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贱。
“啪!”
一盏灯光落在潘柏的头上,他捂着疼痛欲裂的头,缓缓站起身,“嘶......”他看向周围的一片浓重的漆黑。
“啪!”
又一盏灯亮起,落在不远处一个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身上。
潘柏皱眉看去,愣了愣,立刻跑过去。
“白言?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诧地看着女人,“你也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白言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潘柏,“潘柏?”她也惊讶地深吸一口气。
“你还好吗?”看着白言身上一条条的血口子,潘柏一股怒气冲上来,“来,拉住我,我带你出去。”
他说完,架起白言就往楼梯下走,两人跌跌撞撞,不知下了多少层,潘柏体力不支,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你,你别管我了,这个地方,很奇怪,我......”白言说完,放开潘柏的的肩膀,疲惫地坐在了楼梯上。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刚才心乱情急,没有仔细观察周围,这次潘柏趴在栏杆上仔细往下看,一层层一圈圈都是栏杆,根本看不到底,“这......”
“可是你确实是不管了......”白言的声音很小,却异常哀怨。
潘柏转头看着,“白言,我......”虽然时隔多年,但他的心里依旧疼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谁抓你来的?还是被胁迫来的?有没有具体印象?”他关切地问。
“不记得了。”白言看着潘柏,眼里的哀怨更深了一层。
潘柏叹了口气,现在他手里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也没有任何武器,这里所有的场景都是差不多的,给人感觉,像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他懊恼地看着楼梯。
白言没有说话,愣愣地看着周围的黑暗,“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也好,上次跟你坐下来心平气和地相处,都是,三四年前了吧。”
“是吗......”潘柏苦笑着回答,“我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除了工作没还记得什么?”白言也笑得无奈。
“我......”潘柏欲言又止,“我工作,也是......”
白言理了理头发,“听说,你要结婚了。”她侧头看向潘柏,嘴角的弧度微妙。
“是。”潘柏下意识地把戴着戒指的手缩了缩。
白言笑了笑,“你不忙了?”眼神注意到了那只戒指。
“比以前还忙。”潘柏轻声回答。
“那还能熬到结婚,这么相爱吗?”白言语气里的酸味,刺疼了潘柏。
潘柏咬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看着白言,“不,不相爱,只牵过手。”他眼中坚定,“我们约好,婚后再说。”
白言听完,眼里的不可置信快要写在脸上来,“为什么?”
“不想碰,不喜欢。”潘柏想起她,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结婚?”白言皱眉。
“合适,省事。”潘柏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
白言尴尬地笑了笑,“你,你不是这样的呀,不会因为合适就......”
“在你之后,就是了。”潘柏深吸一口气,“这么久没见,光说我了,你呢?”
白言低着头,用力咽了口口水,脸上喜笑颜开,“我当然好啦!哈哈,我也要结婚了!”
心里的痛,来得迟缓,如同曾经对白言的爱意一般,“恭喜。”他扯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你还认识新郎。”白言继续说着。
“我认识?”潘柏皱了皱眉,脑子里拼命翻找着自己所有认识的人的资料。
白言点点头,“是啊,你认识。”
“谁?”潘柏假装轻松地问。
“张任安。”白言字正腔圆地说出了名字。
潘柏的眼神,从轻松变成尖利,“他?”他清楚地记得这个人,这个人在警局被过案,准确地来说,他的前妻在警局备过案,告的就是婚内出轨,本来他不过问这种民事纠纷,但是数额很大,还涉及到金融犯罪,所以他也审过资料。
但是张任安是个老狐狸,最后赢了官司不说,还让原配净身出户,丝毫不留情面。
白言点点头,“是。”
“为什么是他?”潘柏咬着牙,忍着怒气,“明知道他......”
“那个小三,就是我,我上位了。”原本应该是趾高气扬的台词,白言却说得半点底气都没有。
潘柏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他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我问你,为什么?”
“因为有钱啊,谁不想啊。”白言语气轻松。
“我问你,为什么。”一句比一句问得愤慨,潘柏看起来虽弱气息,但生起气来也很吓人。
白言看了潘柏一眼,突然皱起眉头,笑得更加苦涩,“合适,省事。”她眼底浮出一层水雾,很快就溢了出来。
潘柏虽然在气头上,但看白言哭,还是忍不住心疼,“你......”
白言再次抬起头,眼里的委屈,变成怨恨,“为什么不来找我?”
潘柏愣了愣,别过脸,“我不敢。”他低下头,不敢直视白言的眼睛。
“为什么不敢?!”白言抽泣着。
潘柏的头,越来越低,“是你说的分手。”
“我跟你说过,女生一般都用离开来挽留。”白言已经泪流满面。
“你说了这么多遍,我会觉得,你是认真的。”潘柏说着,眼眶也微微发红。
瞬间,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过了会儿,白言歪着头,靠着栏杆,任泪水不停滑落。
潘柏深吸一口气,起身往下走了一层,“来,我们先出去再说。”他转头,向白言伸出手。
“不了,你去吧,我,就不拖累你了。”白言笑着摇摇头,闭上眼睛。
“走。”潘柏生气地上前拉起白言,“跟我走。”
白言卯足劲甩开他,“你可以保护我一时,但是保护不了我一辈子。”她冷冷地说完,又坐了下来。
“是!我不能保护你!他就能保护你!”潘柏再也耐不住脾气,低吼了一声。
白言咬着牙,哭得更厉害,“如果他真的会保护我,我会在这里吗?!”她喊完,嚎啕大哭起来,“把我骗到这里,丢到这里!就不管我了!这里的人说!我出不去了!再也出不去了!”她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来。
“我会救你出去,我会救你出去,你不要这样,我们一起去找出路。”潘柏走上前把白言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白言哭着哭着,慢慢抬起头,“那,那,你以后,会,会丢下我吗?”
“不会,你跟我走,好不好......”终于抱到了日思夜想的人,闻到了那熟悉的问道,潘柏皱着眉,把白言紧紧抱在怀里,“跟我走。”
突然,灯光熄灭,潘柏怀里一空,他他摸着黑四处张望。
“白言!”
“白言!”
“白言?”
“白......”
“白言是谁?”
第六章 杀死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刀剑毒药。
“嘻嘻嘻嘻......”一个稚嫩又阴冷的声音在潘柏背后响起,“真好玩!”声音主人的语气,充满了戏谑。
潘柏头疼欲裂,他踉跄地站起来,“谁?!是谁?!”
“又可以抽玩具了~嘻嘻~”声音的主人慢慢从黑暗里走出。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亮片衬衫和黑色背带裤,闪亮的皮鞋和礼帽上都是小巧又精致的娃娃装饰,像极了童话故事书里跑出来的小绅士。
在刚才再次亮灯的时候,林戚与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观众席上,面前是古老又华丽的中世纪舞台,舞台呈圆环形朝周围的黑暗中伸展二区,之前的荒地、楼栋都变成了背景。
场景拉近,他们就看到了两人的喜怒哀乐。
她转过头,发现卓闻一和陆休,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边,脸上也都是疑惑又茫然的神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戚与看着台上的艾飞,喃喃自语道。
“你对这种剧情,什么看法?”陆休突然开口。
林戚与皱着眉,“正常人一般都是想得到,潘柏是安慰那个女孩让她跟走,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跟自己未婚妻分手的,傻不傻。”
提示:姻缘预言家称号启动!
原本得意洋洋的艾飞,表情突然变化,他愤怒地转向林戚与,疾步从台上走下,舞台上的灯光全数熄灭。
他在唯一追光灯的照射下,快步来到她面前。
陆休刚站起身想阻止,却发现自己瞬间站到了离两人很远的地方,“嗯?!”他惊诧地往前走,走了几步之后,他却发现自己在原地踏步。
“你不陪我玩,还要阻止我?!”此时此刻的艾飞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孩,他面目狰狞,杀意毕露。
林戚与退了半步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嘴那么快,“我,我......”但是这种情形看来,“我,对不起嘛。”她只能老老实实道歉。
面对突如其来的道歉,艾飞有些诧异,他盯着林戚与看了许久,随即冷哼一声。
“你还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哪里好玩,是不是?”艾飞歪了歪头。
“玩......”林戚与想说点什么,但又害怕,这里看来是他的主场,不能太鲁莽。
她顿了顿,“不知道。”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她只能顺毛摸。
“所以,你不想玩玩吗?”艾飞转头,直勾勾地看着林戚与。
“哈?”林戚与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不,不是很想......”
“很好玩的!”艾飞大方地把自己的系统分享给了林戚与,“有人因你安排的爱炽热到死,你就可以得到一次抽奖的机会。”
看着艾飞的资料,林戚与皱起了眉,“情缘魔术师是......启动一次,可以随意调整恋人的感情状态,触发几率2%,你......”她又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完全不懂这个系统到底在想什么,方千初就算了,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
“对,我改变了感情状态,就是让我的爸妈彻底分开,哈哈哈哈哈哈。”艾飞说着,脸上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然后突然,他拉下了脸,“天天吵架,天天吵架,烦死了!只有死人不说话。”
“你,这......吵架也不能......”林戚与皱着眉想要辩解,但是自己根本没这个立场。
艾飞布满血丝的眼里全是怨愤,“吵了之后就打我,骂我,凭什么是我?”
“你爸妈确实做得不对。”面对这双眼睛,林戚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你也......”
“所以,不如忘掉一切,玩就是了!”艾飞笑了笑。
林戚与皱皱眉,欲言又止。
“从小我就是一个人玩,不让我出门就算了,还把我关在家里,看着别的小孩儿,都能在外面玩,我只能一个人在家,多可怜啊。”艾飞幽怨地看着林戚与,“所以现在有机会玩,还有这么多人陪我!肯定要好好玩一下!”他越说越激动,“你肯定不知道,那些道具有多好玩!”
林戚与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你就是为了玩?去扰乱别人的感情?”
“对呀!多好玩啊,最近我手下的男的,又骗了一个男的,而且这个男的为了跟小三在一起,把自己老婆杀了,警察还抓不到!哈哈哈哈!多好玩啊!”艾飞说着,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台上,拍了拍手。
灯光又重新亮起来,昏黄的灯光下,一堵墙的两边,背靠背着两张床。
左边床上,周围是破烂的木板和胶板,杜文在铁床上温声细语地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做着让人不能直视的动作。
“嗯,宝贝,大声一点,嗯,宝贝,叫我哥哥......”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享受着。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张床上,脏乱差的旧房子里,一个男人正带着变声器。
做着同样的事情,娇羞地叫喊着哥哥。
林戚与和卓闻一,脸上都露出了无比嫌恶的表情,她突然愣住,“这不是卖药给黄雅玲那个人吗!”
