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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风起时     全真道统玄门正宗txt下载     全真道统玄门正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靖康之难

    送过李成义最后一程后,许道平便回了终南山闭关,这几年与龙树菩萨相斗,许道平也是受益良多,如今道心已经开始萌动,距离成就元神又大大的进了一步。

    李成义是寿终正寝,故而也算是喜丧,长安城只是素缟了七日,待得出灵之后,便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半月之后,压着十多万俘虏的关中军回来之后,长安城了开始慢慢有了些喜色,长安百姓虽然知道陇右和中原正在大战,但是生活在关中的百姓却基本没受到影响,各种粮食物资的价格也极为稳定。

    待得大军得胜而归后,看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吐蕃俘虏这才知道,这场大战竟然这般勐烈。

    长安城外,以哥舒翰为代表的的吐蕃降兵,恭敬的将兵符献给李玉,李玉接过兵符之后,赶忙将哥舒翰搀扶起来,说道:

    “将军人中龙凤,我关中得将军,恰如那勐虎生出了飞翼一般,我心甚喜之。”

    哥舒翰也没想到,这位如今的关中之主,如何折节,心中也甚是感动,连忙再次下拜道:

    “罪将当初不识天威,竟妄想螳臂当车,实在不自量力,如今国公不嫌末将卑鄙,末将定会万死以报此恩德。”

    李玉自然知道这些只是场面话,不过也没有多说,以后多的是施恩的机会,当下哈哈一笑,一手拉着哥舒翰,一手拉着李靖,三人有说有笑的便入了城。

    大部队则是暂时驻扎在城外,只有营级以上的校尉安排好军队之后,才能在第二日入城接受封赏。

    大军出外征战了好几年,如今得胜回来,最为期盼的便是得到赏赐,这无关什么忠诚与否,实乃是人性尔。

    李玉在这方面做的极好,早在半月前便着人快马将记录将士们立功的账薄,给取回了长安。

    各种赏赐的金银布匹也早就准备好了,将士们的各种升迁也早在前几日便已经思虑完全。

    如此不过短短的三日时间,便将各种赏赐分发给了出征的将士,单单银钱便发出去了不下六百万贯,各种布匹丝绸两百万匹,牛羊等无数。

    关中将士们在庆功宴结束后也被放假,沐休一月,好好的回去陪伴家人,而阵亡的将士家属也得到了妥善安排。

    不但一次发给银钱五十贯,以后每年还给钱六贯,粮七石,且家中子弟到道堂读书费用全免的优待,以后孩子如果从军从政,也会优先提拔,可以说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了。

    而关中将士,也自是军心大悦,关中百姓看着这些回家沐休的将士,赶着牛羊带着财货回家,也是大感羡慕。

    从此以后关中尚武之风更盛。

    终南山,全真教。

    许道平正在闭关,而李玉在处理完庆功事宜之后,也带着家中子弟前来终南山拜见许道平。

    如今李成义逝世,唐国公的继承虽然已经板上钉钉的乃是其长子李玉,但李玉还是先来终南山禀报,先取得许道平的承认,这才算的上名正言顺。

    许道平闭关,全真的事务便由陈德复处理,而接待李玉一行人的也是陈德复,待得听完众人来意后,陈德复笑着说道:

    “国公不用担心,如今关中已经发展昌盛,我全真教自然也不会再去干涉世俗之事,以后关中如何,还是要看国公如何治理,我全真终究是道家门庭,修炼才是最为主要的。”

    李玉听了陈德复之言心中也自是大定,不过还是站起身来表态道:

    “真人言重,关中能有今日,都是真人们披荆斩棘才开创出来,在下当年虽然年少,但群魔乱舞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没有全真教各位真人,如今关中是何模样,在下想也不敢去想。”

    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其他的在下不敢夸口,只要我李家在一日,全真便为玄门正宗,如有违背但教我李氏满门尽绝。”

    陈德复没想到李玉竟然发下如何毒誓,也不由得极为动容,深思片刻后,隐晦的说道:

    “国公如此,教贫道也不知该如何言语了,李氏有国公在,当为正统矣。”

    李玉神色一喜,已然听懂了陈德复话中之意,拱了拱手道了声谢后,便揭过这一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事。

    一个时辰后,双方宾主尽欢,李玉也提出了告辞,陈德复没有挽留,只是亲自,将其送出了终南山,临别之时,稍稍提点了一句‘魔门势大,暂时不可力敌。’

    李玉点头感谢之后,便同家中子弟,连夜回了长安。

    河北沧州,宗泽正在布置防线,金国再次大军南下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河北,看着有些乱糟糟的大军,宗泽叹息一声,只觉得天要亡大周。

    如今汴梁城中赵诘父子正在争权,而百官也被牵扯的必须站队,早就没有心思再管河北这百万乌合之众。

    宗泽已经竭尽全力,也只能将将保证粮草的供应罢了,至于铠甲兵器,除了几支心腹军队之外,其他义军便没了办法,许多义军只能身着单衣,斩木为兵。

    如此军队让其去与魔门精锐大军厮杀,其实和送死也没甚区别,可是宗泽已经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这些还有热血的百姓去送死,其中痛苦令得这个老将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负责河北方向战事的是完颜宗望,面对宗泽这般将防线尽量拉开,层层叠叠的战法,宗望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依次攻破。

    宗泽大军虽然战力羸弱,但好在人数众多,这军队又是其一手拉起来的,军中将士对这位老大人也颇为信重,虽然防线一直在失守,但也还能勉强支撑。

    时不时还能趁着宗望大军分兵的机会,占些小便宜。

    而西路军的粘汗大军,如今没了太原这个铁钉子之后,一路势如破竹,在大周朝廷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经再次兵临城下。

    也算幸运的是,在第一次宗望围城之时,剩下的那些守城将士,经过第一激烈的大战后,有些人已经脱胎换骨,也有许多有能力的底层将校开始展露头角。

    其中最为优秀的便是那韩世忠,如今韩世忠已经积功升任了指挥使,负责指挥西门的三千将士。

    粘汗大军虽然来得突然,但其攻城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便是这位韩指挥使,在其攻城之时,打开城门一顿冲杀,将攻城的金国士卒杀散,给了粘汗当头一棒。

    如今汴梁城中军队人数虽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而且经过战场的锤炼之后,与粘汗野战虽然不可能,但是守城却是绰绰有余了。

    粘汗攻了三日,只有一次攻上了城墙,还不到片刻便又被赶了下来。

    如果照此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单凭粘汗这十多万大军,是绝对无法攻破汴梁的。

    只可惜城中有两位奇葩皇帝,一听金国又来攻打汴梁,当下便立刻慌了,在第三日便派出了使臣,去往金兵大营之中,想要求和。

    粘汗正在为如何攻城而苦恼,待看到李若水带着赵诘和赵恒的求和诏书而来之时,还有些懵。

    还是谋主时令爱立刻便看出其中机会,不顾粘汗还未发话,便笑着和李若水笑谈片刻,套出了不少讯息,当下笑着让李若水暂且休息片刻,晚点在给其答复。

    李若水眼看上头交代的任务有望完成,也自是欢喜,没有多想便先退下去往另外的营帐之中,暂时休息去了。

    待得李若水走后,时令爱立刻大笑一声,对着粘汗恭喜道:

    “恭喜大帅,破汴梁指日可待。”

    粘汗也是聪明人,虽然反应稍慢于时令爱,但此时也反应过来,笑道:

    “多亏时大人,反应迅捷,不然便要错过此次机会了也。”

    时令爱笑了笑没有接这话,转而开始与粘汗商量起如何利用这一封议和诏书。

    到了傍晚,李若水面带难色的回了汴梁城,片刻耽误也不敢的直往皇宫而去。

    赵恒与赵诘听完粘汗退兵要求之后,陷入了深思之中,过了半晌赵恒才说道:

    “千万钱财,便是将整个汴梁钱财全部拿出也远远不够啊,这可如何是好?”

    赵诘捋了捋斑白的胡须,幽幽说道:

    “粘汗大帅不是说了么,钱财不够可以用女子来抵押,一名普通女子十贯,官员女子百贯。”

    其实还有一档次便是皇室女千贯,公主万贯。

    赵恒咽了咽口中的吐沫,有些艰难道:

    “这...这...是否太过?”

    赵诘冷笑一声说道:

    “过?朕要迁都,便是这群大臣拦着,如果迁都到江南,有长江为防线,如何会这般又被围,到底是谁过?且城破之后,他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还是先将粘汗打发之后,立刻迁都才是正经。”

    赵恒听了之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接来下几日便是汴梁无尽的哀嚎,只要还在汴梁的官员,都没有能够幸免家中女子被强行带走,连赵室宗王的女儿都被带走了上千名,而百姓家中的年轻女子更是被强行绑了几万人。

    待得再也找不到年轻女子来凑数之后,赵诘竟然将十几个年轻的女儿孙女都一道全部送给了粘汗。

    这番动作之后,赵家两位皇帝也彻底失去了汴梁民心,连军队也慢慢开始失控。

    而粘汗接到了数万女子之后,转言又说大周不讲信用,本来说好割让黄河以北的土地,却在我大金撤军之后,又叫了个宗泽的前去河北捣乱。

    要想签订合约也可,但却要大周皇帝亲自来金国大营之中,签字才可。

    李若水将粘汗的条件带回皇宫之中,赵恒当然不肯,当下便让自己弟弟康王赵构代表自己去金国大营之中签订合约。

    赵构被逼无奈,只能一路哭哭啼啼的去了金国大营,待得粘汗知道这不是皇帝,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王爷之后,大怒将其赶出,又提了一个条件。

    既然大周皇帝不敢出来,那便开城让自己亲自去汴梁城中与皇帝签订合约,如果还不肯,那便立刻攻城,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也不知赵诘父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答应了这般离谱的条件,而朝中百官不是没人看出其中凶险,只是如今众人最为仇视的便是这两父子,大家都装聋作哑,看着这父子自己作死。

    待得开城之后,粘汗果然只带着千余亲卫入城,待来到皇宫之后,这千余精锐立刻发难,将皇宫攻破,赵诘父子也成了粘汗的阶下囚,至此汴梁彻底陷落。

    而赵家父子这般自己作死,也大大出乎各方预料,宗泽本来还在河北抵抗宗望,如今汴梁陷落,后路也被切断,大军一日而崩,这位宗老大人也气急攻心,没熬过几日便彻底去了。

    而汴梁城被破之后,韩世忠再是勇勐也没法抗衡大势,只能收拢溃兵,一路且战且逃的往南方而去。

    而康王赵构,被赶出金军大营之后,便没有回汴梁,而是一路往江南逃去。

    此战因为赵家父子自己作死,整个汴梁被一锅端,朝中百官能逃走者只有寥寥,而赵家宗室逃过一劫者只有康王赵构,剩余之人全部被宗望一起打包。

    汴梁城破之后的一个多月,金军在城中肆意烧杀,本来七八十万人口的汴梁,到粘汗回师之时,整个汴梁人口已经不足二十万人,所有粮食金银都被搜刮一空,这二十万人,最少还要死上一半。

    而粘汗带走的女子工匠等俘虏,便超过十万人,其中赵室皇族,便不下三千,而百官家卷也有上万人。

    而这些被俘虏的女子,一路遭受的虐待也自是惨无人道,自杀者不计其数,而大周名臣张叔夜也受不了如此羞辱,吞金自尽。

    待得汴梁城破的详细消息传到关中之时,李家众人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愚蠢之人。

    便是换头猪坐到皇位之上,汴梁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攻破。

    这一番变故也将关中弄得搓手不及,如今大周可以说的上是灭国了,虽然还有江南之地,但是赵家皇室已经全部被俘虏,这南方迟早也是金国的手中玩物。

    关中如果不做出动作,迟早也要被金国吞灭。

明天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理下大纲,本券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就是关中大唐统一天下,盛世降临,全真教成为天下玄门正宗,圣德大道出世。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野心

    汴梁城破的太快,令得关中猝不及防,还未聚集大军,便传来汴梁城破二帝被俘,朝廷百官与宗室尽数全没的消息。

    关中并不承认金国的地位,而如今天下暂时无主,关中唐国公的爵位又是大周册封,即使明知道如今出兵已经没了作用,但也不得不继续集聚大军,不然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关中李氏?

    且李玉心中也自有谋划,如今天下无主,李氏凭什么便不能去争上一争这至尊之位呢?

    至少李玉自付如果自家来坐这天下,比这两个蠢材要好上无数倍。

    而且关中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如今大周虽然算是灭了,但南方的精华之地还未丢失,只要不让金国统一南方,关中有地利之势,又有西域之地为补充。

    更不用说汉中与蜀中和自家乃是一衣带水,只要全真教的真人支持自己,这些地方便都算是自家人,人口物资等也不差中原多少,且关中这些年治理的颇为成效,而中原已经被这两场大战打的凋零,没有个十来年的安心治理,休想恢复旧观。

    长安城,关中都督府中,李玉坐于上首,下方则是李家各个支脉的俊杰,还有关中李家的心腹高官,零零总总不下百人。

    看着这些关中俊杰,李玉心中也自是豪气顿生,待得众人相互见礼之后,这才笑着让众人坐下。

    沉咛片刻后,李玉先行开口道:

    “中原传来的消息,诸位也当知晓了吧?”

    众人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玉。

    李玉斟酌片刻后,有些隐晦的说道:

    “如今二帝被俘,我关中该如何应对,诸位当心知其意才是。”

    在场之人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出一些话中深意,李靖当先站起先对着李玉行了一礼后,才说道:

    “启禀国公,末将认为不管能不能救回二帝,我等都应当先行出兵,如果能救回二帝自然最好,如有那不忍言之事,我等也当做好准备才是。”

    李玉点点头,琢磨片刻后继续问道:

    “那依李大人所言,我等当作何准备才妥当?”

    李靖拱了拱手,环视了一圈众人后,澹澹说道:

    “如救不回二帝,那便证明大周已然失了天命,而当今天下能与金国相抗者,除了国公便也没其他人了,正所谓名不正便言不顺,事也不可成,故而国公心里当有准备才是。”

    李玉面有难色,说道:

    “恐天下人不服也。”

    李靖当下单膝下跪,拱手道:

    “国公不可妄自菲薄,如今天下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正要国公这等英雄救世矣。”

    堂中众人,此时哪里还会不知趣,当下也都齐身拜道:

    “大周天命将失,国公当世英雄,怎可看着百姓受苦焉?”

