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陈旭逃过一劫
过往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惊悚,太过血腥了,不要说对一个当时只有十五岁的陈旭而言,就是现在他们三个旁听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撕咬活人,食人血肉,这哪里是个人呀!简直就是个魔鬼,食人魔鬼呀!
十多分钟后,陈旭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继续艰难地回忆着过往,也许是过往太过沉重,对于精神的消耗太大,陈旭每说一会,就需要停歇一会,否则难以继续。
“我跌坐在地上,就那样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已经出窍了一样,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如同冰雕一样冻在了地上。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每一秒都如同放慢了不知道多少倍一样。我看见小桃在他手里不停地发出一声一声低呜,似乎在求饶,又似乎只是垂死前的无意识的悲鸣,声音一声比一声低,最后彻底地消了音,可她的身子还不停地一颤一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最终没了动静。
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消失,可我却依旧没法动弹一下,我想去帮小桃,可是我,使尽了全身的力量,也没能动弹一点,那一刻,我是懦弱无能的,是胆怯的,我已经被吓破了胆。
小桃的血把乌江的水都染黑了,乌压压一片。血的腥味引来了一群一群的鱼,扑腾着,好欢快。我的鼻尖充斥着鲜血的腥味,多年来这味道一直残留在我脑海里,导致我无论病得多严重,也从不会踏进医院一步。因为,我一闻到血腥味,就忍不住呕吐,一直吐到吐不出来,还会干呕,在医院根本待不了。
恶魔把没了生息的小桃推进了乌江,引来了更多的鱼,它们围着尸骨还未凉的小桃,享受着美食,为了抢夺美食,它们上蹿下跳,好不欢快。月光下,它们的肚皮时不时泛出银白的光芒,是那么刺人眼睛。从那以后,我没有吃过一口鱼肉,每每看到鱼,我就想,它也许就是当年参与夺食的一员,它们的肚子里也许有着小桃的血肉,就算不是那里面的一员,它也可能喝过沾染小桃鲜血的乌江水,思及此,我又如何能够下咽呢?
恶魔坐在江边,看着小桃的身体被一群鱼拖到了远处,慢慢地沉了下去,然后自己也钻进了乌江,游向远处。
跌坐在地上的我脑子一片混沌,无法思考,但我从心底里希望,恶魔不要再出来,最好跟小桃一起葬身于乌江,因为恶魔不该活在人世。
可是,我的希望没人听到,老天爷也没有听到。五分钟后,他出来了,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迹,身上也没有了血迹,就连乌江水也被流水冲淡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五分钟前的那一幕是我在做梦一样,只有鼻尖还残留的血腥味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而是我正在噩梦中。
恶魔脱下自己的衣服,拧干了水,又穿上,所有的过程似乎都没有觉察到我的存在一样。
可我心里知道,恶魔看见我了,只要我逃,那一定跟小桃一样的下场,我不敢寄希望于她是娜丽,能够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放过我。
因为,我从看见他的那一刻,就感觉他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娜丽。娜丽是柔和的,善良的,连小动物受一点点伤,她都会难过,又怎么可能会做食人血肉,害人性命这么没有人性的事!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我跟娜丽相处了十五年,几乎形影不离,不可能发现不了她的伪装,所以眼前的人一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使般的娜丽,这是一个恶魔。恶魔做完这一切后,就不紧不慢地走向了我。
我颤抖得如同筛漏一样,呼吸都快停止了。我想开口求他放过自己,可是,我如同被上帝禁言了一样,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我当时绝望到了极点,看着他越走越近,已经有了等死的心,可我不想像小桃一样死去。
恶魔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一滴一滴,掉落在我抖动的腿上,即使是炎炎夏日的晚上,可那水滴却如同冰雹一样砸得我又寒又痛,强硬地刺激着我已经麻木的躯体。
恶魔没有直接动手杀我,而是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陈旭,初次见面,受到惊吓了吧!’
我当时真的是一头雾水呀,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跟娜丽已经认识十五年了,怎么可能是初见见面呢?她的这张脸,我闭着眼睛也能摸出来,不可能是别人呀!虽然,我心里也有了猜测,她不是我认识了十五年的那个李娜丽。
恶魔张开了双臂,拥抱着黑暗,开口说道:‘我叫那文,是黑夜里的保护神!谁都不可以欺负我的天使,谁欺负她,谁让她难过,谁让她伤心,我就让谁下地狱。’
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就一直傻坐在地上,听他说完才明白,原来娜丽是一个双重人格的人,正常时,她是女性,是李娜丽,温和,柔美,可是一旦她受到强烈的刺激,就会激发出她的另一个人格,名叫那文,是男性呀,他会因为娜丽受到委屈而出现,夜晚的那文就是恶魔的化身,谁欺负了娜丽,他就会惩罚谁。小桃被他杀,不仅仅是因为她欺负了娜丽,还因为她有次夜晚上厕所,发现了阴沉沉的那文用树枝抽打着她的衣服,当时她害怕躲了起来,可白天看到柔弱的娜丽,又忍不住说了出来,那文害怕小桃把他的存在告诉娜丽,所以先下手为强,直接将她毁了。”
“所以,杀小桃的那个人叫那文?是李娜丽的第二人格?”
“是,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跟我说,‘陈旭,你如果想要活命,就把今晚看到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娜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姐,我不想她因为失去好朋友好姐妹而伤心,她原本就孤单,有你在,她会比较开心点,所以,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不希望娜丽知道我的存在,如果你试图跟她说什么,小桃的结局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时,我只能凭本能地不停地点头,因为,我的喉咙里如同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最终,我还是因为娜丽而逃过了一劫,我同时也知道,那文为了娜丽而存在,而娜丽却并不知道那文的存在。
恶魔那文说:‘我守护着我的天使,我要我的天使纯洁,美丽,单纯,所有的黑暗都由我来承担,她没有必要知道这些黑暗。’
从头到尾,我没有说出一个字,完全如同木偶人一样,本能地听着恶魔说话,不回应,不反驳,他也并不在意我的反应,只是自顾自说着。”
三人都没有插嘴,就静静等着陈旭时不时平复一下情绪后继续。
余斗斗整个人都快窝到林都怀里了,这些血腥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对人性的认知,她没有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居然发展到将二十年前的命案都牵扯出来了。
此时,周大队长正在路上,半小时前他收到了李阳朔发给他的录音。陈旭里面说的,让他匪夷所思,他把一切汇报给了魏局长,魏局长也意识到案件的重大,当即让他负责这起案件。
得到局长的指示后,他立马带人赶往H市。
“后来,恶魔那文站在月光下,对着乌江站了好一会,才说了句,‘走吧,该回去睡觉了,女人不能熬夜,伤皮肤’。
我如同机器人收到指令一样,立马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跟着他回了屋,生怕慢一点就会被他拆卸地支离破碎。进屋后,他把衣服换下,让我把湿衣服洗干净,晾好后再睡觉,然后自己就先睡了,睡前,他说了句,‘陈旭,再跟你说一遍,你好好想清楚该怎么做,做错了,小桃就是你的下场。’这话从此成了我的噩梦。”
我抖抖索索洗着那染着小桃鲜血的衣服,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打了多少遍肥皂,直到上面没有一丝血迹才罢休。衣服是洗干净了,可是我的手上却从此沾染了小桃的鲜血,虽无形,却真真实实沾染了,无论怎么洗都在也洗不干净。
晾完衣服后,我就爬上了床,瑟瑟发抖了一个晚上,明明是炎炎夏日,我却如同在数九寒天一样,彻骨冰冷,盖着被子都不能让我有一丝暖意。
第二天,我病了,一连三天,我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直做着噩梦。可是,即使重复做着相同的噩梦,即使我已经高烧地脑子都快烧糊涂了,我依旧记得恶魔那文的警告,脑子越糊涂,这警告越清晰,跟刻在脑子里一样,我死死咬紧牙关,没有透露出一个字。
那三天,我偶尔也会清醒一下下,都会看到娜丽一直在细心地照顾我,我的眼泪就不停地流,为我自己流,为惨死的小桃流,也为身附魔鬼却不自知的娜丽流。
我的泪大滴大滴地流,娜丽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以为我哪里不舒服,一直不停地喊赵阿姨过来,还坚持要送我去医院,可那时的福利院多穷呀,没有资助,靠社会上那一点点的捐赠,能给大伙一口饭吃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闲钱去医院,没有办法,赵阿姨跟娜丽两人只能不停替我换冷毛巾,强行降温。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我走出房间里透气,发现院里来了不少警察。娜丽悄悄跟我说,小桃偷溜出去玩,结果一直没有回来,已经三天了,院长报警了,现在警察正在寻找。
那时的娜丽也因为小桃失踪而着急,她已经忘记三天前小桃对她的挑衅,一门心思担心小桃的安危。我当时已经清醒,我看得出来,那时的娜丽是真心为小桃担心,那感情没有参杂一丝杂质。
说真的,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天使要跟恶魔共存,为什么天使如此善良,为什么恶魔那么凶残,如此极端的两个人,为什么会集在一人之身,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这对善良的娜丽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她如果知道,一定会崩溃。”
是呀,不要说陈旭不明白,即使坐着旁听的三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屋内的几人都被陈旭的诉说给震惊了,久久不能言语。陈旭略显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成了屋内唯一的声响。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个有些凝重的氛围,把笼罩在几人心上沉重的罩子给打破了。
“应该是鹏哥过来了,我去开门看看。”李阳朔最先反应过来,他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鹏哥!”果然是周大队长一行过来了。
“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周大队长一进来就嚷嚷。
“一会你先听下录音,就明白了。”李阳朔把周大队长以及手下领了进来。
“陈阿姨,这是重案组的周之鹏周大队长。”
“你好,我是陈旭。”陈旭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
“请坐,你们继续,继续,我们一起听就好。”周大队长让陈旭坐下。
为了让周大队长跟上节奏,余斗斗给陈旭续了杯奶茶,让她缓一缓,回忆掩埋在心底二十年的惊恐往事,对她的精力消耗非常大。这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即使空调开的呼呼地,可陈旭依旧满头大汗,如同刚刚从桑拿房里出来的一样。
趁着周大队长他们听录音的时间,她拿了件浴衣,让陈旭去洗了个热水澡,一来是因为她身上的T恤已经湿透了,再穿着容易生病,二来洗个热水澡能缓解一下她紧张的神经,后面还有话要说,一直绷着太辛苦。
陈旭休整的时间,周大队长带着他的队友听完的录音,也是半响没有说话,不过,终究还是重案组的,虽说震惊,但还是要比余斗斗林都他们接受的要快。
大家准备就绪后,陈旭就继续往下说了。
第77章 恶魔再现前夕
陈旭洗了个热水澡,喝了杯奶茶后,情绪得到了很大的松懈,整个人不再如同之前一样紧绷她看大伙都坐好后,就继续讲述了下去。
“警察派人搜索了整个福利院,最终也没有发现小桃的踪迹,学校那边也说小桃已经缺课三天了,没有人看见过她。只有我知道,警察就算是把福利院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得到小桃!此时的小桃早已沉入了广阔的乌江,也许已经变成了一副没有血肉的白骨架沉在乌江底部,也许早已被江水不知道带出去多远了。可是我不能说,也不敢说,而且就算说了,估计也没有人相信我,谁能相信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夜晚会变成恶魔,杀了小桃并把她沉入江中!所以,我只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警察做了很多的无用功。
当时我就想,乌江这么大,没人知道小桃在里面,除非她自己漂起来,否则除了我,跟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恶魔,谁又会知道呢?
