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桦林
清晨的静山公园是安静的，清新的，在里面的不管是人还是动植物都在舒展着身姿，放松着心灵。
公园里的那片白桦林，枝叶扶疏，姿态优美，尤其是树干修直，洁白雅致，更是令人异常喜爱。是年轻人谈恋爱、老年人乘凉的好去处。
但是，今天那个地方却是鸦雀无声，显得格外寂静。
萧韵和小云赶过来就看见这个地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怎么回事儿？”萧韵问了一个站在外围的同事。
同事李文书表情纠结，很是苦恼的样子：“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看来他也不怎么清楚呀。
萧韵皱眉，怎么感觉大家都挺奇怪的，这个案子很复杂吗？
她和小云进去，沿途都看了看，很平静的地方，没有任何挣扎的凌乱情况。
一进去，萧韵和小云就分开了，带她们的师傅不一样，有些时候做事凑不到一起。
她抬头看了看，这里好明亮呀。
白桦林中间缺了一大块的白桦树，据说是空出来建休息亭的，现在这地儿却成了几人的埋骨之地，哦，不，没有埋，可能是死在这里，但是也有可能不是第一犯罪现场。
按理说，静山公园挨着静山这个风景区，比较偏僻，大晚上或者大早上基本都没人。
仅有的几个人也只是附近住宅的人。
白天的时候人才会逐渐多起来。
那么他们出现的时段本身就不同寻常的。
要么就是他们自己过来的，那他们过来干嘛？要么就是有人把他们运过来的，但为什么抛尸这么明显？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
萧韵转身，找了一个还算闲的同事了解了一下情况。
他把报警的人的话大致复述了一次。
这几具尸体是今天早上环卫工人发现的。
看见的就是这几个人在白桦林中央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像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感觉就像几个人前脚绊后脚，然后一个把持不住，全部堆在一起去了。
环卫工人当时就很疑惑，这睡错了地方居然还能几个人叠在一起睡？艺术性和难度还真有点儿高。
他绕着他们走了一圈，打量了一下，几人都面色红润，看起来对这地方适应良好。
他又喊了几声，没有动静，睡得很死？
他走近，把第一个人扶起放在白桦树林中为游人休息搭建的长椅上，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第五个是最下面的那个人，被其他四个压得死死的，表情却是陶醉和沉迷的，像极了吸了毒的表情。
环卫工人感觉有异，想要放开他，这时却在青石板路上平地一摔，不小心跟醉汉摔成一团。
他慌了神，连忙爬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人心脏是没有起伏的。
没有呼吸？！他把手凑近他的鼻子，再一次探他的鼻息。
他惊恐，捂住了嘴，连忙后退，转身逃走。
他以为是他不小心把人摔死了，但是……
事后，他回过神来，就发现那五个人似乎都有些异常，然后……他就壮着胆子直接报了警。
萧韵又问：“这附近有监控没有？”
同事说：“根据公园负责人的说法，这白桦林是有很多的摄像头的，但是今年的一次夏雷把这地儿从中间劈过一次，而中间那团白桦就是当时没有的，然后附近的监控有部分也没有维修。”
“为什么没有维修？”
“说是想把亭子修起一起弄。”
“那其他的监控了？”
“已经去找了。”
萧韵大致了解了一点点情况，她点了点头。
同事也不清楚她知道了什么，转身去做他的事去了。
萧韵又去看了一下那五位受害者，面色红润有光泽，身有酒气无伤痕，心脏无起伏，看起来就像是宿醉一场将要醒来的人。
据法医所说，死者死于今早清晨4，5点左右，也就是刚死2、3个小时。没有中毒迹象，不是酒后猝死，具体死亡原因还需要解剖进行排查说明。
她耳朵一动，听见远处家属悲戚的哭声，心里也有些同情。
据说这五个是好朋友，昨天晚上聚在一起喝酒，他们经常一起喝酒唱K一通宵。家里面的人都习以为常。
今天早上他们没有回去，家属也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哪知道一早就接到警方电话说人没了。
对呀，世事无常，一眨眼就有可能人没了。
家属情绪很是激动，眼泪珠子和唾沫星子管都管不住，一个劲儿地往外蹦。
要求警方严查，毕竟他们身体都好，心态也较为积极乐观，不像是那种寻死觅活的人。那么，出现这件事，不是意外，就是他杀。
说是这么说，但她们情绪实在激动，让警方很为难，因为他们很难沟通，只得派出一部分人去尽力安抚这些家属。
“她们已经严重妨碍到公务了！”有人看不惯。
有警官就横了他一眼：“不是你家死人，你当然不是这样的。
以后说话中听点，站在别人角度想一想。
不要为你身上这身警服抹黑！”
那人脸色煞白，这已经是很严厉的批评了。他现在只是个见习生，评价低了估计会很惨，讪讪地回应说：“好的，下次我会改的。”
等她们情绪缓和些了，就有警官去查找死者社会关系了，其中就有老苏同志。
萧韵凑上去，老苏瞟了她一眼，继续问家属：“你昨天晚上在哪？”
死者苏传志，也就是那个压在最下面的倒霉蛋，他的老婆图图是个很漂亮的网红，在网上也有那么百十来万的粉丝，她现在哭得也很漂亮，不过和旁边另一个的死者他妈他爸比就少了那么一点真情实感。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她抹了把泪，声音柔柔地带着点哭腔，两眼泪汪汪地望着老苏：“警官，你看我这么漂亮，总不可能还怀疑我吧？
我跟你讲，我昨天晚上可是有证人的，一直呆在家没有出过门呢。”
苏警官：“任何人都会有嫌疑，只不过需要一一排查。谁也不例外。”
她低头理了理衣服，“你继续问。”
“家里几个人？”
“性格是怎样的？人缘好不好？”
“有什么人和他不和或者过不去的？”
“……”
一通话下来，除了知道了他们的社交关系网络，其他的一无所获。
苏队长叹气，却问萧韵：“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恍惚间像是看见了以前那个跟着他身后明眸皓齿的女孩子，他回神：“没有想法也没关系，你现在就在这好好看好好学，今天晚上提交一份分析报告上来。”
布置完作业，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就继续忙去了。
这么看来，似乎就她很闲，只需要看和学？
脑门上是舒展了，心里却打起了结，有些时候她不怎么想用智商解决事情。
第二十章 探究
萧韵绕着走了一圈，帮着一些不得空的同事做了会儿事，心里面便对今天晚上那份报告有点谱了。
她走出警戒区，在外围发现了长手长脚穿着运动衣的原歌。
“你怎么在这儿？”萧韵是一点都没有了那种见到明星的激动感。
原歌拿着挂在肩膀上的帕子抹了把头上的汗：“在这边运动。“
大概是看见她的表情有点奇怪，又解释了一句：“我有套房子在附近，最近在这边有活动，便一直在这边住着。”
这个小县城……有活动？萧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这地儿能请得起你？”
俊挺的脸一板：“因为有个角色需要，我在这边军营里面训练。
看，像不像是那种不苟言笑威武霸气的军官。”
萧韵抿唇，看着跟威武霸气还真不怎么像。
他指了指里面：“看你们这么忙的，这是又有案子了？”
萧韵看了他一眼：“对。“
原歌蹙眉，怎么感觉她无精打采的：“没有进展？还是无从下手？”
萧韵直说：“要是可以直接武力解决该多好。”
原歌：“……”感情你是不想用脑袋，那长着头干嘛，吃饭？
还没等他说话，萧韵便先行一步撤退：“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有事儿，你也去忙吧。”
最近她挺注意男女之间的分寸的，一方面可能是觉得自己对某人已经有好感，不能给其他男性错觉，另一方面是如果和某一位男性走得太近，就会被同事调侃，当然还有比较严肃的就是王姨、李叔之类亲友的催婚，走太近了容易被拉郎配对。
这样一想，她就对这方面注意了起来，能不麻烦最好就不要制造麻烦，要不然解决起来更麻烦。
当然，此时确实也很忙。
原歌看着她匆匆的步伐，心里不由得苦笑，这是发现了什么吧？要不然怎么给他一种避之如蛇蝎的感觉。
少主呀，少主，有些时候不得不佩服你的高明，什么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正想离开了，旁边有锅粉发现了他，激动地围上来：“原哥哥，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锅粉”是原歌的粉丝昵称，这么一个神仙人物，却又一个非常接地气的粉丝名号。“原哥哥”是粉丝对他的称呼，这个称呼容易套近乎，显得格外亲切。
“当然可以，写哪呢？”原歌笑着说，他还是很宠粉的，一般情况是不会拒绝的。
“这，这，可以么？“一个女孩子拉着衣角，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原歌点点头：“当然。”
原本这两个女孩子来这儿，是想早一点爬上静山的。结果却被封了，两个女孩子还在哀叹时运不济，哪知道在山脚看见了原歌，惊喜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那边犹豫地转了两圈，看着他要走了，赶紧冲过来要签名，他还这么温柔，两个女孩子激动地快要晕过去了。
其中一个粉丝看着他这么好说话，不由得想到刚才看见那一幕，蓝天白云树梢下，俊男美女配一脸。她跃跃欲试地问：“刚刚那个女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原歌把食指放在他玫红的嘴唇前，粉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捂着嘴会意地点点头。
看来原哥哥有情况了——不过我们会帮你保密的。
拿着签名的两个女生眼睛亮亮的，看着原歌的装束，非常善解人意地走开了。
还真是两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子。
原歌看了眼那被围起来的地方，转身离去。
日头逐渐高了起来，快要到中午了。
旁边有人招呼在这边收集信息的萧韵吃饭。
死了五个人不是个小事情，如果传播出去，肯定会引起社会恐慌的。
但警方这边，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无精打采的。
“大家快点吃完饭，等一下召开会议，到时候有什么想法说什么。”
原队长看着这一群奄嗒嗒的下属，敲了敲碗，看着他们的视线集中过来，又说：“大家畅所欲言，但不能不说话。”
视线重点关照了一下萧韵和王小云两个女同志，都是新人，有能力有干劲儿，需要培养培养，才能独当一面。
饭后，一大堆人坐在临时借来的房子里进行这次案件的第一次分析。
陈亚楠：“我先说吧，这个事情不会是自杀那么简单。
我相信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就现场取证这部分而言，其实进展并不怎么顺利。
从白桦林到静山公园乃至于静山一片区的监控都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监控很正常，正常到监控里面根本就没有他们的身影。
当然，也有可能存在监控死角。
大家看这儿，这一个监控所设地区方位和另一个监控所设地区中间有夹角，这是一个死角，但死角是不连续的，也就是说，一整条的死角路径是不存在的。
那么，五个死者怎么到静山园区就是一个问题。
他们没有自行驾车来这儿，也没有打的或者黑车，完全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你确定你的说法成立？”有人质疑，办案讲究证据，可不是空口无凭，自己去猜想或者下定义。
“我们去调了交管局的道路监管视频，看这段视频，当天他们从这个娱乐会所出来，走过两条大街，然后拐道进入了路安巷，而这却是一个死巷子。
然后，他们一晚上都没有出来，当时也没有车从外面驾驶进去。
而这便是整个案子的疑窦所在。
我们有进去看过，明明白白的一个死巷子，里面空荡荡的，4米高的巷子墙顶上还有很多玻璃碎片，墙上很多陈年旧迹，没有翻墙的痕迹。
巷子那边是另一条巷子，巷子正对大街，有监控，但监控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她喝了口水：“当然还有别的事情，我没有详说，都在这个文档里面，大家可以相互看一看。”
她把手上的文件档案递了出去，萧韵接到手里，看了看。
然后是苏有粮的发言：“我的部分，由萧韵来说。”
萧韵看了看他，她知道这是在培养自己，没有拒绝：“我们主要负责的是查找询问证人部分。
证人是那个环卫工人，大家都知道。
他所说的部分我们去查验过，是真的。什么时候出门到工作，什么时候遇到这件事，情况都很清楚。
至于其他的证人，比如说会所里的服务员之类的，都有进行过询问以及验证，见过死者的人都表示他们出门的时候很正常，除了醉醺醺的，没有任何异常。
当然，其中也有个人提到过，会所方提出他们有提供包房服务或者醉酒代价服务，但他们却都拒绝了。
为什么拒接？拒绝之后为什么没有乘车离开而是拐道进了巷子，这个疑问就和刚刚他们所查询的方向重合了。
至于查询死者关系，五个死者都是好友，各自生活中都有一些小摩擦好，但不严重。存在共同好友，却不存在共同对手或敌人。
亲朋好友一大堆。
也这就是说，我们目前还处于一种广撒网的状态，但不一定逮得到大鱼。”
她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不过看着苏师傅鼓励的眼神，她继续：“但是，我们整理了一下他们亲朋好友对他们的描述和一些他们的关系网，发现一些共同点。
第一：他们是后来结识的，认识之后迅速成为好朋友，且关系牢不可破。
第二：他们都喜欢小孩子，经常去孤儿院陪伴孩子们，一去就是一下午。
第三：他们都有一个女儿，但女儿对他们不亲近。”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有人心里嘎吱一声，似乎摸到门了。
第二十二章 不顺利
下一步？下一步是什么？
是什么原因导致尸体有如此变化？
其实尸体本来的模样也非常不正常，一般而言，人死了，尸体呈现青色僵硬状，肌肉会逐渐开始萎缩，接触空气后会慢慢腐烂，而这几具尸体，却是活人一般，光泽红润。
陆浩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萧韵：“看来还需要适应哟。”
小云在旁边死亡射线，大眼睛明明白白地盯着他，一看样子就知道不允许他说她的萧姐。
原队长：“好啦，不要在那边浪费时间。”
大佬的气场铺开，全队的人都只有听从。
三只乖乖过去，拉开凳子坐好。