    李玉看着跪倒的众人,好似极为勉强道:

    “这...这...罢了、罢了、既然诸位如此看重,在下也只得担起这副重担,以后还希望诸位助我,我李氏绝不会亏待诸位。”

    众人齐声应诺之后,李玉连忙让众人起身,开始商量起出兵事宜。

    下方的李旦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靖,要不是知道自家大哥历来谨慎,自己差点以为大哥又重新找了人来烘托呢,这李靖不但打仗厉害,连大哥的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将自家台词都给抢了,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李三郎和自家大哥躲在后面听着众人议事,听得众人下拜之事,心里也忍不住激荡起来,其他人只是道听途说的认为二帝废物,而自家则是亲自去救过汴梁的,更加知道这二人废物到了何种地步。

    听到父亲还有拒绝之意,差点就忍不住跳出来,还是他大哥建成看他要说话,吓了一跳,连忙将其拉出后堂,责怪道:

    “你想害死我啊?偷听军议那可是大罪,父亲也饶不过我两。”

    李三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抓了抓后脑勺有些歉意道:

    “对不起啊大哥,我这不是替父亲着急么。”

    李建成白了弟弟一眼,嘿嘿一笑道:

    “父亲又不是读书读傻的,用的着你操心?”

    李三郎想了想,确实自家父亲不是那种‘正人君子’,同样嘿嘿一笑后,与大哥李建成一同勾肩搭背的离开了院落。

    大周靖康二年四月,唐国公李玉举整个关中之力举大军五十万,号称百万,拜建中将军李靖为大都督,打出救二帝的旗号,出潼关与完颜娄室大战了十余场,皆胜。

    完颜娄室虽然勇勐也挡不住关中的兵多将广,最终寡不敌众之下,被迫撤到洛阳坚城死守。

    李靖一面派遣三十万大军围困洛阳,一面派遣三万骑兵以李孝恭为帅偷袭太原,剩余的十余万兵马则是封锁了河洛各处要道。

    粘汗所部因为劫掠汴梁耽搁时间太多,又有老弱妇女所拖累,到了四月刚进入山西,虽然接到了关中出兵的消息,但也不认为自家有何危险。

    一路轻松的进入了太原地界,却不知李孝恭三万人马白日休息,晚上才行军,一路隐藏行踪,为的便是此时。

    其实如果粘汗大军在晚上那么三四日,李孝恭也就隐藏不住了,此次偷袭太原要的便是一个隐蔽,让粘汗没有防备,故而大军并没有粮草辎重,只能随身携带干粮肉干,每人所携带的口粮也不过半月罢了。

    此次行动纯粹便是李靖的军事冒险,其中危险其实极大,但也是不得不为,关中想要继承天命,便不得不做出些样子,不然天下难以信服。

    故而此战以出其不意为要,不然被粘汗发现行踪,其也不用与关中军硬拼,只要守住各处要道,便能将这五万大军活活困死。

    是夜李孝恭大军马蹄包布,口悬铁环,如同三万多幽灵一般悄然接近了粘汗大军两里之内。

    到了如此距离,偷袭已经成功了一半,即便此时被发现,粘汗大军也没时间做出应对了,两里距离,以骑兵的速度不过盏茶时间便可到达。

    即便是再精锐的大军,被人从如此距离偷袭,连集结的时间都没,如何抵抗?

    粘汗大军同样如此,粘汗还搂着赵恒的皇后正在睡梦之中,便听得到处都是喊杀之声。

    粘汗顾不得身旁的温热细腻,一把随意拉过一件衣裳裹了,便连忙大步出了帅帐。

    放眼看去,只见除了中军以外的大营到处都是厮杀和火光,副帅完颜阇母胡须被烧的焦黄,面色焦急的往帅帐赶来。

    “大帅速走,关中军杀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便上来准备拉粘汗逃离大营,粘汗一把将手臂挣脱,一声大喝道:

    “慌什么?山西各处都是我大金勇士,关中军能悄无声息的来到太原,兵马肯定不会多,别被其吓唬住了。”

    说完之后冷笑一声,继续道:“将本帅大旗竖起来,召集兵马列阵,再将赵诘父子给本帅带来,本帅倒是要看看这关中军能耍出什么花样?”

    完颜阇母愣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答应一声后便离去整顿兵马。

    粘汗这些人之所以能成为名将,并不是其能够百战百胜,而是这些人往往能在绝境之中,寻得生机,便是在如何艰难的处境,也不会轻言放弃。

    与这些人作战,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松半点警惕,不然一个大意便会被这些人将战局扭转。

    李孝恭看着中军那飘扬的帅旗,心中叹息一声,也不由得对粘汗极为佩服,能在如此乱局之中,迅速冷静下来,短短时间便将兵马召集,随时准备

    反扑,实在不是易于之辈。

    随着粘汗中军兵马越聚越多,很快便超过了五万人,虽然还没找到二帝,但李孝恭实在不敢再行耽搁,当下便下令将寻到的百官和宗室,尽量带走,立刻撤兵。

    粘汗眼看自家兵马已然聚集的差不多,刚准备反扑回去,将这些关中人留下,便看到关中骑兵开始陆续退出混乱的大营,重新在营外集结,当下恨的一拳打在身旁的立柱之上,将用来扎营的木桩整个打成了两截。

    随着关中军退出大营重新整队之后,粘汗虽热手中兵马也不少,但也不敢贸然追击,只能吩咐手下将士赶紧灭火救治伤兵。

    李孝恭的目地便是要在这太原打上一仗,至于寻找二帝其实只是附带,能寻到固然是好,没有寻到其实也不打紧,当下也不在继续纠缠,带着救出来的官员和宗室便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到了第二日清晨,粘汗才算收拾了乱局,昨晚被关中军偷袭,乘乱跑了的俘虏便有万人,被乱军所杀者也有数千,关中军救走的又有四五千人,而被砍杀和烧死的金国将士竟然也有两万多。

    看着名单上血淋淋的数字,粘汗一阵眼晕,当下抽出腰刀,一刀将帅桉噼成两半,怒吼道:

    “关中李氏实在可恶。”

    帐中众将尽皆默然,实在不知如何劝慰。

    再说洛阳战场,完颜娄室被困城中,被关中军日夜围困,虽然暂时没有破城之危,但城中粮草只够这十多万大军三月之用,三月看着时间不短,但如今整个河洛都被关中军所占,洛阳已经成了空城。

    如今要么突围,要么等宗望率兵来救援,只要洛阳在手,河洛其他地方丢了也不打紧,日后慢慢收复即可。

    李靖其实也没想着尽占河洛之地,河东还有险可守,洛阳却是一马平川,城池虽然坚固,但也极其容易被人围困,乱世之中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当然了如果完颜娄室自家失误,李靖也不介意将洛阳占下。

    只是完颜娄室也不是笨蛋,战略眼光也极为精准,知道洛阳乃是河洛唯一的大城和支点,只要洛阳不丢,关中便占不了河洛,故而只是一意坚守洛阳,并不仗着兵马充足,出城浪战。

    李靖即便兵法如神,遇到如此乌龟壳也着实没有什么办法,洛阳毕竟是天下有数的坚城,城内兵马又不缺少,硬要强攻的话,不搭上十几万人,是休想破城的。

    关中根本承受不了如此损失,自然也没法强攻,如今李靖围困洛阳,也知道为了吸引金国的注意,不让宗望大军南下便可。

    粘汗破了汴梁赚的钵满盆满,而宗望一直在河北与宗泽死磕,并没占到多少便宜,如今汴梁城破,二帝被俘,宗泽也病故,百万义军一夜崩溃,宗望自然不会如此回去,顺势便想过长江下江南。

    而江南如今一片混乱,如何顶得住宗望的虎狼之师,万一被其顺势统一了江南,那关中的战略便要大受影响了。

    李靖等人为李玉统一天下的方略,其中重中之重便是不能让金国统一南北,先占据河东,而后出武关,下南阳,取荆州。

    荆州和南阳在手,便能将整个关中、汉中、蜀中等连成一片,待得修养生息,编练百万大军之后,便能南北两路出兵夹击中原,如果计划顺利,将金国赶出关外之后,便能先守住雁门关一线。

    而后从容统一天下,待得天下一统,便能一路出雁门关攻辽东,一路从西域攻漠北,彻底覆灭金国。

    如今关中便是要与金国抢时间,如果关中先下荆州和南阳,便是金国拿下江南,关中凭着地势之利也能与其一争天下。

    如果让金国先行统一江南,便能从南方攻打荆州,将关中死死的困在关西之地,以后不论是先从荆州攻蜀,还是从西域与潼关攻关中,都会极为被动。

    李靖一直围困了洛阳接近两个来月,直到宗望回师到了河北,这才从容退兵,只留下几万人将河东给顺势占了。

    宗望与娄室合兵之后,兵马也接近了四十万,只是面对潼关这般天险,宗望也只能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叹息退兵。

    李孝恭救得人之后,并没有与李靖汇合,而是直接带着这些官员和宗室直接回了长安。

    李玉听得大军抢到一些宗室之后,虽然遗憾没能寻到二帝,但有了这些宗室,也算聊胜于无了。

    只是待询问过后,才知道这些宗室已然离着主脉甚远,并没资格继承皇位,这令得李玉极为头疼

第一百五十章 下南阳,收荆州

    李玉将所有宗室资料看了一遍,不得不放弃了原先的想法,这些宗室大部分都是太祖一脉,已经上万年没有沾过皇位的边了,重立皇帝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但不能以此迅速接收江南,还要在自家头上立个祖宗,李玉也是李成义从小带到大的,哪里会如此愚蠢?

    到了六月底,李靖也带着大军回了关中,李玉自然满面春风的为大军庆贺了一番,然后与李靖、李孝恭、李旦、李诙等不是心腹便是兄弟的十余人,一直秘密的讨论了十余日。

    没人知道众人讨论了些什么,便是李建成和李三郎等亲子,也没法知道众人说了些什么。

    待得众人最后一日疲惫的从唐国公府出来之后,李靖和李诙便秘密的一人往西,一人往南而去。

    李玉也将关中事务丢给了弟弟李旦暂时处理之后,便独自一人前往了终南山。

    终南山重阳宫,许道平本来一直在闭关,消耗与龙树菩萨争斗所得,突然被弟子陈德复唤醒。

    许道平知道自家弟子为人稳重,不是天大的事儿,不可能来打扰自己,便也没有多询问,便从闭关之地回到了重阳宫。

    李玉已经在重阳宫中等待了一个多时辰,面上虽然平静,但从其有些微微颤动的手腕来看,其内心恐怕早就已经风起雷涌了。

    许道平听了李玉所言,虽然说得比较隐晦,但也知道了其心中所想,许道平本就没甚忠于大周的思想,自然不会视其有何不妥。

    在许道平前世所教育的想法来看,天子本就不该是一家一姓所把持,既然你自家没能耐,改朝换代自然也成了必然。

    李玉说完之后,便双手放在身前,恭敬的立在下方。

    许道平正在沉思其所言,是否能有成功的可能,没有立刻回答,倒是让李玉有些喘喘不安了。

    过了片刻许道平注意到李玉呼吸有些重后,这才发现有些不妥,笑道:

    “国公不用如何客套,先坐下再说吧。”

    李玉勉强的笑了笑,拱手谢了一声后,这才坐下。

    许道平看其坐下后,沉咛片刻才缓缓说道:

    “此事不难,太白齐掌教乃是真正的修道之人,对于俗务并不感兴趣,便连太白事务也基本放权给了弟子,蜀中之地只需贫道一封书信便可,汉中也是同理,至于西域...”

    许道平停顿了片刻后才继续说道:

    “西域之地比较复杂,拜火教自有教义,且人种也差别不小,想要直接统治西域恐怕有些不现实啊!”

    李玉听了许道平之言,心中大喜连忙说道:

    “多谢祖师,西域之地只要能够站在关中一方即可,弟子没敢妄想。”

    许道平摇了摇头道:

    “既然想要立国,你必然想要将都城立于长安,西域之地对于关中的重要,应当不用贫道多言,没有西域的关中便如缺了一腿,是万万不妥的。”

    李玉苦笑一声,拱手道:

    “弟子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只是无法可想。”

    许道平点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

    “西域之地想要如中原一般统治,有些不现实,不过只要你自家心胸够宽广,能够一视同仁,想要将西域化为助力,也不算多难,至于拜火教霍真君处,便由贫道为你亲自走一趟吧。”

    李玉又惊又喜,连忙拜道:

    “多谢祖师,弟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许道平笑了笑挥袖一拂,便有一道清风将其托起,拜不下去。

    “如要感谢贫道,以后好好对待百姓便可,需知民如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大周为何落到如此下场?”

