孩子，随着担架一同让开了路。
老人都懵逼了。
他都有死的觉悟了，结果……这不是他认识的国师啊！
对面这申公豹假的吧？
两旁民众：“……”
待到王驾远去，顿时这里跟炸了锅一样。
“雾草，我眼瞎了吧？”
“那申公豹能有这么好心？！”
“该不会是假意医治，把那老人小孩带去不知何处给害了吧？”
“你要这么一说，真的有可能！”
“雾草，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追啊！”
顿时黑压压人头攒动，无数人追着那担架便朝着回春堂的方向而去。
“我说，这方向确实是医馆吧？”
“这确实是回春堂的方向啊！”
正在回春堂前，哦，现在是回春澡堂前，排队的人们听到身后人声鼎沸，忍不住纷纷回头。
“这，这是咋了？”
早在此维持秩序的长耳定光仙眉头微皱，一个闪身挡在前方。
“来者止步！看病还是泡澡，都给我排队去！”
“这位……道长！”抬着担架的士兵说道，“这位老人刚刚摔了一跤，怕是等不及了。”
长耳定光仙目光微凝，落在那老人身上，然后点点头，转身招呼道：“前面的，先让这老人进去，耽误不了多久！”
然后他目光落在了后面的人群：“你们……”
立时有人上前将事情原委告知了长耳定光仙。
长耳定光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玩儿呢？！
那特么是申公豹？
那要是申公豹，他长耳定光仙倒立吃……咳，吃胡萝卜！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他摸着下巴嘟囔道，然后回过头看了眼回春澡堂，打了个寒颤。
别说，他已经在此维持秩序维持了这么久，还一次都没有进去过呢！
那里面看似真的有什么玄机啊！
且说帝辛一行早早来到了娲皇庙，一路风驰电掣，就突出了一个快字。
到了庙前，不知怎的，帝辛突然鼻子一酸，连庙都没进去，直接跪在庙门前痛哭不止。
顿时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人……还有妖，纷纷都跪拜了下去，一同开始大哭。
负责此行主持的申公豹都懵了，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都说了是认错，大王您这啥也没说呢直接开哭像话吗？
你不能学西方圣人……呃，圣人莫怪，本豹没有那个意思！
不周山之上，女娲娘娘正在假寐，忽然心中一阵悸动，忍不住颦眉而起。
她心有所感，遥望朝歌方向，渐渐地，张大了嘴，一颗圣心千思百转，到最后都没有让念头通达起来。
她闭上眼睛一阵推演，结果天机被蒙蔽，啥都推演不出来。
“这，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
第20章 帝辛：我错了，原谅我吧
女娲很费解。
这次量劫，本是紫霄宫中定调，道祖亲手推动的。
期间因果规则，乃至一些关键细节都是敲定了的。
甚至封神榜上，各教上榜人数都是定好了的。
整个量劫从开头到结尾，跟自己有关系的无非就是帝辛在自己庙宇中题的那首诗。
确实让自己恶心了一把。
但她也心知那是量劫之下，劫运牵引所致。
确切的说，自己在这次量劫中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无须再登场了。
虽说她知天道心思，也明道祖心意，可哪怕她再不忍人道被压制，不忍看自己所创之族群蒙难，但她也无力扭转这个局面。
只能看着。
甚至因为不忍看这人间劫数，她每日间都让自己陷入沉眠之中，不回应那些凡人的祷告和哀求。
但帝辛不行……
人王的哭诉将她强行唤醒，让她一脸的懵……
这玩的哪出？
当初说好的有这戏份吗？
然后她目光落在朝歌方向，顿时倒吸口凉气。
那里竟有无尽道韵垂落，虽然初现端倪，可竟然有着朝一处圣地演化的趋势。
“不是有重宝现世，便是有高人坐镇。”女娲面色变得复杂起来。
“圣人级数的人物。”
“这个时候，也唯有……”
“截教云霄的那位夫君！”女娲眸光闪动，长叹一声。
半步大道级的交锋，甚至可能已经算得上是大道级的交锋，便如她这般的圣人，也只能是沦落为棋局中的棋子。
无非是大一点儿的棋子罢了。
“只是……”女娲摇摇头，“不知道祖对此事如何看待，现在还没有动手，是不到时机？还是有所忌惮？”
“是不敢？还是不愿？”
她目光再度落在庙宇前的帝辛身上。
“只是如此简单，便想让我入局，也太看轻我了。”她淡淡地道。
然后就听得耳边一阵鬼哭狼嚎。
“圣母啊，救救人族吧！”
“我知道错了啊！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就鬼迷心窍，在这儿胡言乱语啊！”
“我这就重新修缮庙宇，给您把庙修得大大的啊！”
“大王！大王！祷词，祷词啊！”
“祷词？什么祷词？孤在此还需要什么祷词吗？孤句句发自肺腑啊！圣母娘娘大人大量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
女娲嘴角一抽一抽的。
她本就喜静，现在这群人搞得她庙宇前跟菜市场似的……而且那帝辛说的什么屁话？
合着三两句话就想把之前的事情给揭过去了呗？
合着自己要是再跟他计较自己就是小人了呗？
女娲面色不善地盯着庙宇前的商朝君臣，这群家伙……不过自己这庙也是该修一修了，能扩建一下更好，弄一个偏殿出来，自己再下凡的时候也有个梳妆……呸！自己在想什么？！
“小妖九尾向女娲娘娘请罪！”
女娲耳边突然就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她微微一怔，看向那庙宇前，妲己已跪拜在地上，哭得那是梨花带雨，说的那是诚恳动人。
在妲己身后，跪着的分明就是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以及那些个被她们召入朝歌城横行的一众妖孽。
耳听得九尾狐狸痛哭流涕地朝自己请罪，女娲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不是。
你们这些个妖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这事儿都不用避着人了吗？
话说那些个大臣眼睁睁地看着，还一个个一脸欣慰的是什么情况？
女娲深吸口气，老娘这是睡晕了还是压根儿没睡醒？
做梦呢是吧？
“娘娘请恕罪，小妖完不成娘娘嘱托了。”妲己痛哭道。
女娲脸色一僵，略显尴尬，这小妖精脑子缺根弦吧？这事儿能摆在明面上说吗？
就算是被逼无奈，自己好歹也是人族圣母，搞这种小动作也很丢人的好吧？
你这是求人原谅的态度吗？！
“我与大王真心相爱的！前些日已向大王起誓，必将全心全意辅佐大王，与人为善，教人向善，积德行善，做一只好妖！”
“我等愿追随娘娘，做一只好妖！”妲己身后众妖齐声高呼。
女娲深吸口气，觉得大概自己今天睡觉的姿势不太对，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人心妖心都太复杂，她看不懂了啊！
她再度望向朝歌城。
那里她看不透，但却让她心中升起了无限敬畏。
这到底是怎样的通天手段，才能够在劫数已定的情况下，生生撬动了大劫的墙角？
“一个个的都机关算尽，也就我心思纯净啊！”女娲嘟囔了一句，“随便怎么样吧！反正今日过后，那因果算是了结了。”
……
庙宇前。
帝辛眼睛突然一亮，他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又轻了一分！
“多谢圣母女娲娘娘成全！”帝辛顿时高声大呼。这事儿得坐实了啊！好不容易扭转了一尊圣人的态度，可不能再出变故，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咳……差点儿又犯忌讳。
申公豹赶忙向前伏在帝辛耳边道：“大王，你到现在还没进庙呢！”
帝辛：“……”
……
朝歌城的小医馆里。
也可能是小澡堂里……
陈玄掐指推演。
实际上也就是做做样子，主要是系统在推演。
对面坐着的是长耳定光仙。
长耳定光仙终于下定决心也进这回春澡堂里看一看，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见到了一位大佬。
这是何等的存在啊！
宛若深渊一般，仿佛万道的化身。
这种感觉唯有在当初远远瞧见道祖的时候才有啊！
幸好是道祖引导劫气抹去了圣人之下众生的记忆，不然的话此时长耳定光仙能把自己给吓死。
然后这位存在居然先开口了。
“相逢即是缘，我来给你算一卦，看看你的未来。”
顿时长耳定光仙感觉天大的机缘砸在自己脸上了，坐在陈玄对面一动都不敢动的。
陈玄摆足了高人的架子，闭着眼等着系统的推演结果。
演化量劫，那是细水长流的活儿，推演一个人，那就是一锤子买卖。
推演截教未来，那工程量太大，退而求其次，推演一下某个戏份不算少的截教弟子，那也能看出点儿东西来。
“叮！”