萧韵悄悄的看了一眼那个监控视频，有些心有余悸，这种东西看了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思路，一个一个来。”
队长你是多喜欢头脑风暴这种方法，就不能换一种方法让想发表意见的一次性发表个够吗？
萧韵捂脸，现在都还有点反应不良，大脑循环往复都是那个景象，有什么意见都已经被杀死了。
“小云你先。”原队长沉声，新人的思路有些时候不是很正确，却足够异想天开，确实对打开思路有帮助。
“没想法。我又不是化学、医学专业，我怎么知道这个？看这个尸体这个样子，就像是泼了化尸水一样。但是尸体化开之前又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emmm……”她用手撑着下颚，“感觉很诡异。那么有没有可能尸体在之前就被人炮制过，然后再丢到这里的？”
苏有粮点点头，把视线投向萧韵。却看见她摆摆手，脸上拒绝的意味很是明显，看得出她初次面对这个情况有点扛不住。
原队长发话：“看这个视频，大家仔细把细节理清，尸体解体消融是什么时分？那个时候有什么特点……”
……
静山公园今天很安静，除了个别警员的脚步声，大概只剩下不知愁的秋蝉在吱声了。
“少主，你要不要去找一下萧小姐？”原一现在不是暗卫了，他现在跟着原道跑跑腿，打打杂，偶尔解决解决几个不知死活的杂碎，闲得很，但是这两天他有点承受不起了。
毕竟这两天的少主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时不时地微笑，时不时又在走神，神色莫名其妙，一脸诡异。搞得原一冷飕飕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
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狗当然理解不了这种春天万物萌芽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很敏锐地感觉到萧小姐是拯救他的关键。
“过几天，我就可以去见她了，现在不急。”原道俊眉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有些许上扬。
过了一会儿，墨色似乎在天地间晕开了。
“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这个地方的父母官了。原叔，你先去准备一些礼品。”他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步履轻快地闪出了门。
这种日子似乎更加有趣一点，有人间烟火，有他的玫瑰……比起山里乏陈可数的日子似乎更令他向往与沉醉一点。老祖们都倡导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但是那种日子过久了，比白开水还没有滋味，生活只是一成不变的波澜不惊，那一辈子从生到死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该过得精彩，就不要怕，是个汉子，就应该谈个堂堂正正的恋爱，冒几次险，追求自己的事业。
而这些，人世间的人出生就追求的事，他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明白。哪怕他的生活中不缺女孩，冒险成家常便饭，家族担子沉重，但他至少都应该为自己活一次。
而他最想干的，也就是第一件事儿，正在进行中（ing……）
“妈，你看什么？”小云一回到家，她妈妈就从厨房里出来，撇开迎上来的女儿，去门口看了看：“小韵呢？”
小云把包放在沙发上，踢踏着拖鞋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又爬到沙发上盘好两条腿：“妈，你这样我会吃醋的。到底是萧姐是你的女儿，还是我是你的女儿呀？”
王姨转身，回到厨房，锅里还有菜呢：“死丫头，你说谁是我的女儿。”
在锅里翻了两下，香气传了出来。小云鼻子动了动，是土豆和牛腩的味道。
伴着锅铲声的菜味版质问传了出来：“你别转移话题啊，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
这时，从窗户里钻进来个不速之客。
小云一个眼神打过去，轻声问：“你来干什么？”
小白“喵”了一声。
“我们去房间里面说。”
小云探头看了看厨房里面忙碌的妈妈：“妈，小白来了，我先带它去洗个澡啊。”
小白配合地“喵”了一声。
闻言，王姨探出头，看着沙发上的白色一团，不禁喜笑颜开：“估计是闻着味下来的，真是只小馋猫。”
小云和小白一脸僵硬，这种宠溺的语气，真的是……溺死个人了。让自诩铮铮铁骨的她俩不由得一抖。小云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而小白还是很喜欢这个妈妈的，她跑过去，蹭了蹭王姨的脚踝。
“干什么抖？”王姨有些不开心地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去去去，帮小白洗澡去，看着你就来气。
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也不知道带一个男朋友回来。
……”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比唐僧还唐僧，小云抱着挣扎的小白赶紧闪进卧室，把门关好锁死。
刚把它放在床上，它就抖了抖毛，翘臀一坐就不动了。
“白云初，说话，来找我干嘛。”小云是个急性子，见不得这种慢悠悠的情况。
小白把爪子拿到嘴前舔了舔毛，才慢吞吞地问：“萧韵今天干嘛去了？一回家就去厕所吐了。”
“你问这个干嘛？”
“你难道不知道她和少主之间的通道开了？”她舔毛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几天，少主把我烦得要死，天天要萧韵她详细的一天情况。
我哪里知道，但是他一问，我能说不知道吗？当然不能，所以咯，我就来问问你。
平时还好，都是那些活动，但今天她回来脸色那么差，与往日不大相同，所以……
但是我还想说的是，白天的部分不是你负责并且汇报吗？”
听她说到通道，小云震惊了一下又转而惊喜。
听到少主要萧姐的日夜报，小云又有些愤愤不平，大沙猪，做事情又不问问别人的意见。
听到应该是她负责的部分，小云心虚地笑，看来少主大概是猜到我不会跟说了。
嘿嘿嘿，那只有麻烦你一下下咯。
她清了清嗓音，嗲声嗲气：“能者多劳嘛，漂亮的白云初姐姐，你这么能干，一定能做好少主交给你的事情哦。
至于萧姐今天为什么会这样，我能够说是今天的案子有点重口味吗？”
她耸了耸肩，这个对于她来说，是小case。但怎么帮助萧姐来承受它，她就无能为力了。
“好叭”小白摇了摇尾巴，尾尖在空气中打着旋，算是接受了她的说法。
“要不要洗澡？”小云嘿嘿一笑，老早就想摸她毛了。但是小白却有个怪癖，只让不知道她的身份且乐意让她给摸的人才能摸，其他人，完全别想，一根毛都摸不到。
听到这个话，白猫梳理毛的动作停了下来，跳下床，向着门去了：“想都别想。”
“咔哒”一声，门自然开了。
小云看着她的背影，虽然竭力显得高贵冷艳，却掩盖不了那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撇嘴：“不让就不让。”不过还好刚刚抱她的时候趁她不注意摸了一把，嘿嘿嘿。我得意儿地笑.JPG
第二十一章 消失
众人心里疑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出这个吧。
有的人却像是摸着点道道儿了，神色莫名。
“我会让人去具体查探一下的。”原队长发话。
下一个是解剖尸体的法医陆浩：“尸体质量很好。”
一阵冷风吹过，众人打了一个寒噤，有时候法医还蛮恐怖的。
“解剖发现，尸体无中毒现象，不是死于酒精中毒，器官也没有衰竭的现象，而且他们身体都处于壮年，很巧，都没有其他的病状。”
在场的心里不由得犯嘀咕，看来这个案子还有得查。
“我还发现了一点有趣的现象，尸体很新鲜，从早上4点到现在仍然很新鲜。
肌肤简直比活人还要富有弹性，给人一种正要复苏的感觉。”
大家默不作声，看着他仿佛看见一个跃跃欲试想要去做人体研究的科学怪人。
像是看见了大家古怪的表情，他把脸上的神情一收，正经起来：“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现象，就这么多。”
“下一个。”果然是一个一个地发表意见。
萧韵抬头，看见这个房子角落里的那个蜘蛛网，这个案子真是令人一言难尽，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的了。
……
“今天散会后，大家根据这些信息分析一下凶手的作案动机。
当然，其他的情况也要想一想，查一查。”
“散会。”原队长一声令下，三三两两讨论着刚才的事情走出门。
“萧韵，你留下。”
萧韵和小云刚走到门口，就被原队长喊住。
小云看着原队长，没有留我的意思？对着萧韵说：“那我在外面等你。”
“队长，什么事儿？”萧韵看着原队，是这个案子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今天我们从借市局的关系，从隔壁省借调了一个犯罪心理侧写师。”
犯罪心理侧写师？
“接待他的工作就由你负责一下。
“是”萧韵干脆利落地领下来，毕竟这个是推不掉的。
原队长也只有看着随和温柔点，实际上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违背不得。不过好在，队长是一个智商在线，能力出众的人，要不然被他这么安排，估计大家都要揭竿起义。
“犯罪心理侧写师褚由。”萧韵拿着手上的人物资料，看了看，嘴里喃喃出声，“身高186，性格冷静聪明却有些偏执，年龄32岁，S省省公安局犯罪心理科心理侧写师，入职5年破获了多起恶性连环谋杀案。
虽然这个不是连环谋杀案，但是疑点够多，应该足够他发挥了吧，还希望不要让我太过于失望才好。”
“萧姐，走啦。”小云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
“好嘞，马上来。”萧韵拔腿跟上。
“队长他叫你干嘛？”小云问。
看着她的表情，萧韵有些敏锐地看了她一眼：“喏。”
把手上的资料递过去，“叫我去好好地接待他。”重点地强调了一下“好好地”三个字。
小云翻了下，捂着嘴叫了一声：“褚由？！”
“你知道他？”萧韵惊讶。
“萧姐，为什么你像是没有听说过他一样？”小云才惊讶，挠了挠脑袋，“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啊。”
“你看看这资料，上面不是有近几年好几起拖了好几年的悬案被解决了吗？都是他干的。这些案例不都成了课堂上翻来覆去的典型例子了吗？为什么你会不知道？”
萧韵蹙眉：“真的吗？那怎么可能……”
刚刚想说什么，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停尸房，快过来。”
小云：“出现了什么事儿？”骤然被拉，差点摔了一跤。
“停尸房那边出事了，师傅让我们过去。”萧韵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听起来很紧急。
跑在那边，就看见苏师傅、原队长和陆浩都在，萧韵过去，胸口有些起伏：“怎么了？”
这地儿气味有点大呀，不过天气大，又是在停尸房，在所难免。
“你们看。”苏有粮示意他们看过去，陆浩正蹲在一架停尸床边，床上一堆黄黄白白红红的东西，有点像化脓的液体夹杂着血液。
“走近点儿。”听着师傅的吩咐，萧韵和小云捏着鼻子向前走了走，这是——
这不是那谁睡的床么？尸体呢？又一看，见那湿哒哒的床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人的形状，那不知名液体却满溢出床缘，流到了地上。
萧韵和小云相视一眼，心里不由得有些揣测。
“陆师兄，这是……”话未尽，陆浩却懂了，点点头：“对，就是你们想得那样。这些液体是那尸体的。”
他踱步走出停尸房，招招手，把表情有些惊悚和恶心的两只喊过去：“你们再猜一猜，往更不可思议的方向想一想。”
旁边的苏有粮和原涛大队长摇了摇头，又在捉弄新人，也不知道这个恶趣味是怎么染起来的。
“总不可能整个尸体都化掉了吧？”小云捂着鼻子说话都有点嗡嗡的，不太清楚。
这味道太大了，她只想早点走。
萧韵看了看周围，只有五架空了的停尸床，没有任何尸体的痕迹，今天警局也没有把尸体运走，家属也暂时没有领走。要么就是被偷了，但偷来干嘛？毁尸灭迹？但是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一点痕迹都不露，这也太厉害了；要么就是这个最不可能反而最有可能的说法，整个尸体都化掉了——
呕，太恶心了，不能想。
陆浩眼前一亮，这妹子想法不错，值得培养。
看着他见猎心喜的表情，萧韵挡住他的眼神，要是让小云这个单纯的姑娘看见了，估计要吓到。
她对小云的认知看来还浅得很，完全不知道，小云比她见得多了去了。就这个场面，小意思。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还好这地儿有监控，要不然……来，你们也来看一下，帮着分析分析。”
在下午一点，也就是他们去开会的时候，从监控里可以看到，这时的尸体还好端端的。
在下午两点，也就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尸体开始发生变化。
整个红润地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的尸体，就像斑驳的墙体一样，在岁月的侵蚀下开始剥落，一块、一块又一块。
先是皮肉，再是骨架，最后是内脏，从外到里，像洋葱一样，剥了一层又一层。
最后，像是氧化了一般，在空气的侵蚀下，所有的东西，都经历了从固体到液体的物理……
“呕~”萧韵受不住了，赶紧跑出去吐，不知道她造了什么孽，看了这么一个视频，之后该怎么直视肉这种东西。
小云跟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背，舒缓一下她的情绪。
苏警官和陆浩两个看着追在萧韵后面，表情淡然的仿佛见到的是死猪肉的小云，心里对她的评价不由得高出一层，这姑娘估计不是个普通的人。
又看了看萧韵，这才是一个菜鸟看见这些应该有的反应，小云那姑娘估计有问题。但是队长毫不意外的表情也告诉了他们，他是知道的，不意外的。
那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对待她就好。陆浩把手揣进裤兜，优哉游哉地吹了个口哨。
“过分了啊。”苏有粮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好歹是带萧韵的师傅，这个时候就应该维护徒弟的尊严，打压一下这个成天到晚欺负新人的混蛋的嚣张气焰。
陆浩扬了扬眉，收敛了表情，等着萧韵缓过劲儿，继续下一步。