也许是小桃死不瞑目,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小桃死无葬身之地,给了她一丝怜悯。总之,原本我以为会被乌江那群凶残的鱼啃食干净,并沉入江底永不见天日的小桃,在第四天下午,居然浮出了水面,甚至都没有离开岸边多远,一下就被在乌江里打鱼的渔夫给发现了。
可是,除了从她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可以依稀辨别她是小桃外,再没法确定她是小桃。她的脸已经被乌江里的鱼啃噬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别她是不是小桃。小桃没有亲人,没有DNA鉴别,连警察也不能100%确定,那具没有多少血肉的尸体是小桃。
警察在福利院查了一两个月吧,找我们每个人谈话,做笔录,我由开始的忐忑慢慢变得麻木,我每次都坚称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最终,因为没有找到一个目击者,又没有监控,更没有找到可疑的嫌疑人,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警察查来查去都没有结果,最终只能定案,说她是自己偷溜出去玩,可能因为太热去乌江边凉一凉,结果失足掉了下去,淹死了,最后被乌江的鱼啃食了,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小桃的死也成了秘密尘封在岁月里。”
“难道跟她同住的人晚上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吗?把一个活人,从床上拽走,总会有什么动静吧!”周大队长询问道。
“也是小桃命该绝,她的房间原本就距离我们其他人的有一段距离,中间还隔着近十米的绿化带,她还嫌弃自己同宿的梅梅,说她晚上老是下来喝水影响她睡觉,跟看护阿姨抱怨了好几次,看护阿姨没有办法,只能将梅梅安排跟其他人住一起,所以,就算是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知道,从她宿舍往左一拐就是直通后墙的路,所以,夜半十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这个那文应该是看准了机会下手的。”
“是呀,以前,小桃也曾有说过一些事情,只是大伙都没有在意。她说看护阿姨送她的布娃娃无缘无故不见了,她找遍了各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她说她最漂亮的一件裙子挂在外面被人撕烂了,她说她的头发夜里被人剪了一截,她还说她的鞋子里被人放了钉子,脚都被扎出血来,为此,她一直怀疑是梅梅做的,所以想尽办法让梅梅搬离了,却没想到结果送了命。”
“那个布娃娃是那文偷走的,被剁成了碎屑埋在了地里,赵阿姨说她曾经见过,只是可惜,她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制止,也没有把李娜丽送医就诊,不过也不能怪她,谁碰见都会害怕。”李阳朔说道,“现在看来,估计这些事都是那文半夜三更起来做的,目的就是让她怀疑梅梅,然后赶走梅梅,好方便他下手。”
“估计是,他想对付小桃估计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后来呢?”周大队长附和了句,又接着看向陈旭。
“后来呀,我努力地想要装作跟以前一样,可是,我自己知道,我跟娜丽是回不去以前的亲密无间了。每当我看见她的笑容,每当她揽住我的胳臂,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恶魔的影子,就会下意识躲避她。我开始整宿整宿地失眠,一到夜里,我就胆战心惊,害怕恶魔苏醒,害怕噩梦来临。
可我不敢跟阿姨们说,更不敢在娜丽面前露出一丝蛛丝马迹,生怕说了害人害己。可是,时间一长,娜丽就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因为,从那晚以后,我们再没有亲密无间的勾肩搭背,再没有偷偷溜出去玩过,每当她提起一起出去玩,我就找借口推托,能避则避。
时间一长,娜丽也不再说了,我们就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交往着。我以为,我跟娜丽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是最好的,可我没有想到,娜丽为此暗暗伤心了,再次激发了恶魔的出现。
那天晚上,我好不容易在床上折腾了很久才睡着,可是没一会,我就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我睁眼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娜丽,不应该说那文站在我的床前,手里拿着一把发出森森白光的刀,上面还滴着血,而我,你们看。”
陈旭伸出她的右手,她的右手食指短了一截。
“看到了吧!就是那晚断的,恶魔那文拿着刀,把我的食指切掉了一截,在我睡着时,活生生地剁掉了我的半根手指头呀!
我抬手看到我的手指头还在不停喷血,床单都被染红了,我想大喊,我想呼救,可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跟小桃临死发出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我一边拿衣服紧紧裹住手指头,一边等待着恶魔的下一步动作,当时,我有种身处地狱的感觉,我几乎就是在等死。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一刀了结我吧,我不要被撕咬,不要被食肉,让我死得痛快一点吧。
可是,我等了很长时间,恶魔都只是一直站在我床前,背对着窗户,擦着他的刀,那种,刀悬在头顶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感觉最煎熬,我整个人都快石化了,血液也快凝固了。
终于,他开口了,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蹦了出来,他说,‘陈旭,你让娜丽伤心了,这一小截手指头就是你让她伤心的代价,要不是知道你对娜丽来说非同一般,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喘着气吗?小桃的事才过了多久,你就忘了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是虚情假意,你,装也得给我装回以前的样,否则,就不是一根手指头的问题了,我宁愿娜丽伤心一段时间,也不要她伤心一辈子,你明白我说的了吗?’我当时凭着本能不停地点头。”
“这个那文的人格很凶残呀!他知道李娜丽这个人格的存在,以保护李娜丽而活,可李娜丽却不知道那文的存在,这很奇怪呀!按理说,这个李娜丽从小就到了福利院,你从小就跟她一起,赵阿姨还特别关照她,她应该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挫折或虐待什么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人格分裂呢?”周大队长有些疑惑,人格分裂本就少见,一般都是受到重创时产生,用来保护自己,无缘无故出现人格分裂的少,分裂出这么凶残人格的更是少。
“会不会是遗传?”林都突然插了一句,“她姓李,可以到公安系统查查姓李的人格分裂患者,也许有线索!”
“对,她当初被遗弃,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余斗斗说道。
“有可能,也许她的父亲或母亲被诊断出人格分裂,或者有家族遗传史,家人知道她可能存在这种基因,所以在她一生下来就把她给遗弃了。”
“嗯,这个,还真有可能,大柱,通知信息部去查查看,有没有姓李,患有人格分裂症,有过案子在身等等信息,如果没有,在跟市里一些精神科医生问问,有没有接诊过这方面的病人,查完跟我说下。”周大队长对他一个下属说道。
“好,我立马去安排。”大柱说完,走出了房间去打电话了。
“陈旭,你继续。”周大队长对着陈旭说道。
“好,我继续。第二天,娜丽看见我的手指头断了,就想带我去医院,我没有去,她一直问我原因,我只能胡扯说昨天晚上饿了,想去厨房搞点吃的,结果刀掉了下来,把我手指头切段了,我怕阿姨骂,没敢吱声,让她也别说,我也不知道她相不相信,总之,她后来再没问过,只是偷偷帮我把床单衣服给洗干净了。”
“再后来,我也跟人格分裂了一样,面对娜丽时,就装的很亲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我每次都暗地里观察娜丽的表情,想尽办法哄她开心,不让她有一点不开心,因为我怕呀!娜丽一不开心,也许我的死期就到了。
可是,一但离开了娜丽的视线,我就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不想笑,不想说话,不爱搭理任何人,我感觉我跟一个独行者一样,行走在广袤无垠的冰天雪地里,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我有很多的秘密藏在心底,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可我却无法对任何人诉说,不仅如此,我还背负着对小桃的愧疚,更是让我倍感煎熬。
每当清明节或小桃的祭日,我就会偷偷地躲到外面,买些冥纸烧给给小桃,让她原谅我的懦弱,我还偷偷地在西宁庙里给小桃立了一个牌位,让她吃吃庙里的香火,下辈子投个好胎。负重而行的日子让我显得比别人更加苍老,你们看我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个三十六的人,说我五十,也没有人怀疑。
就这样,我装模作样了五六年,恶魔那文也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后来,我跟娜丽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我原本想着娜丽成绩好,考上大学的机率大,我如果考不上,那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呆在一起了,也许我就解脱了。
可世事总不如人的意愿,结果我俩双双落榜,我还得跟娜丽继续呆在一起。赵阿姨看我们高考落榜后,就让我们报名考会计证,娜丽对此很有兴趣,就拉着我一起考了,就像你们知道的,最后我们都考上了。她进了良紫装饰公司,我则进了附近的一家城阳建筑,总算是稍微分开了点,至少白天时间,我不用再应付她了。”
余斗斗知道,下面陈旭说的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她有些紧张,她害怕自己的父母也遇到了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她身体有些僵硬,林都抱紧余斗斗,双手轻轻安抚着不安的余斗斗。
“那段时间,娜丽每天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老板余经理多么温文尔雅,多么俊,每次见到他,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砰砰砰”直跳,脸上也火烧火燎的。
她以前没有恋爱过,一看就知道喜欢上了她的老板,而且沉迷得不可自拔。我当时还问她,为什么不跟老板告白,她当时非常失落地说,‘不行呀,老板已经结婚了,跟他太太恩爱得不得了,公司喜欢老板的都被解聘了,她还想多看看老板,就只能装不喜欢,还故意跟别人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于是那半年她每天白天装作不在意,夜晚就借酒浇愁,哭着说她多喜欢老板,为什么老板那么早结婚,我当时一边安慰她,一边心里不停发寒,我感觉灾难快要来临了。”
陈旭停了停,她看了看余斗斗,眼神中含着的意思不言而喻,那是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
余斗斗自然一下就看明白陈旭的意思,正是因为李娜丽喜欢上了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父亲已经结婚,有了太太,并且非常爱自己的太太女儿,眼里压根不会有其他人。所以,李娜丽求而不得,痛苦不堪,恶魔那文就必然会出现,那不难想象,自己父母的悲剧到底是谁造成的。
第78章 余父留下了一把钥匙
陈旭看了看余斗斗,继续说了下去。
“我记得很清楚,十年前的5月1号,因为那天放假,我知道娜丽那天去参加她们公司的十周年庆,为此,她特意让我陪她去商场逛了一天,买了件高价钱的连衣裙,就是为了这天准备的。好不容易可以一个人轻松轻松,所以我也没有睡觉,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她。可是,那天,我没有等到娜丽,等到的是恶魔那文。
那天,他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二点左右,我已经在沙发上等睡着了,他回来时的开门声惊醒了我,我以为是娜丽回来了,我还迎了过去,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可是,两人视线一碰,我就知道,这不是娜丽,而是那文,我吓得站在那里没敢动弹,不过,他只看了看我一眼,并没有为难我,也许是知道,我对娜丽够尽心,所以,放过了我。
没两天,娜丽就非常开心地跟我说,她老板跟她告白了,她开心地不得了,整个人都好像在笑,可是我的心却一颤一颤地,恶魔那文一定做了什么,才会这样。
其实,自从五一那晚我看见那文的再次出现,我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文的出现就代表着罪恶的出现,而最近半年,让娜丽难过伤心的,除了她的口中的老板余经理外,没有别人了。
我一直想要去看看,这次恶魔到底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我又害怕,一个小桃的死,就让我快窒息了,再背负另外一个秘密,那我还能承受住吗?我忧郁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天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了,趁着下班的时间偷偷去看了下余先生夫妻俩,看到的一切更让我相信,这肯定是恶魔的杰作。
那天,我亲眼看见余先生跟他妻子从公司出来,余夫人因为心不在焉,差点摔下阶梯,那一瞬间,余先生本能地扶住了余夫人,最后自己摔了下去。
也许余夫人已经知道余先生跟娜丽的事,也许其他原因,总之,她嫌弃余先生扶住她的手,她满脸的嫌弃,甚至都不想看摔倒在地的余先生一眼,就离开了,徒留满眼无奈又悲伤的余先生趴在地上,好久才爬了起来。
余先生爬起来后,就坐到了公司旁边的花圃边上,额头上的血不停往下流,一滴一滴地把他白色的衬衫都染红了,直到凝固,他都没有伸手去擦拭一下,似乎对自己的伤毫不关心。
我当时就在他的不远处,隔了一条路,我躲在路边的树后面,眼泪都流了下来。那一瞬间,余先生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散发出的悲伤和无奈,跟我曾经一模一样,无力挣脱。
余先生一直坐在那,如同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头上汩汩流血的伤口已经凝固了,他依旧坐着,他没走,我也没有走,他不知道还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可怜人在不远处陪着他。”
陈旭哭了,这是她第一次哭,之前再害怕,再惊恐,她讲述时都没有哭,可是,说道余父,她哭了。
余斗斗也哭了,她埋首在林都的怀里,无声地掉着眼泪,一颗一颗滚烫的泪水,灼伤了林都的心,他紧紧抱着他的爱人,想要把她的悲伤都驱逐掉。
“天都已经黑了,昏暗的路灯一个一个都亮了起来,他还没有走,似乎压根不想离开,不想面对痛苦的世界。我踌躇了很长时间,最终,我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他看我坐在他身边,有一丝丝惊讶,却没有一丝想询问我为什么坐过来的意愿,他仅仅是抬头看了看我,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余斗斗听到这,抬起了红彤彤的眼睛,没想到陈旭跟自己的父亲居然有交集。
“我之所以走过去,不过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里,太过寒冷,如今有一个跟我一样境遇的人出现,跟他一起抱团取暖的想法占据了我的脑子。所以,我当时直接说了句,‘余先生,我跟你一样受到了恶魔的折磨,我已经被折磨了八年了,我今年才二十四,你相信吗?’
余先生一听,里立马抬起了头,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的绝望,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其实,他又何尝没有从我的眼里看到绝望、无奈以及深深的惧怕。只怕,我的比他更甚。只不过,我们俩都没有告诉对方而已。
我们俩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花圃旁一个多小时,头发都被初升的露水打湿了,气温也逐渐降低,可是环境再冷也比不上我们当时的心冷。我们都没有开口,告诉对方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两人心里都明白,一定是惨烈的,残忍的经历,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又何必再一次剥开鲜血淋漓的伤口呢?
