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炸锅了
吕布骑在马背上,脸色阴沉无比,他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乌恒人属狗的么,匈奴吹个口哨就摇着尾巴往前凑。“将军,不如派人告知刘将军,请其定夺?”
高顺给了个十分稳妥的建议,现在情况有变,把锅甩给刘备,出了事至少不会被推出来顶罪,这种破事他又不是没遇到过。
“如此一个来回,恐怕会贻误战机,那个部落吾并未全歼,消息必然已经走漏。”
张辽觉得这主意虽然稳,但时间上不允许啊,他们这波出战就是要快,要狠,趁丘力居没反应过来直接捅过去把他干掉。
吕布颇为烦躁的晃了晃脑袋,他很讨厌这种拿主意做决定的事,正常情况下他都是直接冲上去正面刚。
“不如派人给刘将军传讯,请其额外出兵截杀丘力居,依某家看,他们必然会撞在一起”
魏续张口便吐出一个馊主意,被吕布狠狠的蹬了一眼,自己的活找别人去干,你还真敢说!不知道老子立了军令状吗?
“全速北上,截杀丘力居,文远,劳烦你继续为前锋,寻找丘力居主力”
虽然吕布出征一般都是不带脑子的,但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虎将,战场直觉还是有的。这次他的直觉告诉他,不管怎么样必须北上强袭丘力居,绝对不能让他和刘备撞在一起,面子是一个原因,立了军令状是一个原因,但他觉得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只是他说不出来。
张辽点了点头,虽说他也觉得北上怼丘力居是个好的选择,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如同时派人给刘将军传讯,也好令其有个准备。”
“也好,子继,就由你亲自去”
吕布扫了魏续一眼,既然你想去找刘备,干脆就你去跑腿得了。
次日,刘备军中大帐
“本将以为,即刻出兵,全力围杀丘力居,我孙坚,愿为先锋!”
孙坚一脸兴奋,这可是送上门的军功啊,不要白不要。
宗员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你孙坚愿为先锋?之前分兵那会你怎么不开口,尽装孙子?现在有了好处,你手伸得倒快啊!
“射声营以弓弩为主,不宜冲锋陷阵,先锋之职,当由我屯骑担当!”
宗员大声嚷道
“放屁!”
孙坚怒了,这是看不起老子?!
“我射声将士个个弓马娴熟,以一当十,区区一个先锋之职,游刃有余!”
“是啊,你孙文台骁勇天下尽知,区区一个先锋,岂敢劳烦孙将军”
傅燮好一阵阴阳怪气,他这个资历最老的宿将都没开口,你孙坚一个后起之辈,爪子伸得是一点不慢呐,有朱儁照着了不起啊?老子可是堂堂开国元勋之后!
另一边,曹洪见众将嘶的厉害,一手肘捅朝淡定喝茶的夏侯渊捅了过去,一副:就特么知道喝,上啊!争先锋去啊,你弟兄现在寸功未立,现在正是大好时机,给老子上去嘶!
夏侯渊见状无奈,谪仙的教导你们这几个王八蛋都喂狗了么?稳!懂不?为将者,得稳!
“咳~咳~”
夏侯渊轻咳了两声,半晌后,压根没人搭理他,不由老脸一红,扫了眼主位上面色沉得滴水的刘备,眼珠子一转,朗声道
“此事不知道刘将军有何见教?”
此言一出,台下嘶得正狠的众将这才慢慢平息了下来。反正无论怎么着,刘备一个三军统帅,他自己是不可能当先锋的,麾下张飞躺了,蹇硕鸟都不鸟他,先锋一职和他就没什么关系。
刘备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心中暴躁不已,我的云长啊!如果关羽现在在他身边,拼着老脸不要他也会抢下先锋之职,没理由好事自己不干反而让给别人!
“全军避让,命吕布全力截杀丘力居”
刘备心中一横,打个屁!老子要怼匈奴!
孙坚一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刘玄德,惧死呼!”
说实话,孙坚是不怎么看得上刘备的,论武艺,武艺一般、论统兵,统兵一般、论才学、才学一般,啥都一般般,要是没有关张在侧,没有皇室宗亲的身份,他算个球啊!这次要能破十万异族,顺手再斩了丘力居,他孙坚就能封侯!有了候位,那才是真正的跻身于贵族行列。自从林旭说服刘宏停止卖官卖爵后,不说关内候,就是关外候都难搞得很。
刘备听后瞬间就炸了,当即一脚踹翻案桌,抽出中兴剑怒斥
“孙坚!你找死!”
见刘备拔剑,孙坚当场就要抽刀,旁边的程普见状赶紧扑过去摁住刀柄,夏侯渊惊骇之下也急急跑到刘备身边安抚,这要是真打起来,让异族知道后笑掉大牙都是小事,要是传到刘宏耳朵里,在场谁都讨不了好。
好半晌后,两个红了眼的家伙才慢慢平息下来,夏侯渊擦了把汗,轻声问道
“敢问刘将军,为何不绞杀丘力居?”
这破事算是他引起的,怎么都得由他开口解决。
刘备深深吸了口气,大脑极速运转,片刻后双眼一亮威声道
“我等此行,所为何事?”
“自然是围杀北匈奴”
“不错!可如若我等此时与丘力居交战,岂不是暴露行踪,一旦北匈奴得知有七万大军围杀而来,全线撤离,我等如何向陛下交代!”
“哼!”
孙坚一声冷笑
“即便如此,十万乌恒我等便放任不管,任由其与北匈奴会合吗?”
“自然不是,可令吕布急速北上,截杀丘力居”
“吕布不过三万兵马,便是能杀散十万乌恒,又如何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与我军相接,届时还不一样暴露行踪,不如我等尽起七万大军,屠了乌恒一族!”
孙坚通红的双眼杀气腾腾,足足七万大汉精锐,围杀十万乌恒,不是没有可能杀光,杀光了,自然没人泄露!
众将闻言皆惊,屠族这种事真不是一般人干的,老弱妇孺皆杀,那可是有伤天和,就算屠的是异族,也定然会有一些儒家士子跑出来喷你,特别是刘虞这种家伙,绝对是往死喷!
孙坚这是想军功想疯了!
“不可!”
刘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这事他要是点了头,残暴不仁这个锅他背定了。
孙坚怒极反笑,取下古淀刀啪的一声拍在案桌上,一副:你不同意,老子自己动手的模样,反正在刘宏面前,谁的功绩大,谁就有理!皇室宗亲?刘表、刘焉、刘虞一票子人都还没死呢,真当你自己是根葱了!
刘备气得浑身微颤,看着台下众将一副看戏不管的模样,暴怒不已,最终拂袖而去。
当夜刘备拎着中兴剑,强行拖上蹇硕,拉上张飞依次拜访傅燮、宗员、夏侯渊,以国事为重将其一一说服,第二日集众将之势强行将压制孙坚,同时令魏续火速赶回吕布处,通知其无论如何都要杀散乌恒,最好斩杀丘力居,杀不了,就把乌恒挡在东侧,绝对不能放一个部落西进,鲜卑什么的暂时可以不管。
丘力居要是死了,乌恒定然会陷入争夺单于的漩涡,不可能有余力跑到凉州去凑热闹。
第七章 北匈奴
正当塌顿得意的坐上乌恒单于宝座后,吕布已经命张辽率着一万汉骑往西北进发,准备堵在羲居山西侧的出口,将乌恒人围上几个月,反正光斩获的牛羊就足足四万余只,不慌。
而吕布本人则领着剩余的万余兵马向东进发,准备去怼鲜卑,毕竟是和幽州那边说好了的,一起夹攻鲜卑,兵马虽然是少了点,可至少没失信不是。
另一侧,凉州-武威
皇甫嵩一脸凝重的站在城墙上,现在局势可不怎么好,武威城被十一万羌胡和鲜卑给围了,其中大概还有七千余的北匈奴。虽然洛阳传来消息,两万羽林已经开拔,可就算先头部队是骑马奔袭,也得要二十天才能到啊,武威城虽是座坚城,可要靠城中这万余兵马撑下来,还真有点难度。
自言诺和于禁领羽林出发的五天之后,武威的形势已经开始朝着羌胡有利的方向发展了。
羌胡和鲜卑不善攻城,甚至都不怎么会制造攻城器具,可在北匈奴的指引下,在当天,大量的羌胡勇士就已经开始在城外砍伐树木,建造简易的云梯、木幔和冲车,第二天便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并且攻上了城头,被韩遂亲自领兵将之杀下去之后,可不管是羌胡,北匈奴还是皇甫嵩都知道武威能扛的时间不会太很的。
武威城虽然说高大,但是作为经常来这遛弯的羌胡来说简直太熟悉了不过了,哪里有暗道,哪的城墙薄他们清清楚楚。要不是朱儁一来到武威当机立断将所有羌胡强行赶出城去,不走的直接杀掉,这会估计连都城都没了。可也正是因为这事,部分羌胡显得相当暴躁,攻城时悍不畏死。
攻上城墙极大的刺激了失败惯了羌胡,再加上最新运到的部分秋粮,让城外的羌胡极度兴奋,士气极其旺盛,照这么死怼下去,也许在来他个五六天,武威城破几乎是没有任何问题。特别是羌胡大军在粮食缺少,腹中饥饿的情况下攻势更加狂猛,杀进城中能饱腹成了他们最大的动力。
“也不知道这北匈奴从哪召来这么多羌胡和鲜卑,话说你知道在塞外到底有多少异族吗?”皇甫嵩扭头向韩遂问道,娘的,每天新加入的异族比战死的还多。
韩遂一箭射翻一名羌胡,看了眼老神在在的皇甫嵩道
“末将也不清楚,只知道北方有很多隐居的羌胡,例如铃冲羌、天胡羌、驹倪羌这些,他们几年中才会来凉州一次交换物品”
好吧好吧,希望等会今天那名北匈奴的猛士会亲率大军攻城,要是能趁机干掉他,咱还能多扛几天”皇甫嵩一脚踩在城垛上,眺望着远处气势明显不同的支军队。
刚开始在塞外对战时失利后,皇甫嵩纳闷了好久,回撤到武威之后,皇甫嵩一边休整,一边琢磨后才发现,这特么绝对有问题啊。
如果真是羌胡集体吃错药,战斗力实现质的提高,那整个羌胡的气势都应该出现很大不同,但经过之后的一次次战斗,皇甫嵩并没有发现到羌胡整体上的不一样的。
虽说确实变强了一丢丢,但依旧是被一打五摁在地上摩,虽然说这批兵卒都是刚刚组建不久,缺乏一些集体战斗经验,可身为一个时常干架的凉州人,单体战斗力可不是吃素,干羌胡一打五是很平常的事,可就最早的那一战,战损比居然打出了一比一点五!见鬼了都。
一比一点五虽然可以说双方素质、什么的尚存在那么点差距,但要说敬畏之心那肯定是没有的,要知道武帝那会在干翻匈奴后真的是把一票的异族脊梁骨都给打断了,所以才有了一汉当五胡的事实。既然绝大部分羌胡依然是渣滓,那就只能说明是那支和他们对战的军队有问题了。
再经过众将一波仔细的排查后才发现,九层是北匈奴这打不怕的玩意隔了几十年后又跑出来撩拨了。确定敌人后皇甫嵩第一时间传信给了洛阳,北匈奴不是羌胡这种玩意能比的,搞不好可能翻车,还是赶紧找人帮忙的好。
“来了!公伟准备!”
皇甫嵩见那位北匈奴猛士终于按捺不住领着千余兵马冲了过来,当即喝道
朱儁闻言立马掏出宝雕弓,招了招手一队百人背着长弓的弓箭手猫着腰窜上了在城墙上
“弓兵上弦!”
缩在墙垛上的朱儁微微探出脑袋,眯着眼盯着对面那个北匈奴猛士,嘴角轻轻上扬,至于猥琐,失了形象什么的,战场上管那么多干啥,杀一个北匈奴将领能得多大的功劳晓得不?
“文约,去通知边章,如果这个家伙被杀,让他们做好准备杀出城去,好叫这些羌胡渣滓知道,这是大汉的天下!”皇甫嵩冷笑着说道,这股北匈奴军队明显成为了羌胡的主心骨,杀他一员猛将,能极大的打击羌胡的士气,让他们重新回想起什么叫一汉当五胡!
随着北匈奴猛士一边奔袭一边搭弓射箭,迅猛的箭矢带着呼啸直射皇甫嵩而来,而皇甫嵩则是淡定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那道箭矢岿然不动,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动手,身边的亲卫一把将大盾顶在他面前,箭矢猛的钉在大盾上,声音沉闷,力量很足嘛。他皇甫嵩敢穿着鲜明的铠甲跑到城墙上装逼,真当他没点准备是怎么的。
说实话,要在攻城战玩弓箭,除了玩数量,自下而上攻击想单杀将领,没有黄忠那种水平还是别跑出来丢人现眼的好,开玩笑,当亲卫死的?
弓箭未曾建功,北匈奴猛士也不气恼,随后丢弃长弓,快步跑到城下,取下背着的铁皮大盾顶在头上,咬着刀鋋开始攀爬云梯。
不用皇甫嵩多说,朱儁右手往有一压,身后的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射手一个个小心靠在了墙垛上,半伏着身子。
由于是特别关照,北匈奴猛士并没有受到多少攻击便一手搭在了墙垛上,这时而不管是攻城的羌胡,还是在营地之中嚎叫的羌胡都猛地高呼了起来,士气徒然一涨,匈奴老大就是猛,轻松便登上城墙,看来破城就在今日啊。
眼看着对方一脚踏上了墙垛,朱儁瞬间就蹦了起来,将宝雕弓拉满朝对方的脑袋爆射过去,身后猫着腰的精英射手同样一起身,一时间百箭齐发。
由于只有一脚踏在墙垛上,一脚踩在云梯,接力不稳,根本无法躲避,百支瞄准对方各处的箭矢,直接笼罩住了对方!
“啊!”北匈奴猛士惊惧万分,狂喝一声,看着迎面而来密密麻麻的箭矢一举将大盾顶在自己面前,整个大盾直接成了刺猬,虽然没有当场射杀,可巨大的力道却是干净利落的将其震下了城墙。
北匈奴猛士也是经验丰富,掉落时一把抓住云梯中一名正在攀爬士卒的大腿,惊险的悬在空中。
“给老子射死他!”
眼见对方掉下城墙,居然还能抓住同伴的大腿活了下来,皇甫嵩一脚踩在城墙的箭垛上大吼道,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要是这次不干掉这家伙,那接下来羌胡的士气绝对爆炸,守城的难度将直线上升。
一百精英弓箭手,加上朱儁皆是一把扑到城墙边,冒着被羌胡射杀的危险玩命的的射出自己最强悍的箭矢。
北匈奴猛士见大量箭矢射来,捉住士卒大腿的右手一晃,丢刀弃盾直接挂在云梯的底面,借着自家士卒的身体做挡箭牌,不停的往下溜去。
眼见对方安然的溜下云梯,皇甫嵩愤怒的一脚踹向墙垛,倒是旁边的朱儁神色沉稳,半引着宝雕弓一言不发。
当北匈奴猛士脚踏大地,准备夺过自己身边羌胡士卒的简陋木盾时,朱儁双眼一亮,猛的拉满宝雕弓一箭朝其射去。
北匈奴猛士耳朵一动,顿时汗毛倒竖,刚想一个驴打滚躲开,不料一根箭矢直接钉穿了他的脑袋。刚刚还大声疾呼的羌胡顿时息声一片,有些甚至开始往回逃窜。
皇甫嵩见此大喜,一声爆喝
“杀!”
墙下城门猛然打开,边章架马率先杀出,身后三千骑兵随其涌出直扑羌胡而且。
朱儁则甩了甩自己发颤的右臂,连拉满两次三石强弓,他这老胳膊真有点扛不住。
皇甫嵩见朱儁一副老了老了,不中用嘴角却翘得厉害的样子调笑道
“看来公伟能开四石强弓了,了不得,了不得,在下佩服至极啊”
朱儁也不恼,嘿嘿两声背着手晃悠悠的下了城墙,首功到手,回城喝酒!
皇甫嵩笑着回过来,重新看向城下的战场,边章这家伙实力不错,正沿着城墙疯狂冲杀,这一会的功夫便斩了近千人,很不错啊。
眼瞅着远处的北匈奴部队拍马朝边章杀来,皇甫嵩驻剑郎声道
“鸣金,箭雨准备。”
现在和北匈奴拼命,他又不是傻,等老夫大部人马杀来,就怕你不敢来拼!