第二十三章 晚餐
萧韵艰难地捂着胃，感觉今天吐得太多了，胃病都快要犯了。
她坐在沙发上，心里止不住的恶心反胃，还一阵一阵的，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不行不行，不能想，一想就想吐。可能就像队长和师傅说的，她承受能力太差了，这方面训练不到家，比起其他人还真的有些差得远了。还需要再训练。
但是，普通人很难见到那个场面的好吧——湿哒哒的、粘稠的、颜色黄黄白白红红的，又夹杂着恶心的气味，然后流了一地……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普通人该有的反应她也有。
也不知道小云是怎么缓解的，看起来是一点事儿都没有。想到这里，她就有点郁闷。都是一个地儿出来的，哪来那么大的差距。
片刻后，思绪又转到脑海中那一系列的动图上，萧韵敲了敲头，她对自己说不能想不能想，还不等她想其他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发现自家的小祖宗回来了。
“喵~”白猫从厨房的窗户里蹦了进来，颠颠地跑过来，扒拉着她的脚。
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到哪里混去了，身上还带着点儿灰。萧韵抱起这个见到人就撒娇的小公主，掂了掂手上的重量：“哎呦喂，小白，你怎么又长胖了？是王阿姨喂得太好了咩。嗯？”
小白“喵”了一声，似乎在反驳，身子动了动，不过没跑。
她摇了摇手上的这只毛茸茸的爪子，右手空出来点了点小白湿漉漉的鼻子：“再胖，再胖小心你找不到对象。而且你也不小了，就不打算找个老公回来？”
小白动了动耳朵，眼神莫名有点丧。萧韵一个好好的大美女，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春天的狂潮，除了她自己发春，还要拉着其他的人一起，比如她这只倒霉的小猫咪，天天在这里催婚，活像是她有了“妈妈”们的通病，闺女养大了，就应该放出去祸祸别人的感觉。但是，我现在只是一只猫呀，能不能让我一只猫好好地自由自在地呆着吗？干嘛还要找一只别的猫抢我东西。
萧韵摆弄了身上趴着的这团暖暖的小东西，见她不恼，莞尔一笑，这真是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听着它的呼吸声，莫名地感受到一丝安慰，心里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地想起了今天小云说的。
“褚由很出名，而且经常在课堂上被提及，那为什么我会没有映象？”她想摸一摸自己的下巴，却被下面那只猫的爪子拦住，不让她把手拿走，要她继续给它抓痒痒。
还真是个活祖宗，她无奈地放下手，捏了捏它的脖子，继续伺候它。
“褚由？”她喃喃出声，把手机掏出来，度娘他。
网页一跳出来，就是他的简介，上面还有一张高清大图。
图中的男人穿着普普通通的常服，显得身长腿直，颇为精壮强悍。一张普普通通的脸，神色却锋芒毕露得很，这应该是他年轻时候的照片。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32岁了，就算是没有被岁月磨平棱角，也应该要成熟得多。干这一行的，意气风发似乎不大合适。
她摇了摇头，一点映象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每次教授们说他的时候我都在走神或者是不在？这样想的话似乎勉强说得通。
她没有看见，当这张图片跳出来的时候，腿上的小白抖了一下，不自在地动了动，又默默地闭上眼睛，只是时不时地悄悄抬眸，把视线投递到网页上去。典型的心虚表情，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这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原来是王阿姨，估计是叫她下去吃饭的。
“诶，好的，我马上下来。”萧韵现在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长辈召唤，能不去么。
她坐直，叹了口气，推了推腿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白：“走吧，跟着姐姐去吃饭。”
一日三餐，吃喝拉撒，一天到晚避免不了这些。
萧韵穿好鞋，抱着小白，把门“咔嚓”一关，利落地走出门，却有种风萧萧兮的悲壮感。
在吃不下的情况下，该怎么应对王姨手不停歇地向我碗里加菜的行为，在线等，挺急的！
“萧姐，你来啦！”首先迎来的就是小云同志的热烈欢迎，嘴里还包着有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她的胃口总是那么好，说着话还伸过她的油手想要抱过她怀里的小白。
小白凌厉的视线打过去，不自觉地想要躲过那只手，挣扎着想要下去，萧韵一放手，它就一溜烟地跑去王阿姨那里，蹭了蹭她的腿，安分地坐在那里，看她布菜。
王阿姨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望过来，欢喜：“来来来，小韵，坐这里，阿姨今天煮了你喜欢吃的。”
嘴里说着，手里也不停地把饭菜摆好，使唤那边不务正业，正在追猫的小云：“小云，你去厨房把汤乘出来，在那边那个砂锅里，用那个大碗装啊。”
小云：“……好的。”不自觉顺从，萧姐一来，家庭地位什么的自动退散。
小白终于可以稳稳地坐下来了，眼睛瞄向奄下来的小云，心里暗忖，要不是碍于萧韵和王妈妈在这儿，看我不打死你，想摸我的毛，下辈子吧。
小云端着一大碗喷香喷香的汤出来，萧韵闻着才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活过来了，毕竟今天白天的那股气味实在是……一言难尽。
扫视了一下，这一大桌子的菜，萧韵心里暖暖的，现在这个世界上能这么了解自己喜好的人真的不多了。
“王姨，你也吃呀。”看着那边微笑地盯着她的王姨，萧韵压力山大，莫名地觉得今天的她如果没有胃口可能会扫了王姨的兴。
她不着痕迹地转移王姨的注意力：“王姨，我刚刚就没有看见王叔叔，他不在，难道又在加班？”
是的，王阿姨的老公也姓王。
王阿姨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有点勉强了，让萧韵不由得心一抖，这是……又戳到啥呢？
小云在旁边插话，手里的筷子却眼疾手快地直接戳向了汤里的鸡腿：“前天我爸就去国外了，说是公司外派，具体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王阿姨打了一下她的筷子，示意她这个不是她的，另一个才是。
小云：“……这两个鸡腿不是一只鸡身上的？”所以说有什么差别？
心里却在循环：
我是捡来的吧，
捡来的吧，
来的吧，
的吧。
不循环几次都不能凸显王妈妈的偏心。
喏，看那边，王阿姨已经夹着鸡腿放到萧韵碗里去了：“今天不说他，咱们继续吃饭。来，吃这个鸡腿，肯定很好吃，阿姨我呀，今天可是炖了很久的。”
萧韵欣然接受，能不欣然吗？泪流满面.JPG，这可是王阿姨深深的爱。
拿着筷子，戳了戳它，萧韵不自在地笑了笑，再次想转移话题，还没有等她说出口，王阿姨就发话了。
“小韵呀，你也不小了……”话题一展开，萧韵就感觉大事不妙，又见催婚大型现场，这不是刚毕业的吗？
她连忙堵住话头：“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
话一出，全桌的人和猫都抬起头看她。
“真的吗？我还想介绍几个优秀的小伙子给你认识了。”王阿姨听言先是一笑，后又惋惜，这么多优秀的小伙子放着似乎太浪费了，“要不你还是跟我去看一看？”
“嗯嗯，是的，是的，确实有喜欢的人。”连忙点头，生怕被做媒，听到后面一句，又赶紧摇头。
“那小伙子长得怎么样？家里怎么样？工作是……”
那边聊得兴起，没有看见这边的眉眼官司。
小白：（她喜欢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小云：（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大哭.JPG，怎么办？怎么办？）
小白：（什么怎么办？你急啥呀？）
小云：（怎么跟少主交代，都怪我俩没有看好，萧姐她居然思想“出轨”了，是哪个男人？那个陈向华？还是那个大少爷原歌？还是队里的同事？）
小白：（……为什么不可能是少主？）
小云：（对吼，等一下我去试探一下，你去跟少主汇报。）
小白：（为什么是我去？我不去你去。）要是萧韵喜欢的不是少主，我去汇报不是找死吗？我才不去呢。
小云：（漂亮又善良的白姐姐，你就去嘛，不是一直是你在汇报吗？）
小白：（是这样的没错，但是……）
小云：（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快速结束话题，两个眼中的刀光剑进行得那叫一个如火如荼。
“小云，小云，”耳边传来她妈的声音，“你走什么神？”
看着一脸茫然的她，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问你同意不？”
小云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当然同意啦。”
旁边的萧韵掩着嘴突然笑了起来，小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不是萧姐的事儿？
“看你今天这么干脆，那你就放心，妈妈我呀是你亲妈，不会害你的，一定帮你找来你喜欢的对象。”
所以说我这是被我老妈套路了？
小云顿时累觉不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我都答应了个什么呀，哭泣.JPG
第二十五章 梦回
这年头，父母早逝都是批发的吗？萧韵自嘲。
她接过钱，却没有走，嬉皮笑脸地拦着想要把她撵走的女孩：“我再呆一会儿嘛。”
女孩脸色更不好了，似乎有点焦急，推攘着想让她赶紧走。
萧韵倒是想走，但这具身体根本不是她掌管得了的。
她在急什么？这里是有什么问题吗？萧韵心里想着，步子跟着她推攘的方向走。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有半张脸隐在屋里的黑暗里，若隐若现的红唇轻启：“于欣，你妹妹想在这里玩一会儿就让她在这里呆会儿呗，这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是刚刚那个慈眉善目的妇女其中一个，她走了过来，从窗户里透进的光亮，可以看见空气中细小的浮尘在漂浮，部分打着旋儿落在她栗色的波浪卷发上。
她的眼睛投向拉扯着的两人身上，嘴角微微含笑，沁出一丝慈眉善目的感觉：“这个小妹妹哦，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你可能还不怎么了解这边吧，这怎么能行了？你姐姐在这边呆了这么久，你就不想好好看一看这边？”
萧韵连忙答好，注意力全在那边去了，没看见身边那个女孩子瞬间收回手，神情显得有点紧张。
她自己感觉也有点疑惑，怎么有些时候能够控制身体，有些时候不能？
就好像是……好像是……触发关键剧情，她就没有自主能力，没有接触关键剧情或者人物的时候，就能够自己掌控自己。
就好比现在――
那个中年妇女走近，嘴角弧度不偏不倚刚刚好，像是卡在一个点上，她拉过萧韵的手拍了拍：“于家小妹妹，来吧，跟我来，我先带着你逛一会儿，等一会儿再吃个饭。不要拘束，当自己家。”
说完就拉着萧韵往前走，走到门口，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留在原地没有动的女孩说：“于欣，你先去宿舍一安抚一下小童，这孩子出去一趟，似乎被车子吓到了。”
看着于欣没有反应，然后又说：“你妹妹我先照顾着，放心，不会少一块肉的。”
说完，就拉着萧韵走了，萧韵内心是崩溃的，因为她不受控制地回身朝着于欣吐了吐舌头，熊孩子一个，简直本色出演。
在屋子里的阴影下，于欣的脸显得明明灭灭，有些晦涩难懂。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答了一句好的。
“你看这儿，这间屋子放的全是乐器，有自己买的，有各界善心人士捐的。那些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
摸摸，这个还是新的。
听你姐姐说，你挺喜欢这些的。”
“我姐姐还说了这些？”萧韵问。
“你有空，都可以过来。这边几间房子都是孩子们的活动区，有教学室，有舞蹈室，有音乐室，也就是刚才那间。”
她带着萧韵来到的是前面那一排的房子，看着破破烂烂的，不过这个齐姐似乎对此很自豪。
齐姐就是那个中年妇女，不过貌似她不服老又或者她觉得萧韵足够大了，对着萧韵自称齐姐。
“那是谁？”萧韵看着墙角突然冒出一个小脑袋，轻轻地喊了一声：“齐妈妈”，是个男孩子，头发丝有些枯黄，看着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
听到萧韵出声，那个小脑袋又倏地像受惊般缩了回去。
这么怕生人？
齐姐看了一眼说：“是这里的孩子，有点调皮。”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看着这么内向，哪里调皮了。
好像是明白了她所想，又说：“你跟他混熟了，你就知道了。”
“这边走，我再带你逛一逛？”
这么点儿大的地方，还要逛很久么？
看着那边探头探脑的小家伙，很明显找她有事儿。
“齐姐，你先去忙吧。”说着，萧韵对着那边的小朋友招了招手。
这大概是姐姐工作的内容吧——
整天安抚这些娃娃。
看着眼前这一群都哭闹不止的小孩儿，萧韵很头疼，刚刚为什么要有那么多好奇心。即使是齐姐邀请也不应该来，还不应该被那个小孩子迷惑了，因为她根本应付不了这个场面。
而且，齐姐带着她来这里看了一眼，就自己接了个电话，然后转身离开，什么都不说，不知道哪里去了，她现在很无措，这儿……该怎么办？
她抱着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右手抚了抚她哭得颤抖的后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房间里的孩子都在哭。
问他们，要么是不说话，要么是断断续续抽噎，根本回不了话。
抓狂，她抱着这个默默流泪却令人最心疼的女孩，走出门探头找其他工作人员。
有没有人来帮帮我？欲哭无泪.JPG。
抱着她脖子的小女孩蹭了蹭她的脸，一把泪全部抹在她的身上，稚嫩的声音轻轻地耳边响起：“姐姐，我们的花花死掉了。”
萧韵脑子里瞬间问号，花花是？动物还是植物？
“姐姐，你可不可以走呀，不要来这里。”
说完，她又闷不吭声继续抿着嘴哭，泪花垂落，打湿了萧韵的衣襟，实在是惹人心疼。
萧韵想问为什么，但是小姑娘摆明不想理她了。