陈玄睁开眼睛，目光中似有轮回在演化。
面前这货依然成佛了。
那说明截教可能大概也许还没有被自己给彻底搞歪了……
第21章 与人为善的妖精们
“我这次量劫能否安稳渡过？”长耳定光仙面露期待地看着陈玄。
陈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一声叹息。
长耳定光仙心中顿感不安，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要遭劫，不然也不会提早和西方教搭上关系。
若不是近些日子来，截教上下发生了巨大变化，他此时怕已经投向西方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在摇摆之中。
总归是在大劫之中艰难求生。
“前辈您这是何意？”他问道。
陈玄淡淡地道：“从心而为即可。”
长耳定光仙怔了怔，问道：“是遵从本心的意思吗？”
“天机不可泄露。”陈玄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待到长耳定光仙一脸惘然地离去，一阵风拂过，云霄便又出现在他面前。
“媳妇儿回来啦！”陈玄顿时笑嘻嘻地看着她。
“再回来晚一点儿，我截教的弟子都要被你给诓骗了。”云霄白了他一眼，然后皱眉道，“我总觉得这长耳有些因果在身上。”
“那是自然。”陈玄面容一肃，“他本身打定主意要叛了截教，投身西方了，身上自然有着西方的因果。”
云霄立时大怒，手一翻，翻出一把炒勺。
陈玄：“……”
云霄：“……”
“赶明儿我也去一趟东海。”云霄淡淡地道。
陈玄咳嗽一声，点点头：“同去，同去。”
他心中为碧霄默哀了一声。
你说你偷宝物也就偷了，这换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似那等狼子野心之辈，现在打杀了便是！”云霄恨恨地道。
“那倒也不必。”陈玄咳嗽一声，“命数已定的事儿，而且你师父也未见得不知道。”
云霄皱眉：“师尊知道？”
“他又不是傻子，虽然有的时候有些楞，但毕竟也是个圣人，怎么会看不出来？”陈玄苦笑着摇摇头，“只是他不忍心罢了。”
“现如今大劫之下，圣人之下均在劫难逃，各谋各的出路罢了。”陈玄示意让云霄先坐下，“何况你当阐教里就没有这等人物了吗？”
云霄眨眨眼，然后盯着陈玄：“夫君当年就已算到今日量劫，必然心中是有计较的。”
“咳，我也算不到如此细致之事。”陈玄连忙道，时隔十数万年，现如今的云霄怎的如此会使小性子……反正拿捏得死死的。
“那我们还要在这朝歌城里开医……开澡堂吗？”
陈玄嘴角抽搐，他怎料到好好的医馆怎么就歪了……
“这里还是要开下去的，只是你我二人待到朝歌有扭转之势后，便该离去了。”他说道，“此间已有布局，咱们还要去西岐走一遭。”
“将那些阐教仙尽数打杀了吗？”云霄问道。
陈玄额头直冒冷汗，咋着杀气就突然这么重了？
虽说刚刚回归的时候，他杀气也重，但这量劫明显不是杀几个人能解决的好吧？
其实当时就是找个借口把那几个看不过眼的打一顿……打完气也就消了。
真要是杀个圣人，估计鸿钧能扛着紫霄宫来和他玩命。
“那倒也不必。”陈玄安抚云霄道，“只待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云霄越听眼睛越亮，然后忍不住连连点头：“要说老谋深算，还是要数夫君你呀！”
“怎么说话呢？”陈玄嘴角抽了抽，“我这叫运筹帷幄好不好？”
“帷幄帷幄。”云霄相当敷衍。
陈玄揉了揉眉心，也懒得和她计较了。
……
帝辛再往女娲庙祭拜女娲娘娘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尤其是他在庙前嚎啕大哭诚心悔过的事迹也早已传了回来。
朝歌城的百姓们初初听闻的时候，还有些难以置信，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谈起，大家都开始觉得大王确实是转性了。
不过想起之前逝去的那些英魂，依然让人扼腕叹息。
铲除妖孽，清明朝政的呼声又渐渐响起。
就这么过了四五日。
这一天清晨。
在王城边上的一棵老树下，许多小孩围绕着一个美丽妇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大姐姐，你昨天讲的大羿射日的故事好好听啊，今天有没有新故事啊？”
“我还是喜欢听巫妖大战的故事！”
“今天不讲故事了。”美妇人看着周围的孩子们，展颜一笑。
“不讲故事了啊！”有小孩失望地道。
“姐姐真好看！”有小孩看着妇人的笑容，忍不住赞美道。
路旁有两个妇人跑了过来。
“小宝你怎么在这儿？”
“二胖，你一大早跑这儿来干什么？”
待到她们看清楚被孩子们围绕在中间的妇人之后，顿时大惊，连忙跪拜在地上，颤抖着道：“拜，拜见娘娘！”
妲己温柔一笑，微微抬手，两位妇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你们也听一听，我今天给孩子们讲一些学问，用来蒙学再好不过了了，也是一位高人传给我的。”她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给人讲学，也不知道比不比得我讲故事的本事。”
两位妇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位娘娘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凶，但长得是真的好看。
“小娃娃们，你们要是能把我今天讲的学会了背好了，那明天我给你们讲更好听的故事好不好？”妲己柔声道。
“好！”
“且听好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
“这农桑之事，依仗天时，可天时不一定总有利农桑，所以育良种，筑沟渠，才能保丰收。”田野间，一位美妇人带着一群农夫农妇一边走一边说道。
她身着并不华贵，看上去却一身贵气。
但她行走在田野间，全然不顾身上沾了泥巴尘土，就仿佛与寻常农妇无异。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是宫里的贵人，大家都叫她胡娘娘。
但是这位胡娘娘真的很懂农桑之术，教给了大家很多有用的知识。
虽然一时看不出来，但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按娘娘说的，没准儿明后年都能是个丰收年呢！
九头雉鸡精看着头顶的烈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别说，与人为善，然后受人敬仰，和之前那种因为杀戮和妖术让人畏惧的感觉，真的有很大差别呢！
还挺开心的。
第22章 朝歌事毕，东海云起
王宫之中。
帝辛看着放在自己案头上的册子，眉头紧锁。
“国师觉得此事不妥吗？”
申公豹沉声道：“大王想要释放奴隶，目的臣明白，但不宜操之过急。”
他此时头上没了霉运，心肠也不复歹毒，也确实是有经国之才。
“可而今西岐步步紧逼，我大商可战之兵已损折过半，若不从这些奴隶身上着手，何来兵源？”帝辛有些苦恼。
方案早就有了，从他一上位的时候就有了。
但举步维艰，实施起来当真是困难重重。
不仅奸臣当道，就连忠臣也是反对。
“步子要一点点迈，西岐大军看似凶恶，实际上仗的是阐教的势，但我夜观星象，似乎大局有变。”申公豹谏言道，“而今我朝名义上仍占着正统，国运有复兴之势，此时施政应当突出一个稳字！”
“国师可否细说？”帝辛问道。
“臣有三策。”申公豹目光如电。
“其一，联络截教，请截教仙人助阵，以对抗阐教！”
“其二，收回田亩，分发于民众，使之有守土保家之决心！”
“其三，灭佞臣，废其家奴奴籍，升为平民，充军以观后效！”
帝辛闭门沉思了半晌，点点头：“善！”
申公豹躬身道：“那臣这就下去办！”
“国师且慢！”帝辛叫住了申公豹。
“大王何事？”
“当日孤与高人坐谈，高人指点，这天要灭商，局势已定，可未定要灭孤王。”帝辛缓缓说道，“这高人话中暗含玄机，孤这些时日思索，总算有所参悟。”
申公豹心头一凛，连忙道：“大王请讲！”
“国师，你说，天要灭商，那商若没了，是否天意便不钳制孤王了？”帝辛眼中闪烁着智慧。
申公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眨巴眨巴眼，问道：“这，大王，若是商都没了，大王您这……如何自处？”
帝辛深吸口气：“孤的意思是，若是孤将国号改了，国师你看是否算是顺了天意？”
申公豹：“？？？”
……
回春澡堂中。
陈玄嘱咐道：“这剂量便是如此，可少不可多，你明白了？”
他面前，王贵人，也就是玉面琵琶精连连点头。
“前辈请放心，琵琶必不负前辈所托，看护好这店铺！”她郑重道。
陈玄点点头，不再多言，便上了牛车。
牛车之中，云霄早已等候多时。