杀得兴起的边章听到鸣金声,毫不贪功,果断打马回身,刚刚冲到城门下,城上一阵箭雨飙出,将追过来的北匈奴军队一举压住,他们也不过是想把边章赶回去,真要完命,现在也还不是时候,这些个羌胡还那么多,不着急。
第八章 西凉,董仲颖!
自从把北匈奴的猛士宰了之后,皇甫嵩便安心了很多,只要把羌胡的那口心气打掉,再来十万也攻不下他的武威。
唯一麻烦的就是北匈奴了,先头部队就七千余,也不知道一共出来多少人马。不过也不慌,至少往后三天羌胡不会像今天那么不要命的攻城,而最多再过五天,他的援兵就能赶到,当然不是洛阳的羽林,而是金城郡郡守董卓!
董卓最近混得也是挺惨的,之前打黄巾的时候本想通过贿赂十常侍接替卢植位置好好的在刘宏面前露上一手,可惜,没得逞。
这次接到朝廷调令,北上支援皇甫嵩怼北匈奴,董卓顿时觉得老天可算是开眼了,自己一鸣惊人的机会终于来了,二话不说,立即派出自己的亲信家将前往与自己要好的羌胡部落拉人。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在羌胡的威望,弄上个一两万人跟玩似的。然而现实狠狠的给了董卓一个大嘴巴子,那些羌胡部落首领有点良心的避而不见,狼心狗肺的直接刀兵相向。
气得董卓当场就想拉开架势干上一波,好好教教这些羌胡怎么做人。
“主公,前方有队兵马!”
正当董卓想着干完北匈奴回来后怎么收拾这些不老实的羌胡时,身边的华雄架马跑过来低声说道
“多少人?”
“千余骑兵,装备完整”
董卓闻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可够肥的啊,要知道他堂堂一个郡守明面上才三千常备兵马,要不是有朝廷的旨意,他都不敢掏出自己藏起来的四千西凉铁骑。
“去,看看是什么人,不是汉人,准备动手吃掉!”
华雄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这事他常干,顺手得很。没法子,董卓现在是真的穷,平时在羌胡面前玩豪迈那是要钱的,养私军更是要钱,所有董卓向来是能抢就抢,抢完就毁尸灭迹。
一刻钟后,侦骑快马来报
“将军,那对骑兵打的是汉旗!”
董卓闻言暗暗啐了一口,勒马前行率先奔了过去,既然是同为汉人,现在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是互相残杀了。
对面的千余骑兵也架马奔出一人,遥遥相对拱手道
“某家武威姑臧阎忠,敢问大人是?”
“金城郡守董卓,原来是阎公,失敬,失敬,不知阎公领兵往何处去?”
阎忠可是凉州名士,而且与皇甫嵩交好,董卓当下也不敢怠慢。
见董卓对自己颇为尊敬,阎忠满意的抚须笑道
“听闻北匈奴来袭,义真被困于武威,老夫自然是前往搭救,顺手杀上几个匈奴贼子!”
董卓点了点头,他也猜到是这么个情况,当下邀请道
“吾也是接了朝廷的调令,正前往武威助战,不如我等同行,也好相互照应”
“固所愿,不敢请耳”
.....
四日后,夜
乌云密布,星月退避,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另一边,董卓和阎忠皆各自下令将携带的肉干精粮全部吃掉,这一战,董卓为了一战成名,阎忠为了救自己老友,都掏空自己的家底给士卒配备了几份相当高级的干粮,平时自然是舍不得吃了,不过现在都到了武威城下,胜败在此一举,也不需要再扣扣索索了。
董卓狠狠将手中的火把抛上空中后,喝道
“所有士卒钳马衔枚!”
丑时到了,该动手了,董卓立即开始命令麾下准备突袭,见阎忠本人居然也开始着甲,翻身上马,当即笑道
“尚请阎公随我身后冲锋,胡珍,保护好阎公,若是伤了,拿你是问!”
阎忠一声轻笑,正要开口,身后却是架马冲出一员小将怒道
“大人,莫要小瞧我等!吾亦杀人矣!”
董卓闻言望去,见是一位半大的孩子,当即大笑道
“我等尚未死绝,何时轮到尔等小子上阵杀敌?当我大汉无人呼?”
小将大怒,跃下马,手中长矛一顿大喝道
“可敢与我一战!”
“莫要胡闹!”
阎忠一巴掌拍在小将脑袋上,对董卓拱手道
“还请董郡守莫要怪罪,此子名唤阎行,乃老夫最骁勇的族人,虽武艺平平,然,尚可一战”
董卓听后也不好再说什么,战场可不是玩的地方,反正自己已经够仁道的,爱听不听,死了拉倒呗。
众将士悉数上马之后,董卓带兵摸黑开始缓缓前行,在距离羌胡营寨两里的地方停滞了下来,现在就算是乌云蔽月,雨越下越大,可再靠近也会是被发现的,接下来就是等遥远雷蛇狂舞的天空降下一道霹雳了。
董卓等人伫立在原地,一直等待,在身后的阎行则不安的架马踱步,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还不冲锋,说实话的古代夜盲症是真心严重,一到夜里简直跟瞎子差不多。胡萝卜又没有,吃得起鱼的那叫财主。
时间在悄悄的流矢,董卓看着天空愈来愈近的雷云一道粗大的闪电劈下,星空大亮,羌胡营盘的布置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当即轻喝一声
“西凉!铁骑!”
身后四千从西凉便始终追随着董卓的精锐骑兵气势徒然一变,凶厉、暴虐的气势猛的炸裂开来。
“杀!”
以董卓、华雄、郭汜、李傕等悍将为锋头,身后共八千汉卒追随开始奔腾。
轰隆~
一道巨大的雷鸣炸响,短暂的掩盖了骑兵奔腾的动静。速度在不断的拔高,两里的距离,不远!
(来吧!让世人见识一下我董仲颖的力量!吕布、赵云,且看我董卓的西凉铁骑!)
轰~
又是一道雷鸣
一身黒甲,尚未失去豪侠气概的董卓双眼血红,手持长枪第一个杀入羌胡营寨,将一脸惊惧守门羌胡的脑袋捅爆。
前营尚在帐篷中打鼾的羌胡人,还在睡梦中就被这道黑色的洪流踏成了肉泥。
与此同时,武威的城门骤然打开,朱儁一马当先,身后五千整装待发的士卒在其的率领下,直接冲了出去。
“杀!”
朱儁须发尽张。
“敌袭~!”
营盘中央,一名北匈奴将领吼出一道尖厉的啸声。
吼吼吼
随着董卓狂怒的咆哮,身后的西凉铁骑速度再一次拔高,不管面前的是什么,是帐篷、是人、还是栅栏,直接撞过去,撕碎一切。
前面落马一个,后面的立即补上,永远保持着阵型,长枪前挺,身躯微伏,根本不需要其它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有冲锋!任何与这一股黑色洪流撞上的事物都会瞬间被碾碎,箭矢?刀刃?呵,我铁骑二字可不是白叫的!
身在最后的阎行此刻热血沸腾,骑兵!这特么才是骑兵啊!一口咽下溅射道嘴上的鲜血,阎行咆哮着疯狂加速,他可是阎行,岂能居于人后?!
中营,驻扎在羌胡营中的北匈奴将领--兰詹目眦尽裂,这股可怕骑兵绝对不能由他高贵的北匈奴战士去抵挡。
“左可将,率领你的族人,顶上去!”
“我~,我~”
“去!”
兰詹手中的刀鋋猛的横在左可将脖颈上。
左可将咬着牙,颤着腿,无奈之下还是转身将自己的族人快速的集结起来准备冲锋。
“于夫,你也去!”
在兰詹暴厉恣睢的注视下,对方也只能乖乖的领着部落的勇士开始朝董卓冲过去。
眼见居然有人敢与自己对冲,董卓狰狞的咧着嘴,从马背上取下一支短矛奋力投了出去,而身后一千西凉铁骑同样颇为熟练的取矛,瞬间千支短矛投出,尚未接战,对方骑兵便倒了一片。
“挡不住的”
兰詹呢喃道
“兰颜拔,速速率领我军撤往鲜卑大营,整顿好兵马,准备作战!”
“那羌胡这~?”
“没救了,不管了,你先走”
兰颜拔点点头,倒不是他心软,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而已,五万多的炮灰可不好聚集啊。
眼见董卓利刃切肉一般毫无阻碍的接连杀穿两支羌胡部队,而且队列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兰詹不屑的啐了口浓痰,垃圾就垃圾,人再多也是垃圾!当即毫不犹豫扭头领着亲卫窜进黑暗之中。
很快,羌胡中央大帐被彻底踏平后,董卓冷冷的看着那气势完全不同的小队离开,也不去追赶,现在该做什么才能得到最大的战功,出战前那位士人已经清楚的告诉了自己。今晚的那道雷霆也足以让他信任那位士人所说的一切!
搅乱大营,击破成建制的羌胡,驱逐其冲击鲜卑营地,而后借夜色绕至鲜卑营后,破之!
第一步他已经完成了,接下了就简单多了。
“董仲颖!”
左侧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董卓扭头望去,隐隐约约一名将领正举刀朝自己冲来
“何人?”
“哈哈哈,老夫朱公伟是也”
董卓闻言大喜,两部人马当即兵合一处,以西凉铁骑为首挑翻一顶顶大帐,撞开一道道栅栏,身后的朱儁则趁机屠杀混乱不堪的羌胡。
“小子!你怎在此?”
眼见一名小将抢在自己前面捅爆一名羌胡的脑袋,董卓怒视而去,转而一惊
“大人,小子也是要杀敌建功的”
阎行大声回道
董卓闻言狂笑不止
“杀敌!建功!”
第九章 谁比谁狠?
小半个时辰后,万余羌胡被斩杀,整个营盘都被血水覆盖,雷光下,无数惊恐的羌胡慌乱的四处逃窜,羌胡大营彻底一片大乱。
董卓见状大手一挥,止住了正屠杀中的汉卒,开始有意识的把羌胡往东侧的鲜卑大营处驱逐。
武威城墙上,皇甫嵩双手撑在墙垛上见董卓开始驱赶羌胡去冲击鲜卑营地,不由暗暗点头,这家伙不错啊,有勇有谋,回头就好好提拔一下。
而远处一座山丘上,两道修长身影笔直的站立着。
“文和,我赢了,依据赌约,你要随我一同辅佐仲颖”
“唉,行行,不过我始终觉得还是那位更适合我”
贾诩毫无形象的挠了挠头
“哼,那位?一旦玩漏了,怕是顷刻间便会被五马分尸”
“我倒觉得不会啊,曲辕犁、造纸术、耕种之法,就算以后出了差池也死不了啊,最多没了现在的权势而已,那时候我直接跑就好了,他能拿我怎么样?文优,要不咱两一块去吧,董卓这货我总觉得不靠谱啊”
李儒闻言,冷冷的扫了贾诩一眼。
贾诩耸耸肩膀,这种话题他们进行了好多次,次次都是这般收场。
“来了”
鲜卑前营,挛鞮提淡淡的说道,身旁的兰颜拔微微颔首,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身后一万鲜卑弓手皆是搭箭引弓。
随着越来越多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挛鞮提的视线中。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放”
兰颜拔的右手猛的挥下,一万支箭矢瞬间飙出,肉眼所见的人影刹那间成了刺猬,远处惨叫声响成一片。
天空,雷云开始远去,雨势慢慢变小,月光开始逐渐的重新铺撒在大地上,映入挛鞮提眼前的却是大片妖艳的血色和大群散乱的羌胡朝自己涌来。
一声冷哼,兰颜拔狰狞一笑,大手再次挥下,鲜卑人也是毫不犹豫的一波箭雨飙出,眼睁睁看数千族人倒地的羌胡终于醒悟过来,开始绕开鲜卑营地,朝两侧逃窜。在后驱赶的朱儁见状冷笑连连,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单单汉室不把羌胡当人看,匈奴也是一样!
不过,没关系。
当朱儁率领五千汉骑与挛鞮提遥遥对峙时,挛鞮提眉头一皱,看那片阴影估计也就七千人干翻了五万羌胡?羌胡这么废了吗?一打七?。
旁边的兰詹则惊呼道
“不对,不是这股汉骑!”
虽然他不看不清得人,可这气势非常明显完全不同。挛鞮提闻言心中一突,一股不详的预感猛然升起。这场雷雨来得太不是时候,该打雷时不打,不该打时玩命的往下劈。
抬头看了眼绵绵的细雨,挛鞮提轻喝一声
“用火矢,找到他们!”
片刻后,数千支火矢四散抛射而出,短时间内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不在前方,不在两侧,难道.....)
冷汗开始在挛鞮提的额头冒出,讲道理不可能啊,就这破坏力绝对是重骑兵才对啊,可如果是重骑兵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绕到鲜卑大营的背后,数千重骑兵奔袭的声势也不是这点雷雨能完全覆盖的,来自地面的震动,无论如何他也能感受到啊。
“兰詹,率领你本部兵马前往后营,见机行事!”
然而,当兰詹刚刚赶到中营时,董卓的铁骑就已经踏着月色发动了攻击,有所准备的鲜卑后营士卒只来得及射出一阵稀疏的箭雨,却被经验丰富的西凉铁骑格开,中箭下马者寥寥无几。作为锋头的董卓、华雄、李傕等将则是熟练的使用长矛将营门外摆列整齐的拒马挑开,而后冲杀进去。
中营的兰詹面色阴沉,稍稍思索片刻后,果断下令列队准备作战,虽然他们此次作为前锋,目的是试试汉室的斤两和鲜卑、羌胡等族的战争潜力,但仅仅依靠这些胡人是测试不出汉室真正的战力,最终还是要正面干上一场,而且,作为一个匈奴人,在面对汉室的军队,不杀上一场,简直对不起他的身份!
“杀!”
死死盯着前面势不可挡冲锋而来的汉骑,兰詹毫不畏惧,抄起刀鋋一拍马臀率先冲出,两支骑兵眨眼间撞在了一起,四千对四千,锋矢对锋矢,针尖对麦芒!
刀鋋和长矛相击,擦出连串的火花。
一个照面,冲锋而过,大部分只穿着皮甲的北匈奴就有千人坠马被踩成肉泥。而拥有铁木片护胸的西凉铁骑受到刀鋋的斩击,虽说伤得不轻,但被击落马下的不过三百余人。所有重伤者皆是死死咬牙伏在马背上,期待着下一次冲锋,拼走一个敌人。
董卓兴奋的舔了舔脸颊伤口流下的鲜血,调转马头,心中战意熊熊燃烧。
(北匈奴么?很好,用你们的人头来筑造京观,用你们的鲜血来为吾扬名!)
冲杀而出的兰詹胸口剧烈的起伏,仅仅一次交锋,身边亲族部将便倒下了两位,可想而知,自己的士卒得战死多少。沉着脸,调转马头,看向自己的部队,四千北匈奴精锐,在一个冲锋碰撞之下近千熟悉的面孔消失,而对方.......。
(一比三!不能再打了!)
兰詹深知,自方此次不过七千人马,其中三千是匈奴禁卫用来保护挛鞮提这位单于二子和自己这些贵族撤离的,真正能放手一战的就这四千人马。就算是拼光了也阻止不了眼前这支汉骑,为了鲜卑这种低贱的种族赔上他高贵的匈奴战士,不值!
“通知挛鞮提,准备撤离”
兰詹扭头低声对身边的部将说道
“此外,驱使鲜卑冲击这支汉骑,再将所有桐油浇在营地中”
说罢,兰詹冷眼看着再次朝自己冲来的汉骑,大手一挥,身后三千余精锐急急向两侧散开,在付出近百人的伤亡后,避开了董卓的冲锋,而后拍马朝前营会合。
很快,一支五千人的鲜卑勇士被组建了起来,在一个北匈奴将领的带领下,开始斜斜的朝董卓撞了过去,却被轻松的杀散。
“混账,竟然逃离!真乃无胆鼠辈!”
董卓大骂不止
“主公,不如我等掀了中营,凿穿前营,击溃鲜卑,北匈奴跑不了的”
董卓闻言点了点头,一声大喝,领兵继续冲杀。
不得不说,早有准备的鲜卑和毫无准备的羌胡表现完全不一样,不等董卓杀至中营,便有三支人数在五千以上的鲜卑部队先后扑了上来,给董卓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前营
挛鞮提指挥一万五千余鲜卑与朱儁交战数次,死死的将朱儁挡在了营外,这时身后突然冲出一员北匈奴战将来到他身边急声道
“后营受袭,兰大人抵挡不住,请求撤离,已经命人去布置桐油。”
挛鞮提闻言眉头一皱
“对方多少人马?”