    “其中固然有修炼之人的因素作祟,但最主要的还是失去了民心的结果,以后如你也像赵诘父子一般,那灭亡也是迟早之事。”

    李玉连忙说道:

    “祖师放心,弟子绝不会如此,如我李家后人出了这般货色,那也是天命不在我李家了,改朝换代便也应当。”

    许道平点点头没有再说这些,开始仔细询问了李玉等人准备如何开国。

    李玉如今也彻底放开,话语之中也没了先前的隐晦,仔细为许道平说了众人商议的战略。

    许道平听完之后,也不得不承认众人的计划已经算的上完美了,如果一切顺利用不到三十年便能统合天下。

    看来众人也是早有谋划,并不是头脑一热,许道平也自放心不少,毕竟开国不是小事,单靠一腔热血是万万不能成事的。

    许道平写了两封书信盖上法印之后,交给了李玉,眼看天色已暗,许道平也留李玉在终南山过了一夜,到了第二日这才顺路将李玉带回长安。

    许道平如今修为日益精深,即便没有门人加持修为,从长安到龟兹也不过三四个时辰罢了。

    霍真君近年已经慢慢开始将教务交给自家女儿打理,自己则经常闭关修炼,恐怕也是上次西域大战之时,深感自家修为不足,并没有能力守护家业。

    许道平来到龟兹并没有刻意收敛气息,到了霍真君这般境界,有陌生气息进入百里范围之内便会有所感应,更别说许道平如今境界已经不下其分毫,在霍真君的感应之中,便如大日一般耀眼。

    许道平刚刚入城,霍真君便一脸微笑的等在城门不远处,故人相见许道平也心中欢喜,忙快行几步后与霍真君相互见礼。

    霍真君一脸含笑的拉着许道平的衣袖,一路来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小院幽静,里面的陈设也颇为简单。

    两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后,先是互相询问了对方的境况,又聊了些修炼上的问题,待过了差不多一个来时辰后,许道平才说出了来意。

    许道平先为其讲解了一番如今的天下大势,如今大周接近灭亡,而魔门金国刚刚立国,正是最为强盛之时。

    玄元宗等正道联盟虽然还在山东坚守,抵抗曹芳,但许道平却极为不看好,如今想要继续在神州界待下去,不步入天河剑派后尘,便只能靠自己奋起。

    霍真君听完之后,沉默良久才叹息道:

    “道友所说无差,此事在下答应了。”

    许道平看着霍真君的样子,也知道其在担心什么,两人关系再好,如今毕竟涉及道统,许道平也不好多说。

    许道平年少之时,还有将全真发扬光大,一界独尊的心思,如今随着年岁渐长,道行渐高,也自明白了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一家道统如果没有其他思想的注入,迟早便会慢慢腐朽。

    在其称霸天下之时,便是其衰落之日。

    在许道平离开西域第四日之时,李诙也再次回到了龟兹西域都护府中,李诙和黄韬密谈了一夜之后,第二日便一同前往王宫之中,拜访了圣女霍丝丽。

    霍丝丽已经得到了自家父亲的吩咐,自然不会为难二人,事情办得顺利,一路的疲惫也缓解了不少,李诙在都护府休息了两日,这才再次启程回了关中。

    却说李靖一路秘密往南,到了蜀中之后,又转道往荆州而去,李靖有一弟子,姓候名君集。

    如今正在荆南路总管手下当了个指挥使,如今驻扎在江陵,负责一面的城防,也算有些权力,李靖此行目的便是这个弟子。

    侯君集看到自己老师也自是惊讶不已,侯君集本就自命不凡,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家出身平凡故而得不到重用,而李靖经过经过陇右大战之后,已经名扬天下,这位弟子便也想起了这老师,时常写信给李靖,抱怨一番自家处境。

    李靖也是个人精,如何不知道这个弟子突然来信频繁的用意,知道其如今正在荆州任职之后,便留了个心眼,与其虚情假意起来。

    侯君集好歹也是个指挥使,缺勤个一两日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和手下说过一声后,便热情地拉着李靖往家中而去,侯君集一路热情,不动声色的试探李靖到此的目的。

    李靖只是一路微微浅笑,并不接茬,反而与他说些师徒之情的话语。

    侯君集也知道自家这位老师历来便极为谨慎,看试探不出之后也不以为意。

    两人回到家中,侯君集吩咐下人置办了一桌酒菜,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了些往事,待得酒过三巡之后,侯君集直接问道:

    “老师专门来到江陵,应当不是来看望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吧?有何事老师直说便可,难道还信不过自家弟子吗?”

    李靖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又为其斟满一杯酒,抬手示意了一下。

    李靖倒是沉得住气,倒是侯君集颇为急躁,将斟满酒的杯子抬起,一口而尽。

    侯君集如今虽然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但其心中却过得颇为苦闷,每日看着这些上司都觉得只是一些废物,而自家却每天要听这些废物的指挥,心情如何能好?

    李靖看起模样,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将杯中的酒轻轻的喝了一小口,澹澹开口道:

    “毛毛躁躁是成不了大事的。”

    侯君集面色一红,拱手道:

    “让老师见笑了。”

    待得酒足饭饱之后,侯君集将下人打发离开,李靖这才说道:

    “大周将亡,李公欲要继承天命,君集如何看?”

    侯君集面色通红,好似被美酒熏醉了一般,单膝跪下拱手道:

    “老师尽管吩咐,弟子无有不应。”

    李靖拍手叫好,挥手让其上前,两人声音轻微的开始商议起来,侯君集不住点头,恰到好处的露出敬佩之情。

    靖康二年七月十三日,江陵城,西城指挥使侯君集发动叛乱,荆南总管府措不及防,被侯君集带兵包围,不到一刻总管府便被攻破,城中高官尽数被擒,侯君集拿到总管兵符,召集军将之后大开府库。

    上下军士都得了赏赐和承诺,顿时军心归复,侯君集也完成了以五百人夺取七万余人驻守的重镇,虽然是内部叛乱,但也足以称得上古今少有了。

    李靖在帮助侯君集夺取江陵之后,便快马返回关中,侯君集得了江陵重镇,也不继续往外攻击,只是一心在城中整顿兵马。

    襄阳城内的荆湖路转运使唐介得到消息之后,顿时大惊失色,江陵位置极为重要,乃是扼守长江天险的重要之地,万万不能丢失。

    当下便派了下属官员带着金银财物,准备招安侯君集,这位唐大人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将士叛变,还用以前的老手段来处理。

    按照计划侯君集本来没想去理会这位唐大人,只要占住江陵好好整顿兵马便可,等关中出兵南阳之后,自家再从南方向北攻打,关中从北向南,拿下荆州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

    不过如今这位唐大人送来如此大礼,侯君集自然不会不接下。

    经过半月的整顿,侯君集施展各种手段之后,已经能大致掌控江陵的兵马。

    白虎堂中,侯君集一脸笑意的将来招安的官员捆了,从其身上搜出招安的书信之后,便以此书信为引子,半月之内便连破十余城,将整个荆南都占了下来。

    八月一日,李靖回到武关大营之后,来不及修整,立马便带着大军杀出武关,一战便占了南阳,二战便取了宛城,有此两座巨城为支点,整个南阳盆地已经入了关中的掌控之中。

    而侯君集也是连战连胜,一战便将襄阳来的五万援军尽数歼灭,大周转运使唐介眼看襄阳背腹受敌,心中恐惧之下,丢下襄阳之后,便带着家卷逃之夭夭,从此之后便音讯全无,倒是后来有人在南方见过与之相似的一个老道士,也不知是不是其人。

    九月十八,李靖与侯君集在襄阳城下汇合,李靖一方只有不到十万人,而侯君集横扫荆州之后,收编的军队已经多达三十万。

    侯君集正是志得意满之际,心中也生出了其他念想,只是在观看了第一关中军攻打襄阳的威势之后,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这十万大军虽然不是最为精锐的玄甲军,但也是百战精锐,一拉出来便和南方这些安逸惯了的兵卒有着天壤之别,其中的杀气凌然,便是隔着几里地也能感应的清清楚楚。

    襄阳也算是南方有数的大城了,只是一日试探性的进攻,便在关中军手下显得摇摇欲坠,看的侯君集眼皮子直跳,当晚便独自一人赶往关中大营去与恩师商议军情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三辞三让,开国为唐

    靖康二年九月二十一,襄阳城只坚守了三天,城内便起了混乱,襄阳守将秦叔宝无奈只得开城投降。

    其实襄阳城池坚固,城内粮草物资充足,兵卒也不少,如果众志成城,便是守山一年半载也只是寻常。

    只可惜唐介唐大人跑的实在太快,太突然,秦叔宝虽然是城内的武官之首,但是没有唐介的兵符,便没法调动城内的所有兵马。

    秦叔宝倒是想来个先斩后奏,但大周以文御武已然是几千年的传统了,别说城内刺史等高官,便是个七八品的小官,也看不起他这位正四品的云麾将军。

    秦叔宝出城投降,一来也是因为迟早守不住,二来恐怕也有被这些蠢货所激。

    如今关中读书之人甚多,只会嫌弃地盘太少,官位不够,倒也不用担心新得的地方没人治理。

    李靖手脚也是甚快,入城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封锁荆州的户籍账册,派遣手下随行的官员迅速接手襄阳政务。

    那些城破之后,袖手旁观的官老爷们,还准备采取不合作的态度,看看关中没人的窘迫笑话,结果没得几日整个襄阳便恢复了生机,开始继续运转。

    这让这些官老爷们既惊慌又后悔,众人掌惯了权柄,自然不甘心从此便只能做个平头百姓,便联合起来,推举众人之中威望最高的前户部尚书,曾询为代表前来求见李靖。

    李靖自然知道众人所求,客气的招待了曾询一番,各种好话不要钱似的涌出,将这位老大人捧的高兴至极,连此行所为何来都快忘记了。

    还好老大人也算历经宦海,还能保持些清醒,最终还是强行将所来说了出来。

    李靖先是一口答应,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

    “老大人是晚辈所敬佩之人,按理来说老大人发话,身为晚辈,在下怎么也要遵从才是,只是老大人也当知道,如今二帝被俘,天下暂时无主,我家国公拼尽全力也没能救回二帝,而金国虎视眈眈,天下不能无主,我家国公有心为天下做事,不知老大人如何看待?”

    曾询本来听得李靖吹捧,还悠然自得的抚着花白的胡须,待听得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位新任的唐国公竟然想要建国称帝,惊的将本就不多的胡须扯下了好几根。

    曾询被李靖这一问,哪里还有心思继续为在襄阳的众人说话,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李靖也不以为意,笑道:

    “老大人不必急着答复晚辈,回去与襄阳众位俊杰商议商议,考虑好了再说便可。”

    曾询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内衬已经被冷汗映透了,连忙说道:

    “李大帅说的极是,老夫一定转达。”

    李靖笑了笑道:

    “如此便好,不过晚辈公务缠身,再有两日便要启程回关中了,老大人等需要快些才好。”

    曾询如今哪里还敢说其他,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说“好...好”

    李靖满意点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曾询看着李靖的动作,连忙起身告辞,李靖客气的挽留了一句,曾询连忙说自家还有要事,不便久留,李靖便也点头同意,亲自将曾询送出了府衙。

    曾询离开府衙之后,便好似身后有勐虎在追赶,一点也不像个接近七十的老人,脚步飞快的消失在了李靖的视线之中。

    曾询回府之后,立刻便将众人召集起来,将李靖的话转达给了众人,众人皆是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第二日,便有大周原本的官员开始离开襄阳往江南而去,李靖也没有阻挡,只是冷眼旁观。

    有人走自然有人留下,不管这些人是因为投机还是因为已经对大周失望,李靖都照单全收,将这些人一起带往关中。

    如今关中立国已经是箭在弦上,谁也不能阻挡了,便是星辰派也只能看着李靖大军横行,丝毫不敢表示出任何不满。

    十月一日,李靖留下五万大军,任命了一个李家宗室为主将,好友裴仁基暂时任荆州刺史全权处理荆州政务。

    而李靖则是带着剩余大军,身旁跟着侯君集和秦叔宝等中高级将领,与愿意同关中站在一起的荆州官员,一同返回长安。

    自李靖的捷报送到之后,关中等地便开始涌现出重重祥瑞,什么地涌金莲,彩光萦绕,简直多不甚数。

    最为厉害的乃是长安城一百姓家中鲤鱼,突然化为一条金龙,当空咆孝,围绕着长安城飞行了半个多时辰,才一头扎进唐国公府中。

    这般景象是整个长安城数百万百姓所见,鲤鱼乃李玉也,百姓们结合先前的种种异像,便传出了李氏当为天子的传言。

    长安周围的官员反应最快,当即便联合起来向李玉进言,请其即天子位,以安天下民心,李玉大怒,将众官员骂了一通。

    此事传出去之后,李玉名声更大,关中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开始讨论唐国公为天子之事,百姓们都认为李玉乃是天降的圣君在世,大周如今连个天子都被人俘虏,赵氏如何还能做天下?

    只是百姓们人微言轻,也没法进言,只能与身旁之人倾诉一番便是了。

    而就在李靖班师回关中之时,蜀中汉中与西域剩余的二十多国,一同宣布归顺关中,受关中都督府节制。

    关中各级官员受此消息的激励,第二次请愿更加规模浩大了,所有关中八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再次集聚到长安请求李玉即位,李玉依旧推辞不受,只是此次态度明显教上次要好了不知多少。

    众官员也不沮丧,劝进这种事,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此次不成也不打紧,再行找机会便是了。

    十月二十八日,李靖回到长安,李玉当即召见,两人当夜密谈了一夜,第二日李玉先是见了此次立功的将士之后,又召见侯君集、秦叔宝等众将。

    侯君集第一次见到李玉,明显紧张许多,说话都有些结巴,比起一旁沉着的秦叔宝明显差了一些。

    但这恰恰便是侯君集的聪明之处,两人得到召见之后,秦叔宝依然还是任云麾将军,从投降的荆州兵中选出一万精锐由其负责统领,而侯君集则是任虎威将军,统领本部三万人马。

    而秦叔宝和侯君集的过节也从这时开始,而两人的不对付也是李玉乐见其成的。

    见过荆州众将之后,最后才召见了从荆州来的众官员,跟随李靖而来的官员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了,林林总总大小官员足有上百。

    其中虽然不少浑水摸鱼的投机之辈,但也有哪些有真才实学而不得施展的俊秀之辈。

    李玉笑意温和,说话不疾不徐的将众人本来忐忑的心安抚下来,先安排众人熟悉关中行政手段,也就是大周新进进士的观政,其中有些人看到自己没有立刻授官,反而和那些小年起一道前去观政,心中有些不满,但是面对李玉也不敢多言,只得忍下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冷静,劝进之事好似冷澹了许多。

    到了靖康三年一月一日,元旦之时,蜀中、关中还有西域的各国国主一同前来关中庆贺,这股劝进的暗流又自汹涌了起来。

    其他的倒还好说,主要是一西域小国之中挖出了一座石牌,上书‘李氏当为天子’的谶语,而荆州刺史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匹,带有龙族血脉的龙马,由其子裴行俭带着数千兵马亲自来到长安献给了李玉。

    唐国公府中,不但关中官员又一次劝进,便是蜀中、汉中、西域与荆州官员也一同帮腔,声势之大,李家众人看的心情激荡不已。

    李玉却是依旧冷静,再次婉拒了众人的劝进之言,此时态度更加温和,只是言道:

    “诸位之爱,李玉心领了,只是这天子,不但是天之子,亦是天下百姓之子,如今区区还未施恩于天下,怎敢就此逾越呢?诸位不必再说了。”

    底下众官员大急,到是有一些聪明人已经听出了些意味,拉住还想继续劝进的同僚,小声的耳语了几句。

    元旦过后,众官员并没有离开长安,而是就近住下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李玉自然知道,但却装作不知,任由众人动作。

    二月十七,蜀中,汉中等地陆陆续续有十余万百姓进入长安,而关中各地也有成千上万的百姓结伴而来。

    这些百姓都是各村各寨之中,名望最高之人,或族老或乡绅,或退伍老卒,形形色色各行皆有。

    三月一日,接近三十万百姓集聚在唐国公府附近,武将以上将军李靖为首,文官以关中都督府长史兼长安令裴矩为首,文武官员数千人,一同再次请李玉即位。

    声音浩浩荡荡传遍了全城,而长安城数百万百姓听到之后,或在家中,或者街外,皆是跪倒在地,同样大喊道:

    “请国公怜惜我等草民,顺天应命即皇帝位...”