等她想看清的时候,卓闻一已经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别看。”
灯光熄灭,再次亮起,依旧是刚才的房间。
“哥哥,你这么久不理我,是不要我了吗?”男人撒娇地说着。
“不是不是,我这两天在忙,她已经快要疯了,再等等,再等等。”杜文一边说,一边把药柜里的药倒出来,又装了另一种进去。
灯光熄灭,再次亮起。
“杜文!你到底怎么了!”黄雅玲歇斯底里大喊着,整个人不停地颤抖。
杜文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黄雅玲。
“杜文!我们到底怎么了!”黄雅莉再次歇斯底里地大喊之后,拿起桌上的东西一样样全部摔到了地上。
杜文没有说话,依旧冷冷地看着黄雅玲。
“杜文!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了!”黄雅莉第三次歇斯底里地大喊之后,水杯碗筷碎了一地。
杜文没有说话,看着满地的狼藉,他冷哼一声,起身关上门走了。
“啊!”她看着铁门绝望地大喊着。
“啊!”她的手指插进满头的乱发,疯狂地撕抓着。
“啊!”她大喊一声后,转头一拳捶碎了面前茶几的玻璃饰面。
灯光熄灭又亮起,血液红色的背景下,黄雅玲绝望地把药倒到嘴里,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
第七章 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灯光再次熄灭,艾飞出现在林戚与面前,“看,多好玩儿啊!”他抬头,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林戚与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一切,因为她不曾经历,所以也不能提什么感同身受。
人心的扭曲不是一天促成的,她看着艾飞,面色严肃,“但是拿人命开玩笑,是非常残忍的行为,你利用系统达到这个目的,是会有惩罚的,你很可能会死。”
艾飞笑了笑,抬起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林戚与,“我们都会死啊。”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林戚与皱眉,“但是,你不能......”
“所以啊。”艾飞笑了笑,轻轻挥手,舞台再次亮起,但这次,一格一格,整整齐齐的方格里,五颜六色的灯光背景下,一对又一对的情侣,在争吵,在冷战,在哭泣,在分离......
他随即打了个响指。
只见一格格灯光全部变红,每一个都以一人或两人都死亡而告终。
“而且,并不是我杀了他们啊,是他们的爱人下的手。”艾飞无辜地歪歪头,眨了眨眼睛。
林戚与刚想说什么,一低头,发现艾飞已经不在面前,而是回到了舞台上。
卓闻一看着艾飞,并没有动作。
【我们应该是中了催眠术一类的东西,这里肯定不是真实的地方,推测一下,我们是从什么时候中的?通常来说,催眠术会因为对外来信息的怀疑和抵触而减弱,但我已经开始质疑,但这个幻境还是没有减弱的趋势,那,外来的刺激算不算?疼痛还是坠落......】他皱着眉,暗暗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
疼是疼,但还是没有半点改变。
“这个系统的审核呢,平时不达标都会审核,还要考试,考不过还要删除系统,这个人害死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人来管管?”林戚与小声嘀咕。
这时,陆休却依旧是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坏笑着看着艾飞,“小帅哥,你拿到这个系统多久了?”
艾飞撅着嘴,歪了歪头,“我忘了。”
他说完轻轻一挥手,舞台的灯光又暗下,亮起,舞台中的方千初躺在地上,丝毫没有生气,“你们陪我玩儿吧,她一个人陪我,多没意思。”
“玩!陪你玩!”林戚与二话不说立马答应,“前提是把她先交给我们。”
“还有两个人没答应呢。”艾飞无辜地看着卓闻一和陆休,“你们呢?”
陆休无所谓地点点头,“行。”
卓闻一只是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说好啦,不准玩儿赖!”艾飞插着腰,趾高气扬地看着台下的三人。
林戚与斜了艾飞一眼,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孩子威胁,“不会,我答应过你了。”她一脸认真。
艾飞在台上犹豫了一会儿,“好,你们明天,到这个地方来。”他说完,打了个响指,然后礼貌地朝台下行了个礼。
就在他鞠躬起身之后的瞬间,几声敲门声响起,“潘副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车里的几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吃惊和茫然。
卓闻一打开车门走出去,这里是医院的露天停车场,原来他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暗暗咬牙。
林戚与和陆休也下了车,陆休拍了拍褶皱的衣角,“被耍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林戚与苦恼地看着卓闻一。
连这三个人都不知道,潘柏几人就更一头雾水,刚才的他们的感情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潘副队。”卓闻一开口,“最近市里,有没有发生连续杀人案或者,自杀的人突然增多?”
潘柏的表情严肃,“走,我们可以回局里去查。”
一行人回到局里,潘柏让了一台电脑出来,“有死亡登记的人,都在电脑里,你们查吧,”
资料姓名按头字母排列,所以在前面几行,他们就找到一个名为艾正楠的男人因为第三者插足,谋杀自己的妻子,然后和第三者殉情。两人有个儿子,就叫艾飞。
电脑加上系统,林戚与和陆休很快就查到,资料上的第三者,被救回来之后,重新办了个号码,开始沉迷游戏。
“张平,19岁。”林戚与拿着鼠标翻到最后,果然,这个张平也死得蹊跷,肝游戏猝死。
“为了能帮网上的老婆刷到一个顶级装备?”
“这?”林戚与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这个游戏老婆,就是那个小三。”
“柏丽华,就是这个第三者。”陆休示意列表上的名字,“劈腿的时候捉奸在床,被打死了。”
这是个由单一到多个的树状图,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人数和死因千奇百怪,但剩下的人,还在错综复杂的感情里牺牲生命。
潘柏在旁边,听着三人的讨论,背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都跟他有关。”卓闻一皱起眉。
林戚与叹了口气,她环顾四周,叹了口气,“他说得没错,不是他杀的人,是他们自己。”
“也是因他而起。”卓文一依旧冷静从容。
“完事儿了就走吧!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他把手随意地搭在林戚与的肩膀上,“你要现在怀疑人性阴暗,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这个一直都存在,而且也不会因为你怀疑了就有所改变,我们现在着手的点,是把方千初救回来,你看她都成什么样了。”
卓闻一看了一眼陆休的手,又看了一眼林戚与。
“没有啊......”林戚与垂着头,想了想,突然推开陆休,“热死了,别靠近我。”
“我这么一个大帅哥安慰你,还不知足?!”陆休惊讶地看着林戚与,“你是不是眼神儿不好?!”
“你才眼神儿不好!你全小区都眼神儿不好!走开!”林戚与转头,气呼呼地往前走。
卓闻一点了点林戚与的手臂,“潘柏的未婚妻。”他开口提醒。
林戚与疲惫地开口,“我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多正常啊,出buG嘛,他让潘柏跟白言好,你又让潘柏不分手。”陆休无所谓地耸耸肩。
第八章 大学没谈过恋爱,是不是人生不算完整?
“哎,其它两个人......”林戚与皱着眉,又查看了那两个人的资料,果然,都有第三者插足的痕迹,明明之前看还没有的,而且从时间来看,涉足已深,感情都在崩溃的边缘。
一行人回到家里,陆休往沙发上一瘫,长舒一口气,“这个熊孩子,启动一次称号改了好几十个人,还不知道他启动了多少次称号,真是闲的没事儿干!”
“我这算被迫营业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林戚与疲惫地摇着头。
“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去了。”陆休坏笑着斜了林戚与一眼。卓闻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轻咳两声,“系统的审查机制,都是三个月一次。”
“他爸妈死去的时间是两个多月前,这么算的话,就快要审查了,都不用我们动手,可能就是这几天了。”林戚与说完,潘柏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今天下午跟我们一起的两个同事,你们知道在哪里吗?”
“一个在家楼上准备跳楼,一个在春风湖边。”打开视野拓展之后,卓闻一的神色立刻变得很慌张,“我出去一趟!”
一路超速闯红灯,卓闻一满头大汗地从家里,直奔几十公里外的春风湖。
盛夏夜深的荒郊野外,没有路灯,也没有路标,卓闻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荒草地上,凭着直觉往湖边跑去。
“夏诗月!夏诗月!夏诗月!”他焦急地大喊着夏诗月的名字,“夏诗月!”
跑着跑着,他眼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声音也跟着颤抖,“夏诗月!夏——诗——月!”他一声比一声喊得撕心裂肺。
只听“咕咚”一声轻微的落水声响起。
卓闻一立刻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夏诗月!夏诗月!”他看了一眼湖边放着的遗书和戒指,立刻跳进了湖里。
好在湖水不深,卓闻一三两下就把两个毫不反抗的人给救了上来。
“诗月!诗月!”卓闻一抱着夏诗月轻声喊着,“诗月,你醒醒。”
然而夏诗月已经没有了多少生命体征,周围突然多了几束灯光和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救援的人来了。
“救人!救人!有没有人!快来救人!”他大喊着求救。
林戚与和陆休在一旁,看着毫不淡定的的卓闻一,对视一眼,转头去把人找了过来,带人去了医院。
现代社会里,医院是个微妙的地方,在生死面前,很多事情不用说就非常明显。
安静的急诊手术室里外,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卓闻一端正地坐在长椅上,脸色煞白,单薄的身体看起来摇摇欲坠。
“卓......”林戚与想去安慰,却被陆休一把拽住。
“坐那儿要感冒的吧,衣服都是湿的。”林戚与看了看手里的衬衫外套。
“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好歹算朋友吧。”
“那个夏诗月,被套了符的,应该是没问题。”陆休抱着双臂,“就是很奇怪,夏诗月身上的符是快一年前套的,估计就是卓闻一套的,但是夏诗月这个人的红线历史里,没有卓闻一,你说奇不奇怪?”
林戚与皱起眉,斜了陆休一眼,“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她走出拐角,把衬衫外套轻轻披在卓闻一身上。
“明天,我一个人去。”卓闻一的手,紧紧攥着,个个指节都白得吓人。
林戚与点点头,“好,我先走了。”她说完转身,虽然口头答应了卓闻一,但她心里没有更改决定。
“林戚与,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卓闻一轻轻开口。
“你说。”林戚与坐下来。
“等会儿夏诗月要是醒来,帮我照顾一下她,我已经通知她的父母,明早才能到。”卓闻一越说,声音越清浅。
“好。”林戚与点点头。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隔了一会儿,卓闻一把手里一直捏着的遗书和戒指,递给林戚与,“麻烦你,把这个,给她戴上。”
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不孝,二十多年都没有让你们省心过,好不容易熬到结婚了,没想到又出这种事,我只想简简单单找个爱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但是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九年了,我承受不起这样的背叛,对不起。
“背叛?什么背叛?”林戚与看着这张被泪水晕染得不成样子的遗书,皱起眉,猜也猜得到,跟艾飞肯定有关,“她......”
卓闻一看着遗书和戒指,眼眶微微泛红,“你知道,忘情水吗?”
林戚与疑惑地睁大眼睛,“啊?忘情水?啊哈...给我一瓶,的......忘情水?”
“系统解锁资料的密码,是520106。”卓闻一轻声说。
林戚与眨眨眼,进入系统,关于卓闻一个人的情感历史记录,原本空白的页面,确实冒出来了一个上锁选项。
输入密码打开,夏诗月的名字就在里面。
......