“四千”
挛鞮提眉头拧得更紧,四千对四千,再加上至少两万的鲜卑辅助,居然还挡不住!倒不是怀疑兰詹的战力,自家有资格站出来的就那么几个人,个个实力都不弱,可他现在面对七千汉军,也不过动用了一万五千鲜卑便将其挡在营外,虽说有自己三千禁卫压阵的原因,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桐油都用上了,看来局势远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好啊,这是他们准备的最后一个手段了,可惜下了场了雷雨,虽然有所准备,但效果想来不会很好,不过阻挡住这些汉骑还是可以的。
挛鞮提看了眼正被自己用鲜卑包围住的朱儁,率领自己的禁卫开始缓缓退入大营,说实话这会要是再有五千北匈奴精锐,他就敢领着三千禁卫干掉朱儁,而后直扑武威城,一鼓作气直接将其拿下。
而失去了挛鞮提指挥的万余鲜卑开始逐渐混乱起来,包围穿插这种细致操作可不是鲜卑能玩得起的。
朱儁见鲜卑开始混乱并出现了不少的漏洞,犹豫了片刻还是率军朝自己发现的破绽杀了过去,他就不信了,这种程度的混乱还能是陷阱不成,虽然之前就是因为一头扎进一个自以为是破绽的突破点才陷入被围杀的困境。
率先杀出的朱儁大大的吐了口气,总算是冲出来了,这要是栽在鲜卑手上,简直晚节不保啊。
身边的浑身染血的阎忠擦了擦被血珠挡住的双眼,四处找寻着阎行,这小子虽然武艺还行,可战场上出现点意外什么的一点也不奇怪。
“咦,那股北匈奴呢?”
韩遂打眼朝鲜卑前营望去,鬼影都不见。
“哼,怕不是逃回营帐了吧”
宋扬从后便架马而来。
阎忠闻言摇了摇头,慎重的说道
“老夫视之不像,这股北匈奴气势非凡,绝对是一等一的精锐,此番突然撤离,朱公,小心有诈!”
朱儁点了点头,作为一名大汉宿将,对方的实力他还是能判断出来的,要是没有董卓的牵制,要击败他们这七千兵马不是不可能。
“击溃此部鲜卑,缓步入营,接应董仲颖!”
朱儁果断做出决定,当即领军将营外的万余鲜卑杀散,而后开始谨慎的踏入鲜卑前营。
眼见朱儁开始踏入前营,隐藏在黑暗中的兰詹朝身后的北匈奴战士点了点头,后者开始缓缓的往左营摸去,不一会,杀穿中营,直奔前营而来的董卓就和朱儁撞在了一起,两人尚未来得及交流战况,一股不弱的火势猛的从四面八方窜起。
第十章 所谓寒门,所谓匹夫
朱儁闻着空气中燃烧中桐油的气味,眉头微皱,难怪他之前杀入羌胡大营时就感觉有点不对,营帐之中有很多的干茅草,本以为是拿来垫着睡舒服,现在想来,八成是北匈奴这些家伙的出的主意,由此可见其用心之毒。幸好今晚下了雨,也幸好杀了个措手不及,让北匈奴来不及放火,否则这波真的要损失惨重。
“董将军,朱将军,令将士们下马救火吧,现在救还来得及”
阎忠坐在马背上,四处观望了片刻,立即便得出了结论,追击是干不了了,还不如救个火,打扫下战场来得实在。
武威城墙上,皇甫嵩伏在墙垛上缩了缩身子,打了个哈欠
(看来是高估北匈奴了)
皇甫嵩之所以没有参战而是坐镇武威,甚至还留了不少的兵力守城,就是在等北匈奴趁机攻城,只要敢来,皇甫嵩保证自己能把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挥了挥手,把蹲在城墙后面的将士打发去休息,明天还得靠他们守城呢。
一个时辰后,东边天际已经开始露出晨光,董卓等人也赶着大量的牛羊马,扛着大批肉干等物资回到了武威城。
“今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刚刚踏入城中,董卓一声大吼,这是他西凉铁骑的惯例,打了胜仗,吃肉喝酒是基础操作,分战利品那是十足十的分!战死士卒的抚恤金那是加倍的给。不过这次在皇甫嵩、朱儁这些正经将帅面前,董卓还不敢随意开口要“分赃”,否则以他的作风,这会战利品都该分好了。
战场中死了的士卒不值钱,可活着的那就值老钱了,人家拿命追随你去拼,好不容易活下来,卖命钱总得给吧,就算没钱给不了,吃喝二字再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人家。
赢了,有啥给啥,绝不亏待,输了,全部喝西北风!这是西凉铁骑愿意追随董卓的基础,也是愿意奋死的前提。
可在城门迎接的皇甫嵩听到董卓的呐喊时,脸颊那是忍不住的抽搐,气得不行,话是不能乱说的,特别是当着所有战士的面,那说了就必须得实现!
打了胜仗吃肉喝酒是应该的,不用董卓说他都会吩咐火头军加肉,毕竟这波收获不小,牛羊七万余只,各种肉干万余斤,可是全城兵马加上助战的青壮足足两万余人,这要是放开了吃,一人啃上四斤肉那就是八万余斤!皇甫嵩想想都头大。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打了胜仗一般也是每个士卒最多也就能分到接近一斤肉食的程度,就这都能士卒们满心欢喜,感激涕零了。
可董卓这混账狗嘴里都吐出了什么鬼东西,更重要的是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打了胜仗怎么办?不给肉,轻则军心动摇,士卒懈战,重则当场哗变!真当每次打了胜仗都能有如此多的斩获?打输了又怎么办?不用吃了是怎么着。
皇甫嵩抚着胡须,略带失望的看了眼董卓
(看来这家伙还需要好好教导一番,这么乱来迟早把自己玩死)
董卓则是一脸懵懵的看着面色不善的皇甫嵩,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亏待这些弟兄了,不就吃点肉吗?就算不管战功,纯按出战的人头分,活着的万余人,七万余牛羊,全算羊,砍一半进献给陛下,每人至少能分三头,再砍上一只,每人算两头好了,现在他不过表示放开了吃肉,能吃你多少?
进城后,董卓麾下西凉铁骑加上郡兵共计五千余人呼啦啦跑到城东去的空地上聚集在了一起,点了一大堆巨大的簇火围着开始烤全羊、全牛,很快,喷香的肉味开始在城东弥漫,弄得大批的军卒咽着唾沫开始往城东赶。
瞭望塔上,皇甫嵩饿着肚子盯着那些簇火,恼怒无比,董卓这混账没经过自己的同意私自拿走了千只牛羊,还光明正大的开始烹制,简直太放肆了!
再次在董卓的简历上打了叉的皇甫嵩扭过头对传令兵吼道
“命各部士卒速速散去,回归各自建制,肉食即刻分发!”
董卓搞了这么一出,皇甫嵩连怎么才能忽悠士卒,既能满足他们的食欲,又能省点肉都不用琢磨了,只能是实实在在的发肉,肉丸子都不行了。
吼~吼~吼~
皇甫嵩听着董卓那边又传来一阵呼喊声,立即扭头望去,只见董卓竟然亲自和众士卒弯着腰,勾肩搭背的绕着簇火起舞,朗歌。引动其余数千士卒开始嗷嗷的乱嚎,旁边围观的百姓、青壮都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们瞎扭动着身躯。
“混账!”
皇甫嵩一拳砸在栏杆上,在他看来这是妥妥的边蛮陋习,野人做派,这一幕要是落在了那些士家大族眼中,那除了鄙夷之外再无它物,想得到他们的认可绝对不可能,而不得到他们的认可,无论你是多么的勇猛善战,这辈子也只能呆在边境,一州刺史就是你的尽头。
亏他皇甫嵩还想好好教导,提拔一下董卓这个老乡,凉州地贫,多一个在朝廷说话就能多得一份利益,就能多帮助一下凉州的弟兄。
这下好了,又是一个大大的叉!
(不对!)
皇甫嵩猛然想起什么,眯着眼仔细打量着董卓那边,居然发现平均每三四个人手中便抱着一个酒坛子!
“他们哪来的酒!”
身边的亲卫张了张嘴,不知道这三个字硬是不敢说出来,在皇甫嵩的怒视下连滚带爬的跑去打探,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自家主将如此盛怒了。
不一会,亲卫飞快的跑了回来道
“禀~将军,抢,不,在粮曹那拿羊换的”
皇甫嵩闻言气的浑身发颤,换?我换你一脸!
刚想抽剑冲过去把这不争气的老乡一剑捅,身后却是突然递过来一只硕大的水煮羊腿。
“义真,算了~”
朱儁一边大口啃着羊腿,一边靠在木桩上。他倒是理解董卓,像这种行为是最能凝聚军心,获得士卒信任的,作为一个寒门子弟,他很清楚能大口吃肉是件多么难得的事情,作为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将军,他更清楚一个愿意放下身段和士卒打成一片的将领能获得多么可怕的爱戴。
见识过董卓西凉铁骑力量的朱儁觉得,这或许就是西凉铁骑如此强横的原因吧。
当然他也明白皇甫嵩为什么如此恼怒,怒其不争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皇甫嵩是名门出身,自幼的名门教育便告诉他什么叫做礼,什么叫做威。他敢保证皇甫嵩是明白董卓这么干所能获得的好处,只是他无法认同,大汉的世家无法认同,大汉皇帝无法认同。
“唉~”
朱儁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曾经的将军也如同董卓一般,把士卒当兄弟,甚至为了自己的士卒屡犯军法,可无论他立了多少功劳,直至马革裹尸也不过是个杂号将军,从那时起,朱儁便抛弃了他曾向往的一切,一心一意的去追随所谓的礼,所谓的御下之术,所有他有了现在的地位。
皇甫嵩见是朱儁到来,冷哼一声,一手夺过羊腿狠狠的咬了下去,至于董卓的简历早已被他撕得粉碎。
“义真,算了吧”
朱儁淡淡的开口,其实不禁主将允许擅自使用战利品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主将的心情,心情好,事后呵斥两句,补上调令了事,反正是胜了,就是陛下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要是心情不好,对不住,藐视军令,盗用军资,斩!
皇甫嵩看了朱儁一眼,没吭声,只顾埋头啃羊腿,算是变相的给朱儁面子,放过此事。
而城东空地上和士卒傻乐着喝酒吃肉的董卓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劫。
像董卓这种刺头单说战力那是真的强,可一旦要是闹起事来那也是相当要命的,对于一向喜欢求稳的皇甫嵩来说,这种不安分的存在砍不砍还真是看心情了,杀有杀的好处,不杀有不杀的好处,至少在刚刚那刻他是真想捅了董卓。
“看样子这关过了”
夹杂在西凉兵中混肉吃的贾诩嚼着肉块含糊不清的说道
李儒点了点头,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么多年下来世家大族那些个礼仪、出生、门第讲究在把他扎得千疮百孔的同时,也看透了其中的本质。不就是为了高人一等吗?不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吗?真正使用着这些先辈们传下来的瑰宝去造福百姓的有多少?
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依据那些所谓世家的规则去改变董卓,他要的是用董卓这柄利剑去打破这些桎梏,去修正这个世界的不公!寒门又怎么样,边将匹夫又怎么样,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拥有了惊世的才华,百战余生才有获得了傲人的战功,他们用鲜血,用生命去维护京都所谓的繁华,得到的却是那些上位者吃剩的一些骨头,或者更严厉的鞭笞,凭什么!
仅仅是因为出身?仅仅是因为一些礼数?既然如此,就让我李儒来教你们什么叫拳头!
第十一章 北匈奴的现状
自从羌胡和鲜卑被杀散之后,挛鞮提便领着众北匈奴将士一路北去,沿途不断的收拢羌胡和鲜卑的溃兵,他倒不担心汉室会追杀过来,因为汉室不知道他们北匈奴到底来了多少人马,行军到了何处,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贸然追击很可能反而会被他们围杀,而且以他收集到的汉室将领情报来看,追杀出来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骑在马背有一搭没一搭的啃着肉干的挛鞮提心情很差,自从他记事起,他们北匈奴一族便在西域纵横无敌,同样身为一个强大帝国的安息对他们也是尊敬有加,作为一个骄傲且具备智慧的匈奴人,在老一辈的匈奴勇士那听二十几年汉匈争战的风采后,脑子里要是没点斗胜的心思,那是不能的。
而且第一次进攻非常的成功,虽然有汉室大意的成分在,但他们一口气打破边塞,突进道了一座大城,武威的城墙下,甚至在挛鞮提的谋划中,只要再多一点点力量,他甚至能一举拿下这座坚城!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回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努力奋斗的目标:恢复匈奴的荣耀!之后还觉得这是有可能做到的,而且似乎,还不是很难。
然后就被打脸了,依据兰詹的描述汉室那支黑色骑兵和他们北匈奴战士的战陨比居然能达到一比二有余!这可是实打实纵横西域诸国的匈奴精锐啊,要知道在平时训练中,最强的匈奴禁卫和匈奴精锐的比例最高也不过一比二。
现在最大问题就在于汉室有多少这种强兵,要是有个五六万,得,不用打了,早点回家洗洗睡。他匈奴禁卫不过才八千,这怎么打?不过那股从武威城中冲出来的汉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就很合理了,在他的指挥下两倍鲜卑人马就能拖住,三倍就能打个平手,五倍就能送对面归西!
但现在匈奴也不再是铁板一块,受到年迈匈奴拥护的呼延氏虽然仍然是端坐单于之位,但是由于一力主张留在西域、鲜卑等地区期望恢复匈奴帝国的昔日辉煌,而受到以年轻一代为主的须卜氏的抵制,他们认为留着汉室的势力辐射区对匈奴的发展没有任何的帮助,而渴望着继续北上或者西进。
甚至根据年轻一代匈奴的探索,北上虽然寒冷,但地域非常广泛,而且优质铁矿极多,又有诸多山脉,未必就活不下去。而且没有任何强大的敌人,休养他个三四代人,好好恢复一下人口,增强实力。
而西进的话虽然有安息这个帝国横卧,但他们正和罗马打得欢实,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自己趁机过去慢慢发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有足够的战争可以磨砺自己的勇士,难啃的骨头自然不去啃,好吃的肥肉当然是不能放过。
所有匈奴三大贵族,呼延氏、须卜氏、兰氏,再加上向来低调的挛鞮氏就匈奴的未来发展方向产生了分歧。其中兰氏追随呼延氏,挛鞮氏则和须卜氏穿了一条裤子。
这一次的出战则是双方妥协下的结果,呼延氏准备用鲜血去唤醒年轻一代匈奴的血性,去承接汉匈数百年不共戴天的仇恨,而须卜氏则准备让那些依然沉陷在匈奴昔日辉煌中不愿自拔的老不死感受一下来自汉室的铁拳。
“挛鞮提,我等现今当如何?”
一直跟在挛鞮提身后等待下一步指令的兰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你知道汉室会派出多少兵马来抵挡我们?犹如那支黑色骑兵般强悍的军队又有多少?之前反汉的黄巾为何一直没有动静?乌恒能有多少人马愿意再次追随我们?”
挛鞮提没有回到,反而张口便问出了一串的问题
兰詹嘴里叼着肉干,发了会愣后回道
“不知道”
“不知道就闭嘴!”
挛鞮提不爽的怒斥了一句
兰詹闻言也不生气,嘻笑了一声
“知道挛鞮智者繁忙,可我等也需要知晓下一步的行动啊,否则军心不稳呐,挛鞮兄弟”
对于挛鞮提,兰詹是熟悉的很,两人自幼就一块放牧,后来一个学文,一个练武。想当初在挛鞮提狗脑子的帮助下,这哥俩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匈奴妹子,关系铁得很。而且虽然人家势力上弱了些,但脑子好使啊,往年多少招惹到他们氏族的人都死得不明不白,深知挛鞮提本事的兰詹只要和他呆一块,一般都是言听计从。
“先退回乌衣寨修整,大力收拢羌胡和鲜卑,再派人去看看乌恒到哪了,至于其它事,之后再说了。”
兰詹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反而凑了上去,一把搂住挛鞮提的肩膀眉飞色舞般小声问道
“跟兄弟说实话,你觉得北上好还是西进好?”