“我听那妲己在教人小孩开蒙，那读物从未听过，想必是夫君教给她的吧？”云霄问道。
陈玄笑了笑，点点头：“略施手段而已，你且看这朝歌气象一新，不是让人很欣慰吗？”
“就这短短月余的时间，夫君也只是在城中开了间铺子，便洗净了此间颓势，了断了女娲娘娘与殷商的因果，当真让人钦佩！”云霄赞叹道。
“夫人谬赞啦！”陈玄略有些得意，他掀起帘子，看向窗外，“下一站，就是西岐了。”
“据闻西岐大军已发，当日布下的九曲黄河阵此时也不复存在，夫君是想截住他们？”云霄问道。
莫非夫君想要亲自下场，引那元始天尊出来，再打一顿？
想一想，云霄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小兴奋呢！
“那倒也不是。”陈玄摇摇头，“我让那长耳定光仙传出风声去，引一些人回转西岐，见几个人便能成事。”
他笑了笑：“别把阐教看得太过厉害了，这里面真正藏得深的布局，可不在元始那里。”
云霄哼了一声：“西方教！”
……
且将目光投向东海之滨。
无名山上。
琼霄碧霄整日里在此处栽花种草，为那神石诵经讲道。
开始时尚好，但过了些许时日，碧霄又耐不住性子。
“你这又要去哪里？”琼霄也是恼了，“若是误了姐夫的事情，怕是大姐不单单是要罚你窃宝之事了！”
“误不了，误不了！”碧霄连忙道，“我只是看近日里，东海的水族一反常态，常常给岸边的渔夫送上一些水产，这挺有趣的，就想去探一探，很快回来。”
“那东海龙宫也不是好相与的。”琼霄皱眉，“你莫要在这时生事端！”
“哎呀，你又说教！”碧霄不满地道，“今天已经跟这石头讲完道理，我晚上回来，总不会误事了吧？”
“我也不招惹那东海龙宫！就去岸边看看！”看着琼霄的脸色，碧霄连忙再补充了一句。
琼霄叹了口气：“那你便去吧，切记不要晚了！”
“知道啦！”碧霄顿时喜上眉梢，化作一缕清风便消失了。
“唉？小妹，那不是岸边的方向！”琼霄张了张嘴，一跺脚，气得盘膝坐下。
没办法，管不住！随她去吧！
且说碧霄一路疾飞，早已到了东海深处。
“龙吉！龙吉！你到了吗？”她立于云端，对着四周呼喊道。
不远处的云彩里，一个少女冒出头来，顿时喜笑颜开地迎着她过来。
“碧霄姐姐！好久不见！”龙吉开心道。
“是好久不见！”碧霄撇撇嘴，“你都到西岐军中了，再见都要打架了！”
龙吉连忙拉住碧霄的袖子道：“好姐姐，你也知道，这是身不由己的。”
这两人都是爱玩闹的性子，数千年前机缘巧合玩到了一起去，倒是惹是生非的好姐妹。
“当日里你和云霄姐姐她们布下九曲黄河阵，好威风啊！”龙吉有些崇拜地道，“那么多大罗金仙都陷进去了，杨戬那个家伙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也败在了阵里，姐姐好厉害！”
“那是！”碧霄略有些得意地看着龙吉，随后想到元始天尊，顿时咬牙切齿地道，“要不是有人不要脸，我们……”
“谁呀？”龙吉好奇地问道。
碧霄顿时一怔，瞬间想起来道祖催动劫气洗刷众生记忆的事情，连忙摇头：“没什么，就是后来出了些变故，我们姐妹把大阵撤了去。”
“就是说啊！现在军中还在担心，说是那申公豹要再请动云霄姐姐来布阵的话，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了呢！”龙吉感慨道，“不过我法力低微，这次出兵也没给我安排什么差事，总算是能偷闲几日了，姐姐咱们去哪儿玩啊？”
碧霄眼睛微微眯起来：“这些日子东海龙宫的水族们都去往岸边了，平日里他们看守的那海渊之地定然空虚，都说海渊内有奇景，咱们看看去呗！”
“可以呀！”龙吉顿时笑道。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朝着东海深处而去。
第23章 碧霄：这顿打怕是躲不过了
东海深处。
汹涌而来的海水向着这里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大道在这里崩碎，无声而恐怖。
碧霄和龙吉站在云端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姐姐，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看这里也没有那么好看呀！”龙吉咽了口吐沫，“我父亲曾说，这里是当年龙汉大劫的劫陨之地，葬着不止一具远古神魔的尸体……”
“放心，就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又不会出什么事！”碧霄眼中闪着精光，“果然是四海八荒都难得一见的奇景！”
“姐姐，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咱们要么赶紧走吧！”龙吉拉着碧霄的袖子道，“要是龙族里的强者感知到了，咱们怕是要惹乱子。”
“你名字里也有龙，怕什么龙族？”碧霄不屑地摆摆手。
龙汉大劫之后，龙族山河日落，早已不复当年辉煌，巫妖统治天地时，更是沦为巫族血食，在她这等跟脚的先天生灵眼中，龙族也不过尔尔，连大罗都没有几个的种族，有什么好怕的？
“姐姐……”龙吉拉着碧霄的衣袖，眼神怂怂的。
不知为何，她站在此处，总感觉有人在窥探自己。
碧霄叹了口气，寻思着自己的这个玩伴也太没胆识了。
“算了，这海渊看久了也不过如此，那就回去吧，时间长了难保我二姐不发脾气。”她有些无聊地道。
“对了，我和二姐在那荒山里养了一块石头，据说那石头里会孕育出一个生灵来，你要不要去瞧瞧？”
龙吉愣了一下，顿时好奇地道：“石头里的生灵？那莫非也有深厚跟脚？”
“是女娲娘娘补天时留下来的神石，除此之外倒也不是很清楚。”碧霄耸耸肩，正准备回转的时候，忽然眼神迷离了一下。
她捏了捏自己下巴，嘟囔道：“奇怪，为何我这么想要来此地？”
便在这时，她袖口一阵抖动。
“呀！”碧霄瞪大眼睛，眼瞅着一道神光从她的袖口飞出，停滞于半空中，正对着那海渊。
“这是？”龙吉吓了一跳。
“姐姐的混元金斗？”碧霄怔了怔，顿时惊呼，“不好！”
只见那金斗口朝海渊，神光洒落，竟然将那四面的海水都震散了，显露出海底一樽巨大的棺椁！
碧霄和龙吉浑身颤抖，只觉得周遭升起了一股恐怖的气势，要将这方天地都压塌了！
“闯祸了！”
两人心中同时想到。
“何人擅闯我龙族禁地？”一声大喝响起，一头巨龙从海底最深处破浪而出，腾空而起，那眼睛如两轮红日一般瞪向了碧霄和龙吉。
强大的气息伴随着腐朽，让龙吉倍感窒息。
碧霄心一横，眼神一厉，挡在了龙吉身前，将那股气息阻隔开来。
“不就是大罗金仙吗？姑奶奶也是！”碧霄盯着那老龙。
但那老龙的注意力已从碧霄身上移开，他看到了海中的棺椁和空中的混元金斗，顿时颤抖了起来。
“造孽！造孽啊！”
这一刻，笼罩在此地恒远的天道气息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乌云。
在碧霄惊骇的目光下，一道道惊雷刹那间劈在了那金斗之上！
“不行！”她施展法术，要收了混元金斗，可那金斗全然不受她控制，神光洒落在棺椁上，仿佛要将那棺椁给吸纳进去！
“完蛋了！”她不怕那老龙，甚至不怕那棺椁。
她怕的是要是那金斗被雷给劈坏了，她真就不敢回家了啊！
而且，就算是不回家，云霄也定然会感知到混元金斗的变化，千里万里都会赶来的啊！
离家的孩子被姐打！
“嘶！”碧霄倒吸口冷气，这太可怕了啊！
必须得把金斗给收了！
“那娃娃！快去紫霄宫报信！”老龙此刻却毅然决然地回过头，大吼道，“我族底蕴将一一复苏，镇压此处，但若无道祖出手，这定然是一场席卷洪荒的弥天大祸！”
碧霄一怔，盯着老龙：“你吓唬谁呢？”
“我……”老龙噎了一下，气急败坏地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顽劣丫头？此处镇压的乃是魔祖之躯，你惹了天大的因果你知道吗？”
碧霄倒吸口冷气，看了眼瑟瑟发抖的龙吉，觉得自己这顿打是躲不过去了。
便在这时，一道黑光倏忽间窜入了混元金斗之中。
那光迅捷至极，老龙和碧霄都未反应过来。
“不好！”
“那是什么？！”
待到他们齐齐惊呼的时候，天上的乌云都散了，海渊再度恢复平静，天道气息重新笼罩在此处。
紫霄宫中。
鸿钧猛然睁开眼睛，从深层次的悟道境中醒来。
造化玉碟发光。
“这是……劫变？”他面色古怪起来，“怎会如此？”
“魔祖罗睺……”他沉吟了一声，然后摇摇头，“倒也不足为惧，只是这大劫走向似乎有些怪啊！”
然后他目光再度落在了陈玄给他的小册子上，深深吸了口气。
“这也在你的算计中吗？”
“是了，你本就想要补全天地万道，如何能少了魔道？”
“只是那碧霄是你以劫运迷惑，还是那罗睺……”
鸿钧突然笑了笑：“我不信你会让碧霄再度入劫，虽然此劫非彼劫，但绝不会是你算计之中的事情。”
“只是……这演变方向却是你所愿。”
“道法自然吗？”
“可你又看不起太清之道……所以这是取大势之道吗？”
鸿钧笑意愈发浓了，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让你抢这差事，且看看你如何应对。”
