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笔厂
1906年5月10日,基地办公室。【轻小说】
“文总,我们在北京销售了人造宝石和人造钻石的行动非常顺利,到昨天截止,我们的收入折合银元是691万3345元,其中大部分收入都来自满清的权贵……其中还有一座庄园,是一名退休的尚书用来抵宝石款的。”显示器上出现的是德斯蒙,他是负责北京地区事务的高级生化人。
北京的八旗权贵们有的是钱,又喜欢互相炫耀,所以在这种奢侈品上的花费慷慨得很,一掷万金都不带眨眼的。而德斯蒙兜售的人造宝石在品相上,可比天然宝石好多了,完全没有任何瑕疵,这样的“极品”自然好卖得很。
文德嗣冷笑道:“哼,这些家伙还真有钱,才3个月就搞了将近500万……这帮家伙的身家起码有几十亿,可惜光是靠这宝石生意还是捞不到太多啊……德斯蒙,从现在起,逐渐开始减少宝石的销售量,把价格抬起来。妈的,他们既然有钱,就多出点儿血吧……”
满清政权在中国搜刮了近300年,处于金字塔顶端的那些八旗权贵们积累了不知多少民脂民膏。别看在清末时,清廷好像干啥都没钱,其实不然,所谓的没钱,那是指国库空了,但是满清皇室和王公贵族的私库可是一点儿不空。
据后世的资料,在清末那几年,看到末日将临的旗人权贵们,就把自己财产转移到租界,资金则存入外资银行,这些财产的总价值折合白银超过100亿两!庚子赔款连本带利也不过才9亿两。
这笔钱后来一部分被他们挥霍了,一部分进了日本人腰包,一部分拿去搞伪满洲国,还有一部分则流向各大列强。将近百年之后,那些旗人贵族的后代就拿着这些本该属于中国人民的财产,顶着外商的名义来中国投资。21世纪初的那段时间,中国国内辫子戏泛滥,还冒出了不少专门给满清政权洗地、贴金的砖家叫兽,这些都不是凭空出现的。
这笔庞大的资金,文德嗣早就留意了,在原来的时空,因为种种原因,让这些家伙顺利卷款外逃了。但是现在文德嗣来了,那就不一样了,他要尽可能的截下这笔巨款,绝对不能这些家伙能顺顺利利的卷款私逃。
当然,仅仅靠买宝石,这笔钱是不可能弄回来的,能搞到千把万两就已经差不多了,毕竟他们也不可能把所有资金都拿出来买宝石。
因此,他另有安排。
文德嗣敲了敲桌子,问道:“德斯蒙,北京那边的‘斑鸠’安排得怎么样了?”
“正在进行中,目前我们的‘斑鸠’已经成功进入皇宫以及庆王奕劻、醇王载沣、世续、载泽、溥伟等27名八旗权贵,袁世凯、盛宣怀等33名汉臣的的府中,其余目标还在进行……”德斯蒙传回了一张清单,上面有“斑鸠”的名字和潜入地点,以及现在的职务。
文德嗣看着这张清单,发现“斑鸠”们都是低级职务,毕竟是才混进去的。不禁在心里感叹:“可惜没有克隆设备,否则就可以直接用这些家伙的克隆体取代他们,多省事啊。”
基地制造的生化人,外表都是随机的,虽然也可以进行微调,但是肯定有误差,最重要的没有目标的记忆,太容易穿帮了。当然,如果把目标抓到基地,复制每一个身体特征,再把记忆提取出来输给生化人,也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但是都能把对方抓过来了,还用得着这样画蛇添足吗?再说,文德嗣定下的那些目标,可没有一个好抓的,都是权贵人物,自然也是警戒森严,抓活的可比杀人难多了。而且,文德嗣的势力在北京还很薄弱,就算要抓捕,也不是现在。
文德嗣想了想,就说道:“德斯蒙,我让下一批“斑鸠”给你带一些‘黑天使’。你策划一下,如何用‘黑天使’控制住目标,如果不能控制住目标,也要尽量控制住目标的亲信和家属……”
“是,文总……”
黑天使是一种21世纪末出现的新型麻-醉-品,现在流行的鸦-片、吗-啡和它比起来,就是渣一样的东西。基地的资料库里有这种东西的配方,现在基地的实验室也可以小批量制造。本来这玩意儿文德嗣是给欧米鬼畜、日本鬼子准备的大礼包,不过现在情况有变,也就先给那些清廷权贵们享用了……
文德嗣又说道:“哦,这批宝石款拿出300万作为本金,在天津开一家银行,最好是英国背景,要看起来和我们无关,这件事你要尽快办妥。再拨300万给上海办事处的克罗米,她那边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剩下的钱你留下,就作为你们的活动经费。”
德斯蒙说道:“是,文总。可是天津的银行由谁出面?我现在的身份是美国人,不太合适……”
“我已经有人选了,你先把必要的准备工作做起来,银行的负责人我会尽快派过来的……”
“是,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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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区,施工现场。
“小心点,这是最后一块瓦了……”魏苏南一脸笑容的看着最后一块水泥瓦盖上房顶。
工业区的厂房大量使用了钢结构以及混凝土梁柱等“新式工艺”,再加上大量使用了吊车、搅拌机等各种“新式施工机械”,所以速度很快,仅仅20天时间,第一栋厂房就盖好了。而且采用了边修建边安装的方式,厂房建好,生产设备也安装调试得差不多了。
一位技术员向他报告:“魏总工,预计今天可以完成5栋厂房的建设……”
“很好!机械化就是好啊……”魏苏南点点头,心里非常得意。像现在这样全面主持一个大型工业区的建设,让他很有成就感。
“魏总工……”他听到有人叫他。
“哦,是老板啊……”他回头一看,却是文德嗣。他连忙上去招呼道:“呵呵,老板你看,我们已经完成一栋厂房了。这是计划中的笔厂,现在只剩下一些设备的调试工作,如果顺利,5天后就可以开始试生产……”
文德嗣笑着点点头:“看来还不错,电厂那边的进度任何了?”
魏苏南答道:“电厂要比普通厂房复杂得多,我估计至少要月底才能完成主要建筑。”
“嗯,电厂的建设进度一定要保证,否则仅仅靠这几台发电机,只能保证2个厂房的运行……”
“这个你可以放心,老板,这边的厂房一完工,这些人就会调到电厂去加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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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年5月20日,圆珠笔厂。
“哈哈哈,太好了!这就是地球上第一支圆珠笔了!”文德嗣笑容满面的摆弄着手上的圆珠笔,在准备好的纸上,写下了“地球牌圆珠笔”几个字。
在经过几天的测试与修改后,几位生化人技师终于造出了第一支合格的自制圆珠笔。这也是本时空的第一支圆珠笔。
文德嗣吩咐道:“晓绿,把这支圆珠笔保存起来,以后放到博物馆作为纪念……”
当然,现在的圆珠笔和后世的不太一样,因为还没有可用的塑料,因此笔杆和笔芯是由竹管加工而成。内充油性墨水。笔头与笔尖圆珠则由高碳合金钢制成。
不过,文德嗣让木工师傅们在笔杆表面做了精美的雕刻,还使用了漆器工艺,比后世的圆珠笔漂亮多了。底子打好了,多合一的圆珠笔很快也跟着出现。没几天作为主力产品的几款圆珠笔就定型了,生化人技师们开始带学徒传授制造工艺,文德嗣当然也引入了流水线工艺以加快生产速度。
3天后,开完工程例会的魏苏南等人正准备回工地,却被文德嗣叫住了。
文德嗣有些得意的宣布道:“各位,请等一下,这是本公司生产的第一批圆珠笔,你们看看怎么样?”
他让秘书把准备好的几十支圆珠笔分发下去,这批圆珠笔都是刚刚才下生产线的几款圆珠笔。
“啊,这种笔?还是第一次见到……”
“写起来的手感很不错,墨水干得也快,比钢笔好……”
“咦,还可以换颜色……哇,这支笔有4种颜色……”
会议室里不断响起惊喜的叫声,很显然,这些星科的高层人员对这种新笔很满意。
“老板,这种笔相当好用,能不能给我们工程部配发一些……”魏苏南一脸期待的问道,其他部门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文德嗣笑道:“呵呵,当然的。凡是本公司的管理和技术人员,都会配发这种圆珠笔作为办公用品……现在这些笔,你们就可以带回去用了……”
高管高工们立刻欢呼起来,眨眼功夫就把这批圆珠笔瓜分一空。
会后,魏苏南留了下来,因为他对这种产品很是好奇。
“老板,这是我们公司的主打产品吗?”
“没错,这就是主打产品其中之一……”文德嗣笑着点头。
魏苏南好奇的问道:“那么老板,这种笔,你准备买多少钱一支?”
文德嗣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这种单色圆珠笔是6美元一支,双色的每支10美元,三色的每支13美元,四色的每支15美元……”
“噗……”魏苏南一个趔趄,差点儿当场栽倒。
第17章 地球牌圆珠笔
“老板,你也太黑了吧!!!最便宜都要6美元一支,有多少人舍得买?”魏苏南忍不住叫道。【精彩轻小说阅读,就上】
文德嗣和善的笑了笑,说道:“呵呵,当然不是每个人都用得起。因为我们的地球牌圆珠笔的定位就是高档外销产品,面对的是国外富人阶层,我这又是垄断独占产业,价钱贵一点点也很正常嘛……”
“就算是高档外销产品,可这个价格也太过分了!和直接开抢也差不多了!”魏苏南擦了把汗,他怀疑这个文总是不是有犹太人血统。这太踏马的黑了,一支笔要6美元,你还不如去抢。
文德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别这么说嘛,魏总工。我这主要是赚外国人的钱。反正洋人有钱,又从中国刮了那么多赔款和资源,如今让他们出点儿血也是应当的,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比起现在的派克钢笔,我这个价钱算是良心了。那东西没有我的圆珠笔好用,还得8美元一支呢。”
“但是,但是……即使是在美国,这种价钱也太高了吧……这种笔虽是好用,可这个价卖得出去吗?”
文德嗣笑道:“呵呵,对于美国一般的工人来说,这个价钱肯定是高了。因为他们的年薪只有200~500美元,而以这个价格,一般工人平时是不会舍得买的。但是,像政府官员、作家、教师、律师、新闻从业者这些高薪阶层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购买力远比工人高的多,这个价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两天的薪水。”
“……我们一开始以6美元销售,就是走高价精品路线卖给这些人。然后等过一段时间市场接受后,再出新的平价版让工人阶层接受。如此上下皆吃,皆大欢喜。反正洋人有的是钱,我们不赚白不赚,只是笔杆上做了一些雕刻,走精品路线就可以把售价提高到10倍,这么好的事不干就是傻瓜,我们不用和他们客气。”
文德嗣笑得很开心。
1906年,美国人口大约有一亿,他们的政府官员、作家、教师、律师、新闻从业者这些文书工作者,以及其他所有富有阶层约占总人口的5%,也就是大约有五百万人。这个阶层的平均薪水是一般工人的6倍,年薪约1200~3000美元,因此都用得起圆珠笔,而且都会有购买的动机。
毕竟这又不是一两天就用完了,根据几天前的测试,一支笔正常使用大约可以写6个月,因此平均消耗是每年二支共12美元。而一支圆珠笔的原料和制造成本,不过才0。3元。
若市场以富有阶层人口的五成250万人计,又假设能卖到人手一支,每人每年二支,一年总共消耗500万支。这样就是3000万美元的年销售额,扣除原料、工资、运输、店铺、广告等支出,年净利大约是在2700万美元左右。此时美元对银元的比例是1:1。96,2700万美元换算成银元,就是5292万银元。
当然,一开始市场还没铺开时肯定赚不到这么多,需要一段时间去打开市场,但是等产销稳定下来之後,那这就是铁打的稳定收入了。
这还不算完,按照文德嗣的计划。等过上几年,大家熟悉了圆珠笔之后,再推出简装平价版本,价钱降至3美元,甚至更低的2美元。看起来是比较少,但是这个价格却有强大吸引力。这在美国只相当於几包烟的价格,美国工人每个月差不多也要买四五包烟。
而美国有多少工人?现在应该在1500~2000万之间。他们的消耗量比较少,可能一年才用一支。所以对他们而言年消耗是3美元,1~2天的薪水。这样的话,完全可以人手一只。利润就又是一个4500~6000万。当然因为价格比较低,纯利会比较少,但胜在量大。
这还仅仅是计算了美国市场和单色圆珠笔,如果加上欧洲和亚非拉市场,以及价位更高的双色、三色、四色圆珠笔,这个数字起码上涨一倍。
最后,魏总工是精神恍惚着,歪歪倒倒的走出会议室的,他被这个惊人的数字吓到了。
其实这个价钱并不是文德嗣信口开河,在原时空,第一种商业型圆珠笔是1943年发明并获得专利的,当1945年圆珠笔在美国推出时,每支售价就是10美元,还是单色的。首批1万支圆珠笔,没几天就卖光了。到了50年代,它的价格都还贵于钢笔。1906年的6美元也就相当于1945年的10美元了,文总还是很尊重历史的。
还要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此时的钢笔还很原始。派克公司在1905年生产出的“黑巨人”,也就是派克著名的“世纪系列”的雏形。这种钢笔才第一次有了吸水胶囊,有了现代钢笔的样子,但性能还是很坑,经常漏墨、堵塞等等,但这么坑的东东居然还要卖8-10美元左右。
所以文总的圆珠笔卖6美元完全算是良心产品了,更何况圆珠笔可比钢笔方便好用多了,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用最方便的书写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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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嗣正要离开,手腕上的通讯器振动起来。
他拿起一看,却是派到西北去的都报春发来了通讯请求。
“什么事?”
都报春说道:“文总,敦煌行动顺利结束,我们的人已经以新任道士的身份,控制了敦煌莫高窟,并将所有经洞封闭。原看守道士王圆箓师徒、抄经手杨三一家共7人,已经被我们带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被王圆箓先期发现的部分文物……”
他顿了顿,又一脸古怪的说道:“……文总,我们在途中遇到几个计划外的人,他们的交通工具,是一艘飞艇,我们发现时,已经在敦煌县南方的大沙山坠毁了,这几个人大都陷入半昏迷,清醒的那个人发现了正在撤离的我们,并向我呼救……为了防止泄密,也把他们一起带了回来。”
都报春说完就发来了一组坠毁飞艇的照片:“……文总,就是这艘飞艇。”
这是一艘中型硬式飞艇,大约有80米长。从照片上看得出来,里面的装潢相当豪华,这不是一艘作为客运的飞艇,更像是一艘游艇。
“计划外的人?飞艇?”文德嗣摸了摸下巴,心里升起了几分好奇。于是他说道:“把那几个人都弄上记忆读取仪去过一遍,挖挖他们的底……”
“是,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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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科公司,特别收押室。
此时,里面正有几个人惶惶不安的坐着,其中有道士打扮的一老一小,还有看起来是一家子的几个。铁门外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
都报春说道:“文总,这就是敦煌原看守道士王圆箓等人,他们都是被麻醉后,用飞船送回来的,半小时前才让他们醒过来……”
文德嗣点点头,走了进去。
“敬礼!”卫兵们齐齐行礼。
“你就是王圆箓?”文德嗣看着那个老道士,顺口问道。
王道士连忙站起来使了个礼,一脸惶恐的问道:“正是贫道。敢问军爷,我们犯了什么事?”
文德嗣摇摇头,说道:“你们没有犯什么事,唯一的问题是,你们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为了防止这些东西被洋人盗走,就只好委屈你们在这里呆几年了。只要等我控制了敦煌地区,你们就自由了,想去哪儿都行……”
说完,他对都报春说道:“他们就交给你了。给他们安置一下,并警告他们对此事保密……当然,他们不是囚犯,可以在内江范围内活动,但是不能离开……”
“是,文总,我会安排的……”
走出特别收押室之后,文德嗣得意的笑起来:“呵呵,历史上的遗憾,又被我挽回了一个……”
这次行动,文德嗣把刚刚修好的小型飞船都派了出去,为的就是保住敦煌莫高窟古迹。
1900年,王道士和抄经手杨三在莫高窟干活时,发现了保存古籍的石窟。藏经洞发现之后,王道士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他应该做的一切。他首先徒步行走50里,赶往县城去找敦煌县令严泽,并奉送了取自于藏经洞的两卷经文。
王道士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引起这位官老爷的重视。可惜的是这位姓严的知县不学无术,只不过把这两卷经文视作两张发黄的废纸而已。王道士只好碰壁而返。
之后,他向数位官员报告,又给清宫的老佛爷写了秘报信。然而,终无结果。
1907年,英国人斯坦因在进行第二次中亚探险时到达敦煌,在翻译蒋孝琬的协助下,利用王道士的无知和对宗教信仰的虔诚,采取欺骗手段,骗得敦煌遗书24箱,运回英国。斯坦因的“收获”在西方立即引起震动,盗宝者以“探险家”的名义纷至沓来。后来,法、日、俄以及部分清廷官员也纷纷参与劫夺,大批敦煌遗书由此散落世界各地,最后剩下的十不存一。
不过现在历史改变了,发掘敦煌遗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在没有控制当地之前,还是先封锁消息为好。因此,文德嗣现在也只是让生化人去把地方守住,等以后再说。
在清末民初这十几年里,被外国抢走、盗走的文物简直数不胜数,现在文总势力有限,也只顾得到很少的一部分。唯一的根治办法就是尽快统一中国,建立一个强大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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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山鸡桑,伟大的圆珠笔!^0^)
第18章 人生赢家
第18章人生赢家
1906年6月8日,工业区,星科职工医院。【轻小说】
林深河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床上,而不是在那该死的沙漠里。
“呼……看起来被人救了,老子果然命大啊!”林深河一下子坐起来,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好多星星在眼前转。
“头好……好晕……”林深河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
“你躺了十几天,当然会头晕,看起来你恢复得不错……”随着话音,一名医生带着2个护士走了进来。
“哦,请问这是哪里?”林深河的脑袋还是晕沉沉的,不过意识已经清醒了。
那位医生一面吩咐护士给他量血压,抽血检查,一面答道:“这里是四川省资州内江县,星科公司职工医院……”
林深河一惊,连忙问道:“四川省资州内江县?什么,我居然飘到四川了?哦,今天几号啊?”
“今天是西元1906年6月8日……”医生说道。
“哦,出事那天是5月24日,看来真是快半个月了……”林深河想了想,突然紧张的说道:“我的同伴在哪里?他们怎么样了?”