卓闻一和夏诗月从初中就是一所学校的同学。
夏诗月开朗活泼,人缘不错,多才多艺,就是成绩不好还有点胖胖的。
卓闻一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出类拔萃,就是随时随地都板着一张脸。
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两人一个文科,一个理科,在一个年级都将近六七百人的学校,几乎没有遇见的机会。
故事从一次夏诗月在大学学校操场被当众表白讲起。
估计在每个大学里,每个操场上,都会有过一二三四五六次的表白。
大学时候的夏诗月已经不是初中那个走路都费劲的小胖妞,而是校花评选里,苗条娇小的微笑女神。
黑漆麻乌的夜晚,各种颜色的蜡烛,摆成名字的缩写或者桃心,加上大小数量不一的鲜艳玫瑰,再加上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夏诗月尴尬地站在蜡烛的中心,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看着单膝跪地的男孩,她皱着眉,“学长,我......”她为难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在所有人的鼓动下,夏诗月看着男孩,犹豫着怎么拒绝,慌张之中,她看到人群里有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那人穿着白衬衫,戴着半框眼镜,干干净净,像极了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学长,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不能答应你。”她上前拉住了那个人的手。
第九章 细节,决定成败~
“卓闻一?”单膝下跪的男孩,诧异地看着卓闻一和夏诗月,“你们?”
卓闻一依旧冷着脸,他看了夏诗月一眼,又看了男孩一眼,刚想开口否认。
“卓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答应跟我交往吗?”夏诗月拉着卓闻一的手,诚恳地看着他的双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旁的吃瓜群众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这一对人身上。
而且这次是校花表白校草!
巨大的大八卦!
所有人都举起手机开始了拍摄。
卓闻一看着夏诗月,有些疑惑,因为夏诗月的眼里并没有期盼的意思,而是在轻轻摇头。
他似乎读懂了夏诗月的意思,于是轻轻把她的手拉开,摇了摇头。
在场所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每个人看起来,都比当事人紧张和入戏,看到这个情况,有的人脸上的失落看起来好像是自己被拒绝了似的。
夏诗月退了半步,感激地朝卓闻一点点头,随即转脸立刻变成委屈难过的样子,拨开人群,跑回了宿舍。
大学的表白往往如此,一旁等待的清洁工人已经见怪不怪,他拿着垃圾桶和扫帚,随时准备把这摊狼藉收拾干净。
没了主角,就没了看客,聚集起来的人,全都三三两两地散了开来。
卓闻一留下来扇灭了所有蜡烛。
“哎。”刚才表白的男孩蹲下身,愁然地看着女生宿舍的方向,“你为什么不答应她?”
卓闻一看了男孩一眼,站起身往反方向走去。
“该不会是为了我吧?”男孩站起来追了上去,“不用的,我本来就不抱希望。”
卓闻一还是没有搭话,只是慢慢往前走。
“不过,也多亏你拒绝她,明天就没那么多关于我的八卦,我不至于,那么丢脸。”男孩叹了口气。
卓闻一这才明白过来夏诗月的用意,他微微皱眉,嘴角悄悄勾起。
突然,兜里的手机震了两震,是一条短信。
【学长,我是夏诗月,今天谢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
【学长,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你竟然记得?好开心!那我明天能和你一起吃午餐吗?】
【好。】
第二天中午,下着细雨的校园,除了上课的学生以外,几乎没有多的行人。
夏诗月化着淡妆,穿着一身亮丽的碎花连体裤,打着一把透明伞,高高兴兴来到校门口。
“学长!”她轻轻拍了拍卓闻一的肩膀。
卓闻一站在滴着水的屋檐下,没有打伞,他转过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扑克脸,哈哈。”夏诗月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粉嫩的脸蛋上还有两个梨涡,格外可爱。
卓闻一看得有些失神,他缓缓把脸转向旁边,不再看她。
“走吧,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日料,还是一个毕业的学长开的。”夏诗月完全占据话语的主动权,但她没有半点尴尬,也熟络地把伞递给了卓闻一。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学长,你为什么还会记得我?”夏诗月好奇地看着卓闻一。
“你把我的手撞得很疼。”卓闻一缓缓开口,声音清浅。
夏诗月的神情立刻变得非常欣喜,她几乎跳起来了半米,“你真的记得我?!”
卓闻一点点头,微微一笑。
看到卓闻一笑,夏诗月更加开心,“你居然会笑!我从来没看你笑过!”
听到这话,卓闻一又重新收起笑容,低下头,只顾走路。
......
那是初二的结业联考,全年级的学生,打乱了顺序坐在座位上,刚好,卓闻一就坐在了夏诗月的隔壁。
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夏诗月和朋友慢慢走了进来。
“诗月,你怎么不喝奶茶了?”
夏诗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她机灵地左右看了看,“要是是奶茶,你看得清吗?”她摇了摇手里的矿泉水瓶,贴在商标背面的小抄,在他眼里看得很清楚。
“夏夏,你胆子太大了吧!”
“风险越大,回报就越大呀!”夏诗月胸有成竹地扬扬下巴,噘着嘴,坐在座位上。
卓闻一侧头看了一眼这个胖乎乎的女孩,别的不说,那双机灵的大眼睛,笑起来就跟课本里说的一样,笑眼弯弯如弦月。
奇怪的是,她一笑,他也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诶,夏夏,你旁边是卓闻一诶。”
“哇,我也想坐他旁边。”
“坐他后面都看不清,坐旁边才行。”
“他旁边是个男的。”
听着这些,卓闻一缓缓转回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复习资料。
预备铃响起,监考老师一脸严肃地拿着试卷走了进来。
“收拾收拾准备考试了啊!赶紧!”他麻利地拆开密封条,拿出里面的试卷开始分发。
不一会儿,考试铃打响,夏诗月托着肉鼓鼓的腮帮子,动了动眼睛,左右看了看,正要伸手去拿水瓶。
“任何的笔盒,矿泉水,全都收下去,桌面上只能留铅笔钢笔和橡皮!”监考老师的气势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意思,他顺手就拿起夏诗月的矿泉水瓶,轻轻往课桌里扔去。
夏诗月是想反抗又不能反抗,只能心疼地看着课桌,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卓闻一侧头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夏诗月,很快把结业考试的卷子做完。
“怎么办啊,虽然五十分就结业,但是我及格都及格不了啊......”夏诗月着急地喃喃自语,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因为刚才太过自信,所以一个联系好的人都没有,现在别人怎么可能这么慷慨?!
正在她万念俱灰,准备摇骰子填答案的时候,突然瞟到了卓闻一的答题卡。
这张答题卡压在他手臂下面,只露出了一行四列,一眼就能把答案看到。
夏诗月紧张地咬着嘴唇,瞄了卓闻一一眼,又瞄了不远处的监考老师一眼,连忙照着上面的答案,把卷子上的选项圈下来。
隔了一会儿,第二行的答案也露出来,夏诗月有些疑惑,这个人虽然从来不看她,也不传递任何信息,但总感觉像是知道她的举动似的,能掐准时机给她传递答案。
抄完第三行的,夏诗月舒了口气,选择题已经做完,填空题和大题还是个难题。
然而,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卓闻一已经翻开试卷,填空题的答案斗大的字,瞬间被她捕捉到。
“谢啦!”夏诗月抄完填空题,一时兴奋,翻看卷子的时候,把橡皮擦弄到了地上去,她弯腰下去捡。
“你在干嘛!”监考老师怒喊一声。
第十章 因为,爱是一种眼神,赶走所有苦闷,是你让我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啊?!”夏诗月急忙抬起头,却撞到了一个柔软的桌角。
监考老师走来,“你们干什么呢?”他看了一眼卓闻一,又看了一眼夏诗月。
夏诗月也看了一眼卓闻一,他的手挡在了桌角,她刚刚撞到的,是他的手心。
她惊讶地看了卓闻一一眼,“对不起对不起!”她看到他的手背,已经被桌角擦破了皮,“对不起对不起!”
监考老师捡起橡皮仔仔细细,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考场上,注意点!”他看了两人一眼,回到了讲台上。
卓闻一没有说话,默默收回手,继续做题。
夏诗月却再没有心思去注意试卷,好不容易熬到交卷,她刚想跟卓闻一说话,就发现已经有人在门口叫他。
从此以后,她经常注意卓闻一的动态,从日常作息,到QQ空间,然而卓闻一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什么痕迹都不留。
唯独留下的,就是图书借阅卡上的名字。
一个冬季的时间,卓闻一借什么书,夏诗月就借什么书,每次借回来,夏诗月都是一脸懵逼。
“这个人是不是要把所有的教科书全部看一遍?!而且,校图书馆为什么会外借教科书啊!”她一个稳稳当当的学渣,硬是让图书管理老师把她当成了优秀学生,眼神里的期盼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夏时雨莫名其妙地把初二到高一的课程全部看了一遍,虽然看不懂,但好歹也是跟着预习了一遍,第二年上课的时候,夏诗月莫名其妙,觉得轻松了许多。
初三中考前夕,夏诗月因为体重的原因,每一项体考都不达标,又一次八百米之后,她惨白着一张脸坐在操场边。
卓闻一跑过她的身旁,看了她一眼,一圈,两圈,三圈,三圈半......最后冲线完毕,他慢慢走到夏诗月旁边。
“我......你......”夏诗月鼓足了勇气跟卓闻一搭话,“卓,卓......”
卓闻一转头,看着夏诗月,狭长的眼睛里没有波澜。
“去,去年,谢谢你了。”夏诗月明显底气不足,说完就跑了。
因为每天都有留意卓闻一的动向,所以夏诗月得知卓闻一每晚都有练体测项目,虽然之前迟来的道歉让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但这样好的混脸熟机会,她不能放弃。
所以入夏后的几个月,她每天都会准时去操场,表面上是跟着同学一起练体侧项目,实际上每跑一圈,她都只是更想接近卓闻一一点罢了。
“诶,夏夏,我拿到你梦中情人的QQ号了!”
“啊?!快给我!”夏诗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跳了起来,随即她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你拿得到?”
“他们班级的QQ群啊,我朋友是他们班的,快点加吧。”
“天呐!我的天!我我......”夏诗月激动得手抖,“我,会不会......很傻?”
“拿来吧!”
【你好,我是六班的夏诗月】
【好友验证通过】
接下来的日子,夏诗月经常看着QQ对话框,一条信息打了删,删了打,最终一条都没发出去。
周末,她依旧习惯性地看着卓闻一的QQ空间,里面突然多出许多复习资料的总结。
“这是什么?”她一张张照片点进去看,顺便也把荧光笔勾画下来的部分在自己书上也标记下来。
整整一晚,从笔记到标记到考卷,夏诗月把自己的和卓闻一的来了个“情侣装”。
转眼到了半夜,她甩了甩酸软的手,“啊,我的天,你到底要把这道题写多少种解法啊!”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生气地埋怨,然后打开QQ的好友列表,卓闻一还是在线状态。
“你在干什么呢?”埋怨归埋怨,但是看到卓闻一还在想,夏诗月就继续挺直腰背,抄着他空间里的资料。
中考顺利结束,夏诗月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本校的高中,而且和卓闻一一个班。
什么是心想事成,什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什么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
所有的辛苦和埋怨,都在看到班级名单的时候,全部化成喜悦,冲上夏诗月的头顶,在脑子里炸成朵朵炫丽烟花。
她在人群里找到了那个清冷的少年。
“我是夏诗月,跟高兴跟你一个班!”她蹦蹦跳跳地站在卓闻一面前。
卓闻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身进了教室。
“夏夏,这次歌唱比赛你准备唱什么?”