    此番动静之大,简直前所未有,自此界开辟之后,自古帝王从来没有这些草民说话的份,李玉这也算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了。

    李玉带着几个孩子出得府门,看到这般景象,连忙上前扶起一个五十多年纪的百姓,说道:

    “老丈快快请起,实在折煞了晚辈了。”

    这般扶起一人,准备另外扶他人之时,刚才扶起的老丈又自跪下拜道:

    “请国公顺天应命即皇帝位。”

    李玉父子连扶几人皆是如此,李玉也不在做这无用之功,长叹一声道:

    “罢了、罢了,在下不过区区一凡人,竟然能得诸位抬爱,在下心中不甚惶恐,今日再要推辞,便真是不识抬举了。”

    说完朝跪拜的众人深深一礼后,继续说道:

    “诸位请起吧,在下答应便是。”

    三月三,关中唐国公发布檄文轰传天下。

    ‘天下板荡,而外族猖獗,视我中原百姓如猪狗,大周太祖皇帝起于草莽,扫平乱世,功德无量,而后世子孙不孝竟使得神州陆沉,区区李玉不过是一卑鄙之人,今蒙得百姓抬爱,即位皇帝,不甚惶恐.....’

    ‘朕定然要扫平天下,驱逐胡虏,解生民倒悬。大周靖康三年三月初三,大唐武德元年,皇帝李玉诏。’

    李玉虽然颁布的檄文正式即位皇帝,但离着正式开国还有些日子,唐国公府虽然也不算小,但如今称帝之后,再住原来的国公府,已经是不妥了。

    不过关中如今富庶的很,并不缺建造皇城的材料和银钱,且李氏手下也有不少散修真人为其驱使,不过十来日便在长安城中凭空起了一座皇城,虽然有些粗糙,但大致的布局已经完成。

    皇城共有八门,正门朱雀门与朱雀大街相同,入了朱雀门后便是鸿胪寺和太常寺,再往里便是各部衙门和宰相等办公之地,入了皇城一直走上大于一炷香时辰,入承天门之后,便是朝会所在的太极宫。

    太极宫左边是太子所居的东宫,正门乃是凤凰门,太极宫之后便是含光殿,乃是皇帝居所,含光殿之后,便是含元殿了,含元殿也是俗称的后宫,皇后和嫔妃,还有未成年的皇子等都住在此处,乃是三大殿中最大的一个。

    再往后出了玄武门后便是皇家园林,西内苑所在,西内苑中还有一大湖,名为玄武湖。

    所有开国准备做好之后,已经是四月初三,待得所有邀请的客人到来之后,离着正式开国的时间已经没有几日了。

    四月初八,李玉祭祀天地,拜过祖庙之后,便在太极宫中正式登基称帝,立国号为唐,定国都于长安,建元武德,统领关中、汉中、蜀中、南阳、荆州、西域。

    追封李成义为元皇帝。

    然后便是封长子建成为太子,长女秀宁为长公主,次子世民为秦王,幼子元吉年龄太小,便没有封赐。

    堂弟李孝恭为镇北将军,封河间王,二弟李旦为吏部尚书,中书省门下平章事,封南阳王,三弟李诙为兵部尚书,掌关中军事,封汉王。

    拜李靖为大将军,上柱国,武威郡公,荆蜀都督。拜裴矩为中书侍郎,户部尚书,宜候,为当朝宰相。

    拜西域霍真君为炎天定国真人。

    拜太白剑宗孙云峰真君为尚书令,为宰相之首,拜齐玄真为玄阳镇国真人。

    拜罗浮崔广元真君为中书令,为右相,拜寇祖师为福威护国真人。

    拜全真教为国教,终南山为皇家宗庙,许道平为立极传道真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命无常,赵素拒帝位

    半年前康王赵构逃到江南之后,便去拜访了李纲等这些天下知名的人物,也想寻得这些人的支持重立朝廷。

    只是赵构只是一个宫女所生,连生母是谁都不知,李纲自然看不上他,赵家宗室虽然尽数落难,但论如今最有资格继承皇位者,其实还有两人。

    赵构在此二人面前,连个排位的资格也无,这二人便是在龙虎山修道的赵素父子。

    如今龙虎山正一教,在南方声望之隆,比之神宵还要高上一些,南方百家道派之中有半数都是正一盟之人,众家之中虽然还没元神之辈坐镇,但却有两件纯阳法宝在手,虽然都不在正一教中,但在外人眼中,却和在正一教没甚区别。

    众家掌门都受过张通灵的传教之恩,虽然都另立道派,但大家同气连枝之下,真君真人之辈,比之神宵还要多上几倍。

    正一教声望如此之大,几位辈分最高的祖师自然也为人所传颂,别人不知赵素祖师是谁,李纲历经四朝,自然知道赵素当年被废,后来又被全真教祖师所救走。

    而张通灵等人当年随其师父陈仲奇来到京城传道,李纲也是照过面的,这一联想便知道这位赵素祖师恐怕便是当年的陛下了。

    李纲呵斥了赵构的妄想之后,思及如今天下无主,外又有金国这个大敌,没有一个皇帝整合南方各地,恐怕会被金国分而击破,便一路急赶来到龙虎山,想请赵素重新登临帝位。

    赵素记得这位当年便颇为刚正的臣子,当下便见了李纲,在听了其说法之后,当即便摇头拒绝,态度颇为坚决。

    一来是赵素经过少年劫难之后,已经认识到自家不是什么治世之才,如今专心修道之后更加没有心思沾染世俗权力了。

    二来也是赵素看着自家后任的两个皇帝这般乱来,如今民心尽失之下,这大周气数也算尽了,不但自家不会去沾染,便是自家儿子也赵素也绝不同意其去做什么皇帝。

    李纲本来便是执拗脾气,眼看一时劝不动赵素,便在龙虎山住了下来,名义上是要感受道家名山之气,其实还是不死心罢了。

    从这日之后,李纲便天天纠缠着赵素和赵玄朗,令得这两父子头疼不已。

    直到今年三月之时,关中传出檄文,李玉登基称帝,正式开国,李纲大骂了声乱臣贼子之后,便带着抄录下来檄文来见赵素。

    赵素一边看,一边听着李纲骂李玉,待得看完之后,笑道:

    “这位大唐天子说的不是极好吗?就叔父和堂弟那般做皇帝,天下如何还能姓赵呢?李大人也莫要生气了,本来贫道虽然拒绝了李大人,但心中还是颇为担忧这金国南下之后,百姓该如何是好,如今既然有英雄出世,担起这救世之责,这岂不是甚好吗?”

    说完又自抚掌大笑起来,显得颇为畅快。

    李纲被说的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呐呐道:

    “但...但...”

    在旁边另外一处修炼的赵玄朗,听得父亲笑的好生畅快,心中好奇,便也来到了父亲房中,好奇询问。

    赵素笑着将檄文拿给自家儿子去看,赵玄朗看后,也是抚掌大笑道:

    “这位大唐天子,儿子没见过,不过能得祖师认可,应当也不差便是了,其三子倒是和儿子相处过几日,实在是千年难出的人杰,关中将士的勇悍儿子也和大伯见过,实在是天下罕见,其当皇帝甚好,甚好也。”

    李纲看着父子二人都是如此,也绝了心思,长叹一声后,拱手道:

    “陛下既然无心,老夫也该走了。”

    说完之后,眼泪也不由的留了下来,难道效力了一辈子的大周便真要亡了吗?

    赵素看着这个老臣,心中也有些愧疚,叹息一声道:

    “老大人,不必如此,正所谓天命无常,既然我赵家后辈子弟不孝,守不住这江山,被人所取代也是天道使然,老大人开看些才是啊。”

    李纲没有回话,只是留着泪,曲身三礼之后,失魂落魄的下了龙虎山。

    李纲回了老家之后,便病到在床,而赵构在江南也吃了不少闭门羹,这些江南各道的实权人物,自家土皇帝当的极为舒适,哪里会去理会这个落难的皇子。

    而且各道的军政长官也知道了李纲前去龙虎山,准备请当年的景皇帝前来主持大局,没有确实消息之事,谁会去支持赵构这个庶出皇子?

    赵构转了一圈之后,支持自己的竟然一个也没有,待听得李纲只一人回到老家,且还卧病在床之后,心中又燃起了点滴希望。

    当日赵构便带了礼物,前来看望李纲,只是才说出来意之后,便被李纲长子所阻,表示自家父亲重病不能见客。

    赵构自然不甘心,便与其在府外求情起来,李仪之本就颇为看不起这个被粘汗吓得嚎啕大哭的皇子,也知道其找自家父亲所为何事,当下不管其如何说,死活不同意其去见自家父亲。

    李纲如今身形比之在龙虎山之时消瘦了不知道多少,听得外间的吵闹,只是呆呆的看着房顶发呆,过了片刻之后,才留着泪喃喃的说道:

    “陛下说的不错,但老臣便是不甘心啊,老臣生在大周,死也要埋在大周。”

    说完之后,当下便挣扎着起身,坐在床榻之上,稍稍整理了一番仪容之后,大声道:

    “仪之不要无礼,请大王进来说话。”

    府外的李仪之,听得父亲发话,无奈只得请赵构入府。

    赵构见到李纲之后,大惊失色,李纲虽然是南人,但生来便身形高大,不输北方汉子,如今却是皮包骨,背也微微有些句偻,如今体重恐怕还不如一女子。

    燃文

    赵构才说了几句之后,李纲便挥手止住赵构的客套话,之后便吩咐长子取来笔墨,开始艰难的写起信来。

    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赵构拿着手中一叠书信,心中还有些不真实之感,既惊喜又疑惑,不知道这位出了名的拗相公,怎么突然转了性,自家还未开口,便拿到了最想要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三章 搜山检海

    赵构拿到李纲的书信之后,第一个去见的便是从汴梁逃出之后,得了李纲举荐,如今正在建州任州兵马钤辖,负责一州军事的韩世忠。

    韩世忠从汴梁逃出之后,收拢了万余兵卒一起过了长江逃到了江南,韩世忠初来江南,又是一个武将,四处碰壁之下,随着粮草消耗,最后实在无法,求到了唯一认识的李纲处。

    李纲记得这个小校,当下书信一封便将其介绍到了福州路都总管张俊麾下,韩世忠这才在江南立下了跟脚。

    如今韩世忠在建州大练兵马,没有被江南温柔之地所腐蚀,得了精兵三万有余,一心想着北伐,打回河北,收复中原。

    韩世忠看了李纲的书信之后,二话不说纳头便拜,赵构得了这三万精兵之后,信心大增,当下便带着韩世忠和其一千精锐亲兵,去拜访张俊。

    张俊与李纲也是几十年的交情,这一行自然顺利无比。

    赵构凭着李纲书信的支持,不过一月便得了大半江南的支持,事情之顺利,与先前屡吃闭门羹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便在大唐建立之后不过一月,赵构的南周朝廷也立了起来,河北河南虽然沦陷,但一直有义军在反抗金国。

    如今听得江南重新立起了朝廷之后,纷纷归附,赵构也是来者不拒,一时之间连同江南兵力,竟然得了上百万大军,声势大振。

    而来归附的义军虽然乌合之众较多,但也有精锐在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一个叫岳鹏举率领的万余军队,这一直军队虽然铠甲简陋,但军纪严明,大军行进之间颇有章法,显然统兵之人,颇不简单。

    如此军队在几十万乱糟糟的义军之中,自然很是显眼,也被赵构所注意,赵构当即便召见了这支军队的众将领。

    主将岳鹏举,副将王贵,偏将高宠、牛皋、杨再兴、徐庆,曹宁、董先等十余人。

    赵构看着这些威勐大汉,心中也自欢喜,当下便态度亲和的问起了众人的家世来历。

    当得知众人大多都是寻常百姓出身,只有岳鹏举在宗泽身旁耳提面命的学过兵法。

    待得众人说完来历之后,赵构当场便为众人封官许愿,岳鹏举升为都统制,杨再兴等将也升统领或统制。

    六月一日,赵构在杭州正式登基,改元建炎,拜李纲、黄潜善、汪伯彦、张俊为相,张所为枢密使,置各级官吏将帅。

    大金收国二年,大唐武德元年,大周建炎元年,七月,金主让赵恒写下痛斥赵构为叛逆的诏书,而后通传天下,第三次攻周也正式开始。

    赵构大恐,当即便命人带上重礼,前往会宁府去求见金主,八月,金主见了赵构使节,堂下赵诘父子呵斥其乃叛逆之臣,赵构乃是叛逆。

    赵构求和愿望破灭只得被迫整军备战,十月金兵正式南下,依然还是兵分两路。

    一路以完颜谷神为主帅进攻湖北黄州,守将王羲叔带头逃走,金兵安然渡江。

    在江州的刘光世负责长江防线,他每天只是与部下宴饮,谷神大军从黄州过了江他还不知道,直到金兵离江州仅几十里地了,他才仓皇逃走。

    谷神率兵顺利地扫荡江西、湖南等地。

    另一路则是以四太子金兀术为主帅,兵锋直指太湖流域。

    守御江淮、镇守建康的是杜充,杜充听到金兵渡江的消息,竟然藏在城中不敢出战。

    金兵过江后,他干脆领着三千军马跑到真州向金国投降了,杜充此举博得了一个“头彩“,成了南舟建朝以来第一个投降的高官。

    岳鹏举归附南周之后,便受杜充节制,杜充不但自己不战,也不允许岳鹏举去战。

    十一月底建康失陷,杜充降金。岳鹏举毅然脱离杜充所部,带领属下人马转移到宜兴县境。

    长江防线全线崩溃,不过两月金兵便全部过江,赵构惊恐不已,从杭州都城逃出,带着手下官吏不知逃向何方。

    十二月,四太子金兀术破杭州,发现赵构早已经逃走,随即挑选精兵,决定发起一场“搜山检海“的战役,掘地三尺也要把赵构给逮住。

    赵构逃到福州之后,金兵还是紧追不舍,无奈只得和朝臣一同出海避难,金兀术眼看走了赵构,大怒不止,在江南暴虐肆意,南周百万大军不堪一击,能与金兵抗衡者少之又少。

    江南百姓霎时便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而岳鹏举和韩世忠等少数将领虽然也打了几场胜仗,但始终是独木难支,于大局无关痛痒。