她转了一圈，也不知道那些人去哪呢，那个于欣姐姐也不见了，实在奇怪。
她带着小姑娘回去，发现屋子里的哭声有了偃旗息鼓的趋势，瞬时心就落进肚子里，但却满溢出对他们的心疼。
也不知道听谁说过，当孩子们没有人疼的时候，他们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去，哪怕摔得头破血流也只有自己爬起来，等到遇到熟悉可以依靠的人时，才会迸发出心底的委屈。
而对于这些没有父母的孩子，“哄”似乎是一个格外陌生以及珍贵的东西。他们没有依靠的对象，有的只有自己。默默流泪都最后的沉默似乎只是家常便饭。他们的成熟最令人无奈。
夕阳垂落，微红的天色打进了院子，墙外的那颗翠绿的大树姿态摇曳，格外婆娑。
“天黑了。”屋子里一个男孩子低语，“姐姐，你该走了。”
“我还想……”
被打断：“姐姐，你该走了。”
“姐姐”小女孩牵着萧韵的手，大眼睛眨巴：“你答应过我的，不要来这里了。
等我们长大了，我们会去找你的。”
旁边的有个小男孩跑过来，撞到她身上：“你走，你走。”
推攘着她走到大门，“你不要来了，我们不欢迎你。”
萧韵心里明显感觉不对，但是却阻止不了。
她的脚步根本停不下来，她就好像患了精神分裂，一个游离在躯壳之外清醒旁观却不能做主，一个深陷其中，突破不了迷障，不可自拔。看着她的脚步渐渐远离这所孤儿院，看着身后的几个孩子背影越来越长，看着逐渐紧闭的大门，看着残阳血色紧裹的孤儿院，她心里莫名难过极了。
眼泪沁出滑落眼角，有人轻轻地抹，你梦见了什么？
第二十四章 又是梦
饭菜的浓香打在脸上，小云看着她妈，突然有些醒悟，至少我妈现在只是让我去见见相亲对象，还不至于现在就急着把我嫁出去的……吧。
想到这里，小云莫名有些不忿：“萧姐，你喜欢谁呀？别是蒙我们的吧。”枪口直接对准她，谁让她在旁边偷笑。
萧韵看着那边眼巴巴望着她的两人一猫，脸色有些奇怪，有点脸红，又不像是娇羞：“……你不认识的人。”她自己其实也很懵逼，当时她说这个话其实是应付王姨的，但脑海中冒出的却是脸红的原道。
所以说这是……
小云抖了抖手上的筷子，上面沾着一片葱叶子，弄都弄不掉。她听到萧韵的话，抬头狐疑地看着她：“我们不是一天到晚都在一起吗？你身边也就那几个男的呀。”
她想了一下，依次报出几个男子的名字，关注了一下萧韵的神色，没反应？看来不是他们。
倒是旁边的她妈妈频频发问，问那几个男孩子怎么样。
小云没有理，她怕极了妈妈又给自己添几个相亲对象。
然后她又问：“是那天送你回来那个？”
萧韵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打出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玉白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秀美。
小云继续在那边说：“也只有他我没有见过了。”
边说边看萧韵，她还能分神去夹菜，估计在她心里，就算是谈恋爱，美食所占的比重在她心里也比她对象重。
看着萧韵明显有些掩饰的表情，她瞬间安下心来，看来就是少主嘛，那就好，那就好。
她支了个眼神给那边稳坐如山，淡定似狗的小白：“听到没有？赶紧去给少主汇报。”
“急什么急。”
你倒是不急，感情就我一个人心里急得团团转，还真是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小云心里想，至于皇帝是谁，嘿嘿嘿，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她扭头，撇开那团白毛不看，眼不见心不烦。然后就听见她妈又在好奇萧姐喜欢的那个人的具体事情。这老太太天天也是太闲了，这么点事儿偏偏要翻来覆去地问。估计萧姐还没有她知道的齐全。即使前段时间，萧姐去过一趟原家族地。
萧韵无奈，耐着性子慢慢跟她说，性格很好，没有不良嗜好，家里有个爷爷，亲戚很多，家里条件还行……说着说着，她才发现，原来一个才见过两三面的人，在她的心中，形象却已经如此饱满。是她留意过多，还是本性吸引，这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这或许是她沦陷的开始。
听完话，王姨很满意地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把他带给王姨瞧一瞧。”
小云插话：“妈，你就没有听到萧姐说的，这还只是暗恋了，鬼知道什么时候带给你看。”
王姨反向拿着筷子，作势要敲她的头，她赶紧挡住。
“一天到晚就知道插话，不知道带个女婿回来给我瞧一瞧？”
小白吐了吐舌头：“你的女婿估计还没有出生。”
母女两个吵吵闹闹，没有注意到萧韵眼底的羡慕。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她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体会了。哪怕是王姨对待她就像是亲女儿，但也只是像而已，毕竟不是真正的亲人。而她在初中以前体会过那种温暖，就像是酒，窖藏在岁月里越来越醇，越醇越香。偶尔她会想起，香气扑鼻，有些时候她却觉得香得有点苦了。
小白从那边跑过来，跳到她的腿上，嗲嗲地“喵”了一声，澄澈透亮的猫眼望着她的脸，像是看透了她一样，爪子轻轻地踩着，像是在安慰。
萧韵不由得笑，这也是自己的家人不是吗？
回到家，萧韵把今天打好腹稿的报告写出来传给了苏师傅。虽然他在日常生活中有些时候挺不着调的，但是对于教导萧韵这件事儿上他尤其严肃，且严肃到了执着的地步，像是不把他满腔能力掏尽交付给萧韵就誓不罢休的感觉。
萧韵有暗暗揣测过他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不过这些只能在心底想一想，问出来怕戳到他的心事。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没有压床角的还真有点不习惯。萧韵扑到床上，思绪绕着今天发生的事儿转了几圈，尽管心里有点恶心，不过却是好很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累的很，她眯了眯眼，很快就睡着了。
外面天光大亮，屋里一丝灯光也无。
萧韵摸着墙，慢慢走出这个房间。打开门，她被突然钻进来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这是哪儿？
她看了看四周，看见这里有两横排的房子，房间墙壁涂抹着可爱的粉红色，然而粗劣的颜料在风吹雨打下早已改头换面，有点像那种饱受苦难的老农民风吹日晒下才有的深红，一种岁月的斑驳感扑面而来。
房间外一水泥地大坝子，坝子里简陋地布置有滑滑梯、跷跷板，看起来损耗很严重，东西不多，使整个院子显得有点空荡荡的。
坝子边有围墙，高高的墙上画着长颈鹿、小老虎、小兔子等动物的卡通图，显得童稚又可爱。
围墙外，一棵参天大树，枝丫茂盛，部分支进了院子，浓荫打在了地上。在树子顶上，一只乌鸦嘶哑着声音叫，在没有任何动静的院子里，颇有几分诡异。
总体上而言，这应该是一个幼儿园或者是孤儿院，我来这里干嘛？萧韵心里疑惑。
这时，院子的大门开了，进来一群安静得有点过分的小孩子，萧韵留神地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在小孩子前面，是两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断后的那个把门关上了，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面容虽然苍白却有几分娇美。
那一群人走过来，前面的人齐刷刷地无视了她，走了过去，去了后面那一排房子。
嗯？怎么回事儿？
最后走过的那个女孩子一把手拉住她，冰冷的手心里还沁有水。萧韵打了个冷颤，这个天不是很冷呀，这姑娘多半身体不是很好。
女孩拉着她回到之前那个屋，冷着脸开口就是一句：“不是叫你别过来了么？又没钱了？”
我认识你？不是，姑娘，咱俩好像没有见过。
萧韵看着她脸都是白刷刷的，像粉糊过的一样，心里警觉，好像不能这么说。
嘴里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对呀，我最近手气有点不好。”
她脸色难看，但眼中却是笑意一闪，好像很满意我的接话。
萧韵心里疑惑，但这具身体本能地摆出一副无赖的面孔：“姐，我跟你说，我昨天手气超好，本来想赢了给你买包，哪知道，嘿嘿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马上就会回本的。”
她说着就去摸那个女孩子的包，女孩子却一点不阻拦，脸色苍白，眼眶却慢慢流出泪，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身上的白衬衫：“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萧韵懵了，这是哪出戏呀？她根本没有动手，手怎么就伸过去了？压着那股子疑惑，她看见自己的表情却相当欠揍。
这是灵魂出窍还是？萧韵感觉头都大了，这是什么鬼剧情的展开？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我？整天打牌不务正业。”
咩咩咩？这是拿的什么剧本呀？看着她也不像是妈妈的年纪呀？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女孩子家里也不怎么好，父母早逝，她苦苦支撑着一个家，整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却把自己的妹妹养得有点天真和无所事事，妹妹也被人诱哄去赌博，偏偏她还阻止不了。
“这是钱，以后你别来了。”女孩子抢过萧韵手上的包，掏出一把钱递给她。
第二十六章 接人
“小云，咱们明天换个班。”吃完饭后，小云目送萧姐和小白出了门，就回到自己屋，刚想睡，就看见床上悠悠盯着她的小白，开口就是这一句，把小云打得晕头转向，换啥？
看这语气，看这姿态，不知道还以为是她在求小白帮忙了。
小云狐疑：“为什么想换班？”
神情冷淡中充满着不自然的小白视线游移，就是不看这边：“不关你的事儿。你就说同不同意？”
小云看着她，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要换班也行，你给我摸一下。”她垂涎她的毛已经很久了，这种情况最好占便宜了，说不定今天就占到了呢。
小白蓬松的毛显得有点长，整个一团深陷在有着米白色花纹的被子里显得格外可爱，但气场却是强大的。不过今天的她似乎有点不在状态？
小云看它垂落的眼皮，这这这……是默认？眼神颇为震惊，看得那边的小白不自在地动了动，恼怒道：“你摸不摸？不摸我就走了。”
小云心一紧，赶紧上前，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就这样，小白面无表情让她摸了两分钟，在她还想摸的时候，旁边在灯光下泛着白光的爪子就要落到她身上，她赶紧收了手。
不过，小白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没有换班的必要，自己有腿，想去哪就去哪，这边又不需要她守着。而且如果她想跟着萧韵去干什么，完全可以和萧韵打商量，毕竟——
它现在是一只宠物猫，需要主人携带才能进出一些场合。不过便宜不占白不占，嘿嘿嘿。小云在心里偷笑。
过了把手瘾且没有提醒小白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萧韵带着已然明白的小白和她会晤后，小白没有按捺住女神猫的形象，抓了她好几爪，要不是萧韵拦着，估计小云会走上破相的道路。
“你今天怎么这么激动，你看你把小云姐姐抓成什么样了？”萧韵用手指点了点小白的湿润的鼻尖教训道。今天早上还抱着大腿喵喵喵撒娇想要出门，现在这个德行，萧韵有点后悔带它出来了。
然后她眼角瞟到旁边看着她教训小白似乎有些得意的小云，又说：“你怎么惹到它了？”
小云心里一顿，她怎么知道的。
“小白它我很了解，它对别人都是淡淡的，鲜少有这么狂躁的时候，很明显你惹到她了，不然她不会……”视线撇向她手臂上的几条红痕，然后话音一转，“你还不去上班？”心里想还是不要戳她伤口了，堂堂一个人民警察，还躲不过一个猫爪，说出去都丢人。
街道上尖锐的警笛声从远到近划过，小云和萧韵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是火警警车的声音。
这个世界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安全美好，也许在这些美好的冰山下有的只是层出不叠的暴力与丑恶。
萧韵收回视线，想起昨天遇见的那个案子，突然没有了跟她们玩乐的心思。
“走吧，你去上班，我去接褚由。”
“你要去接大神，我也想去，等一会……”小云瞬间有了精神，干这方面工作的，谁都有几个偶像，而她的偶像正好是这个萧韵不了解的人——褚由，这可是个大神级别的人物，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姐不认识他。
说着说着，她抬头看见萧韵异常严肃的表情，立马正经：“我马上去上班。”心里却是崩溃的，最怕萧姐这个表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姐与少主契约通道开了的缘故，不说表面上的威势，就说在原氏等级上对她和小白似乎就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压制。等契约全部完成，可能等级压制会更加明显。
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没有看见萧韵把手上那团放回楼道，推了推它的屁股：“我有事儿要做，今天带你出门不方便，你自己回家啊。”
这种大早上把小白带下来逛一逛，然后放到楼道让它自己回去不是第一次了。前面都好好听话回了家，今天就像是爪子上沾了粘液一样，抓着萧韵的裤子不放，就想要爬到她身上去。
这还是第一次它这么恋恋不舍了。萧韵看着有点心软，但是今天的事儿不小，假如褚由不喜欢猫或者……反正今天不能带它出门。
“你乖点儿，啊，姐姐今天不方便带你。”
听着萧韵不容置喙的语气，小白有点死心，萧韵一旦下定注意就没有反悔的可能，看来今天想跟着她出去是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今天的小白怎么了，先是抓了小云一把，后又是闹着要出门，情绪起伏这么大，一点都不像是那个高冷的小白。
萧韵搭了个火车，三个小时后到达c市城东，城东是c市以前的老城区，以前颇为繁荣，但后来由于c市在城西开发了新区，那股繁荣劲儿似乎就维持不住了，全都传到那边去了。可以看得出c市两边的发展明显不平衡，东边三教九流显得很乱，西边高楼大厦钢铁城市风扑面而来。
而坐在公交车上从城东到城西的萧韵感觉尤为鲜明。