夏诗月别可能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但这幅好嗓子,却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所以学校的才艺表演环节,都有她的身影。
又是一年运动会,运动会后的节目通常是才艺表演,作为新生,夏诗月自信满满地拿着话筒走上台去。
“那个胖子是谁?”
“是新生?”
“这个样子好意思上台?”
“穿的什么呀,这么土?”
面对这样的质疑,夏诗月头一次觉得有些胆怯,她慌张地低下头,却看到了台下卓闻一的目光。
平淡如水,坚定异常。
音乐响起,夏诗月看着卓闻一的双眼,沉了一口气,张口唱起来,副歌过后,台下再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尾声过后,卓闻一头一个鼓起掌。
“谢谢!”从台上下来,夏诗月回到了班级的座位区找到卓闻一,“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紧张死了!”
卓闻一转头看了夏诗月一眼,“唱得很好。”
“真的吗?!”头一次有回应聊天开始,“谢谢!”
从此以后,每次在班级门口,卓闻一都会收到夏诗月的早安,虽然他话不多,但只要碰到问题,都会仔细地给夏诗月解答。
“夏夏,你是不是跟卓闻一在一起了?”
夏诗月一听,整个人从脸红到了耳朵根,“没有啊!没有没有!”
“啊?那你们两个一下课就在一起,干嘛呢?”
夏诗月着急忙慌地把笔记本和练习册翻出来,“因为,他是全年级前十啊,我肯定是向他请教啊。”
“但是卓闻一只跟你讲题,都不跟我们讲。”
夏诗月紧张地站起来,“可能是我每次都去问,别人都没时间吧,不是不是......不是只给我讲。”她顿时感觉头上都有点冒烟。
不远处的卓闻一,轻轻转过头,看了夏诗月一眼,又转了回去。
第十一章 要样让你相信,我说的谎话?
高二分班即将来临,夏诗月的成绩从初中的垫底甩尾,变成了现在的中等偏上,差不多都是靠追卓闻一追过的书,做卓闻一做过的题,还有每次考试之前都会出现在QQ空间里,一行行划的复习点。
“卓闻一,你是读文科,还是读理科?”夏诗月终于在一次下课之后,鼓足勇气拉住卓闻一。
卓闻一转头看了一眼夏诗月,“文科。”他清浅地回答,然后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你呢?”
“我?!”头一次被反问,夏诗月抱着书本的手瞬间抓紧,“我,我,我肯定也选文科。”
“嗯。”卓闻一说完,埋头继续看书。
分班之后,夏诗月理所当然地留在了本班,但卓闻一却收拾东西出门右转,去到了对面的理科班。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夏诗月整整伤心了一个月。
“为什么骗我?因为讨厌我吗?他发现了我喜欢他吗?”夏诗月苦恼地看着手上的笔记本。
“发现?全班都知道你喜欢卓闻一好吧,他看什么书你看什么书,他买什么练习册你就买什么练习册,下课的时候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夏诗月皱起眉头,满脸的委屈,“有这么明显吗?但是我从来都没跟他说过话啊......”
“这需要说吗?你的眼睛一直都在他身上,哪有看篮球赛不看比赛,一直盯着场外看的?夏夏!”
夏诗月羞得鼻尖发红,“我,我哪有......”
“不过,卓闻一选理科很正常,他理科年级第一,夏夏你选文科半点错都没有,你理科没有文科在行啊。”
“但是,没跟卓闻一一个班了。”夏诗月失落地叹了口气,“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才,才不想我接近他?”
“不可能!他除了看书,就是做题。”
夏诗月噘着嘴,叹了口气,这个少年,她观察了快五年,从来都是一个人,连同行都很少,更何况是喜欢的人。
而且QQ空间里也是除了学习资料以外,没有什么痕迹。
高三的夏天,估计是大部分经历过高考的人,都铭记在心的时光,每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都像给曾经辛苦的时光道别,给未来期盼的日子庆祝。
填志愿之前,有了上次分班的阴影,夏诗月不敢再去问卓闻一的志愿,但是不管是旁敲侧击,还是四处打听,都没人知道卓闻一的志愿是什么。
灰心丧气之余,夏诗月习惯性地进入卓闻一的QQ空间,却看到了照片更新。
干净的笔记本上有四个秀丽的大字,像是如获至宝一样,她把这四个字记在了心里。
填报志愿之后,她顺利地进入了这所大学,这一次,她没有失望,在所有穿着迷彩服的人里,她看到了卓闻一的身影。
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是在一个学校,对夏诗月来说,已经足够。
“诶,夏夏,你知不知道念念今天,跟数学系的系草表白了!”
夏诗月进入大学之后,就对数学系这三个字特别敏感,几乎所有数学系发生的八卦,她都知道,“啊?表白?哪个系草?”
“卓闻一啊,那个面瘫帅哥。”
“谁面瘫,你才面瘫呢。”夏诗月翻了个白眼,“表啊,都多少人跟他表白失败了。”她噘着嘴,打开手机,再次点开那个一句对话都没有的聊天页面。
上了大学,她通过同学群,加上了卓闻一的微信,然而这个人从来不更新朋友圈,而且依旧独来独往。
“诶,你以前跟卓闻一是一个学校的,有没有什么建议?”
夏诗月听完,别过脸,“不知道啊,他那么高傲,我肯定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嘛。”她偷偷地想着。
才不要把卓闻一给你们呢,哼!
然而想归想,这么多漂亮女生给卓闻一表白,夏诗月也会害怕,看看自己依旧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怎么才能有资格站在卓闻一身边?
于是她开始锻炼,学习打扮,只过了几个月,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连室友都差点认不出来。
......
两人来到日料店,老板开门迎上来,“诶!你是夏诗月吧!我知道你诶。”他笑得亲切,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卓闻一看了老板一眼,又看了夏诗月一眼,微微皱眉。
夏诗月惊喜地瞪大眼睛,“对,我是,老板是怎么知道我的?”
“学校里的表演我都有看,你唱歌是真好听。”老板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必须奖励你,今天我请!”
夏诗月一脸欣喜地刚要开口,卓闻一却淡淡地接过话,“不用了,我请她。”他语气清浅,但包含的是满满的不容置疑。
“啊......哈,男朋友!”老板这才看向卓闻一,他不好意思地耸耸肩,“那你们好好吃,不打扰啦!”他有些不甘心地
“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没有。”夏诗月吓得都快嘴瓢了,她拼命摇头摆手,
卓闻一看着夏诗月的反应,眉头皱得根深了,他静静地坐下拿起菜单,示意一旁的服务员,然后点了几下菜单上的菜。
“玉子烧,鳗鱼饭,三文鱼北极贝寿司,芥末八爪鱼......”服务员仔细地复核菜单,夏诗月发现,每一样都是自己喜欢的。
她惊奇地抬眼,偷瞟了一眼卓闻一。
“你,你也喜欢吃这些啊。”夏诗月笑着问。
卓闻一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把菜夹进嘴里。
“卓,卓同学,你,你不开心了?”夏诗月怯生生地咬着筷子。
卓闻一抬起头,严肃的脸上多了些冷淡,“为什么不答应别人的表白?”
“因为。”夏诗月撅起嘴,看了卓闻一一眼,“因为......因为,我......”回想起高三的毕业聚会,她鼓足了勇气,准备好了一切,却发现卓闻一在吃饭的环节就已经溜了。
之后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什么?”卓闻一认真地看着夏诗月的眼睛。
“我,我,我。”夏诗月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同样认认真真地看着卓闻一,“我喜欢你!”
卓闻一听完,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舒了一口气,“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我......”夏诗月红着脸,手足无措地支吾着,突然,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卓闻一,“诶,不对,什么叫现在才说?”
第十二章 万千烟火,不及一轮明月。
卓闻一轻轻勾起嘴角,“这句话,说得有点晚。”
“啊?”夏诗月愣了愣,眼睛突然瞪得特别大,“啊?!”她张开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啊......”
卓闻一低头浅笑,脸色泛红,“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欢你。”
夏诗月听完,五官已经夸张到最大,都还是不能淋漓尽致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你再说一遍?”
“我也喜欢你。”看夏诗月狰狞扭曲的五官,卓闻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你别这样了。”
“你喜欢我?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夏诗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这种比彩票中奖还稀奇的事情,让她一拍桌子,直接跳了起来。
“啊!嘶,啊......”膝盖撞到桌角,夏诗月吃疼地缩成了一团。
卓闻一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这一边的沙发上,“小心。”他轻轻揉了揉夏诗月发红的膝盖。
“你,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卓闻一低头浅笑,拿出手机,打开QQ空间,“能进我空间的,只有你。”他调出权限管理页面。
“你,啊。”夏诗月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那......”
卓闻一看了夏诗月一眼,眼神温柔如水,他继续进入QQ空间的相册,每个相册的名称都只有一串符号。
“我一直都想问,这个些点点横横横是什么?”夏诗月指着卓闻一的手机屏幕。
卓闻一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写下了所有相册的符号。
“这个,两个点是?”夏诗月好奇地看着本子上的两个点,“嗯?”
“是摩斯密码,两个点是I,点横点点是L,三个横是o,点点点横是V,点是E,点点横横横是2。”卓闻一耐心地解释着。
“2?2是谁?两个2?”夏诗月皱了皱眉。
笔尖落下,是夏诗月的名字。
“一,二,三,四......”月字写完,“二十二。”卓闻一的声音清浅,却重重敲击着夏诗月的心。
“你......”夏诗月红着脸,转头看了卓闻一一眼,“我......”
卓闻一把手伸到夏诗月面前,“这里一块疤,你就只有一句不清不楚的道谢。”
“我赔给你就是了,你要什么。”夏诗月看了一眼这只干净修长的手,哪来什么疤?
那天,是十月四日。
从此之后的每天,两人形影不离,除了睡觉以外,夏诗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卓闻一也有耐心地愿闻其详。
卓闻一的生日当天。
夏诗月提前回宿舍布置好房间,拉着卓闻一到门口。
“闻闻,可以睁开眼睛了。”她开心地放开手,里面是被红白气球铺满的房间,顺着花瓣一路走到客厅,上面摆满了礼物,每个礼物上面都标上了一个数字。
卓闻一惊讶地看着一桌一地的礼物,“这是?”
“你拆开看看?”夏诗月像个考了一百分的小孩,欢欣鼓舞地看着卓闻一。
“好。”卓闻一拆开了第一份礼物,是一张舒服又可爱的小毛巾。
夏诗月笑着开口,“可爱不可爱,你说你小时候的时候很小,正好可以给你擦脸。”
第二个礼物,是个奶嘴糖,“可爱不可爱,这个看起来是奶嘴,但是是糖,一个草莓味,一个酸奶味。”夏诗月笑得一脸开心。
卓闻一低头浅笑,拆开酸奶味的那个,喂给夏诗月。
两人笑着把二十个礼物拆了个遍,卓闻一看着手里的刮胡刀,表面上虽然还是从容平静,但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诗月,谢谢你。”
所有礼物都不算贵重,但每一样都能让他的心更暖一些。
“谢什么呀,我还怕你觉得冷清了。”夏诗月从房间里捧出一个小蛋糕,“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双明媚的眼眸里,跳动着温暖的烛光,卓闻一鼻子一酸,许下愿望,吹熄蜡烛。
“许的什么愿望啊?”夏诗月好奇地凑到卓闻一面前。
卓闻一看着夏诗月,“我在努力实现。”他伸手,在夏诗月的唇上摩挲着。
“是什么,我可以帮你吗?”夏诗月轻声问。
卓闻一点点头,勾起夏诗月的下巴,“必须要你帮我,没有你,就没有我这个愿望。”他说着,低头吻住夏诗月......