医生用听诊器在他身上听了几下,又翻开他眼皮看了看,说道:“你们一共4男3女是吧,都在这里。他们的情况和你差不多,不过没你醒得快,但是也没有大问题了,最多过2天就可以醒了。那3个男的就在你旁边床上,3个女的在隔壁女性病房……”
林深河转头一看,可不是吗,他的几个死党正躺在旁边的病床上。他感激的说道:“哦,太好了……医生,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等我回家后,一定重谢你们!鄙人林深河,草字冠希。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名叫何玛……”医生淡淡的说道:“好了,你恢复情况很好,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按床边的电铃……”
说完,他就带着护士出去了。
“文总,那个林深河已经醒了。”何玛回到办公室,就给文德嗣打了个电话。
像电话这种通信设备,文德嗣当然不会忘记,在上海时就和其他设备一起买了一套。当然这种电话还是人工接线的老式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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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林深河,可真是人生淫家啊……”文德嗣放下电话,心头居然颇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前些天,文总在查看提取出来的林深河的记忆时,当场就傻眼了。
没办法,因为这位兄台在某些方面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了超凡绝伦的地步。
林深河是个衙内,但不是中国的衙内,而是暹罗(泰国)曼谷王朝的衙内。
他家原本祖籍河南郑州,他的祖父老林担是小刀会的高干。道光年间,策划的反清起义失败后,带着一帮家属、亲信逃亡暹罗避难。林老爷子在暹罗混得风生水起,比国内混得还舒坦。没几年,他就和当时暹罗国王蒙固拉上了关系。成为蒙固的心腹幕僚兼得力干将,官拜警察副总监,蒙固还让老林的儿子大林给王子朱拉隆功当伴读。
等到朱拉隆功(拉玛五世,1868~1910在位)登基后,既是伴读又是亲信的大林同学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没过几年,就高升府尹,出掌南方的巴蜀府(叨武里南方,曼谷湾西部,克拉地峡以北)。
暹罗虽然是小国,但是在洋务上比清廷更早,从蒙固时代开始,暹罗就引进了大量欧美教师,给王室和贵族子弟们上课,同时也鼓励王室、贵族和官僚们派遣子弟去欧洲留学。
林深河这样的衙内自然是不例外,他老爸大林响应国王号召,在1899年把他和他妹妹林深溪一起送到英国留学去了。一开始,林深河是就读于伦敦警察学院,这是他老爸安排的,家学渊源嘛。不过,这个计划很快出了问题。
林深河是个帅哥,生得高大英俊,玉树临风,嘴上又来得,魅力极高。在泰国时,就有很多贵族少女倒追他,不过因为有老爷子、老爸压着,他也不敢乱来。
但是到了英国就不一样,山高皇帝远,家里管不着了,所以他很快就和当地的女人勾搭上了。从无知少女到深闺怨妇,林衙内来者不拒,不到一年,就搞定了五六十个英国妹子,最过分的是,他能同时和十几个情人保持关系。
林衙内在伦敦过着“白天瞎jb忙,晚上jb瞎忙”的性福生活。但是乐极生悲,一次林深河和一名侯爵夫人的奸情东窗事发,戴了绿帽子的侯爵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眼见事情闹大,呆不下去的林衙内就只好带着妹妹林深溪离开英国,跑到海对面的法国去了。
这下子,伦敦警察学院是回不去了,但是留学还得继续,于是他就改行去报考了法国的圣西尔军校,并顺利成了一名军校生。
法国的风气更加豪放,妹子更加热情。林深河这个花花公子在这里如鱼得水,过得比英国还滋润,几乎是天天眠花宿柳,性福无比。很快就达成了“百人斩”成就,并向“千人斩”成就快速进发。
从圣西尔军校毕业后,他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周游欧洲,他自己给家里的解释是为了“增加见识”。林深河带着几个死党和妹妹,在欧洲逛了十几个国家,品尝了各色大洋马、金丝猫,果然增加了很多“见识”。
后来到了德国,才收敛了些,这倒不是他转性了,而是德国的“龙骑兵”实在过于粗糙,让他胃口大坏,难以下箸。“龙骑兵”不好玩,他就玩其他的东西,比如狩猎、枪炮、军舰、汽车什么的,甚至还有飞艇。
因为共同的兴趣,林深河和齐柏林伯爵成为忘年之交,两人一起玩飞艇。年初的时候,他们合资用新发明的杜拉铝(铝合金)为骨架,制造了一艘新式飞艇。
在飞艇快要完工的时候,林深河的麻烦来了。一个法国贵妇被他搞出了人命,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一个明显带有亚洲血统的婴儿,那个当了便宜爸爸的倒霉蛋当然无法容忍。一查之下,更是令这个老兄气爆血管,不但他老婆被林深河搞出人命了,就连他的2个女儿、2个妹妹、侄女、表妹……甚至还有他小姨子,都和深河同学有过深入的交流。
尼玛,这就是标准的全家桶啊!是个人都无法忍受,法国人就算再豪放,也受不了的。现在的法国虽然已经是共和国,但是贵族们还是很有势力,至少干掉一个亚洲人没什么压力。
更过分的是,林深河在意大利游玩的时候,还把一个黑手党教父的女儿给拐走了。那个教父一直在找他,而且以前那位英国侯爵也得到了消息。于是,几方的人走到了一起。他们一合计,发现林深河这厮惹到的人还有很多……
于是,林深河悲剧了。他受到了追杀,来自十二个国家的杀手和雇佣兵!
那位吃了全家桶的法国伯爵宣称:除非林深河会飞,否则绝对出不了欧洲!黑手党教父也宣称:要把林深河的丁丁细细的切成丝,再买到奥斯曼皇宫去当公公。
陆路已经被仇人封锁得死死的,林深河已经走投无路了。还好齐柏林大叔够义气,虽然他也保不住林深河,但是他把那艘飞艇交给了衙内,指点他从空中逃跑。于是林深河就带着几个死党、妹妹还有拐带的意大利妹子,坐上飞艇连夜从空中逃走了。
林深河也不敢回泰国,他的根脚又没保密,仇家们很容易就查出来了。所以他是打算去老家——中国。他原本是打算在西安附近找个没人的地方夜间降落,然后抛弃飞艇混进西安。但是没想到,飞艇在途中出了问题,无法操纵。结果就被吹到了敦煌附近坠毁,被文德嗣的人捡了回来。
“卧槽,别说那些倒霉孩子,就连我这个围观群众都想阉了他!居然同时惹了12个国家,这踏马的比老佛爷还牛!”文德嗣尽管来自23世纪,也被林衙内的辉煌战果雷得外焦里嫩。
像这种男性公敌,确实太拉仇恨了,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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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文总也只是有些气不过,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让林深河做公公。但是怎么处置这个人形播种机、会走路的生殖器,文总一时还没想好。虽然这厮的做法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但他祸害的都是欧洲人,管我毛事。文总如是想。
很快,文德嗣就到了医院。
两人见面后,林深河自然是感激涕零,把文总说成是“古道热肠,义薄云天”的超级大好人。
文总听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连忙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们救你不过是顺手而为。”
妈的,这厮太能吹了,怪不得那些大洋马、金丝猫纷纷落网。
“我对你那个飞艇很感兴趣,但是那个已经坏了,你能重新造一个吗?”文德嗣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林深河一愣,就说道:“造一个?飞艇上有一些相关图纸,不过飞艇坠毁了……”
文德嗣笑道:“那些图纸我们也带回来了,嗯,那艘飞艇上所有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后来飞船又跑了一趟,把那艘飞艇拆成零件带回来了。
林深河说道:“重新做一个倒不是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和设备,还有人员和资金……”
“这些我都有……”文德嗣说道。
第19章 当官了
林深河的那些同伴跟着也陆续醒了过来,他们当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睡了这么久,都是文德嗣故意安排的,这样才好解释把他们从甘肃带到四川。【轻小说】另外文德嗣也把他们的飞艇坠落地点,往东南方向移动了好八百多公里,到了武威附近的一处沙漠,反正那个时候他们也搞不清楚地方了,只要是沙漠就行。
不管怎么样,对于救了自己小命的文德嗣和星科公司,他们都是感激不已的。
他们从欧洲逃回来本身就是一个突发事件,现在也没有想到好的去处,至少林深河肯定是没地方去。在见识到星科公司的建设场面,又稍稍了解到公司的情况后,文德嗣只是微微露出招揽的意思,这些人就全部同意到星科工作了。
在当时的人群当中,这伙人都算得上是社会精英,高级知识分子。
林深河这个人形播种机就不用说了,先后就读皇家警察学院和圣西尔军校,警务军务都来得。机械方面也拿得出手,对于枪炮、汽车等武器甚至飞艇等新鲜玩意儿,不但玩得相当溜,还会自己设计制造。
他的宝贝妹妹林深溪学的东西没有那么杂,只是专精农学。林深河的几个死党也是在欧洲的留学生,一个名叫李赤骑,柏林大学毕业,主修蒸汽机及火车制造,汽车也玩得转。他有个名叫张雨的表妹,是学电报和电信的。这两兄妹也是泰国华侨,和林深河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另一个名叫李一帆,也是圣西尔军校的毕业生,炮兵专业。还有一个名叫王藤棚,毕业于德国汉堡大学,主修船舶制造专业。这两个家伙都是南洋的华侨。
被林深河拐来的意大利洋马,名叫迪亚娜?德尔?皮耶罗,和最后一个叫露丝雅?李的女孩,都是威尼斯商学院的毕业生,两人是同班同学兼闺蜜,都是学金融的。
这个露丝雅的来历比较离奇,她是个中意混血儿,汉名叫李思雅。她父亲是南洋华侨,母亲却是意大利某贵族的私生女,有一半中国血统。当时的华人在欧美是很受歧视的,虽然是混血儿,也是得不到家族承认。露丝雅十岁时,他父亲就在一次海难中遇难,去年大学刚毕业,母亲也病逝了。
这时,她母亲那些原本漠不关心的亲戚们却找上门来,要她服从家族安排,去和另一家的某少爷订婚。露丝雅是个独立性很强,当然不愿去当和亲工具。幸好她去年就通过闺蜜迪亚娜结识了林深河那伙人,几个妹子一见如故,关系相当好,还认了林衙内当义兄,尤其是李一帆和王藤棚这两个,更是把她当女神在追求。于是,她就趁机躲到德国去了,林深河逃跑时,她也顺便上了贼船。
林深河那伙人其他几位很快就安排好了,就剩两位来自意大利的漂亮小姐,因为专业问题,一时没安排下去。但是文德嗣不想养闲人,他很快想到了两人的用途。
于是,文德嗣问道:“迪亚娜小姐,露丝雅小姐……两位都是学金融的,正好,我现在准备开一家银行,你们愿意来我的银行工作吗?”
“银行?这没问题,我家里就是开银行的,我从小就在家帮忙……”露丝雅眉头一皱,说道:“不过,请叫我的中国名字李思雅……”这位混血女孩的身上,兼具了东西方的优点,西方式的高挑身材和面部轮廓,东方式的细腻肌肤和精细五官,是一个非常养眼的美女。
“哦,银行吗?我虽然没干过,但可以试试。”迪亚娜和林深河低声商量了下,也答应了下来。这个迪亚娜小姐是个典型的地中海美女,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很像后世的某位意大利名模。
这个银行不是天津那个专门坑人的银行,而是文德嗣临时起意,准备在四川开业的银行。他在了解到两个妹子的专业之后,突然想到自己还少了个金融机构,尤其在掌握了川汉铁路租股局的现在,更是需要一家银行进行资金的存储和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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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年6月25日,白马工业区,飞行器厂工地。
自从和锡良先生搭上线后,星科公司做事方便多了,先后又在附近买了很多地皮。现在已经买下了大半个白马镇的地皮,所以名字也改为“白马工业区”。这批土地倒是没怎么花钱,大多数都折算为威远钢铁公司的股份。
这工业区西部,有一片新划出来的工地,就是计划中的飞行器厂的厂区。
是的,文德嗣早就计划了这个飞行器制造厂,原本是制造飞机的,后来又增加了飞艇的项目。
最初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玩飞艇,因为他总觉得,一定要用氦气的飞艇才算飞艇,用氢气的不太安全。而现在要搞到大量氦气是非常麻烦的。别说中国没有,除了美国之外,整个世界的产量都少得令人发指,最重要的是,运输起来很不方便,所以他就没有这个打算。
但是在切身体会了四川那惨不忍睹的交通条件之后,他不得不再次把主意打在飞艇身上。
公路才刚刚从工业区修到内江县城,铁路就更不要说了,还没影子呢。至于现在的飞机,那就是个笑话,和玩具差不多。就算是有基地这个金大腿,没有几年的开发,也搞不出合格的运输飞机,就是搞出来,成本也让人无法忍受。
要想在短时间内解决运输问题,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飞艇。不过这种东西中国是没有的,玩得最好的就是法国和德国,文德嗣还正准备派人去欧洲购买,没想到就捡了一个林深河回来。
在询问了林深河这个行家之后,他才知道,现在的飞艇虽然远比飞机成熟了,但还是没有正式运营。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制造厂家,现在的飞艇都是粉丝们自己出钱搞的,生产条件那就不要说了,比那些造飞机的好不到哪去。
于是文总马上打消了购买飞艇的念头,准备自己制造了。
飞艇工厂的计划被排在了比较前面,现在以及在打地基了。
“文总,还是你厉害啊。一下子就搞了个飞艇工厂,连欧洲都没有呢……”林深河开心的说道。
文德嗣摇摇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蜀道难嘛……哦,我给你的图纸看了没有?有什么意见?”
林深河一脸敬佩的说道:“已经看了,没想到文总对飞艇也这么有研究,你的那些图纸实在太棒了,比我前面造的那艘先进多了。还有很多我没有考虑到的问题,你也考虑了。”
文德嗣笑了笑,没说话。
当然更先进了,那可是21世纪的飞艇呢。这几套图纸都是21世纪的中国设计的几款飞艇。虽然这图纸也经过了修改,去掉了诸如卫星定位、雷达、电脑等超时代的设备,但就算是总体结构,也远远比现在的飞艇成熟多了。
其中最大的一号是种30吨级的硬式飞艇,和齐柏林飞艇相比,它的外形更粗短,更扁平,像一个压扁了的橄榄球。正面截面也不是圆形,而是横着的椭圆形,这是为了减少侧面风对航行的影响。它是双垂尾,垂尾下方有一对腹鳍,前方还有一对鸭翼,这样可以大大增加操纵性。
现在这款飞艇被文德嗣命名为“青云-1型”的飞艇,长110米,宽50米,高25米,气囊容积9。5万立方米,吊舱长25米,宽6米,高4米,空重52吨,2000米高度时最大载重30吨。每艘造价预计是85000银元。此外,还有几款更小的飞艇,从最小的1吨级到20吨级。
文德嗣说道:“冠希,这厂房大概2个月后建好,生产设备我已经向美国和欧洲订货了,一个月后可以送到上海,厂房建好,设备差不多也就运到了。这个厂以后就交给你了,这段时间你除了监督厂房,还得把图纸好好消化,制订一个合理的工艺流程……”
“知道了,文总,我办事你放心……”林深河非常自信,按照计划,这里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先进也是最大的飞艇制造厂,能够在这里当一把手,让他很有成就感。
文德嗣点点头,随即阴森森的说道:“还有,你那花花公子的德性给我收敛起来,你以前在欧洲怎么玩我不管,但是在国内你还像以前那样的话,我不介意送你去紫禁城伺候老佛爷……”
“啊……”林深河听得菊花一紧,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对自己人下手,兔子不吃窝边草嘛,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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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嗣刚刚离开飞艇厂现场,顾晓绿就发来了信息。
“文总,四川总督派人来了,请你尽快回总部办公室。”顾晓绿顿了顿,笑道:“文总,恭喜你,你升官了!”
文德嗣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哦,不就是那个候补道批下来了吗……这清廷的候补道比狗都多,有什么稀奇?”
他上次去成都的时候,早已被糖衣炮弹击垮的锡良的师爷,就好心的提醒他:最好捐一个候补道,虽然他是“美国人”,不怕那些胥吏们找麻烦。但在现在这种排外情绪严重的环境下,有顶国内的官帽子做事比较方便,至少不会那么惹人敌视。
文德嗣对此可有可无,反正也不缺这些钱,也就顺便找锡良买了个候补道员的身份。锡良一看是文德嗣捐官,就给了个内部优惠价,只收了八千大洋,据说是半价。
“不不不,不只是候补道呢……是实缺!!!你来了就知道……”顾晓绿神秘的说道。
“哦?”文德嗣有些好奇了,于是连忙赶回去。
他刚一进办公室,一位中年人就站了起来,拱手笑道:“恭喜文大人!恭喜文大人!!”
“哦,原来是张师爷,有什么喜事?”文德嗣笑着回了个礼。这个师爷就是建议他买官的,别看只是个师爷,清朝督抚衙门的师爷虽然没有正式官职,但是实权很大,比一般的知州知府还牛叉。
张师爷矜持的笑了笑,把一个檀木盒递给文德嗣:“呵呵,文大人请看,这是总督的任命书……”
“哦……”文德嗣连忙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信件一看,顿时有些傻眼。
里面有3份文件,一份是候补道的任命书,这不稀奇,但是另外2份就很有分量了。一份是四川团练总办的任命书,一份是川汉铁路公司招股局总理的任命书。
第20章 烂摊子
“俺大清”有着捐官的光荣传统,其他的政权也有买官,但都是临时性的,而“俺大清”却是从成立一直贯彻到灭亡,并且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精彩轻小说阅读,就上】从这一点看,“俺大清”的商业精神是任何政权都比不上的。所以在“俺大清”买官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另外,“俺大清”买官的价格是很有良心的,从雍正年间开始,这价格几乎就没动过,比起后世每年打滚翻的房价,真是良心到爆啊。可是这银子却在贬值,这就造成能买得起官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清末,就连最贵的候补道台也多得令人发指的地步。
有次两江总督刘揆一开会,来的候补道多得连总督衙门大院都站不下了,在衙门外的大街上都站了好大一片,真的是比狗都多。四川这边的有钱人没有两江多,候补道的数量没那么夸张,但要随时找出三五百个活的候补道还是拿得出的。
这种买来的候补官并不稀奇,实缺才稀缺。不过,庆亲王殿下开办了“庆那公司”,专门给各界客户提供实缺官职购买的服务。“庆那公司”服务周到,信誉极好,如果团购的话,还能打折包邮哦。当然,这价格就不是候补官的价格了。
文德嗣对这个候补道员的头衔,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是锡良先生另外塞过来的两个头衔,就完全不同了。
团练总办和招股局总理都不是正规的官职,看起来没什么,但隐藏权力很大。
团练总办是负责全省的民兵招募和训练,大多是由大户缙绅担任。这个头衔的权力可大可小,牛叉的如曾国藩、李鸿章,就是靠团练起家的。混得不好的,也就在一个县显摆一下,但无论如何,有了头衔之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招兵训练了。
招股局总理更是不得了,可以说是四川的第二税务局,掌握了很大的财权。川汉铁路公司的资金来源主要由四部分组成:一是官股,即为地方政府持有的股份;二为商股,是地方富商认购或者在上海等地招募的股份;三为民股,主要是租股,就是来源于农民的地租;四为利股,是以前三种股本为流动资金,从事别种商业投资,收获得利润作为二次股金。
其中后三种都是招股局在管理,这可是上千万两银子的财权。
所以文德嗣也被在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锡良先生居然这么大手笔,一下子就砸了这么大两个馅饼过来。
“张师爷,总督阁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让我担任这两个职务……”文德嗣有些晕了,忍不住问道。
张师爷似乎很满意文德嗣的震惊,就笑着解释道:“呵呵,是这样的……”
原来,锡良也是没办法。文德嗣要在四川修路建厂,这就要涉及很多个州府县,比如计划中的威远钢铁厂,就位于威远县,而威远县又属于嘉定府,到内江的公路和铁路还要经过叙州府。计划中的成渝公路内宜和隆泸公里就更不用说,中间要经过好几个州府县。
要是工程的总负责人没个拿得上台面的头衔,怎么协调这些地方关系?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交到总督大人那里去处理吧?这些都是锡良关心的政绩工程,万万不能出错,所以就要给总负责人一个说得过去的头衔。但文德嗣是“美国人”,做个候补道员关系不大,但要授予实缺就比较麻烦。所以锡良就灵机一动,把“四川团练总办”这个非官非民,又上得台面的半官方头衔给了他。
另外,也还有其他几重考虑。其一是建厂修路都需要招募大量人手,有了这个头衔就方便多了,可以直接去各地招募,免得那些地方官推诿磨叽,耽误了总督阁下的大事。其二,则是治安问题,清末的中国可不是什么善地,各地的土匪盗贼多如牛毛,官府都没办法。四川也同样如此,在建厂修路时,肯定少不了会遇到匪徒的骚扰,但锡良也抽不出官兵去保驾护航,所以就让文德嗣自己组建团练防御土匪。
这个团练总办头衔的好理解。而那个招股局总理的位子,却完全是一个意外。
锡良在接受文德嗣的建议,决定变更川汉铁路的线路之后,就让人核算了一下成本,又顺便叫几个心腹去招股局查帐,看看还有多少资金。没想到这一查,就查出问题了。
川汉铁路招股局是去年成立的,由乔树枬担任总理(当时的总经理就叫总理),但这位乔总却长期在北京,很少在四川管事。因此从来没有召集过一次股东会议,也从未派人查过账,导致公司内部极为混乱。原本锡良不懂里面的道道,也没怎么在意,后来被文德嗣一忽悠,也就开始注意起来了。
结果这一查帐,发现居然有七十多万两银子不翼而飞!账面上完全找不到了!银子当然不会自己跑路,这很显然是被招股局里面的头头脑脑们漂没了。
锡良被气坏了,这笔银子可是老子好不容易筹集起来搞政绩工程的,你们却胆敢私吞!!真真正正是卧槽泥马!!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子的政绩工程头上了!!