    大唐武德二年一月,大唐举兵攻金,以大将军上柱国李靖为南路总元帅,率领侯君集、秦叔宝、裴行俭等将从荆州攻河南。

    以三子秦王李世民为西路元帅,率领李孝恭、苏定方、徐世勣

    等将领从河东攻山西。

    金国对于大唐早有防备,粘汗率领十余万兵马镇守太原,完颜娄室则是镇守河北,随时可以支援河南。

    三方战成了一片,完颜娄室吃过李靖的亏,打的极为谨慎,李靖虽然兵马占优,但补给线过长,也不敢冒进,只能和完颜娄室在河南纠缠。

    而西路军的李世民与粘汗的大战却是要精彩了许多,粘汗手握二十多万大军,自然不会龟速太原,与李世民在山西打的有来有往。

    双方各有胜负,到了三月天气逐渐回暖,金兵不耐南方湿润天气,病倒之人甚多,金兀术眼看抓不到赵构,也只能暂时退兵,此战虽然没能一战而灭了赵构的小朝廷,但也将其打的丧了胆,更别说在江南搜刮了一圈,也自吃的肚圆了。

    金兀术和谷神相继退兵,李靖也不敢在河南与娄室继续纠缠,深怕被金国这三支大军围攻,只能退兵。

    而李世民的西路大军却是从中窥见了一丝机会,当下也假装退兵准备回军关中,粘汗也知道了南下大军即将回返的消息,自然不会以为李世民退兵有诈,便也按照常理的派兵追击,派出的兵马不多,只有万余人。

    而李世民部看到粘汗追击之后,便惊慌的将辎重丢了大半,追击之人大获全胜而归。

    而粘汗看到这些辎重之后,心中默算了一番,便知道关中军剩余粮草最多只能支撑一月之用,当下便也知道自家机会来了,粘汗也知道这可能是关中军的计谋。

    但其粮草不足,却不是假的,只要自家小心一些,拖住关中大军,其便有全军覆没之危也,当下便让三万骑兵先去拖住关中军,而后整顿大军前去追击李世民部,却是想要一口吃下关中这十多万大军。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三郎威震天下

    三月十五,李世民大军一路败退,退到吕梁山之时,终被粘汗大军所围。

    大军士气不振,只能凭着吕梁地形暂时与粘汗相抗,一开始粘汗还极为小心谨慎,深怕被李世民所算,随着围困日久,粘汗的戒心也慢慢放下,毕竟李世民大军已经开始粮草不济,杀马充饥了。

    三月二十八日,即便省吃俭用,关中大军粮草已经不足三日之用,李世民没有隐瞒粮草不济的消息,反而大方的自家宣布出来。

    李世民下令杀马三千余,大军放开肚子饱餐一顿后,准备突围。

    三月二十九日,双方大军已经厮杀了一夜,双方具是疲惫不堪,但粘汗大军始终人数比李世民的关中军人数多了近倍,一直占据了上风,渐渐的开始要将关中军继续逼回吕梁山,活活将李世民大军困死。

    便在双方纠缠的难解难分之时,从太原方向突然杀来一支万余骑兵,此支骑兵,人人皆覆玄铁之甲,手持马槊,风卷残云一般将粘汗后军杀散,直往粘汗中军大纛杀来。

    粘汗大军与关中军相互纠缠,根本没法回援中军,而由苏定方率领的玄甲军如碧波斩浪一般将护卫粘汗的中军切成两半,护卫粘汗的万余中军竟然不能抵挡分毫。

    粘汗大纛被苏定方亲手斩断,金兵眼看帅旗倒下,顿时惊恐,又没了统一指挥,大军瞬间开始崩溃。

    粘汗在苏定方杀来之时眼看不能抵挡,便知道此战自家是败的一干二净了,连忙带着百余亲兵,逃出了战场。

    斩下粘汗大纛,苏定方已经奠定了此战的胜负,眼看粘汗带着亲兵逃走之后,苏定方将大军暂时交给副将尉迟恭暂时率领,自家则是带了十余名亲卫一起前去追杀粘汗。

    粘汗一路逃遁,身旁的亲兵为了阻挡苏定方也越来越稀少,一日之后终于逃到太原,刚想松一口气之时。

    突然看到城头飘扬的竟然是唐字大旗,心中懊悔不已,知道自家一开始将兵马拉出太原追击李世民便是人家精心算计,人家从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太原城。

    而自己却被眼前的大功蒙蔽了双眼,没有窥见这场大战的核心,此战之败不是败于敌手,而是败于自家的愚蠢。

    如今太原已失,山西也将不复金国所有,二十多万大军被自家尽数败光,有何面目回京去见国主?

    想到此处,粘汗泪流满面,当下便抽出佩剑想要自尽,身旁亲卫见状惊恐难言,金国军法严酷,如果主帅死在此处,不但这些亲兵不能活,便是家人也要尽数问罪。

    众人连忙合力将粘汗制住,大急道:

    “大帅不可冲动,太原丢了也便丢了,我大金国土辽阔,兵马众多,今日败了,大不了日后杀回来便是。”

    粘汗刚刚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罢了,如今被制住之后,已经冷静了下来,当下便点头称是,感谢了剩余的几个亲兵一番,几人便转道往太行山里逃去。

    粘汗想要东山再起,苏定方却是不给其这个机会,一直穷追不舍,便是粘汗逃入太行山也不放弃追杀,最终在太行山中绕了七八日后,终究被苏定方生擒。

    吕梁山一战,李世民大败粘汗二十多万大军,杀敌七万余,俘虏金兵九万多,能逃出战场者不过三四万人,这三四万人最终能回到金国境内的不会超过万人。

    而主帅粘汗也被苏定方生擒,李世民和苏定方一战而天下闻名,特别是李世民这一战后,已经是天下最为顶尖的统帅了。

    此战也是改变唐金力量的重要一战,金国丢了山西,河洛地区便被关中三面包围,已经站不住脚,即便洛阳城池坚固也已经成了孤军,守不住了。

    山西丢失的消息传到洛阳守将完颜银术可之处,完颜银术可当机立断将洛阳放弃,带着大军往河南地区撤离。

    至此大唐与大金平分中原地区,三国鼎立之势渐渐成形。

    其中大唐和大金最强,双方不论是人口国力还是兵马数量相差具都不远,不过总的来说还是金国稍强一些,但强的也有限,只有一个天下第一人的曹芳是如今关中大唐最大的隐患。

    而江南赵构的大周,在三方之中不论地盘还是兵马都是最弱的一方,如不是唐金相互牵扯,以如今的表现来看,恐怕将其灭之也不会费多大的心思。

    金国得到粘汗大败的消息之后,也是举国震恐,金主完颜阿骨打立马下令让大军缩回河北山东一线,以防被大唐各个击破。

    而李靖也没能力全占河南,只占据了几个战略要地之后,便将大军缩回了荆州,而江南的赵构待得金兵退出江南之后,便从海上回了杭州。

    如今汴梁一带因为唐金双方的兵力收缩,反而没人去管,赵构被金兀术追的丧胆,也不想去收复汴梁,如今只想安生的在江南过自家的小日子便可。

    李纲上书三次收复汴梁之议,都被赵构留中,李纲失望之极,愤而辞官,带着几个儿子和学生便去了汴梁,在汴梁附近组织义军,抵抗金国。

    在宜县驻扎的岳鹏举听闻了李纲之行后,也极为佩服这位老大人,随即从宜县离开,前往汴梁投奔李纲。

    李纲虽然上书辞官,但赵构并没有批复,故而依然还是大周的宰相,而江南朝廷初立便被完颜金兀术打的四散奔逃,连皇帝都逃到了海上,故而各种乱象实在不少,赵构也没心思去理会一个小小的都统制。

    李纲本来便声明卓着,乃是如今江南朝廷声望最高之人,其到了汴梁组织义军安抚百姓,那些被打散的义军也同样去投靠这位李相公。

    李纲军事虽然一般,但看人的眼光着实不错,看岳鹏举军容严肃,将士士气高昂,便将汴梁周遭的军事全部托付于其。

    而岳鹏举也不负李纲所望,将来投靠的义军,淘汰老弱,取其青壮,严肃纪律,编练了一支十余万的大军。

    自此唐金相互牵制,赵构又没有收复中原的信心,三方便如此暂时僵持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成就元神

    三国成鼎立之势,谁也不敢胡乱出兵,小战虽然不断,但也没有了那种几十万兵马对阵的大战,天下渐渐有了些安定的样子,百姓也得以喘息,算了缓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修炼之人参与其中,如今的局势,如没甚大的变故的话,恐怕在几十年内都只能如此了。

    只是有了修炼之人的参与,局势又不是这般明朗了,金国有魔门作为依仗,只要曹芳攻破玄元宗,腾出手来,到时如果许道平还未成就元神,即便有道兵之法能够加持修为,在这位天下第一人眼中恐怕也只是寻常。

    毕竟天河剑派郭小花祖师也是实打实的元神法身,其子郭松阳也是接近法身的人物,还不是被其逼得只能远走域外。

    如今暂时的平静,其实只是为了迎接更大的风浪罢了。

    许道平也知道如今面临的问题,齐玄真因为所修大道的问题,如要快速晋升元神,非得杀伐天下不可,而齐玄真虽然看着冷漠,其实是个热心肠,根本做不出这等事来。

    而寇祖师才晋升元神不久,没个千八百年的沉淀,想要成就法身也基本不可能,霍真君到是快要成就元神,但其即便成就元神也没法与曹芳放对,凭着乾天真火,在元神之中能入中流,但也就和余坚相差彷佛罢了。

    如今破局也只能看自己了,说来还是时间不够,如果能有个几百年时间,让全真弟子成长起来,便是曹芳在如何蛮横,见了几十个元神,他也得绕道走。

    许道平已经摸到了成就元神的边了,只是还缺一个契机,虽然冥冥之中有些感应,但这契机是什么,许道平自家也不甚清楚。

    如今法力也磨炼到了顶峰,道行也不在增长,继续闭关下去已经没了用处。

    大唐武德三年,许道平破关而出,没有告知任何人,只有余坚稍稍有些感应,但也只是一瞬即逝。

    许道平悄然离开了终南山,扮做了一个寻常道人,从关中开始游历俗世,此次游历许道平没有用过法力,甚至连拳脚也没动用过,与普通的平凡人一般无二。

    从关中到汉中,又从蜀中到荆州,然后入九江,进黔州,在龙虎山脚下看过自家徒孙的昌盛,也到过人迹罕至的南疆之南,与百兽为伍,也到南海之下去寻找传说中的龙宫。

    待得从南疆出来去到江南,看过豪门大族的糜烂生活,也体会过底层百姓的生活艰难,如今的许道平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全真掌教,只是一个衣衫破烂的游方道人。

    顺着长江水脉一路往北,去看了看曾经的大周都城汴梁,而汴梁已经没了当年的繁华,城墙之上坑坑洼洼,城内百姓也稀少无比,到处都是残砖断瓦,汴梁城虽是死物,但此时许道平竟然也感觉到了她的悲伤。

    留着泪,许道平出了汴梁,继续往北而去,过了黄河进入到了金国境内,此时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已经死了快两年,如今即位的是其弟完颜成,又叫完颜吴乞买。

    完颜吴乞买沿用其兄阿骨打的政策,依然将治下百姓分为三等,最高的自然是漠北老营之人,二等则是辽东人,三等便是大周人。

    河北中原的百姓生活在最底层,这些年虽然没了战乱,但金国没有关中大唐的治世方略,理政人才也严重不足,为了积攒以后大战的物资,只能死命搜刮百姓。

    故而中原百姓生活之困苦,简直难以想象,一家人辛苦劳作一年所得依旧不够生活所需,只能向金国官府借贷,而金国官府所借,各种手续利息繁多,一户百信借钱一百,到了第二年便要还钱三百,如还不上,那到了第三年便是三千。

    如今中原百姓几千万户,每户所欠官府之钱,都已经还不清了,这些百姓如今已经变相成了金国的奴隶,而且还是世世代代的奴隶。

    许道平看的痛苦,但是却毫无办法,能救得千人万人,却救不得千万人。

    离开河北转道进入山东地带,许道平远远的看了看曹芳围攻的玄元宗。

    宣和七年玄元宗被围到如今大唐武德七年,玄元宗等正道联盟已经坚守了十来年,整个山东南部大地已经被打的下陷了十几丈,百姓尽数逃离了此地,千里范围之内都成了禁区。

    许道平彷佛听到了大地的哀嚎,游魂的呢喃,虽然知道都是自家的幻想,许道平依然难过,依然悲伤。

    继续北上,走了差不多一年多从辽东到西域,又从西域回到关中,看了看越加繁荣的长安后,许道平身化青烟,飘飘荡荡的来到了九天之上。

    许道平这些年道行虽然没有增长,但冥冥之中的感应却是越来越明晰,已经感应到了自家成就元神的机缘和劫难已经要到了。

    许道平随意选了一头玄罡云兽,坐于其背,闭目开始调息,静静等待着机缘与劫难的来临。

    大唐武德七年,大金天会二年,大周建炎七年,四月。

    天空出现异象,天空突然破开一个大口,一双大手将天空撕裂,道道流光从破开的大口之中飞入神州界,一时之间百兽惊惶,飞鸟失色,游鱼跳岸。

    此番异象整个界内生灵都看的清清楚楚,只以为是天将灾劫,惶惶不可终日。

    三国之主具都连忙祭天告罪,以安抚民心,而能感应到真相的金丹以上的修炼之人,惶恐之情却是比这些凡人百姓更加厉害。

    各处金丹以上之人,都能清晰的感到到界外有一个盖世魔尊,顶天立地,比大日还要大上许多,双手只是一撕,便将保护神州界的九天玄罡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张大脸清晰的印在众人心头,只是看看便觉得心惊胆战,毫无反抗之心。

    而那些入界的流光却是七十二尊魔神,其他人不知这张大脸主人是谁,但是玄元宗,乃是从天地开辟便存在的宗门,自然有这位魔教祖师,曹世言的画像。

    正在与曹芳争斗的重元祖师,看见这大脸之后,精神有些恍然,只以为是这位魔教祖师要来助自家后辈,心中已然惊恐。

    便是这一瞬间,被曹芳抓住机会,将重元祖师护身的玄黄塔击飞,七十二尊魔神组成的一个奇异鬼神,一口便将重元祖师咬掉了半边身子,发出了怪笑之声。

    九天之上在大手撕裂九天玄罡之时,许道平也迎来了自己成就元神的机缘,一本许道平随身携带的书册突然爆裂,一道神禁突然飞出将许道平整个包裹。

    神禁呈现河图洛书之象,上面记载了从开天到如今的种种,讯息量之大,将许道平神魂撑的无限扩大,金丹和肉身也和神魂彻底交融,许道平神魂得了肉身和金丹的助力,开始稳定下来。