他舒展了一下身子，伸了个懒腰：“看戏的感觉真好啊！”
……
此时，牛车之中，看着拦在路中间，惨兮兮哭唧唧的西方二圣，陈玄是一脸的懵逼。
没挨够打还是怎么着？
这一套鸿钧吃，那是因为欠着你们西方的因果。
你俩来我这卖惨……恶不恶心啊？
车里，云霄默默地摸出了炒勺，然后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碧霄挨揍的理由+1。
“你们俩够了！”陈玄黑着脸道，“来寻死的吗？”
第24章 西方路断，大劫将起
如果有的选，准提和接引也是不愿意来找陈玄的。
毕竟对着陈玄哭是不管用的。
但卖个惨是必须的，不然再被打一顿算谁的？
“前辈啊！我西方好惨啊！”
准提抢先开口，说的话让陈玄的脸色更黑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眼看着陈玄杀意都起来了，接引才挡在准提身前，面容苦涩地道：“不知前辈为何要打压我西方？”
我没有，不是我干的，你凭空污人清白！
陈玄心中否定三连。
他目光落在接引脸上，给了接引无穷的压力。
“你说我打压西方？”他面色平淡。
接引深吸口气，抬起头直视着陈玄，哪怕是圣人之尊，他也觉得自己无限渺小，就仿佛在面对着大道之源。
天道圣人与半步大道，仅仅是半步之遥，用天差地远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陈玄的话。
“那最先挨打的可是元始。”陈玄淡淡地道。
接引目光一滞。
“我可是一视同仁的。”陈玄摆摆手，略带嘲讽地道，“你们找不到自己的路，就觉得我断了你们的路？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不是前辈有意打压我西方，所以传道于截教，毁了我西方的香火？”接引困惑道。
“当然不是。”陈玄淡淡地道，心想我特么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截教那群货这么玩啊？
真要是通天教主突然念头一个通达，原地把截教改成了佛教，那乐子才大了！
“是你西方的，自然是你西方的，不是你的，莫要强求。”陈玄摆摆手，“你二人且去静待，西方自有大机缘。”
接引和准提对视了一眼。
他们之前去紫霄宫中，得知了演化量劫之人已经变了，这让他二人惊骇之余，生怕失了西方大兴之机缘。
而今得到陈玄这么一句话，顿时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准提满心想要再问清楚一些，结果被接引给拽住了。
接引对着他连连使眼色，忘了当初因为什么挨揍了？这可不是道祖，欠着咱们的因果，面前这人打人可疼了！
“那我二人先告退！”西方二圣人躬身告辞。
牛车之中。
云霄问道：“夫君早就算到这二人会拦在路上？”
陈玄面色平静地点点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光顾着推演阐教的事情，压根儿没管西方教吧？
“那西方的路如何就断了？”云霄好奇地问道，她很准确地把握住了方才对话的重点。
陈玄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断了？
截教众弟子都特么快成菩萨了，你说怎么断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陈玄摇了摇头，“待到西岐事了，需要将此天地间的圣人聚在一起，再话封神。”
说到这里，他抬头望向天空，其实除了洪荒六大圣人，那处于封神量劫最中心的天庭也是无法回避的。
只是那本是道祖设立掌控众生的势力，即便此时鸿钧念头再通达，怕是也不能允许自己取而代之。
这就是需要一点小手段。
和平共处嘛！
这事儿陈玄觉得自己挺擅长的，毕竟在混沌之中游历这么久，他最喜爱的就是和平了，毕竟敢跟他不和平的，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夫君。”云霄忽然皱眉道。
“怎么了？”
“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也不知怎么了，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云霄捂着自己心口道，“可是我什么都推演不出来。”
“而今劫气弥漫，天道隐匿，自然是不好推演的。”陈玄脸色郑重起来，以云霄的修为和跟脚，突然产生这样的情绪，决不能忽视。
他深吸口气，心中呼唤系统。
“别推演那些个扯淡的书册攻略了，赶紧算一算云霄这是怎么了？”
“叮咚！”
“已推演出结果！”
陈玄眼睛一亮。
“天机不可泄露！”
陈玄：“……”
玩儿呢？！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夫君？”云霄看陈玄面色不善，顿时担心道，“莫不是小妹她们出了什么事？”
“就教个猴子能出什么事儿？”陈玄觉得系统是靠不住了，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他目光微凝，神念已经降临在东海石山之上。
然后他就看到琼霄正在擦洗那块神石。
陈玄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寻找碧霄的踪迹。
良久。
陈玄：“……”
碧霄呢？！
“咳！”他轻咳一声。
琼霄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到陈玄在这里，脸色唰的就白了。
“姐，姐夫，你怎么突然来了？”她连忙笑道。
“别装了！”陈玄黑着脸，“碧霄呢？”
“出，出去玩了！”
“哪儿玩去了？”
“说是去东海之滨，看看东海水族最近在搞什么名堂。”琼霄打量着陈玄的脸色，低声道。
陈玄掐指一算，顿时面色大变。
他望向东海深处，嘴角微微抽搐。
草（一种植物的名称）！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系统说天机不可泄露了！
这特么坑货系统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是故意要瞒住他啊！
“叮，警告宿主，若在此时镇压海渊，量劫不得圆满！”系统这个时候突然主动发出警告。
陈玄面色微沉。
众生还命于天，这也是量劫的真义，在他的推动下，原本的封神战场硝烟渐少，笼罩在殷商大地上的死气愈发稀薄。
但这天地间的缺口需要生灵用命去补，那封神榜总要有真灵上榜！
这是这洪荒天地本能的修补机制。
与天道无关，与道祖无关。
反倒是与他陈玄有关！
“消弭了小劫，便来了大劫吗？”陈玄冷笑一声。
“若我以身破万劫，这天地间谁能阻我？”
系统不再回应。
它只是负责推演，然后回馈给宿主一个九成九可能的结果。
天地演化不是什么功法、阵法、丹方的推演，众生皆有灵，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总归会有那一点点的可能。
命数定也不定。
就比方说那遁入混元金斗里的那一缕黑影。
当陈玄提剑而来的那一刻，其命数就已经定了。
“你小妹这顿打是挨定了。”陈玄看了眼琼霄。
话音落下，人已消失。
再现之时，陈玄已立于海渊之上，俯瞰这洪荒罪孽最重之地。
第25章 陈玄的剑，老子的道
黑色的海浪滔天。
六条巨龙腾空，金色的鳞片此时已然黯淡，有黑色的道韵缠绕其身。
各种神通在此地演化，将这里化作一片劫土。
时不时有天雷降下，劈在某一条巨龙身上，却丝毫造不成损伤。
那气息分明是大罗金仙级。
龙汉大劫再加上巫妖大劫之后，这天地间能踏足这一领域的龙族少之又少，可在这里出现了六条！
其中一条分明就是之前现身警告碧霄与龙吉的那条老龙！
而在这六条龙目光交汇之处，是一个金色的光球，那是法宝形成的光幕，将两个人庇护在其中。
那两人自然就是碧霄和龙吉。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啊！”碧霄恨恨地道。
“碧霄姐姐，这可如何是好？”龙吉感受着那属于大罗境界的气息，抑制不住地发抖。
一条龙她都打不过。
现在来了六条……
都说龙族被罚镇守罪土，谁想到竟然就是在海渊。
而且……
她们当初为什么就选择来海渊了啊？
此时碧霄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劫运缠身！”碧霄咬着牙，但也来不及跟龙吉解释太多。
她单单要应付这六尊大罗金仙就已经要耗尽全力了。
这可不是那种初入大罗境界的菜鸟，这六条老龙气息腐朽而古老，已经不知在这个境界沉淀了多少岁月，而今爆发出的威势甚至有一种要跨越这个境界的感觉。
就在不久前，碧霄等人眼睁睁瞧着混元金斗混入一缕黑气。