挛鞮提白了他一眼,你特么一个守旧派的跟我说这么话是几个意思啊,大庭广众之下呢,这么多人看着就不怕人有人泄露出去,回头被自家老头子摁在地上磨。
“反正呢,我是想西进的”
没管挛鞮提看白痴的眼神,兰詹自顾自的说道
“安息现在正被罗马揍,咱们过去正是时候,吃他的,喝他的,拿他的,一边练兵一边发展多好,北上虽然地域广大,可也没人呐,咱到那边杀谁去啊,总不是天天放牧吧,你说对不对?”
挛鞮提无奈的扫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兰詹的意图,这货一直想知道自己对匈奴未来发展的看法,虽然兰詹是个守旧派,但在他长时间有意无意的引领下早已经彻底的转化为了一名力主开拓进取的匈奴勇士。
“别想那么多,这些事都是大人们拿主意,轮不到咱们操心。”
“我不管,反正到时候你要是西进,必须带我一个!”
“以后再说,滚蛋!”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
凉州塞外西北部
足足四万三千名北匈奴骑兵在草原中肆意的驰骋。突然一声嘹亮的鹰啼响起,领头的一人扬了扬手,大军整体的速度开始慢了起来。
“什么情况?”
须卜狂见呼延浩看完鹰脚上的讯息后脸色不善,立即问了起来
呼延浩闻言随手将信条递了过去,微微扭头对身后的挛鞮镜说道
“兰詹他们围攻武威失败,羌胡和鲜卑被击溃,如今在乌衣塞修整,发现一支比咱们禁卫还强的骑兵,有四千人。”
挛鞮镜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其实兰詹能打到武威城就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而自己儿子挛鞮提的表现也令他非常的满意,单人率领两千禁卫就敢横穿凉州,踏入羌胡的地盘硬是收拢了五万人马,与兰詹两面夹击,一路打到武威城下。这个战绩出来的时候,挛鞮提甚至有年轻一代领袖的称号。
“单于,要不我先率两万突骑兵先行一步?”
呼延浩座下头号大将兼兰氏族长兰格尔朗声道,他是真不放心那些小辈们在汉室的地盘上瞎折腾,毕竟匈奴人是真的少。
自从章和元年(87年)到永元年这段时间,北匈奴陆陆续续南下投降了四十余万人!可以说是血崩了一波,到现在他们北匈奴的总人口连七十万都不到,连大汉一个富饶的大郡都比不上,而其中能称得上英杰人物是少之又少,死一个都是匈奴巨大的损失。
“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去多收拢一些鲜卑”
挛鞮镜淡淡的说道
“那些小家伙长大了,也该展翅高飞了”
兰格尔闻言冷哼一声
“话说你家那崽子够狠呐,才刚动手便干得那么绝,之后可就不好驱使那些鲜卑了”
挛鞮镜笑了笑,没开口,不就是玩了把火吗?怕什么,区区鲜卑,羌胡敢不听后,杀了就是了。
第十二章 群雄起
酒泉郡
“大人,召属下前来,所谓何事?”
从事庞淯大步跨进府衙,高声问道
“可是羌胡入侵?”
庞淯又不是傻,前段时间从大量逃难而来的商贾身上便得知道了有大股羌胡聚集兵马往武威杀去。
“不仅如此啊”
酒泉郡守黄衍厉声说道
“羌胡、鲜卑突袭围困武威城,金城郡守董卓率兵支援,已经将其杀散,斩首数万呐”
庞淯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一旦武威沦陷,就可能会攻击他酒泉,唇亡齿寒。
“既如此,大人有何事吩咐?”
“整顿兵马,即刻前往武威支援,迎战北匈奴!”
“北匈奴?!”
哐~
刚刚坐下来的庞淯,骤然站立了起来,案桌猛的被带翻,而后一脸凝重的看着黄衍。
黄衍见庞淯蹬得老大的双眼,也不在乎他的失礼,微微点了点头,饭可以乱吃,这话可绝对不能乱说,北匈奴这种种族间的大事谁都不敢拿来开玩笑。
虽然他黄衍之前对汉室,对刘宏很是失望,甚至一度有投靠羌人的想法,但自从今年年初开始,刘宏的一系列行为成功的挽回了这位太守的忠心,毕竟羌族什么的怎么可能和汉室的发展潜力相比。
“去吧,整顿兵马,召集猛士,前往武威”
庞淯二话不说,朝黄衍躬身一礼,转身就走,这没什么好说的,身为一个地道的酒泉人,谁家的祖辈没受到过匈奴的迫害?妥妥的百年血仇!
当日,庞淯在酒泉招募到两员猛士,一为庞德,一为梁兴,而后另行招募了两千青壮,合计五千人马赶赴武威。
......
陇西郡
马腾刚从彰山砍伐完木材,准备进到城里去卖,一抬头,突然发现城墙上多贴出一张告示,心中一紧,加快两步迈了过去,定睛一看顿时大喜过望,一把抛下木材,撕下告示直奔府衙而去。
啪~
马腾一巴掌将告示拍在征兵处的案桌上
“我要参军!”
负责登记造册的刀笔小吏抬起头,斜着眼漂了马腾一眼,鄙夷道
“哟,这不是马平大人生下的杂种么?怎么?想造反?”
马腾一听,勃然大怒,一拳便砸在小吏脸上,顿时砸得他鲜血四流,翻身滚地。他的父亲曾任天水兰干尉,后失官留居在了陇西,娶了个羌女做为妻子,生下马腾,虽然他的父亲时常告诉他自己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可是一个娶羌女做为妻子的人,你说是就是啊?不过是在马腾的人生中平添了一个笑柄。
“你,你要造反!来人,杀了他,杀了他!”
刀笔小吏哀嚎着爬起身,撕心裂肺的怒吼着。
很快,哗啦啦的十三个准备入伍的壮汉围了上来,三名持刀的郡兵也虚握刀柄,冷冷的盯着马腾。
马腾见此大喝一声,直接虎扑而出,将一名壮汉击倒在地,而后与其余十二名壮汉赤拳相搏。
“哈~。岂能以多欺少耶,某家前来相助!”
一声郎笑,只见一名头戴赤巾的大汉将自己的大刀猛的插在地上,撸起长袖跃入战团,半刻钟后,马腾一脚将最后一名壮汉踹到,对赤巾大汉拱手道
“大恩不言谢,在下马腾,敢问兄弟大名”
“大甚名,某家李堪”
“何人胆敢闹事!”
不等马腾两人寒暄,府衙中大步走出一位文士。
马腾见其背后十数名甲士簇拥,当下不敢冒犯,单膝跪地,低头朗声道
“禀大人,吾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腾,欲从军,击匈奴,然,此撩刁难,尚诬陷吾欲造反,一时暴怒,犯下大错,望大人恕罪。”
文士冷冷的盯着小吏斥道
“可有此事?”
小吏涕血横流,污浊不堪,瑟瑟发抖,不敢言语,当众这么多人,他又怎么敢狡辩。
“哼!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赶出府衙!”
文士肥大的袖口一挥,扭过头换上一副笑脸
“吾乃陇西郡守李参,方才听汝所言,乃伏波将军之后,可有依据?”
马腾闻言一时羞赧难耐,他都不知道刚刚脑子一抽怎么就把这茬给吐了出来
“禀大人,吾家族谱以失,乃家父告知”
李参点了点头,他想起来似乎是有个叫马平的宣扬过伏波将军之后什么的,不过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缺猛士,缺将领。皇帝的诏令发来都好几天了,苦于没有合适的将领,作为一个有谋略的郡守,他不能这么随意的出兵。
不过这家伙不错啊,长八尺余,身高体壮,面鼻雄异,而且刚刚观其武艺也颇为不凡,言语之中也甚是得体,应当是个有才之人,啧啧,李参琢磨了片刻,嗯,马腾,决定就是你了!
“既为名将之后,本官现命汝为军从事,统领本郡兵马,额外征召两千勇士,三日内必须出兵,赶赴武威!”
马腾闻言大喜,连连告谢。
两日后,马腾率兵五千,领猛士李堪、成宜兵出陇西。
....
北地郡
“绣儿!绣儿!”
张济一脚踹开后院的院门大声疾呼
张绣闻言浑身一震,一声轻喝,高高跃起,手中长枪猛然甩出,噗嗤一声捅入一座假山,而后收力站定。
“叔父!”
张绣不满的嘟囔,在他练枪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会出事的好不好,刚刚他差点就一枪朝声音出甩过去。
张济却是浑然不管张绣的不满,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声道
“快,去召集你那些游侠儿,有多少要多少,今日午时出发,赶赴武威!”
对于自己这位侄子,张济没有丝毫的小视,甚至颇为看重,当亲子一般看待。一手百鸟朝凤枪,打遍北地无敌手,整个北地郡的游侠皆是敬佩不已,塞外的鲜卑更是闻风丧胆。
张绣闻言愣了愣,赶赴武威?什么情况?鲜卑入侵?可最近他在边疆连鲜卑都很少看见,弄得他想杀点人练练枪法都没地去。
见张绣呆愣愣的,张济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北匈奴入侵,已经攻入武威郡内,快去召集游侠,准备作战!”
“北匈奴?!”
张绣的声音突然提高
“叔父,您搞错了吧,不会是把南匈奴看成北匈奴了吧”
“错你个软蛋!”
张济急得跳脚
“北匈奴入侵,此乃战场立功的最佳时期,今日午时吾领郡中兵马出发,你看着办!”
说罢,张济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他这位郡尉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空和这小子皮。
当日午时,张济架马当先,直奔武威而去,跑出后没多久,张绣便扛着长枪追了上来,身后更近两千游侠儿追随。
“叔父,等等我~,胡车儿你且率领众弟兄,吾先去也”
张绣兴奋无比,北匈奴啊,好大的战功!
第十三章 战略计划
武威城
自从董卓这货秀了一波饕鬄大宴后,皇甫嵩便一脚把他踹出了武威城,打发其去四处绞杀残余在武威郡各处的异族,正可谓是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以董卓的战力,就是遇到了匈奴的伏击也能安然撤离。
“诸位,如此形情,有何见解?还望畅所欲言”
皇甫嵩敲了敲案桌,止住了台下交头私欲的众人。
虽然武威城的危机已经解除,可没有人敢放松警惕,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阎忠左右望去,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位凉州名士,当即拱手道
“某家以为,当即刻修补城墙,加强防备工事,制造投石机,床弩固守武威城。听闻步兵校尉刘备以然领兵十万正绕往北匈奴后方,不如将北匈奴悉数放入武威郡,而后关门打狗!”
“可如此,我武威郡岂不是....”
韩遂闻言有些不乐意了,感情不是你家的地盘,打蹦了也不心疼,拍拍屁股走人直接去领赏,他们这些本地将领就得擦屁股是吧。
“若是将北匈奴悉数放入武威,恐怕,我等支撑不了多久啊”
朱儁面色凝重的说道
如果单单是北匈奴,其实不可怕,依据古籍记载,按照人口推算,撑死了算他八万兵,除去看家的,最多也是六万兵马敢拉出溜溜。就这点兵马怼我大汉?根本不可能!
然而真正恐怖的是那数之不尽的杂胡!在没有强军的率领下,那不过就是一群会动的功勋,分分钟便能剁碎吃掉。可一旦在北匈奴这种玩意的指挥率领下,那就完全不同了。狮子率领羊群,搞不好能和狼群对拼!
而且一旦这些杂胡在与汉军的战争中胜上几场,打破对大汉的敬畏之心,那战斗力将会直线上升,到那时候就真的是要老命了。
更恶心的是,无论你杀多少杂胡,只要不干掉其中隐藏着的北匈奴本部,人家压根没损失,而你是死一个少一个,无论怎么算都亏。
“不如我等主动出击,将北匈奴赶出武威郡,而后固守边寨,将其挡在塞外。”
边章也觉得在自己的地盘干仗有点亏得慌,虽然凉州整个州都穷得可以,也没啥有破坏的,可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老窝啊,让别人在自己窝里大小禁,那还得了?而且他们身为武威官员,让北匈奴杀入本就失职了,要是能重新将其打出,还可以弥补一下过失。
阎忠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边将军,敢问北匈奴此次预计有多少人马南下?又有多少杂胡追随?”
边章皱了皱眉头
“北匈奴至少五万,杂胡,不敢估量”
“与老夫预计所差无几”
阎忠颔首道
“那武威郡北部可有雄关可挡住由五万北匈奴率领杂胡的攻击?”
边章听后脸色微沉,没有!能挡住这种军势的雄关整个大汉都不多。
阎忠见边章沉默不语,也明白这员悍将还算行,至少是有自知之明的。
“然,武威城墙坚固高大,老夫提议,固守武威!”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坐等北匈奴来攻?”
韩遂十分不爽,等着挨打真的很不符合他的风格。
阎忠一脸调笑,轻声道
“韩将军若是手痒,尽可如同董将军一般出兵攻击杂胡嘛”
“何况,羌胡那边,老夫以为,北匈奴必然还留有后手!”
阎忠语气突然一冷,羌胡什么情况,他这位凉州名士清楚得很,最强的烧当羌、先零羌、白马羌等到现在都还没出现,北宫伯玉被韩遂阴死,如今又有北匈奴来袭,他不信这些脑子里全是肌肉的家伙能忍得住。
别看阎忠现在稳如老狗,其实内心慌得一匹。要不是他明白大批的援军即将赶到,这会他都该想着准备后路了。
端坐首位的皇甫嵩闻言点了点头道
“不错,老夫也以为羌胡应当小心防备,此外,还需重新建造羌胡的营寨,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劳心?”
韩遂闻言双眼一眯,其余武将则是一脸愕然。
“有理,早做准备也是应当,就是不知道会有多少援兵,要不将鲜卑的大营也修整一翻?”
阎忠很满意,看来自己的队友还不错嘛,这局虽然逆风了点,但还是有希望翻盘的,看着仍然一脸不解的宋扬等人当下解释道
“其它州先不提,单我凉州内,酒泉、北地、陇西、安定、汉阳这五郡在短期内必然有援军赶到,若是那几家豪强大族有胆识也必然会出兵相助,所以,额外修建大营,与我武威成犄角之势乃老成之策。”
皇甫嵩点了点道
“不错,但依老夫预计,短期内除去洛阳而来的两万羽林,其余援兵应当不会超过四万,有一座营盘想必倒也够用,将鲜卑的营盘拆了补上即可。”
说罢,皇甫嵩目光一转,微笑着望着韩遂
“不知韩将军可否为老夫分忧?”
韩遂无奈,只要应诺
说实话,皇甫嵩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城外的那些异族,而是这个曾想造反的韩遂!之前靠着羌胡都敢起小心思,现在北匈奴都来了,很难保证这货见势不妙会不会反手就把他们给卖了,所以还是踹出去比较保险,只要汉室大军一来,直接把韩遂裹挟,到那时,想造反都没机会!
韩遂心中苦涩,这人呐,真的是一旦有了污点,无论付出多少鲜血都难以洗刷啊。轻叹一声,带着一脸呆愣的边章和宋扬走出了府衙,他们有点懵,怎么自己突然就退场了?作战细节还没安排呢,心累的韩遂也不解释,领着自己不足四千的兵马直奔羌胡大营开始修建,长时间内那里将是他们驻地。
皇甫嵩见韩遂如此识趣,抚了抚胡须,脸色微冷的对惊讶中的阎忠道
“此人曾欲联合北宫伯玉起兵造反,后被谪仙识破,由陛下亲自写信威慑,这才杀了北宫伯玉,与羌胡交战。之前逼不得已,老夫只能行险用之,如今倒是可以将其安置到一旁,以免生出事端”
阎忠听后额头顿时冒出一阵冷汗,怪不得他感觉皇甫嵩对韩遂等人颇为严苛,军备什么的从来都不给齐全,本以为这位大汉名将人品有问题,或者是嫉贤妒才,未曾想到还有这一遭,不过皇甫嵩在这种情况下还敢用韩遂,也是心大得可以。
将一匹野狼放在身边,可不是件稳妥的事。
“皇甫将军以为,北匈奴将如何作战?”
皇甫嵩砸吧了下嘴,
“还能如何,不外乎是用少量本部藏于大部杂胡之中,用以提拔士气,指挥作战,一旦情况不妙,必然会率众逃离。”
其实皇甫嵩现在十分的迷糊,这北匈奴都八十几年没在大汉边境出现过了,现在跑出来是找死吗?说不准现在按人头算,南匈奴都比北匈奴要强,他们是哪来的勇气窜出来撩拨的?