日子很快到了毕业,卓闻一的班上一直有个女生,叫林馨,整个学校,除了夏诗月以外,只有林馨敢主动接近卓闻一。
冬季的夜晚,夏诗月忘了带宿舍钥匙,她穿着薄毛衣,躲在教学楼的角落发抖。
“夏诗月?”跟夏诗月不同的是,林馨全身上下散发的自信和潇洒,让人忍不住会羡慕。
她看了一眼夏诗月,“你怎么老给卓闻一添麻烦呢,他现在在忙啊。”她把钥匙递给了夏诗月,然后转头走进教室。
夏诗月拿着钥匙,看了林馨一眼,委屈地转身回到宿舍。
夜晚,卓闻一回到宿舍,夏诗月已经睡下,他在卧室以外的地方转了一圈,回到卧室。
“诗月,你没有睡。”卓闻一把手轻轻放在夏诗月的被子上。
卓闻一对夏诗月半点的不对劲,都能察觉得很彻底,他摸了摸夏诗月的头,“怎么了?”
“没,没事......”夏诗月偷偷擦了擦眼泪。
卓闻一把夏诗月翻过来,用鼻尖轻轻抵住她的鼻尖,“说。”
“没有......”夏诗月眼泛泪光。
“我的论文被教授否了,还没有改完,明天就要审了,如果再耽误......”卓闻一慢慢凑近,嘴唇轻轻地点在夏诗月的嘴角和脖子上。
“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夏诗月难过地问,“从以前开始,就是你让着我,你给我划重点,你比着我的分数线选学校,你还要看我的书,帮我复习预习,帮我改论文,我,什么都不能帮你......”她说着说着,眼泪从眼角落下。
卓闻一轻轻一笑,吻干夏诗月的眼泪,“对不起,我刚才才知道,我把钥匙给了小付之后,小付下楼的时候被何老师叫走了,他就给了林馨。”他终于忍不住,吻上夏诗月的唇,“你说了,情侣之间不能有误会,会有芥蒂,就会分开,我不想跟你分开,所以,任何事情都要跟你交代清楚。”
“啊,林馨喜欢你。”夏诗月也主动地回应着。
“那是她的事,你只要知道,我爱你,你爱我,就行了。”卓闻一说完,低头含住夏诗月的唇。
第十三章 自古套路留不住,唯有深情得人心......
虽然谈不上轰轰烈烈,但是细水长流,所以没有催促出悲欢离合,两人的日子柔和又舒心。
研究生毕业之后,两人都收到了学校的邀请,待遇优厚,所以商量都不用,两人都答应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就跟所有人一样,朝九晚五,按部就班。
又一个十月四日的夜晚,夏诗月和卓闻一下课之后,牵着手慢慢回到宿舍。
卓闻一钻进厨房,按照平时的流程,做了几盘简单的小菜,夏诗月也趁这个时候做好清洁,收晾衣服。
就在收拾衣柜的时候,夏诗月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纸袋,她好奇地翻出来看。
原来,是之前逛街的时候看到过的一个包包,她觉得太贵,所以没买。
“哇!”她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好在捂住了嘴巴,平复情绪之后,她又小心翼翼把包包放回角落,故作镇定地走出去。
晚饭过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相视时,眼里都是笑意。
“闻闻,今天是我们的五周年,但是,我,我最近经济紧张,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对不起哦。”夏诗月噘着嘴,难为情地说。
卓闻一轻轻勾起嘴角,甩了甩左手腕,“嗯,没关系。”
夏诗月惊讶地拉住那只手,“你,你你你,你怎么找到的?”她满脸委屈的样子,很是可爱。
“你今天回来,看了那个抽屉七八次了。”卓闻一指了指电视柜,笑着拉过夏诗月,“谢谢。”
“嗯,我,我也谢谢。”夏诗月娇羞地勾着卓闻一的脖子。
卓闻一歪头凑近,“谢谢什么?你找到我藏在书桌里的礼物了?”他轻吻夏诗月的脸颊。
“书桌?”夏诗月愣了愣,立刻直起身,“书桌里的礼物?”她站起身走到书房,拉开柜子,里面果然放着一大盒口红礼盒,“啊?”她拿着礼盒,心里五味杂陈,“谢谢闻闻......”
卓闻一站起身,轻轻揽过夏诗月的腰,“怎么?不开心?不是你想要的吗?”他小声询问。
“不是不是,开心,很开心。”夏诗月点点头,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疑惑和失望。
洗漱完毕,两人躺在床上照常各自看书,夏诗月一直在偷瞄卓闻一,卓闻一一直在写标注。
“那你有没有找到衣柜里的礼物呢?”卓闻一语气无所谓地发问。
夏诗月听完,愣了愣,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生气地翻身起来,拿出衣柜里的纸袋。
“闻闻!你要是再这么说话大喘气!我!我!我就不理你了!”她故作生气地耸耸鼻子。
把纸袋里的包包拿出来后,夏诗月把两个礼物小心地放在桌上,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里面都不翻一下,或许还有礼物呢?”卓闻一一边勾写一边说话。
“啊?还有?”夏诗月惊奇地打开包包翻找着,“没有啊,里面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把包包翻个面抖了抖,“你放什么进去了?”
“没有吗?”卓闻一抬眼,淡然地看了夏诗月一眼,“可能是掉了吧。”
夏诗月立刻跳到床上,“什么掉车里了?是什么东西?掉哪里了?找得回来吗?”她焦急地看着卓闻一。
卓闻一放下笔和书,伸手搂过夏诗月,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贵不贵?我们要找到啊,会不会落在......”她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指尖有一抹冰凉,然后慢慢上升,“闻......”
“夏诗月小姐,愿意,嫁给我吗?”卓闻一声音清浅。
看着手指上尺寸刚好的钻戒,是之前很喜欢的款式,夏诗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卓闻一,“你是个笨蛋,这么贵!你怎么买了!”
“笨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卓闻一低头,轻吻着她的头顶。
夏诗月流着泪拼命点头,“我愿意,愿意,一直都愿意。”
卓闻一浅浅一笑,也把夏诗月紧紧抱在怀里。
又过了一段时间,冬日的傍晚,卓闻一在讲台上上课,突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系统正式启动成功,欢迎使用月老系统,祝您工作愉快!
他左右看了看,这个声音非常清晰,不像是外放设备发出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耳朵里还有蓝牙耳机,这才伸手取下,继续上课。
提示:“先知”称号启动!
提示音消失,眼前多出一个荧幕:
夏诗月坐在车上看手机,出租车在十字路口的绿灯亮起时,头一个开了出去。一辆大卡车从侧面飞驰而来,电光火石只见,把出租车撞出了十米远。
鲜血顺着车门流了一地......
卓闻一失神地看着画面,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好在下课铃在不久后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就冲出了教室。
“喂。诗月,你在哪里?”他尽量掩饰自己的焦急。
“我在回来的路上啦,很快的,今天地铁挤不进去,我打车回来的。”夏诗月高兴地回话,“我还买了好多菜,今晚我们......”
“你到哪了?”卓闻一的大脑飞速运转。
今天夏诗月休息,所以到城北去看父母,从那边回来,路过的十字路口有很多个,但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应该是快到学校附近的那个。
“快到了,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夏诗月看了看周围,“在等红灯呢。”
“我就在路边!你看到我没有!”卓闻一脱口而出,虽然他从来不信什么玄学,但只要涉及到夏诗月的人身安全,他不信也得信!
“啊?你怎么不早说。”夏诗月立刻叫停出租车,“师傅等等,就在这边停吧。”她急忙把食材提下车,“嗯?在哪里?我没看到。”
“我都看到你了!”卓闻一一手把着自行车车头,一边打着电话,脚下已经把速度提到了最快。
只听“嘭”的一声,刚才的出租车被大卡车撞出了起码十米远。
夏诗月吓了一跳,木楞地看着事故现场,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诗月。”卓闻一抄了条小路,终于看到夏诗月的身影,他冲到她面前,“诗月?”
“闻闻,我,我......”她指着不远处的车祸现场,“我刚刚就是坐在那辆车上。”
卓闻一的背心沁出厚厚的冷汗,他一把把夏诗月揽进怀里,“没事,我在。”
“还好你叫我下车啊!”夏诗月急忙拿出手机打电话,“不然,这些菜你也吃不到了。”她说完,立马打了120。
这一夜,卓闻一没有睡觉,他反复思考着这件事,他从来没想过会失去夏诗月。
但是,今天一想,就心头一痛,喉头一哽,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诗月......”他伸手轻轻把夏诗月揽进怀里,额头轻轻抵住她的肩膀......
第十四章 眼见不一定为实!
从这一次之后,他总会时不时听到一些提示,看到一些画面,都是不认识的人,却是一样的结局。
“这个家长太不负责任了吧!过马路玩手机?!”夏诗月指着电视里的新闻,“小孩子是真的好可怜......”
夏诗月的眼睛浅,从来包不住泪水,看着新闻里哭得死去活来的家属,也跟着红了眼眶。
卓闻一看了夏诗月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拉她一把。”夏诗月调了台,“太可怜了,要是真的有超人就好了。”
卓闻一把夏诗月的手轻轻托在掌心,低头继续看书。
夜晚,卓闻一刚睡着,又看到一个惨烈的画面,一辆公交车从桥上翻了下去。
车上有刚出生的婴儿,也有耄耋之年的老人。
全车无人生还。
他小心翼翼地翻身坐起,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寻找那座桥,查到方位,画面里,某个乘客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十一点二十分,车是868路车。
第二天,他根据路线,在上桥的前一站上了那辆公交车。
上车之后,他一眼就看到站在司机位旁的中年夫妻。
两人拉拉扯扯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场悲剧就是他俩引发的,从吵架到非要下车,到去骚扰司机,到争抢方向盘,到引发事故翻车坠江,也就是几十秒钟的事情。
卓闻一紧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自己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你什么意思?”突然,中年男人对女人怒喝一句。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中年女人阴阳怪气地白了男人一眼。
男人随即被激怒,出口成脏,女人也不示弱,骂起人来丝毫不留后路。
两人就这样对骂了一阵,声音和用词都格外刺耳,周围的人都不自觉退开了两步。
“滚!给我滚!”中年男人大吼一句。
中年女人面目狰狞地伸出手指,“要滚也是你滚!”她转头朝着司机大喊,“停车!停车!让他滚!”