震怒的总督大人立刻下令严查,因为这次清查很突然,招股局的蛀虫们根本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查了底儿掉。很快就抓出了以总收支(财务总监)施典章为首的大大小小的蛀虫。蛀虫虽然抓出来了,但银子却只追回三十多万两,不到一半。
但招股局的这些高管都是有背景的,比如里面最大的蛀虫施典章是个退休官员,以前担任过广州知府。而且当时清廷的风气就是这样。锡良虽然气得跳脚,但也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把银子追回来就算了,但是以前这批高管他是不敢要了。
这尼玛的才一年不到,就漂没了七十几万,以后还得了?招股局的高层必须全部换血,要不多少银子也填不满的。那些官吏的尿性,他再清楚不过了。
但要换学也得有合适的替补才行,当时的中国可不像后世那样高管满大街,随便扔块砖头都能砸到个总经理、总裁啥的。尤其还有懂洋务的,那就更少了,锡良先生的夹带里可没这方面的人。
于是,锡良就想到了文德嗣。文德嗣是美国华侨,又办起这么大的洋行,洋务方面那肯定是没得说。内江那个工业区才开始半年,就已经似模似样了,听说已经出产品了,可见其经营能力也相当了得。而且本身就很有钱,手也不会那么黑。
更何况,从文德嗣的提议来看,他本人对铁路方面也颇有见识,手下更有大批专家,这就更难得了。
正是基于这些考虑,锡良才把川汉铁路招股局总理的位子给了文德嗣。
“哦,原来是这样……”文德嗣沉吟半响,才说道:“那么,总督阁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哦,总督大人要您尽快去成都办理交接……”张师爷说道。
“好,我明天就去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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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年7月15日,白马工业区
文德嗣在成都办理好相关交接,又与官员们进行了几天的应酬,在花了2万多大洋后,收获满载的回到了内江。
“这招股局真踏马的真是个烂摊子啊……”虽说拿到了铁路大权,但文德嗣现在也是痛并快乐着。
在文总看来,这招股局简直烂得惨不忍睹,连个起码的规章制度都没有,甚至连职务设置都是乱七八糟的,职权不清,责任不明,各种奇葩玩意儿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的。要是放在后世,随便拉个乡镇企业出来,都比它强。怪不得在原时空折腾了几年,都没修成几里铁路,反而成了蛀虫们大捞特捞的地方。
而且,现在还亏空了30几万两银子,折合银元将近50万。还有就是,锡良同志去年还干了一件蠢事,他从路款里面拿了150万两出来投资重庆铜元局。当然,他原本是想以此赚钱,补充给铁路。但文德嗣从后世的资料了解到,这个铜元局虽然建好了,但是因为没有得到清廷授权,一直到了1912年清廷挂点了才正式开始制造铜币。而投资最后却达到了212万多两,等于是白白占用了资金。
在看到锡良的计划之后,文总真是哭笑不得:“锡良这家伙根本就不懂经济,搞个毛的投资,难怪亏掉裤子。你好好做你的总督就行了,来折腾实业干什么,真是越帮越忙……”
建个铜元局哪里需要这么多资金?锡良这小白又被人坑了。不但他计划的设备已经是过时产品,居然还分别从英德各订了一套,价格超过市价的几倍!
但是铜元局是锡良亲自决定的,文德嗣也不好取消,也就只能尽量弥补了。还好现在还在建厂房,设备还没付款。于是文德嗣马上取消了原计划,重新选型订货。另一方面,他命令北京办事处去和军机处交涉,取得制造铜元的授权。
把铜元局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他对顾晓绿说道:“晓绿,尽快把铁路招股局的人员确定下来,都用我们自己的人,清廷的人我一个都不打算要,那些家伙完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
顾晓绿笑道:“文总,你在成都发回信息之后,我就在着手准备,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还有什么事情吗?”
“巴纳扎尔发来信息,按照您的计划,他已经在美国注册了几个不同的公司,一个是主要代理国内产品的进出口销售公司,一个是电器公司,还有一家烟草公司。”
顾晓绿接着说道:“还有,有个叫喻培伦的留日学生,想见见你……”
第21章 留学计划(求收藏推...
“喻培伦?他不是在日本留学吗?”文德嗣有些好奇。【精彩轻小说阅读,就上】按照历史记载,喻培伦应该在去年就和弟弟去日本了,貌似一直到死都没回过内江。
顾晓绿解释道:“是的,他和他弟弟在3天前就回来了,这是因为上个月我们帮他母亲发了份电报……”
6月初,喻培伦的父亲喻学庵得了急性肠胃炎,不幸又遇到个庸医,越治越严重,眼看就快不行了,喻培伦的母亲急得不行。幸好有邻居提醒她,白马镇新开了一家星科医院,医术高超,收费还便宜。于是喻学庵就被送到了星科医院。
其实算起来,星科医院才是文德嗣手下最早开始营业的单位。文德嗣为了提高人气,不但让医院对公司员工服务,也对外开放。公司内部员工是免费治疗,对外部人员的收费也很低廉,只要了10%的利润。
这家职工医院无论人员、设施还有技术、药品,在当时都是超超超超一流的。喻学庵这种病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他妻子却紧张得很,哭天抹泪的请医院通知在日本的儿子们回家。既然病人家属提了要求,医院方面也就同意了,委托上海办事处往日本发了封电报。
上海办事处的人也没当回事,就很随意的在电报上写了“父病危,速归!”几个字。喻培伦兄弟接到电报后大惊失色,连忙赶回。没想到回到家才发现是虚惊一场,老爸喻学庵活蹦乱跳的,一点儿都不像病人。虽然知道是母亲紧张过度摆的乌龙,但对救了父亲一命的星科公司,两兄弟还是非常感激的。因此,他们昨天就到了公司,准备当面拜谢文德嗣。
在下属们看来,治疗个把肠胃炎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没有上报,所以文德嗣现在才知道。
“好,那你就安排一下,我见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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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会客室。
“文先生义薄云天,救了家父一命,在下兄弟无比感激,请受我等一拜……”
喻家兄弟向文德嗣行了个大礼。喻培伦是个20岁的年轻人,他弟弟喻培棣才17岁。两人已经剪了辫子,留着短发,穿着日本学生服,显得非常精神。
文德嗣连忙扶起两人,笑道:“两位言重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这么客气……”
“对先生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们却是大恩……”喻家兄弟坚持磕了个头才起来。
宾主入座上茶后,双方就寒暄起来。文德嗣问起他们现在的情况,喻培伦答道:“回先生话,我们上半年离开东京警监学校,正在东京经纬学校读书,主要是学习日语。”
“哦……”经纬学校?什么破烂学校啊,听都没听说过,好像还是高中吧?文总腹诽了几句,就说道:“不知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喻培伦说道:“既然父亲已经恢复,我们准备继续在日本读书,今年学日语,明年准备去大阪高等工业预备学校,学习物理和化学知识。然后……”
喻培伦说起了他的计划。他是以工业救国为宗旨,努力学习各种工业技术,希望回国后通过兴办工业达到强国的目的,这是个标准的“工业党徒”。
文德嗣笑道:“不错不错,现在不像以前了,国家要强大,必须要有强大的工业。”
“先生说的不错,这几天我都在参观这里的工业区建设,看到这些,我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了……”看到文德嗣认可,喻培伦显得很高兴。这几天他们就在工业区转悠,一面是等待文德嗣,一面就是在参观白马工业区。
文德嗣笑了笑,却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既然有志于工业,为何要去日本,而不去欧美?”
喻培伦吃了一惊,他没想过文德嗣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就结结巴巴的说道:“啊,张南皮说,去日本留学更合适……”
张之洞当年在《劝学篇》中提出了一系列推进教育现代化的具体措施,其中对留学的地点,特别推崇日本。他说:“至于游学之国,西洋不如东洋:路近省费可多遣;去华近,易考察;东文近于中文,易通晓;西书甚繁,凡西学不切要者,东人已删节而酌改之;中东情势风俗相近,易仿行。事半功倍,无过于此。”
他的这种主张在当时中国非常流行,中国的留学生绝大多数都是跑日本留学,去欧美国家的少得可怜。从某种角度看,这种说法也有一定道理,但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因为甲午时被日本胖揍了一顿。再加上去年的日俄战争,日本把沙俄爆出翔了,一时间名声大振,成为名副其实的亚洲第一强国。当时的中国会产生那种崇日心态,也就很正常了。
不过文德嗣却对这种观点嗤之以鼻。文总看不上日本,倒不是因为什么反日情绪,他早就过了中二愤青的年龄。他对日本的藐视,完全是从实际角度出发的,因为比起欧美列强,日本那点儿技术算个毛。
于是,他就说道:“云纪(喻培伦字),张南皮的看法嘛,我不太认可。要振兴国家,眼光就要放长远些,我中华今日落后于世界,不去当今世界一流国家看看,如何知道其中差距?日本现在虽胜于我国,可是在当今世界,却不过是二流国家。无论国力还是技术水平,欧美列强都远远胜过日本。我们既然知道落后了,为何不向世界一流学习,反而求学于二流。这岂不是太蠢了吗?”
“再说,日本的国情不同于中国,张南皮他又怎么敢肯定,日本删改掉的东西,对我们中国没用?要学好知识,就要学原版的知识,这样才能保证准确。那些日本删改的二手货,就算学到手,也顶多是个二流。更何况以日本人的气量,他们会大公无私的教导我们吗?求学,求的是真知,为了这个目的,路途远近,生活难易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
文德嗣说完后,喻家兄弟呆了半响,好一会儿,喻培伦才起身鞠躬说道:“先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们决定,不去日本了,就去欧美列强那里留学……”
“呵呵,这很好。我公司在欧美都有门路,你们想去哪里留学,我可以提供帮助。”文德嗣点头笑道,随即他又对顾晓绿说道:“晓绿,把我那个《育才计划书》的留学部分拿过来……”
“云纪,你看看,这是我准备的《育才计划书》……”
喻培伦接过计划书看起来,他越看越是震惊:“先生,你准备每年送1000人去欧美留学?还是由你预支经费?”文总的大手笔,把这个学生娃雷得外焦里嫩,有了这个计划,他最担心的费用问题解决了。
文德嗣笑了笑:“没错,就是这样……你们兄弟就作为第一批人选吧。你还有没有认识的,打算留学的朋友,如果有也一起叫过来参加。”
确实,这个计划在当时看来,确实太吓人了。就连1909年开始的美国庚款助学计划,也不过每年几十人的名额。
其实按照文德嗣的计划,每年千人不过是开始,他是准备把公司利润的十分之一拿出来搞教育。如果圆珠笔等几项拳头产品的销售能达到预期目标,那么每年至少可以有600至700万美元盈余投入留学计画,就可以达到3000名以上的留学生数量,这对于推动文德嗣心中的计划是大大有利的。
当然留学欧美可能会有遭所在国的意识形态洗脑之类的问题,但只有你列强会洗脑,我就不会吗?对于这点,文德嗣还是有一点自信的。毕竟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只要把后世的那些洗脑方法拿出来,比如传销培训什么的,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喻家兄弟满怀激动、仰慕等心情离去了,他们急着回去召集准备留学的学生们,前来星科公司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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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美国办事处的巴纳扎尔发回信息,告知第一批五万支地球牌圆珠笔抵美。
由于前几个月扔下二十万美元大打广告,又把其中二万支笔依计划免费赠给美国政府、教师、各大律师事务所、各大报新闻记者试用,一时风靡全美,颇受好评。余下三万支于一周内销售一空,单色圆珠笔的黑市价被炒到15美元一只。
据美国代理公司天顶星公司(zentraedico。,不用说自然是文总自己取得)来电说,市场比预估的大得多,要求加速订货。此外笔厂的第二批新机械也已经到了内江,安装调整完毕后,就开始大量生产,初步估计月产能将达30万只,以满足美国乃至于欧洲市场的需求。
另外,第一批打火机1万只也同时抵达美国,尽管售价达30美元,也是一周之内就被抢购一空。“一打即着”及优秀的防风性能,灵巧漂亮的外观让美国人很快喜欢上这种新鲜玩意儿。这种打火机直接采用了后世zippo打火机的成熟设计,主体采用黄铜镀银,外壳用漆器工艺,再刻上精致的图案和纹饰,做工十分考究。
天顶星公司也要求加速生产,每月至少提供5万只。当然,对于打火机,文德嗣同样也是采用高中低多档次销售,先出高档货,等造成流行之后,在推出大众版。而且在高档版的基础上,还可以推出豪华版什么的,有着后世的营销策略,办法多得很。
第22章 大水灾
1906年7月20日,长沙。【轻小说】
此时的长沙城显得格外凄惨,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塞满了整个城市。
从2月开始,湖南多数地区连降暴雨,大雨倾盆,连绵至5月之久,降雨约670mm,以致积水横决,泛滥于衡、永、长、常四府之交,沿岸纵横上下,各居民之生命财产付之一洗。数百里间,汪洋一片,田亩田禾漂荡无余,死者三四万人,浮尸蔽江,受灾者三四十万人,“皆冻馁之侵,乞食四乡”,此次奇灾,为湖南省二百余年所未有。
不过,倒霉的不止湖南,同时间的安徽、江苏,也发生了特大水灾,受灾人口达数千万人。由于地方官吏对赈灾救济工作的漠视,致使灾情愈发紧急,仅清江、沭阳一带灾民每天饿死者数百人。
“哎,惨啊,真惨啊……”陈斯堂叹气的摇摇头。
陈斯堂不是灾民,但看到眼前的惨状,他也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他是内江县土著,壕子口人氏,今年30岁,已经有二子一女。他本是小商人出身,年轻时中了个秀才,但去年清廷取消科举,他只得熄了继续考科举的心,专心在家做生意。3月份,他看到星科公司招募人手后,就觉得这是个机会,就关了小店,加入了星科。因为他能写字算账,在大多数都是文盲的员工中就显得很不错了。
顾晓绿就让他去人力资源部做了个文员,后来看他办事很得力,学习新知识也很积极,上个月又被提拔为招工科副科长,负责招募工人。
他身边一个小伙子说道:“陈科长,这里的灾民太多了,光是这城里就不下三万,城外起码有十万。文总要我们这次在湖南招3000人,恐怕几天就能招满……”
陈斯堂摇摇头道:“未必,故土难离,这些人如果不到实在活不下去的地步,恐怕不愿去四川那么远的地方……”
这会儿可不像后世,民工们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别说去邻省,就是去国外也不稀奇。所以一开始,文德嗣也没打算在外省招工,但是在得知长江中下游发生特大水灾之后,他就命令马上人力资源部派出了人手,到各个灾区大肆招工,陈斯堂负责的就是湖南地区。
一方面是公司现在又要办工厂,又要修路造房,需要大量人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赈灾,这场水灾太严重了,文德嗣也只能做得这一步。至于捐款捐粮,他根本就不考虑,这些东西能有十分之一发到灾民手里,都算官僚们有良心了。文总才不愿做这种冤大头呢。
你说星科公司自己出面直接赈灾?这不可能,俺大清对这种私人赈灾的行为是极为警惕的。居然敢收买人心,你想干什么?虽然文总披着洋皮,俺大清不敢对他怎么样,但在其他方面卡卡脖子实在太容易了。别忘了,这可是在大清国啊,所以只能用“招工”这种间接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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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几个闲汉敲着铜锣,在灾民中走动。
他们大声说道:“四川的星科公司招工啦,愿意去四川上工的快去北门大街报名。”
“……包吃包住,每月最少3块大洋,每年发6套衣服。签约就发一石大米作为安家费……”
“咚咚咚……”闲汉们使劲的宣传着,把星科公司吹上了天。
陈斯堂给这些地头蛇开了高价,每签约一个就可以拿一角钱,拉来十个就是一块大洋,凡是跑腿的,每天还有5角钱补助。这等好事哪里找?故此他们都卖力得很。
虽然这薪水比起四川招工少一些,但是对于灾民来说,这也是个难得的生机,尤其是那一石大米,足够一家老小维持两三个月了。靠着官府和缙绅们的那点儿救济,每天就是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别嫌少,就这东西每天还不够呢。这段时间来,那天不抬几十人到化人场去?
官僚们也乐得有人帮忙收拾这个烂摊子,少一个难民就少一些麻烦,我大清的官僚是最怕麻烦的。再加上还要红包,所以他们对星科公司的招工非常支持,还派出衙役帮忙维持秩序。
招工进行得很顺利,三天不到,3000人的名额就差不多了。
“姓名,籍贯……啊,就是你是哪里人……嗯,年龄……好了,拿着这个表格,到那边的医生那里去检查身体……”几个文员麻利的接受报名。
一个文员走过来,说道:“陈科长,刚才有3000人通过体检,已经招够了,我们是不是停止?”