“皇甫将军,还请示下”
阎忠恭敬的行了一礼,现在靠不住的都走了,也是时候讲正事了。
皇甫嵩笑了笑,这凉州名士就是不一般,识趣,当即整了整面色,严肃道
“据消息,刘备领兵十万,其中分兵三万与吕布,吕布一举击破十万乌恒,乌恒残兵逃入羲居山,而后吕布分兵张辽一万堵在山口,此刻正领兵东进击辽西鲜卑”
阎忠闻言大喜
“如此一来,北匈奴能集结的杂胡又少了一大部啊”
皇甫嵩也是十分开心,这吕布真的是猛,不愧是谪仙口中的天下第一武将。
“此时刘备领兵七万,已兵出鸡鹿寨,即将抵达稽洛山,想必不久后便可达成围杀之势!不过,阎公之策,老夫亦是有此打算,只是尚需一人赶赴稽洛山通知刘备军才是。”
“此事交于老夫!”
阎忠一抚胡须,大包大揽
皇甫嵩摇了摇头
“阎公年迈,岂能劳图奔波,且此行危机四伏,九死一生啊”
“老夫有一族子,勇武有加,必能当次大任!”
说罢便往身后望去,却是不见人影,这才想起阎行那小子跟着董卓跑出去溜马捡人头去了,当即讪笑。
皇甫嵩倒是不以为意,那小子他也知道,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是个人才,而且也够机灵,也确实是他看重的人选。
“如此,劳烦阎公了”
皇甫嵩起身郑重一礼,让人家的后辈去干这种危险的活,礼数那是必须要到的。阎忠也明白,当下毫不避让,端坐好受了皇甫嵩一个大礼,得,这下就算是阎行凉了,也不能对皇甫嵩有丝毫的不满,功名利禄,两情相悦。
第十四章 都是属狐狸的
当日夜
阎行接到快马传讯后急急赶回武威城。
“族老,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阎忠背负双手,换上一副严肃,谨慎的表情
“老夫有件万分重要之事,非智勇双全,胆略非凡之士不可担当”
阎行一听,双眼大亮,本来追随董卓老大在外面驰骋沙场,杀得十分痛快,却被自家族老突然莫名召回而感到的忧愁一扫而空。
智勇双全,胆略非凡?这不是我的代名词吗?没说的,肯定就我了!
然而阎行尚未开口,却见阎忠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当下赶紧整了整自己有些中二的脸,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道
“彦明,愿承此大任,请族老吩咐!”
阎忠这才微微颔首,然而却又摇了摇头
“此事过于危险,可谓是九死一生,你乃是独子,若是有个好歹,老夫如何向你父母交代?罢了罢了”
阎行听后满脸不忿,嚷道
“族老此言差矣。出征在外,莫将生,勿惧死,方可向死而生,建功立业。这不是您教导我们的吗?”
阎忠点了点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
“难得你小子还记得老夫的教导,既然你执意要担此重任,那好吧!”
阎行大喜过望,满怀希望的盯着阎忠,不料,阎忠伸手入怀,摸出一封信
“你且带着这封信,赶赴稽洛山找到步兵校尉刘备,将此信交于他手”
阎行听后脸色顿时一垮,送信?信使?不是说好的非智勇双全,胆略非凡之人不可担当的重任吗?就这?
“彦明啊,你可万万莫要小视了此事,如今自武威城以北,杂胡遍地,匈奴潜伏,前往稽洛山数百里之遥,塞外更有至少五万匈奴本部正在赶来,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眼见阎行仍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阎忠摆出一副挣扎,为难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双手摁在阎行的肩膀上
“彦明,你是我族中最出色的子弟,事到如今,老夫也不瞒你了,原本朝廷的计策是拒北匈奴于寨外,而后围杀之,然情况有变,我与皇甫将军商议,将放北匈奴入武威郡,以武威城为诱饵,我等固守之,而后请步兵校尉刘备率军七万堵住乌衣寨,封锁边疆,最终联合其余数郡兵马合围,彻底剿灭北匈奴!”
阎忠顿了顿,紧紧盯着阎行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阎彦明便是其中的关键!”
“一旦你不能及时将信件送到刘将军手中,令其不能及时封锁边疆,我等不但功亏一篑,整个凉州都有沦陷的危险!届时,数十万凉州百姓皆是难逃一劫!”
“更有甚者,一旦此信落入北匈奴之手,不单单凉州有难,便是刘将军那七万将士也有覆灭之危!那可是大汉最精锐的悍卒,一旦有失,恐国将动荡,大厦将倾!”
“你,可明白?”
阎行伸出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木讷的点了点头。
送封信,居然能关系到整个大汉的国运,这信,他真的送得起吗?阎行都有些犹豫了,这么严重的,一旦玩漏了,那可不是他这条小命担当得起的,甚至赔上他一族人也担不起啊。
一边的阎忠看着已经产生了些犹豫的阎行,顿时有些汗颜,自己是不是扯得太过了?虽然这些他说的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那是最坏的结果,几乎得是皇甫嵩、刘备加上所有凉州将军们集体脑子进水才会发生的事情。
就算刘备不能及时封锁住边境,大不了匈奴跑路了也就是了,只要武威郡能撑住一个月,就能等来大量的援军,搞不好其它州的援兵都能杀过来。至于团灭刘备账下七万大军,开什么玩笑!真当是七万头猪?就算是拼光了,北匈奴绝对也是重创,没个几十年别想恢复过来,而那些个参战的杂胡估计都得灭族。然而汉室,最多打磨上三年、四年的,十万精锐就能再次诞生。
至于那封信,这玩意是用暗语写的,就算到了匈奴手中,就他那脑子,等破译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唉~”
阎忠决定再试试阎行的意志,激上一下下,要是这小子真被自己吓懵了,那只能说明自己眼瞎呗。
“看来我族中最出色的人杰也无法担当此重任,老夫也不为难你,去吧,把今夜的事忘掉!”
说完转过身,背着手,一手失望至极的气息笼罩在阎行四周。
阎行咬着牙,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拼命他不怕,可要是累及家人,这就有点接受不能了。
(可恨!我阎彦明竟如此无能吗?若此时退却,董老大会如何看我,兄弟们会如何看我,族老又将如何看我!不!我可是阎彦明!)
“族老!”
阎行双眼通红,对自己武艺和才学的骄傲不允许他退缩。
“还请将此重任交于彦明!”
听着阎行的语气坚定异常,阎忠暗暗舒了口气,幸好,幸好,看来自家的教育水平还行,自己这压力给得也算到位,没把这柄好剑给压弯,且打磨得正是锐利。
“你可要想好了,此去纵横杂胡数百里,还需躲过数万匈奴的探查,虽说塞外你也算熟悉,可仍然是凶险万分。”
“彦明心意已决,请族老方向,必然完成此任!”
“好!”
阎忠满意的拍了拍阎行的肩膀,将信封郑重的递了过去,只要这小子能活着回来,这天下名将,必有他一位!
“此行艰难,老夫再为你选了两名伙伴,助你成事,两日后夜明星稀,正是奔袭之时,去吧,好好休整,准备开启你名将的征途!”
阎行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信封贴身放好,朝阎忠行了个跪拜大礼后,转身走了出去。
眼见阎行的背影消失,阎忠擦拭了下额头的细汗,对自己的老管家道
“去,将景俊唤来”
不一会儿,阎家的另一位俊杰阎佑沉稳的踏了进来,躬身一礼
“族老”
“景俊,你是我族最出色,最稳重的俊杰,我这有一重任,非智勇双全,稳健有加之士不可担当”
阎佑听后愣了愣,啥?最出色,最稳重?这是在说我吗?阎行那家伙不是最出色的吗,怎么成我了?难道说,在这位最具威势的族老眼中,我阎景俊才是最优秀的人才吗?!
阎佑的心开始活络起来,激动的看着阎忠亲善的双眼。虽然他自己都认为比不上阎行那家伙,可谁又愿意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看来,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来了!
“请族老吩咐!”
阎忠满意的颔首,而后又是一波慷慨激昂的演讲,彻底将阎佑的小宇宙点燃。
数刻钟后,目送其离开,阎忠又开始琢磨着,领头的有的,稳健的也有了,就剩下个够猛的关键时刻拿来断后就成了。
啧啧,阎威!就是你了!
......
另一边,皇甫嵩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阎家那小子虽然说能力什么的都不错,可年纪摆在那,一旦脑子一抽风什么的,自己的大计可就凉了。
(不行,为了稳妥起见,老夫还是另坐打算的好)
皇甫嵩一琢磨,干脆自己也派一路信使过去,正好,他前两日发现了一个人才,顺手便塞进了自己的亲卫里头,正准备亲自好生教导一番,得,现在正好给他个重任,就当考验了。
“来人,速速将姜囧唤来!”
一刻钟后
“仲奕啊,本将军这有一件事关凉州存亡,数十万军民安危的重任,不知你可有胆量接下?”
姜囧一听,眉头一挑,自幼熟读儒家大师郑玄学说的他可不是个没脑子的莽夫,皇甫嵩刚刚说完,他便察觉到这里头有猫腻,自己混得好好的,被这个不要脸的皇甫将军强行塞进了亲卫队里,这才几天啊,这么大一个重任便砸了下来,逗呢?当下直接拒绝
“禀将军,属下才疏学浅,恐不能担当此等重任,误了将军大计,尚请另选贤才。”
皇甫嵩闻言一愣,刚刚准备好的话语硬是憋回了肚子,这小子还行,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不错不错,不愧是老夫看重的后生。
“年轻人,谦逊是件好事,可过于自卑便不利于你前进和成长啊,数日以来,你的才能老夫也算是略知一二,此等重任,老夫自以为汝足以胜任。”
姜囧越听越觉得不对味,他俩一共就没见上几次面,略知啥略知
“属下谢过将军厚爱,然,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此等重任,属下不敢妄言”
“仲奕,好男儿志在四方,若连些许胆气都无有,谈何建功立业,封候拜将?”
“将军,古往今来,拜将者,无一不是功成万骨,封候者,无一不是功在社稷,吾自问,此时尚无力行此大业。”
这下皇甫嵩不爽了,这小子是油盐不进呐,看来得下点猛药了!
“吾听闻汝姜氏乃世家大族,数代祖辈与羌胡作战骁勇,悍不畏死,未曾想啊”
皇甫嵩失望的摇着头
姜囧皱了皱眉,这老货真不是东西,居然拿自己祖辈来说事!虎父犬子什么的完全不能忍啊,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还请将军示下”
皇甫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下也不再扯淡,全盘托出。姜家在凉州是大姓,可谓是一荣俱荣,倒也不用担心姜囧会反叛什么的。
第十五章 龙城
稽洛山与燕然山连接,位于其东南部,地势不算很高,山脚较为开阔平坦,比较适合安营扎寨。
一路上,刘备可以说是痛苦并快乐着,七万大军的领导权让他过足了“大佬”的瘾,可其中琐屑的事务也让他头疼不已。至于孙坚这只猛虎,刘备表示已经管不了了,自从那次强行将其压制后,这家伙跟疯了似的,一路上只要是异族,见一个杀一个,连羊羔都不放过。
不过有意思的是,张飞这货休养了大半个月总算是恢复了过来,并且成功的踏入了意境。而后天天便扛着蛇矛堵在孙坚的营地门口邀战,黄盖等人自然是不能由张飞如此放肆,毕竟不管的话自家的士气还要不要了。于是双方开始了堪称“惨烈”的车轮战,被张飞挨个的磨了一遍,要不是给孙坚这位主将留面子,张飞表示连他一块磨了!
即便如此,孙坚的士卒在面对张飞时,不由的矮了一头。对此孙坚虽恼怒无比,但又毫无办法,之前兵演被关羽磨了一遍,现在张飞又来!而人家怎么说都是属于友军来切磋武艺,你干不过人家就率大军开整吧,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孙坚现在直接就认为刘备这家伙和他八字不合,天生相克!
不过刘备一路走来也挺奇怪的,这路上遇到的鲜卑部落几乎全剩下老弱病残,连牛羊食物这些东西都很少剩余。琢磨了几天的刘备觉得八成是被北匈奴给祸害了,而且祸害得够彻底的,这就表明北匈奴已经扫荡过这片地区了,这就得小心点了。
“翼德!”
刘备一把喊住扛着蛇矛又准备去恶心孙坚的张飞,虽然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怂孙坚了,张飞恢复过来,论武力那是站在顶峰的人物,蹇硕在他这段时间的劝解下也表示看在陛下的份上,愿意接受刘备的调遣,但是毕竟和孙坚是友军,玩得太过了也不好,现在有正事要干,不能再由这张飞折腾了。
“大哥,何事?可是那孙文台又在闹事?”
张飞舞了几下蛇矛,大大咧咧的说道,自己去单挑这事刘备是默认的,他这心里门清,此时见刘备面色凝重,以为孙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真是记吃不记打,找机会把他也搓一顿!
刘备见张飞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瞬间便知道他想岔了,想起最近孙坚看他那恼怒而又无奈的眼神嘴角不由的微微翘了起来。
“不,如若为兄所料不差,北匈奴就在这附近!”
张飞闻言大喜,赶了那么久路,终于是找到正主了!当下急道
“在哪?!哈哈,总算是能痛快的杀上一场了,俺要当先锋!”
刘备无奈的漂了张飞一眼,自己这三弟勇武是有余了,可这脑子什么时候能进化一下啊。看来这侦查的活不能让他干了,万一这家伙一时兴起打草惊蛇那就不好了。
“尚未找到,不过想必战争就在这几日了,你好好准备,莫要再去折腾孙坚了,以免贻误了战机。”
“好!看在北匈奴的份上,俺老张放他孙坚一马,大哥,要是没甚事,俺先去整顿兵马了。”
刘备点了点头,看张飞走后,随手便唤来了蹇硕。
“蹇将军,以近日我等所遇的鲜卑部落情况看,可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等蹇硕入座之后,刘备也不准备客套了,反正都那么熟了,讲虚的也没意思。
蹇硕闻言仔细琢磨了下,回想起孙坚这几天带回来的战利品都少得可怜,马背上挂着的那些人头不是白发苍苍的就是年幼的。
“似乎皆是老幼”
“不错,吾以为,这些鲜卑青壮已悉数被北匈奴征召,所有,北匈奴可能就在这附近活动!”
蹇硕听后破以为然,当下拱手道
“不知道将军以为北匈奴如今可能在何处?龙城?”
刘备摇了摇头
“龙城以然荒废数十年,即便是有北匈奴前往祭拜,人数也不会多,吾以为,可能在燕然山!”
蹇硕一惊,如果真是在燕然山,那可就不远了。而且依山建营确实是个好选择,他们不也是依稽洛山立营的么。
“既如此,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既然刘备找他过来,话又说到这个份上,肯定是有事要他去干了。
“吾欲请蹇将军亲自率领一千轻骑,先行前往燕然山探索一番,若发现北匈奴踪迹,无论兵马多少,立即快马回报,不可轻动。”
“明白,末将立即去办!”
蹇硕离开后,龙城这个字眼却是始终在刘备脑海中挥之不去,稽洛山距离龙城其实不算非常的远了,派轻骑过去十天就能一个来回,如果北匈奴真的在燕然山,那顺道去龙城瞻仰一下祖辈的辉煌什么的还是很有可能的,人数不会多,但,有资格去的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想明白的刘备挥手让人又把张飞给召了过来。
“大哥,又有何事?俺可没去孙文台那边啊”
人还没到,张飞的大嗓门便吼了起来,刘备一听就知道张飞这家伙九成是故意路过孙坚营地然后不小心嘲讽了一下,最后手一痒又准备干一场。
“行了,有仗可打了”
刘备没好气的说道
张飞大喜过望,铜铃般的大眼瞪得老大,不愧是咱大哥,一有好事马上就想到自己兄弟。
“哪?大哥说个地儿,俺立马去把他挑咯!”
“龙城!”
张飞一听,立即就冷静了下来,龙城什么地方他还不至于不清楚,龙城又称龙庭,是匈奴单于的京城,虽然已然衰败,但里面盘踞的鲜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对不在少数。
“给俺多少兵马?”
“五百轻骑,一人双马,配马镫马鞍”
“啊~!”
张飞的声音猛的一提,震得刘备双耳都有些发鸣。
“怎么,不敢去了?”
刘备抿了口茶水,一脸戏谑的说道
张飞嘻嘻一笑,自家大哥面前也不用装,更用不着斗气什么的。
“大哥说笑了,啥地儿是俺不敢去的?说真的,到底给俺多少兵马?”