最后,余先生留了我的联系方式,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看在我们相同经历的份上,也许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忙,到时,请你帮我’。
我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虽然我害怕那文,但在那一瞬间,我忘记了对那文的害怕,产生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也许是受到余先生的影响。
余先生在跟我说这话时,眼神是坚定的,我明白,他是不准备跟恶魔妥协,他想跟恶魔拼了,有了人带路,我一下似乎也找到了方向,与其这样要死不活痛哭地活着,不如就来个痛痛快快的了结。”
余斗斗一下就激动了,可她没有打断陈旭的话,因为,她不仅仅想要知道结果,她更想多知道一点关于爸爸妈妈的事。
“为了不让娜丽发现我手机了多了余先生的微信,我还把我公司一个同事的微信给删除了,然后把余先生的顶上。
我微信里有什么人,娜丽都一清二楚,突然多一个人,她肯定会问东问西,我怕她发现这是余先生的微信,当我要离开手机时,我就把余先生拉进黑名单,手机在我身边时,再把他拉出黑名单。
就这样,我偷偷藏着秘密过了有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我从娜丽那里知道余先生已经离婚了,他已经跟娜丽正式交往了,娜丽开心地每天像花蝴蝶一样。
娜丽曾跟我抱怨,说,余先生从来不亲她,也不拉她的手,更不会抱她,她有些不开心,但余先生跟她说,他们才刚刚交往,要按部就班,这样才能享受感情的发展过程。
呵呵,你们说,娜丽居然相信了,如果真的相爱,怎么可能不想亲近。余先生压根不爱她,所以根本就不想碰她,我曾亲眼目睹过,余先生送娜丽回来,娜丽激动地亲了一口余先生,就害羞地上了楼,可是,站在阳台的我,看见余先生呕吐了,那是真的嫌弃到了极点的表现呀!”
“我就说,我爸爸那么爱我妈妈,怎么可能会出轨?”余斗斗嗫嚅道,听到这里,她的心里稍微好受了点,至少,她知道,他的爸爸没有背叛她的妈妈。
陈旭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余先生如此做,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恶魔那文的手里,而且,我相信,很大可能是余夫人的。在我看来,余夫人就是余先生的死穴。恶魔那文一定是抓住了余先生的死穴,才会让他无从反抗。娜丽跟我说,余先生已经为了她离婚了,当时她兴高采烈,一点也没有因为破坏别人的家庭而感到愧疚,原来天使也不一定就是天使,尤其是恶魔上身的天使,其实早已不是真正的天使。”
“我妈妈离婚后一个月就自杀了!”
“是呀,你妈妈自杀消息我还是从娜丽那里得知的,她虽然表现出了悲伤,但是,何其假,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害别人家破人亡,虽然不是她直接造成,但不管怎样,表面上就是因为余先生移情别恋到她身上,才导致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她也只是感叹了几句,却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
“那我爸在我妈自杀后就失踪了,这么多年,一直不知所踪。”
“我是在7月11号晚上,收到你父亲的消息的……。”
“我爸爸说什么?”余斗斗一下激动地站了起来。
“等下,这个消息,我一直留着呢。”
陈旭从口袋里翻出手机,那是一张短信的照片。
“姑娘,我是余为民,我夫人自杀了,我已经万念俱灰,誓与恶魔同下地狱。如今有事相托,帮我保管一把钥匙,存放于我们见面的那个花园的香樟树下,是民泰保险的保险柜钥匙,我有东西留给我女儿,麻烦待我女儿成年后,将钥匙交于她,多谢,钥匙到手后,你即刻离开A市,隐姓埋名,以防万一。”
余为民的短信不长,但留下的信息很多。
“除了这条短信,余先生当年还通过微信转给了我很大一笔资金,这些年,我就靠着这些资金东躲XZ度过的。我在接到余先生的消息后,就立马收拾了下证件,打车赶到了我初次见到他的那个花圃,在一颗香樟树下找到了那把钥匙,拿完钥匙后,我就直接离开了A市。这十年,我一直东躲XZ,我不知道余先生跟李娜丽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敢去打听,我尽可能减少我使用手机支付的次数,就是怕被恶魔找到,我每两个月就会换地方住,很少在外面走动。”
陈旭说完,从衣服最里面口袋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了余斗斗。
“当初我从花圃树下找到的,就是这把钥匙,现在,我终于可以交给你了,也算是完成了余先生交代的事。”陈旭感觉像终于放下石头的样子,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
“怪不得小都一提余先生,你就停了下来。”
“是呀,我二年前曾偷偷回过一次A市,想去找余先生的女儿的,可是我打听了一下,发现余先生的公司已经转卖,我偷偷拨打过余先生的电话,发现已经不是他本人,我在A市转了二天,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余先生的女儿,而我也不清楚余先生跟李娜丽到底什么情况,余先生自从那次短信后也没有再联系我,至于那文,我相信,一旦我被找到,那一定是死的比小桃还惨,所以,我不敢深入去打听,只能又悄悄离开了A市,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那文发现踪迹,我想着,只要余先生的女儿长大了,总有一天,她会来找我的,所以,我一直没有太过远离A市,一直就绕着A市转圈。”
“你这样做是对的,安全第一。据我之前查的资料,李娜丽跟余为民两人,这十年来没有任何活动轨迹,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们活在深山野林,没有使用任何电子设备,要么就是……。”周大队长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大伙都明白他的意思。
“陈旭的安全很重要,跟我们走,由我们警方负责她的安全,朔子,你跟林都一起带着余斗斗去找到余为民留下的东西,看看到底留下了什么,找到后我们在重案组那边汇合。福利院的事情,我还需要再去调查下,小桃的死也得重新翻出来调查。”
“行,那我们现在就回A市。”
任务分配完后,一行人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在H市停留,大伙一起吃了个午饭,随后就赶回了A市。
一路上,余斗斗紧握着她爸爸留下的那把钥匙,手心都是汗。
“斗斗,你不要这么紧绷,放轻松,靠我身上先休息一下。”林都把全身紧绷的余斗斗抱进自己怀里,安抚她高度紧张地神经。
“嗯。”余斗斗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太过紧张,她不知道她要面对的是怎样残忍的事实,因为在乎,所以紧张,可是林都说得对,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也无力更改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她是紧张还是放松,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对事情太过紧张呢?
心里虽然明白,可是身体的本能让她依旧有些紧绷,她也是无可奈何。
第79章 李彦宏的信息浮出
到了A市后,一伙人就兵分两路。
周大队长带着队员跟陈旭回重案组。
林都一行去寻找民泰保险,寻找余父留下的东西。
周大队长带着陈旭回到队里后,安排人将她的口供录音重新做了一份笔录。
另外,他刚一回到队里,就收到了一份来自信息部的消息,说有重大发现。
根据周大队长给出的信息,信息部的队员在电脑系统档案里搜索出一个人的信息,与周大队长给出的信息最为相似。
此人也姓李,叫李彦宏,1957年出生,户籍是T市文山镇庆阳街,凑巧的是,这个庆阳街紧临A市的天水镇,步行不过1-2小时左右。
据档案记载,这个李彦宏是个男子,已经娶妻,可是二十八岁那年,也就是1985年,因琐事得罪了镇里一小混混朱四。
朱四是个睚眦必报心眼极小之人,被李彦宏怼过后,心中愤恨不平,于是纠结了几个人将其殴打了一顿,并且侮辱了一番,最后还将其衣服剥了扔到了街上,让人围观。
自此以后李彦宏性格开始大变,疯疯癫癫,白天说自己是李彦宏,夜晚就说自己是李彦蕾,而且,参与殴打侮辱他的,没多久就一个接着一个出事了。
警方当时将其列入了犯罪嫌疑人之一,但一直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其犯下了这一系列惨案,测谎机也没有测出其有说谎的迹象,案件就这样悬了半年。
后来,他是在案发现场被直接逮到的,1985年1月15日,夜里12点15分,警方接到人报案,说看见有人杀人,警察赶到现场时,犯罪嫌疑人正是李彦宏,不过奇怪的是,他当时是女子打扮,正在撕咬受害人,血溅满地,惨不忍睹,此案被列为当年第一大惨案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恐慌。
审判时,他坚称自己叫李彦蕾,坚决不承认自己叫李彦宏,还声嘶竭力地让警方不要诬陷李彦宏,说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是个好人,所有的事都是她李彦蕾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冤枉好人。
据警方调查,李彦宏性格温润,长相斯文,从不与人结怨,朱四是个混混,见李彦宏长得俊秀,就想调戏一下他,这就把平时老实温和的李彦宏惹怒了,把朱四大骂了一顿。
朱四自觉面子受损,离开后越想越越恼怒,就纠结了几个小混混,伺机绑架了李彦宏,并侵犯了他,还剥了他衣服,将其扔到了大街上,供人围观,这才导致了他性格大变。
据其妻孙怡口供,李彦宏结婚时确实是男子,并没有发现其有女子特征,其与李彦宏最后一次同房是被抓前9个多月,前三月是怕伤了刚刚怀上的孩子,再后来就发生了朱四的事,李彦宏完全抗拒别人的触碰,连其妻亦不能近他身,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他身体上的异常变化。
警方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正常的已婚男子,并且已经有孩子的正常男子,会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突然分裂出一个女子人格,这在当时看来,太匪夷所思了。
为了确定李彦蕾的真实身份,警方将其DNA与其父母的DNA送到国外做了检测,确定其就是李彦宏。
另外国外的专家诊断,李彦宏患有假性两性生畸形,体内有45XX/46XY两组染色体,其28岁以前XY染色体发育正常,抑制住了隐性XX染色体的发育,所以其为正常男性。
后受刺激后,其XX染色体迅速发育,逐渐开始出现女性特征,同时其人格也分裂成了两个。一为男子人格,即李彦宏,性格温和,懦弱,善良。一为女子人格,即为李彦蕾,性格暴躁,虐杀,残忍,没有是非观,只为报复侵犯侮辱李彦宏之人。
虽说事出有因,但终究还是因为害死了五条人命,且手段极其残忍,极具社会危害性,最终他被以李彦宏的名字判处了死刑,于1985年6月执行。
但是,这个案宗留下了一个谜,那就是,李彦宏为何体内会同时出现两组染色体,并且会根据不同性别分裂成不同人格,甚至有一方人格并不知道另一方的存在,当时国内医学界没有类似的案件记录,曾一度想要保下李彦宏的性命,供医学界研究,最终迫于受害人家属的强烈抗议,最终被按判决执行了死刑。
案卷里还记录了对其父母也做过检查,并未发现人格分裂的迹象,其体内的染色体也没有异常。但据李家家谱记载,其祖上曾有过类似的记录,但都只有只言片语。如,先祖汝河公兼之,突变女子,性邪恶,家规处之。
周大队长看到信息部发来的一部分案卷陷入了沉思。
这个李彦宏的情况跟李娜丽的何其相似,不同的是李彦宏正常情况为男人,分裂出的残忍人格是女人,而李娜丽则完全相反。
再来,这个T市的文山镇庆阳街正好紧邻A市的天水镇,从庆阳街到天水福利院步行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事情不会这么凑巧。而且居然都是姓李,这种巧合更是微乎其微。
周大队长考虑了一会,就让信息部把李彦宏整个案子的完整资料给调了出来。
他就一直坐着等,没多久,信息就到了他的手上,他从头到尾将案件看了一遍,果然,被他发现了问题。
李彦宏是85年1月被捕,被捕时,其妻孙怡怀孕8个多月,为了不伤害到胎儿,怀孕后两人就没有再同房,朱四事件后,李彦宏更是避人如蛇蝎,所以其妻并不知道李彦宏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问题的,但据她的观察,李彦宏从被朱四找人殴打并剥衣扔街上后,人就开始越来越阴沉,她猜想那件事可能是导火索。
另外孙怡的生产日期正是85年2月,跟李娜丽出现在天水福利院的时间能够对的上。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其妻孙怡或其他人,在李彦宏被捕1个多月后,将其刚刚出生女儿也就是李娜丽直接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按照时间来看,完全对的上。
不过,这都是猜测,还需要找到李彦宏的妻子才能得到证实。
周大队长把李彦宏的妻子信息摘录了下来。
孙怡,1958年出生,身份证:XXXXXXX
户籍地址:XXX文山镇庆阳街48号。
“小杨!”周大队长对着外面喊道。
“队长,啥事?”小杨一听队长的大嗓门传来,立马登登登冲进队长办公室。
“带人去这个地址走访下这个人。”周大队长把孙怡的地址交给小杨。
小杨接过纸条应道:“好的,队长,我马上就赶过去。”
“找到人,把人带回来问话。哦!对了不要吓到别人,好好说话,不是嫌疑人,只是问话而已。”周大队长又交代了句。
“好嘞!”
小杨走后,周大队长就带着大柱去了天水福利院,有些事情他还得再去走访一趟。
至于余斗斗这边,他们也找到了民泰保险的总部,之前他们去了几个分部,都说不是他们那里的号码,最后,他们只能赶到总部去看一看。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民泰保险总部的工作人员见他们三人到来立马上前询问道。
“你好,请问下,这把钥匙是你们这里的吗?”余斗斗递出钥匙给工作人员看了看。
“MT985-1,哦,我电脑里查一查,应该是的,只不过似乎是很久前的钥匙了吧!我们现在早已不用这种编号了!”工作人员看了看说道。
“是的,十年前存放于此的。”余斗斗说道。
“哦,这样呀,那您稍等下,我得打电话给我们经理一下,这个很久前的老柜子,被统一放置到了别的地方,由我们经理负责,我跟他说下,他会带你们去取物品。”工作人员对三人说道。
“好的。”
没一会,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那就是我们的裴经理。”工作人员指着走过来的中年男子说道。
余斗斗看了看,似乎有些眼熟,她努力地想了想,突然记了起来,朝着中年男子大喊道:“裴叔叔!”