司机不为所动,斜了两人一眼,继续往前开着。
“我叫你停车!听没听懂!”中年女人龇牙咧嘴地,上前就想伸手拉扯司机。
终于等到这一刻,卓闻一一把拦住中年女人的手,义正言辞地开口,“不要影响司机开车!”他声音很大,足够大部分的人听见,“妨碍司机驾驶,是会给乘客造成生命危险的!”
车上的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但一听到会对自己有威胁,立刻对两人群起而攻之。
“要吵架下去吵!不要害人!”
“谁敢动司机!拉住他们!”
“直接从车窗丢下去!”
两人原本还想反驳卓闻一,但群情激愤,甚至已经有人站到了他们面前来,瞬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能骂骂咧咧地说了两句,白了卓闻一一眼。
公交车顺利开过桥,在下一个站停了下来。
两人丢了脸,只能悻悻地下了车。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远,卓闻一终于松了口气,到下一站下了车,准备转乘地铁回学校。
刚走到地铁站门口,眼前又出现了夏诗月的脸,她正在学校的图书室找书。
突然,图书室上的挂灯落下来,砸在她附近的书架上,书架倾斜倒下,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又是这样的厄运!
“喂,诗月,我到学校了,你出来吧。”卓闻一尽量压制自己慌乱的内心。
“嗯好,我把你要的书先找到,你等我五分钟哦。”夏诗月甜甜地说。
卓闻一用力咽了口口水,“诗月,那书,蒙老师借走了,我刚看到。”他眼眶渐渐泛红。
“啊......这样哦,那好吧......”夏诗月遗憾地转身,“我去找蒙老师。”
她话音未落,卓闻一明显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碎裂声,夏诗月轻叫了一声,电话就此挂断。
“诗月!”卓闻一的头皮瞬间发麻,连呼吸都停了停,车一到站,他就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一路狂奔赶到图书馆,图书馆已经关闭,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音。
“夏老师呢?”他着急地询问站在外面负责图书馆的老师。
“夏老师?哪个夏老师?”那老师奇怪地看着卓闻一,“你是不是问刚才这边的意外事故?那几个受伤的学生和老师已经送到校医室了,有个女老师好像特别严重,已经救护车接走了。”
卓闻一听完,心里一沉,拔腿就跑。
“闻闻!”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站在角落的夏诗月,她吃疼地抱着肩膀,皱着眉。
卓闻一转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快步走到夏诗月面前,“你还好吧?怎么我打电话不接?你没受伤吧?”他关切地看着她。
夏诗月揉着肩膀,“没事,就被撞了一下,手机压在书柜下面压坏了,开不了机,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了。”她一脸委屈地看着卓闻一,“让你担心了。”
卓文一松了口气,心里又气又悔,“走,我们回家,我给你擦药。”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卓闻一终于决定好好研究这个系统,以便更好地避免夏诗月的无妄之灾。
深夜,他坐在书桌上仔细地看着系统,“系统持有者不能拥有红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确实是有一条红线跟夏诗月的紧紧联在一起,“不能拥有红线......”
【难道这条红线就是她厄运的源头?】
他看着红线的接头,慢慢伸手,解了开来。
您已成功断开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10000000点,已存入系统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已解锁奖励:舍己为人
附加月老点数最大化重置
这些奖励,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无价之宝,但是对他来说,是一击重击,因为印证了他的想法。
手腕上的红线渐渐消失,夏诗月手腕上的红线也只剩一个接头。
系统持有者不能拥有红线
系统不能自主删除
他心头一紧,撕裂般的疼痛随之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回到床上,把夏诗月小心搂在怀里。
“诗月......”他轻声念着夏诗月的名字,每个字都像千万根针,深深扎在他的心里。
夏诗月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把腿搭在卓闻一的腿上,继续香甜地睡着。
一夜不眠,卓闻一怀揣着想了很久的结果起床,像往常一样跟夏诗月一起出门上课。
夏诗月也像往常一样,跟他分享着身边发生的事,然而,卓闻一的回应越来越少,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一段时间之后,她手机里,两人的对话框里再也没有白色信息条,通话记录里也没有卓闻一打来的电话。
第十五章 人在自己骗自己被拆穿时,最脆弱。
察觉到了卓闻一的不对,夏诗月就更加努力地靠近他。
然而她越靠近,他就越疏远。
“闻闻,你最近,很忙嘛?”终于,夏诗月忍不住发问。
“不忙。”卓闻一依旧淡然地看着写字。
“不忙......”夏诗月满眼委屈地看了卓闻一一眼,“不忙,不忙为什么......”
卓闻一没有回答夏诗月,而是继续手里的事情,夏诗月只能乖乖闭嘴低头。
一天,卓闻一和夏诗月走在学校附近的小路上,气氛有些尴尬。
“夏......诗月?”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瞬间引起卓闻一的注意,他回头看去,男人西装革履,成熟稳重,已经没有当年开店时候的稚嫩。
夏诗月看着男人也愣了愣,她反应了一会儿,“啊!夏桐学长!”她笑着迎上去。
“你居然没有忘了我。”夏桐笑了笑,眼里全是欣喜,“你们出来逛街?”他朝卓闻一也礼貌地点点头。
“嗯嗯,出来卖点吃的回去。”夏诗月乖巧地点了点头,“你怎么不开那个日料店了呢?”
夏桐看了卓闻一一眼,“有更好的机会,就去试了试。”他眼里藏着一丝自豪。
卓闻一低头,夏桐手腕上的红线,还没有主人。
而且,夏桐对夏诗月的好感度很高,虽然他从来没有用系统牵线,唯一一次操作,就是断过自己的红线,但最大化过后,莫名其妙多了很多道具。
“哦哦,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夏诗月拉过卓闻一的手,然而卓闻一却躲了躲。
夏桐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嗯,好,回见。”
过了两天,卓闻一上完课准备回教室宿舍,远远看到夏桐正在门口等人,他停下脚步观望,不一会儿,夏诗月从另一条路走了过去。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卓闻一皱起眉,往旁边站了站。
夏桐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给夏诗月,夏诗月原本在拒绝,但夏桐不知说了什么,夏诗月立刻就收下了。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观察过夏诗月,他太了解她了,她没有以前开心了,经常发呆,躲起来哭......
盛夏过去,秋寒袭人,装睡的人始终是叫不醒的。
“夏夏,你是不是跟卓老师闹矛盾了?”
“没有啊,哈哈。”夏诗月习惯性地打圆场,“卓老师就是高冷嘛,你知道的。”
“是,他是高冷,但是对你不高冷,现在对你反而要高冷一些。”
夏诗月尴尬地笑了笑,人在自己骗自己被拆穿时,最脆弱,“是吗?哪有,我还有事,先走啦!”她忍着泪水回到家里,捂着脸哭了起来。
卓闻一回到家,在门口听到了夏诗月的哭声,他低下头,也红了眼眶。
心疼和愧疚像是两只大手,无情地撕扯着他的心,他长叹一口气,眼泪跟着流了下来,突然,他眼前又出现了一副画面。
夏诗月和他从电影院出来,两人一起走在回学校的小路上,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地路过两人。
突然,一个穿风衣的男人从怀里抽出一把刀,一刀扎在夏诗月的后背,紧接着,他拔出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一旁的行人随即又倒了两个下去。
他看着自己抱着夏诗月的身体,无助地哭喊着。
画面结束,卓闻一已经心痛得快要窒息,他捂着胸口撑着墙壁,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这时,防盗门打开,夏诗月一边擦眼泪,一边把垃圾丢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关上门。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她的信息:
【闻闻,我已经订好票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哦~】
【半年前我们不是就在看档期了吗~】
【我知道你今晚没课,快啦~我肚子都饿了!】
电影院,持刀男子,一幕幕画面从眼前略过,卓闻一慌张地放下手机。
【我先去电影院等你!】
还没等卓闻一想好对策,夏诗月就开门走了出来,关上门下了楼。
他跟着夏诗月一路到了电影院,看着她失落的表情和一遍又一遍看手机的动作,心里满是说不出的酸楚。
“诗月。”
听到喊声,夏诗月惊喜地回头,但很快,脸上的神情又变成失落,“学长,好。”
“你也来看电影啊?”夏桐大方地走到夏诗月面前,“一个人?”
眼看马上就要开场,手机打不通,消息也不回,夏诗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
“吵架了?”夏桐微微笑了笑。
“没有没有,就是他临时有课......”夏诗月摆了摆手,笑得牵强。
夏桐指了指零食吧,“走,陪我看去,我也被放了鸽子,正好,我请你吃爆米花。”他笑得亲切。
“不了不了。”夏诗月还是摇头拒绝。
【她这个时候走,也可以避免刚才的事情发生。】卓闻一在柱子后面看着这一切,【并不是红线断了就能保护她,要我彻底离开才可以吧......】
他看着夏桐和夏诗月的红线,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然后把两人的红线打了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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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以前想请你吃一顿,每次都是卓闻一把单买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算是回馈你们以前总是照顾我生意。”夏桐认真地看着夏诗月。
夏诗月想了想,“好吧......”她说完又朝四周望了望。
卓闻一重新躲到柱子背后,他皱起眉头,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庆幸,只能失神地沿着路往回走。
远远的,他看到了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正故作镇静地朝这边走来,他伸手拦住了男人,“先生请问办卡吗?健身游泳?了解一下?”
男人不停地躲着卓闻一,眼神闪烁,“不不不。”
“先生您看看嘛,看看嘛!”卓闻一也不依不饶,他紧紧黏在男人身边,拦住他的去路。
男人急了,抬手举起了怀里的刀,卓闻一早有准备,立刻抬脚就踢在他的裆部。
尖刀随着男人的哀嚎声落地,卓闻一捡起刀立刻报警。
第十六章 与你有关,即便舍弃自己,也愿意。
不一会儿,倒地的男人缓过劲来,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满脸狰狞,不知从哪里又抽出了一把刀,猛地刺向卓闻一。
卓闻一躲避不及,小腿被划出一道深深地裂口,血流如注。
这时,警察已经赶到,卓闻一也痛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夏诗月已经泪流满面地守在床边。
“闻闻,闻闻?”看卓文一醒过来,她擦了擦眼泪,关切地抓起他的手,“还痛不痛?”她边说边哭。
卓闻一轻轻摇摇头,语气温柔,“别哭,我没事。”他伸手,擦掉了夏诗月脸上的泪水。
“你手机怎么不充电呢?来了电影院也不说!”夏诗月心里满满的愧疚。
当她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不相信,但警察报出了出事地点时,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医院。
“我......”卓闻一刚想说话,夏桐就走了进来。
“你醒了?”他走到床边,手重重搭在栏杆上,“你把诗月都吓死了,她一路跑过来还摔了一跤。”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和责备,瞬间被卓闻一捕捉到。
卓闻一侧过脸,不再看两人,“我没让她过来。”他冷冷地说。
“诗月是担心你。”夏桐的语气里明显有了怒意。
夏诗月却出来打圆场,“学长你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就是了。”
“你腿上还缠着纱布。”夏桐心疼地看着夏诗月的膝盖。
“没事,很晚了,学长回去吧,没事的。”夏诗月说着,给卓闻一倒了杯水递过去。
夏桐看了卓闻一一眼,又看了夏诗月一眼,“随时打给我。”他说完,转头欲言又止地又看了卓闻一一眼,最后还是转身出了门。
深夜,夏诗月在陪护床上,静静地看着卓闻一的背影,以前他从来没有用背对着她睡过觉,都是他从背后轻轻抱着她。
她悄悄伸手,卓闻一动了动,最终,她吸了吸鼻子,收回了手。
从一开始的无话不说,到现在的无话可说,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努力都像是白费。
她转头,把卓闻一手机上的充电插头拔了下来。
一条信息进来,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么晚了,谁啊......”她瞄了卓闻一一眼,悄悄点开。
【在干嘛,想你了。】
这句问候,像是一击重锤,狠狠砸在了她已经脆弱不堪的心上。
最担心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无数次地意识到可能有这个问题的存在,但也无数次地想到了其它的可能来规避。
然而,事实永远残酷。
她吸了吸鼻子,轻轻把手机放在卓闻一的枕头下面,悄悄起身走出了病房。
确定夏诗月走了之后,卓闻一拿起手机看了看。
这是月老商城的定时问候,他咬着嘴唇,强忍着想要解释和安慰的冲动,闭眼劝告自己不要去管。
然而,一夜迷迷糊糊地过去之后,天刚蒙蒙亮,夏诗月就跟着护士一起进了病房。
她提着保温壶和餐具袋急匆匆地走进来,“闻闻,我给你熬了营养粥。”她笑得跟往常一样温婉甜美。
等护士换药完毕,她把营养粥盛出来,吹冷,送到卓闻一嘴边,“想不想上厕所?饿不饿?”