“就五百,加上你自个,五百单一人”
张飞愣了片刻,见刘备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干脆双腿一伸,毫无礼仪的瘫坐着
“那俺不去”
刘备见张飞这无赖样子一阵好笑,也不再撩拨这家伙,要是把他弄得一肚子气,孙坚又该难受了。
“三弟无须担忧,龙城不会有太多的鲜卑,如今的鲜卑大部皆被北匈奴召走,为兄以为,部分地位较高的北匈奴可能会前往龙城祭拜,故欲让你走上一遭,若真能遇到,杀之那便是大功一件,如何?你去是不去?”
“当真?”
张飞听后立即端坐好,北匈奴的人头可比那些鲜卑值钱多了,若真能干掉几个北匈奴的头人,那可比孙坚这几日杀鲜卑赚的功绩多多了。
见刘备白痴似的扫了自己一眼,张飞嘿嘿两声
“俺马上去挑选士卒,即刻出发”
“记着,要杀就杀个干净!”
当日,张飞便挑选了五百自己涿郡本地的乡勇,往龙城奔袭而去。
.....
龙城
年迈的上代老单于呼延齐领着两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伸出手抚摸着一块残缺石壁上的刻痕,顿时老泪纵横。这里曾经记载这他匈奴百战勇士的名字,其中就有他的祖父,可现在,连字都模糊不清了。
“可纳、元宏,你们记着,这里曾经是我匈奴帝国的龙庭,这里曾经有着十万控弦之士,这里曾经是整个草原的中心,我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将这里重新建造起来,将你们的名字重新刻在这英雄碑上!”
两个小家伙拉着老人的羊皮袄,萌萌的点了点头,还伸出手触了触已经风化得不成样子的石碑。
“须卜弥,你看看,看看我匈奴曾经的辉煌,看看这宏大的龙城,难道你不想有朝一日站在这里执掌草原,虎视天下吗?”
须卜弥闻言叹了口气,这龙城他是第一次来,真的很宏伟,即使是衰败了百年,其中残留的威势仍然让他感到震惊,该说不愧是曾经威压汉室的种族吗?可惜,那仅仅是曾经。
“老单于,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啊,我等也想恢复祖先的荣耀,可现在我族的情况您也知道,您如今就像这龙庭,明明衰败不堪,却始终记载着曾经的一切不愿逝去,这般耗下去,我匈奴迟早会消逝在这曾经的阴影中。”
须卜弥见这位自己曾经无比敬重的老单于无力的靠在了石碑上,满脸死灰,心中也是悲伤不已。
“老单于,只要我等离开这,休养三四代人,训练出十万控弦之士,届时再重新杀回龙城,与汉室一较高下,又有何不妥呢?”
“三四代人?”
呼延齐沿着石碑坐了下来,苦涩道
“如此之久过去,这草原的种族还有多少人能记得曾经镇压一切的匈奴?又有多少族人还能记得我们与汉室的百年血仇?记得我匈奴曾为帝国的骄傲?一旦过上了舒适的日子,又有多少族人能如现在般骁勇善战?愿意与汉室舍命拼搏?”
须卜弥没办法回答,这些都是问题,连他都不敢担保能解决的问题,他们现在仍然能统御杂胡,靠的还是祖辈的威势,他们现在拥有的强横战力,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汉室百年血仇的压力,如果真的离开了这里,或许,他们真的会逐渐遗失匈奴的血脉吧
第十六章 匈奴·勇士
领着五百悍卒的张飞一路奔驰,绕过稽洛山,避开鲜卑部落直插龙城而且。好在北匈奴确实迁走了大部分的鲜卑青壮,导致张飞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多少拥有足够战力和他相抗衡的部落,甚至连鲜卑的哨骑都没有遇到多少,要知道这里已经算是鲜卑腹地了。
“将军,杀了两个哨骑”
张飞的老乡,吴疆扛着一具尸体大步走到正躺着草丘上啃饼的张飞身边,砰的一声,将尸体抛了下来。
“杀就杀了呗,咋?这点小事还要俺给你记功?”
张飞看都没看一眼尸体,一脸不屑的说道。
吴疆笑了笑,一手从张飞腰间夺过水袋,猛的灌了几口,唔~果然是酒!
“滚蛋!”
张飞叼着面饼,抢过水袋,怒斥道,这酒可不多了,喝一点就少一点。也就这老乡很合自己脾性,武艺还很不错,否则敢抢他的酒喝,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将军,别急眼啊,俺保证,这具尸体绝对能唤您这口酒喝”
吴疆嘻笑道
张飞闻言,这才仔细打量着身边的死尸。这才发现,还真有所不同啊,身材相较鲜卑要粗大些,穿的皮甲虽然旧,但是基本完好,腰配的刀鋋质量很不错,而且十分锋利,似乎有时常打磨,背负的短弓和箭矢也都是上等货色,其中弓柄上有很明显的擦痕,是把老弓。
“怎么?你小子这是宰了个百夫长了?若真是如此,俺你记上一功。”
“啥啊”
吴疆翻了个白眼,自家这主将真的是没点眼力见啊
“这是北匈奴!”
“嗯~?”
见张飞瞪着眼睛盯着自己,吴疆无奈的点了点头
“错不了,这就是北匈奴的哨骑,将军,龙城不远了,也该早做准备了。”
“好小子,给,使劲喝,哈哈哈”
张飞嘴都笑歪了,大功将至啊,一手将酒袋塞吴疆怀里
“对了,这事不可告知我大哥,否则,俺扒了你的狗皮!”
吴疆灌这酒,呜呜了两声表示明白。
夜晚,张飞趴在草丘侧面,盯着前方五里处的那簇火堆。
“看清楚了吗?多少人?”
“将军,这些家伙贼得很,弟兄们没法靠近探查,保守估计得有三百好手”
“才三百?娘的,准备强袭!”
张飞大手一挥,当即就准备上马强冲,才三百,怕个卵。
“将军!”
身边的吴疆一把将张飞拉住
“您先等会,据弟兄们的观察,那伙北匈奴中有一老两幼,估计是匈奴贵族,而且那三百北匈奴绝对是一等一的精锐,我等这般杀上去,恐怕留不下这条大鱼啊。”
呼延齐等人敢只带三百匈奴禁卫就跑到龙城来祭拜可是没有准备的,这三百禁卫个个都是给安息当雇佣兵时活下来的真正百战精锐,论战力比西凉铁骑都是丝毫不差,就算是遇到了大军围剿,这三百禁卫都敢保证能安然的带呼延齐等人杀出重围。
“你说,该如何是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揍你!”
张飞听后脾气瞬间就上来了,眼看着功勋在前,你居然告诉我干不过!五百干三百都没把握将其留下,老子要尔等何用!
吴疆脸色一苦,当初他杀那两北匈奴哨兵的时候就废了好一番手脚,当时还以为是普通的鲜卑,大意之下差点就翻了船,让其跑掉。如果这三百匈奴都是这般水平,自己这五百人冲上去,就算是张飞领着,要全歼难度是也真的大,而且人家要是打算跑,那肯定是拦不住的。
而且,自傍晚后,这批匈奴明显谨慎了很多,显然是发现自己的哨骑被干掉了。
见吴疆半晌不说话,张飞一怒之下抬起拳头就准备磨这经常混他酒喝的混蛋一顿,然而,拳头尚未落下,张飞余光下猛的看见附近一名乡勇身上的皮甲瞅着有些扎眼。当即一把将其抓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下发下,这不就是那具匈奴尸体上的么。
随后张飞眼珠子一转
“去,将那具匈奴尸体上的衣服给老子扒过来。”
吴疆闻言赶紧跑了出去,翻身上马,很快便把衣服给张飞送来。
张飞在吴疆的帮助下,勉强将衣服穿戴好,左右看看,问道
“你看俺像不像匈奴?”
“不像”
吴疆老实的答道,迎来的却是张飞的一个大嘴巴子,幸好他身手灵敏,条件反射般的后仰躲了过去,赶紧道
“不过这大黑天,不靠近,那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张飞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下俺先上,杀了那个老的,你们随后跟上,误了事,老子可饶不了你们!”
“将军放心,咱们绝对误不了事!”
吴疆拍着胸脯保证。
张飞扫视了一下自己这五百乡勇,个个精神饱满,战意十足,相当的满意,将蛇矛挂在马肚子上,抄起刀鋋翻身上马,开始慢悠悠的朝那堆簇火架去。
当张飞架马走出不到半里地后,便被隐藏在黑暗中的匈奴发现,只是见其只有一人,看穿着又像是自己人,所有并没有展开攻击,而是乌拉拉的开始问询起来。
张飞充耳不闻,反而开始加速。
四里,匈奴哨兵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
三里,一支羽箭射在了他面前不远处
二里,簇火中的老人和小孩的身影已经能隐约看清了,但张飞也听到了大量骑兵朝自己围过来的动静。
“吼~”
毫不犹豫,张飞爆出一声怒吼,胯下早已熟悉张飞作战风格的良驹立即开始飞奔,很快,大量箭矢便夹带着呼啸声射杀而来,张飞手中刀鋋急舞,将箭矢袭杀格开。
一里,张飞破开围上来的四名匈奴勇士,簇火旁边的匈奴老贵族尚淡定的烤着羊腿,看都不看张飞,倒是两个小家伙紧张的拔出小刀,小脸在火光的照应下颇为稚嫩。
五百米,张飞狂笑,身上爆发出一股强横的气势,意境全开,一刀将眼前挡路的匈奴砍为两截,战马高高跃起,再一次突破匈奴的包围。
百米,簇火旁的匈奴贵族终于动容,快速的抓起旁边的长弓开始朝张飞射来,张飞狰笑着用刀鋋格箭矢,啧~,不错嘛,力道很足,也相当的准,可惜啊,这些匈奴怕是没被他这种级别的强者突袭过吧,今晚,就让他张飞来免费给你们上一课好了!
一声大喝,张飞将手中刀鋋猛的朝簇火旁年迈的匈奴甩出,眼见就要斩中,身边须卜弥极速一步跨出,手中刀鋋斩出,一声尖锐的脆响,将张飞甩出的刀鋋砍偏。
须卜弥心中大骇,双手颤抖不已,虽然有战马奔驰附加的力道,而且自己走的也不是纯勇猛的路子,可这力道也着实太可怕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是他少用一些力道,这柄飞驰而来的刀鋋就会撕裂他的身体。
甩出刀鋋,取下蛇矛的张飞战力全开,挑杀两名朝自己斜插而来的匈奴,张飞终于杀到了簇火前,狂笑着一矛捅向须卜弥的脑袋。
眼见即将拿到第一个值钱的人头,须卜弥身边数名持刀匈奴勇士毫不犹豫的朝张飞蛇矛和战马扑过去,用血肉之躯为须卜弥挡下了这一击。
张飞见此冷哼,不就是死士吗?这就想活命?当即蛇矛狂舞,眨眼便将几名悍勇匈奴的脑袋捅爆。
须卜弥面色凝重无比,护住呼延齐和两名孩子急急后退
“老单于,上马速退!兰弃、挛鞮魁保护好单于!”
“不过区区一人,我匈奴三百禁卫都奈何不得吗?!”
呼延齐一手推开须卜弥,冷冷喝道,这要是退了,他匈奴的尊严何在?他老单于的尊严何在?!
“单于!”
须卜弥大急,这位老匈奴真的病的不轻,眼瞅着这员猛士就不是一般人,现在还记着自己的荣耀和尊严,退一步,等禁卫们围杀上来,安安全全的看着表演不香吗?
正和十数名匈奴禁卫缠斗的张飞听到单于二字心中狂喜,别的话他听不懂,可这两个字他懂,必须懂!
吼~
又是一声爆吼,猝不及防的匈奴禁卫瞬间被震住,张飞也来不及去收割这些虾米的人头,也不心疼自己的良驹,一矛狠狠的拍向马臀,又一次杀出包围。
为了保护呼延齐而没有上马的兰弃、挛鞮魁二人见张飞杀来,一咬牙齐齐扑了上去,张飞见这两人身姿不凡,身上的装饰也相较华贵一些,心中明白这俩至少算条小鱼。当下意境爆出,手中蛇矛猛的点出九朵寒芒,一举将这两人点杀。
可怜兰弃、挛鞮魁这哥俩不过被自家部落派来跟着老单于来龙城看热闹,未曾想就这么凉了。
而此时,分散在四周的匈奴禁卫也终于围了过来,而张飞麾下的五百乡勇也狂吼着杀来。
“老单于,我等已中了汉军计策,请速速上马离去!”
须卜弥见张飞悍勇无敌,又有一股声势逼人的骑兵杀来,也不管是不是汉军了,先借汉军的名头用着,或许能说服这位老单于撤离。
可谁知这位老单于听到是汉军杀来,竟然大喜过望,本来有些苍白的老脸突然涌上一股潮红。而后大笑几声,翻身上马,抽出刀鋋怒指张飞大喝
“匈奴禁卫,随我征伐汉室!杀!”
随后竟然真的拍马朝张飞杀去,见自己的老单于爆发出凶厉的气势,悍不畏死的发动了冲锋,三百匈奴禁卫当即暴走,双眼开始变得猩红,追随着自己的单于杀向张飞和另一股骑兵。
与汉室一战,是呼延齐一生的心愿,可惜,他老了,即使是现在即将与汉室交锋,他的族人不会允许他亲自去战场厮杀,毕竟一旦有失,无论是被阵斩,还是被活捉对匈奴都是巨大的打击。所有一度以为自己此生再无希望与汉室一战的呼延齐此时直接燃烧了自己剩余的生命,干枯是手臂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挥舞着刀鋋和张飞的蛇矛磕在了一起。
一声脆响,火花四射,张飞微微一惊,这位老匈奴可真行,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接下张飞全一击,虽然刹那间,张飞已经看见了对方口中溢出的乌血,可看着这位老匈奴癫狂的神情,张飞甚至感觉有些发毛。
吼
呼延齐稳住身形后,一声狂吼再此主动发起了攻击。
十招后,呼延齐的七窍开始流血,手臂上的血管也开始爆裂,张飞的攻势却是为之一缓,开始只守不攻。这是一名勇士,真正的勇士,即使他的匈奴,张飞也愿意给予他勇者的尊严。
而身旁的匈奴禁卫也是不再插手两人的战斗,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兵器,无比暴虐的盯着张飞,只要自己的老单于倒下,他们便会扑上去将其生吞活剥!
二十招后,呼延齐的容貌已经被血液遮掩,双眼也失去了色彩,手中挥出刀鋋的力量也一次比一次弱,张飞明白,自己的对手其实都已经算死了,只要自己轻轻捅上一矛,便能结束这场战斗。
三十招,呼延齐手中的刀鋋掉下了马,直直的差在草地上,血淋淋的双手仍然在挥舞着,张飞也仍然没有还手,缓缓的后退,直到呼延齐掉落下马。
就呼延齐掉落下马的那一刻,围了一圈的三十几名匈奴禁卫撕心裂肺的狂嚎,开始朝张飞扑杀而且,就连被须卜弥死死摁在地上的两个小家伙也在疯狂的挣扎,更是一口咬在须卜弥的手腕上。
须卜弥毫不在意两个咬得自己鲜血直流的孩子,低声咆哮道
“记着,永远记着,你们的爷爷是在和汉室的征战中陨落!至死不退!”
斩杀了一名匈奴单于的张飞心中虽然并没有多少欢喜,但绝对是没有任何的怜悯,汉匈不两立,这是数百年的血仇,不是你死就是我忘,不管对手是老是少,就该杀!
半个时辰后,张飞浑身是伤的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匈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退去,只知道在他杀掉围攻自己的最后一名匈奴后,打眼望去吗,匈奴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将军,得手了吗?”
吴疆捂着手臂,架马跑到张飞身边急声问道
张飞吐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后借着簇火清点了下战陨,匈奴留下了两百四十一具尸体,自己同样倒下了两百八十人,亏啊!他敢保证自己绝对杀了有四十个匈奴,这么算,一对一还干不过这批匈奴,自己特么还有马镫马鞍的加持!是他张飞太废还是匈奴太强?