陈斯堂这时却没有一点完成任务的高兴,反而满脸焦虑。
他指了指面前长长的人龙,说道:“我们的事情是完了,可那些人怎么办……”
与几十万难民比起来,星科招募的3000人只不过是很少一部分。除了前面的幸运儿,还有一大群眼巴巴的望着工作人员,希望被招募。
文员说道:“咱们只是个公司,又不是官府,能干什么呢?现在招了3000人,已经尽力了……”
陈斯堂叹了口气:“哎,是啊。如果咱们公司是官府就好了……”
文员看出来他的心思,就劝道:“科长,公司定的标准是3000人,还可以有2%的冗余量,我们可以再招60人。再多就不行了……”
陈斯堂面色一正,说道:“我觉得还是该做点儿什么,我们多招些人……”看到那些连哭都力气的小孩,他就想起自己的儿女,心里非常难过。
文员大惊,连忙说道:“科长,公司的命令是不能……”
陈斯堂毅然说道:“你不用管,一切责任我来承担,你们继续招募……我去给公司发电报解释……”
…………………………………………………………
隆昌,星科水泥厂。
就在陈斯堂去发电报的时候,文总正在陪同四川总督锡良视察水泥厂。
这个水泥厂是利用买下的一座砖瓦作坊改造的,说是改造其实和新建也差不多,除了那块地皮和留下的窑工,已经和砖瓦作坊没有任何关系了。当初买下这座砖瓦作坊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的位置好,距离煤矿和石灰石矿都很近,方便原材料供应。
水泥厂的主要设备是从美国买来的大型回转窑两台,四台生料磨,四台水泥磨,都是眼下最先进的。当然,这些“先进”设备在买来之后,都经过了再次改进。隆昌这里有着水泥所需的所有原料,石灰石、粘土、石膏,还有燃料煤,非常适合建立水泥厂。
建水泥厂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时候的中国要啥没啥,水泥也不例外,因为都是洋货,价格贵得令人发指,而且还只有上海、天津等几个沿海大城市有买的。上海那边现在每桶(175公斤)单价10元,算下来每吨就要57元,这还不算运费。
这个价格都还是因为这几年卖家多了的原因,1900年以前甚至买到过20元一桶。而在欧美,1个银元就可以买两桶水泥,帝国主义真是太娘的黑了。
文德嗣要搞建设,这水泥的消耗量可不是个小数字。要是都按这个坑爹价格去买,那就是脑壳进水了。文总才不想当这种冤大头,就算钱来得容易,可也不是这种用法嘛。
水泥厂在前天就投产了,看着忙碌的工人,和堆成小山的水泥桶。锡良很高兴的问道:“星海,这是这座洋灰厂产量多少?”
“星海”就是文德嗣的表字,上次去见锡良,人家就问起他的表字,文德嗣就随便起了一个。这个表字的含义就是“我的征途是星星的海洋”的意思。
文德嗣答道:“总督大人,水泥厂目前的产量是每天360吨,如果按桶算,就是每天2050桶……”
“每天2050桶?”锡良先是一惊,然后大笑:“好好好!袁世凯、周学熙等人筹办的启新洋灰公司,产量不过每天700桶,你这里是他们的三倍!哈哈哈……”
文德嗣开始有些纳闷,心想老子的厂产量比别人高,你这么高兴干嘛?
锡良得意的说道:“建水泥厂,咱们四川虽然没争到第一,但产量却是当之无愧第一。而且,启新公司要明年才能投产,现在中国的本土洋灰,就只有咱们四川能生产了……袁慰亭、周学熙都是洋务老手,这次却落在四川后面了……”
听到这里,文德嗣总算明白总督大人为啥这么开心了,原来这也能和政绩挂钩啊,我靠。好吧,还有比赢了袁世凯的原因。
要说能力,锡良在清末督抚里面,也是能排进前五的人物。他也很想做出一番事业,但四川那凄惨的工业基础和坑爹的交通,根本不可能和湖北、直隶这些地方比,这让他感到压力山大。尤其是他的人面没有袁世凯那么广,手下没有擅长洋务,熟悉现代工业的人。现在终于有了文德嗣这个洋务人才,还在水泥工业走到了袁世凯前面,他自然是开心了。
与兴奋的锡良不同,文德嗣对这个水泥厂实在没啥感觉。每天360吨的产量实在太低了,要放在后世,也就是个乡镇企业的水平,是属于被强制“关停并转”的对象。
当然比起乡镇企业,这个水泥厂至少在环保上做得比较好。在23世纪,环保概念已经深入人心,办厂要考虑环保,几乎成了一种本能。文德嗣也不例外,即使这个小水泥厂,他也竭尽所能的安装了除尘器和消音器,修了隔音墙。对于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氟化物等废气,现在还没办法,只能等一段时间,再安装回收系统。
接下来,锡良又参观了附近的星科砖瓦厂,这也是在原来的砖瓦作坊基础上彻底改造的机械化砖瓦厂,同样是出于环保考虑,这里的产品不是当时常见的粘土实心砖,而是后世流行的页岩砖和煤矸石砖,两种原料在隆昌都很丰富。
第23章 扩充
这次锡良的视察,是从白马工业区开始的,最后一站就是隆昌的星科焦化工厂,由于焦化工厂的东西比较复杂,现在还在建设中,估计要年底才能正式投产。【精彩轻小说阅读,就上】但是进度也让总督非常满意。
参观结束后,锡良大感满意。他说道:“星海,看到你这里的进度,我对威钢更有信心了。哦,你那个准备设立卷烟厂、火柴厂、肥皂厂等工厂的计划,我也准了。你放心,他袁慰亭能够给启新争来特权,张南皮能给汉阳争来特权,老夫也同样能给星科争来特权。”
文德嗣大喜,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连忙说道:“星科如能发展,都是总督阁下的关怀……”
汉阳铁厂和启新洋灰公司在经营过程中,都因为督抚们的照顾而获得了大量的特权,比如设厂的专利权、原料的优先采购权,以及在减免赋税、销售市场、运输以及扩厂圈地上的特权等等。
来自后世的文德嗣,太清楚政策倾斜的牛叉之处了,这尼玛就是企业发展的金手指啊。所以他对锡良的感谢是真心诚意的。
锡良笑道:“哈哈哈哈,星海你是个难得的人才,等到威钢投产,老夫拼得这张老脸,也要保你一个三品顶戴实缺!”
“万分感谢阁下栽培……”这清廷没几年就完蛋了,这三品顶戴要来有毛用?文总虽然不以为然,表面上还是一脸感激非常的样子。
最后,锡良乐滋滋的回成都去了。当然在临走时,文德嗣把目前的几种产品作为礼物送给他和随行人员,各式圆珠笔500支,打火机100个。其中送给锡良的打火机和圆珠笔,是特制的豪华级礼品定制版,都是黄金、白银镶嵌宝石的外壳,加上精美的雕刻,显得华丽非常,锡良对此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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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次水灾居然闹得这么厉害……”送走锡良后,文德嗣就得到了陈斯堂的电报。
以前他只是在资料上看到过关于这场水灾的介绍,后世很多专家评价这次百年不遇的特大水灾,严重程度和1998年那场水灾相差无几,但由于当时的政府极为不给力,各种条件也不如后世,所以造成的损失要大得多,赈灾的效率也极为低下。
“这可真难办啊!”文德嗣叹了口气。他现在虽然想帮忙,但也是有心无力,这种程度的天灾只有国家机器才能搞定。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让陈斯堂增加在湖南招工人数,男工增加为7000名,另外增加3000名女工的名额。其余安徽、江西、江苏等受灾地区,也照此办理。
接着,他就通知下面扩建检疫营,并设立单独的女工检疫营。
在当时,女工还是比较少的,多集中在上海,她们主要在各个纱厂、纺织厂工作,其他地区很少。这次文总在长江中下游五省的灾民招募了15000名女工,绝对算得上大手笔了。
按照文总的想法,这些女工都会被分配到劳动强度较低,相比体力更需要细心的工作上去,比如圆珠笔和打火机的雕刻、绘画、检验、包装等等。现在这些工作都是男工在做,文德嗣觉得这是种浪费。还有即将建成的其他轻工类工厂,也有很多适合女工的工作。除此之外,还有学校、医院、宾馆等等配套设施,也是需要人手的。
魏苏南总工急匆匆赶来:“老板,你找我?”
文德嗣说道:“魏总工,我想了解一下,威钢、隆泸公路等几个重点工程的进度。”
“好的……”魏苏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了几页,就说道:“……威远的煤矿进度为11%,铁矿为15%,钢铁厂为8%……隆泸公路本月10日才开始,现在进度约为2%……”
文德嗣点点头,淡然的说道:“我在给你准备3万名工人,进度可以提高多少?”
“三……三万名?”魏苏南下巴都快掉下去,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文德嗣把灾区招工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次准备招募35000名男工,15000名女工,共计五万人。
“如果是这样,进度起码可以加快200%,比如像公路,就可以同时多段施工。”随即他又担心的问道:“但是这费用可就要增加很多啊……”
“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文德嗣笑了笑。
不过才5万名新工罢了,这点费用对于现在的文总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他现在可是招股局的总理,手里掌握了1100万两银子的资本。更有北京办事处用人造宝石,刚从清廷权贵们那里赚来的320万两银子。至于星科公司名下企业产生的利润,都还没算进去。
文德嗣说道:“我现在是担心住的地方不够,原来我只准备招15000人,准备的东西就不够了。你现在先抽部分有木匠经验的人出来,协助木工厂生产和搭建活动板房。”
“老板,你又从我们建设部抽人!我们现在进度很紧的!”魏苏南不满的抗议道。
文德嗣皱眉道:“叫什么叫?星科现在才10000人,你们建设部就占了6000多,不从你这里抽又从哪里抽?再说,只是暂时用上个把月,以后更多的人都会给你。好了,就这样……”
对于魏苏南总工,文德嗣还是很满意的,要不是他提出以泥结石路面为主的方案,公路的进度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快。泥结石路非常简单,只要把道路平整、夯实,再铺上一层石灰、碎石和粘土,然后压平就好了。由于大量工程机械,人手也充足,现在白马工业区内部,以及到内江和到威远,内江到隆昌的几条公路都已经完成了。要是按照文总最初设想的水泥或沥青路面,那起码得要大半年。
倒是途中的几座桥还没修好,魏苏南也想到了办法,他在架桥的两岸,把路分成了两条,一条是通往正在修建的正式桥梁,另一条则是通往现在使用的临时桥梁。途中都是宽度不到50米的小河,临时桥梁是用钢管搭成桥墩和架子,上面铺木板。反正现在又没有后世的超级载重大车,这种桥足够用了。等到正式桥梁修好,再把这些临时钢管桥拆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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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办公室。
军训总教官辛杰走进来,行了个军礼,问道:“报告文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嗯,辛杰,我们这个团练编制是多少人?”文德嗣问道。
辛杰答道:“文总,据我了解,清廷的团练是没有人数限制的。我也就此事问过四川总督府,总督府给我们的答案是‘随意’,他们说,只要我们觉得合适就行了。”
“随意?他们还真慷慨呢……”文德嗣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正常,像团练这种民兵,朝廷是不会拨发一分钱军费的,军费都是民间自己筹集。没有名额限制,就是表明了清廷有着“谅你也养不起多少”的想法。
何况,这时候的团练真的是很不起眼,现在全国上下,清廷也好,革命党也好,都在关注新军,旧军都滚一边儿去,团练算个毛啊。在清廷官僚们看来,这些家伙能不能打赢土匪都是个问题,有啥值得小心的。
辛杰说道:“文总,根据我们教官团的讨论结果,现在定下的名额是1000人。我们认为,1000人的团练足够应付周围的土匪,并完成守卫任务……”
文德嗣摇摇头:“1000人?不,太少了。我这次又招募35000名男工,你把团练的规模扩大到3000人左右……着力培养下级军官和士官,我们以后还要扩大规模。”
“是,文总。但是现有的武器不够。”
“没关系,我会解决的。”
辛杰走后,文总立即联系上了上海办事处的克罗米。
“文总,您有什么指示?”
“克罗米,我们的团练现在要扩大规模,你再订购一批武器。”文德嗣发了一份清单过去。
克罗米说道:“是,我会马上安排……”
这次文总的武器清单是:
轻武器:勃朗宁m1903手枪5000支(单价30元),春田m1903步枪5000支(单价30元),麦德森m1902式轻机枪500支(单价200元),马克沁重机枪100挺(单价800元),手枪弹100万发(万发350元),步机枪弹500万发(万发350元),重机枪弹100万发(万发900元),加上弹匣、备用枪管等各种备配件,总价为95万银元。
重武器:1903型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20门(单价8000元),炮弹1万发(单价8元);1898型克虏伯70mm山炮50门(单价3000元),炮弹3万发(单价5元);1898型克虏伯105mm轻型榴弹炮10门(单价2万元),炮弹1万发(单价18元);1902型150mm克虏伯重型野战榴弹炮10门(单价6万元),炮弹1万发(单价50元)。加上炮管等备配件,总价为240万银元。
另外,还花了40万元购买了一批炮队镜、军用望远镜、怀表、指南针等辅助装备,共计375万元。
“看来军费真是个无底洞,尤其是那些大口径炮,太尼玛贵了!还是要自己造才划算。”文德嗣有些郁闷的想道。
这批大炮都是以美国天顶星公司的名义,直接找各个生产厂商订购的,比起清廷通过中间商转手的价格要低得多。要是清廷去买,起码要多花一倍的钱。
第38章 风云渐起
公元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9月2日,安庆,安徽武备学校。【本轻小说由首发】
在一间办公室里,现任武备学校副总办、警察处会办的徐锡麟正和几位客人交谈。
“这本《唯物中国》写得真是太好了,真是让人茅塞顿开,如饮甘露。唯一的缺陷就是遣词用字不太精致,缺些文彩……”徐锡麟轻轻合上书本,极为感慨的说道。
文德嗣写的这本书,原本名叫《唯物主义的发展与中国的历史和未来》,但后来在官静同学的建议下,把书名改成《唯物中国》,相比原来冗长的书名,现在这个名字显然更容易记,更容易上口。于是,文德嗣就把正准备发往外地的书追了回来,连夜换上封皮、扉页,以后的版本也都叫这个名字了。因此,还叫原名的书籍极为稀少,除了官静、王木师等内部人手里有一些,只外流了不到百本。
旁边的一位女士却不屑的说道:“文彩欠缺,这算什么缺点?哼,京里的翰林们个个文彩出众,用词考究,可没见他们写出什么有深度的东西?”这位女士年龄在三十左右,毫无当下女性的谨小慎微,精神旺盛,气度非常,满满的御姐范,正是“鉴湖女侠”秋瑾姐姐。
在原时空中,这两位在7月份就已经起义失败,光荣了。老徐是最惨的,蛋蛋被踩爆了不说,心肝被挖出来炒菜……
不过这个时空就不一样了,在文德嗣这只蝴蝶,不,风神翼龙扇动翅膀下,历史已经改了,至少这两位的历史已经改得面目全非了。
因为看了文德嗣给他们的组织建设方面的资料,加上官静的游说,光复会并没有像原时空那样这今年发动起义,而是把主要精力用在整顿内部,加强组织建设,增强实力等方面。因此,老徐还在干他的武备学校副总办兼警察处会办,秋瑾姐姐也在忙她的女子学校。
尽管被秋瑾抢白,徐锡麟也只是干笑几声,说道:“这样的书,没出过洋,深入了解列强的人是写不出来的,那些翰林当然不行。不过,我已经在武备学校里推荐这本书了,学生们反响极大……”
他很得意的讲述起他的推广活动,在这段时间里,光复会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向各界人士大力介绍《唯物中国》。对于众多有志之士,现在正是想救国却找不到路的时候,《唯物中国》可算是正是挠到了他们的痒处。书中不但解释了中国为什么会落后的原因,还给出了相应的药方,对于各种社会现象的剖析更是一针见血,直指本心,让读者们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随着书籍的流传,不知不觉中,竟然培养出了一大批科学社会主义制度和工业化的支持者和同情者。其中不乏出身地主、买办、官僚和资本家家庭的人,甚至还有八旗权贵,在这个新理论的指导下,他们毫不犹豫的背叛自己的出身阶级,因为他们已经知道,靠以前的老路是没有办法拯救国家的。
另一人叹了口气:“不过,东京那帮人不太认可科学社会主义啊……”这人正是文总的脑残粉,官静同学。他刚跑了一趟日本,去联络那边的革命党,这才刚刚回来。随后接到文德嗣的指令,要正式组建党派,于是就跑来找这两位商议。
“蔡元培吗,他不接受就算了,反正他们那帮人也想跟孙大炮走……”秋瑾不客气的说道,她一向看不惯炮公,因此对于向炮公靠拢的蔡元培也非常不满。“星海先生说得太对,我们光复会以前就是太散漫,什么阿狗阿猫都能混进来。”
“东京那边其他人的反应如何?”徐锡麟有些遗憾的问道。光复会自从在东京的蔡元培等人加入童萌会以后,就在事实上陷入分裂状态了。国内部分还自称光复会,高层就是眼下这几位。
“章先生非常欣赏《唯物中国》的观点,陶先生态度有些动摇……至于孙大炮嘛,他们只想打秋风,还想让星海给他们捐款,真是好笑!”官静忍不住吐糟:“他在日本花天酒地,华侨的革命捐款都被他尽情挥霍,这样的革命倒也容易……”
光复会都是行动派,对于那些嘴炮革命党、远程革命党历来看不起。大伙吐糟了一会儿童萌会就开始说起正事。
“双解,星海先生说的组党之事,我也认为很有必要。我也看了星海先生的书,像我们以前那种搞法,是不行的……”徐锡麟首先表示了意见。
秋姐姐也马上表态:“不错,组党是很必要的,按照星海说的,组织制度必须严格,只能吸收认同我们思想的人进来,思想不合格的,名气再大也不要!比如蔡元培那种人……”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么我们就各自再找几个思想没问题,信得过的人,一起去内江。我下个月要去重庆就任,顺便一起去吧……”官静笑道。
“哟,那就麻烦知府大人啰……”秋瑾就调侃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个重庆知府就是文德嗣一手安排的。
“对了,双解,重庆那边出了一股悍匪,你知道吗?现在他们已经盘踞了川东几个州府厅,上个月他们都进入湖北了,宜昌、施南(恩施)两府的巡防营前去围剿,反而被他们杀得全军覆没。”徐锡麟忍不住提醒道。
“哈哈哈哈,你是说共同社吧?要不是他们闹腾,原来的那位重庆知府还不想走呢。如果是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官静神秘的笑了笑。
“你还笑得出来?据说那共同社的装备比官兵还好……”徐锡麟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立即低声问道:“难道说,那共同社就是……”他的声音有着难以压抑的激动,秋瑾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直愣愣的盯着官静。
“嘿嘿嘿嘿,不可说不可说,两位不要着急,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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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陆军第八镇总部。
“张大人,张统制,张军门,你可得想个办法啊!!!这些兀匪都在围攻荆门了……”新任湖广总督赵尔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共同社一战灭了两府巡防营,把当地豪强狠狠抢了一把,现在又把荆门给围了,顿时湖北震动。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上官体面了,直接跑来请第八镇统制张彪出兵剿匪。
赵尔巽真的有种悲愤莫名的感觉,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张南皮在湖北的时候,不敢说是河清海晏,至少也是地方整肃,哪有这种悍匪?偏偏老子刚刚一上任,屁股还没坐热,这些家伙就从四川杀过来了。他完全想象得到,张之洞现在的表情有多么开心。
现在手下已经有人在说怪话了,说什么:“张大人在湖北的时候,神马盗匪都不敢冒头。而赵大人一来,神马牛鬼蛇神都敢出来嚣张,可见咱湖广还是得让张大人坐镇才是……”,“是啊是啊,张大人才是咱湖广的定海神针……”
他又忍不住埋怨起四川总督赵尔丰:老三这家伙到底在干啥?就知道在川边瞎折腾,川东那么彪悍的土匪也不知道去剿一下,你这不是坑老哥我吗?
“咳咳,制台大人不必着急……”彪哥却是一点儿不急,他淡定的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道:“制台大人,那群兀匪不过是一帮毛贼罢了,他们只是看着闹得凶,可你看打下哪个城池了?他们连个小县城都打不下,难道还打得下荆门州城?”