“你是?”保险公司经理裴超林有些奇怪,他印象里似乎没有见过这个女孩,这么漂亮的女孩,如果见过,他不可能不记得,不过仔细看看,也确实有点眼熟。
“裴叔叔,我是斗斗呀!余为民的女儿余斗斗呀!我小时候经常跟我爸去裴叔叔家玩的。”
“斗斗?哦哦哦!想起来了,为民的女儿!啊,我想起来了,哎呀,长这么大了呀!你爸呢?这死家伙,从你妈去世后,就人间蒸发了,连我们这些老朋友都不联系了,这么多年了,也该释怀了,可以出山会会我们这些老朋友了。”
裴经理一听是老朋友的女儿,一下就激动了,他一直不知道余为民失踪了,只当他因为夫人自杀,受刺激太大,躲了起来,他们这些老朋友,如何不知道,余为民多在乎自己的妻子,坊间传说的什么余夫人因为余父出轨自杀,他是一个字都不信,只当他太伤心,遁世隐居了。
“我爸失踪了!”余斗斗红着眼说道。
“什……,什么?失……,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裴经理一听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余为民会是失踪了。
“十年前,我妈去世后,我爸就不见了。”
“啊?不会是……。”裴经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跟余夫人一起走了吧!可他没有说出来,怕余斗斗伤心。
“对了,叔叔,我是来取我爸十年前存放在民泰保险柜的东西的。”余斗斗把手里的钥匙牌递给裴经理。
“他是托我给他租了一个保险柜,租期是十五年,我想着,还有一两年就到期了,他怎么也会过来取东西的,没想到,来的是你。走吧,跟我一起过去吧。”裴经理带着余斗斗一行往里走去。
保险柜不仅需要正副钥匙,还需要指纹验证,余斗斗这下傻眼了,她爸爸都失踪了,怎么会有指纹呢!
“斗斗,用你的拇指指纹试试。”裴经理想了想,对余斗斗说道。
“我的?可以吗?”余斗斗很是奇怪,她爸的指纹,用她的能打开,没听说过指纹也遗传呀!
“试试,我记得当时录入指纹时,你好像也在,你爸开玩笑说,多留一个的指纹也好,万一他出什么事了,自己女儿也可以打开,我当时还笑他,乱说些不吉利的话,你试试。”裴经理示意余斗斗上前试一试。
余斗斗伸出右手拇指,试了一下,没开,再试食指,没开,再试中指,“滴”,开了。
“开了,开了”,余斗斗激动地跳了起来。
其他人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当时好像才七八岁吧,你爸带你过来玩,你非常新奇这个录指纹的仪器,玩的不亦乐乎地,你爸估计就把你的几个指纹都放了进去,虽然你长大了,但指纹变化不大,还能识别。”裴经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保险柜的门,取出里面的东西递给余斗斗。
余斗斗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一个木头的盒子,有点分量,她把盒子放到桌上,打开了盒子盖子,里面是一封信。
余斗斗取出信,很厚,她没有立即打开看,而是把盖子盖了起来,他们几人谢过裴经理后就离开了。
走前,裴经理一直跟余斗斗说,有他爸的消息,一定要通知他,他可是惦记他很长时间了。
她紧紧抱着盒子上了车,现在的她,如同站在事故现场的门口一样,因为有预感里面有着残忍的事情正在发生,所以,站在门口,踌躇不决,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心情忐忑不安。
林都无声地安慰着余斗斗,给她温暖的怀抱,赐予她力量。
“斗斗,不怕,勇敢点,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弄清楚你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我们知道了真相,下次去你妈妈墓前,才能告诉她真想,让她在那个世界得到解脱。”
余斗斗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打开了那封厚厚的信。
尘封了十年的往事终于从余父的信里得到了一些答案。
第80章 余父留下的信
信是十年前的,墨水早已干涸,打开盒子的那一刹那,一股尘封已久的气味扑鼻而来。
信封上“斗斗亲启”四个字已经有些灰灰地。但那扑面而来的四个隽秀的字,无不透漏出字的主人坚贞,刚毅的品格。
因为时光的流逝,信封的纸质已经有些发黄,甚至有些脆,不过保存地尚好。
余斗斗从盒子里拿出那封厚厚的信,手指轻抚封面上的四个字,无声地跟她的父亲,做着多年来的第一次接触,第一次沟通。
信封里面足足有八张纸,余斗斗颤抖着手,开始看父亲留给自己的信。
我儿斗斗: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成年了,我相信,你应该已经足够坚强,可以承受这封信带给你的冲击。
你的妈妈从小就带你去学习跆拳道,从二岁会走路就开始,一直到十岁。你从开始一点点疼痛就哭得稀里哗啦,到后来,再大的痛,你都能忍受,虽然,我心疼你,看着你晚上睡觉因为疼痛做梦都哭泣,也曾想着让你放弃,可是如今,我却无比庆幸,幸好因为你妈妈的坚持,而没有让你放弃,我相信,这些年,你从骨子里被培养出的韧性坚强,足够你面对以后遇到的任何困难。
我很难过,也很惭愧,没能好好保护你的妈妈,也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我不能陪着我的宝贝上初中,高中,大学以及后面的人生。可是,爸爸要告诉你,爸爸爱你的妈妈,也爱我的宝贝斗斗。
也许你会嗤之以鼻,一个出轨别人,跟自己妈妈离婚,害的自己妈妈自杀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你的妈妈,说爱你?可是爸爸从头到尾,真的只爱你的妈妈一个人,也只爱你,我的宝贝。
坊间所有的传言都是我放出去的,原本,我只是想要保护你的妈妈,让她免受恶魔的侵扰,可是,我终究低估了恶魔的恶毒,我以人的角度去估量恶魔的黑暗,使我犯下的致命的错误,最终害的你妈妈崩溃自杀,害的你亲眼目睹了那残忍的画面。对不起,宝贝,爸爸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也许,现在跟你说原谅,太早了,你根本就不可能原谅我,可是,当你看我这封信,也许,你就不会再恨我,我留下这封信,也只是不想我爱的女儿,一生一世带着对我的满腔恨意活着,我希望你可以理解爸爸的无奈,也希望你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曾经,我有着美好的,幸福的家庭,我爱你的妈妈。我从大学时,就对你妈妈一见钟情,我发誓过此生不渝,我一直坚守着我对你妈妈的誓言,从不会沾花惹草,从不会做让你妈妈伤心难过的事,我的眼睛里只有你的妈妈,她是我的阳光,有她在的地方,阳光万丈。
可是所有的美好,都在今年的5月1日、公司十周年庆那天晚上被打破了。
那天,我和你妈妈带着你一起参加公司的十周年庆,我们全家都穿着新衣服,开开心心地来到了宴会。
没多久,你妈妈说头有点晕,我就想把她送去办公室的卧室里,让她休息一会。可是,刚进办公室,我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等我醒来时,眼前的一切让我肝胆俱裂。
你的妈妈衣服凌乱,裙摆被撕裂,无力的躺在床上,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那是我放在心尖尖的人,却被人糟蹋成如此地步,我眼睛通红,心在滴血,我想要寻找着那个畜生,我要杀了他。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房间的暗处走出来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李娜丽。这让我吃惊不已,虽然我对她的印象不多,但也知道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还如此肆无忌惮。
说她是女人,却又不像是女人,因为他浑身散发出的强烈男性荷尔蒙,一看就是那个畜生。我厉声质问她到底是谁?
呵,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我感觉我进入了奇幻世界,出现了幻听。
他说,他叫那文,货真价实的男人。他说,白天,她是李娜丽,货真价实的女人,夜晚,他是那文,货真价实的男人。他说,是他玷污了你的妈妈。
我想跟他拼命,我甚至已经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可是他的一句话击败了我。
他说:“余经理,我和你老婆运动的视频我已经全程录了下来,你确定要跟我动手吗?你是想让更多的人都来参观你老婆的身体吗?想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老婆的身体多么美好吗?我可是设定了它发出去的时间哦,就算我死了,它依旧会定时发出去的,你确定要这样做?”
那个恶魔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痛苦不堪却又无能为力,我不能让你的妈妈受了大辱后,再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样,她会活不下去的。
我只能无力地放下了刀,我得维护你妈妈的名誉,就算要我死,我也毫不犹豫。可是,我不能不顾你妈妈,我必须尽我最大的力量去保护她,我咽下了已经用到喉咙口的怒血,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
恶魔那文看我放下了刀,继续说道:“余经理,你的把柄抓在了我的手上,如今你只能听我的摆布,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是娜丽那个善良的傻子,一直喜欢你,却从不敢表露半分,生怕被你发现后就被开除,每天就知道自己偷偷难过。我是那文,专门替娜丽摆平路上的磕磕绊绊的,她喜欢你,我就得想办法成全她。现在,你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听我的安排,首先,限你二天内,跟李娜丽表白,要表现出诚心诚意的样子,若让她产生一丝怀疑,我就会把你妻子的照片,以及视频公布一部分出去,听清楚了吗?”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无力地点头。
恶魔继续说道:“对外,你要放出风声,说你移情别恋,哪怕是装,你也得装的对娜丽真心实意,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要跟你老婆结束婚姻关系,最多三个月,你要娶了娜丽,否则,你该知道后果。你不要不相信我的话,如果你没有做到,我不仅会让你老婆身败名裂,污名缠身,我还会让她死的惨不忍睹。哦,对了,不要想着什么花样,我记得,你还有个可爱漂亮的女儿哦!难道你也想她经历这一切!”