还没有待他们探查一番，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巨浪滔天。
五条巨龙从海渊深处冲了出来，与之前那条老龙一起，将碧霄和龙吉团团围住。
还没有等碧霄开口询问，就见到那混元金斗之中的黑气突然冲出，一化为六，冲入了六条老龙的眉心。
然后刹那间，那六条老龙眼睛都化作了黑色，一股魔气从他们身上升腾。
紧接着，不由分说，这六条老龙同时施展神通，竟然是要将碧霄和龙吉斩杀在当场！
若非关键时刻，那混元金斗突然化作光幕将她二人护住，怕是她们早就已经身死道消，一缕神魂就要上那封神榜了。
“这些龙族，怕是镇守海渊日久，早就已经被魔气给侵蚀了！”碧霄拼尽全力支撑着混元金斗化作的光幕，但凭着她的眼力，约莫望出了其中的玄奥。
“只是之前海渊被封禁着，所以纵然被侵蚀，凭着大罗的修为，这六条老龙还能抗争与镇压那股魔气。”
“但因为混元金斗的缘故，那封禁被破，魔气源头冲出，于是这六条老龙第一时间就被控制了！”
碧霄咬着牙，被魔气控制的龙族根本不知道留手，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但她心中还是坚信，只要她再坚持一段时间，一定会有人来救她！
便在这时，那六条龙突然静止住了，一股原本弥漫在此处，但淡薄到了让碧霄都无法察觉的气息突然变得浓郁起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光幕之外。
六龙戏珠之势下，那人影愈发凝实。
“两个……女仙。”
浑厚，却让人身体发寒的声音。
碧霄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因为在那人影面前，混元金斗的光幕竟然开始消融！
“不可能！”碧霄惊呼一声，衣袖一卷龙吉，立时就要逃遁。
但那人影只是抬起一只手，碧霄顿时感觉周遭天地立时被封禁，周身法力都运转不畅。
那一只手，这一刻遮天蔽日，仿佛无尽夜幕刹那间替换了白昼！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好像……好像当日面对元始天尊一般无力！
这是圣人级别的战力！
“倒适合做吾之傀儡！”
阴冷的声音轻声呢喃。
“你算作是洪荒量劫的哪一环？”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这天地突然亮起来了。
无尽夜幕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光明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一刹那黑暗支离破碎。
黑色的影子昂首，看到了一道剑光！
这一刻，就仿佛是永恒。
这一剑仿佛要将时空都斩落了！
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光斩在他伸出的那只手上！
然后，那只手被斩落，所有显化的神通和异象尽皆消失。
一缕黑气散溢，想要在远处凝聚，结果一只手探出，直接将之禁锢。
已然惊呆了的碧霄忽然一个激灵，转过身便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的陈玄。
“姐夫！哎呦！”
她捂着脑袋，眼泪都快下来了。
陈玄直接给了她一个暴栗，下手那是相当的重。
一旁龙吉战战兢兢的，站在陈玄身边大气都不敢喘。
陈玄给她的感觉，就仿佛当初她随父亲一同入紫霄宫，面见的道祖一般！
远超圣人级数的威压！
这是洪荒间最顶点的生灵！
陈玄目光落在那仅剩一只手的黑影身上。
“魔祖罗睺。”
他轻声叹道。
“何人？”
那黑影失去了一只手，却仿佛不知疼痛，声音依旧阴冷。
“杀你的人。”
陈玄淡淡地道。
那黑影看不见面容，更看不到表情，但在场几人都感觉到了来自他的一抹嘲讽。
“鸿钧都办不到的事情，大言不惭！”
陈玄平静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我不是鸿钧，我既不蠢也不胆小。”
正在紫霄宫中看戏的鸿钧：“？？？”
不是，骂谁呢这是？
便在这时，陈玄动手了。
那黑影急速退却，但陈玄更快，电闪雷鸣之间，已然出现在黑影身前。
黑影忽然自行炸裂。
他知道自己此时绝非陈玄之敌，他笃定陈玄杀不掉自己，但也仅限于杀不掉！
他怕自己再遭封禁……千万年枯寂的牢狱生活，哪怕是他也要被逼疯了！
忽然，那四散的黑气竟像是同时撞击在了某种壁垒之上，似乎有一方天地在此处重新演化，阴阳开合，二气周旋扭转，刹那间新的道则压制了此处，形成了近乎不可破的规则之墙！
紫霄宫中的道祖霍然起身，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兜率宫中，老道手中拂尘掉落在地上，玄都大法师抿了抿嘴唇，回头看了眼老师的化身，眼观鼻口关心，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
是老子的道。
太极图在这里演化到了洪荒间的极致！
第26章 见面礼：紫金葫芦！
“怎会如此？”
首阳山下，骑青牛游历至此的老子怔然望着远方。
海渊之上发生的事情，被天劫磨灭了天机，不可推演。
但有至强的生灵演化了太极图，震动了他的道，他不可能感知不到。
然而，即便感知到了，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生灵，只能有一条证道之路，而圣人，各自代表了各自道统在洪荒间的巅峰，不可超越。
这是被洪荒天地承认的。
哪怕是道祖鸿钧，以身合道，就算是最终成功融了天道，掌握洪荒三千道，那成的也是混沌大道，单论某一道，也不可能与这一道的圣人争锋。
但偏偏此刻，有人在老子的道上，演化出了超越了老子的极致。
“唯有一人！”
老子目光顿时变得坚定起来。
“超越过洪荒天地的束缚，走入混沌之中的那位存在！”
“在混沌之中，吾之道必能再造峰极！”
他看着自己掌心处，一点点被磨灭掉的鸿蒙紫气，目光更为坚决。
“必须……要超脱出去！”
……
海渊之上。
被太极图囚禁在内的黑影在尖啸着。
他此时仿佛封闭鱼缸中的金鱼一般，四处冲撞，却无路可逃。
“这就是魔祖罗睺吗？”碧霄此时跟个好奇宝宝一般，看着太极图之中的黑影问道。
陈玄摇摇头，淡然道：“与魔祖罗睺有关，但只能说是魔祖罗睺的一部分。”
“一部分？”碧霄眨眨眼。
她突然想到了很多东西。
这里只是东海的海渊……
忽然，她一阵心悸，看向周围已经僵化在空中的六条大罗金仙顶峰的老龙，咽了口吐沫。
“太强了吧！”
已然被封禁的魔祖罗睺，甚至仅仅是一部分的残躯，就能够将六条堪称圣人之下巅峰战力的龙族给魔化了。
那如果是全盛时期的魔祖罗睺……
怪不得当年那场大战能够把西方给打得生机断绝了。
然后她看了眼陈玄，顿时定下心来。
“没事儿，反正出了事情有姐夫！”
“那个……”一旁的龙吉怯生生地开口道，“这位前辈是？”
碧霄一拍脑门，差点儿把龙吉给忘了。
“来，跟我一起叫，姐夫！”她一把把龙吉拽过来，面色红润极其自豪地道。
龙吉一脸迷茫：“姐，姐夫？”
忽然，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张得圆圆的。
“是琼霄姐姐的，还是……云霄姐姐的？”
碧霄昂着头：“那自然是我大姐的！”
“嘶！”龙吉顿时仰为天人。
“拜见姐夫！”她竟然对着陈玄行了个大礼。
正在盯着黑影沉思的陈玄略微一怔，看向了龙吉。
他寻思着，凭他的记忆，这碧霄和龙吉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友情吧？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尽信书不如无书，洪荒世界是洪荒世界，那封神演义是封神演义……何况自从自己主持量劫以来，这世界的变化，有哪一点是照着封神演义来的？！
特么截教都快成佛教了好不好？
心中也不知道为何就起了无名火，罪过，罪过……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抹微笑来：“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宝葫芦就给了你当见面礼好了。”
龙吉一惊，眼看着陈玄将一个紫色葫芦递到她手边。
“啊！太贵重啦！”她连忙要推辞。
可陈玄哪里容得她拒绝，屈指一弹，那葫芦直接落在了龙吉手中。
“这是先天葫芦藤上所结的宝葫芦，将之炼化，妙用无穷。”陈玄淡淡地道。
龙吉当场傻住了。
先天葫芦藤？
紫葫芦？
不是，那葫芦藤上的紫葫芦不是让太上老君……
“不是那个，后来结的葫芦。”陈玄摆摆手，“随手摘的，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前辈风范摆得十足，但是心都在滴血。