    许道整个人彻底化为两道黑白神光,神光通天彻地,将整个神州界都贯穿开来,而那河图洛书的神禁也化为一层白纱,将许道平的元神层层包裹。

    本来被存放余紫府的太乙剑丸也被逼出,受到主人的气息感染之后,也突破了某种限制,整个剑丸开始伸缩不定,发成嘹亮的剑鸣。

第一百五十六章 焦飞道人

    阴阳大道乃是天地存世根基,许道平如今道行虽然不弱,但也没资格直接证就阴阳之道,只能成就阴阳的分支太极大道,而太极大道又有一个名称为道德。

    随着许道平开始收摄元神,神州界众人便看到那两条贯彻天地的阴阳之气,开始相互交缠收缩,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随着元神收缩,一个黑白交缠的太极钟便挂在了西北方天穹之上,道道钟声响彻天地,大钟周围又有一书券飞舞,道道书页随风翻开,书中记载了种种秘闻。

    还有一道剑光欢快雀跃,想要接近,又被书册所阻,发出一声声恼怒的剑鸣。

    全真教甚至整个关中,看到挂在头顶天穹之上的太极钟后,福由心至的开始礼赞起来。

    “混元六天,传法教主。修真悟道,济度群迷。普为众生,消除灾障。礼赞全真祖师,立极传道纯阳真人。”

    礼赞许道平的众人,头顶飘出一丝丝教化之气,结成一朵庆云飞入天穹将太极钟托起。

    许道平得了众生臂助,大钟一阵扭曲,化为一个年轻道人,脸含笑意,头顶一朵教化之气凝结的庆云,其中有三花摇曳,一朵白花已经彻底绽放,托着一个小钟正在沉浮。

    另外两朵则是含包待放,一朵呈青色,一朵呈紫色,煞是美丽。

    道人左手托着一书册,右手拈着一粒明珠,开口长歌道:

    “九转功成揽乾坤,开炉拨鼎寻长生。欲要窥得其中妙,万劫千生悟玄真。”

    如今许道平得了开辟此方宇宙大能所留下的馈赠,已然明了自家责任,对于天地间的种种隐秘也已经尽数知晓。

    此方宇宙乃是另外一界的大能焦飞道人所开辟,焦飞道人已然成就造化,在诸天万界之中也算的上是大人物,这造化在不同宇宙也有不同的名称,有称金仙者,有称太乙者,也有称太一者。

    太一完美也,金仙不朽也,成就造化之人,已然是完美无缺,天地衰而已不衰,已经将自身时间线形成闭环,随时可以跳出宇宙,遨游诸天,已经不在五行之中,是无法杀死的存在。

    只要在稍稍进一步,将自身存在蔓延古今万界,便可成就那传说中的大罗金仙,大罗者全知全能,永恒时空无限自在,心想事成,一念之间便能生灭宇宙,是真正的顶尖人物。

    而焦飞道人便是为了大罗之道,这才开辟宇宙,而就在其开辟宇宙之时,却被毁灭魔祖坐下的太自在天魔主所感应,跨界而来。

    焦飞道人比不得大自在天魔主修炼了亿亿万年,已经是大罗之下最为顶尖的人物,虽然是主场作战,依然被大自在天魔主所封印,焦飞道人能修炼到如此境界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自然也留下了无穷后手。

    许道平手中的纯阳神禁,河洛天书,便是其中之一,且更不必说与大自在魔主斗于它界的王重阳祖师,是如何得知?如何到来?还有为何偏偏是自家能穿越到此界,都笼罩着层层迷雾。

    这些秘密都太过高端,不是如今许道平所能想的。

    如今知道了此界真相的许道平,也明白了,为何曹芳要统一神州,原来神州界并不是天地自然成形,而是焦飞道人手中真正的先天纯阳法宝河洛天书所化。

    如今宇宙还未成形,便被大自在魔主强行加速,宇宙中的大道已经难以孕育成形,如今唯一能够让人成就纯阳,而后一直向上证就造化的,便只有这河洛天书。

    谁能将这件纯阳法宝炼化,便能凭着顶尖的纯阳法力,将自家所修大道推演到纯阳级数,脱出宇宙的限制,才有成就造化的可能。

    可以说除了神州界内,外界之人已经没有更近一步的可能了,河洛天书乃是圣德法宝,想要其出世能让人炼化,第一步便是要统一天下,而后由天子祭天地,这才能沟通这件法宝的元灵,有那么一丝能够炼化的可能。

    而许道平手中的神禁虽然也是纯阳级数,但是没有元灵配合,便只能使用,而不能将自身也推到纯阳境界。

    不过即便如此,许道平有了这道神禁之后,也成了这个宇宙之中的顶尖之人了,除了那些个宇外大能之外,论及法力强横,即便是元和魔出现,法力也最多和许道平平齐罢了。

    界外那些个人物即便再如何厉害也已经没法突破纯阳了,毕竟所修大道并不是越多越好,修道最重要的便是一个纯字,厉害如三位天尊,也只是主修一种大道罢了,只是三位祖师实在过于厉害,这才让人觉得三位天尊修炼大道繁多。

    如道德天尊乃是存世之基,所修便只是一个阴阳大道罢了,其他大道都是全部统御在阴阳之下。

    而元始天尊则修的是开辟,灵宝天尊则是终结,不论有多少手段,其实三位天尊都始终大道如一,这恐怕也是同为大罗,而有些大罗却不像大罗的原因吧。

    有此神物护身,魔教祖师曹世言的七十二尊神魔,在许道平眼中已经算不得什么棘手问题了。

    看着围着自家身旁的这些个魔神,许道平抬头看了看曹祖师,拱手一礼笑道:

    “后辈小子许纯阳见过曹祖师,曹祖师不能入界,凭着这些个魔神小道,恐怕已经奈何不得贫道了也。”

    曹祖师只能露出一张大脸,呵呵一笑,声音犹如金鼓,界内生灵皆闻得其言。

    “老道确实不敢入界,不过小子狂妄,竟敢说老道的道法是小道,今日不给你这狂妄小子一个下马威,你当老道千辛万苦来此,是为你做耍子的呢?”

    许道平笑了笑,也不在意,拱手道:

    “那便请曹祖师指教了。”

    曹祖师呵呵一笑,轻喝一声道:

    “小子看打。”

    说完之后,便见围着许道平的七十二尊魔神突然开始交融,一个面目凶恶,身材高大,耳鬓如剑戟,头有角,铜额,四臂的魔神便显出身形。

    魔神一手持大旗,一手持一把虎形大刀,霎时之间便有冲天战意弥漫,将那些无意识的云兽都吓的飞速逃离,不敢再在二人头顶。

第一百五十七章 纯阳大道

    许道平看着这魔神,差点将自家舌头给咬了,呐呐的说了一句“蚩尤战神也成魔门的啦?”

    那魔神张口笑道:

    “小子如何,道爷这道法还是小道否?”

    许道平看了看魔神,半晌才定下心神,小声说道:

    “还要试过才知,是不是银蜡枪头。”

    曹祖师分神的蚩尤魔神也不反驳,呵呵一笑,大喝一声道:

    “小子看打。”

    说完便一刀向许道平噼来,其中刀意之胜,令的许道平即便被纯阳级数的河洛天书护身,也有种要被一分为二之感。

    不过河洛天书神禁不愧是纯阳级数的法力,一道金色光气从许道平手中飞出,光气看着不甚起眼,但威力着实吓人,只是一卷便将这威力不凡的刀气整个刷灭。

    曹祖师惊疑一声道:

    “纯阳法宝果真厉害。”

    说完后看了看许道平手中的河洛天书,松了口气说道:

    “还好这法宝只是一道神禁,没得元灵配合,老道看你一个才成元神的小辈,如何能将这法宝发挥出全部威力。”

    说完之后便提刀往许道平冲来,身形一分为二,二为三,待得接近许道平之时,已经有了成千上万尊蚩尤魔神,笑着噼向许道平。

    许道平被这般多的魔神晃得眼晕,也分不出那个才是真身,只得将天书一抛,道道光气便从许道平头上垂落,将许道平护的严严实实,刀光噼到光气之上,只是微微泛起了点滴波澜。

    许道平虽然有天书护身,但也没法反击,许道平始终只是元神初成,许多元神级数的手段,都没机会修炼,只能依靠河洛天书的威力时不时的刷灭一些分身,对于曹祖师来说,也是皮毛之痛罢了。

    许道平眼看伤不得曹祖师的魔神分身之后,便也不在尝试,只用天书将自家一罩,便专心开始研究元神剑仙最为厉害的手段,寄托元神的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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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寄托元神的剑术,乃是将自家元神与法宝元灵相合,发挥出远远大于两者相合的力量,如今许道平成就元神,而太乙剑丸也成了真正的法宝,已经满足了修炼这一剑术的要求。

    许道平也不理会曹祖师的冷嘲热讽,只是一心修炼剑术。

    山东境内曹芳将重元祖师重创之后,便让门下继续攻打玄元宗门,自家身形一晃便来到了许道平和曹祖师争斗所在。

    一个分身脱离了围攻许道平的大队,来到曹芳跟前笑着打量自家这个出色的后人。

    曹芳躬身一礼,恭敬说道:

    “后辈子弟曹芳拜见老祖。”

    曹世言将曹芳扶起之后,笑道:

    “你怎得和那些废物一道厮混起来了?”

    曹芳自然知道老祖说的是自家与北方魔门一道的事,苦笑一声后便将曹世言离开此界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曹世言听后,不由冷哼一声道:

    “活该,老道所创道法虽然走得是魔神一道,但也是以魔制魔,堂堂正正的路子,自家不好好用功,偏要弄些歪门邪道。”

    曹芳对此话也不好评价,只能笑了笑,沉默以对。

    他自己便是修炼纯正的神魔大法,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不是谁人都有自家老祖那般资质心性的,为了修炼神魔法门死的魔教弟子,其实比活着的弟子不知要多上多少。

    创出天鬼之法的魔教前辈,其实也不是为了自己,毕竟已经是元神之身,寿元悠长,天鬼之法对其已经没甚作用了。

    便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许道平已经初步参透了元神寄托之法,只见天书之下,许道平忽然消失不见,只有一颗明珠散发着灿灿光辉。

    太乙剑丸本来乃是白金之色,如今成就法宝之后,却是变成了玉质之色,不复从前的锋芒必露。

    太乙剑丸有了许道平元神寄托,威力大涨,也不再惧怕曹祖师那锋利的刀气,剑光如游龙一般在这万千蚩尤魔神之中游走,而腾出手来的河洛天书也开始大发神威,金黄光气只是一卷,便将数十个蚩尤魔神打成道道符箓,被光气所吸收。

    先天五太作为斗战之宝,不但威力强横,各自也有与众不同之处,河洛天书作为先天五太之首,自然更是有其独到之处,这金黄光气不但能将万物化为元炁,也能将法术还原为最根本的符箓。

    被其刷灭的道法化为符箓之后,便会被天书所收录,以供主人查看学习,故而历来执掌河洛天书者具都是学问广博,智慧通天之辈。

    正在聊天的两位曹家魔主,看到许道平发威之后,曹世言笑道:

    “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才入元神,便能领悟剑仙一脉的高深剑术,实在不简单。”

    曹芳微微一笑,拱手道:

    “弟子愿为老祖擒下这位全真掌教。”

    曹世言笑呵呵的摆摆手道:

    “算了、算了,老道来此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本来便没想将其如何,以后说不得还有用到此人之处。”

    说完之后,对着曹芳又说道:

    “我与你说之事要牢记,不成纯阳绝不可出神州界,不论谁执掌了圣德大道,只要其证就纯阳,神州界内大道便有一道完整无缺了,倒时你的机缘便也会到来,到时候不论是合相近,还是相反的大道皆可有指望成就纯阳,切记、切记。”

    曹芳点头拱手道:

    “多谢老祖点拨,弟子记下了。”

    曹世言点了点头,长笑一声,对着正在魔神之后施展神威的许道平笑道:

    “先饶你小子一次,老道去也。”

    说完之后,那万千魔神便相互交融化为流光,往九天之上那撕开的口子涌出。

    不到片刻便走的一干二净,许道平也不知这位魔教祖师是何意思,此番斗法如此虎头蛇尾。

    曹芳拱手送别自家老祖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许道平之后,便也化为遁光直往东方而去。

    片刻之后,这九天便只剩下许道平一人在此,眼看着曹家两位魔主,行事如此莫测,许道平也不多想,如今自家证就元神之后,道途已然明晰,凭着焦飞道人留下的遗泽,如今寰宇之内,只要不是遇上太自在天子,许道平便是打不过,也能轻松退走。

    自信也能护住自家道统,心中压力已然尽去,呵呵一笑后,便也朝着终南山方向闪烁而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决战之前,特殊客人

    武德八年,玄元宗山门历经十余年终于被魔门攻破,重元祖师重伤垂死,拼着老命带着众人突围而出,跑到南方,暂时与神宵做了邻居。

    而同时终南山也风风光光的办了场大宴,全真教这些年虽然声势浩大,但全真道法与大自在天子传下的法门终究迥异太大,而全真道法又是新创没出过长生之辈,故而很多人虽然敬慕全真,但终究不敢去拿自家的道途去赌。

    即便是罗浮之中也有许多人依然在修炼以前的道法,如今许道平成就元神之后,已经表示全真道法亦能长生,此中意义可是非同一般。

    全真教从来没有吝啬过自家的基础道法,只要稍微用点心便能寻得一部基础道法,以前只有那些个已经没了出路之人,才会捡起全真道法司马当做活马医。

    而自从许道平成就元神之后,许多才智之士才开始重视起全真道法起来,核心虽然不易得,但这些基础道法亦是金丹大道所衍生,只要用心钻研结合全真流传出来的道经,亦能品出金丹三味出来。