公交车叭叭叭按着喇叭穿街过巷，萧韵坐在公交车的后半截，看着陌生人们上上下下，有一面之缘，却后会无期。
“啊！”全公交车的人都疑惑地望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家看一下自己的钱包还在不？”
萧韵向后掰着一男子的手，他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钱包，很明显不是他的。
“臭娘们，放手。”
现在的小偷都这么嚣张的吗？被当场抓住了，气势还这么足。在场的人议论纷纷，压低的声音不引人注意，眼睛看着这边，却没有人冲出来帮忙。
萧韵又利落地往下压了压他的手，一脚踢过去，小偷抑制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玛德”男子“啐”了一口，遇上硬茬子了，“有本事你就搞死我，要不然”
一副老子天下无敌，老子事后绝对要报复你的样子。
萧韵无奈，这年头的小偷智商不是普遍上涨了吗？为什么就他感觉没长大一样。就这种表现，我还能待在这里，任你组团来打吗？
车上的一个小姑娘悄悄从座椅里探出头，声音细细的：“姐姐，那是我的钱包，里面有我的身份证。”
像是受到了男子的眼神威胁，小姑娘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萧韵踢他一脚：“老实点！”
核对了信息，她把东西给小姑娘，就看见前面是公安局。
看这个情形，大家对于偏离路线似乎都没有什么意见，陪着她扭送着这个小偷去了公安局。
做完笔录，萧韵就悄悄离去，她可是有任务的人，还是先走了吧。
第二十七章 怪人
c市西部的白云机场占地面积很广，是c市政府在建c市新区时斥巨资大力打造的标志性特色建筑，将现代钢筋构架与森林绿色风格融合，颇为引人注目，是外地人来旅游打卡拍照的好地方。
而这个好地方，门外是不能停车的。萧韵只得到侯机楼地下停车场去找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而她因为小偷的事儿耽误了一会儿，到机场这边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褚由那班飞机的降落时间点。
所以刚到停车场，就直接被人质问。
“怎么这么晚？”季原摘掉眼前的墨镜，摇下车窗，看着匆匆走近的萧韵，神色不耐。
昨天就跑到市局里汇报工作的季原早早地就等在这里了，结果在这里等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萧韵的踪影。他内心暗恼，这么一个没有能力，没有时间观念的她，怎么可能得到少主的喜爱。
要是萧韵知道他的想法，估计要叫他滚蛋，不是海洋警察，管的到挺宽。
季远是跟着原队长转过来的人，属于他下属集团中的嫡系，能力出众。但是最为奇怪的是，全队的人他都很待见，唯独萧韵，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要是对着萧韵，整张脸上都拉着，挂着四字“看不惯她”，活像她欠了他几百万没有还。
而作为队长的原涛，估计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次派他们两个搭档，未尝不是想让他们达成和解，融洽相处。毕竟要在一起工作，能和谐相处就不要起矛盾。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他别把萧韵得罪惨了，要不然以后日子恐怕不好过。
虽然萧韵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意见这么大，但是不影响她给他贴个“欠揍”的标签。不管怎样，这次任务还是要圆满完成的，她直接忽略了他的语气，冷淡道：“有事儿。”
不顾他难看的脸色，径直走进了候机楼。
什么德行，不给我好脸色，凭什么给你好脸色。谁不是爹妈生的。萧韵撇嘴。
季原看着她的背影蹙眉，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他抬头看了一下天色，今天的事儿，要是出岔子了，队长估计会揭了他的皮。他想了想后果，还是老实地跟了上去，有时候骨气也是不那么重要的。
“3u8972次航班，2点20分，看来马上就到了。”萧韵看着大屏幕上的信息念念有词。
“拿着。”萧韵把手上的一块写着“欢迎褚由”的板子丢给了季原，“好好举着，他马上就到了。”
季原：“……我拿？”
“你不拿谁拿？你见过一个大美女拿这个东西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你是不是大美女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么嚣张我是见识到了。季原按捺住，不跟她一般计较。
迎接褚由就这两个快要打起来的人是不是非常不好？确实，但是，有什么办法。
今天早上在普华县富春花园也发现了一具尸体，症状和昨天那几具尸体颇为相似，当即被判定为连环杀人案。
昨天加上今天，六具尸体，这是一个很大的数据了，足够引起市民恐慌，上面传达“旨意”，必须即刻把犯罪凶手抓捕归案。说的倒是轻松，但是最令人烦恼的是，他们还没有任何的线索，拿什么抓人。
当然你也不能说，这些警察很无能，警察也是人，学到的只有那么多，哪里可能像那些玛丽苏小说里面写的，看几眼问几句就找到犯罪凶手了。
只能说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有心想犯罪，考虑周密，丧心病狂的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魔的技能大于道时，短时间里道是没有能力去破解魔的圈套的。
所以说时间紧迫，能够抽出这两个人手已经算得上是优待了。只希望褚由见谅。
看着透明的玻璃窗外，白色的机翼划出一条梯形向下的痕迹，飞机稳稳地落在停机场轨道上。
到了！萧韵和季原整理了一下着装，第一印象很重要。
从通道走过来一群人，都是刚下飞机的乘客。
人呢？
萧韵看了看，没看见？她回忆了一下昨天看到的照片，好像大概也许没有相似的人吧。
她四处张望着，却看见一个人走过来，直接：“走吧。”
？！迷茫两张脸。
这是褚由？看着似乎有点像，不过比起他年轻的锋芒毕露，现在的他——
一身黑色休闲外套，内搭白色衬衫，下身一条黑色小脚裤，整个人的气质内敛成熟却显年轻，似乎那张普通的脸也显得神秘迷人了起来。
这样的他是怎样做到泯然众人矣的？
萧韵现在去回顾刚刚搜寻他的脑海画面，细心观察可以看见他一直都在人群中，但是偏偏不着痕迹地偏离众人视线的搜索重点。
她连忙道：“车在地下停车场，请这边走。”
旁边的季原似乎也缓了过来，连忙帮着招呼。
不过褚由实在言简意赅地紧，让他们的招待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而且直言让他们直接把车开回县里，看起来对这个案子颇感兴趣，一刻也等不了的样子。
快要到警局那条街的时候，突然蹿出来一只白色的猫，犹如寻死般果敢激烈地挡在车前。
“刺——”汽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还好季原刹车迅速，要不然这只猫估计得魂归车轮。
“喵~”这只白猫似乎没有受到伤害，跑到车门这边喵喵叫。
萧韵越看越熟悉，好像自家的小白呀，她赶紧下车。
“小白？！”为什么小白会在这里？而且居然还就这么撞上来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把它抱到怀里，左看又看，好像没问题？她想着，一定要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才好。
季原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你的猫？”
果然猫如其人，净干些不利落的事儿。其余的话不方便说，毕竟后面还有一位大佬。
“喵~”小白撒娇，看得出来萧韵是气得狠了。它乖巧地窝在她怀里，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姿态要多乖有多乖。
萧韵胸口起伏，窝着一肚子火，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猫又不是人，说话它又听不懂，不教训它估计她得把自己憋死。
“这猫，可以让我抱抱吗？”似乎感觉这个话很突兀，他沉稳的语调有点后劲儿不足。
小云和萧韵把脸扭过去，看褚由。一大一小的神情颇为相似。他莞尔一笑：“或者我摸一下也行。”
萧韵看了他一眼，这是喜欢猫？她顿了顿：“当然，不过也许你需要征求一下我们小公主的意见。”
她拿着小云的两只前爪子晃了晃，模拟：“我同意了就行。”
褚由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留意了一下小云的反应，很安静，他摸了摸眼前耷拉着的两只软软的白爪子，肉垫温暖干燥，突然眼眶就红润了。
萧韵不小心瞧见，赶紧把小云往他怀里一丢，回身坐好。
真是个奇怪的人，而且这种场面不是她这种陌生人应该见的。
她伸手戳了戳开车的人，示意他开慢点。至少要给后面这位一个缓和的时间。
这次，季原难得听话了一回，没有跟她较真。
然后车里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萧韵有点好奇，从后视镜看过去，可以看见小白温顺地趴在他腿上，姿态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依恋，这是萧韵8年来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她成功地酸了。
也许今天小白千方百计想要跟她出门，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她觉得她似乎知道了一点。
回去再跟她算账！！
第二十八章 底线
富春花园与静山公园一南一北，相差50公里。
这两个案发现场对警方非常不友好。
两个相距甚远，却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使警方主力军一下子就被打散了，具体表现在分成两组，每组还得分散人手去查找具体的案发信息。同时还将全县的治安等级向上提了一个等级，做到攻防兼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萧韵一行人到达这边的时候，就看见空荡荡的公安局，只留守了几个文职人员驻守阵地。感觉此时的风里都是寂静却紧迫的味道。
萧韵她难得尴尬了一下，问旁边抱着猫颇有闲情逸致的褚由：“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那边。”
褚由摸了摸手上温顺的猫，语气称不上友好：“走吧。”
她心里有些疑惑，是同意这个说法吗？萧韵歪头看他，歪头杀没有萌到褚由，倒是萌到了小白。
小白动了动爪子，拍了拍褚由的手，轻轻地“喵”了一声。褚由看它，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先去吃饭吧。”
瞧瞧，刚才的话那么冷硬，现在又这么暖。萧韵有点心塞塞，她不得不怀疑这句话可能还是看着她是小云的主人的份上给出的。
然后萧韵三人一猫就去了一个允许动物进去比较上档次的餐馆。
全程就看见褚由在照顾小白，要不是小白是只猫，萧韵都怀疑……唔，不可说不可说。
疑似吃了狗粮的两只默默地望了两眼，在眼神中莫名达成了和解。
季原决定这几天就不刚萧韵了，让她一个人先舒坦几天，毕竟他们陪同褚由期间，要是组内再闹矛盾，被队长知道了，肯定的撕了他，却不会动萧韵。
然后出门，一行人先去富春花园，打算先了解一下最新案件。
这什么情况？
萧韵打眼望过去，富春花园下的广场全是人。
她拦了个老大爷问：“大爷，你们这是在干啥呀？”
大爷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看到是个漂亮的女娃子，想到自己那个30多岁还没有找到老婆的儿子，脸色瞬间缓和：“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人听见了一些诡异的声音。”
看着后面跟着的两个男的，大爷又没有了兴致，这姑娘多半有男朋友了。
他说：“小姑娘，你有男朋友吗？”
萧韵脑门瞬间挂着个问号，这话题跳得有点远呀。
旁边的季原耐心不够，忙问：“然后了？”
大爷：“我没有问你。”
萧韵勉强地笑：“暂时还没有。”这个年龄还没有找到男朋友似乎还不算丢脸的吧。
大爷秒变热心肠：“没有就要找呀，我有个儿子，国内一流大学毕业，在知名企业工作，年薪过百万。有兴趣吗？”
萧韵脸红：“我不急。大爷，然后呢？”
大爷撇了撇嘴：“然后，然后就死人了呗。喏，那边，围着全是看热闹的人。”
萧韵看了看那边沉默不语的褚由，心里歉意，也不知道同事他们那里顺利不？这么多人，怕是不太好展开工作。
从人群中挤来一名男子：“爸，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
他爸怼他：“我又不是弱智，还能跑丢呀？”
他拉着他爸，看着这边的三个人，歉意的笑了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麻烦个屁，他们麻烦我好不好？”然后大爷转头就跟萧韵介绍：“这是我儿子，帅吧。”
萧韵看着他儿子老成的脸和锃亮的头顶，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点点头。大概在所有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最好看的，最有用的。
看着萧韵点头，大爷更激动了，连连问。简直是操碎了心。他旁边的儿子捂脸长叹，拉着他爸就要走。
在一旁的静默不语的褚由出声拦住他：“你在那边看见了什么？”
对哦，这个男子是从那中间跑出来的，他可能更了解事情一点。
“那里面的事啊，说了你们也不信，今天早上发现的那具尸体不见了，现在家属在那边闹。
还带着一大群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全到场，就那中间那群，那群闹得最厉害的。跟个打群架一样，凶得很。”他指了指里面。
“他们还召集了大量的群众和媒体，要把事情闹大。说不把事情说清楚，赶紧解决好就誓不罢休。看着蛮疯狂的。”
都是吃瓜群众，看着他挺冷静的，估计不怎么了解详情。
褚由又问，这次指向是大爷：“你刚刚说的声音可以形容一下吗？”
大爷：“那声音可真是……”
男子忙打断说：“我爸又说这个了，嗨，你们可别信，我爸耳朵有问题，现在还带着助听器的了。大晚上的，都在睡觉，助听器早取了，哪里听得见声音。”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表示这个时间点，他们也该回去了。