我当时被他气的睚眦迸裂,浑身发抖,可我却清楚地知道,我再气也地忍住,我死死咬住牙关,阻止满口的铁锈味喷出。
直到恶魔离开,我才吐出了那口血,之前发生的一切,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我感觉我的世界塌了,我和你的妈妈已经走在了悬崖的边缘,我完全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拯救你妈妈,才能拯救自己。
我木然地帮你妈妈整理好衣服,帮她擦拭身子,抱着她坐了好久,直到听到你被那个恶魔那文带进来的声音,我怕他伤害你,就只能装睡,直到他再次离开,直到你睡着了,我才睁开了眼睛。。
那个夜晚是黑暗的,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晚,我坐着看着两个我心爱的人,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那天晚上,我冷静下来后,就开始谋划着后面的路。可是,无论我怎么谋划,始终都是左右为难,投鼠忌器,我被人死死抓住了命门,我最终想的,都只想护住你妈妈而已。
第二天,我就开始筹划着将我所有的资产全部转到你妈妈名下,公司,我也暗地里找人接手了。
恶魔那文给我的时间是三天,我好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滞,永远也不要进入第三天,可我的手机每天晚上都会收到时间提醒,他在催促我。
终于,无奈之下,我选择了午餐时间,办公室人最少的时候,对李娜丽表白了。我一边说着我自己都想呕吐的话,一边冰封着自己的心。我身体与灵魂如同分离了一样,身体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灵魂漂浮在空中冷眼看着自己在演戏,看着被表白后露出娇羞笑容的李娜丽,可是再娇羞的笑容,再我眼里也是一副吃人恶魔的嘴脸,没有一丝美感,只有令人作恶的虚伪。
我知道,办公室人虽少,但终究还是有一两个,而且,纸包不住火,一传十十传百,这些话,很快就会传入你妈妈的耳朵,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妈妈解释,我不想失去你妈妈,却又不得不做伤害她的事。我没有办法,谁让你妈妈是我的死穴,我所做的,不过是两相比较取其轻而已。
果然,没几天,公司已经传的满天飞,说我婚内出轨,移情别恋了公司员工,这当然也有我被恶魔威胁后,不得不自己推波助澜的结果。
你妈妈知道这个流言后,没有来质问我,而是亲自去问了那位目击者,也看了公司的监控,确定我的的确确跟李娜丽表白了,也没有哭,没有闹,而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三天没有出来。
我坐在门外陪了她三天,我不敢进去,我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解释,我也不能告诉她如此残忍的事情,我知道,她一定伤心到了极点,可我,第一次这么无能,我无法给她安慰。我曾发誓,这辈子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可如今却食言了。
我不能告诉你妈妈真相,因为你妈妈一旦知道真相,那她一定活不下去了,她会觉得无颜面对我。我宁愿她恨着我,好好活着,也不要她面对如此残忍的事情。
你妈妈外表是个优雅温婉的女子,看似好说话,可是,只有我知道,她内里如何决绝。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在她看来,被污染的东西宁可丢弃,也不会将就。果不其然,当她知道这件事后,她没有再让我碰到她一根手指头,即使只是拂过她的衣服,她也嫌弃。
两周后,你妈妈跟我提出了离婚,什么要求都没有提,只求离婚。我把我所有的资产全部给了你妈妈,净身出户,她并没有拒绝。她说,这些以后都是你的,所以,她不会拒绝。
我以为我已经按照恶魔那文的意思办了,他应该不会再为难你妈妈,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偷偷把视频发给了你妈妈,你妈妈居然不声不响,也不告诉我,偷偷一个人把所有的后事都办完,然后自杀了。
她自杀后第二天我才收到了一条短信,她说,“阿民,对不起,我误会了你,可是今生我们的缘分已尽,我已不洁,无颜苟活,来世再来找我,我会等你,至于斗斗,我相信,她会坚强地活下去的,只有我走了,你才能放手一搏,我不能再次成为你的软肋,你保护好斗斗就可以了。紫君”
她好残忍,居然没有一丝显露出来,让我一直蒙在鼓里,活生生的把我的心剥离了,没有心的我如何能够继续活下去。
对不起,斗斗,我们不是合格的父母,我们不能陪你长大了,对不起,我纵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亦无可奈何。可是,无论如何,我不能放过魔鬼,我要让魔鬼下地狱,我不能让你的妈妈平白无故受此大辱,此仇不报枉为人。
我把你交给了爷爷奶奶,我知道,他是找不到你的,因为,我的户口没有原户籍地,一旦奶奶把你带回老家,那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知道你在哪里,这样,对你来说最安全。
只要你安全了,爸爸就才没有软肋,我就能破釜沉舟跟他一拼。
从我跟李娜丽的接触,我发现李娜丽完全不知道恶魔的存在,她也不知道恶魔做的那些事,所以,我要利用这点,把恶魔那文消灭。
就在明天,我要让恶魔消失,如此邪恶的人,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我不会亲自动手,我不想让我的手脏了,我会让他自己毁灭自己,我要让他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永不见天日。
斗斗,爸爸妈妈虽然没有陪伴你长大,但你要相信爸爸妈妈是爱你的,只有战胜了恶魔,才能让你安安心心活在这个世上,虽然,我知道,没有爸爸妈妈在你身边,你会很辛苦,但爸爸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困难,我也相信,小都一定可以好好照顾你。
2010.7.12
父留笔
第81章 锦山是个关键的地方
余斗斗看完信,有气又悲,浑身发抖,泪眼婆娑,哭得不可自抑。
虽说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如此残忍,她那美丽温婉的妈妈居然遭受了如此大的侮辱。
她想,恶魔那文的目的从来都是妈妈,只有妈妈消失了,李娜丽才能永远拥有爸爸,否则,只要妈妈还活着,穷其一生,李娜丽也不可能完全得到爸爸。那文自然是暗地里了解过妈妈的性格,才会偷偷把录像带发给妈妈,就是想要让她自己做个了断。而妈妈也如他所愿,为了让爸爸放手一搏而自断生路。可那文没有料到,爸爸对妈妈的感情如此强烈,妈妈的死让他失去了生活的全部希望,在安排好自己的后路后,他就毅然决然地选择跟恶魔同归于尽。
车里的空气是沉闷地,三人都没有说话。
林都怕刺激到余斗斗,也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抱着余斗斗,让她埋首于自己怀里失声痛哭着,他知道,斗斗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发泄,他愿意做她坚实的后盾,接受她所有的眼泪,悲伤。
余斗斗这一刻无比痛恨李娜丽,凭什么她喜欢上了爸爸,就要妈妈遭受这么大的痛苦。凭什么她的喜欢要用他们一家人的幸福来成全。凭什么她的喜欢害她从小就失去了爸爸妈妈。
可是再多的愤恨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林都此时也无能为力,再多的言语安慰,也无法抚平余斗斗失去父母的心伤,他能做的只能陪她一起度过这痛哭的时刻。
许久许久之后,余斗斗的情绪才终于平复了一点。现在,已经知道了爸爸没有背叛妈妈,也知道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依旧不知道爸爸到底在哪里?无论如何,哪怕是具遗骨,她也要找到,她要把他带到妈妈的身边,她知道,他爸爸这辈子最美好的念头,就是一直一直呆在妈妈身边,不离不弃。所以,她要完成他的愿望。
“小都哥哥,我可以了,我们去重案组吧!”余斗斗低声对林都说道。
“确定没有问题了?要不,再缓缓?”林都看着余斗斗哭肿的双眼,有些担心地问道。
“真没事了,事情已经发生,我再难过,再痛骂李娜丽,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尽快找到我爸爸的下落,不论生死,我都要把他带到妈妈的身边,让他们继续相伴!”余斗斗满脸坚定地说道。
“好,我会帮你完成这个目标的。朔哥,掉头,我们去重案组跟周大队长汇合。”
“好的。”李阳朔应了下,立马踩油门,掉头,快速开往重案组。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妈妈曾经遭遇过如此残忍的事情,可是,这已经是件刑事案件,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的。”余斗斗红着鼻子,扁着嘴说道。
“放心,除了周大队长,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林都拍了拍余斗斗的肩膀,安慰道。
“?”余斗斗满脸问号。
“我会让周大队长申请把把案件列为机密,不让一般人看到。”林都说道。
“咦,周大队长为什么要听你的呢?”余斗斗有些奇怪,这个周大队长看见林都有些客气,这是怎么回事呢?
林都沉默了下,说道,“局长姓魏,我舅舅。”
“哦!难怪,周大队长对你这么客气!”余斗斗嗡嗡地说道。
三人赶到重案组时,天已经快黑了,小杨也刚从文山镇庆阳街赶回来。
“朔子,小都,你们过来了,正好,我这也有新的进展。”周大队长一看李阳朔三人,立马喊道。
“鹏哥,什么进展?”李阳朔立马迎了过去。
“我之前让信息部从系统里搜寻姓李,人格分裂的信息,你们猜怎么着?还别说,居然真的让我搜出信息来了耶!”周大队长兴奋地说道。
“真的?”
大伙一听,都来了兴趣,一个一个睁大眼睛看着周大队长。
“对呀!这种案例太少了,一搜就搜出来了。那人第一人格叫李彦宏,男性,第二人格叫李彦蕾,女性,从资料看,应是家族遗传病,体内会有男性,女性两组染色体,第一人格是男性,还是女性,看两组染色体的发育状况。被捕时已经是阴阳同体的人了。”
“那这人现在在哪?”李阳朔问道。
“早枪毙了,八几年那会,李彦宏遭遇了混混们的骚扰,殴打,侵犯,最后还被扒光衣服扔街上了,受的刺激太大,被激发出了第二人格,女性,恶毒地很呀,那几个混混,死的一个比一个惨哪,跟那个小桃一样惨不忍睹呀!”周大队长砸吧砸吧嘴说道。
大伙寒了寒,这如果真是家族遗传,那真不该存于世上,应该早点医学干预。他们不是第一次听说多重人格,但第一次听说第二人格如此恶毒的阴阳人,而且还是具有遗传性,这太可怕了。
“队长。”刚刚从文山镇庆阳街赶回来的小杨正好也进了门。
“小杨,怎么样?找到人了吗?”周大队长一看小杨,立马走了过去。
“没,这家的人早已经绝户了。听镇上一个老人说,李彦宏被捕时,他老婆已经怀孕8个多月,他老婆生孩子没有去医院待产,而是在家偷偷生的。他老婆醒来后,发现孩子不见了,大哭大闹,她婆婆告诉她说是死婴,已经埋了,李彦宏的老婆受不了这个打击,就有点疯疯癫癫的,在一个很冷的夜里不见了。这么多年,街上也没人知道她去哪了。至于那小孩的下落,有人说被其婆婆扔了,因为曾有人半夜起身看见其婆婆抱着小孩急匆匆赶路,而且还听见了婴儿的哭声,所以猜测是去扔小孩,但具体扔在哪里没人知道。但也有说生下来就是死婴,被她婆婆直接埋了,但大都是人云亦云,没有人确确实实清楚状况。她公公婆婆,在李彦宏枪毙后,不到半年吧,也双双喝药死了,死前一直跟街坊邻居说愧对祖先,最后是街坊邻居给两老办的后事。”
小杨一口气说完,然后端起茶杯,咕噜咕噜猛喝了几口水。
“靠,这一家还真是邪门!”周大队长爆了句粗口,原本以为会有什么线索,结果又断了。
“发寻人启事,寻找李彦宏的妻子,就说找到他的女儿,让其过来相认。”林都淡漠的声音想起。
“对呀!他老婆要是在世上,必定最在意她女儿,只要她还活着,看到这条信息,必然会出现!”周大队长立马安排人去安排。
“对了,你们三去民泰保险有什么进展吗?”
“有,我爸爸给我们留下了一封信,详细说清楚了十年前发生的事,这是这封信。”余斗斗把手中已经捏的有些变形的信递给了周大队长。
周大队长接过信,快速从头看到尾,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
“这封信,我需要复印一下,这是刑事案件,所有证据都要留档。”周大队长看着余斗斗,征求她的意见。
余斗斗看了看林都。
“可以,保密。”林都说道。
“行。”周大队长说完,拿着信去复印了一份,然后把原件递给了余斗斗。
“你父亲这封信里没有说出最后的地点,这就让我们难办呀!”
“他说了,他要让他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永不见天日。”李阳朔说道。
“森林那么多,谁知道是哪座森林?”
“锦山。”林都突然说了两个字。
“锦……,锦山?你说天水福利院后面的锦山?”周大队长讶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余斗斗也诧异地看下林都,是呀,他怎么知道一定是锦山,而不是其他山。
“因为,赵自霞看护说过,李娜丽曾跟她说会带男朋友回去看她,而锦山是必经之路。”林都对着几个讶异的目光回道。
“对,我也这么觉得,当时,我去天水福利院时,站在福利院门口,就觉得锦山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想来也是直觉。余父一定是表现出对妻子的死毫不在意,还答应李娜丽一起来福利院看望赵阿姨,那途径锦山时,很有可能借口游玩而下车……。”李阳朔也说道。
李阳朔正说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小雨,啥事?”
“朔哥,我们之前不是发了寻找余先生跟李娜丽的悬赏消息吗?”
“嗯,我知道!怎么了,有消息?”
“我跟潘大哥这些天收到了不下一千条信息,经过我们的筛选,发现有四五条信息可能有用。”电话里的小雨说道。
李阳朔一听,立马把手机扬声器开了。
“什么信息,说吧!”
“有一条消息说,他跟他同学曾在天水镇的锦山附近见过这两人,但日子太久,记不清什么时间,估计有好多年了,他们还跟两人同游了一段距离,后来就分开了,他记得那两人往深山去了。还有一条是个出租车司机发来的,说这俩客人十多年前包了他的车去天水镇,但是在锦山下车了,原本说好二天后返回,让他到原地等他们,结果,二天后他想联系对方询问什么时间接人,却怎么也打不通电话,以为自己是被放鸽子了,骂了两天,说这两人,长的斯斯文文一表人才,怎么会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事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所以印象深刻。”
几人对视了下,看来,真的很有可能就是锦山了。
“十年前,李娜丽失踪,没有直系亲属报案,你父亲失踪,也许是交代了你奶奶不要报警,所以,他们俩的失踪,从没有被立案调查。”周大队长看着余斗斗说道。
“是的,我奶奶也曾说过,她说,我爸爸失踪前,曾交代我奶奶二件事,一件就是抚养我长大,跟我说声对不起,另外一件事就是,不要报警说他失踪了,也不要再联系他,他说他只是太伤心了,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平复心情,什么时间心伤愈合,他也许就会回来了,让我奶奶放心,只管照顾好我就好。我奶奶一听,自然就不会去报警了,谁知,他一走十年都没有消息。”余斗斗感慨道。
“不过,早报警估计也是悬案,那会网络没有这么发达,谁知道是个什么状况!而且,你父亲也是想要完全切断跟你的联系,让那文再也找不到你,所以,必然会做的非常隐秘,让人无从查起。”林都拍了拍余斗斗的肩膀安慰道。
“嗯,我知道了。”
“小雨,还有其他什么有用信息?”
“哦,其他呀,有些是骗子信息,我们核实完,发现压根不是那回事,白白浪费我们时间。”
小雨隔着电话抱怨了下,随后突然想到什么,又说道:“不过有一条比较奇怪,跟其他人发的完全不一样,那人没有给出什么信息,只是单纯地连续发了几条,都是问李娜丽怎么了?李娜丽出什么事了?李娜丽现在在哪里?我们没有搭理她。”
办公室几人一听,互看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雨,立马锁定这个人的IP,看看是哪里发出来的?”李阳朔立马回道。
“这人很重要吗?”小雨有些疑惑地问道。
“现在不知道,不过大概率是比较重要的,先查查看她的大概位置。”
“好,我立马去查。”小雨应了句就挂断了电话。
李阳朔挂完电话后,说道:“我想,这世上,还能询问李娜丽出了什么事的,也许就是她的母亲了。”
“嗯,有了她大概的位置,我们就可以专门去那附近张贴寻人启事了,也许可以找到李彦宏的妻子孙怡,也就知道,李娜丽到底跟李彦宏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女儿?”