彪哥是老张的铁杆,据说他老婆是老张同学最喜爱的婢女,后来又认作义女嫁给他,因此被民间称为“丫姑爷”。至于他老婆和老张有没有做过喜闻乐见的事情,彪哥是不是当了“接盘侠”,这些暂且不说。反正彪哥就是除了老张,谁都不买账。
赵二爷看他还这么淡定,气得浑身发抖:“张统制,宜昌、施南两府巡防营已经全军覆没了,只靠荆门州巡防营根本挡不住……”
张彪似笑非笑的说道:“巡防营?我看他们是自找的!放着好好的城池不守,偏偏要出城野战,那些土鸡瓦狗一样的玩意儿能顶得什么事?还真以为自己是当世孙武不成……”
赵尔巽差点儿没晕过去。因为这次让两府巡防营出战,正是他下的命令,张彪这是在当面打脸,伤口上撒盐呢。
但他再急再气也拿张彪没办法,他是从一品总督,彪哥是正二品统制。俺大清又不是前明那会儿,文贵武贱,就差一级,谁怕谁啊?虽然理论上总督可以指挥新军,但也只是理论上。彪哥不但握着枪杆子,后台也极硬,当然可以不鸟他,难道赵老二还能咬他几口?
湖广这里被张之洞经营得像铁桶一般,手下都是他亲信,赵尔巽这个空降总督毫无根基,下面的人根本就不买账,阳奉阴违都算给面子了,当场甩他脸色也是常事,他这个总督可以说当得极为憋屈。更别说彪哥这种大佬,这次没请他闭门羹已经算客气了。
至于告到京里去?别开玩笑了,老佛爷他们可是想尽了办法,耍尽了手段,好不容易才把张老爷子请到京城去高高供起。结果人家刚刚一走,你就搞不定地方了,这不是打老佛爷的脸吗?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你的顶子还要不要了?
正在赵尔巽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马弁跑了进来。
“报告军门,荆门州电报,在我官兵奋战下,兀匪大败,现在溃散而去……”马弁报告道。
张彪摆摆手:“嗯,知道了……”
说完,他就对赵尔巽微笑着:“制台大人,如何?在下的判断没错吧?兀匪不过是一帮毛贼罢了,只要仔细守好城池,他们根本无可奈何……”
“……”尼玛,没这么神转折好吧!赵尔巽吐血的心思都有,这次真是送脸下乡了。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说道:“张大人,这次他们虽然没有打下城池,但谁敢保证下次他们打不下?所以这股兀匪还是要剿灭的!”
“匪当然要剿灭,不过这开拔费,还请制台解决……”彪哥似乎也显摆够了,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没问题,我回去就拨十万大洋,你们早点准备……”老赵气得牙痒痒的,丢下这句话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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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荆门州。
此刻的州城城墙上一片狼藉,城门楼已经塌了一半,城上的女墙就像狗啃过的,好多垛口都平了。墙头上到处是烟熏火烧的痕迹。在城门外有一个硕大的弹坑,有一扇外城门不翼而飞。墙体上被枪炮打得到处是洞洞,像蜂窝似的。
地面上更是血迹斑斑,残肢、断体、碎肉等零碎抛得到处都是,完全一副修罗场的样子。幸存下来的清兵们就像冬天的鹌鹑一样,缩在城头角落里发抖。他们那惊恐无比的神情,已经表明这些人已经即将崩溃了。
一个军官壮着胆子伸出头去,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过了一会儿就兴奋的大叫起来:“走啦!走啦!兀匪都跑光了,哈哈哈哈哈……”
“什么?兀匪跑了!!”其他官兵也纷纷站起来,往城墙下一看。
可不是吗?刚才还围在城下的兀匪们已经一个不剩的撤退了,现在还能隐约看到远处的烟尘,以及那面可怕的红旗。
“呜呜呜,总算活下来了……”当下清兵全都松了口气,接着很多人就失声痛哭起来。
“哭个鸟啊!”几个军官立时过来训斥:“我们打跑了兀匪,该笑才对!这次上面会咱们发赏,来,给老子笑一个……”
官兵们互相看了看,顿时反应过来。
“哦,兀匪跑了!!兀匪跑了!!”
他们立即跟着军官兴大喊大叫,开始还有点别扭。喊了一会儿之后,就似乎陷入一种催眠状态,兴奋得满脸通红,仿佛他们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
看到那面恐怖的镰刀锤子红旗消失在视野后,刚才跑到城门楼上的知州和巡防营管带两个都长长的吁了口气。他们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的说道:“总算熬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知州低声说道:“陆管带,这次咱们给兀匪赎城费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陆管带笑道:“州牧只管放心,去办事的都是城中缙绅,他们做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一件事,咱们大败兀匪……”
“对,大败兀匪!!”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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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八镇的进攻
公元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9月13日,宜昌府兴山县
兴山县是王昭君的故乡,位于湖北省西部,长江西陵峡北侧,东与夷陵接界,南和秭归县毗邻,西同巴东县相交,北与神农架林区接壤,东北连接保康县。【精彩轻小说阅读,就上】
兴山属秦岭大巴山体系,山脉走向从东向西伸展,总地势为东西北三面高,南面低,兴山县由南向北逐渐升高。东北部群山重叠,多山间台地,向南逐渐降低,西北部山高坡陡,沟深谷幽,水流湍急。县境内有大小山头3580座,最高点位于与巴东交界处的仙女主峰,海拔2426。9米;最低点位于与秭归接壤处的游家河,海拔109。5米,垂直高差达2317。4米。
这里的地形非常复杂,特别适合隐蔽,自古就是土匪武装的天堂。不过到了今年,当地土匪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今年5月,原本在四川境内活动的共同社,突然以追击“油桶子”残部为名,进入了大巴山的湖北一侧。
“油桶子”当然不是指油桶,这是原本盘踞在石柱厅一带的知名匪帮,他们与当地土司关系密切,把持了石柱一带的鸦片交易,有五六百号人,还装备了高大上的轻机枪,势力相当强大。不过所谓“强大”都是对比出来,或许对于其他势力他们算强大了,但在开了外挂的共同社面前,他们完全就是不堪一击的战五渣。
40分钟,只用了40分钟!在共同社恐怖的火力打击下,“油桶子”坚持了40分钟就跪了,这还只是一个营出手的结果。在共同社有意无意的围堵下,剩下的百余名残废仓皇逃入湖北。而共同社也就撵着“油桶子”的屁股,3个步兵团大摇大摆的跟了进去。
共同社这条大老虎进了湖北后,当地的绿林好汉们就倒霉了。原来还算拿得出手的几家绿林大豪,完全就是不堪一击,剩下的小匪帮就更不用说了。共同社以风卷残云之势,不到3个月,就把宜昌、施南两地的好汉们清扫一空了。
而且共同社所到之处,就开始进行土改,各地土豪劣绅被公审清算,财产被没收,那些名声好的良绅倒是没有动他们,但他们的土地也被强行购买。最重要的是,共同社建立了强力的基层组织,把地方政权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这些没收和征购的土地,都被共同社暂时分给农民们耕作,等到建立起稳固政权之后,就会将原有村落的人按小家庭为单位,打散了之后重新分配到新村离去,同时开展集村并寨的工作。
上月中旬,歼灭了宜昌、施南两地巡防营之后,在这片区域已经再也找不到有组织的抵抗了。
共同社现在已经控制了宜昌、施南两府超过70%的地盘,可以说这两府除了城池还在清政府手里,广大的郊区、乡村、集镇等地方已经没有清政府的份儿了。好吧,其实这些地方他们原来也谈不上什么掌握,大都是通过缙绅土豪间接统治。
同时,郧阳府南部的保康、房县、竹山诸县,以及湖南北部的澧州、永顺府,也有部分地区被共同社控制了。现在从地图上看,共同社的控制范围大概相当于半个省。
拿到地盘和人口之后,共同社的兵力也像吹气球一样,快速膨胀起来。去年10月刚进入华蓥山区的共同社只有500人,到了今年8月,已经翻了几十倍。加上留在四川的3个步兵团,现在共同社一共有了8个步兵团、1个炮兵团,另有5个独立步兵营和2个独立炮兵营,还有几十个地方民兵连,总兵力达到了35000人。
其中兴山县地区作为湖北最早的根据地,兵力最为雄厚,这里驻扎了2个步兵团和1个独立炮兵营,以及3个地方民兵连。事实上,文总还能拿出更多的炮,要不是这个年代的底层人民素质太低,炮兵这种专业兵种又不好训练,步兵和炮兵比例很可能达到1:1,文总是一个坚定的大炮兵主义者。
要是彪哥知道共同社牛叉到这份儿上,就肯定不会派人来送死,但他不知道啊。谁会认为一支连县城都打不下来的“土匪武装”,会有远超俺大清正规军的装备和训练水平啊?
所以,湖北新军这次就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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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能说彪哥不重视共同社,湖北是老张的基本盘,虽然他不鸟赵老二,但老张的利益他必须维护。按照地方官吏提供的情报,兀匪数量超过五万,并且装备精良,还有很多大炮。
不过彪哥并没有相信,他认为这个数字大有水分,肯定是那些地方官被吓破了胆子,胡说八道,最多有个一万就了不起了。至于装备精良什么的,更是好笑,整个大清国能比湖北新军装备好,也就只有北洋新军了,一支土匪而已,再精良能精良到哪里去?土匪能有什么大炮,能搞来几门土炮就该偷笑了。
不过,他还是比较谨慎,同时也有在赵尔巽面前展示实力的打算,所以这次也算下了血本,派出的部队包括:整个步兵第十五协(辖29标、30标),第二十一混成协的步41标,炮兵第八标三营,一个骑兵营,工兵、辎重各一个队(连),以第十五协协统王得胜为总指挥。总兵力7300人,18门山炮,骡马500多匹。加上征发的民夫、杂役,总兵力超过一万、骡马超过1000匹。
这样规模的军队绝对不能算弱,更何况作战对象只是“土匪”,虽然土匪数量有点儿多,但在伟光正的湖北新军面前,也不过是会走路的功劳而已。
由于兀匪们已经撤走,王得胜同学也没在跑去荆门,他直接朝着情报上显示的“兀匪老巢”兴山县而来。
这次清军的情报还是正确的,兴山县的确是共同社在湖北最大的基地,也是指挥部所在。这么多的部队驻扎在那儿,肯定不可能瞒过当地人,再说共同社也没打算掩着藏着。当地那些被公审清算、没收财产的土豪劣绅们对共同社恨之入骨,当然会把他们的情报送给清军,他们还指望这些清军来给他们报仇呢。
“哼,兀匪分散在两府各县,一个个的剿过去得花多少时间?还不如趁其分散之机,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捣匪穴!”协统王得胜信心十足的说道。“只要捣毁了匪穴,剩下的匪徒就不足为虑了。而且消息传出后,大部分匪徒肯定都会四散而去……”
“协统大人高明!”
“这才是兵法正道!”
军官们纷纷赞同,他们也不全是拍马屁,这个战术也确实是中规中矩,没什么漏子。
在后世,从武昌到兴山县不过450公里左右,坐车最多六七个小时,但是在1908年还是比较麻烦,这时候的交通太坑爹了。对于一支上万人的部队,就更麻烦了,更别说这几天还在下雨,所以他们选择了坐船走水路。
即使是走水路比较快,他们在路上也折腾了八天才到兴山县城。
大伙都是信心百倍,湖北新军建立以来,还没打过一场正经的仗呢,军功自然无从谈起。现在他们都把共同社看成军功了,根本没想过打不打得赢的问题。这也很正常,正规军打土匪,打输了才是怪事。纵然他们当中有很多并不想给清廷卖命,但是军功却是另一回事,就算以后清廷滚犊子了那也是个人荣誉,谁会嫌自己荣誉太多呢?
你说巡防营?啊呸,巡防营这种破烂货算个鸟的正规军啊。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还没出武昌,就已经被盯上了。文总的无人勘探飞行器可不止是用来探测矿藏的,文德嗣专门拨了3架无人勘探飞行器给共同社使用,这也是大巴山的土匪们无论怎么躲都躲不掉的原因。钻山洞里都不行,这种勘探飞行器是探矿用的,地层扫描深度达到三十公里,啥山洞能超过三十公里?
勘探飞行器在1万米高空监视着湖北新军,以23世纪的观测技术,真可说是连那些新军脸上有几颗痣都能数清楚。但是反过来就不行了,新军对天上的那只眼睛却毫无察觉,一是这时还没有空中侦察的概念,二是勘探飞行器就一个办公桌大小,又是反重力飞行,噪声还不到60分贝,也就和21世纪初的空调外机差不多,隔一万米远还能看到听到才有鬼了。
&对战游戏,一家开了全地图,另一家没开一样,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了一半,战场单向透明还玩个鸟啊。
此时的湖北新军并不知道对面的悍匪是开了外挂的,不但开了全地图,还调了武器。他们满心以为,这肯定是一场大胜,一想到剿灭上万悍匪的功绩,就不由得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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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山县城外。
湖北新军还在路上的时候,共同社就开始准备了,等他们进了县城,这边的准备工作也做好了。
文德嗣这次明确的下了命令,这股湖北新军一定要全歼。因为他很明白,共同社已经扩张了这种程度,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闷声大发财了。
毕竟共同社现在已经是一个纵横两省,盘踞了七八个州府的“大怪兽”了,哪怕没有攻陷一座城池,官老爷们也不可能视而不见的。俺大清就算再迟钝,再装聋作哑,也不可能说自己毫不知情了,不管怎么说,宰了那么多的士绅,灭了那么多的土豪,朝廷多少也要给个说法不是?
如果是死的是几千屁民,那根本不是个事儿,去年长江大水死掉的屁民不下几十万,朝廷还不是连屁都没放一个。但现在不一样啊,死的是几千位士绅及其家眷,里面不少在朝中都有关系,朝廷大佬们也坐不住了。所以这匪肯定是要剿一剿的,要不岂不是寒了天下士绅之心,哪怕是走过场,也得走一遭,否则俺大清的脸往哪搁啊?
既然湖北新军一头撞了上来,文总也就不介意拿他们开刀试试新,顺便测试一下共同社的战斗力。前面打土匪打巡防营,都没什么技术含量,显不出本事。现在整个大清国,也就只有新军才称得上战斗力,也只有他们才勉强称得上是合格的试金石。
当然了,虽然是有拿新军当试金石的考虑,但文德嗣也没想过要和新军“堂堂正正”的打一仗,他又不是那种蛋疼的文青,利用各种优势碾压对手,才是兵法正道。他以前看过的一些作品里面,主角们有各种优势却不用,非要绑一只手和对手打,还美其名曰“锻炼”部下。对于那种脑残情节,文德嗣向来嗤之以鼻,那不就是脑壳进了王水的傻叉吗?八国联军和“以后”的日本军打中国的时候,哪个这么玩过?
于是,“自己的损失越少越好,敌人的损失越大越好!”就成了共同社的宗旨,为了降低战斗损失,指战员们纷纷开起“诸葛亮会”,战士们纷纷踊跃献计献策。不得不说,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些来自社会最底层的战士们尽管文化不高,但绝对不是笨蛋,他们想出了很多阴险毒辣、匪夷所思的手段,有些主意之无节操,就连杀人不眨眼,节操满地的罗西社长同志都觉得有些缺德了。
不过这种手段也就只有共同社才能玩得转,“发动群众”这种手段看起来简单,实际做起来相当困难,除了像共同社这样,真正融入基层,和群众打成一片,被群众当成了自家人的组织之外,也就只有宗教手段才玩得起。群众又不是傻子,哪会平白无故的积极参与这种事情,这可是不是戏耍,是“造反”呢。
而共同社的手段比起宗教更加高明,宗教许的好处大都是“来世”、“天堂”这些虚幻的玩意儿,还有就是大家抱团避免被外人欺负,否则中国人历来都是实际主义者,除非是走投无路,谁会去给这些鬼东西卖命?
但共同社不同,给出的好处都是看得到,摸得着的东西。至于“抱团避免被外人欺负”更是完爆之,共同社的基层组织建设的很多办法都是照抄红党的,而且这些东西还是后世无数人的改进改良,就是正版的红党都比不上,哪家宗教的比得过红党?以往那些欺男霸女、为非作歹,让大伙敢怒不敢言的土豪劣绅、流氓无赖、胥吏狗腿子们现在不是被打靶挂了树杈,就是在挖矿修路。这种事情,哪家宗教组织做得出,做得了?
第40章 战前
兴山县,共同社基地。【精彩轻小说阅读,就上】
共同社的基地是在兴山西北40多公里的一处山间台地上,原本是一家土匪的老巢,被共同社车飞之后,自然就换了主人。
这处台地的山顶俯视类似“丁”字型,面积差不多有五平方公里。山顶地势原本就比较平坦,被共同社看中后,又用炸药炸掉了那些凸起的小山包,填平了上面凹地,生生打造出一个山顶平地。搞定兴山县后,共同社就在附近雇用了几千民夫,在台地上大兴土木。为了建材,还专门开了个水泥厂和石灰窑。
由于大量使用了钢筋、水泥,而木材、石材更是就地取材,工钱又给得足,建设速度极快,3个多月下来,主要建筑已经修得差不多了。
此时,刚刚装修好,墙上石灰水还没干透的会议室里,坐着一众共同社连级以上军官。文德嗣为了吃掉来袭的湖北新军,除了基地驻扎的1个步兵团、一个炮兵营,又从附近地区调来了2个步兵团。总兵力上升到了12000人。
共同社现在的兵力、装备、训练、经验、情报乃至战术,都全面超越对手,更不用说还有地利和人和,再加上战士们那些毫无节操的鬼主意,要是这样还打不赢,罗西社长也可以去找块豆腐碰死算了。
所以他们现在开会的内容,倒是和来犯的湖北新军没多少关系。
第七步兵团战斗工兵连长易大毛正在发言,他一脸激动的说道“……社长同志,我不明白,我们打荆门的时候为什么要撤退?那个荆门城我们明明可以打下来的,守城的巡防营都快被我们打光了,最多还要半天我们就能解放荆门……”
易大毛同志不是生化人,是本时空土著中少有成为共同社中级军官的人(现在共同社军队最大的编制就是团,所以连长也算中级军官了)。
易大毛原来是唐山开平煤矿的爆破工,一手炸药玩得极溜。在义和团起事的时候,他也跟着义和团的大师兄们折腾过几天,义和团失败之后,他就跑回唐山去了。后来,开平煤矿被英国人夺了去,易大毛这个愤青对此极为不满,因为他擅长玩炸药,就组织了一个炸弹队,炸死了前来接收煤矿的2个英国人和还有几个阿三跟班。这家伙眼见捅了大篓子,也后怕起来,就赶紧跑路到了河南。在河南宅了一阵觉得还是不放心就跑南方投亲,结果遇到去年的大洪水,流落到了重庆。
重庆这边的矿山还没有大规模开发,那些小打小闹的矿主也没有炸药给他玩儿。好在他在唐山矿上还学了手电工的本事,仗着自己会一点儿电工,就跑到重庆烛川电灯有限公司毛遂自荐当了个电工。(烛川公司是重庆第一家发电厂,因为星科公司的热球机和发电设备大量发售,烛川公司因此比原时空提前了2年成立。)
但这家伙人品极差,有个在唐山负责这案子的捕头来重庆公干,有天上街就无巧不巧的遇见从烛川公司下班的易大毛,那名捕头是京津唐一带有名的六扇门老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眼就把这个恐怖分子认出来了,立即上前缉捕。易大毛靠着比刚到重庆的捕头熟悉道路,险险逃脱了追捕。
但是第二天,他的通缉令就贴得满城都是。地方官不得不重视,被他炸死的人里面有2个正牌英国人,据说有个死鬼还是驻华公使七歪八拐的亲戚,这可是泼天大案了,清廷是给英国人拍胸脯保证,一定要抓到他易大毛来凌迟处死,给尊贵的英国老爷一个交代。
也幸亏易大毛机警,逃脱追捕后,回家带上财物细软,直接找了户船家送自己过了嘉陵江,要不到了第二天他连城都出不了。不过,现在除了通往北面合川县的道路,其他方向的道路都被封锁了。至于合川县,那就在华蓥山下呀,那可是兀匪的地盘,连官府都不敢去惹的大怪兽。
这下子易大毛算是走投无路了,他心想:卧槽泥马拉戈壁,这个狗日的大清国真踏马的不是玩意儿,老子不就是炸死了几个抢矿的洋鬼子吗?这是给你们出气呢!亏老子以前还“扶清灭洋”呢,爷都躲到重庆了还不放过,还要凌迟了老子去跪舔洋鬼子!这真是婶婶能忍,叔叔也不能忍啊!好,你们既然容不下爷,爷就投兀匪去!