萧韵在一旁心忧同事，点了点头。
走得不远，还能听见大爷扯着男子的袖子对着他吼：“好不容易遇见个姑娘，你还不多说点话。”
男子无奈劝说，轻声哄，对着这个着急他婚事的老父亲也是没有办法。
“人姑娘又漂亮又有礼貌还没有男朋友，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男子：“……过几天”
“过几天，过几天，你倒是带一个回来呀！”对于儿子的拒婚，大爷也是很焦躁了。
渐渐地，人走远了，萧韵回神，这些家庭和睦父慈子孝的场景看久了，心里似乎就有了很多安慰：“走吧。”
她转身走到前方，后面的季原难得懂事了一回，走到她前面拨开人群为后面的两个人开道。
是呢，他这么上道，还不是求生欲作祟。萧韵这种伤感的样子是他这类凡人所不能看见的，要不然会被记仇，那些嘲笑过她或者是见过这种情况的人都会被找回场子。
就比如有一回，有个小混混骂她的时候，带了个妈字，就这种，她打得那个混混妈都认不出来，而且还不担任何罪责。事后，有同事取笑她，当时她没说什么，之后同事栽了个大跟头，大庭广众万众瞩目的那种，偏偏抓不到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有些时候，女人得罪不得，爱记仇的女人更得罪不得。别看他贱贱的，成天到晚去和她怼，气她，但是像这种涉及到她底线的情况，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而她的底线，说到底就俩字――父母。
第二十九章 聚众闹事
“你们到底给不给个交代？”
“妈的，一群臭警察，这么嚣张。”其中一个手臂上肌肉突出的壮汉吐了一口痰，言行上无状，看着着实让人不舒服。
到底是谁比谁嚣张，萧韵她们进去就听见有人嘶哑着嗓门叫嚣，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说话客气点，我们才能好好办事。”萧韵看不惯，直言顶了回去。
“哟，小姑娘还是个警察呀，长这么漂亮当什么警察呀，来，跟着哥哥我……”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身体一抖，口吐白沫，禁不住一下子晕在了萧韵面前，活像是癫痫犯了一样。
季原一把拉过萧韵，把她放在自己后面。
然后蹲下查看他的情况，“打电话叫救护车。”
萧韵点点头，结果电话还没有拨通，他又醒了。
壮汉推开站在他旁边的兄弟，爬起来，抹了把嘴，看了看周围的一大帮子人，眼神茫然，转身一摇一摆就走了。
完全无视了他兄弟们的呼唤和挽留。
萧韵看得一头雾水，发生啥事了？间歇性失忆？
不过没有一会儿，她就收回了心神。
因为旁边有两个女很称职地一直在痛哭，就是刚刚那男的晕倒的时候也只是打了个嗝儿，然后继续哭了下去。一个年轻的女子浓妆艳抹，画得跟调色板似的，真情实感的眼泪一下来，全部混成一团，看着实在不好看。一个中年妇女也不逞多让，哭声大得似乎隔的老远都能听见。萧韵怀疑刚刚在最外面听到的估计就是这个声音，标准的哭嚎声。
萧韵带着后面又开始闷不吭声的两人继续往里走，就看见看戏的小王同志，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王，队长了？”
小王收敛了情绪，长吁了一口气：“队长不在这边，局长找他有事儿，走了有那么久了。
要不是队长走了，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堵人了。”
“现在这里是谁在负责？”萧韵看了一下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人在这里维持秩序。
“陈姐和陆哥啊。”
“那他们人了？”
小王扭头看，挠了挠脑袋：“刚刚还在这的啊，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对了，这位是褚由，著名的犯罪心理侧写师。你带他去那边休息一会儿。”
小王这才看见萧韵身旁还有个抱着白猫的人，一身清冷似乎融化在那软软的毛里面，看着非常好接近。小王心里颇为激动，这可是位大佬，声名鹊起，可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碰着的，而且看起来还这么平易近人。
“不用管我。”褚由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萧韵怀疑他是不是有语言障碍，除了开始就着小白的事聊了两句，后来车子里的气氛简直诠释了什么是沉默是金。季原倒是个话多的，但是面对褚由这种正经的沉默人，有话也没地儿说啊。
“那您的意思是？”小王问，看来是不想放过这个可以和大佬接触的机会。
“……先带我去案件发生的地方。”
萧韵伸手想把小白捞回来，但是被他一把避过，然后干脆利落地走了。
走了？！这是我的猫是吧？怎么感觉像是他的猫一样？
“喂，那边的警察到底给不给个说法？我弟弟的尸体怎么不见了？本来是我们信任警察才把这件事交给你们处理的，结果了，现在是连我老弟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你们还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你们弄丢的，不应该给个交代？”
走了一个大汉，还有一个接一个的大汉。
旁边的记者一听一动，争相拍照。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找来这么多“悍不畏死”的记者，扰乱警察办事，一点都不怕进警局的吗？
萧韵：“……大家冷静点，我们警方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还不怎么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这件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啊？
“这些事情的发生，警方深表心痛，所以在加班加点的进行查证追踪。而你们所做的，除了妨碍到警方办事，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会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而具体情况会和家属联系，实时答复，还请大家耐心等候。
所以看现在这个时候，大家也该回去吃饭了。就都散了吧。”
太阳都要回家了，他们还不想回家吗？在这里磨着到底有什么目的？看他们的样子，跟好公民三字相去甚远。反正她是不相信他们只是为了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没有依据的猜测都是空中阁楼，看着似乎基础牢靠，但是很容易坍塌。
“哎，美女，你没有搞清楚重点哦。”人群中突然慢悠悠地走出一个人，他出声阻止，苍白无血色的皮肤上，一刺青妖娆着身姿从胸膛穿过，直刺耳后，有种怪异的阴柔美感，他看着萧韵眯了眯眼，“我大哥想问的是尸体怎么不见了，却不是让你加紧破案。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吧。我们也知道警察的难处，所以现在只是想知道我们兄弟尸骨在哪？总不可能让他死了还不安宁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他的尸首，让他入土为安。”
“对，苍耳说得对。就是这个，我想问的就是这个。”那个壮硕男子连声应和，但是看他表情，眼神中对他颇为忌惮，很明显是以这位苍耳为尊。
所以说这是被赖上了？其实这么想也不对，毕竟死者为大，一切皆可理解。
但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相互理解的吗？警方这边理解家属的伤心难过，尽快破案；家属这边理解警方的难处，好好配合，这才是双方打开的正确方式。
萧韵无言，轻轻地问旁边的同事：“尸体消失有监控吗？还是那天那种？”
同事：“小韵，这广场里的监控有问题了，监控是有，还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但监控里面没有任何内容。
不过……”
同事悄悄咪咪地说：“还是一摊液体，根本阻止不了，然后就化掉了。”
萧韵看过来，他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那边那几个壮汉声音没有停，似乎对萧韵这个发话人的不走心气到了：“我说美女，你看看我们这边这群帅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们就不能正面回应一下我们吗？”
他从人群中间扶出旁边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我弟的姥姥还在这儿等着了。就一个说法，给，还是，不给？
给，当然是皆大欢喜，不给……呵。”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老婆婆是不是死者姥姥这不重要。
萧韵看着那边，老婆婆耳朵似乎不是很好，没有听到具体的事儿，但不妨碍她觉得很不舒服。她很不安地看了一眼扶着她的那个男子，驻着拐杖无意识地向前打了一寸，脸上的0褶皱中满是茫然无措。
有些时候，利用老弱都特别容易达到目的。
萧韵看着那个老奶奶：“你们派出两个代表出来，其余的人全都散了，还有让那些记者把拍的照片全删了。
我不希望明天的各种报纸或者电视节目上看见这些东西。希望你们能够见谅！”
那边的壮汉跑到那消瘦苍白的苍耳那，悄悄地对着他耳语两句，就看见那苍耳点头，摆了摆手，人群立马就散了。
最外围的吃瓜群众见状，反而走到了散场的最前头。四面八方的走，分分钟就清了场。
这个苍耳怕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过确实是没有见过他。
萧韵转头问一旁进入工作状态有些沉默的季原，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没道理呀，就这一亩三分地。
萧韵带着人刚想走，就看见那边树下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原道。
他还是那么帅，帅得简直犯规。
她愣了一下，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就走。
现在居然没有空谈情说爱，心好痛。
广场中间是一条公路，出事的那边是公路的西边，这边晚上的时候会形成一个大型夜市，灯光闪耀霸占了这一片的天空，人来人往显得分外热闹。
就这么一个充斥着喧嚣的群聚地，偏偏发生了命案，还是晚上的时候，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要么是那个凶手有着无比自信的底气，蔑视着办案的警察和当局，要么就是――
这不是人干出的事儿。
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是也不是不无可能。
“过来。”陈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着萧韵就对着她招招手。
萧韵指着自己，脸上疑问：“我？”
“对，就是你，这边的事先交给季原。”
有什么事吗？
第三十章 约会？！
几天后，案件在褚由的协助下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萧韵终于可以歇一口气。
于是她应原道之邀去源食阁吃了个便饭。
这是一家很古韵的饭店，装潢看起来非常不错。
镂空花窗外的展台上，几盆青翠娇艳的花草迎风招展，壁上悬挂几帧书画，笔墨辗转游弋间尽显淋漓的书香本色，整体上高端大气又上档次。
萧韵她好像没有见过这个地方，这是新开张的？
原道深色的眼眸跟着她转，把她脸上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这个地方是新开的，味道还不错。”
价格也怕是不便宜吧。萧韵不太想占他的便宜。
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想法，他加了句：“我开的，不用怕花钱。”
萧韵眨眨眼，将额上垂落的乌发挽在鬓角，嘴硬：“又不是我花钱。”
又问：“你为什么请我吃饭？”
因为这个请吃饭还真有点莫名其妙，她当时听见原道的邀请还合理怀疑了一下，他是不是要表白？
萧韵为此还小小地期待了一下，小脸在畅想中泛着红晕，娇艳欲滴。
“搬家请吃饭，这不是你们这地儿的规矩？”
萧韵听着，有种会错意的尴尬，都怪原歌当时说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见到原道的时候，确实无以为意，见过两面之后倒是起了一点非分之想。
不过现在还不急。
她脸上分毫不露自己的想法，不动声色说：“搬家搬到这里？”
她表示很疑惑，这地儿就是一个小县城，地方又小，交通又不方便，充斥着一种要啥没啥的贫瘠感，搬到这里干嘛？
为地方经济做贡献？
原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伸手将面前的菜移了一个位置，这是她爱吃的。
红木桌花纹典雅流畅，木质肌理分明，桌上热气扑腾，精致的碟子里摆着精美的食物，就像是夏日里的白色百褶裙，漂亮得仿佛应该放在明亮的橱窗里。
萧韵被香气糊了一脸，撑着一股劲儿从对面男色中把注意力拔了出来。
美色诱人，肚子也很重要。她……饿了。
就是如此的不解风情。
原道看她，唇角含笑，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你先吃，咱们边吃边聊。”
萧韵：“你……”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
话还没有说出来，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她抬眸看他：“我可以先接个电话吗？”
原道扬眉，摆摆手，说了一句“自便”。
萧韵走到窗边，捂着话筒轻声细语。
对面是个女的。
跟她关系挺好。
……
原道手撑着完美的下颌，看着萧韵的背影，显得有些悠哉悠哉，还有空分析萧韵和手机对面的情况。
萧韵挂了电话，回头就对上原道深邃的眼睛，对着他抿嘴一笑，在镂空花窗投射的阳光下，像极了一个泛光的天使。
对，我的天使。原道心中呢喃。
她笑他也笑，两人就这么闷闷地对着笑了会儿，空气突然缓和下来，没有了之前那种不自在。
“我刚刚问的问题你还没有说呢？”萧韵坐下来，又问了一次。她倒不是执着于知道这些，就是想找一个话题聊下去。
“？搬家么？”还不是因为你在这儿，但是不能这么说，含糊道：“这里人好，环境好。”
萧韵：“……”好吧，我就信了你的邪。