卓闻一看了夏诗月一眼,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熬夜,黑眼圈就非常明显,而且眼眶红肿,肯定是狠狠哭过。
“我不要,你走。”他冷冷地转过头。
“闻闻,我......”夏诗月忍住眼泪,倔强地伸着手,“你只要把早饭吃了,我就走。”
“不吃。”卓闻一看了夏诗月一眼,“夏诗月,分手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夏诗月听完,愣了愣,她慢慢放下手里的碗,“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夏诗月,分手,我......”卓闻一话音未落,夏诗月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清脆响亮。
“卓闻一,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夏诗月那双眼里的清澈和坚定,让卓闻一心头一疼。
卓闻一深吸一口气,皱皱眉,低下头,别过脸,不再说话。
几天之后,卓闻一出院,夏诗月依旧在他身边贴心照顾,两人这两天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时候,融洽得不像话。
在一个夏诗月正在上课的早上,卓闻一把自己的行李全部搬了出去......
阳光灿烂的中午,他慢慢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阳光斑斑驳驳地落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深冬已到,再亮的阳光,都驱不散四面八方而来的寒冷。
一阵风吹过,他紧了紧羽绒服,快步朝新家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放在地上的快递箱,是他在月老商场买的东西到了。
忘情水
让人忘掉情缘。
服用后,任何跟服用者有好感指数的人,会立刻忘掉服用者。
遗忘的部分由系统持有者自行补充,不补充或有意伤害,系统将立刻给予惩罚。
他拆开包装,拿出了一瓶只有两三毫升的玻璃瓶。
他花掉了所有点数的限定摇号商品,他看着试管瓶里像白开水一样的液体,不免有些怀疑。
然而这时已经下课,夏诗月很快就要回宿舍了,他紧紧捏着瓶子,苦笑着咽了口口水,慢慢红了眼眶。
夏诗月抱着教案往回走,路过学校东门的时候,看到了门口正在卖冰糖葫芦,“诶,买一串给闻闻吃。”她说完,刚往前一步,突然头疼,“闻?”她四下张望,“嗯?”
她眨眨眼,停住了脚步,心里莫名空了一块,空得莫名其妙,也空得隐隐作疼。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诗月。”是夏桐的声音。
“嗯?我刚下课,正要去找你。”夏诗月的心里还有些难受,回忆起跟夏桐的点点滴滴,她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不真实。
“我已经到东门了。”夏桐的语气宠溺,“诗月。”他摇下车窗。
夏诗月笑了笑,走向夏桐,两人到了餐厅,还是夏诗月最喜欢的日料店。
“鳗鱼饭,三文鱼刺身,玉子烧......”夏桐点菜轻车熟路,点完菜后,他把湿纸巾撕开递给了夏诗月,“还记得第一次,你来我的店里,我请你吃的就是这些。”
夏诗月笑着接过纸巾擦手,“嗯,记得。”她突然又觉得有些模糊,眼前的夏桐变成了另一张清秀的脸,“闻......”
第十七章 能者多劳,那你能吧,我不能!
“嗯?”夏桐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闪而过,夏诗月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她喝了口茶,笑得甜美。
吃完饭,夏桐送夏诗月回到学校,两人走在小路上,正是下课时间,来来往往有很多路人。
忽然,人群里一张清秀的脸从夏诗月面前经过,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她莫名心疼。
“诗月。”夏桐牵过夏诗月的手,“今年过年,我有点忙,不想回家,除夕的时候,一起去看看叔叔阿姨好不好?”他笑得温柔。
“啊?你不回去,你爸妈会不会想你?”夏诗月轻轻靠在夏桐手臂上,“这都多少个年了,我才去你家过两次年,会不会阿姨觉得你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她巴不得我不回去,就不用做饭给我吃,她那么懒。”夏桐也笑了起来。
卓闻一慢慢转头,看了两人亲密的背影一眼,长叹一口气。
他庆幸这个东西管用,也难过这个东西居然这么管用。
为了不让夏诗月怀疑,他果断地把所有两人的记忆,换成夏桐的男主角,尽管更改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但最终还是做了现在的决定。
从此,他依旧是卓闻一,她依旧是夏诗月,但他也不再是卓闻一,她也不再是夏诗月......
......
林戚与不禁有些唏嘘,她看了卓闻一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诗月的自杀是因为艾飞的胡乱更改造成的,夏桐在出事之前,从来没有二心,这一点是卓闻一几乎每天都要确认一遍的。
所以,只要让艾飞说出怎么把这一切改回来,事情都有回转的余地。
“嗯。”卓闻一深吸一口气,手术室的灯也在这时暗了下来。
夏诗月脸色苍白,两眼紧闭,整个人清瘦又憔悴,林戚与看着她,完全想象不了她之前跟卓闻一在一起时的青春活力。
卓闻一快步上前,眼神里全是心疼和懊悔,林戚与看了他一眼,终于感觉这个人有点人情味儿了,她叹了口气,一路跟着病床进了电梯。
时间很快到后半夜,林戚与在陪护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清晨。
护士进来检查体温把林戚与吵醒,她揉了揉眼睛,还没缓过神,就被人抓住了双手。
“谢谢你啊,谢谢你,小林。”一个中年女人,神情激动,话语里都是感激。
“小林啊,你回去休息吧,真是感谢你了,小小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啊。”一个中年男人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林戚与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是叔叔阿姨吧,我,我没帮什么忙。”她又把信封推了回去。
“收下收下,一定收下!是你救了我们夏夏的命,一定要收下!”夏洪胜说得诚恳,眼里满是泪水。
林戚与迷迷糊糊地起来看了夏诗月一眼,又看了两个老人家一眼。
“行吧,我收下,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她止不住地打着呵欠。
“好的好的,快回去快回去吧。”夏洪胜一边说一边把林戚与送到了电梯口,一路上没有停下过嘴里的感激。
一路上,林戚与不停地在叹气,开车的师傅语气欢快,“小姑娘,一大早就不开心啊。”
“哈哈,没有没有。”林戚与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都说爱笑的女生,运气不会太差,多笑笑嘛,年纪这么小,唉声叹气的会长皱纹哦。”师傅一边说一边笑得开朗。
林戚与冷哼一声,“那是因为运气差的,都笑不出来。”她翻了白眼。
被这么一怼,师傅有些委屈地看了林戚与一眼,再也没有开口。
回到卓闻一的房子,林戚与无力地往床上一躺,“哎......”她长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
“嗯......”陆休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鼻尖碰鼻尖。
陆休眨了眨眼睛,继续闭上眼,“怎么样啊。”
林戚与赶紧转头,拉开一段距离,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张,“你怎么躺这儿来了。”
“你不在,我就睡一下床,沙发上睡着腰酸背疼的。”陆休裹了裹被子。
“我也睡会儿吧,一会儿就去找艾飞。”饭后的困倦指数,永远高于睡觉前,加上昨晚没睡好,林戚与翻了个身,也不自觉地慢慢闭上眼睛。
两人再次睁眼,已经夕阳斜下。
“我的妈!”两人同时弹坐起来,异口同声地喊道。
“完蛋!你怎么不叫我!”林戚与撒腿就跑。
陆休也慌张地跟着林戚与跑出门,“你!怎么不叫我!”
两人下楼打了辆车,直奔艾飞之前说的地方。
“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
“自己睡着了还怪别人。”陆休也毫不客气地反驳。
出租车停下,两人蹦下车,这才发现面前是个废弃的商场,阴森森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林戚与和陆休都朝四周看了一眼,这里冷清得连个清洁工都没有。
“你说,我们会不会又莫名其妙中招了?”她有些担心地轻轻掐了自己一把。
“放心,我已经在商城搜到过那玩意儿了,那个东西买不到,要用抽奖的,而且他已经违规使用了。”陆休胸有成竹地扬了扬下巴。
“好吧,我信你一次。”林戚与一边说一边走商场里,这里只有一个直升电梯是开着的,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按键。
陆休也没有犹豫,他紧跟着上了电梯,按下电梯键,“人命关天,你想什么呢?”
“我又不是超人,最多也就是个媒婆,管那么多干什么?”林戚与看着电梯数字慢慢变化,抱着双臂一脸不爽。
电梯门打开,陆休头一个走出去看了看周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知不知道?”
“英雄电影看多了吧,我想多活几年呢。”林戚与看着面前黑漆漆的通道,打开手机电筒,灯光一下子就照到了不远处的招牌——飞飞游乐园。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陆休毫不犹豫地朝游乐园走去。
林戚与冷哼一声,“那你造吧,我看着你造。”
“你......”陆休刚想说话,只听两声清脆的鸟叫声,周围亮了起来。
第十八章 死都要拉几个垫背的!
四周亮了起来,两人身处一片高阔的蓝天白云之下。
粉色的巧克力轨道上,铺满了星星点点的糖霜和果脯碎,不远处一座姜饼搭建的大房子里,奶油的窗框,玻璃糖做的门,周边绿茸茸的草丛里,藏着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哇!”林戚与不禁感叹,“这......”但感叹之后,她立刻变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们又中招了。”
陆休挠挠头,别过脸朝其它方向看去。
“欢迎光临。”艾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人四下望去,半个人影都没有。
突然,两个巨大的糖果从天上掉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发出两声闷响。
林戚与跑上前扒开了一个糖果的外衣,里面是被绑起来的卓闻一,正一脸吃痛地闭着眼睛。
“艾飞!出来!你什么意思?!”她气愤地扒开了另一个糖果外衣,果然,里面是被绑起来的方千初。
“怎么了?这不是送你们礼物了吗?怎么还不高兴了?”艾飞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戏谑。
林戚与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帮两人松了绑,“好,那我要谢谢你了,你要怎么才能放我们走?”她看了陆休一眼。
“走?!”艾飞大喊一声,前一秒还是蓝天白云的天空,这一秒瞬间变得乌云密布。
几人对视一眼,都悄悄退后了一段距离。
“你们就在这里陪我吧......”艾飞的语气从嚣张跋扈,变成楚楚可怜,像哭又像在笑,“我已经出不去了......”