大伙一起去了周大队长的办公室,他们下一步得把重点放到锦山,锦山那么大,里面的环境那么复杂,而且时隔这么多年,当初的痕迹早已被掩埋,如果余父跟李娜丽真的在锦山,想要找到,也是相当困难。
第82章 锦山展开搜索
第二天,林都、余斗斗、小雨、潘哥、周大队长及其下属一大早就聚集到了锦山旅游中心的大厅。
他们一群人,今天的工作重心就是搜查锦山,寻找也许长眠在里面的余为民跟李娜丽。
锦山旅游景点的负责人叫薛城,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此时他正摊开桌上的地图,那是一份锦山的分布图。
根据周大队长的要求,他正准备跟大伙说一说锦山的状况。
“大家好,我是锦山旅游中心负责人,我叫薛城,我来跟大伙介绍下锦山的整体状况,锦山位于A市锦山区内,也是一个比较热门的风景旅游区,占地面积1000多平方米,东起黄岭,西至小狮脚,北始二凤桥,南达天水镇,分为玉泉、云岭、松屏、钓桥、浮溪、泣湖、六个管理区,风景区面积只有200多平方米,其未设置管理的部分达500多平方米,因为此部分地方,山高谷深,气候呈垂直变化,同时由于北坡和南坡受阳光的辐射差大,局部地形对其气候起主导作用,形成云雾多、湿度大、降水多的气候特点,接近于海洋性气候,对游客来说危险系数高,里面的地形复杂,有很多暗沟,或暗洞,相当危险。所以目前都没有开发,但依旧有很多游客会自习去探险,历年来已经多次出现事故,但因都不在风景区内,所以即使竖了很多的危险提示牌,依旧没有办法阻止游客好奇心泛滥,有的一个人就敢进去探险,有的几人结对探险,总之是屡禁不止。”
“景区的部分是不是每天都有人打理?”周大队长询问道。
“当然,这些区域,每天也有不少游客,所以我们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清理垃圾,定期也会安排人清理杂草,补种花草树木等。”
“看样子工作量相当大呀!这么大的区域,要如何找呢?”周大队长看着桌面上的地图有些头疼。
从这份地图看,已经开发的旅游景点只占据了整个锦山的一个小角落而已!还有绝大部分地方都没有被开发出来,处于原始状态。
“锦山山体主要由燕山期花岗岩构成,侵蚀切割强烈,断裂和裂隙纵横交错,长期受水溶蚀,据不完整统计,这里面至少有山岭30处、洞穴18处,峡谷12处,我也曾跟着好友去探过,不过没走多远,就因为身体吃不消回来了。”
薛城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是要去这里面寻人吗?”
“是,不过是失踪了十年的人。”周大队长一边揉着有点疼的脑壳,一边说道。
“哦,这样呀!十年了,锦山变化就大了,经历了几次滑坡,一些洞穴被堵住了,又新增了一些洞穴,现在里面到底是什么样,没人清楚。不过,要真想找到人,我推荐你们找舒景望,估计,除了他,还真没第二个可以完成探索。”
“舒景忘?这人做什么的?”
“他是望天搜救队的队长,副队长叫舒景天,是他弟弟。他们兄弟俩这个搜救队已经组立了十多年了吧,锦山旅游景点还没开发前,他们就组立了,不过,那会人少,也就三五个,这几年,队伍才扩大了,主要还是事故变得频繁了,三五个已经不能满足需求了。据我所知,他们光参与锦山搜救都不下于数百次了,没人比他们这支队伍更熟悉锦山。”
“那个……,要钱不?”周大队长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略带贼笑地问了句。
“那是肯定了,他们就靠这吃饭的。”薛城尴尬地笑了笑,不要钱干活,谁那么傻,而且这还是高危险活。
周大队长转头看了看林都,意思是,哎呀,咱警察没钱呀!
“薛总,你帮我们联系下舒家兄弟,李哥,你跟他们谈下,价钱不用担心,哪怕只是找到点蛛丝马迹也可以。”余斗斗淡淡地撇了眼周大队长,随后说道。
周大队长摸了摸鼻子,这一看就知道,这当家做主的是余斗斗呀!暗暗朝余斗斗竖了竖大拇指。
余斗斗嘴巴咧了咧,避开周大队长的揶揄。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给望天搜救队的舒景旺,让他们下午过来谈一下。”
“让他们把最早的地图带过来。”林都突然说了句。
“最早……,哦哦哦,对,对,薛总,得让他们把十年前的地图什么的带过来,我们要找十年前失踪的人,得看那会锦山的状况去搜索看看。”周大队长也想起来了。
“行,我跟他们说下。”
下午,舒景望带着他的搜救队就过来了。搜救队人也并不太多,总共就不过十二个人,基本都是附近城镇的,不过据舒景忘介绍,最短的队员都是六年以上了,每人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老手,经验都很丰富。
舒景望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人非常爽朗,笑起来声音很响。相比较而言,他弟弟舒景天就腼腆了很多。
他们当初组建这个望天搜救队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十多岁时,父母上山捡蘑菇二天没有回家,两人在家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心知肯定出事了,他们兄弟俩不顾危险,一起去山上寻找父母。找了好些天才在一个山凹凹里找到,许是脚滑了下摔了下去,另一个没有拉住也跟着摔了下去,两人都摔断了骨头,无法动弹,最后坚持几天,体力不支加上夜晚寒冷,最终离世。他们兄弟俩暗恨自己要是熟悉环境,就可以早两天找到父母,这样也许就可以挽救父母的性命了。
父母离世后,两人跟锦山较上了劲,发誓要把锦山摸个透。
初始,他们兄弟俩一有空,就带够水和食物结伴进山,刚开始,他们每次最多在山里呆2-3天,就会因为身体吃不消,或者食物不够,衣物不足,受伤等等原因而返回,可他俩不服输,隔段时间就会再来,时间一长,他们每次在山里待个十天半月也没有问题。
余斗斗林都一行,从舒景望兄弟俩带来的地图就知道,他们已经无数次进山了。地图上密密麻麻标记着哪里有暗沟,哪里有洞穴,哪里是山谷,哪里是山岭。
周大队长简单的跟舒家兄弟说明了情况。
“我们这次需要你们搜救队帮忙搜救的是十年前失踪的人,一男一女,不出意外,应该已经是两具白骨,但因其中一人涉及命案,所以,我们警方还是希望可以找到这两人,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搜索建议。”周大队长询问道。
“十年前失踪的?一男一女?”舒景望皱起了眉头,“等下,我看看地图,先研究下。”
“如果是十年前失踪的两人,那一定在我没有到过的地方,这十年,我们望天搜救队到过的地方没有80%,也有60%,只要我们到过的地方,都是为了找人,自然是仔仔细细搜查过,所以,这60%的地方可以先排除,如果真的有问题,那我们早就发现了,报警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舒景望兄弟带着手下一个一个地方排除,半个小时后,基本确定第一步要搜索的范围。
“经过我们队伍排查,这些绿色区域可以完全排除,因为这些区域,我们都因参与人员搜救,进行过地毯式搜索,不管是沟还是暗洞暗穴都排查过,所以可以完全先排除。这些黄色区域,都是我们去过,但排查力度不是很大,有可能存在暗沟暗洞没有发现,至于红色区域,基本都是没有去过,或者,我们兄弟俩很多年前曾经走过,简单的标记了下,所以,这部分区域要重点排查,尤其是这一块区域,靠近天水镇,但因被乌江拦截了一部分,比较深,近些年,很少有人去过,这块区域,暗洞特别多。”舒景望指着他的地图对大伙说道。
“不对呀,既然很深,说明要进去得花很长时间,那十年前他们应该不会走这么深吧!”
“不,十年前,这里是他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舒景望说道。
“为什么?”大伙都疑惑地看着舒景望,只有舒景天明白他哥哥的意思。
“乌江是从八年前开始禁渔的,而禁渔前,很多游客会跟着渔船前往锦山,而当时到达的区域就是这一块。”
“哦!明白了,所以,他们很有可能跟着渔船到这里,既方便,又快,还能游湖,一举多得呀!”
“对!”舒景望点头道。
“那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走访这一块附近的渔民,看看十年前有没有人搭载过他们两人去锦山?”周大队长点着地图上的某个区域说道。
“可以问问,不过,自从禁渔后,很多渔民都外出打工了,留在家里的少之又少,而且沿江边的人几乎都搬到镇上去住了。”
“小杨,你带两人,拿着李娜丽他们俩的照片去这附近镇上走访看看,反正现在也是瞎子摸鱼,走访走访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周大队长对着属下小杨说道。
“好咧!阿伟,阿良,你们俩跟我过去。”小杨带着两人,拿着余为民李娜丽的照片离开了游览中心,前往舒景望指的那块区域。
“我们一行12人,分四组,三人一组,老李,你带小谢,小田重点排查这一块区域,凌志,你带小展,小乔排查这一块区域,景天带小智,老何排查这一块,最后,我带小孟,小邹排查这最有可能的一块。你们其他三组要排查完估计要10-15天的样子,装备,干粮都要带充足,这次担架,救援设备什么地可以不需要带,所以,减掉了很大一部分重量,但由于时间比较长,所以干粮,衣服,药品,GPS定位,帐篷,锅碗什么的这些必备的东西要带充足,至少要确保在山里呆上20天的物资,如果发生什么紧急事件无法继续搜索,就立马返回,需要救援的就发出信息,就近队伍去支援,如果发现白骨之类的,立马发出定位,并把照片传回来。”
“那我们……。”周大队长一看,舒景望已经全部安排完了,没他们啥事情了。
“周大队长,搜查这方面由我们做会比较快,一来,我们体力好,速度快。二来,我们常年参与搜救,对山林比较熟悉,应变能力强。这样,我们速度可以大大提升,这里有台电脑,我们一旦发现疑似现场,会传回信息,到时,警方再直接去现场就可以了。”
“小都哥哥,那我们……?”余斗斗抬头看了看林都,虽然她也想跟着搜救队,但她也知道,自己跟去就是个拖人后退的,不仅帮不上忙,还得别人照顾,还不如留在这等消息。
“我们在这等着吧,顺便排查一下之前传回来的一些信息,我看小雨那边至少还有一千多条信息还没有排查,我们可以借此机会,一边等着舒队长他们的消息,一边排查这些信息,看看是不是可以发现些有价值的线索。”林都想了想说道。
“行,我觉得这样比较好,跟过去也是添乱,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做点别的事!”余斗斗点了点头,赞同林都的提议。
舒景望兄弟俩安排完行程后,就带着人回去准备进山的物资准备。大伙约好,第二天一早7点左右,由各队的负责人带着组员,从不同方向出发进入自己需要排查的区域。
周大队长看这边也没他啥事了,就叮嘱李阳朔有情况通知他,他先去天水福利院那边再看看,另外庆阳街那里他还得再去瞧瞧,也许有意外之喜。
余斗斗林都,以及李阳朔就在薛城负责人的安排下,在锦山游览中心住了下来。一边等待望天搜救队发来消息,一边观察他们搜救队的信号是不是正常,每隔2小时左右,进行一次对话,确保搜救队没有异常发生。
空闲时间,就一起排查目前收到的悬赏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83章 李娜丽居然离开了锦山
小雨这边按照李阳朔的指示,追踪到询问李娜丽消息的人,果然不出所料,其位置一次是在T市,二次是在A市,很有可能就是李娜丽的母亲孙怡在询问李娜丽的消息。
驻扎在锦山旅游中心的林都余斗斗一行收到小雨信息后,就让小雨把周大队长他们发的寻人启事转发一份给那个询问者。
他们讨论了一下,一致认为,这个人是孙怡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如果这个人是孙怡,那用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出现在重案组,根本不需要他们花费大力气去把她挖出来。
小杨带着两人去走访乌江边的渔民,因为乌江禁渔很多年,早年间的渔民也纷纷搬离了江边,到别处定居了。不能捕鱼了,谁还留在江边等着淹水?而且空气还潮湿,居住起来不舒服。所以,附近镇上走访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几户老渔民,自然就没有什么收获。
直到第五天,走访到一家姓吴的人家,该户只有一个三十多点的妇女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在家,老公去外地打工了。
小杨拿着两人的照片询问吴大姐有没有见过这两人。原本,小杨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就是看见了顺便问问。没成想,吴大姐拿着两人的照片左看右看说了句:“我见过。”
“真的?吴大姐,你能确定吗?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俩?”小杨惊喜万分,但又不确定余大姐是不是说真的,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你等下,我再看看”,吴大姐又拿着李娜丽的照片左看右看,然后确定地说道,“对,没错,就是这姑娘,已经很多年了吧,我家小宝没出生前吧,差不多有十年了吧!”
小杨有些诧异,“大姐,你说这女子,你只见过她一个人吗?这个男子没有见到吗?他们应该是在一起的呀!”