原道就看着她笑，又不怎么说话。萧韵心里别提多纠结呀。
“吃饭吃饭。”萧韵招呼他，她已经不强求话题这个东西了。
饭后，太阳已经落了幕，徒留尾气在天边氤氲。
“你今天还有空吗？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原道看过恋爱的新手攻略，逛街吃饭看电影能够有效促进双方的关系。
萧韵狐疑地看了看他，他也喜欢看电影？原氏家族这么高大上，他这么接地气还真有点意外。
不过她不会拒绝就是了，点点头，欣然应允。
心想，他开窍了就好，总不能让我自己行动吧。
晚上，电影院里黑漆漆的，只有大屏幕打出的光映照得每个人都是一张惨白的脸，齐刷刷一片，看起来恐怖的紧。
恐怖吗？当然恐怖！因为原道选的是一部叫座率很高的鬼片。
萧韵心里有点怂，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有点怕鬼这种生物。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鬼，但架不住她自己脑补，自己都把自己吓个半死。
也不知道是谁给原道的建议，萧韵心里哭丧着脸，鬼片很吓人的好不啦，要是知道是谁给他的建议，萧韵一定会忍不住劈了他。
嗯？你问为什么怀疑是有人支招？你看看原道，像是个会撩妹的人么？话都不知道说两句，就知道笑笑笑，搞得萧韵都想给他支招泡她自己。
原道……确实也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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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部鬼片，高质量，高吓人，讲诉的是一个女主惨死，女主的男友抽丝剥茧查案的故事。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悬疑探案的科学电影，但中途穿插了不少女主幽魂复仇的血腥镜头。
萧韵被吓得捂着眼睛瑟瑟发抖，不断暗示自己，我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一个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们国家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平法治。
原道那个直男，这次倒是想伸只手过来给她力量，但是萧韵拒绝了。然后，然后他就再也没有递手过来。
萧韵微微偏头，看了眼他放在膝上骨节分明的大手，这么有安全感的手，刚才为什么要拒绝？
她死了心，把视线一收，我就不信了，她继续开始了把眼睛放在指缝里，要看不看，循环二十四字真言的状态。
秋天的夜里，已然有了些许凉意。
再加上鬼片的加持，让今天穿了条长袖鱼尾针织长裙的萧韵有些冷，她缩了缩身子，尽量把脑袋埋在座位后面。
实在是不太想看这个电影，又吓人又阴森。
身后温暖包围过来，萧韵的肩上搭上了一件带着体温的黑色外套，她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
原道开口安慰：“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
这个电影我去看过评论，后面会有反转，那些幽魂作案都是男主为了复仇制造的，人为。”
前排听见他说话的人转头怒目以对，看着是一对小情侣，又有些理解：“你们说话小声点。”
萧韵歉意地笑了笑，说了一声抱歉。
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心情。
她完全没有觉得有被安慰到，剧都透得光光了耶，大哥，你没有和别人看过电影吗？不知道剧透是最讨厌的一种行为吗？
萧韵泪目，这是什么神仙男友目标，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原道很疑惑，怎么看着似乎更沮丧了？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肌肤相触，两人都怔了怔。
萧韵想这好像是第一次接触。
原道想这好像是第一次在她有意识的时候触碰她。
他屈了屈手指，有些不安，她会不会觉得有些唐突。想收回手，又觉得有点不舍。
不收回，又不太好。
进展还是太慢了。他想。
影片接近尾声，萧韵莫名不害怕了。她和原道两个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大屏幕，貌似都在一本正经地看电影。
“茹冰，我给你报仇了。你看……哈哈哈”男主在女主墓前烧报纸，看着黑色纸屑在风中纷纷扬扬，他止不住的吃吃地笑。
笑罢，又神经质的捏着坟头土吃了下去：“我去自首了，你也跟着我吧。”
他爬起来，黄昏疏影下，步伐踉踉跄跄
，背影显得格外寥落。
――全剧终
电影院里响起稀稀落落的啜泣声，先是很小声的，然后是一大片的，还伴有间歇性扯纸声，擤鼻涕声，捶打肌肉的声音。
这什么鬼？！
萧韵：“……”没有看完整部电影的一脸懵逼。
“走吧。”原道起身，“这里面太黑了不好走，你把手递给我。”
萧韵听着这话，手指动了动，有点犹豫，要不要矜持点？
还没有等她把手递出去，灯――亮了。
全场的人都动了。
老老实实地退场。
今天无语的时候怎么这么多？萧韵吐槽，我为什么要犹豫？
说实在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现在的萧韵脑袋都快长满草了，有点丧。
出了电影院，原道双手插兜悠着步子走在旁边。
他在思索，今天要不要表白。
表白吧？好像太早了。
不表白吧？心里沉甸甸的闷得慌，老是惦记着。
要是萧韵知道他的想法，估计得怼他一脸。有什么好犹豫的，还没有得到足够多的教训么，该行动就行动。
从电影院到萧韵家这一路，会经过一个公园，公园里有一个湖，是引的活水。
看着时间还早，萧韵和原道就绕着湖边走，两人在这静默中似乎都有了点心照不宣的默契。
月色倒映，垂柳依依，湖光水色，波光粼粼。湖，月，人，自成一景。
快要走到回去的那个路口，萧韵把肩上披着的衣服揭下，不舍地递给他：“我先回去咯，今天谢谢你的招待。”
说完，又是温柔一笑。
原道驻足看她，眼神有些深沉，看得萧韵不自在，她悄悄的退后一步，感觉距离够了，才吐出一口气。
“萧韵，”温柔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是要表白了吗？
萧韵仰头看他，“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萧韵泄气，原来不是，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走到对面的路口，转头看，他还在，笑着对他招招手。
原道扬唇，俊朗的脸上光彩夺人。他把手揣进裤兜，心里却默默长叹，唉，像个胆小鬼一样，居然不敢开口。
然后，身影一闪，化作迷雾消失不见。
第三十一章绑架
萧韵回到家后，抱着枕头在沙发上闷坐了会儿。
想了会儿原道这个支支吾吾不解风情的家伙，萧韵突然觉得空气里太安静了，她唤了一声：“小白？”
没在家？！她就知道。
小白那个叛徒，自从那天遇到褚由，简直就像是遇见亲爹一样，之后三五不时地跑出门，完全不见踪影。
萧韵还费心思跟踪过，就怕它遇见危险，结果看见它走斑马线比她还溜，最后就看见它和褚由在一起。萧韵心塞塞，简直幽怨得像是被女儿抛弃的老母亲，还好褚由把它照顾得挺好，给了她一点安慰。
要是照顾得不好，她关也要把小白关在家里。
唔，听起来蛮残暴的。
萧韵揉了会儿手上的抱枕，脑中浮现出今天陈姐打来的电话――
【注意安全】
这句话有点奇怪，萧韵只是一个小虾米，对案子也不见得起了什么关键性的作用，那就算是幕后黑手狗急跳墙想要报复破案警察，也犯不着对付她这个小人物吧？
注意安全？
这真是有点意未尽的感觉，陈姐好像有什么没有说。
她想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算了，明天上班再去问吧。
夜里两点，老旧的成像小区安静了下来，就像是垂垂老矣的老妪在月光下打着酣。
楼道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萧韵警觉地抬起头。
因着昨日的那份类似于约会的邀请，她到现在还没有睡着。毕竟是大姑娘了，春心萌动也会在深夜里辗转反侧。
她竖着耳朵听了下，没动静了？又缓缓倒在床上。
这栋楼墙体不厚隔音不好，所以大家都会默契地把活动时间安排在晚上12点之前，这样就不会太打扰到别人。
所以在晚上2点还听见声音，不是小偷，就是哪个新来的租户不懂规矩，半夜了还在外面晃悠。
她呆了会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不对，怎能突然会没有声音？
不应该是逐渐消失吗？
萧韵听着不对劲儿，她轻轻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拿着屋里的撑衣杆趴在卧室门听外面的动静。
她莫名地觉得外面那个可能会跟她有关，来自女人的第六感，而且白天陈姐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让她有了一丝警觉。
不管有没有关系，警惕点总是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萧韵的动静，外面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的行动，明目张胆地开始撬锁。
这动静儿？
是完全不怕她反抗吗？料定自己解决不了他们？
萧韵：……
她把卧室门反锁，
给队长快速发了个信息，“速来，我有危险。”
这种情况可不能一个人兜着，谁知道兜得住没？要是翻船了，总得有个人来救命吧。
想到这里，萧韵自信一笑，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大可能逃脱的。
主动出击似乎比坐以待毙好。
萧韵又把卧室打开，足底无音，缓步去厨房掏出一把刀，刀锋在月色下泛着白光。
出了厨房，发现居然还在撬锁，这一届的袭击者不行。
萧韵抱着手臂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安全位置，这是一个完美的地方，敌方进门看不着她，她却可以看得见对方，整个人完美的隐匿在黑暗里。
这可是我的地盘！
红唇轻启，她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的肌肉绷紧了，蓄势待发。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没有想象中那么暴力。
进来三个男的——
身体都挺壮，衣服绷的紧紧的，战地靴一踏进门里，领头的就打了个眼神，表示分头行动。
萧韵看见第一个人已经越过她将要打开她爸爸妈妈的屋子，她一个闪身冲到他前面，劈腿踢到他脑门。
后面的人像是找到目标了，扑过来，想要抓萧韵。
她一个矮身，躲了过去，手上的刀像是长了眼挡住。
“小心，这娘们身上有刀。”一人眼睛被锋刃闪到，脱口。
哪料扑过去的男子躲闪不及，刀刃划破衣衫直逼胸膛，热血喷溅而出。他捂着伤口，眼神恨毒了她，恨不得当场灭了萧韵。
萧韵冷声，看着对面蓄势待发的三人：“谁派你们来的？三个人？可还真是好大的排场！”
对方无言，带头的那个人青筋凸起，盯着萧韵手上那把滴着血的菜刀，眼里闪过冷光，嘴里喝道：“速战速决。”
躲过一个人的擒拿手，踢飞另一人，但却在几个呼吸间落了下乘，她无力反抗抵在自己腰上的枪。
“再劈呀，你再劈呀。”男子拿着枪向前抵了抵她的腰，姿态轻蔑地紧。
本来上面派他们四个人来绑一个姑娘就很不爽了，大材小用不说，结果还因为低估，害得被劈了一刀。
萧韵不说话，举起手，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这叫适当放低自己的定位，放松对方警惕，先保全自己最重要。
对面有个男子小心地把她举到头上的刀拿下来，丢到远远的，看起来颇为忌惮。
看着丢在墙角的那把刀，萧韵心里叹了一口气，有点可惜。
而且真是太大意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对方的不要脸，对付一个小姑娘不仅出动三个人，而且居然出动了热武器。
这该赞扬对方的谨慎，还是该赞扬对方对自己的重视。
她完全不觉得给自己贯一个小姑娘的名头有多不要脸。
“大哥，走！”自觉守在门口的一名男子探头过来招呼着赶紧走，再不走估计就走不了了。
到了楼下，直走，走出大门，拐道进入了监控死角，里面停着一辆车。
“人抓到了，走吧。”
车里的人点点头，启动车子，如剑般直射出去，白色的面包车汇入车流，瞬间消失不见。
“原队，人已经不见了。”苏有粮率先去探了各个房间，屋里有打斗痕迹，除了萧韵什么都没丢。
“调监控，查车子的踪迹。”原队长跨步，在墙角处看见了那一把刀，有血，“拿去化验，比对一下基因库数据。”
“是！”老苏很焦心，就这么个徒弟怎么会丢了？
原队长也很焦心，他可是知道萧韵是少主的人，但是现在却失踪了。
他看了一圈，得出大致结论：萧韵暂时还没有生命威胁。
打个电话过去，却是原一接的，被骂个狗血淋头。
“少主，萧小姐出事了！”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黑影一闪，点点消失在黑夜里。
车窗紧闭，空气闷得很，但偏偏还有人在里面抽烟，他们的嗅觉是坏掉了吗？
被捂住嘴，却没有捂住鼻子的萧韵憋着一股气没有出。
车窗外面灯火通明，霓虹灯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萧韵心想，为什么队长今天出警的速度这么慢，我都被抓走这么久了，现在还没有动静。流泪.JPG。
“妈的，前方设了路障，要换方向。”开车的人骂了一句，吐了口痰在外面。
他转了一条道，刚开到那边，本应该上高速的，却突然右拐进入一条下坡道。
“小三，你怎么回事儿？”有人在后面抢方向盘，想要打个方向转回去。
小三没有理他，继续开，固执地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油门开大，轰地冲出去。
萧韵脸色霎时白了，这怕不是卧底在这儿想要把她毁尸灭迹的吧。
后面的人觉得不对劲儿，想要拦住他，但诡异地却敌不过他的力气。唤他，却也没有得到回应。
萧韵坐在后座，不小心从车里后视镜里对上司机无机质的眼神，打了个寒战，这是疯魔了吧，毫无人性的感觉。
到了郊区，一个冷冷清清，无人踪迹的地方，车终于缓缓地停了。
这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萧韵心如死灰，不过心里还存着一丝对方还想留着自己的念想。
却见停车后安静下来的司机嘴里吐出血泡，脖子里一股股血水喷涌而出。
“小三？！”后座的三人惊呼。
怎么回事儿？萧韵心惊。