于是,他干脆心一横,把辫子一绞,又剃了个大光头(他听说兀匪都是光头),就跑到华蓥山投靠“兀匪”去了。他之前在重庆上班的时候,对这股“兀匪”也有些了解。知道这是一股“颇有古风”的土匪,据说他们喊出“耕者有其田”的口号,专门劫富济贫、锄强扶弱,比戏文里的“梁山好汉”还强得多,“梁山好汉”可没给屁民们分田地呢。
易大毛没想到的是,在“兀匪”的地盘里,居然比官府的戒备还严,刚刚才进入合川县境内,就遇到一个兀匪的路卡,当时就被拦住查询。易大毛也没隐瞒,这么大案子也隐瞒不了,就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带队的排长就让两个战士去县城里面的公关部报道。
好笑的是,现在合川县除了县城还在朝廷手里,城外早就是兀匪撒欢的地方了。好在兀匪们和官府有默契,“只要你们不来惹老子,老子也不来攻城”,所以道路还是畅通的,但官府已经不敢管了,连收过路费的路卡都变成了兀匪的巡查哨。当地官府与共同社是以一种很神奇的状态和平共处着,双方都假装对方不存在,各干各的。
哎,事实上就连合川县城也只是名义上还属于朝廷,打不打下来都没什么区别了。城里的治安、防务等职能,全都被共同社接管了。城门口执勤的那队士兵,就是共同社的,他们甚至连掩饰都懒得做,直接穿着共同社的军服执勤,配合着城头上插着的大清龙旗,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兀匪甚至还在县城开了个办事处,非常嚣张的就开在县衙对面,还大模大样的挂了一块牌子“共同社合川县办事处”。按照他们的解释,这里就是以后和大清公仆们沟通信息的地方,大伙以后要多多交流,多多走动,免得造成什么误会。大清公仆们心里再不舒服,被人把枪口往脑门上一顶,大炮往家门口一架,也就马上配合了。
由于共同社非常注重发展生产力,拿下地盘后,不但分配了田地,把农民们以合作社的形式组织起来,进行集约化农业生产,还开办了多家工厂、养殖场。生产的精盐、板鸭、咸蛋、丝绸、腌肉、铁制农具工具等等产品,比起以前价格更便宜,质量更优良,在附近很快打出名气,让不少商家闻风而来。使得合川地面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繁荣。
原本官老爷们觉得自己快完了,衙役们连城都不敢出,税金怎么收得上来?再说衙役中的好多老面孔都不见了,却多了好些不知哪来的“生面孔”,这些人公仆们指挥不动啊。城内收的税,土匪们是不要的,不过他们警告了老爷们,交易税不能超过5%。
最神奇的是,兀匪的人在城里卖东西,也按章纳税了。哎,你说城外的农税,咳咳,咱能不说城外吗?但是只靠城里哪点儿税金够个屁啊,收不上来税,即使兀匪不来攻城,这一任做完这官也算到头了。
但是让官吏们眼镜碎了一地的是,正式恢复集市交易后才三个月,收上来的商业税就相当于过去半年的总税收了。官老爷们松了口气,只要收得上税金,我就算完成任务,管你在城外怎么闹腾。至于商税农税的区别,反正俺大清早就不收实物税了,哪怕是种粮食的士绅们也要把收上来的粮食换成银子交税。农税没了,本官用商税抵不就行了,上官只问数量又不会管这银子是哪收来的。
易大毛在合川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神奇的景象,他想破脑壳也想不到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奢遮的“土匪”。卧槽泥马啊,你见过在县衙对面办公的土匪么?你见过在城里维持治安的土匪么?你见过在城门口、城墙上站岗放哨的土匪么?
当然,这般奢遮的行为目前也只是在川东地区解放程度最高的几个州府才有,湖北目前还是木有滴!
这等粗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等老子成了兀匪,看哪个狗日的敢来抓老子?易大毛非常兴奋的要求加入。易大毛这时才知道,“兀匪”的正式名称是叫共同社,更准确的说法是“工农革命军”。共同社是这个组织的总称,“工农革命军”是这个组织的武装力量的名称。
不过,兀匪却并没有像其他山头一样,直接收了他,而是让他和一帮新申请入伍的预备新兵去城外一个庄子学习理论知识。
当土匪还要学习理论知识?易大毛顿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是不是自己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尼玛,我是来落草为寇的呀,不是来考秀才的啊啊啊啊!要不是其他本地新兵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一定认为那个公关部长是在开玩笑。
经过了为期七天的基础理论学习,易大毛才算明白这个共同社真的不是土匪,而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革命党。说奇怪,是因为易大毛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革命党。在他看来革命党就和义和团的大师兄们差不多,干的都是杀官造反、围攻衙门、行刺官员等等一类的事情,哪里有过给人分田地,带人办工厂,还修路造桥的革命党?
讲解基础理论的教导员很有水平,他们讲课都是用最浅显易懂的大白话,就跟拉家常似的,哪怕是大字不识的泥腿子都听得懂,不像那些酸文人总喜欢说些非常难懂的话。教导员们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这些新兵:共同社为什么要起来造反?大伙的日子为什么越来越过不下去?以及共同社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新社会。
易大毛和那些新兵很快就被这些理论吸引了,在后面几天里,经常有新兵在课堂上激动得放声大哭。一周课程结束后,新兵们都被重新树立了三观,建立了基本信仰。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个课程是文德嗣集合手下的心理学家、教育专家们,根据后世的各种培训手段为基础,整合了大量心理学、教育学上的成果,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整理出的一套培训课程。“传销培训”是后世大众熟悉的洗脑手段,但和这个课程比起来,那就是渣渣了。毕竟传销是种骗局,课程灌输的东西都是虚假的,而共同社灌输的东西,却是真真正正的。
即使不说结果单看手法,“传销”这玩意儿也不怎么样,它只能抓住“发财”这点儿愿望做文章,局限性极大。而人类的愿望种类却是很多,除了“发财”之外,还有“升官”、“出名”、“被人崇拜”……等等,以及更高级的使命感、成就感、荣誉感、拯救感,直至“治国平天下”等追求。传销能吹这些吗?敢吹吗?
这些愿望都是人类本能,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具有这些意识。以前这些高级愿望从来与底层百姓无缘,他们的自卑让他们根本不敢去想。但并不是说,他们就没有这种意识,而是这些意识都被掩藏起来。
而这个培训课程,就是利用心理学的手段,打掉他们的自卑,重塑三观,使新兵们潜意识中的各种高级愿望迸发出来。用最直白的话说,就是使新兵们建立起“主人翁责任感”。当然,这个培训过程是长期的,短短七天只能算打了个基础。在今后的服役期中,这个课程还会继续,帮助他们的思想继续巩固,并进一步深化下去。
易大毛今年不过20出头,正是愤青的年龄,他要不愤青就不会去给英国佬埋炸弹了。了解到共同社的科学社会主义工业化理论后,一下子就成了狂信徒。“推翻满清,驱逐列强,复兴中华,强国富民”的宗旨,更是对了他的胃口。
因为擅长玩炸药,易大毛同志在一个半月的新兵训练后,被分配到战斗工兵连里面当了一名爆破手。随后他在川东、鄂西的多次战斗中,凭借出色的爆破技术,表现极为抢眼,再加上坚定的社会主义信仰,很快就受到高层青睐,从新兵中脱颖而出,副班长、班长、副排长、排长、副连长,一路积功升为连长。
这一次针对湖北新军的伏击圈,易大毛那大胆的构思在其中占了很大比例。已经有风声传出,本次战役结束,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之一的易大毛同志,会被送进刚成立的革命军军事指挥学院进修。
第41章 第八镇的惨败(上)
ps:5000字大章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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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山西北的群山中,湖北新军的剿匪部队正向着兀匪老巢“平台山”行进。【轻小说】
看着这条在山间蜿蜒的道路,29标标统张景良的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他忍不住问道:“这条路真是兀匪修的?真的只用了3个多月?”这也无怪他惊讶,因为这条路质量和长度有些超过他的想象。
这条路是一条双车道石板水泥路,路基是石块、砂土、碎石,路面是石板,其间隙用混凝土充填,两边还修了排水沟,非常的规整,完全不像是山区的道路,甚至就连武昌城内的道路,也不见得比这好。而这路却是郊外的从城门口一直延伸到山区里,中间经过了十几个村寨,走过的距离至少都有30公里。
修路的石材都是就地取材的东西,山区就这点好,漫山都是石头,毫不稀奇,但水泥就很稀罕了。虽然这种以石材为主体的路面使用的水泥不多,但几十公里长下来,这数量也绝不算少。而且这种路还有好几条,都是从县城门口开始,分别通往各个方向,有一条是通往县城外的香溪河码头。
一路上,他还经过了几座桥梁,这些桥和道路一样,也是石材和混凝土建造的,建造水平相当的高。
张景良是日本士官学校的毕业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在山区中看到这等质量的道路和桥梁,还是让他非常吃惊,这个共同社真的是“土匪”吗?
有个穿着一身湖绸衣服的中年人满头大汗的跟在他身边,见他发问就连忙上前答道:“标统大人,这条路确实是兀匪修的。他们到这里不久,就携裹本地精壮数万人来修路,挥霍了无数民脂民膏……”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当然不会说,那些“民脂民膏”里面他家里的占了很大部分。
这个一脸谄媚的家伙叫做闻银第,是当地缙绅闻家的五老爷。闻家是当地最大的土豪,因为平时做了太多伤人品的事,共同社来了之后,他们家就被公审了。全家老小两百多口,被正法后挂树杈示众的(可惜这会儿还没有路灯),就有60多人。还有70多人被判处年限不等的徒刑,去挖矿修路。剩下的也分散到各个劳教营去,进行强制劳动改造。反正他们一家老小,除了这个闻银第都进去了。
这个闻银第要不是正好去外县办事,也就和他老爹、兄弟一样,被挂在树杈上展示了。
闻银第说着说着,就悲泣起来:“标统大人,你可要为小民全家做主啊。咱们闻家一向是诗书传家,200年的书香门第,那些兀匪践踏斯文,把我家全族都抓了,杀得血流成河啊。家父是是知府致仕,为官期间廉洁奉公,爱民如子……在乡间被称为闻大善人,今年都七十多岁了,兀匪也没放过他,当着泥腿子们的面一刀就……”
张景良轻蔑了扫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当地的这个闻家他也是了解过的,和闻银第说的完全相反,这家子人可说是无恶不作,鱼肉乡里、欺男霸女的事情多得数不胜数,是典型的土豪劣绅。闻家是当地一霸,占据兴山县接近三分之一的耕地,垄断了各种能赚钱的行业,还开了赌场、妓院、大烟馆,还与当地土匪有着紧密联系。要说这家子也算清白无辜的话,恐怕傻子都不相信。
至于那个被当众处决的“闻大善人”,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当知府的时候就是以贪渎著称,刮地皮是刮得天高三尺。他还有个变态的嗜好,喜欢玩弄小女孩,多年下来不知折磨死了多少小女孩。
这种变态嗜好随着年纪增加反而变本加厉,这些年来,兴山县和附近地区,每年都有几名小女孩失踪。就算不是全都和这老贼有关,至少大半跑不掉,这种货色枪毙几十次都够了。
张景良虽然是忠于清廷,但他对这家子却是毫不同情。“我大清江山败落至此,就是这种人渣太多!”这是张标统的想法。
在文总生活的原时空,在21世纪前期的一段时间,有些法律界的败类和纱布公知,为了满足自己廉价的道德优越感或为了出风头,完全无视最基本的伦理和公正,很是制订了一些专门保护犯罪分子“人权”的脑残法律。
如果那个“闻大善人”如果让那些二逼来审,他们肯定会说:“闻老太爷已经超过七十岁了,所以免于刑罚……”云云,然后再自我吹嘘什么“人权”、“人道主义关怀”、“爱心”等等啥的。
文德嗣是最反感这种东西的,“严刑峻法”才是他最推崇的法律思想,他麾下的共同社制订的法律肯定不会有那种脑残型法律。至于什么保护犯罪分子的人权,给老子滚一边儿去吧!该杀就杀,该关就关,要是保护了罪犯的人权,受害者的人权该怎么办?
别说那个“闻大善人”才七十岁,就算有三百岁,在共同社这里也是照杀不误!同样的还有未成年犯罪,这家的纨绔恶少照样杀了不少,什么“未成年人犯罪免于处罚”这种二逼的法律观点,在文总这里也是行不通的。在共同社这里,完全法律责任年龄是12岁,凡是超过这个年龄的罪犯,通通按成年人算,该杀就杀。
“因为相同犯罪行为造成的后果,并不会因为罪犯是未成年人或老年人而减轻,所以刑罚也不能减轻!”只论结果不论人,这就是文德嗣的法律思想,这才是真正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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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标统当然不知道文德嗣的想法,也不会关心共同社的法律建设,他的任务就是这次剿匪行动的先锋。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早点儿赶到兀匪老巢,把他们堵在里面。
不过,他的部下这一路的表现,却让他头痛不已。
因为29标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兵,大多数都是旗人。这些旗人大爷们可不怎么把他这个小小的标统放在眼里。他这个标统说的话,还没手下那些旗人管带、队官管用。
清廷一向不信任汉人,但旗人基本上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柴,又不得不用汉人。编练新军的时候也一样,他们同样不放心全部由汉人组成的新军,就找了一批旗人大爷塞到新军里面,比如北洋的第一镇,湖北的29标,这些旗人部队是清廷控制新军的中坚部队。
清廷的想法很丰满,但现实却很骨干。这时候的旗人大爷们早就被铁杆庄稼养成猪了,要他们干点儿诸如遛遛狗,玩玩鸟,说说相声什么的还行,至于打仗嘛,就只有呵呵了。29标也一样,遛狗玩鸟侃大山的时候个个牛叉无比,真要他们去打仗的时候就个个变成傻叉了。
旗人大爷们这次肯来当先锋,是因为觉得这次剿匪是个赚军功的大好机会,清廷对旗人的军功封赏历来是从优从重,而先锋的功劳是最大的。因此个个眼热无比,就一致要求当先锋。协统王得胜不好推脱,只好捏着鼻子安排他们当先锋。
这些大爷兵们这一路过来就没消停过,不是偷鸡摸狗,就是买东西不给钱,至于顺手牵羊、反手牵猪、打骂百姓啥的更是数不胜数,惹得路上的民众怨声载道,张景良为了新军的声誉,不得不天天给他们擦屁股,实在是烦不胜烦。但他也没办法,连统制张彪都拿这些大爷兵都没办法,何况他一个标统。
对于这帮大爷兵的战斗力,张标统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不扯后腿就谢天谢地了。“幸好这次要对付的只是一帮土匪……”他只得这样自我安慰。
“也不知道这些土匪怎么想的,把路修怎么好。这不是方便了咱们的大炮吗?我开始还担心,这里的路面太差,大炮跟不上……”张标统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他觉得这些土匪大概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花那么大的力气把路修得这么好,莫非真把自己当官府不成,就算是俺大清也没在这种山间小路上花心思呀。
这时他注意到,这条路上在两边竖了很多路牌,这一段特别密,几乎每隔二三十米就一个。这种一米长,半米宽,约十厘米厚,略带弧度的牌子,都与路面呈60度夹角布置,高出路面一米五左右。牌子上都写着“平台山基地,向前xx米”,“兴山县城,向前xx米”等字样。
“这些兀匪居然如此嚣张,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老巢么?”张标统被雷得不轻,他做梦都没想过,天底下会有如此“狂霸酷拽屌炸天”的土匪,还高大上的使用了“米”这种很潮的单位。
“标统大人,兀匪就是这么嚣张啊!他们私设公堂,煽动刁民诬告士绅……”闻银第说着又哭了。
事实上,他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悲伤,相反还有些窃喜。他在家里排行老五,如果没有闹兀匪的话,闻家虽然有偌大的产业,但和他关系不大,最多也就能分到一点残汤剩水。而现在不一样,他老爹、叔伯、兄弟都被共同社挂树杈了,他就是这一代的唯一继承人,整个闻家都是他的。当然,这是要在剿灭兀匪之后才能拿到,所以他才这么积极的当带路党。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还没进兴山县,就被革命军的侦察兵盯上了。他们这一路的行军,都是处在革命军的监视下。
就在距离他们大约五百米的山坡上,就有一处革命军的观察哨。6个士兵都穿着丛林迷彩,手上和脸上涂着具有防蚊防虫作用的迷彩油膏,还披着伪装网,这样往草丛里一趴,超过二十米外就认不出是个人了。观察哨的地面都撒了驱蛇驱虫药,尽管是在丛林,侦察兵们也没受什么影响。
“这就是满清的新军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班长拿着望远镜看着下面的新军队列,一边看一边吐糟:“切,整整一个标,居然是一水的汉阳造,连挺机枪都没有,我看他们还不如土匪呢……”
另一个士兵也附和着吐糟:“就是,没有钢盔,没有迫击炮,手枪只有军官才有,连手榴弹都没有……太差了,太差了。还说咱们革命军是土匪,我呸,到底谁才像土匪!”
他说完看了看武装到牙齿的自己和战友们,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们半个班6个人有5支m1903春田mk1步枪,一挺m1906“眼镜蛇”轻机枪,每人腰间还插着一把“马牌撸子”,就是勃朗宁m1903式手枪,屁股后面还挂了4枚木柄手榴弹,左右绑腿上还有一把多用途军刀和一把刺刀。
这些枪械全是美国天顶星财团(没错,现在是财团了)旗下的“眼镜蛇武器公司”的产品,去年9月成立的眼镜蛇武器公司向勃朗宁、春田等武器公司购买了相关武器的专利授权和生产许可,就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了一系列改进。
春田mk1是春田的改进版,口径修改为7mm,5发弹仓换成了10发弹匣,并改进了人机功能。与之配套的7x49mm子弹却是“眼镜蛇武器公司”的原创,这是为了适应东方人使用特别开发了,当然参考了很多“后世”的子弹资料,尤其是在二战后开发的几种7mm子弹。比起现在主流的几种口径子弹,这种子弹后座力大大减轻,但各项性能却丝毫没有下降,甚至更佳。
“眼镜蛇”轻机枪也是原创,也就是以30年后的布伦轻机枪的改进版,减轻了重量,优化了设计,修改了原版的口径,使其和春田mk1步枪使用同样的7x49mm子弹。这种轻机枪的全枪重量是8。5公斤,供弹方式为30发弹匣或100发弹链,性能完爆现在的麦德森轻机枪。对于文德嗣来说,设计是完全没有问题,如果不是技术工艺的限制,哪里看得起布伦,起码也是m249啊。
手榴弹、军刀等玩意儿是根据地自产,手榴弹的原型是“后世”中国的67式(据说这个型号生产了几亿枚,pla用了大半个世纪都没用掉一半,真心跪了),但是弹体改用了预制破片层,重量也减轻了100克。军刀原型也是国货,大名鼎鼎的虎牙d80,当然现在的材料和工艺有限,性能肯定不如“后世”的正版,但在这个时代也是顶尖的了。
至于钢盔、军服等其他装备就更不用说了,就像这位战士说的,比起这些武装到牙齿的革命军士兵,倒是湖北新军显得更像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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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的吐糟还在继续。
“行军队列乱糟糟的,跟赶鸭子似的,还不如咱们训练一个月的新兵,这真的是满清的正规军吗?”