第十七章 时间差
清晨,休息了几个时辰的张飞开始整兵准备撤离,看着身后人人带伤的乡勇,和自己浑身十几处刀伤,他又一次感到了羞愤,以前他总以为自己的武艺天下无双,然后遇到了关羽,不过还好,还能打,真要拼命他觉得自己还是不怵的,更何况还拜了把子,不慌不慌,直到遇到了吕布。
没事,单挑打不过,老子有兵啊,爷的涿郡乡勇绝对能打爆吕布的亲兵,打群殴我张飞肯定能赢!于是张飞的信心回涨了一点点,到现在刚养好伤,又遇到了匈奴禁卫。
回去就练兵,往死了练!张飞决定了,输给谁也不能输给北匈奴,回头就找帮忙,嗯,皇甫嵩听说很不错,就他了!
“将军,要不咱把那两贵族的人头砍个稀巴烂,当那老单于的人头交差?反正也没人知道,而且那老东西也是您真真弄死的不是。”
吴疆小心翼翼的问道,在他看来这波亏大了,自家当场死了一半多,重伤的还有十几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虽然张飞杀了个老单于,可没得到一件能证明这事的东西,别说人头了,连人家的武器都没得到,这说出去谁信呐。唯一值钱的收获就是那俩看起来像匈奴贵族的家伙,可那也没啥用,和匈奴单于比起来算个球啊。
“滚!”
张飞一声怒斥,他当然知道吴疆这家伙的意思,自家死了那么多人,有个匈奴单于的脑袋交上去,大家都能得到数不尽的好处,活着的就不说了,至少那些战死弟兄们的家人能得到一份绝对丰厚的抚恤。
但是张飞觉得他要是真把那老单于给枭首了,现在自己身后跟着的绝对没有两百来人,估摸着有个四五十人就该偷着笑了,而他张飞现在搞不好得重伤,还是垂死的那种。而吴疆这混蛋肯定都凉透了。
想到那几十个匈奴为了在自己身上留下一条不重的伤痕,甘愿付出自己的命,那种疯狂想想都让张飞有些发寒,要是再来上个二十几人,他这次都得翻船。以后要是再不带亲卫就往敌群里钻,他就是猪养的!
“将军!大事不好!往南十五里地发现一股人马?约千余骑兵!”
张飞闻言一惊,这下要命了,这匈奴来得可真够快的,这可咋整?干又干不过,难道自己就这么交代了?
“将军,要不咱上山躲一下?现在跑可能还来得及。”
吴疆也是慌得不行,自己媳妇还没取呢,后都还没留,不行,绝对不能死,大不了钻山里当老鼠算了。
张飞闻言也是犹豫了一下,这么干似乎有些丢人,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被匈奴打得钻山里逃窜,他还混不混了。
“将军~,好像,好像是汉骑”
一名哨骑急冲冲的奔了回来。
“娘的,给老子看清楚点,是不是匈奴?”
张飞还没说话,吴疆倒是怒骂了起来,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知道不。
“没打旗号,不确定啊,看穿着倒像是咱们的人,可是在这地儿,能遇到咱自己人吗?”
哨骑有些委屈了,自己负着还得去干哨骑的活,回来还要挨骂,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管了,杀过去,凿穿他!”
张飞一咬牙,怒吼道,被匈奴追着打这种事他是不会干的,打死都不干!
另一边
“将军,前方发现一支人马,两百余人”
扛着长柄铁锤的披甲大汉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对旁边文士道
“田先生,您看?”
“呵呵”
文士轻笑了两声
“霸候兄,若吾所料不差,那队人马当是匈奴贵胄,杀之,大功到手矣”
“好!哈哈哈,弟兄们,泼天大功就在眼前,随我杀!”
随着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开战,两股人马开始冲锋了起来。
吼!
已经隐隐看见敌人的张飞爆出一声怒吼,不顾身上的伤势爆发出强横的气势,顿时浑身的伤口迸裂,鲜血直流。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在气势上先压制对方,才有可能凿穿而出,把更多的弟兄带回去,否则,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不对啊)
随着双方的靠近,冲锋在前手持长柄铁锤的大汉见对面扛着一根老长的蛇矛似乎有那么点熟悉,匈奴貌似不是用这种武器的吧。
而张飞也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头,领头那家伙远远看着像汉人打扮吧。
(汉人!我.....)
已经彻底看清楚对面装扮的双方同时暗暗骂了一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半刻钟后,双方面对面相隔百来米都停了下来。
习惯性的将蛇矛扛着肩膀上,张飞率先大喝
“吾乃汉将张飞,尔等何人?”
“汉人,翼州武安国,见过张将军”
武安国当即抱拳一礼,其实不用张飞开口,他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没别的,就那蛇矛,武安国知道的武将里用这种偏门兵器的就他张飞了。
张飞闻言松了口气,看着情况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当下也不再担心被对面给杀良冒功了,拍马走了过去,他现在伤上加伤,急需要治疗,自己那十几位重伤的乡勇这么冲锋了一波,再不好好治疗一下可就真没了。
随着张飞狂猛气势的消散,武安国也拍马走了过去,两对人马靠在一块他才发现张飞这队人马伤得够惨的,人人带伤,还有十几个人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快,速速医治!”
武安国翻身下马,大声招呼着自己军中的老兵过来医治张飞的伤兵,至于军医,武安国这种纯私兵的军队还真没配置。
“敢问张将军,可是与北匈奴血战了一场?”
文士靠了过来,淡淡的问道
“这位是翼州名士,田丰,田元皓”
正在给张飞包扎伤口的武安国开口给介绍了一下。
“原来是田先生”
张飞拱手一礼,像这种名士,他还是很愿意给予尊重的。
“不错,某家在龙城外伏击了一股北匈奴精锐”
“哦~,可有斩获?”
张飞闻言苦笑一声,他现在最怕别人问这个
“唉,倒是杀了一名北匈奴的老单于,可惜没能留下首级”
“那咱也还有两名北匈奴贵族的首级啊”
一旁的吴疆不爽的嚎道,想想他都心疼的厉害,煮熟的鸭子都给飞了,找谁说理去啊。
田丰眯着眼,抚着长须思索,他倒不是不信张飞,看他这伤势就知道那一仗打得多么惨烈,现在张飞可不是无名的小将,无论是黄巾还是兵演都足以表明张飞的悍勇,像这种虎将是不屑于夸大其功的。
“如此说来,那股北匈奴还留有活口?”
“正是,应该还有五十来人”
田丰闻言微微颔首,这就不一样了,很不一样,这张飞能跑来这捞功劳,刘备肯定也在这草原深处。
“你们又是为何来此?”
张飞打断了田丰的思索,开口问道,在这鬼地方居然能遇到自己人,也是够惊悚的了。
“俺本欲率家丁出来匈奴,半路上遇到了田先生,得田先生指点,特意来次截杀北匈奴贵族,未曾想被将军先下了手。”
武安国哈哈一笑,没有半点不满的说道。
“此后,不知张将军有何打算?”
终于琢磨明白了的田丰开口问道,他现在敢肯定,刘备的大军绝对就躲在稽洛山,要么就是在燕然山附近,而且是准备一举围杀北匈奴。
“自然是回营啊”
张飞理所当然的回道,这不废话吗?不回去他去哪。
田丰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将军此时不能回到刘将军身边,否则将有大祸。”
“这是为何?”
“以为将军的行踪已经暴露,而且还杀了北匈奴的老单于,因此北匈奴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派出兵马大肆搜寻将军复仇,一旦刘将军的大军被发现,想必,会坏了大事。”
看着一脸认真的田丰,张飞突然想起自己走时自家大哥好像,似乎确实是说过要他杀干净什么的,当然走得有点急了,都忘了有这茬了。
这可咋整?张飞顿时急了,要是因为自己坏了大哥的计策,那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了,他还有何颜面再跟着刘备混?
武安国见张飞这魁梧的猛将急的直冒冷汗,大嘴一咧,用手肘捅了捅张飞的腰间,对其狂打眼色。
张飞见此双眼一亮,当即对田丰躬身一礼
“还请先生教我”
田丰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事倒是不难,只需要张将军率领两百士卒朝那股北匈奴追杀过去,见其大部人马后败退而回即可。”
“回哪?俺大哥那?”
张飞有些愣了,不是说不能会刘备那么
“自然是回羲居山,张将军不正是从那来的吗?”
“羲居山?”
张飞更懵了,那啥地啊,我有到过那吗?
见呆愣愣的张飞,田丰不由有些发笑
“我等北上,自然是拜见过围困羲居山的张辽张将军,因你只有两百余骑,北匈奴不会派太多的兵马前来追杀,届时你只需要将北匈奴引至张辽将军处,刘将军的大军自然不会被人发现。而只要张辽将军能将追杀你的北匈奴杀个干净,北匈奴短时间内也不会知道是何情况,想必有这些时间差,刘将军的计策也能顺利施展。”
第十八掌 顶缸的张辽
依据张飞的交代,北匈奴应该就在燕然山驻扎,收拢杂胡,而燕然山到羲居山可一点不近,一个来回没个把月根本不可能,田丰这一手,拼的就是时间差,张飞只率了五百人马到龙城捞外快,只不过是在赌他北匈奴会不会到龙城祭拜,所以至于张飞从哪来的,就算距离远了点,北匈奴也是不会怀疑。比如武安国,不就是大老远的跑到龙城来了吗。
现在就差找两人分别给刘备和张辽通通气,让前者最近藏严实点,别到处乱窜,让后者做好准备,务必将追来的北匈奴围杀。
至于张辽配不配合,那是完全不用担心,这等于白送的功劳,搞不好还得请他们喝酒。
“成!”
张一拍大腿,就这么着了,反正他也没注意,而别人的注意他听着不错,很有道理,就他了。不就是去撩拨北匈奴吗?干了!
“兄弟,借我两百人马”
张飞一巴掌拍在武安国肩膀上,没办法,只能借兵了,就他那两百伤兵,再折腾下去小命就没了。
“好,俺跟你干了!”
武安国反手一巴掌也拍在张飞肩膀上,疼的张飞嘶牙咧嘴,这狗日的拍他伤口上了!
定下了计策,武安国毫不含糊,立即亲自挑出两百最骁勇的私兵,而张飞也点出了二十伤势最轻的乡勇,既然要做戏,那就来真的,他张飞手下全都是伤兵,至少站前头的是真真的。
半个时辰后,张飞一马当先,调转马头往回跑,距离他们作战也就是半天多点时间,仔细找找战马奔驰留下的痕迹还是能找到那股北匈奴踪迹的,作为主谋的田丰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另一边,刘备接到张飞派传令兵传来的消息后气得不行,弄死一个北匈奴老单于居然没拿到人头,还让其他人给跑了!真的是....
刘备仰天长叹,好大的功劳啊,就这么没了。我的云长要是在这.....。
算了算了,好在遇到个叫田丰的,没坏了自己的大事,嗯,看样子这田丰很有两下子嘛,到时候把他招揽过来,也算略微有些弥补了。
刘备开始起小心思了,以前他不觉得自己缺人手什么的,外有关张在侧,内有简雍统合,一切都挺顺畅的,可最近他是真觉得自己的相当“孤寡”,看看人家孙坚,一票四个弟兄,个个都能独当一面,曹操,一家子六个将才,也是够够的。
没对比就没伤害,特别是现在,关羽估计是莫得了,张飞短时间回不来,蹇硕出去探查北匈奴,就剩自个一个人,真特的伤啊。
而张辽接到张飞传来的消息后确实大喜过望,说实话被吕布留在这他是有点不爽的,呆在这鬼地方,秋风瑟瑟,功劳又捞不到,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这张飞要是能引来两千北匈奴,他张辽大坛子救敬上,要是能来三千,四千,咱俩就是兄弟了!反正都是姓张的,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不过张辽估摸着张飞领两百余人,撑死了也就能招呼来两千来匈奴本部,最多也就三千,大票的鲜卑应该不可能,特别是追杀强兵,杂胡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甚至可能反而产生拖累的反作用。
当张飞一路疾驰,将将摸到须卜弥屁股的时候,剩余的几十名匈奴禁卫瞬间就炸了,真当他们好欺负不成!
正想调转马头杀上一场却被须卜弥拦了下来,直觉告诉他这情况不对啊,这股汉军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自家禁卫的实力对方也充分的领略过了,真打起来,双方都不好过,而且他完全不觉得对方会认为在这草原中就只有他们这几十匈奴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追过来,要么对面是傻子,要么有所图谋!
而能想到来龙城怼他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傻子?必然是有问题!
“对面的杂碎听着,把那老东西的狗头给爷爷送来,爷爷便仁善一回,放你们一条狗命!”
张飞洪亮的吼声清晰的传达都了须卜弥的耳朵,别的匈奴可能听不懂汉语,可他懂啊,稍稍思索了一下须卜弥便明白了这股汉军追来的原因:功勋!斩杀他匈奴单于的泼天大功!没有人头,就没有办法获得这个天大的功劳。所有那个黑碳头是为了老单于的人头来的。
自以为想明白了的须卜弥双眼开始充血,但理智却是死死压制住暴虐的凶性,现在冲过去死战,他们是完全有可能被悉数斩杀,老单于的头颅就真的会被当成功勋的象征献给汉帝,这种事,他绝对无法接受,整个匈奴都无法接受。
“走!”
须卜弥压着怒火,狠夹马腹,继续朝自家的营地奔腾。
(有种就追来吧!汉将!)
张飞见对面的匈奴竟然真的不敢和自己交战,而是转身就逃,不由对身边的田丰肃然起敬,一句话就让这数十强横无比的匈奴逃窜,真是厉害得紧啊。
“该追上去了,张将军”
田丰见张飞满眼炙热的盯着自己,颇不习惯的转动了下身子。
“哈~,追!”
见张飞追来,须卜弥冷笑,取下长弓,开始朝张飞抛射过去,射不射得中不要紧,只要能激怒对方,促使其一直追赶就成。再追上半天,附近就该有些许鲜卑驻扎了,到时候命他们缠住,等自己匈奴本部杀来,拿你这汉将给老单于陪葬最好不过!
果然,须卜弥猜想的没错,奔驰了小半天,远远的他就看到大约四百来顶帐篷立在草原上。
(至少有一千鲜卑战士!)
看一眼帐篷的规模,须卜弥便估摸出了大概的兵马,很开,鲜卑营帐中的人马开始聚集。
“缠住身后的汉骑,匈奴须卜氏收你部落为附庸!”
须卜弥用匈奴语大吼了数遍,听得这部落的鲜卑首领双眼放光,再看看不过是两百余汉骑,自己足足一千一百余勇士,不就是颤斗吗?又不是去斩杀,不慌,上去就是干!
对于能不能缠得住,须卜弥觉得应该是没问题,虽然那两百余汉骑猛得可以,但现在几乎的人人带伤,一千鲜卑要缠着他们,应该问题不大。
眼见千余鲜卑朝张飞杀去,须卜弥和张飞两人的嘴角都在轻扬,前者觉得这波稳了,等他回去召集人马,这该死的黑碳头就等着给老单于陪葬!后者则是觉得终于不用再追了,再追就该到人家家门口了,就在这一边杀鲜卑这些渣滓,一边慢慢等好了。
于是张飞就开始打酱油了,反正他浑身都是伤,不参战也说得过去,干脆躲在武安国身后欣赏起这位猛士的英姿。
而对面的鲜卑也察觉到汉军似乎不愿意死拼,只是将将挡住自己的进攻。当下也是乐见其成,开始出工不出力,拉开距离围着张飞等人转圈圈。
于是不过千余人的战争硬生生打了两个多时辰,打得鲜卑首领都有些发懵,怼了这么久,自己损失的人马不到百来人,而对面怕是也就十来个人落马,我特么这么强的吗?
就在鲜卑和张飞打太极的时候须卜弥直接脱离了队伍,单骑一路狂飙,毕竟都到了他匈奴的地盘,也就不用担心遇到什么见鬼的事情,在不体恤胯下宝驹的情况下,须卜弥只花了两个半时辰便赶回了匈奴大营,然后啥也不说,直接召集了一千匈奴禁卫,两千匈奴精锐,抢了自己侄子的宝驹掉头就走。
(黑碳头,爷爷来了,有种的的别走!)
第十九章 伏杀
“来了!”
一直盯着北匈奴方向的田丰突然轻笑道,依这速度看,北匈奴大营离这里最多不过半日的行军路程,很近了。
张飞闻言面色一喜,总算是来了,再不来他觉得自己都快扛不住了,脑袋都有些发懵,毕竟身上有不轻的伤,还一路奔袭,也是够受罪的了。
“撤!”
眼见着远方一大片黑点奔袭了过来,张飞一声大喝,率先舞动蛇矛杀出了鲜卑的重围,而鲜卑首领也看见北匈奴大部人马杀来,也不敢再敷衍,当即嗷嗷嚎了一嗓子,领着自己的族人疯狂的朝张飞杀了过去。
“汉将,要还是带把的,就给爷爷留下,决一死战!”