第三十二章 死里逃生！？
趁着绑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萧韵悄悄地在解绑死缠着手的绳索。
这个结可是他们在学校特意学过的，虽然有难度，却不是无解。
只要给足了时间……
在他们视线瞄过来的时候，萧韵又完美假装了一个老实蹲着怕被伤害的受害者形象，但手上小动作就没有断过。
不管那个吐血身亡的人是怎么死的，至少表面上是有利于己方的。萧韵眨眨眼，心里佩服那位出手相助的英雄。
那个大哥蹙眉，额头青筋腾起，厉声喝道：“谁？”
他下了车，驻足打量四周，除了风声刮过树叶的沙沙声，什么都没有听见。
来到司机的位置，探测小三脉搏，沉声道：“救不回来了。”
心里止不住的发凉，这什么手段？什么手段能直接以常人不能见的速度切开坐到车里的人喉咙，还如此不动声色，事发之后才能有所察觉。
而且小三反常将车开进这个地方，这是？
埋骨之地？！
星星在天上滑过，风声里鸟雀声萌动，夜的潮气扩散，浸润一方，起了一地的凉意。
“走！”大哥当机立断把司机位置的小三丢下车，自己坐了上去，把车窗全部关住。
“大哥！？”有兄弟对他的做法有异议，却在他的眼神中闭口不言。
他不想强调说明什么，现在的情况敌我不明，而且夜色掩映下，他们占不到便宜。当务之急就是把萧韵带回去，不计后果！哪怕是用兄弟的尸首铺路也得完成！
萧韵看着这个大哥这么果断，暗中可惜，再差一点，就可以解开绳子了，不过没关系，慢慢来，不急。
不过她对这次绑架的估量却更深了一层――看来对方确实很重视自己！
起雾了，车窗玻璃上因冷热交替浮起一层水珠。
水珠顺着滑落，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
水珠越来越多，水流越来越大，慢慢地，水变了。
车窗流淌着血泪，一股股的，像是被泼了血雨一样，汇成了一条小溪流。
那位大哥集中精力朝前看方向，既要谨防敌手，又要应对汹涌翻滚吞没了山间一切的乳白色雾气，注意力被瓜分掉，却没有瞧见玻璃血红色水流里躺着的一双双翻着眼白流着热血狰狞地盯着他们的眼睛。
“大……大大大哥，你你你……看窗、窗！”壮汉颤着音一脸惊恐地缩在座椅里，鼓起勇气去喊开车的大哥。
其余一个也抖抖嗦嗦拿了件衣服蒙着自己的头，这这这……不是幻觉吧？老二也看见了。
这是科学社会见到异端现象的本能反应，典型的掩耳盗铃修饰法。
对于萧韵而言，似乎有点听不懂――看窗？这不很正常吗？
窗外雾气飘渺，水珠打着旋儿从玻璃窗滑落，印记清晰可见，如果不是这个情景的话，萧韵可能还要赞一句好看。
但他们是为什么这副表情？
不过，现在也不差，她的手已经完全自由了！
车突兀地打了个顿儿，萧韵他们一脑门全撞上前座椅，尤其是萧韵，没有任何能力缓冲，当即头上长出一个大包。
萧韵恼怒，被绑票的人是不是就没人权吗？都不知道帮忙扶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背在后面假装绑着的手，很想揉一揉头。
看了眼后视镜，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暂时不能动手，她得按耐住。
就瞧见那个大哥腮帮子咬得死死地，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珠子凸出眼眶，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喝了兴奋剂一样亢奋得不行。
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公路上，一丝声音也无，除了左拐右拐漂移咆哮的车体，就剩下车里惊惧的急喘声。
这个气氛很是怪异，萧韵见势不妙，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打开车门把旁边那个捂着头癫狂惊叫着撞车门的壮汉给踢了出去，紧接着就顺势一滚，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
从极速穿行的车上跳下去，不死也得残，萧韵尽量护着自己的头，胸腔皮肉里包着的骨头几声脆响，估计是肋骨断了。
她在地面上翻滚几圈最后松开手，软软地搭在额头上，妈妈呀，好疼！
又庆幸地虚弱一笑：“这大概是死里逃生了吧！”比起那个被她撞出去脑袋开了瓢的家伙，她确实幸运了好多。
前面疾驰的那辆车并没有因为她们的跳车有所减缓，甚至连车门都没有关，一如既往地冲。
极速的车，风哗哗往车里钻，车后座那个男子泪涕横流，嘴角含笑，眼神无焦距，表情说不出是极致的痛苦还是极致的享受。
整个人的脸在烈风中就像是削走了一层皮，显得血淋淋的。
衣服滴滴答答滴着水，开始是浸润着整个车厢，然后扩散到整个车身，最后车后留下一路痕迹，轨迹鲜明。
大哥癫狂地转动了一下头，颈椎骨头嘎吱嘎吱响，他兴奋咬牙，黑色的脸上泛着不明显的红光，脚底一动，本应该转弯的地方，他却对着前面那座山直直地、一股劲儿全使上去地撞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车毁人亡，细碎烧焦的烂肉和零件天女散花一样喷地整条路都是。
萧韵昏昏沉沉看过去，远远地只能看见那边的红光。还好早撤了，不让肯定挂，她扯了扯嘴角，利落地晕了过去。
……
“姐姐，你今天不回来吗？”黄昏下，居民屋窗边趴着一个小姑娘，声音清脆，手里捏着一个老旧的手机，整个人乖乖巧巧，显得很是呆萌。
“小姝乖，姐姐今天加班回来不了，饭在锅里了，菜呢，姐姐给你做好了放在冰箱的，你自己去热一热啊！”对面的姐姐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齐露，给老子过来！”
小姝听见手机对面有人叫姐姐的名字，感觉很凶，她轻轻地问：“姐姐？”
“姐姐现在有事啊，先不聊了，等一下姐姐再给你打电话。”
萧韵站在窗前，有些心疼这个抱着手机呆站着的小女孩儿，感觉她脑袋上可爱的小辫子都耷拉下来了，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兔子。
但是她触碰不了小女孩，更别提抱抱她。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做梦，但是梦里的她却是身不由己。
在屋里晃悠了一下，没有几步就把这间小屋子看得七七八八，老旧的桌椅，破皮的墙体，掉漆的书桌……这里面，大概只有小姑娘的书包是新的，看得出她很爱惜。
萧韵呆着有点无聊，中间不是没有想出去溜溜号，但刚刚走到墙，就被弹回来了。
就知道会这样，于是就老实地跟着小姑娘背后，像极了那种背后守灵寸步不离。
她就这么跟着她，看见她不吵不闹自己热了饭菜，收拾好碗筷，趴着写好作业，去厕所洗完澡，把衣服收拾好，关灯睡觉，以及期间无数次的看手机消息却失望的没有等到消息这一系列活动。
萧韵心里难过极了，似乎看见了那时候的自己。
她想搭把手，想让她不像自己那么孤立无援，却无能为力。
夜静静地安睡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般。
萧韵看着安然入睡的小姑娘，衷心地希望她有个好梦。
第三十三章 梦醒时分
半夜，萧韵杵在小姑娘床边打瞌睡，就要做梦中梦的时候，门响了。
进来一个女孩子，看样子是小姑娘的姐姐，年龄不大，也就20出头。
看着有点营养不良，满脸苍白无血色，身体消瘦骨感，似乎连骨头都透着疲惫感，就这样风尘仆仆、披星戴月地从外面赶回来。
这姑娘日子过的挺苦的。
她换了鞋，就直奔妹妹的房间，小心地打开门，在昏暗的台灯下，看着妹妹乖巧的睡容，摸了摸她头顶翘起的卷毛，有些欣慰的翘起嘴角。
辛苦点也没关系，至少再等一段时间，小姝今后学费就筹好了。
关了灯，轻轻把门扣上离去。
萧韵跟着她，有些好奇，因为她发现这个姑娘有点像她那次做的梦里面那个齐姐。真的很像诶，脸型很像，脸部特征很像，身高有点像。
但是――
眼睛不像，一个清澈见底满含希望，一个满眼都是沉重的故事，毫无波澜。
而且这个姑娘脸色苍白消瘦，朴素青涩地像一只青苹果，全然不似齐姐那种风情万种、手段高明的样子。
这巨大的差异让萧韵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她去厕所洗涑，萧韵靠在桌子边回忆比对她两人的特征，还不等她下个结论，就听见厕所里的水哗哗哗地流，逐渐地，声音越变越大，巨大的轰响在萧韵脑中炸开。
空间突然出现波浪形的褶皱，弧形逐渐震荡，结果虚不受力，整个时空壁垒都垮塌了。
那个小姑娘和她姐姐成了时间碎片，从萧韵眼前一晃而过。
“唔~”萧韵闭着眼睛，手按着太阳穴，感觉脑花都晃荡出来了。
我就做个梦，为什么还这么痛，真是恨不得撞墙！
“医生，医生，她醒了！”意识苏醒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的大嗓门，难得小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醒了就好，好好休养就行。”
医生过来看了两眼，拿着本子写了两笔，声音淡定从容。
小云看着她睁开眼睛一脸惊喜，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泡：“呜呜呜，萧姐，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死定了！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一下。
“你就什么？”萧韵身体就像被石头碾压过一样，使不上劲儿，“你先把你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抹掉，至于吗你，哭得跟个死了爹妈一样。”
在梦里老早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开始还以为是梦里自带的背景音乐了，结果现在看她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挂掉了。
“怎么不说话？嘶~”萧韵皱了一下眉，不小心扯到痛处了。
小云扯了几张纸把眼泪一抹，鼻涕一擤，挤到床头小心翼翼地对她说：“萧姐，怎么说了，我……”
话出口，又含蓄地吞了回去，现在这么打扰萧姐是不是不好呀，毕竟她什么也不知道。
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她保护不力这件事可惨多了，要是她被少主丢去雪屋岭，有极大的可能回不来。
她看了一下门口，少主去办事还没有回来，于是鼓足了勇气：“萧姐，等一下一定要帮我说好话！”
！？好话？
对谁说？
萧韵见她吞吞吐吐，以为要说什么大事情，结果这么一句似是而非、语焉不详的话，她没怎么听懂。
小云抿了抿唇，觉得刚才那样似乎不好，而且萧姐完全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想求情也找不着对象呀。
于是正经起来，全然不见刚刚的小可怜模样，脸上还隐约可见闪过愧疚之色，她坚定道：“萧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等，我还有问题。
还没有等萧韵反应过来就转身关上门走了，背影相当的悲壮和义无反顾。
萧韵脑门挂着两个问号，怎么睡了一觉，小云这么不对劲儿了。
而且她不觉得她的萧姐还有很多事儿需要知道的吗？她溜那么快干嘛？
萧韵看着那个紧闭的门愣了愣。
她动了动右手，没残，感觉还行，就把床头上放着的手机拿起来查看一下讯息――
日期：过了两天，我躺了这么久？！
短信：原队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简洁就四字【安心养伤】
然后就是同事的问候和嘱咐。
估计大家都来看过她。
没有看见李叔和王姨他们的消息，应该是不知道，那就好那就好。
电话：唔，似乎有个陌生电话，而且还连续打了好几个。最近的那个似乎是今天早上的，是有什么事儿吗？
萧韵想了下，还是不回了，要是有急事儿，会再来电话的。
看累了，就放松一下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留意到这怕是传说中的医院豪华VIP病房。
谁这么壕？
反正不可能是队里的，她对队里经费扣扣索索的使用情况至今记忆犹新。
她闭着眼睛休息，脑海中却莫名反复浮现出刚刚梦里的场景，有种直觉告诉她，应该把这个梦做下去。
迷迷糊糊地睡着，就感觉有股视线放在自己的脸上，即使感觉很温柔，她也十分不悦，把被子一掀，想要盖住脑袋，结果她忘记了她自己是一个伤号，动静大得活活把自己疼醒了。
她龇牙咧嘴地睁开眼，对这个打扰自己睡觉的人简直不乐意极了！
结果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原道，她一顿，把脸上表情一收，心里有点慌，他什么时候来的？我今天是不是很丑？刚刚是不是更丑？
坠入了爱情海的女人，脑子里会经常灌水。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不同于以往的强势和大大咧咧，如今乌发掩映，脸色苍白似雪，稍显柔弱却眉含坚毅，更加惹人怜惜。
原道掖了掖她的被子，眉头微蹙，似乎对她刚才的大动作不满：“你动什么动，安心养伤，其他的事都不用管！”
语气颇为强势，置喙不得。
萧韵觉着，她要是敢反驳一句，他可能会直接把她镇压下去。
“我是怎么回来的？”萧韵比较好奇这个。
毕竟那条道一般都没有什么人，而且看见前边那场惨烈车祸和她身边摔得死翘翘的男子，一般人都会直接拨腿就走，可能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上前来查探这些。还是说队长收到消息查明情况就赶紧过来了？
他的睫毛微颤，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透着一点小小的委屈：“褚由在路边捡到的你。”
他顺着和萧韵的通道的微小联系过去，却发现落后了一步，然后就看见萧韵不仅受了伤，而且还稳稳地躺在褚由的车上。
按理说有人帮忙救了自己的对象，应该是喜悦感激的，但原道心里不是很开心。
估计觉得通道的联系小了一点，可能还需要二次进化加强。
而对于褚由，他微微眯了眯眼，那个人似乎有一些不是人应该有的能力，或许应该去查一查。
看着他的表情，萧韵突然对自己有了自信。
看来自己的魅力没有减弱嘛！
不过褚由，那可真得找个空闲的时间好好谢谢他。虽然他拐走了她的猫，到现在还没有还给自己。
她不会知道小白现在也没有在褚由那里，正在苦逼的接受惩罚。
“主人，救救我！”让一只猫一直不停地在雪屋岭跑滑轮似乎太为难猫了吧，哭泣.JPG。
“那些匪徒了？”萧韵皱眉，虽然他们死了，但还是要追根溯源，找到他们抓她的原因。报复？而且想起陈姐那通电话……
原道就看着她，眸色黑沉，似乎不让她再思虑其他。
萧韵闭嘴，对着他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