混沌历练万年，才攒够的材料让系统演化出来的宝贝啊！
要不是系统推演之中，这龙吉将来要发挥巨大作用，他才不会送出去啊！
当然，如果将来洪荒之中出现两个紫葫芦争锋比试，要分个公母的情况，那也是未来的猴子干的，跟他陈玄没有任何关系！
龙吉面色复杂，但也知道却之不恭，只能道：“多谢姐夫！”
“好说好说！”陈玄摆摆手。
布局天庭第一步，就在此刻落下了。
“姐夫，我都没有见面礼！”一旁碧霄顿时就不乐意了，这咋回事，还有没有远近亲疏了？
陈玄目光落在碧霄身上，然后目光又落在已经化为原形的混元金斗上，淡淡地道：“我做主将这金斗送与你如何？”
“不如何！”碧霄顿时冷汗涔涔的，连连摇手，“算了算了，我不掺和了。”
她猜得出，陈玄赠宝，定然是有所图的。
图的自然不是龙吉的美色……
那自然就是图龙吉的身份。
当然也不是讨好……
更大程度上是捣乱……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反正她就觉得，自从陈玄从混沌外归来，很多事情她都看不懂了。
包括那本养猴子的书……
反正她觉得自己姐夫似乎不是什么正经人。
便在这时，陈玄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那僵立在空中的六条老龙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原本被魔气压制的真灵复苏，身上金色的鳞甲一片又一片地闪动起了各色的道韵，将一缕缕魔气驱散。
笼罩在此地的诡异气息刹那间被冲破！
龙吟九霄！
“多谢前辈！”六条老龙同时对着陈玄行了大礼。
这恩同再造！
“海渊之祸已平息。”陈玄淡淡地道，“龙族罪孽也洗刷得七七八八了，尔等不必在此地继续镇守。”
六条老龙彼此对视了一番，心有所感，齐声道：“吾等愿奉前辈为主，愿听前辈差遣！”
陈玄笑了笑，遥指远方：“你等若想彻底洗刷罪孽，可前往人族祖地，与人族血肉相连，成就人族气运，镇压人族底蕴，可愿否？”
“吾等愿意！”
“那便去吧。”陈玄挥挥手。
那六条老龙顿时化作流光，朝着人族祖地而去。
碧霄和龙吉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
这是要……提携龙族吗？
第27章 目标绝龙岭
待到那六条老龙远去。
陈玄的目光落在了碧霄身上。
碧霄一哆嗦，转身就想跑，却被陈玄一把抓住。
一旁的龙吉见状，连忙道：“那个，我还有事，军中有事，先走一步！”
“龙吉你个没义气的！”碧霄气得大叫道。
然后陈玄又给了碧霄一个暴栗。
碧霄泪眼汪汪地看着陈玄。
“你且去吧。”陈玄对着龙吉摆摆手，“传言于你父，吾不日将登门拜访。”
龙吉立刻应是，然后转身便走。
死道友不死贫道，碧霄姐姐你自求多福！
天地都安静了。
碧霄抿着嘴，颤巍巍地转过身来，对着陈玄眨眨眼。
陈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顿时将她身上的因果看了个通透。
“姐，姐夫……”
“身上沾染了一丝魔气，怪不得如此跳脱。”陈玄摸着下巴低声道。
“什么？”
“倒也没什么，这点儿祸端对你而言，还不如你将那金斗取走来的大。”陈玄摆摆手。
碧霄脸色一僵。
“倒是那混元金斗……”陈玄目光落在了云霄的法宝上。
劫气牵引，实际上针对的并非是碧霄，而是这混元金斗。
这混元金斗开天辟地时便已经存在，若说偶然被魔祖罗睺所得，或者在其上有所布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当年通天教主将此宝赐予云霄的时候，却未能察觉，那就比较奇怪了。
莫非又是鸿钧的布局？
“应该不是。”陈玄摇了摇头，从鸿钧此前的布局来看，均是引导众生入劫，但到了魔祖罗睺这个层面，显然需要其本人入局。
这和鸿钧本身老阴比的属性不太符合。
可若不是鸿钧布局，那难道是天道？
“不应该。”陈玄皱眉，这样对天道有什么好处？
这洪荒有大隐秘啊！
系统推演出了某种结果，让自己放任此劫发生，从而让洪荒天地圆满。
但显然自己现在所作所为，已经和系统的推演方向相悖，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天机已乱，万象俱现，诸般因果交杂，命数亦不唯一。”
这是刚刚系统给出的推演结果。
意思很简单。
都特么乱了。
其实也好理解，自己本身就是这洪荒天地间极大的变数，现在演化量劫之事落在了自己这么个变数身上，那自然也就没有定数。
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陈玄也没的选，他降临在洪荒天地，虽说从他个人角度来看算是个外来生灵，可大道根基已与洪荒绑定。
真要是让鸿钧主持量劫，最终天道压制人道地道，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大圆满，让鸿钧最终吞了天道，大道完整，成为洪荒中的唯一大道，那相当于断了他陈玄的路。
到时候想要翻盘，从洪荒内部几乎没有希望。
所以现在陈玄主动入劫，为的就是推动洪荒天地诸道圆满，成为真正的圆满大世界，从而没有大道数量的限制，达到那种人人皆可成圣，人人皆能逐道的层次。
洪荒是有这种基础的，毕竟三千大道俱在，只是鸿钧的眼界窄，只能看到他本人的道而已。
长叹一声。
真是为洪荒操碎了心啊！
然后陈玄看向碧霄：“去见见你姐吧。”
“二姐吗？”碧霄的眼神充满了希冀。
“呵呵。”陈玄笑了笑，挥了挥手，风云变幻，两人已经来到了牛车前。
碧霄扑通一下就跪地上了。
掀开车帘走出来的云霄嘴角抽了抽。
“轻点。”陈玄淡淡地道，然后就走远了。
“姐……”碧霄怯生生地抬起头，然后看到云霄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条鞭子。
碧霄：“？？？”
……
牛车车轮滚滚转，吱呀呀地渐行渐远。
陈玄小心翼翼地喝着云霄递给他的茶水。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开口问道：“真就一直挂在树上吗？”
云霄抿了口茶，淡淡地道：“没事儿，她应该的。”
陈玄额头上冒出一点儿冷汗。
“她也习惯了。”
陈玄：“……”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可爱落落大方的云霄去哪儿了？
“这次真的会复活公明大哥吗？”云霄问道。
陈玄面容一肃，点点头：“这是大因果，不能轻易落子。”
云霄点点头。
平日里也就罢了，起死回生本就是天地禁忌，何况现在正是量劫之中，赵公明已然是上了封神榜，要复生，那就要从榜上除名，相当于直接从天道口中夺食。
就算是目前鸿钧放权，天道旁观，那也只是对之后的事情，已经发生的事情想要改变，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演化量劫，也不是为所欲为啊！
“我们现在不是往西岐的方向。”云霄忽然说道。
“没错。”陈玄淡淡地道，“此行，先至绝龙岭。”
“绝龙岭？”云霄皱眉，她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正好两军交汇之处，很多事都比较便利。”陈玄解释道。
……
此时，殷商大军中。
太师闻仲总感觉心神不宁。
之前三霄娘娘摆下九曲黄河阵，尽收阐教仙人，何等提气，但后来却收了阵法飘然而去，这让闻太师到现在还极为费解。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却说不上来。”他看着连绵的军阵，忍不住叹息。
但商军强盛的军容给了他极大的信心，若无阐教仙人助阵，那西岐大军绝不可能取胜。
“只是近日来朝歌传来的消息，让人不安。”闻仲看着案头的情报，眉头紧锁。
打死他，他都不信申公豹能幡然醒悟，去做什么积德行善的事情。
还有那妖妃妲己……
教化百姓……
这不开玩笑呢？
“得赶紧结束战事，班师回朝！”他归心似箭，“大王不能再被这等妖孽蒙蔽了！”
“报！”有军士高声道，“紧急军情！”
“讲！”
“西岐大军已距此地不足百里，其阵中有祥云升腾，似有仙人助阵！”
闻仲点点头：“知道了！”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缓步而来，面带忧色。
正是火灵圣母！
“是要开战了吗？”她问道。
闻仲点点头：“正是，不过有火灵师姐在此，吾等有极大胜算！”
“那要死多少人啊？万事和为贵，打打杀杀的不好。”火灵圣母劝解道。
闻仲：“？？？”
眼前这火灵……假的吧？
第28章 火灵叛教了？
人如其名。
火灵圣母的性格一向火爆、洒脱。
在闻仲的记忆之中，这女人那是一言不合拔刀就上，和人打得天昏地暗漫天飙血的狠人。
现在这是咋了？