    离着许道平成就元神不过三四年时间,便有好多新道法被人创出,有的拙劣,但也有不少颇为高明,一时之间大唐境内全真道法取代了原来的修炼之法,成为了主流。

    各处原本开采的灵石矿脉也渐渐开始减少,百姓原本一年两月的徭役也减少到了四十余天,大约少了三分之一,不要小看减少的这些徭役。

    徭役乃是百姓无常为朝廷做事,朝廷只负责口粮而已,对于百姓来说多了这二十日时间用来做活,至少可以为自家孩子多做一两件衣裳,这可不是小数。

    而且随着以后全真道法大兴,用来采矿的人手减少,劳役也会依次减少,只要国家不打仗,也许可能一年只用去县里当差个十余日,到了那时候,便真的是盛世降临了。

    大唐武德十三年,随着年轻一辈成长起来之后,大唐国力越发强盛,与金国的摩擦越发频繁。

    在大金天会二年之时,赵构便对大金国称臣,年供奉百万,自然也有大臣和将领不满,但具都无用,即便是枢密使张俊,都因为反对称臣之事被贬出杭州,去了福建一个小州做知州。

    其他大臣眼看如此,哪里还敢在多言,你老赵家的江山自己都不珍惜,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远在汴梁的李纲接连上书七次,都没有得到回信,在第八次上书之时,被赵构回了一个条子,上面只有一句“卿已辞官,何言国事?”。

    李纲身体本就多病,这些年又多有劳累,当看到赵构的回旨之后,当场便气的口鼻喷血,当晚便在家中病故而去。

    可怜李纲为大周操劳一生竟然得了个如此下场。

    而李纲长子李仪之,将父亲后事操办之后,便带着李氏全体迁往襄阳。

    而暂任汴梁都总管的岳鹏举虽然悲愤,但位卑言轻如何能影响的了如此国家大政。

    大金皇帝完颜吴乞买眼看着同自己一辈的大将白发渐生,而年轻一辈之中,只有一个金兀术算的上帅才,这令得完颜吴乞买心中忧虑大盛。

    只能乘着自己这一辈还能打仗之时,将天下平定,最少也要将大唐打残,不然恐怕自家这些儿郎都没法善终了。

    大金天会七年,金国对大唐宣战,金主完颜吴乞买亲自率领八十万关外大军入山海关,与镇守山东的完颜娄室部分为三路攻打河东、太原、洛阳,最后齐聚潼关扫灭大唐。

    东路军以完颜金兀术部队,同属国大周一道也是出兵百万,分为两路攻打荆州以及南阳。

    此战乃是国运之战,谁能胜便有统一天下的资格,要是败了即便是苟延残喘,也蹦跶不了几年。

    大唐自然也不会只是挨打不还手,大唐同样宣战金国,以汉王李诙为主帅,黄韬为副帅,率领西域二十万兵马攻乌孙。

    以秦王李世民为兵马大元帅,率领关中最为精锐的六十万兵马出关中,迎战金主完颜吴乞买。

    而汉中兵马则由河间王李孝恭统一调度,防备吐蕃。

    蜀中、荆州、南阳三地则是由大将军、荆蜀都督李靖统一率领抵抗金国东路军与周军。

    大唐没有金国那般猖狂处处攻打,大唐的策略乃是以长江上游的优势封锁长江守卫荆州,重兵则集结在南阳与金国打一场防守战。

    西域则是分金国精力,能攻破乌孙威胁金国的漠北大营自然最后,便是不能也无妨。

    李世民部乃是关中精华,这才是大唐真正的胜负手,此战之成败,八成便要在此处决出。

    而李世民处也是人才济济,大唐近年来的所有年轻俊杰都在此处,如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苏定方、侯君集、徐世绩、段志玄、裴行俭、秦叔宝等等,人才之盛,简直难以言说,也不怪金主如此忧虑了。

    金主虽然三路来攻,但重中之重还是太原,大部分兵马都是奔着太原而来,其余两路只是虚兵罢了。

    李世民自然也知道这些,故而也不分兵,将大军拉倒山西布防,而后遣段志玄与苏定方率领十万大军,出雁门关东走平型关,攻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威胁燕京。

    一旦燕京被破,不管是去攻打其都城会宁府,还是封锁出关道路都是一招妙手。

    大金也知道燕京的重要性,此处也布置了一支大军守卫,最后结果如何还要看大家手段如何。

    双方宣战都是初春,待得双方正式出兵之时,已经到了秋收之后,双方正式接触开始出现小规模交战之时,已经到了深冬,北方寒冷,到了此时已经是冰封大地,已经不适合大军交战。

    山西战场处,李世民与金主完颜吴乞买便暂时相持下来,每日交战的都只有斥候,而论及单兵作战大唐可以说是天下无敌,这种十来人的小队厮杀,大唐优势之大,令得完颜吴乞买头疼不已。

    往往自家要七八名斥候才能换大唐一名斥候,不过短短一月,金国便损失了八千多斥候,要知道大军之中能担任斥候者,都是最为精锐和忠诚的将士。

    百人之中也未必能选出一人,不过一月时间,便损失了大军一半斥候部队,便是金国财雄势大也着实让完颜吴乞买,心疼的直哆嗦。

    面对如此损失,吴乞买只能龟速,不敢再于李世民争夺战场视野。

    而大唐斥候面对如此情况,瞬间便的猖獗无比,离着金军大营不过里许的范围,公然开始画图搜集金军的军情,面对如此情况金兵大将们即便咬碎了牙也无可奈何。

    同北方的僵持不同,南方从秋收之后,便一直大战不休,三方在南阳集聚了上百万兵马,周国的统帅乃是刘光世,便是那个看到完颜希尹大军之后,直接逃跑的那位。

    而谷神此战也与完颜金兀术一同在东路军中,金主始终还是担心完颜金兀术年轻,将这位金国第一智者派到其身旁,为其兜底。

    也不知这位刘光世大帅看到谷神尴不尴尬?

    其实谷神也不想与李靖在南阳纠缠,下荆州入蜀中才是破局手段,对于大唐来说南阳其实即便是丢了,也不过是小伤,根本动摇不了大唐的根基。

    只是金国将士一辈子生活在马背之上,陆战还能逞凶,到了水上便成了软脚虾了,而襄阳又四面环水,没有强大的水军,想要去攻打襄阳,那就是将自己陷入死地了。

    而周国到是有水军,谷神也试过两次,但两次都被荆州水军杀的哭爹喊娘,三万水军,两战便尽数折了,连金国过了江的三万余兵马也被活活困死,气的四太子金兀术将刘光世一巴掌打的差点昏了过去。

    最后损兵折将之下,只能按照李靖的意图前来攻南阳,而李靖虽然兵力不如金周联兵,但也其胆魄惊人,先是与其野战一场,柿子捡软的捏,其专门攻打刘光世部。

    不过两合之后,刘光世部便被李靖打的崩溃,刘光世大纛都被砍到在地,周军十余万中军瞬间崩溃,连带着两翼兵马也被冲散,将本来军阵严整的金国大军也给连累了下去。

    此战狠狠的给了金兀术一个棒喝,将其打的有些蒙圈,金兀术一直在南方纵横,整个大周之中,只在岳鹏举和韩世忠处小小的吃了些亏,其他的那个不是听到其名声便吓的狼狈奔逃,那里吃过这般大亏。

    还是完颜希尹经验老道,情况不对,立马将中军暂时撤离战场,待得李靖大军因为追敌,而稍稍分散,阵型不整之时,才率领中军反冲锋李靖中军。

    那些追出去的兵马看到中军被敌人所趁,这才放弃追杀来回援中军,而完颜希尹看追出的兵马回转之后,便也连忙撤离,有了这点时间的缓冲,大军的败势才被止住。

    刚刚接触便遭此大败,要不是完颜希尹神来一手,恐怕便要形成到卷珠帘之势,七八十万大军一战而灭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经过这一败之后,金兀术也收起了自家的骄傲之心,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便是攻城也不敢使出全力,李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毕竟自己的任务,只是守住荆楚大地,能够将敌人拖在南阳,便已经是成功了,有机会便打,没机会便守城,对于李靖这等纵横沙场几十年的名将来说,并不会去勉强打一场没把握的仗。

    而也就是在双方都在焦灼之时,终南山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魔主曹芳亲上终南山拜访许道平。

    许道平听得这位魔主前来,也是惊讶的够呛,沉思片刻后便出了重阳宫前去迎接,半道之上,看到了余坚依然在不急不缓的扫着上山的石阶。

    余坚这些年慢慢守戒,元神之中的那丝魔意,已然被日积月累戒力所消磨,如今心态平和,见谁都是一脸温和笑容,早就没了当年的苦样了。

    只有见到许道平时,才会是以前那般鄙视的样子,许道平也不甚在意,想了一瞬后,便来到其身前。

    余坚抬头白了一眼,身子稍微让了让,又继续低头扫地,结果发现许道平并没有离开,这才放下扫帚后抬头道:

    “有事说事,像个鬼似的站那,想干嘛?”

    许道平笑了笑道:

    “魔主来访,道友便同贫道一道前去迎接吧。”

    余坚沉默了片刻后,才轻声道:

    “不去了,去了说什么呢?扫扫地挺好。”

    说完便捡起扫帚继续低头扫起了地上的枯枝败叶。

    许道平也不强求,点了点头后,便下山而去。

    曹芳已经等了有一会了,其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只是静静的站在终南山脚下。

    许道平先行了一个道礼,后说道:

    “曹教主大驾光临,贫道不甚欣喜。”

    曹芳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却是别扭无比,这位陆地金仙恐怕也是个不常笑之人才是。

    “许掌教客气,贸然打扰,还请见谅。”

    许道平笑了笑,没有再多客套,伸手请其上山。

    曹芳点了点头,便随着许道平往山上而去。

    两人半道上遇到了余坚,余坚只是对着曹芳深深一礼,曹芳只是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切尽数都在不言之中。

    二人来到纯阳宫专门招待香客之地,坐下后,曹芳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道:

    “我可以下令让金国投降。”

    许道平听完之后,没有急着说话,喝了一口茶后,才说道:

    “道友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曹芳点点头,缓缓说道:

    “我要河洛天书,待我成就纯阳之后,天书可以让你。”

    许道平摇了摇头道:

    “贫道虽信的过道友人品,但太阿到持之事,请恕贫道不能答应。”

    曹芳点了点头,喝了口茶后,说道:

    “许掌教既然要阻我道途,那便是生死大敌,整个大唐也是我之大敌,明年三月,泰山决战。”

    许道平手中茶盏微微一晃,沉默片刻道:

    “贫道不答应,道友是不是要血洗天下?”

    曹芳点头,只说了一句‘不错’。

    许道平点点头,也没有多说,只道了个‘好’字。

    两人此后便没有再多说半个字,一直在沉默终喝完这一壶茶后,相互行了一礼,便由许道平送其离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春耕祭祀

    许道平将要与曹芳决战于泰山之事,除了两位当事之人外,天下谁也不知。

    这一战关乎天下命运,许道平胜则皆大欢喜,如许道平要是败了,而大唐又胜了,那等待李家,等待大唐的恐怕只有血色了。

    李氏自然是不知道的,随着开春之后,战事的烈度也与日俱增,每天都有上千人离开这个尘世。

    双方都是几线作战,作战将士高达数百万人,为了保证后勤需要的民夫至少是其十倍以上,此战不但是比拼统帅指挥,将士勇勐,也是考验双方各个方面的综合国力。

    如今比的不是谁人更加厉害,而是那方犯的错误更少更小,双方都是百万级数以上的兵马,战线绵延数千里,谁也没办法速胜,一时的小胜小败,根本不为足道。

    大战在即,大唐毕竟以一敌二,朝堂褚大臣虽然有不小的信心,但底层官员和百姓毕竟眼皮子要浅些,只看到了双方的兵力差距,故而近来多有人心浮动。

    二月底的春耕祭祀往常都是请全真教一名弟子主持即可,今年情况不同,大唐天子为了安稳人心,亲自带着百官前来终南山,请许道平这位大唐的立极传道真人亲自主持祭祀之事。

    国之大事在戎在祭,春耕祭祀乃是除了祭祀天地鬼神之外,最为重要的祭祀之一,关乎天下百姓的肚子问题,大唐开国已经十四年,每年的春耕祭都颇为隆重,今年有许道平亲自主持,自然更加隆重。

    离着祭祀还有大半个月,此事便传遍了大唐境内,百姓本有些躁动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毕竟外间虽然大战不休,但大唐境内百姓们只是今年徭役稍稍重了一些,米粮从每升六七钱涨到了十钱左右,其他的到也没甚变化了,百姓的躁动大都是被各种传言所挑动罢了。

    如今有了许道平出来稳定人心,大唐朝廷又不骄不躁,境内之事安排的井井有条,百姓自然也就安心。

    李玉登基十多年,从一个诸侯到皇帝,如今越来越有明君气象了,为人主者便该当如此,少权谋,而多行正道,多施恩于天下,以天下人心为长矛,才能无有不胜。

    世人只看到大唐诸将厉害,秦王勇勐,文武将帅多如繁星,却不知大唐真正厉害的便是这位行事不温不火的武德陛下。

    能够驾驭如此多人才齐心协力,非有不寻常手段方可,便如周国,人才难道不多不强吗?李纲、张俊、岳鹏举、韩世忠等等都是天下大才,但观赵构又是如何用人的呢?