“在敌对势力地区里行军,前面居然不派出侦察兵,四周也没有警戒分队,全都挤在路上,他们这是想当靶子吗……哼,我们完全高估了他们,藏到500米外根本没必要。别说500米,就是100米他们也发现不了咱们……”
“照我看,首长们太高看他们了,这种渣一样的军队,只靠咱们2团出动就够收拾他们了,哪里还需要三个团一个营……”
又有一个士兵挖苦道:“呵呵,我就听说,去年满清的各地新军在彰德搞了一次联合演习,北洋新军被评为【以勇气胜】,而这个武汉新军嘛,则被评为【以学问胜】。他们学问高嘛,打仗自然就差一点,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哈哈哈哈,以学问胜?他们还拿枪干什么,干脆拿支笔得了……”
“切,他们要是学问真的好,还当兵干嘛?去当秀才啊,或者留洋上大学去啊……”
“学问?咱们革命军只要不打仗,天天都有文化课,就算论学问,他们也不见得比咱们好……”
能当侦察兵的都是精锐老兵,自然都是识货的。因为新军的奇葩表现,他们忍不住纷纷吐糟。这是心理落差太大,原本他们都以为新军就算不如自己,起码也不会差太多,那知道见面不如闻名,居然是这么一群废柴。
张标统要是知道革命军的评价肯定会大喊冤枉。卧槽,29标都是旗人大爷兵,老子有啥办法,这些混蛋根本不能代表咱们新军的水平啊啊啊啊啊!
至于装备什么的,也不能怪湖北新军,像迫击炮、轻机枪、手榴弹这些都是新玩意儿,别说俺大清,就连欧美列强也没装备多少。至于重机枪,主要是大佬们觉得浪费子弹,故意无视了。目前新军当中还只有北洋装备了一些马克沁,湖北新军倒是有几挺老掉牙的加特林,但这次没带过来。至于其他地区的新军,还得等几年。
其实严格说来,新军的装备在全国真的算不上最好,至少轻武器如此。当他们还在用曼利夏、汉阳造的时候,广东商团已经用上恩菲尔德、1898了。1905-1906年麦德森机枪在中国卖出了200多挺,而新军旧军都没装备,这些枪哪去了?自然是流入商团等民间团体,以及“有活力的社会组织”手里了。
第42章 第八镇的惨败(下)
又过了十几分钟,29标终于全部进入了这段道路。【本轻小说由首发】班长立即说道:“山娃,给总部发信号,敌军先锋全部进入雷区……”
旁边的通讯员立即打开电台,点击按钮,电台发出轻微的“突突突……突突突……”声。这种试验性的小型电台还不能直接语音通话,只能用电报码通讯。
几分钟后,在附近山上埋伏的战斗工兵连接到总部命令。
“连长同志,总部来电,敌军先锋已经全部进入雷区……”
“知道了。同志们,马上准备起爆!炸死这些龟儿子!”易大毛兴奋得跳了起来,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战斗工兵们顿时欢呼一声,急忙冲到自己的站位,打开电子起爆器的保险,把压电杆抽了起来。
“不要慌,按照顺序起爆!”易大毛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山下的道路,那些湖北新军浑然不知死神降临,还在说说笑笑的走着。
易大毛缩回来,就举起手中小红旗,低声喊道:“预备!”随后,他手中红旗用力往下一挥:“起爆…………”
战斗工兵们立即按照事先规定的顺序,依次按下压电杆……
正在观察四周情况的张景良突然踩着一颗小石子,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就摔了下去。
“哎呀,标统大人……”还不等马弁们反应过来,跟在他身边的闻银第和另外几个带路党就连忙跑过去,争先恐后的准备扶起标统大人。
“我没事……”张景良暗叫倒霉,向那些马屁精摆摆手,他可没这么脆弱,正想说拒绝的话,在眼角的余光里,却发现斜对面的那块路牌突然腾起一团火球,轰然爆炸……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只一瞬间,所有的路牌相继爆炸,正在行军的29标官兵毫无防范,他们做梦也没想过,路牌也会爆炸,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们大多数人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喷溅的钢珠和弹片撕得粉碎。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路牌,只是伪装成路牌的重型反步兵定向雷。在原时空21世纪初,各国的定向雷装药量都不超过一公斤,但共同社手上目前还没有c4,怕威力不够所以装药量大了点,足足五公斤tnt!这相当于目前105mm炮弹的装药量。在后世105mm大炮只是入门火炮,可在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重炮了。
而这一段道路上,倾斜布置了120枚这样的定向雷,也就相当于120枚重磅炮弹。被120枚重磅炮弹近距离命中,而且大部分能量还被聚焦成指向性放射,要是还能有完整的尸体保留下来,已经可以感谢上天保佑了。
3秒!仅仅3秒不到,整个步兵29标的2005名官兵,就全部失去战斗力,而其中完全没有负伤的,只有标统张景良一个。
张标统呆呆的看着尸横遍地,血流漂杵的道路,大脑一片空白。
这也是他运气爆棚,在刚刚摔倒在路边,众人围过来拍马屁的时候,定向雷就爆炸了。那些带路党和马弁就成了他的人肉盾牌,“盾牌”们死伤枕籍,他自己却毛都没掉一根。
他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脸上和身上的军装虽然都沾满了鲜血,但都是别人的。那个一路狂拍马屁的闻银第死了,一块弹片把他脑壳击了个对穿,其他的带路党也全死了,身体被高速飞行的钢珠打成了筛子。几个马弁也没好到哪去,都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我一定是在做噩梦……”张标统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整整一个标啊,几秒钟时间就全军覆没了。
不但他被吓呆了,连这个修罗场的制造者们也吓呆了。
“连……连长,这真是我们干的?”战斗工兵连的一名战士好半天才回过神,结结巴巴的问道。
“当……当然是我们……这不……全……全干掉了……”易大毛觉得喉咙干得很,用力咽了口唾沫才感觉好些。
没错,这个用定向雷冒充路牌的计划,就是他易大毛出的主意。按他原本的想法更变态,他是想把这条路全都布置起定向雷,等新军一来,一下子就全报销了。只是定向雷数量不够,只够布置一段路,不过这也足够了。
这时,两边山坡上站起一大群战士,呼啦啦的就向公路冲下去。
“快,跟我去抓俘虏!3营已经下去了,妈的,咱们不能让他们捡了便宜。”易大毛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抓起春田步枪,第一个跳出掩体。战斗工兵们也拿着枪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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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讨伐军的主力还在五公里外,这么大的响动也把惊动他们了。
“前面怎么了?”协统王得胜骑在马上问道。
“好像是爆炸声!”
“29标没有带大炮,怎么会有爆炸声?”
“这么密集,怎么听起来像鞭炮?”一个军官有些疑惑的说道。那些定向雷是按顺序爆炸,远远的听确实有些像鞭炮声。
“不好!有埋伏!29标被兀匪伏击了!兀匪一定用了炸药!”王得胜也是老行伍,经验丰富,很快就反应过来。“马上就地展开……”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胸口就突然爆出一团血花,王得胜表情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像根木桩一样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啪~~~”这时才响起一声枪响。
接近着,又是一阵枪响,王得胜身边的军官也和他一样,全都被远处射来的子弹打死打伤。一眨眼功夫,一堆军官全都躺下了。在远处的山坡上,上百名革命军狙击手已经调转枪口,瞄准了其他目标。
新军队列一下子停了下来,官兵们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
“兀匪的神枪手!!”一个马弁大喊着,急忙向王得胜跑去。
他还没跑几步,就听到“轰~~~”一声,一颗炮弹在十几米外爆炸了,这个马弁和周围几个士兵直接就被冲击波炸飞了。
炮弹可不止一颗,“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炮弹如雨点般落在新军队列里,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顿时乱成一团。
这些汉人新军素质要比旗人大爷兵们好得多,至少知道在前面和四周放斥候,不过这些斥候也是最先倒霉的。就在狙击高级军官的同时,这些斥候也同时遭到了来自附近草丛的攻击。
革命军这次使用了24门山炮和64门迫击炮,分为8个炮兵阵地,因为都布置在反斜面上,新军的斥候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事先就标定了坐标,连试射都不用,直接开炮就是。
等第一轮五发齐射完毕,山坡上战士们揭开伪装,24门马克沁重机枪露了出来,随即24条火链狠狠的朝着新军鞭挞下去。狙击手们也选定了各自的目标,四倍光学瞄准镜罩向一个个军官。
刚刚被大炮炸得魂飞魄散的新军,又陷入枪林弹雨的地狱之中……
看到差不多了,在前线指挥部坐镇的罗西下达了命令:“停止攻击,所有部队待命,先劝降一下试试……”
随即,隐蔽在四周山坡上的几台扩音器被退了出来,对下面那些还晕头转向的新军喊话了。
“缴枪不杀!举手投降!”
“革命军优待俘虏!新军兄弟们,不要再为腐朽的满清王朝卖命,赶快投降!”
新军的高中级军官在刚才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中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和士兵们一样,都被打掉魂了,再看看山坡上黑洞洞的枪口数都数不清,顿时士气清零。
不一会儿,新军里就举起了几面白旗。
“投降!投降!别打啦!!”几个军官声嘶力竭朝山上的喊起来,他们真的是被吓惨了。这些官兵基本上就都没经历过战争,眼睁睁的看到几分钟之内,自己的军队就七零八落了,在加上他们本身对清廷就谈不上什么忠诚,哪里还有士气。
落在更后面的炮兵、工兵和辎重兵,更没战斗力。他们的位置虽然没有遭到炮轰,但是被60多挺轻机枪扫了一通后,直接就跪了,也乖乖投降了。跟在后面的民夫们就更不用说,枪炮一响,这些平民就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他们倒是一个都没事,连皮都没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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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反围剿作战,真正战斗的时间只用了十几分钟,倒是事后的打扫战场用了大半天时间。除了革命军和志愿帮忙的本地平民,那些湖北新军带来的民夫也被命令帮着打扫战场。
“易大毛,都是你这家伙出的馊主意,咱们刚刚修好的路又得重新修补……”
“就是,排水沟里都是血水,你这家伙太狠了,一下子炸死2000人!还都是七零八落的,妈的,你这不是坑我们吗……”
打扫战争的时候,29标那一段路是最惨的,整个29标连同几十个带路党,几乎全灭,到处是鲜血、碎肉和残肢,完整的尸体都没多少。战士们好不容易从肉堆里找出的十几个幸存者,也是个个带伤,也不知道救得活不。
来这里打扫的战士们都被这个地狱般的场面恶心到不行,好多人都吐了,作为始作俑者的易大毛自然受到了最多的攻击。
易大毛倒不觉得恶心,但是被千夫所指的感觉也不好,他只好弱弱的说道:“呃,这个……我……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厉害……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当天夜里,平顶山基地一片欢腾。
战士们个个喜气洋洋,大声谈论今天的大胜。食堂今天也加了餐,每个人都分到了一个卤鸡腿,一碗红烧肉,2个咸蛋,另外还有半升甘蔗酒(星科出品),人人都在喝酒吃肉,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高谈阔论。值班人员只有等换了岗才能回去吃喝了。
连级以上的军官们在庆功宴结束后,就来到会议室开总结会。
“此次战役,我军共歼灭清军3个步兵标,骑兵、炮兵各一个营,工兵和辎重兵各一个队。击毙敌军3767人,俘虏3570人,其中重伤456人,轻伤900余人……缴获克虏伯57毫米山炮18门,汉阳造步枪5740支,手枪235支,炮弹420发……银元3万余,黄金700两,粮食2万余公斤……”
“我军阵亡13人,重伤7人,轻伤36人……消耗弹药如下……”
参谋长首先宣布了战果和损失。
罗西社长接着发言:“……此次反围剿战役,在我军指战员的努力下,我军取得初期胜利。但是我要提醒大家,这次胜利只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湖北新军虽然被我军歼灭了一部分,但还有大半在武昌。这一次我们的胜利,主要是建立在他们轻敌,不了解我们的基础上。下次作战就不会这么容易了,而且清廷在外省还有十万新军,如果他们援助湖北的话,我们的压力就会大增,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盲目乐观!”
“各部队的战斗总结一定要做好!政工人员要加强俘虏的转化工作……”
等罗西说完之后,3团的政委问道:“社长同志,这次我们的俘虏当中还有清军征集来民夫,他们怎么处理?”
“他们不用关押,但是要集中居住,参加劳动。和清军俘虏一起接受七天政治教育,教育结束后,愿意走的就发给路费遣返回家,不愿走的可以留下来。”
又有人问道:“有部分新军俘虏自称是同盟会、共进会、日知会等革命组织的,他们怎么处理……”
“和其他俘虏一样,我们和这些组织没有接触,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罗西淡淡的说道。童萌会之类的革命党先前也接触过共同社,不过这些人都吃了闭门羹,罗西根本不理会他们。光复会事先被打了招呼,根本就没掺和这事。
“社长同志,现在我们可以解放城市了吧?”易大毛忍不住问道,上次会议他就提了这个问题,却被告知时机不成熟。
“嗯,现在可以了,首先就从基地旁边的兴山县开始吧,接下来是秭归,占领秭归后,就通电全国……”罗西点点头。
第43章 天下震动
公元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9月19日,武昌。【精彩轻小说阅读,就上】
第八镇统制张彪还在等讨伐军的捷报,虽然已经几天没消息了,但他一点儿都不着急。新军又没无线电,兴山那边也没有电报,失联几天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剿匪这种事情,也不是几天就能完事的。
今天一早,彪哥又坐在书房里,把地图打开研究起来,他这是在推演战局的发展。
“先打掉兀匪老巢是步好棋,不过接下来就是麻烦事了,一个县一个县的剿过去,起码得几个月吧,要不要再把16协也派出去……”
正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一个亲兵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军门……军门……出大事了!!”亲兵神情惶恐,手里拿着几张写满字的纸。
“什么事?”被打断思路的彪哥很不高兴,这个亲兵要不是他远房侄儿,肯定会被大骂一顿再被人拖出去,分分钟教他做人。
亲兵战战兢兢把手里的纸递上来:“军……军门,今天早上这东西贴得满城都是……”
“哼,又是革命党,这些蠢货就会干点儿这种不入流的勾当……”彪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满不在乎的接过那张告示看起来。
还没看完一半,彪哥手就抖起来了,只听“哐当~~~”一声,茶杯摔在地板上打得粉碎。
这张告示是共同社在武昌的暗线连夜印出来的,在武汉三镇一共贴出了3000多张,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说:湖北新军的讨伐军已经全军覆没,共有3800余人被击毙(后面几天一些重伤员没救过来),部分尸体不好收拾的已经火化,要求湖北新军派人前来认领尸体和骨灰。
后面一大片是死者的名字,全部按照所属部队,职务进行排列。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第十五协协统王得胜……
“这……这不可能!!这不过是一群土匪啊!!!”彪哥气急败坏的说道:“查,去给我查,王得胜到底在什么地方?”
“军门,归州(秭归)来电……”又一个亲兵跑了进来。张之洞在湖广这几年也没白干,至少让各个州府和重点县城都通了电报。
彪哥接过电报一看,就觉得眼前一黑。电报内容也很简单:我军现在已经解放归州州城,请贵方来归州认领尸体和骨灰。
等到了晚上,几个美国洋商赶到了武昌,他们帮共同社转达了一封正式文书,同时他们也证实了归州陷落和讨伐军全灭的消息,打破了彪哥最后一丝侥幸。
洋商告辞后,彪哥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足足愣了一分钟,就发出一声惨叫:“这叫我怎么给香帅交代啊!”晕了过去。亲兵马弁们如何手忙脚乱,就不再细表。
同时,总督府那边也得知了这个噩耗,赵尔巽好悬没晕过去。好吧,他是有前几次失败打底,已经有些免疫力了,所以还撑得住。
“老三这个混蛋,这次真是坑死哥了!湖北新军的一半都没了,这下可如何是好?”赵尔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了,湖北新军不行,但还有北洋六镇啊!他们才是我大清精锐……”
………………………………………………………………………………
公元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9月20日,北京。
杨士琦快步走进军机大臣府,早有管家迎了上来,弓身说道:“杏城先生,中堂大人在后书房……”
后书房里,袁世凯正在阅读一本书,他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拍案叫好。书的封皮上赫然是《唯物中国》,文德嗣的山寨大作。
杨士琦一进门,就看到袁世凯一脸惬意的看书,不禁说道:“容庵,你好自在……”
“哦,杏城啊,你来得正好,我今天得了一本奇书,真是发人所未发,极有新意……”袁世凯正看到兴头上,一见老友过来,立即就要好生推荐一把。
杨士琦也是爱书之人,不过现在他却没这心情,他打断大头的话,急道:“奇书什么的容后再说……容庵,湖北出大事了!!”