看着张飞居然毫不犹豫调头就走,须卜弥爆怒大喝,而后才想起自己说的是匈奴语,对方可能听不懂,然后又用汉语大骂不止,被追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是轮到他来追杀了!
张飞一开始没听不明白须卜弥在瞎逼逼什么,等他听明白后却是不屑的朝后漂了一眼,你特么带三千人来砍老子两百人?还决一死战?要不要脸了?有种的一对一单挑,就咱俩,谁输了谁是孙子!
追了许久都没追到张飞的须卜弥感觉有些不正常,讲道理他们匈奴人,在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无论是比马的质量还是人的骑术,那都是超过汉室一截的,逃跑的时候,汉军追不上他们那是应该的,可现在轮到他们追汉室,怎么这距离一点没点缩短啊。
(难不成是那个东西?那是何物?)
边跑便琢磨的须卜弥看着张飞战马上的马鞍和马镫有些疑惑,仔细打量了会后,须卜弥凭着在马上混了半辈子的经验很快便想明白了这两玩意给骑兵带来的好处。
(抓一匹马,必须得抓上一匹!)
须卜弥决定了,这波无论如何都要干掉对面,他麾下的匈奴勇士个个精神饱满,物资充足,就不信了,这还追不上对面这两百伤兵?
傍晚,追到脑子都开始充血的须卜弥感觉特迷,这伙汉军以带伤之身追了自己那么久,然后和鲜卑戮战,最后又被他们追了那么久,居然没一个扛不住而落马的,汉军求生欲这么强的吗?
(难道有诈?)
须卜弥开始怀疑了,再追下去可就要到乌恒人的地盘了,那地方他们匈奴并没有掌控,或者说他们现在无法判断那边的状况,因为乌恒人接受了他们的召唤,却一直没有和他们会合,这本来就让他有些怀疑,现在这股汉军居然一路往乌恒人的地盘跑,似乎很有问题啊。
“停!”
眼见夕阳西下,夜路不好走,很容易中了埋伏,须卜弥干脆停下来就地休息,等明天再看看情况,要是那伙汉军没有趁机逃离,而是同样停了下来,哼!
在前方埋头狂奔的武安国感觉身后的那股压力突然消失了,不由回头一看,借着最后一丝夕阳,他看见疯狗一般追逐自己的北匈奴居然停了下来。
“田先生,您看,北匈奴停下来了!”
田丰闻言扭头望去,果然,那群家伙还真就地停下休息。
(还有点脑子嘛)
略略思索一番,田丰便明白了对面的想法,啧啧,是个谨慎的家伙。
“张将军,张将军?”
田丰朝着仍然蒙头奔袭的张飞招呼,可对方却似乎完全没听到一般。
(糟!)
“霸候兄,快快拦下张将军!”
听到田丰的急喝,武安国一拍马臀,加速奔到张飞前面,扭头望去,顿时大惊失色,一把牵住他的缰绳,将其停了下来。
“张将军?张将军?”
“到,到了?”
张飞脸色苍白,面如白纸的问道
武安国闻言,也不知如何回答,扭头望向田丰。
只见田丰摸了摸张飞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甲胄,看见它的内衣依然被鲜血浸湿。
“未曾,但就快到了,张将军千万挺住,大功在即!”
“霸候兄,给张将军卸甲,由你带着,速速往张辽将军处疾驰!”
武安国慎重的点了点头,当即将张飞抱上马,两人一马开始继续奔驰。
“族长,看!”
一名眼尖的匈奴精锐猛的看见汉军出现一阵骚动,当即朝须卜弥报告。
须卜弥定睛望去,只见那个手持蛇矛的黑碳头居然软乎乎的被人抱上了马,然后两人一马开始奔驰,当即心中一喜,还以为那家伙是铁打的,看来一切都是在装腔作势!
“弟兄们!追!”
狠狠的将手中的肉干砸在草地上,须卜弥快速翻身上马,趁着月色继续朝张飞追了过去,这么难得的机会是绝对不能放过的!那名汉将的人头,他要定了!
“田先生,北匈奴又追上来了!”
武安国回过头瞅了一眼,心中焦急不已,张飞要是在他手里凉了,刘备估计是不会放过他了,这得多冤呐。
“不急,不急”
田丰轻笑道
“月色之下,想追袭可不容易。”
说罢,田丰抬头看了看月色,慌啥,没看见那一大片即将掩盖月华的乌云吗?老天都在帮咱们,不慌不慌。再跑段时间,也该到张辽的伏兵处了。
两个时辰后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也不知道张辽是否准备好,毕竟他们来的时间有那么点早)
抬头望了望月色,嗯,很好,明亮得很,这么好的机会,要是张辽没把握住,那就怪不得他了。跑了那么久,他感觉自己骨头都有些松了。
“田先生,北匈奴快追上来了,咋办?”
武安国有些急了,说好的伏兵呢?人呢?这都能隐约看得见羲居山了好吧
“不急,不急,就快到了”
田丰头都没回,嘴上说不起,其实心里还是挺慌的,他也是刚出来混没多久啊,虽然从理论上讲,张辽应该就在附近,可万一这家伙是个庸将怎么办?吕布、赵云的名字他听说过,可张辽~~。
就在田丰正担忧自己的队友是不是猪队友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大片的惨呼声。扭头望去,只见大批的北匈奴骑士人仰马翻,摔倒在地。
(绊马索?!)
田丰脑海中猛的想起了一个词,好!良将啊!
其实张辽都在这附近蹲了足足一天了,闲的蛋疼后他脑子一抽把哨骑都派了五十里外,而后自然早早就发现了张飞一行人的身影,于是本准备正面硬刚,然后凭借人数优势包抄围杀,然而其转念一想,听说这伙北匈奴凶得可以,要不阴他一把算了,自家的精锐也是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还是别浪费了的好。
于是张辽就开始顺着张飞奔驰的路线开始挖伏兵坑和布置绊马索,也亏是在晚上,那明显不正常的草皮没有才被北匈奴发现,之后北匈奴自然是好一阵的人仰马翻。
“放!”
还骑在马背上却被自己倒地的战友限制住行动的北匈奴瞬间成了活靶子,被翻开草皮,从地下窜出来的两千弓手爆出一波平射便带走了三百余人。
“杀!”
不等汉室弓手射出第二波箭雨,最前方倒地未死的四百余北匈奴精锐立即弃马发动了攻势,没马又怎么样,还干不过你这弓箭手?
然后,冷眼看着北匈奴冲锋而来,张辽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弓箭手身前十步草皮被猛的翻开,刹那间扑出三千汉卒迎了上去。
不得不说,北匈奴精锐的素质还是很高的,很快倒地的北匈奴便重新开始整顿好军势,并且开始的让开了一条道路给尚有战马的骑士冲锋。
然而,不等北匈奴骑士冲杀到过来,张辽大手一挥,两千弓箭手又是一波箭雨抛射飙出,为了避免伤到自己人,张辽只能选择抛射,所有这波箭雨的水准不咋样,只带走了百余北匈奴。
(还是得硬干啊)
张辽叹了口气,不再亲自指挥这部弓箭手,转而抽出大砍刀,一声爆喝,草皮下又是三千汉卒从北匈奴后背杀出,而另一旁的武安国将张飞安置好,扛着自己的大锤,将自己的千来人马召集起来,扭头加入了战斗。
“哈哈,狗东西,让你追老子,给爷爷死来!”
刚刚杀进战场的武安国一眼便瞅到了正奋力厮杀的须卜弥,当即大笑连连,这家伙能在短时间内便召集了足足三千的北匈奴本部精锐,那绝对是个人物啊,没说的,干掉他!自己这趟就算没白来!
须卜弥则是惊惧无比,现在他终于是想明白了为什么乌恒人没有来和他们会合,为什么这股汉军会跑到龙城来袭杀他们,看着这只有不到一万人的规模,须卜弥一切都明白了,八成这股汉军就是为了怼乌恒人来的,只是凑巧知道了自家南下攻击凉州的武威,想去龙城试试能不能捡个便宜。
“撤!杀出去!”
须卜弥一声大喝,这可不能打下去,九千打两千余,而且这九千汉卒一看就是精锐,北匈奴的勇士就是再猛也是不可能干得过的。
虽然张辽听不懂对面这家伙在吼啥,但对方的动作他倒是清楚得很,想跑?本将军用接近你五倍的人马围在这,还想跑?
第二十章 小将阎行
哼!
张辽一声轻哼,猛的发出一声长啸,北匈奴左侧大片的草皮被抛飞,又是两千精锐汉卒杀出,此刻,张辽麾下一万将士悉数杀出,再加上武安国麾下的一千人马,足足一万一千人马将两千六百余北匈奴团团围住。
至于羲居山,则是扎了一大堆的草人在守卫营帐,真正能喘气的只有四百余伤兵而已。
眼见自己被团团围住,须卜弥面如死灰,他知道这波是要凉了,杀不出去了,一千禁卫开局被射倒了两百多,朝汉室弓箭手冲杀时又被暴起的汉卒一波干掉百余人。
而且对面的汉将也是个统兵的好手,一眼望去,最强的匈奴禁卫几乎多被分割包围,一一斩杀,最要命的还是那两千没有丝毫损失的弓箭手不停的点杀尚且骑在马背上的匈奴精锐。而下马他又不敢,一旦没了战马,他们绝对要悉数被留下来。
眼看着周围在不断减少的族人,须卜弥双眼通红,再也无法保持理智,架马挥刀杀了出去。第一次,他居然坑了自己的族人,而且还是一波直接坑到死,就算是活着,他也无颜再见自己的族人,还不如战死,还能落下个勇士的名义。
眼见须卜弥不再躲在那些精锐的身后,而是朝自己杀来,武安国咧嘴一笑,正愁怎么干掉你呢,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叮~
一声脆响,两人开始交锋,面对宛若疯魔般玩命攻杀的须卜弥,武安国是一点都不慌,自己那人头般大小的镔铁大锤随随便便都能挡住对方刀鋋的攻击,这种困兽犹斗他又不是没遇到过,慢慢磨,抓住机会等对方这一口气泄了出去,一个重锤子下去绝对给他砸翻在地。
三十招后,本就不是专业走猛士道路的须卜弥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力道也越来越小。武安国见此狰笑一声,猛的发力一锤将对方的刀鋋磕飞,而后一锤朝其脑袋砸过去。
须卜弥见状双眼怒瞪,只能勉强移开脑袋,铁锤狠狠的砸在他的肩膀上,将其砸翻下马。
“哈哈,敌将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见这个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北匈奴被自己干翻下马,武安国兴奋不已,张口就来。
不料其余的匈奴禁卫扭头看去,旭卜弥的战马上果然不见人影,当即狂吼连连,死命朝武安国杀了过去,张飞当初的待遇又一次的呈现到了他身上。
与十数名围着自己搏命的北匈奴禁卫交手不到一刻钟,武安国身上便挨了一刀,顿时便是大惊失色,拍马便走。这些狗东西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自己主将都死了,反而更疯狂啊。
而不远处看着狼狈逃离的武安国不由嗤笑一声,这憨子,真当北匈奴是山贼土匪?还投降?就这等精锐,就是真投降,他张辽都不敢接!
“缓步退守,以弓手徐徐杀之!”
眼见因主将战死,北匈奴已经身存死志,再肉搏下去就亏大了。体面的死法什么的,张辽表示自己不讲这一套,本就是数百年的血仇,你还是憋屈的去死好了。
一个时辰后,张辽亲自动手将最后一名站着的北匈奴射杀,而后开始命麾下士卒开始补刀,管他死没死的都往心脏来上一刀,对付这种玩意,还是稳妥点好,毕竟他们的行踪不能被暴露。
“张将军如何了?”
处理事务的张辽大步走到正在被灌肉汤的张飞身边问道
“唉~”
旁边一名医工打扮的老者摇了摇头
“这位将军面色、口唇苍白,额头冷汗频出,手脚冰冷、无力,呼吸急促,脉搏微不可查,如今观其神情更是焦躁不安,已然昏迷,明显是失血过多之状。”
“能救吗?”
张辽皱着眉,张飞这家伙可别真死了,自家老大和刘备似乎聊得挺嗨的,而自己刚刚也因张飞得了不少的功勋,这会他要是凉了,还真不好交代。
“难呐,得看他的造化了,小人,告辞”
老者朝张辽拱了拱手,牵过自己的驽马,竟开始直接跑路。
张辽无奈了,当然他也能理解这位不久才因为迷路撞到自己大营的老医师,作为一个医工,给以为将军医治结果没医好,被拉过去陪葬顶罪的可能性完全不小!
“韩愈,你亲自星夜赶赴刘将军处,将张将军的情况悉数告知,请其定夺!”
思索了片刻的张辽一把拉住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亲卫,这事他可不想背锅,反正人又不是他伤的,不管了,刘备爱把张飞带回去就带回去,让自己代为照看他也认了,不过要是凉了,那就不能怪他了。
而稽洛山的刘备此时有头疼的很,大半夜的被人吵醒说武威有信使求见,惊得他连鞋都没穿便急急忙忙的跑出来,生怕是武威出了变故。
不料邋邋遢遢出来后见到的却是一个污头垢面的大小子,和两个大不了多少家伙。
“小子阎行,见过刘将军”
刘备见这小子规规矩矩的给自己行礼,也是颇为无奈的拱手回了个礼,此刻刘备真的很想问一句,小子,你束发了吗?
众人坐定后,阎行一口将眼前的凉水灌下,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刘备身后挂着一柄刻着中兴二字的宝剑,这才舒了口气,是刘备没错,总算是完事了,这鬼差事!
早在五天前,阎行就发觉自己绝对是被自家族老给坑了!横穿百里羌胡之地,说得雄壮,其实假得一匹,武威以北有羌胡鲜卑,这点他承认,可大部分都被北匈奴聚集在了乌衣寨附近,从武威到边塞一路,自己也就见到两次鲜卑的部落,一次鲜卑的哨骑,到自己手里的人头,就俩。
之后出寨就是一马平川,什么北匈奴本部,连毛都见到,什么鲜卑纵横,鬼影子都没有!说好的历经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自己九死一生之后,最终拖着满身伤痕的残躯成功将这珍贵无比的信件郑重的交到刘备手中,然后刘备感动得泪涕其下,连连赞美自己智勇双全,敬服无比的桥段呢?
英雄!小爷是要当英雄的啊!不是干跑腿的!
阎行心中不知道呐喊了多少遍。不过看刘备匆忙的跑出来接待自己,阎行表示自己的幼小的心灵还算是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刘备撕开信封,抽出信件,又从案桌底下摸出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子的帛书对照起来。足足半个时辰后,刘备才看完这封并不长的信件,抬头道
“阎小将军,此信本将军依然受到,来人!速带小将军前去休息。”
阎行恭敬的对刘备行了一礼,带着身后两位本族兄弟离开主账。
“聚将鼓!招将议事!”
思索片刻后的刘备一拍案桌,对候在一旁的亲卫喝道。这可不是小事啊,吵醒他们也是应该的不是。
很开,孙坚第一个披甲扶刀踏入主账,冷酷的问道
“何事?!”
刘备完全不想理会这疯虎,挥了挥手,身旁的亲卫便将信件和密文给孙坚递了过去。然后略带嘲讽的看着他,那么嚣张,自己慢慢看好了。
孙坚拿着信件和密文扫了一眼顿时感觉脑子有些发胀,他不是不会看,而是这种事一般都是程普的活,好在,不一会儿,程普、韩当等人便联袂而来,而夏侯渊、宗员等将也陆续赶来。
众人坐定,刘备也不想折腾直接说出密信中的内容,大帐中顿时一片沸然。确实,将北匈奴和大量的杂胡一起放进武威郡是个不怎么让人舒坦的计策,虽然能更有效的围杀北匈奴,但在自己家里干仗,怎么干怎么亏。
“不若我等先行攻杀燕然山的北匈奴大部,而后再南下攻打乌衣寨如何?”
孙坚突然站起身,大声说道,作为时常跑出去撒欢的家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北匈奴就在燕然山。
夏侯渊听后微微摇头,不可能的,以他探查出来的情况,北匈奴的具体人马不清楚,但绝对不少于三万,而杂胡不会少于七万,这种实力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完全做不到围杀,甚至很有可能连北匈奴本部都杀不了多少就会被其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