林戚与和陆休对视一眼,她进入系统看了一眼共享名单,“艾飞确实是在这里。”她正在查看艾飞的状态,荧幕上的显示突然变成了空白,“嗯?”
陆休皱了皱眉,“怎么了?”
“怎么找不到了?”林戚与也皱起了眉头,反复地点进共享系统,最后,艾飞的名字变成了灰色......
“灰了?!”陆休立刻瞪大眼睛,“你有没有看错?!”
林戚与反复点了点艾飞的名字,“没用......”她的心里凉了半截。
卓闻一和方千初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两人都是一脸迷茫,但坐了一会儿卓闻一长叹了口气,摇摇头,“应该是已经跳下去了。”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轻。
“跳下去?跳楼?”陆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敢相信艾飞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
卓闻一没有回答,他看了一眼夏诗月的资料,果然,就在刚才,她的情感历史变回了原样,与此同时,夏桐也到医院去了。
看卓闻一长舒一口气,林戚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们不能出去了?”
“这个插件需要使用者解除,他死了就没人解除。”陆休没好气地叹了口气,“所以说他坏。”
林戚与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有什么别的方法解除吗。”
陆休也叹了口气,进入系统搜查出了插件,“大型幻术,只能抽奖获得,使用者可凭喜好创造容纳八到十人的虚幻空间,空间大小和内容全由使用者决定,幻术空间内,非使用者解除,任何人不能解除。”他一字一句念完上面的解释,脸上是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总共被抽了三个走,我们就碰到了俩。”
“真是麻烦。”林戚与往巧克力轨道上一坐,“休息会儿。”她看了一眼周围,“哎,这日子过得,太惊心动魄了......”
卓闻一抬头看了方千初一眼,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休斜了卓闻一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应该......了?”
卓闻一轻轻叹气,回想起刚才诡异的画面。
......
他来到废弃的商场,电梯门打开之后,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儿童游乐园,亮着蓝盈盈的灯光。
艾飞穿着一身极其可爱的短袖背带裤,坐在矮小的围墙上,笑得天真可爱。
他慢慢靠近艾飞,但越走近,就越发现不对劲,这原本应该装着随处可见的海洋球的游乐场,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散发着一股甜得令人恶心的味道。
“我不喜欢你,你都不说话。”艾飞在这种环境下还泰然自若,让卓闻一有些惊讶,
“为什么要无辜的人!”卓闻一厉声训斥,模样很吓人。
艾飞歪了歪头,一副并不以为然的样子,“谁会在乎玩具的死活?也没人在乎我的死活啊。”他站起身,爬上矮墙,沿着窄小的墙沿一步步往前走。
卓闻一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已经觉得头晕脑胀,应该是这个液体的缘故,四周没有通风的地方,“有什么事出去说。”他一把抓住艾飞。
艾飞的身体烫得吓人,他转身躲开卓闻一。
“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负责!那些被你控制的人,还有死去的人的家属,你都欠他们道歉和该有的弥补!”卓闻一声色俱厉。
艾飞冷笑一声,眨眨眼睛,突然转身拽住卓闻一,顺势往池子里躺去。
被这么冷不丁的一拽,差点跟艾飞一起摔了进去,好在他反应快,立刻蹲下身,膝盖顶住墙壁,双手抓紧。
“你干什么?”他死死拽住艾飞。
“我要弥补和道歉啊。”艾飞笑了笑,轻轻打了个响指。
卓闻一没有松手,但这个动作有极大的消耗,他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他就晕了过去。
......
“还有一个,是我抽的。”方千初小声地在卓闻一旁边开了口,“有办法,解除。”
卓闻一转头看了方千初一眼,“什么办法?”他也小声地问。
“他虽然死了,但意识还在里面,只要达成他的意图,就可以解除。”方千初越说,头埋得越低,到最后,声音小得连卓闻一都听不见了。
“如果出不去,即便是潘柏他们把我们的身体搬出去了,意识也还是困在这里。”林戚与越想越觉得气。
“阿对啊,就是植物人本人呗?”陆休也颓丧地坐了下来,“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没想到还是被阴了一手。”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你就别说话了,我在想办法呢!”
“你能想到什么办法?我不说话你就能想到办法了吗?”陆休说着叹了口气,翘起二郎腿,抱着双臂。
仔细地商量一番后,卓闻一和方千初走到林戚与和陆休面前,“我们有个办法可以试试。”卓闻一轻轻拍了拍方千初的肩膀,“你说。”
第一章 吃健康食物用来保持身材,吃垃圾食物用来保持理智!
“他能有什么意图?无非就是让我们陪他玩。他玩够了就会把我们放了。”林戚与看着方千初怯生生的模样,忍不住想帮她把想法说了下去。
方千初点了点头,又往卓闻一身后躲了躲。
“哈!想得美!”陆休正好有气没地方撒,他起身翻过巧克力铁轨,在糖果屋的附近,找了一根大腿粗的拐杖糖抗在了肩上,“我偏不!”他走到糖果屋的窗户前,举起拐杖糖,狠狠砸向窗户。
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玻璃和拐杖糖碎了一地。
卓闻一和方千初对视一眼,决定不管陆休,转身仔细观察着从铁轨边,延伸到糖果屋门口的石板路。
石板路看似形状不一,但其中有一块特别显眼,显眼得有些扎眼。
卓闻一刚站到上面,艾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你们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说到这里,静悄悄的场景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有了微风,也有了虫鸣,连天空的云都开始慢慢移动。
“这里有南北两个站台,只要开动其中一个,就能坐着过山车出去,但是,前提是你们找站台的时候,不能被我抓到,不然,就要一直陪我在这里!”艾飞的声音活泼轻快,“我倒数十下,就开始!”
林戚与坐在原地叹了口气,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回到从前的日子,虽然平平淡淡,但好歹没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她起身转头往糖果屋里走,这种强制性的被迫营业,她已经逐渐习惯。
“十,九,八,七......”
方千初扯了扯卓闻一的衣摆,指了指糖果屋旁边的一条小路。
卓闻一看陆休已经跟林戚与进了糖果屋,他抬脚就往小路走去。
糖果屋,出现在某个林戚与不怎么记得住的童话故事里,讲的好像是吃了糖果屋里的东西会被巫婆吃掉的奇怪故事。
这个西式小洋楼的里面,看起来比外面要大很多,柜子是黑色巧克力做的,灯是鹅黄糖片做的,椅子是焦糖饼干做的,枕头是牛奶棉花糖做的......
淡淡的甜香中,一切家具都像是有生命似的,悄悄地看着林戚与的一举一动。
陆休跟在林戚与背后,“今天的你格外暴躁啊。”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火气涌上心头,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转头跑上楼,“还没换呢,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漏.......”
“你怎么这么暴躁啊?”陆休好奇地又继续追问。
“老娘每个月都有几天格外暴躁。”林戚与转头没好气地横了陆休一眼。
这时,一个看起来和蔼又富态的老婆婆从楼上走下来,“小妹妹,小弟弟,你们是在找吃的吗?婆婆这里......”
“陆休,我跟你说,这个是这个女巫装的,是个坏人,要吃人的那种。”林戚与一边说,一边钻进衣柜。
陆休从小没听过童话,不知道糖果屋,更不知道女巫,他一边看林戚与说话,一边注意女巫的表情。
果然,这个老婆婆听完林戚与的话,脸色大变,和善的脸上出现生气的神情。
原本平静的发梢和衣摆,竟然在空中缓缓飘荡,仔细看,还会发现她的身周有一团黑紫色的烟气,像火焰一样燃烧。
“林戚与,她生气了。”陆休也躲进了衣柜,跟林戚与躲在了一起。
然而那女巫没有多的动作,只是直愣愣地杵在衣柜门口。
“三!”
“二!”
林戚与这才反应过来,如果这个女巫一直杵在门口,那岂不是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听着倒计时就要数完,林戚与拍了拍陆休的肩膀,“你去跟她搭话。”
陆休挑了挑眉,惊讶地看着林戚与,“凭什么是我?!”他看了柜门外的女巫一眼。
“想活命就去问!”林戚与一把把陆休推到了门外。
陆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扶纹门把之后,他叹了口气,“老婆婆,你刚刚说什么?”
女巫听了问话,神色立刻缓和下来,笑眯眯地开口,“小妹妹,小弟弟,你们是在找吃的吗?婆婆这里有,要吃吗?”
陆休转头看了一眼点头的林戚与,“......吃。”
女巫听完,神色恢复成刚才的模样,转头出门,“好,婆婆去给你们做。”
“一!我来找你们咯!”艾飞的声音由远至近,他轻轻打开门,在楼下看到了笑容和蔼的女巫,也被问了同样的问题。
林戚与和陆休缩在衣柜里,大气不敢出,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的心都开始狂跳。
突然,艾飞像是听到什么似的,快速从门口跑了出去。
隔了许久,两人在衣柜里都一头大汗,陆休看着林戚与的侧脸,“诶,你......”他用力咽了口口水。
林戚与回头看到陆休的眼神,不由得捂住了胸口,“你!想干嘛?!”
“能不能出去,我要窒息了。”陆休眼神里透着迫切。
林戚与听完不由得松了口气,“哦。”她轻轻推开衣柜门,朝四周看了看。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楼上往下看,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口大锅,锅里绿油油的汤水已经煮沸。
“哈哈哈哈哈哈!”女巫正站在锅旁笑得尖利,“吃了我的东西,长胖一点,就能被我吃掉了!哈哈哈哈哈!”
林戚与看得认真,不自觉脚下一重,地板发出闷响。
女巫转头,已经没有了刚才和善的样子,她快步跑上楼梯,“你们干什么?!”树皮一样的皮肤扭曲在一起,狰狞又恐怖。
林戚与吓得往后一跳,后背撞到栏杆边。
“啊!”她后背一空,朝下翻去,但她慌乱地伸手一扯,把女巫给一起扯了下去。
女巫没来及反应,理所当然地落进那锅绿汤里。
而林戚与却被用力拽住,一颗悬着的心,稳了稳。
“你能不能小心点!”陆休紧紧抓住林戚与的手腕,一张脸憋得通红,“那什么,你是猪吗这么重?!那个什么,我放了!你摔不死!”
听完这话,林戚与慌了,“你再说一遍?!你敢放!!”她说着,另一只手也搭上陆休的手,“要摔一起摔!看你死不死!”
“别别别!我不要!我怕疼!”陆休用力把林戚与的手掰开,但林戚与的手就像涂了胶水一样,抠都抠不掉。
林戚与的表情突然变了变,“啊!我还忘了,我有一个心想事成符!”
“心想事成符?”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