“哦……怎么了?张香帅都进京了,湖北还能有什么大事?”袁大头语带嘲讽的说道。
大伙都知道,清末那会儿汉人督抚已经到了尾大不掉的程度,清廷的旗人权贵们对此极为忌惮。像大头和张之洞这几位,是他们最不放心的。尤其是袁世凯的北洋集团,简直就是清廷的眼中钉肉中刺。随着北洋势力的扩张,对掌握中央政柄的满洲亲贵集团的世袭地位构成严重威胁。
嫉贤妒能的八旗亲贵就煽动言官,多次上疏弹劾袁世凯权高势重,甚至散布流言说他是当代的曹操、刘裕。大头为了显示清白,在1906年主动辞去了各项兼差,并将北洋军一、三、五、六各镇交陆军部直接管辖。1907年,又被调离北洋,到北京任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成为中枢重臣。
不过这只是虚衔,军机大臣又不止一个,如果没给权力,也就是听着好听罢了。外务部尚书更是个背黑锅的位置,这个时候的大清国就是块列强面前的肥肉,无非是被蒸着吃还是煮着吃的区别而已,有个毛的正常外交。
大头又不是什么圣人,被清廷这么耍弄,还能高兴那才是见鬼了。
杨士琦立即说道:“是兀匪,湖北新军被兀匪消灭了一半,宜昌、施南两府陷落,我听说张香帅得知消息后,就晕倒了……赵老二的求援电报已经到了,他要朝廷调北洋军入鄂剿匪……”
“什么?兀匪居然闹得这么大了?”听到这个消息,大头被雷到了,脸上也严肃起来。
关于兀匪的消息,他前段时间就听说过,不过他根本就没当回事。这会儿的大清国啥都缺,就是不缺土匪马贼,一股在山里瞎折腾的土匪哪里值得他来关心,能记住这个名字就已经不错了。
随即,他又摆摆手,笑着说道:“我现在是万事不管,这事应该是老佛爷和铁良操心才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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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小李子,哀家听说张香帅晕倒了,有没有大碍?”慈禧慢悠悠的问道。
“老佛爷体贴臣下,奴才们都感激不已。”李莲英连忙答道:“据奴才得知,张中堂他已经醒来了,大碍是没有,不过中堂大人年事已高,想必也够呛……”
“哎,张香帅一向公忠体国,朝廷也要表示才是。小李子,派两个御医去看看,回头去内库,挑上些老山参给香帅送去……”
“奴才明白,下去就办……”
慈禧想了想又问道:“这个兀匪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李莲英就把他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老佛爷,奴才听说,这兀匪最早是在川东一带闹腾,今年流窜到了湖北……”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大路货,稍微内部一点儿的,就是兀匪装备极为精良,机枪大炮都不缺。
“你说,这兀匪残杀士绅?”慈禧注意到了这一点。
“没错,老佛爷,听说那川东、鄂西一带,被抢劫的士绅足有上千家,被杀了好几千人……”
“哼,还真是悍匪。香帅练的兵已经废了一半,你说这赵家哥俩能顶事吗?”慈禧倒是丝毫不见慌张,风轻云淡的说道。
太平天国那会儿,丢了半个江南都过来了。更不用说,英法联军、八国联军那几次,连北京都没保住,俺大清还不是熬过来了。经历了这么多倒霉事,老佛爷的免疫力早已经强到爆棚了。不过就丢了两个府吗,还不如前几年的义和拳呢。
李莲英看了看慈禧,他发现主子脸色不但没有什么生气、焦急等情绪,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于是李公公心里一合计,也也不客气的评论道:“赵家老三善于边事,不过他主要都注意川边西藏去了,赵家老二嘛,是个文化人,打仗恐怕就……不过,现在看来,那第八镇的张彪也是虚有其名,练出的新兵连土匪都打不过……”
“好了,叫铁良来……”慈禧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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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07年9月25日。日本,东京,同盟会总部。
“哎,诸君,此次起义虽然失败,但我们不能沮丧,要屡败屡战?”孙文严肃的说着。
下面的众人却都情绪不高,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同盟会今年又发动了三次起义,5月的黄冈起义,6月的七女湖起义,以及这个月的防城起义,理所当然的全部失败了……
看到众人提不起精神,孙文也木有办法,只得岔开话题:“钝初哪去了?”
“还在写他的《间岛问题》……”蔡元培答道。
孙文语重心长的说道:“钝初也真是的,满清是我们革命的对象,日本国是我们的朋友,为一个小小的间岛和日本闹,未免太不智了……”
章炳麟冷哼一声:“哼,日本还想要东三省呢,照你这么说,也给他们?《唯物中国》里面有句话说得好,‘我中国虽大,却无一寸多余’。钝初做得好,我们虽然反清,但这国土却要寸土必争……”
他随即又嘲笑道:“今天上午黑龙会的那位才来过,不是问你什么时候动身吗?你把日本当朋友,日本人却要把你撵出日本,这个朋友当真不错……”
“那也是清廷压力嘛,并非日本政府本意……”孙文脸难得的红了一下,弱弱的辩解了一句。今年年初,由于清廷一再施压,日本政府迫于压力,就让黑龙会出面劝孙文先离开日本避避风头。这让一直宣传中日亲善的孙某人在会员面前很是下不来台。章炳麟这是一点儿面子不给,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文认真的说道:“推翻满清才是头等大事,如果日本国能帮咱们推翻满清,建立共和中国,把东三省作为谢礼给日本也没什么。想那东三省不过是满洲故地,我中华核心乃是十八行省,何苦……”
章炳麟顿时怒发冲冠,猛地站起来,指着孙文鼻子骂道:“孙文,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王八蛋!你怎么不把你家祖坟也让给日本!”
“太炎,太炎,息怒,逸仙也只是个想法……”蔡元培等人连忙上来打圆场。
房中正忙活的时候,坐在门口的汪精卫突然叫起来:“黄先生回来了……”
“大喜!大喜!满清湖北新军近万人,被共同社全歼于兴山县……”黄兴挥舞着一份《朝日新闻》,兴冲冲的跑进大厅。
“什么,共同社?”
“歼灭清军万人?”
孙文等人忍不住站了起来,他们这些年来发动了多次革命,打死打伤的清军加起来恐怕还不到千人,而且对象还是旧军。共同社一下子就干掉上万人,这完全不能比啊。
众人连忙抢过报纸看起来。
“清国鄂西半省沦陷,武昌告急……共同社通电全国,要求满清下台,确立宪法,建立共和,请袁世凯、张之洞出面主持过渡政府……共同社扬言,如清廷不允所请,将战斗到底……”
“清廷宣布,将派遣第二镇、第四镇、第九镇赴鄂剿匪……”
孙文脸色难看的说道:“这共同社虽然也是革命党,但和我们不是一路,上半年我们派人去联系了几次,都被他们推脱了……”
黄兴却毫不在意:“这不是问题,他们毕竟也是革命党,只要反清的就是同志,我准备回国,去湖南组织起义……”
“我也准备回国,去和双解他们会合。如此盛事,岂能少了我章炳麟,哈哈哈哈……”老章大笑。
接下来,起码有一大半人都纷纷表示要回国参加革命,好不容易碰到这么给力的革命组织,不去看看实在是不爽啊。再加上日本人已经催了好多次了,日本也呆不下了,还不如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孙文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同盟会的人脸色也不好看。
华兴会和光复会的却高兴得很,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就兴冲冲的回去准备回国事宜。
第44章 烧烤大头
公元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10月3日,武昌。【精彩轻小说阅读,就上】
上个月底,应湖广总督的请求,英美两国的武昌领事馆派人去归州跑了一趟,他们作为中间人,和共同社谈妥了认领尸体、骨灰以及俘虏的事情。对于这次的俘虏,共同社并没有一定要留下他们的打算,只是对他们进行了十几天的洗脑,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的就一并送走。
前几天,俘虏和尸体都被送回了武昌。武昌城里有喜有悲,那些幸存者和亲属都极为庆幸,很多人家都大肆庆贺。而那些亲人不幸挂掉的人家,就是一片愁云惨雾了。
这一仗已经打断了湖北新军的脊梁,很多被俘士兵回来后,就要求退役,他们是真的被共同社打怕了。而且这种“恐惧症”很快就传遍全军,让整个湖北新军都有些军心不稳。
荆州的满城最惨,一片缟素,几乎家家戴孝,户户出丧。新军29标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兵,基本上都是来自荆州的驻防八旗,在半个月前的围剿兀匪的战斗中,29标几乎全灭,近2000壮丁的阵亡,几乎是让湖北的旗人精壮损失大半。
这些旗人把共同社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有盼着朝廷的剿匪大军早点儿过来,给他们报仇。
这时,一家旗人的灵堂里突然传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有……有字……地面上有字……是……是蚂蚁……”几个戴着重孝的妇人指着刚才停尸的地方,结结巴巴的说道。
刚才这家子刚把棺材抬起,准备去下葬的时候,却发现放棺材的地面上竟然有几个蚂蚁组成的字。
不过这几个字看起来弯弯曲曲,好多人都不认识。而且那些蚂蚁爬来爬去,看起来很有些肉麻。
正在议论间,突然有人喊了声:“大家让一让,请纳兰先生来看看……”几个旗人少年拥簇着一个书生打扮的老人过来了,人群自动的让开一条路。这位纳兰先生是荆州旗人里面数一数二的学者,尤其擅长金石之学,原本是在礼部任职,去年致仕回乡。
这位纳兰先生上前看了几眼,立刻脸色大变。
“纳兰先生,这几个字是写的什么?”有人好奇的问道。
“这是古篆字,写的是……是……【八旗灭,项城王】六个字……”纳兰先生长出了一口气,急忙说道:“快,立即去报告副都统……”
就在前天,在北京的一家旗人在修房子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一个独眼石人,石人背上写着:“木下开口,贝上少一,土猴见水,女不得生。”十六个楷书。
这十六个字虽然大伙都认得,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就有位道长来解释了:“木下开口”就是“杏”,“贝上少一”就是“贞”,“土猴见水”就是指明年某个时候,明年是戊申年,不就是土猴么?“见水”应该是指水属的月份或日子。而“女不得生”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这合起来就是:某个叫“杏贞”女子要死在明年某日。
某个叫“杏贞”女子要死在明年某日?还没等大伙反应过来,那位道长就不知去向了。
终于有人醒悟了,尼玛,当今太后的闺名不就是叫“杏贞”吗?卧了个槽,事情大条了啊!
东北奉天也不甘落后,几个旗人权贵子弟外出狩猎时,捡到一块直径两尺的古铜镜。镜面上有四个谁也认不出的字,不过一位聪明的师爷发现,这4个字是像刻印章那样倒刻的,于是一个少爷就把镜面对着阳光,把反光照在阴暗处观察。
这一看可不得了,上面赫然写着四个篆字:“亡清者袁”……
在福建福州,有人在海边捡到一片石碑残片,上面写着:“土生于火而克水,代清而有天下者,当涂高也……”
就在共同社9月22日发出全国通电以来,这短短几天里,就出现了很多喜闻乐见的,超级经典的“祥瑞”,诸如:独眼石人、鱼腹藏书、狐狸叫声、蚁噬兆言……
而且这些祥瑞的基本上都指向了咱们的袁世凯同学,还有少数则是预言杏贞同学快要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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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江,白马工业区,星科公司总部。
“柳杨,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会这么神棍?我只是让你在大头和清廷之间制造点麻烦……”文德嗣几乎哭笑不得的问道:“你是不是还想搞点怒斩白蛇、帝气冲霄、黄龙现江、凤凰来仪……”
文德嗣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居然找柳杨这家伙来执行离间计划。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年轻人,这人的外貌毫不起眼,那双看起来很空洞的眼睛,却偶尔迸出犀利的光芒。
柳杨很淡定的说道:“文总,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把这些实现出来。不过道具方面,需要生物所的姬辉夜博士配合……”
文德嗣被雷得外焦里嫩,满脸黑线的说道:“我的老天,这么荒谬的计策,真的会有效果吗?清廷虽然奇葩,但也不会蠢到这种程度……”
柳杨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不知你希望的是哪种效果?如果是想让他们立刻翻脸,肯定是不可能。如果是离间的效果,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再荒谬的事情,但是有人愿意相信的话,那就不是荒谬了,以我对那些旗人权贵的了解,他们决定会借题发挥的……”
“哎,好吧,希望如此。你现在就回天津去,继续进行我们的吸金计划……”文德嗣只好无奈的说道。
柳杨是个高级生化人,但却不是一般的高级生化人。很多人都知道,在流水线产品里面,有着“千分之一”精品的存在,这是指这件产品的各个零件的公差全部在零位,因此往往具有超过设计指标的性能。在生化人当中也有这种精品,柳杨就是这种需要强大人品才能得到的生化人。
他是以金融专家和经济学家的模板调制的,因此这两个领域有着远超常人的能力,再加上高达200的智商,完全可以说是这个星球上最最优秀的经济专家。
柳杨诞生后,文德嗣就把他派到天津租界,开了一家具有“英国”背景的银行,让他做了经理,专门负责针对清廷权贵的“吸金计划”。当然,这家“德隆银行”不仅仅是开展银行业务,同时也是星科和共同社在北方最大的情报站。
文德嗣开始是想到柳杨经常和清廷权贵打交道,对那个圈子比较熟悉,才让他顺便负责这次离间计划,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经济天才居然搞出了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和文德嗣想的不一样,还真的朝着柳杨的预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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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袁府。
自从共同社在22日的通电中,推举袁世凯和张之洞出面主持过渡政府,就把他们两个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因为这次反围剿战役,旗人死得最多最惨,虽然实际指挥是张彪,但张之洞也多少受到牵连。通电一出,张之洞就气得吐血了,现在还下不了床。
不过比起大头,老张还算好的了。
“这些混账东西,他们这是想整死我啊!!!”袁世凯脸上红得发紫,气得浑身颤抖着。
此刻摆在他桌上的情报,就是近期出现在各地的“祥瑞”。原本清廷就不信任他,共同社的通电就已经把他逼到悬崖边了,这些“祥瑞”就等于是在给他踢上几脚了。
“袁公息怒,这等低劣的手段,朝廷是不会相信的……”阮忠枢看着情报上的内容,不禁有些苦笑不得。这等栽赃手法,未免幼稚得可笑。“汉人比旗人多百倍,为什么这些东西怎么都是旗人发现的?”
“虽说是谣言止于智者,但就怕三人成虎啊……”王士珍摇摇头,满脸忧虑。
袁乃宽气愤的说道:“大伙说说,这会是谁干的?”
杨士琦冷笑道:“哼,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除了恭王府那位,恐怕不会有别人……”
众人一听,都连连点头。这么逗逼的事情,估计也就是那位小恭王能干得出来。这种针对大头的逗逼事情,小恭王以前就干过不少,比如造谣说大头是曹操、煽动言官弹劾等等。这次肯定是看到共同社通电,就准备再推一把,对,一定是这样!!
不但大头他们这么想,很多高层都这么想。比如紫禁城的那位。
“哐当……”慈禧气得摔了一个杯子。
“这帮混小子,把哀家当傻子吗?哼哼,独眼石人、黄帛绢书……他们是大戏看多了吧……”慈禧虽然干了不少奇葩的事情,但智商还是没有问题的,这种怎么看怎么假的玩意儿怎么可能让她相信。
“小恭王那几个实在闹得太不像话了,小李子……”慈禧恨得牙痒痒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种逗逼到姥姥家的把戏,不是让天下人看朝廷笑话吗?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老佛爷气愤愤的说道:“去,宣哀家懿旨,让小恭王那几个家伙禁足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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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府。
小恭王和几个宗室死党正在摆宴庆祝。
“恭王爷,这些东西一交上去,袁世凯那老儿这次不死都要脱层皮啊……”一个贝勒大笑道。
“哈哈哈哈,不但是袁老儿,那些汉人都靠不住,趁着这次机会,把他们全赶出朝廷。这大清的江山,还得靠咱们旗人……”
有个宗室担心的说道:“也不知道老佛爷会不会相信呢,那些东西来得也太蹊跷了……”
“是啊,我看那些东西不像是古物,倒像是伪造的赝品……”另一个亲贵表示怀疑,这位是长期玩古董的,他一早就觉得不对,但是小恭王正在兴头上,也不敢多说。
“哼,怕什么,就算是赝品也不是咱们伪造的……咱们只是把这些东西交上去。”恭王爷满不在乎的说道。
突然管家跑来报告:“王爷,李公公到了……”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迎接。
李莲英冷着脸走进来,就说道:“太后懿旨……着恭亲王溥伟、镇国公载泽……等十一人,禁足三月,钦此……”
亲贵们傻眼了,大伙面面相觑,结果不该是这样啊?
“什么?禁足三月?这是为什么?”小恭王跳了起来。
李莲英板着脸说道:“恭王爷,您自己干的事情还不清楚?老佛爷说了,这三个月您就在家里好好修身养性,不要再搞那些让天下人笑话的鬼把戏……这些东西,老佛爷说,您自己拿去处理干净。”说完,身边的太监就把一堆东西丢在地上,自然是那些各地发现的“祥瑞”。
“我……我……这真不是我干的!!!”小恭王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但是他现在完全是黄泥糊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等到李莲英走后,小恭王才愤怒的狂喊:“我他妈的这是招谁惹谁了!!!”
载泽气呼呼的说道:“恭王,我现在想,这事儿肯定是袁老儿的苦肉计,故意坑咱们的,要不那些东西怎么都是旗人发现的?”
“对,一定是这样!!!”亲贵们纷纷表态。
“好你个袁世凯,老子就和你扛上了!!”小恭王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佛爷的话谁敢不听,亲贵们一起大骂袁世凯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之后,就灰溜溜的各自回家闭门思过去了。
当天晚上,铁良前来拜访,一见面就埋怨道:“小恭王,你这次做得有些差了,这种东西……”
“我要说多少次,这真不是我干的!”小恭王吐血的心思的都有。“不过是奴才们献上了这些东西,我只是交上去啊……铁良,你也不相信我?”
老子相信你有鸟用,要老佛爷肯相信才行啊!铁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看了他几眼,对于这种猪队友,他也无话可说。又说了几句闲话,他就告辞而去。
没过多久,管家又拿进来几封信,都是一些老宗室写来的,内容全都差不多,都是在劝他消停点儿,别再出幺蛾子了。
“卧了个大槽,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我他妈的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啊啊啊??”小恭王把信撕得粉碎,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然后就觉得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这件事情虽然被慈禧压了下来,但是袁世凯为首的北洋系统与清廷的裂痕,却在有意无意中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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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为祥瑞事件搞得惹火朝天的时候,香港的某位老兄却兴奋得如癫似狂。
“飞艇!!!飞艇!!!我中国终于也有了自己的飞艇了,呜呜呜……”《南华早报》的社长谢缵泰同学捧着一张报纸毫无形象的大声嚎哭。
这是张星科集团自己发行的报纸《星科日报》,上面刊登了一条新闻:“浮云型飞艇完成定型,现已开始量产,不日即将投入正式营运……”还刊登了几张飞艇的全身特写。老谢看着报纸哭得稀里哗啦的。
“大哥,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他兄弟谢缵业在一旁手足无措。他很清楚自己老哥是个狂热的飞艇控,上次把花了多年心血的飞艇设计献给清廷,却被清廷华丽丽的无视了,一张热脸生生贴了冷屁股。这次星科公司造出飞艇的消息传来,他能坐得住才有鬼了。
谢缵泰发泄了好一会儿,才擦干眼泪说道:“我要去四川,我要去内江,我要那个造出飞艇的星科公司。对了,二弟,把我以前设计的那些图纸资料通通准备好……”
“大哥,你要是跑了报社怎么办?”
“报社什么的就交给你了,我已经感到了,我这辈子的梦想就在内江!!”谢缵泰用一种狂信徒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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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江,星科集团,机电研究所。
机电研究所是星科集团成立最早的院所之一,准确的说,这个机构在穿越前就有了,不过那时的它还叫“机电维修处”,是负责整个采矿基地的机电维修。这个机构也是在办公楼基地里,所以就和文德嗣一起穿越了过来。穿越之后,掌握着23世纪黑科技的“机电维修处”自然就改组成了机电研究所。
“哈哈哈哈,总算把晶体管的制造工艺搞定了!终于摆脱了该死的电子管,我讨厌这个落后的时代!”张子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张比女孩还要清秀精致的面容兴奋得通红。
张子云是这里的负责人,他也是和文总一起穿越过来的几名生化人之一,算得上是现在的星科集团资格最老的元老之一。
另一个叫袁守的生化人技师也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有了能用的晶体管,我们那些坏了的设备很多就可以部分修复了。就算不能恢复全部功能,总能恢复部分功能的。电子管实在太落后了,根本不能用……”随后,他又不知足的说道:“如果能把量子管也搞出来,我们好多的设备就能自己制造了……”
“做梦吧你!我们如果能在50年内能把光子管搞出来就谢天谢地了,还想量子管?”张子云白了他一眼,说道:“文总让我们先把那几台学习机给修复了,现在有了晶体管,修复功能倒是没有问题,就是这学习机会变得有我们这间办公室这么大……”张子云指着这间50多平方米的办公室苦笑不已。
袁守说道:“那也没办法,晶体管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我们先去把学习机修好吧,文总催了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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