    有才者不得施展,有惊天定国之人皆不受待见,郁郁而终者不知多少,从立下朝廷开始,主战主和相互攻讦,结党营私只当寻常,一直处在内耗之中,国力日益衰竭,一国之主如他人臣妾一般,要不是靠着正统遗泽之名,周国断然撑不到现在。

    从赵构称臣开始,连玄元、神宵、星辰这些本来周国支柱也已经将其放弃,如今只是一意自保看戏,如大唐胜便继续待着神州界内,如事有不谐,大不了都去域外投靠祖师罢了。

    与往年一样,春耕的祭祀依然还是选在长安城外的一个皇庄之内,如今许道平已然知道了,整个神州界都是焦飞道人手中的纯阳法宝河洛天书所化,祭祀,其实祭的便是这件法宝的元灵。

    并不是什么毫无意义的举动,先天纯阳法宝的元灵论智慧已经不差真正的修道高人,只是稍稍缺了那一点人性而已,高兴了让你一年风调雨顺,也只是寻常罢了。

    许道平手中有一道河洛天书的神禁,对于祭祀有着其他人不能比的优势,在天书元灵眼中,许道平乃是自家人也。

    许道平主持祭祀之时,心中也隐约感应到了一道喜悦之情,和焦急之情,一道意念传入许道平心中。

    乃是河洛天书在催促许道平赶紧修炼,成就纯阳之后,去救主人。

    许道平也自苦笑,在得了神禁之后,许道平也明白了焦飞道人的处境,其被大自在天子封印在了未知之地,大自在虽然道行更高些,但两人始终是同一级数,焦飞道人到是没甚危险,只是想要破开封印出来也是极难。

    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便是袖手旁观,等待宇宙继续加速凋零,直到大自在天子收取了灭世成果之后,焦飞道人自然也便能出来了。

    第二个办法便是扭转如今的局势,让宇宙恢复正常运转,将一十八条存世根基的先天纯阳大道,正常孕育而出,宇宙有了这一十八道存世大道之后,便能恢复正常,继续孕育其他大道,直到宇宙完美。

    如此也能让焦飞道人脱困而出,不过此事极难,非得许道平成就纯阳之后,才有一点成功的可能。

    宇宙共有四十九道纯阳级数的大道,也有四十九件先天纯阳法宝,其中前十九件先天纯阳都是十八道禁制圆满,从二十到四十八便会依次减弱,直到宇宙来到盛及而衰之时,才会又孕育第四十九件纯阳法宝。

    如今前十八道纯阳大道,才孕育了一半,便都已经被大自在天子寻到,将其孕育过程打断,让人强行合道了这些半成品的纯阳之道。

    想要继续将大道孕育下去,许道平便要将这些被人合了的道给重新抢回来,以成熟的河洛天书重新积攒先天元炁,让这些大道继续孕育,直到成熟成为纯阳法宝出世之后,这才能算功成。

    许道平如今有神州界遮挡还好些,如果出了神州界,恐怕立马便要被全宇宙的高人追杀,没有纯阳法力,连活都不能活。

    这也是许道平不敢答应曹芳的原因,曹芳要成就纯阳法力,必然要与河洛天书的元灵相合,待得其知道了这些秘密之后,谁知道其是如何想的?便是反手将自家打成飞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宇宙如何与其并无干系,这些大自在天子的嫡传,都有庇护,宇宙崩灭,其等也不过是随着大自在天子离开此宇宙,去其他宇宙便可,许道平等这些非大自在天子的道统,和这芸芸众生便没了活路,只能和宇宙一起化为劫灰。

    故而这不是你想不争便不争的,只能硬着头皮与大半宇宙为敌,才能有一线生机,这是生存之争,丝毫让不得。

第一百六十章 大罗者,不可闻,不可见

    许道平在主持过春耕祭祀之后,便与弟子们寻了个借口,独自一人悄然先行去了泰山。

    泰山位于中原之东,坐落在山东境内,与当初玄元宗的山门相距不过数百里,也被上次大战所连累,本来犹如仙境的地方,许多山峰都被打塌,本来雄伟的山势,都被破坏的不成了样子。

    如今曹芳与许道平又在此约战,也是可怜。

    在许道平来到泰山不过三日,曹芳也悠然而至,两人没有急着动手,曹芳取出一壶酒后,示意了许道平,许道平笑着摇头拒绝之后,招来一团云气,丹火凭空而生,云气也化成了一汪春水,被丹火熬炼之后散发出了一阵清香。

    许道平凭空变出一个茶盏,取了一茶盏之后,剩余的丹水便化为雨露浇灌在了两人脚下的山峰之上,不到片刻地上便冒出了许多嫩芽,散发出勃勃生机。

    看到这一幕,曹芳也不得不服气许道平在丹道上的造诣,举壶示意了一下,便大大的喝了一口,许道平也喝了一口茶水,直到酒水饮尽,两人全程都没有说过半句话。

    两人喝的突兀,动起手来也没有半点预兆,两人如今都是在神州界中无敌的存在,许道平道行虽然差了一截,但有河洛天书在手,法力便远远的胜过曹芳。

    两人这一斗起来,便有惊天之威,不到一日便将泰山打塌了一半,整个齐鲁大地都开始动摇,所有生灵都被吓的惊慌失措,受两人大战波及,房屋倒塌简直不计其数。

    许道平眼看如此下去,恐怕整个齐鲁都要被二人打成劫灰不可,便纵身往海上而去。

    两人一直从东海打到南海,又打到南极,在万里极光之中打了整整半年,整个南极都每日惊心吊胆,将家当收拾的干净,随时准备跑路。

    两人刚到南极之时,一个不知死活的南极散仙,仗着自己元神修为,在南极作威作福惯了,竟然前去查看许道平二人的争斗,还未靠近百里之内,便被二人的斗法余波轰成重伤。

    两人都是顶尖人物,又各有长处,斗了大半年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曹芳修炼的是正宗的神魔大法,玩弄天魔如儿戏一般,随时都是域外天魔被其吞噬补充元气。

    而许道平的全真道法本就以耐力见长,又有圣德和道德两大道法在身,也不会缺了元气,大半年时间两人不但没见疲惫,反而更加神采奕奕起来,如此下去,恐怕斗到天荒地老也没法分出个胜负来。

    俩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好的破局之法罢了。

    许道平一生所学,都讲究一个纯字,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道法,而曹芳却是不同,其人身肩两家魔宗真传,各种稀奇的道法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乱,不过其一身根基始终是神魔大法,这些道法虽然威力不凡,但始终威力差了一截对许道平也没多大威胁就是了。

    其实曹芳还有一招后手一直没有动用,倒不是舍不得对许道平下重手,只是这门道法也是曹芳新近才领悟出来,没法掌控由心,故而也不敢随意动用。

    此门大法,曹芳将其命名为‘六欲大梵天’,大成之后一经发动,便能将对手瞬间轮回千百世,便是在如何厉害的敌人,如不能勘破虚妄,证就真如,便要永远如此轮回下去,直到魂魄消亡,元神溃散,只有一道真灵被魔主所召唤,化为全新的天魔,居住在六欲天之中,永恒也别想解脱。

    此法是曹芳学遍了大自在传下的法门之后,被冥冥中的存在所赞赏,这才所有的法门都脱胎换骨,重新组合,化为这门惊天的法门。

    只是曹芳也才刚刚领悟,没有那般厉害,如果想将许道平打入轮回,自家元神也要一同坠入才可,故而曹芳也不敢轻易发动。

    如今眼看拿不下许道平,而俗世战场,曹芳都已经不看好金国了,这才前去终南山做最后的努力,而许道平又不答应,没有河洛天书,难道真要等许道平成就纯阳之后,自家永远在其下吗?曹芳傲气了一辈子,自然不能忍受。

    叹息一声后,曹芳双手结印,一个俊美的少年虚影便在其身后走出,这虚影好似有灵智一般,看了看曹芳,又看了看许道平,眼神清澈无比,好似就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年郎。

    但是许道平看到这少年虚影之后,心中却生出了生死危机之感,被其看上一眼,便好似要永坠地狱,永世不能超脱。

    许道平心中生出大恐惧,这不是什么道行高多少,法力高多少的问题,这是一个蝼蚁在真龙面前的正常反应,许道平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少年同自家这些人,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生命的本质已然有了截然不同的表现。

    一个念头从心中升起,这是一位大罗金仙,一位无量时空永恒的存在,只要其一念,整个宇宙都将化为虚无,是那种一点灰尽也无,是那种没人还能记得有这个宇宙的点滴,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虚无。

    在这等存在面前,那怕是一道虚影,什么纯阳,什么造化,都是蝼蚁一般。

    许道平万万没想到一场小小的斗法,竟然将这等人物给招惹了出来,苦笑一声,许道平冲着少年虚影,行了一礼后,准备束手待死。

    不是许道平不想挣扎,只是每次刚有这种反抗念头生出,便又会自然消退,短短的片刻时间,许道平心中的念头从生出到消亡,已然不下千万次了。

    在这等存在面前,扎挣?恐怕只是一个不存在的笑话罢了。

    曹芳与许道平的感受一般无二,心中已经后悔,只是此时已然由不得他了。

    少年看见许道平行礼,还呵呵一笑,开口问了句:

    “道祖门下?”

    许道平和曹芳才听到少年说了这句话后,便整个人如同炸开一般,七窍流血不止,整个脑袋都变得昏昏沉沉,真灵都差点炸裂,整个人已然没了意识。

    少年看到两人这般样子,摸了摸头好似颇为不好意思一般,腼腆一笑,而后缓缓消散,一个奇异的原点便开始从少年消散之地,缓缓生出成形,将昏迷的两人尽数笼罩吞噬。

第一百六十一章 换了人间

    大宋庆元元年,一代道家高人黄裳所注《九阴真经》出世,在江湖之中掀起了腥风血雨,时全真教教主王重阳真人不忍看江湖厮杀,遂出山夺走《九阴真经》。

    于次年邀请天下顶尖之辈与华山论剑,定真经归属。

    王重阳真人与四位天下顶尖高人于华山之顶苦战七天七夜,最终力压群雄,不但得了真经归属,还夺得了天下第一的美誉,与其他四位高人一同被江湖中人并称五绝。

    分别称作中神通王重阳,东邪黄药邪,西毒欧阳锋,北丐洪七公,南帝段智兴。

    而全真教也因为王重阳这位教主力压群雄,遂被江湖人公认为天下玄门正宗,与江西龙虎山天师府共掌天下道门。

    也不知道夺了天下第一的这位王重阳真人,是因为华山论剑之时,将精力耗尽,还是已经修炼成仙,在夺得真经之后的次年便坐化而去,据传坐化之时,一道灵光从顶门冲出飞入天穹。

    庆元六年,大宋临安府,王重阳真人弟子,长春子丘处机刺杀奸逆王道乾,被朝廷兵马追杀,逃到城外牛家村之时结交了两位好朋友,一位名为郭啸天,一位名为杨铁心。

    三人意气相投,又恰巧两个好朋友家室具都有喜,便请了丘处机为两个孩子取名,丘处机深思片刻后,便为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取了一个靖与康字,还送了两柄锋利的短剑,分别在剑柄之上,刻上了两个孩子姓名。

    正直酒酣之时,郭啸天和杨铁心二人,便就此约定下,两个孩子若都是男孩便结为兄弟,如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丘处机也在一旁拍手叫好。

    当夜追兵又至,丘处机剑光森寒,起落之间犹如脱兔飞鹰,灵动异常,剑术已然是天下一流。

    为了不连累两位好朋友,遂将追来之人尽数灭杀。

    时值天降大雪,众人将尸首痕迹处理之后,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大雪覆盖,论谁也不知此地曾有一场厮杀。

    但不知为何泄露了消息,在丘处机离开之后几日,便有朝廷官兵前来牛家村逮捕郭杨两家,经过一番厮杀之后,郭啸天身死,杨铁心重伤坠崖,郭啸天妻子杨萍被官兵所抓,杨铁心妻子包惜弱则是被神秘人救走,不知踪影。

    而丘处机也在几日之后,得了郭杨两家被害的消息,深感是自己连累了两个新交的好朋友,心中愧疚难言,随后打探了消息之后,便单人独剑夜闯军营,一路追杀将杨萍虏走的宋将段天德。

    段天德一路裹挟着李萍逃到了嘉兴法华寺中,而丘处机也一路追杀到此,却与江南地界名声颇大的江南七侠起了冲突误会,双方先于醉仙楼斗酒,又在法华寺激战,最终两败俱伤之下,被段天德逃走。

    双方误会解除之后,虽然都是相互佩服,但七侠剧都是从小生活困苦,如今武功初成之后,平日里也游戏在市井之间,以表示不忘本,但其实也最为重颜面,故而行事也便怪异一些,不然也不会还有个七怪的名号。

    如今被北方来的丘处机单人独剑,便将自家兄弟七人尽数挑了,身为大哥的柯镇恶却是不能不找回这个面子,便要继续约斗丘处机。

    而丘处机如今已然知道自己误会了七侠,已然深悔自己出手太重伤了七侠中的几位,如今自然不会在答应约斗,直接开口便认输。

    而七侠都是侠义之辈,自然不会认同丘处机之言,丘处机眼看如此,又不愿在出手伤了七位侠士,便念头一转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比斗之法。

    想了想后说道:

    “此次是贫道无状,行事胡涂,实是抱愧得紧,这里先向各位谢过。”

    顿了顿后又说道:

    “本来此次便是贫道输了,要不是柯大侠赐下解药,如今贫道已经是一具枯骨矣,如今既然诸位大笑还要再斗过一次,那贫道便说个能比出真本事的法子,并非单拼一时的血气之勇。”

    七侠被丘处机这么一捧,心中郁气也自有些消散,听得后来心中也被丘处机吊出了兴趣。

    韩小莹在众人之中年岁最少,如今不过十七的年纪,抢先开口道:

    “快说、快说、要如何比法?”

    丘处机傲然一笑,继续说道:

    “拳脚兵器,贫道已经领教了各位手段,也自愧不如,如今既然还要再比,便请恕贫道猖狂,贫道一人对你们七位,不但比武功,还得斗恒心毅力,斗智巧计谋,这一场大比拼下来,要看到得头来,到底谁是真英雄真豪杰。”

    这番话只听得江南七怪个个血脉贲张。

    柯镇恶一震手中铁杖,长声道:

    “好,越难越好。”

    朱聪身为众人二哥,也最是通透,笑道:

    “如要比修仙炼丹,抓鬼画符,我等都是粗人,却不是道长对手。”

    丘处机也笑道:“贫道也不会想跟朱二哥比赛偷鸡摸狗,顺手牵羊。”

    韩小莹嘻嘻一笑,也跟着自家大哥连声的催促:“快说,快说。”

    丘处机一笑,说道:

    “推本朔源,咱们误打误伤,是为了拯救忠义的后代而起,那么这件事还得归结在这上面。”

    于是把如何结识郭杨二人、如何追赶段天德的经过说了。

    众人自然也是气愤填膺,大骂不止。

    朱聪听了,待得众人骂完,便问道:

    “我等七人去救李氏,道长去救包氏,谁先谁胜,是也不是?”

    丘处机微微一笑道:

    “说到救人吗,虽然不易,却也难不倒七位侠士,贫道的主意却还要难得多,费事得多。”

    柯镇恶皱眉道:

    “那还要怎地?”

    丘处机笑了笑,说道:

    “我等将人救下之后,还要将两位忠良家室好好安顿,待得孩子生下之后,在教授两个孩子武功学问,待得都成年之后,在于十八年后,到醉仙楼,邀请天下群雄......”

    丘处机还未说完,韩小莹便抢先说道:

    “到时让两个孩子比试,看看是我等兄妹七人所教了得,还是道长所传高明,是也不是?”

    丘处机点点头道:

    “韩女侠聪慧,贫道便是这个意思,不知诸位可敢与贫道比上这一场?”

    韩宝驹听完之后,说道:

    “好,救孤恤寡,本是侠义之人该做之事,就算比你不过,我们总也是作了一件美事。”

    众人皆是点头,柯镇恶也是豪气充塞胸臆,铁杖重重在地下一顿,叫道:

    “好,咱们赌了。”

    丘处机大喜,冲众人深深一礼,说道:

    “七侠,慈悲心肠,贫道佩服,在此先替友人谢过诸位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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