听这说法怎么就和西方教那帮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个样子了？
嗯？
闻仲忽然瞪大眼睛，指着火灵圣母：“你，你该不会……”
火灵圣母眨眨眼：“？”
闻仲咽了口吐沫，干笑道：“没，没什么。”
论修为道行，他可打不过火灵！
这火灵该不会叛教了吧？
火灵圣母秀眉微颦，这闻仲一向传闻是睿智稳重，现在看起来怎么毛毛躁躁的，一把年纪了……
果然见面不如闻名！
她内心怅然，这些日子来，一路积德行善，但总觉得还缺点儿什么东西，心境一直不能圆满。
据说随侍七仙各有各的去处，都找到了稳定刷功德的地方，其他师兄弟也各有各的方法，就是她这一身本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可以造福一方的……
于是她来到军中，想要找一下闻仲，咨询一下这凡间的凡人有什么地方需要她帮忙的。
结果闻仲当场就说他就挺需要帮忙的……
现在看来又是要打打杀杀的呀！
真是仙生寂寞如雪，茫茫大道上竟我一人独行……
她摇摇头，转身便回自己帐篷了。
闻仲眼瞅着她离去，立刻拿出一道符，低声道：“告我截教同门，火灵圣母疑似叛教，望近处同门速速来援！”
……
朝歌城中。
刚刚从澡堂泡完澡，一身舒爽走出来的长耳定光仙忽然眉头一皱，他看着掌中传来的消息，忽然瞪大眼睛：“竟有此事？！”
他四处看了看，顿时化作一道旋风，直冲绝龙岭方向。
官道上。
龟灵圣母静静立在路边，心态有点儿崩。
她这些天做了不少事，但结果和目的完全不一样。
就帮凡人做点儿好事真就这么难？
怪不得功德不好得啊！
忽然，她抬手一看，张大了嘴：“怎会如此？！”
唰的一声，她也不惆怅了，一身气息极度可怕，怒气冲冲地腾云而去！
……
同样的场景在凡间各处发生。
截教众弟子此时在凡间四处行善积德，化解身上业障，可以说几乎整个截教除了通天教主以及三霄娘娘外，基本上能在的都在了。
而闻仲因为一早就在凡间襄助殷商，没有去参加金鳌岛那场大会，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些事。
结果一条消息传出去，整个截教都在他附近。
于是天空中乌压压一片，到处都是朝着商军大营赶去的截教仙。
若是申公豹此时看到天上的景象，估计得泪汪汪的。
之前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头来也就坑来那么几个人，现在闻仲一句话，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全特么来了！
也就是现在申公豹志不在此，不然分分钟一头撞死在树上……
“诶？金灵师姐也来了？”
“龟灵师姐你也收到信了？”
“金箍仙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的天，碧霄师姐，好久不见！”
碧霄干笑了两声，回头瞪了一眼开口说话的师弟。
心中默默道，我这不是贪玩，这回是办正事儿来的！
不过……火灵说到底也就是个三代弟子，怎么就这么兴师动众的？这些个人随便来个都能把火灵给收了吧？
大家看起来都挺闲的啊……
“看，多宝师兄！”忽然有人道。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截教大师兄头顶仙剑，杀气腾腾的。
那丫的是他的弟子，这么个关键时刻传出去要叛教了，这不是逼着他吃瓜落吗？
“大师兄这是要清理门户啊！”有人感慨道。
“诶？不是说疑似吗？确定叛教了？”有人问道。
嗯？
嗯？
嗯？
周围到处响起困惑的声音。
“不是，合着火灵叛没叛教都还没确定呢？”
“那这么多人去干吗？我还以为是要捉拿叛徒呢！”
“这还没定呢就这么兴师动众的？”
碧霄嘴角扯了扯，看了看周围的同门们，觉得这群货果然是最近太闲了啊！
前方，多宝眉头一皱，扭过头来：“没有确定呢？”
截教众仙：“……”
看你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拿到铁证了呢！
多宝深吸口气，袖袍一抖，那仙剑消失不见，周身的杀气都敛去了。
“我就知道我宝贝徒儿不是那种人！”他正气凛然地道。
说罢，多宝转身急速朝着商军大营而去：“宝贝徒儿别怕，师父来啦！”
截教众仙：“……”
我们说啥了吗？
……
商军大营之中。
看着接连不停响起回应的传音符，闻仲都傻了。
咋着了，截教这是搬家到大商来了？
而且……对付区区一个火灵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呃……而且我说的意思是，来个人帮我判断一下火灵有没有叛教，又没有说火灵真的叛了……
他吞了口唾沫，觉得这事儿吧，可能要失控了！
……
西岐大军之中。
“报！有无数仙光朝商军大营而来！”
“业障弥漫，当是截教仙人！”
“远观估计，已有数千！”
听着一声声传报，姜子牙脸都青了。
逗呢在这儿？
这大劫才哪儿到哪儿？你截教这是要大决战吗？
真要大决战，我阐教还……真特么怕了你们了好吗？！
“传令下去，全军后退八十里！”
他心态都不稳了，别说现在军中坐镇的均为阐教三代弟子，十二金仙尚未到此……就算是十二金仙全员在此，广成子大师兄死而复生，那特么也打不过啊！
“来人，吩咐下去，高挂免战牌，决不能与对面冲突！”姜子牙吩咐下去，“老夫再去一趟玉虚宫！”
他必须去禀告元始天尊，这事儿不简单啊！没准是截教那位师叔的意思。
圣人博弈，他可不能轻易就掺和进去，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而此时，绝龙岭上。
刚刚搭好小木屋，决定开始动用量劫之力牵引一些关键人物来此的陈玄，看着远处黑云压城一般覆盖到了商军大营上的截教众仙，沉默了。
云霄看着掌中道符，迷茫地看向陈玄：“火灵……叛教了？”
“别闹！”陈玄嘴角抽了抽。
截教的仙人……
脑子都有坑吧？
第29章 第一届洪荒烧烤大会的起源
这计划……有变啊！
原本陈玄是想在绝龙岭上搭这个小屋，然后保闻仲一命，算是为殷商再保存一丝底蕴。
还想着再展露一些神通，引西岐那边几位小将军过来。
现在还特么引个屁啊！
就现在商朝大营的声势，那姜子牙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
陈玄觉得，要是那闻仲会在如此形势下，还被引出来给弄死了，那这太师不要也罢！
……
而此时，商军大营之中。
闻仲，以及刚刚从帐篷中走出来的火灵圣母，看着天上那黑压压一片的人影，都傻住了。
啪嗒。
闻仲手中的传音符掉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一脸茫然却毫无惧色的火灵圣母，顿时就明白肯定是自己哪里搞错了……
但……
苍天在上，他真的没有想到会让这么多同门到此啊！
“闻仲！”多宝道人面色阴沉，以他的修为，自然能够看穿火灵身上的因果，叛教？叛了哪个教？
虽然他多宝之前动过这个心思，可现在不一样啊！
他现在可是秉承教主意志，要一心将截教建设成具有优良作风和良好品德的洪荒第一大教啊！
而火灵圣母，他的乖徒儿，一直以来都单纯可爱，怎么可能想要叛教？
“大师伯，师侄已经查明了，火灵师姐绝无叛教的可能！”闻仲断然道。
他背上冷汗都把衣服给浸透了。
这情景，真的会死人的好吧？
“既然查明，你将吾等尽数叫来此地，是为了何事？”乌云仙冷冷地道。
费时费力跑过来，浪费了多少赚功德的时间？
没看老子头顶那业障现在才消弭了十分之一吗？
闻仲心中都无语了，谁让你们都过来了？
这么多大佬因为这点儿破事跑过来，这种因果我闻仲承受不起啊！
他心念电转之间，突然道：“是这样，我是觉得量劫之中，我截教同门压力颇大，需要放松放松，就以此法将诸位师叔师伯师兄师弟请来此处，就是为了让大家品尝一番凡间的美食！”
“你会有这种心思？”多宝道人微微皱眉。
“那是自然！”闻仲大义凛然地道，“只是我在教中地位颇低，只能以此手段召集大家，望师伯恕罪！”
多宝冷哼一声，然后看了看周围的师弟师妹们。
其实到现在，除了几个脑袋不太灵光的，来此地的截教仙也都看出来了，这就是一个乌龙。
只不过现在也就是大家都需要个台阶下来。
何况，量劫之下，每一个截教仙心中都如同压了块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只是到了不久前通天教主整顿截教风气，再立截教教规之后，这种压力才有了些许转机。
但这种压力依然是存在的。
无论是诛杀那些罪大恶极者，还是截教仙人们拼命行善积德，抵消业障，实际上都是量劫给到每一个截教仙的压力所致。
也确实是需要放松一下。
“闻仲师侄所言，倒也不错。”长耳定光仙此时言道，“在凡间历练，积德行善，总要多了解一下凡间的风俗，以免好心做错事。品尝那凡间美食，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龟灵圣母横了他一眼，这是在影射谁呢？