“一起?没有呀!我只看见过这个女的呀,从锦山那块搭乘我们家渔船返回天水镇的。没见其他人呀!”吴大姐很惊讶地说道,“当时,她看上去很颓废,整个人都蔫蔫地,身上还有不少血迹,一看就是在山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当时,我才二十岁,那次我是去给我爸送午餐,返程时正好遇到这姑娘,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她遭受了什么不好的事,我记得当时,我一把她接上船,就飞速离开,生怕被人给抓住,这事我印象深着呢,不可能记错的,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第二次这种事呀,不可能忘记的!”
吴大姐看小杨对她说的话有些怀疑,心情一下不爽了,语气也有些冲。
“大姐,您别生气我不是怀疑你的话,而是诧异你的话,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两人应该是一同进去的,按理也应该一起回来,所以,你说只看见一个人,我才会这么惊讶!”小杨看吴大姐脸色不太好,连忙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呀!早说嘛,我还以为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吴大姐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然后又凑了过来说道,“该不会是这个男的做了什么,然后被这女的给咔嚓了!”
吴大姐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可把小杨几个给雷到了,没想到,大姐的想象力还挺强,看来,平时没少看刑侦破案的电视剧。
几人不约而同笑了笑,小杨连忙摇头否认。
吴大姐的话让小杨感觉事态跟他们猜想的完全不一样,如果大姐说得没错,那就是说李娜丽并没有死在锦山深处,很有可能还活在世上,那余为民呢?失败了?一个人葬身在山里了?还是也活着?
“大姐,你再仔细说一说当时的情况,这事很严重,非常严重,你一定得好好回忆回忆。”小杨赶忙将录音笔开了。
“行,我再仔细回想回想。时间吧,应该是我怀我家大宝的前一年,我算算时间啊,大宝是十月份出生的……,往前推一个月,二个月……,嗯,没错,应该是7月15日,对,没错,就是十年前的7月15。”吴大姐板着手指头算着时间,最终确定了日期。
“大姐,你确定吗?”小杨问了句。
“确定,我算了算时间,就完全想起来,那天是中元节,我们这要祭祖的,所以我爸没去拉网,可是又不放心下的网,所以让我过去看看状况的。那天,我吃完饭后,就撑着我家的小船去收了下网。回来时,路过锦山的那块猴石旁,看见岸边有个女孩在跟我招手。我当时一想,今儿个撒网没收获多少,能搭个人回去也不错,就停了过去。划近一看,可把我吓坏了,那姑娘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身上还血迹斑斑,吓得我不轻。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姑娘遇到了淫贼,遭遇了什么不幸,因为长得怪漂亮的,被人给惦记上了……,呵呵。”吴大姐呵呵笑了几声。
“后来呢?”小杨问道。
“后来,我就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人的踪迹,就快速划了过去,让那姑娘赶紧上了船呀,然后逃命似的离开了。到了江中间,我才喘了口气,问她要不要报警,她摇了摇头,说不用,她没事,就没再说话,整个过程,跟个女鬼似的,不声不响,苍白着脸,哎呦,你不知道,挺吓人的,不过离开时,给了我一张五十的大票,这事太过赫人,所以,我一直都没忘,头几年,每次看恐怖片,我就想起那姑娘,一身染血的白衣,脸色惨白,披头散发,坐那一动不动,直勾勾看着远处,艾玛,吓死人了,时间一长,我也就想得越来越少了,后来也就慢慢忘了。”
“还有其他吗?比如说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东西呀!我我想想,好像就一个小包吧,这个,我没有太在意,似乎有个小包,钱好像就是从小背包里拿出来给我的。”吴大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
“好的,谢谢,吴大姐,这是我的电话,这个女子涉及命案,可能还需要你到警局做一份正式的口供,我这位队员会带你过去,再送你回来,你看什么时间有空,就跟我们约下。”
“命……,命案,这姑娘杀人了……,艾玛,她身上的血难道真是别人的?那个同行的男的?你们刚刚不是说不是吗这会怎么又说……艾玛,吓死我了!”吴大姐被吓得不轻,一下就语气急促了起来。
“不是,吴大姐,您别激动,暂时还不清楚具体状况,还在调查。”小杨赶忙安抚激动地跳了起来的吴大姐。
“哦哦哦,这样呀!吓死我了!那就今天好了,反正今天也没啥事,早点录完口供早点结束,我这人有事睡不着觉。”
“行,阿伟,你把吴大姐带回组里重新录一份正式的口供,完了,再送吴大姐回来。”
“好,我这就带吴大姐回去。”
小杨等阿伟带着吴大姐走后,就给周大队长打了一个电话。
“喂,队长,有重大发现。”
“啥发现,说说。”对话那头的周大队长正在天水福利院门口,他往边上走了走。
“我带着阿伟,阿良走访到一位吴大姐,她回忆出十年前曾从锦山接了一个女子回天水镇,她认出那女子就是李娜丽。”
“什……,什么?你说李娜丽曾从锦山返回了天水镇?就她一个人吗?哇靠,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周大队长惊讶地又爆粗口了。
“吴大姐说,十年前的中元节,就是7月15日那天,她从锦山那里把李娜丽捎回了天水镇,当时李娜丽浑身脏兮兮,落魄异常,全程苍白着脸,几乎没有说话,下船前给了吴大姐一张五十的票子。”
“照这么看,要么就是她把余为民给杀了,自己一个人逃走了,要么就是余为民也活在,可是如果李娜丽还活着,或者余为民也活着,怎么会这十年都没有活动轨迹呢?难道躲深山老林里了,还是改名换姓了?靠,这样看来,搜山估计没什么收获了,白干了?不过,也许能找出余为民来!”
“队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那里跟阿良继续走访,看看有没有谁见过余为民出山,或者两人一起进山,先全部排查一遍再说吧。”
“行,那我们继续走访。”
“好,先这样,挂了。”
挂完电话的周大队长陷入了沉思,如果事情真如吴大姐所说,那么,李娜丽应该是活着从锦山出来了,那就很奇怪了,一来,这十年,她为什么没有出现?她没有去找陈旭麻烦,难道也没有联系赵自霞看护吗?现在网络这么普遍,只要她还是以自己的身份活着,就一定有一些蛛丝马迹,除非,她改头换面用另一个身份活着了?那她又是冒用了谁的身份信息?
他想了想,给李阳朔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
余斗斗也从李阳朔那里得知了情况,她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小都哥哥,你说,李娜丽怎么会离开了锦山?那她活着,我爸爸岂不是……?”余斗斗焦躁不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结束这样的结果。坏人依旧逍遥法外,好人却长眠锦山,这个好人还是她爸爸,怎么想都无法接受。
“斗斗,你先别急,这未必就是坏事。”林都把焦躁地乱转的余斗斗拉坐了下来。
“斗斗,如果周大队长传来的消息是真的,那我们需要改变一下思路。”
“怎么说?”
“朔哥,你先让潘哥去斗斗母亲的墓地那边看看,确定一下斗斗母亲的骨灰罐还在不在?如果斗斗父亲也活着离开了锦山,那他必定不会让斗斗母亲一个人留在墓地,必然会去扫墓,或者把她带在身边。”
“好,我把地址发给潘大哥,让他去墓地确认下。”
“小都哥哥,李娜丽能活着出来,我爸怎么可能还活着。”余斗斗简直不知道林都在说什么。
“斗斗,你估计是没有仔细看过你父亲的简历。”
“我父亲的简历?我就大概扫了眼,怎么了?我父亲的简历有什么问题?”余斗斗一脸茫然又惊慌的表情看着林都。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父亲说的不会亲自动手,却能送恶魔离开的办法,于是,我就去仔细搜索了下你父亲的过往,我还跟他的老同学民泰保险的裴经理联系了下,直到昨天,我才大概确定他准备采用的手法。”
“什么手法?”
“你父亲在大学期间曾自修了心理学专业,成绩非常优秀,我看过他的成绩,他的催眠学几乎满分,说明他在催眠方面几乎是个天才。”林都对着慢慢平静下来的余斗斗说道。
“催眠?……,哦,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妈妈夜里老睡不着,每次都得我爸爸跟她说会话,她才能安然入睡,难道,那时就是我爸爸在使用催眠术?”
“应该是,我听裴经理说,你妈妈四五岁的时候被人从洪水里救上来的,你外婆把她捆在一颗树上,然后自己就被冲走了,一直没有被找到,后来,你妈妈就被人送进了孤儿院。你妈妈目睹了你外婆被冲走一幕,一直不能释怀。大学时期,你爸爸为了替你妈妈疗伤,所以自修了心理学,而且特别跟着心里大师姚远程学习了催眠术。裴经理还跟我说,当时,姚大师想要让你爸爸接他衣钵,做他的关门弟子,可你爸爸拒绝了,他说,他志不在此,他学习催眠的目的,只是为了治疗你妈妈的心病而已。”
“这跟李娜丽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你父亲在十周年庆上被那文威胁,当时应该是慌了,所以才会被动,等他冷静下来,应该就开始想办法对付他,我也查过古今中外关于多重人格的治疗方案,其中,最常用的一项就是使用催眠术,打开几个人格之间的壁垒,让几个人格合并,有的可以合并,并成为正常人,有的人格不能互容,就会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一个人格,也许,你父亲就是想用这个办法来对方李娜丽。”
余斗斗听完,陷入了沉思。
第84章 肖尧浮出水面
林都站起身给余斗斗倒了杯热茶,让她缓一缓。
“小都哥哥,我好点了,你继续说。”余斗斗喝了几口热茶,情绪也平静了很多,的确,这个时间她激动亦或是伤心难过都无济于事,找出真相才是重点。
“你父亲起初被动,后来又低估了那文的恶毒,才导致你母亲的自杀。但他一定不会完全听任事情发展,那么,他将李娜丽带进锦山,必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出意外,应该是准备对其做催眠。至于结果到底是什么样,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但李娜丽一旦被催眠,即使是那文想要伤害你爸爸也是不太可能,而李娜丽最后能够离开,必定是你父亲让她离开的,否则,我想,她是不可能离开锦山的,那如果是这样,你父亲活着的可能性也就很大,不过,这些都是猜测。”
“那望天搜救队还有必要继续搜寻吗?”
“搜吧,反正钱也给了,那就搜完再说,也没多少天了,最多就一周,就会有结果。”
“行,那就继续搜吧!”余斗斗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如果没有搜到,至少会心安一点。”
“朔哥,小雨那边已经筛选过的信息可能要重新过滤一遍,如今看来李娜丽还活着,那后来也有可能真的有人见过她,这些人的信息要一个一个打电话核实下,信息也全部转我们一份,我跟斗斗也看一遍。”林都对着李阳朔说道。
“行,我去安排。”
时间又过了几天,望天搜救队四个队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距离他们完成搜索差不多只有三四天了。
小杨那边带着阿良跟返回的阿伟继续沿着乌江走访,途中除了一户有些奇怪,其他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按他们正常走访,压根走不到这户,还是听附近镇上一个经常钓鱼的大叔无意提起,说乌江边有个石头屋里好像住着人,他俩才才特意找了过来,费了不少劲才找到。
这户只有一个人,住在乌江边上,远离其他人家,只有小小的一间石头房,淹没在芦苇从中。这间房看上去很小但似乎挺结实,全部是石头砌成的,据说原先是某家渔户的落脚之地,后来禁渔后就丢弃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来了一个满脸疤痕的人,将这里收拾了下,就一直住在这里,靠着自己种点菜,抓点鱼过着简谱的日子,有人偶尔路过,会看见她一身黑衣坐在乌江边,对着乌江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小杨走访到这家时,主人正坐在乌江边,穿着宽大的黑袍,用帽子遮盖着脸,似乎是个女人,又似乎不是,反正满脸烧伤,又躲在宽大的帽子里,实在是看不清面貌,只能从其露出帽子的长发判断,应该是个女的。
小杨将两张照片递给她,询问她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两人,她伸出手接过小杨递给他的照片时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再后来,无论小杨问什么,他都只摇头,完全没法聊下去,最后小杨只能做了个标注就撤了。
不过这个人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来,她满脸的疤痕,像是被火烧过后留下的疤,完全看不出年纪,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因为全程没有听到她开口。只能从她露出帽子的灰白的长头发大概判断出是一个妇人,她的眼神是灰暗的,没有一丝人气,死气沉沉的,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小杨猜想,这妇人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变故才会这样,也不好意思再挖人隐私,就带着两人离开了。
三人没有注意到,妇人在他们转身离开后盯着他们的背影半响,眼神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好久才回头继续看着乌江,嘴里不知道对着乌江说什么。
周大队长这边在福利院呆了几天,把当初跟李娜丽一起长大的人一个一个排查了一下,最终,从一个叫朱知晓的人那里得知,李娜丽曾有一个死忠追求者,叫肖尧,据朱知晓说,这个肖尧跟李娜丽是小学同学,然后初中,再来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据她说,这个肖饶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跟着李娜丽后面,没少为李娜丽打架,只要谁说李娜丽不好,他就会跟人拼命。李娜丽虽说不喜欢肖尧,但却非常信任肖尧,有事,第一时间都会让肖尧去帮忙。
周大队长这下有事做了,他去了躺天水派出所,找到了这个肖饶的档案,根据其档案记载又找到了其户籍所在地,天水镇五竹街42号。
“喂,有人在吗?”周大队长来到五竹街42号,大门紧闭,他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喊道,始终没有人应答。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从敲门时腾起来的灰来看,这家已经很久没有开门了。
“你找谁呀?小伙子!”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他后面传了过来。
周大队长转头一看,是一个年约七八十岁的老太爷,满头白发,拄着拐杖,站在街边看着他。老太爷年纪虽然大了,不过依旧精神矍铄,两眼有神。
“大爷,我找肖尧!您老认识吗?他是住这里吗?”周大队长连忙询问道。
“找肖尧?找他做什么?你又是做什么的?”老爷子一点也不含糊的问道。
“大爷,我是A市来的,重案组的,我有件案子需要找肖尧了解一下情况。”周大队长把自己的证件拿给了大爷看看。
“哦!这样呀,那跟我走吧!你在这里等到明年也等不到肖尧。”老爷子说完,一手杵着拐杖,一手背在后面,走进了旁边房子内,嘴里还嘀嘀咕咕,“幸好我还没耳背,在家喝茶,喝着喝着,似乎就听见有人敲隔壁的门,就寻思着,这怎么还有人敲隔壁的门?就走出来瞧了一瞧。”
周大队长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跟了上去,顺手还扶了扶老爷子进门。
“大爷,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呀!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吗?”周大队长扶着老爷子问道。
“肖尧,哎,好可惜的一个小孩,他父母在他7,8岁时出了事故,双双溺亡,他跟着他奶奶一起长大,原本挺好的一小伙,谁成想,十年前也出事了,死活不知道,反正这些年再没瞧见过,我估计是不在啰!他奶奶死都没回来送葬!”老爷子一边慢吞吞走着,一边感慨万千地说道。
“死……,死了?不可能吧,我昨儿去派出所,他的户口显示还在呀,没销户呀!”周大队长简直是诧异到了几点,这年头,怎么事情一个一个都这么诡异,查哪个哪个不在,一个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户籍都没人去销户,也是奇葩了。
“家里的人都死绝了,哪有人去给他销户,自然就显示还在了,估计得人口普查时,这户籍才能销户啰。”
“大爷,你能跟我详细说说肖尧的事吗?”