多宝道人点点头，望向闻仲：“那便由你安排了！”
闻仲顿时松了口气，高声道：“定然不负师伯所托！”
转过身，他使劲拽过一名亲兵来，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吩咐道：“立刻传令，给我调三百名厨子过来，不管你从哪儿给我调，要快！”
此时已经打听到是因为什么原因的火灵圣母看了眼闻仲，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毕竟是个乌龙，她也不会怪罪闻仲。
见闻仲因此为难，她手一挥，顿时商军大营之中多了上千篝火。
“如此，烤制一些食物，也是不错！”多宝道人乐呵呵地道。
乖徒儿做的，那肯定不差啊！
“向其他未来此地的同门传讯，让他们尽快赶来此处。”他嘱咐道，“既然是截教盛会，我去禀明师尊，看师尊是否有意来此！”
……
那绝龙岭上。
云霄掌中道符又是一变。
她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去商军大营参加烧烤大会？”她喃喃地道。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也是夫君的布局吗？
“你若是想去就去吧。”陈玄揉着自己眉心道，“我就不去了，你们截教真能搞事情啊！”
云霄抿嘴一笑，看来不是夫君的布局了。
她心情颇为不错，在此时，截教众仙能有此雅兴，而且大家都能如此欢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
“那我便去了！”她缓步朝着山下走去，顺便去看看碧霄那丫头……
说好的绑上三天三夜的，自己又挣脱了跑出来。
……
碧游宫中。
从金鳌岛回来之后，就一直闭关悟道的通天教主忽然接到多宝道人的传讯。
他眉头一皱，掐指算了算，竟算不透这次大会的天机因果。
“道祖的安排？还是那陈玄的布局？”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笑道：“都无所谓了，徒儿们想要尽兴，我这做师父的如何能扫兴呢？”
于是他身形一动，人便已经来到商军大营之中，只是收敛了气息，一时间竟无人发现。
……
西岐大军之中。
刚刚要动身前往玉虚宫的姜子牙忽然接到探子回报。
“搭起了篝火？”
“开烧烤大会？”
“广邀截教众仙？”
姜子牙一愣一愣的，这，目的何在啊？
这截教是要摆下何等可怕的恶阵，需要如此多的人手？
还是说，截教这是要集合全教之力，拼死一搏来打破量劫劫运？
“那闻仲，当真让人忌惮啊！”姜子牙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来人！”他喊道，“且让那土行孙前往商军营中一探，切莫露出自己气息，不许动手，看明真相便归来！”
他可不信这些截教仙人齐聚在此，就是为了开一场烧烤大会！他们一定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必须探明清楚，不然我西岐危矣！”他忧心忡忡地望着商军大营的方向。
第30章 土行孙：你们一定是故意的！
绝龙岭上的陈玄望着山下灯火通明的商军大营，忍不住幽幽一叹。
这都叫什么事儿？
他自己在这儿处心积虑地要帮截教渡过量劫，帮殷商重聚气运，脏活累活自己一个人都要干完了。
结果这帮人开烧烤会不带自己……
虽然是自己不想去的。
唉，高人风范啊！
要是鸿钧去他就去，但关键是鸿钧肯定不会去……自己不能自降逼格……
“地遁术？”他忽然眼睁睁看着有人从他眼皮子底下飞速赶往商军大营。
“土行孙？”陈玄摸了摸下巴，忽然心生一计！
“系统，你来帮我推演一下……”
……
此时商军大营之中，觥筹交错，充满了欢声笑语。
大罗金仙和普通凡人一起撸串喝酒，肆意纵欢，连大营门口都已经没有看守了。
闻仲也看得开。
就凭目前这营中的阵容，要是西岐真的敢来袭营，那估计明天他就可以直接班师回朝了。
看着这一个个仙人与普通军士勾肩搭背的，闻仲也有些醉意上头。
吃肉自然要喝酒，也不知道是谁开口提议的，说大家不施展修为，就如凡人一般开怀畅饮，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龟灵圣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一脚踩在大石头上，撸起袖子在和一帮喝得酩酊大醉的士兵们在猜拳。
多宝师伯多么威严的一个人啊，喝醉了居然偷人家银子……偷凡人的东西，节操碎了一地啊！
那长耳定光仙喝醉了，竟然喜欢用耳朵倒立，你别说，那耳朵真的长啊！
云霄仙子扯着碧霄仙子的耳朵，那碧霄仙子眼泪都出来了……可怜的碧霄仙子，云霄仙子手劲儿真大！
还有一个道人，对，就是那个看上去带着一脸贱笑，四处探头看来看去的那个……眼生得很啊！该不会是近些日子入教的？
到处看就看吧，还不喝酒，我闻仲就见不得这种没有酒品的人！
他提着酒杯就要去找那道人较量一番，结果刚站起来突然脚下被人一绊，顿时栽倒在地上。
“何人暗算老夫？”闻仲不满道。
他倒是没有多生气，权当是哪个喝醉的同门躺在地上将他给绊倒了。
结果他回过头一看，却见一中年人头顶大包，从土里钻出半截身子。
“嗯？老夫脚力何时如此雄浑了？”闻仲醉眼朦胧，根本认不得眼前的人是谁。
土行孙此时已经蒙了，一半是被踹的，一半是被眼前景象震惊的。
自己好好在地下待着，突然一股大力传来，自己不由自主就被拍了上来，好巧不巧用头顶在了闻仲的脚上。
“吾命休矣！”他心中大叫不好。
这是进了贼窝了啊！
别说在场的那些个截教大能，就算是眼前这闻仲他都打不过！
“那小子！发什么愣？”闻仲大喝道，“今日阖教上下尽皆狂欢，你便是有什么顾忌心事，那也等明日再说！且来陪老夫喝酒！”
不由分说的，土行孙就被闻仲一把拽了过来，然后就灌了口酒，差点儿把土行孙给呛死！
土行孙连声咳嗽，想要推开闻仲……
喝酒倒是不怕，甚至放开修为喝醉了也不怕，关键是……
特么他要是醉在了商军大营里，那估计就醒不过来了好吗？
好在这闻仲也自封了修为，没有想象中那么强，趁着截教众仙都醉了，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自己现在就跑……嗯？
那道人朝这边来了？
那道人怎么这么眼熟？
哦，是截教教主啊！
卧了个槽的……
“到了这儿就好好喝酒！”通天一巴掌就拍了过来，将土行孙的修为镇封得七七八八，“少给我打什么歪主意！”
土行孙认命了。
不认命行吗？
他刚想开口，然后一口酒就被灌了进来。
只见那闻仲拿着个酒坛子就往他嘴里灌……
“你大爷的故意的吧？”这是土行孙这一天最后的一点清醒的意识。
……
西岐军营。
久等土行孙不归的姜子牙心中升起一抹不安。
“莫不是出事，陷在了那商军大营中？”他遥望远方，目光阴沉。
此时那里汇聚了无数截教仙人，不乏大罗金仙级数的人物，若是土行孙失手，也不是不可能。
“该死，难道就让那群妖邪肆意妄为不成？”姜子牙心中无名火起。
忽然，一位道人乘鹤而来，在无数军士的惊呼中来到姜子牙面前。
“太乙师兄！”姜子牙顿时惊喜道。
来人正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
“师尊知你代天伐商有重重困难，便遣我与众师兄弟前来相助，想是我来的早些。”太乙真人乐呵呵地道，“不过我出手，截教大罗不出，那商军阵营中当无人能敌。”
姜子牙沉默了一下。
他长叹一声，也不言语，只是拿手指了指远处的商军大营。
太乙真人眉头一皱，顺着姜子牙的手势望去。
“……”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雾草，老子这是到了碧游宫还是金鳌岛？”太乙真人都惊呆了，那仙气汇聚，来往的金光，一道道红霞铺在天边，大道气息从空中垂落，到底是多少截教仙汇聚在那边？！
“还是赶忙通报师尊！”姜子牙提议道。
“不妥！”太乙真人摇摇头。
也不知道师尊最近是怎么了，对于出门这件事极为忌讳。
之前师尊可没有什么顾忌，真要是遇到众弟子不能解决之事，出手也就出手了。
想来是近来量劫演化略显诡异，圣人也不敢轻易沾染因果。
他们出事都无所谓，毕竟师尊早已和道祖商议好了，他们死后都可肉身上封神榜，与那些截教仙完全不同。
但师尊本身可不能沾染这等因果……
虽然觉得师尊不会出事，但不能冒险。
能不麻烦师尊，就不麻烦了。
“我且先去探一探，看看那帮乌合之众有什么诡计！”太乙真人一摆拂尘，“以我之修为，只是远远看上一眼，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姜子牙略微思索了一番。
毕竟是十二金仙之一，且有至宝护身，哪里那么容易失手？
“那便有劳师兄了！”他对着太乙真人拱手道。
那太乙顿时催动仙鹤，朝着商军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