“嗯,我想想哦,大概十年前吧,具体时间也记不太清了,反正是老些年了。那年的夏天吧,肖尧家来了个姑娘,我去他家串门时见过一两面,那姑娘,长得不错,皮肤白白的,就是有些奇奇怪怪,从不说话,也不出门。见我过去,就立马躲进房间,跟个新媳妇似的。肖尧跟我说她病了,几乎每天都要给她煎药,都是些补血补气的药,满院子都是药味,我在家都能闻见浓浓的中药味。那一个月,肖尧虽然每天忙的不行,可是,我看小伙子挺开心,每天乐呵呵的,见人就打招呼。我每天站在门口,都能看见他去买药,或者倒药渣,时不时,我还打趣他,是不是媳妇快到手了?最好尽快给他奶奶添一个大胖孙子,他每次都笑笑地说,好咧,太爷,我加油。”
“姑娘?大爷,您老看看,是不是这一位姑娘。”周大队长突然想到什么,他拿出李娜丽的照片给老爷子看看。
老爷子把照片放得远远地,眯着眼睛左看看,有看看,嘴里说着:“是有点像,不过,这照片的似乎要好看一点,那姑娘我就记得满脸苍白,跟个纸片人一样,风一吹似乎就要倒下去,这照片看着精神多了,不过眉眼似乎有点像,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了,小伙子,你等会呀,让大爷我带个眼镜再仔细瞧瞧。”
老爷子站了起来,走到后面靠墙的香案桌旁,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副老花眼镜,又慢吞吞回到了桌子前面。
老爷子慢吞吞地带好眼睛,重新拿起了照片,仔仔细细看了看,瞧了又瞧,随后很确定地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姑娘。这姑娘长得不错,很少有比她更俊的,所以,我还是可以认出来的,不过,我看见时,要比这照片瘦了不少,估计是真病了!”
周大队长这下心里有数了,他猜测,李娜丽从锦山出来后,发现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只能来找肖尧了,并在他家住了下来。
“大爷,那后来出了什么事?”
“后来呀!也是肖尧这小子命不好,有次他煎药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生了爆炸,艾玛,吓死人了,我们家跟他家相隔的那堵墙都塌了一半,街坊邻居都赶了过去,一些人灭火,一些人在柱子后面找到了满脸烧伤的肖饶,一起把他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说来也是奇怪,那么大威力的爆炸,肖饶居然只有脸部烧伤,他奶奶回来后哭的死去活来。”
“那那位女子呢?去哪了?”
“说到这就更奇怪了,爆炸发生后,我们前前后后屋子找了个遍,愣是没发现这姑娘,肖饶奶奶知道后,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呀!”
“那肖饶呢,他不是被送医院了吗,怎么又会不见了呢?”
“呵呵,说来大家伙都纳闷呢,这小子伤得那么重,脸都被炉火烫烂了,不好好呆在医院治疗,半夜三更偷偷跑了,医院里找了一大气没有发现人,我们大家伙也是跟着村里村外找,愣是没找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医院找了几天没找着,也就没人理会了。村里人也烦了,都干自己活去了,就剩肖饶奶奶还在到处找,天天哭,要死要活的。折腾了估计有一个多月吧,也不知道她得到什么消息,反正也不闹了,也不哭了,安安静静生活了,似乎压根没有发生过那事,反正也是挺奇怪的事,我们也不知道这个肖尧跟这个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反正,这从那以后再没见过这两人,连他奶奶去世,肖饶也没有回来给他奶奶送葬,还是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给办的后事。”
周大队长听完,脑袋又大了,这事是越来越复杂了,牵扯到的人也越来越多,每个下落都成谜,线索到这又断了。
“大爷,您知道肖饶奶奶的墓地在哪吗?我想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哦,知道知道,来,跟我过来。”老太爷领着周大队长走出了门外,指着右侧方向说道,“小伙子,看见远处那条河了吗?”
“嗯,看见了!”
“肖饶奶奶的墓地就在那条河后面的山坡上,喏,那有并排在一起的三颗树,树的前面不远处就是,你到那后,找张氏桂兰的墓碑就可以找到了!”
“哦好的,谢谢大爷!”
“去吧去吧,不用客气!”老太爷挥了挥手,让周大队长去干活。
周大队长问清楚肖尧奶奶的安葬地点,就顺着指示找了过去,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
他站在墓地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肖饶奶奶的墓地似乎是有人打理过,周边时间比较短的墓上都已经杂草丛生,而肖尧奶奶的墓地还比较干净,杂草一看就比别人少,没人打理不会有这种状况。
周大队长围着墓地转了几圈,终于从一个杂草下边发现了一点没有烧完的纸,这是有人前不久祭拜过,这人,不用说,不是肖尧就是李娜丽,没别人了。
周大队长把周围拍照,留作存档,他相信,实在找不到人,就在这附近装个摄像头,看他还往哪里跑,反正林都家有的是钱,也不在乎这点开支。
周大队长说干就干,他给李阳朔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这事,李阳朔征求了下林都他们的意见,得到同意后,就立马联系人办好了这事。
肖尧奶奶的墓地位于偏僻的后山,几乎无人踏足,如今,一个高高挂在旁边树上,一闪一闪的电子眼开始了陪伴她的生活,他们一起等待着久违的人露面。
第85章 余母的自杀有疑问
这边,潘大哥接到李阳朔的通知后,就立马带着人去了墓地。根据余斗斗给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她母亲位于莲湖池畔的溪梓墓地。
溪梓墓地果然不亏这个好听的名字,有水有山,左边是A市有名的莲湖,现在正直莲花盛开的日子。多种颜色的莲花亭亭玉立在绿色的莲台上,向对面游客们展示着她们傲然的美姿。幕地的另外三面,围着一圈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
这个墓地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死后能够安身于此,享受着如此美景,也是一种幸福。
墓地看守人是个比较古板的老头,一看几人试图打开墓地的石板,急了,死活拦着墓地不让打开,觉得无缘无故打扰逝者是大不敬,会扰了逝者安息。
年纪大了的人,总是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他一边劝说潘大哥他们放弃开幕,一边说着一些神叨叨的事。
潘大哥几人也是很无奈,这老头太固执了,怎么说都不肯放行,几人总不能武力把人拉走吧,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最后潘大哥只能打电话求助周大队长,让周大队长派了个人过来,有警察在,总还是要好办事。来人跟墓地老头反复强调,这是警察在办案,他们也是为了案子,不得不如此,老头这才勉勉强强让开了路。
老头虽然人是让开了,可嘴里依旧不停在一旁嘀嘀咕咕:“你们这样做真不合适,让墓地主人不能安息呀!造孽呀!她一个女人,又不是嫌疑人,你说你们为什么非要撬开她的墓呢?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几人没有理会老头的嘀嘀咕咕,很快就用力撬开了墓板,可是,坟墓里并没有如林都余斗斗所料空空如也。
潘大哥拨通了李阳朔的视频电话。
“潘大哥,墓地什么情况?”
李阳朔,林都,余斗斗三人围着电话紧张地听着。
“阿朔呀,墓里骨灰罐还在呀,你看,似乎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呀!”
潘大哥把电话屏幕对着墓里照了照,以便让对面的人看清楚墓里的情况。
余斗斗一屁股坐了下来,她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如果爸爸没有去墓地,那就说明,爸爸很有可能是没有从锦山出来。他很有可能就真的是躺在了锦山某个地方,可是,到现在她还在幻想着爸爸还活着。
余斗斗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林都看着一阵心疼,他把余斗斗的脸揽进自己的怀里。
“把骨灰罐打开看看。”林都对着视频里的潘大哥说了句。
这一句话瞬间惊呆了所有人,这也太过了吧,掘人坟墓也就算了,这还把人房间给掀开了,这要放农村,岂不是被人家人给揍扁了!
潘大哥有些迟疑不决。
“打开看看。”林都又说了句。
余斗斗没有阻止,她想,林都让打开骨灰罐,一定是想确定什么,她对着潘大哥点了点头,“打开看看吧,我妈妈应该不会怪我,我就是想她了,想要看看她而已,她不会怪罪我的。”
潘大哥没有迟疑,他在墓地看守人的鬼吼声中打开了骨灰罐。
打开骨灰罐的潘大哥发出了一声惊呼,“啊,里面是石子!不是骨灰!朔哥,你们看,真是石子呀!”
他把电话屏幕对着骨灰罐里照了照,里面的的确确是一些碎石子,根本就不是骨灰。
这下一群人懵逼了,他们简直是如同看着悬疑片一样,心情忽高忽低,忽起忽落,整个人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墓地老头也是傻眼了,敢情他折腾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拦截他们开幕,结果就是为了这一罐石子呀!他也是目瞪口呆,刚刚还嘀嘀咕咕,这会嘴巴也闭紧了。
林都一看,松了口气,事情如他想的方向发展,只不过依旧出乎了一点他的意料。
“小都哥哥,这……,我妈的骨灰不在里面!这怎么回事?是从来没进去过,还是被我爸换走了?”余斗斗看见这种状况也是一头雾水。
“还不知道,这个要去查,不过,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你爸应该也离开了锦山,他现在应该是跟你妈妈在一起了。但是,这样的话,当年的事情就要重新去调查了,首先,你妈妈是不是确定自杀了?有没有救活?负责后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你爸爸从锦山出来后,就把你妈的骨灰罐给调包了?不过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他直接带走就好,完全没有必要去调包,所以,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要比较大。不过,这都是猜测,还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调查?”余斗斗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等两天,望天搜救队这两天就完成搜索了,那锦山这块我们基本就可以不用再继续花费精力,可以朝其他方向去看了。”
“嗯,我们来好好分析一下,把后面需要去核实的事也列一下。”余斗斗说完,拿出了纸笔。
“首先,我当年亲眼目睹了我母亲自杀,但我晕倒了,并不确定是生是死,按保姆阿姨的惯性,她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爸,然后才是120,所以,当年第一个到现场的也许不是120,而是我爸,那我爸会不会做了什么手脚?”
“很有可能,你爸精通催眠,他也许催眠了救护医生,让其签字确认其母已经死亡,目的自然是为了迷惑那文。我记得曾听我母亲说过,你妈妈出事后没有去医院抢救,说是当场死亡,直接送去了殡仪馆,而且当天晚上就火花了,这虽然快了点,但因你母亲没有亲人去追究,也就不了了之了。再来有急救医生开的死亡证明,警察也确定其为自杀,有遗书证明,所以,事情很快就了结了。可是,如今看来,疑点重重,按现在要求,无论是不是当场死亡,都需要去医院急救一下的,哪怕仅仅是过一下流程,也是必须的,而不是直接现场开证明。二来,火化的流程太快,没有人亲眼看到你妈妈被火化,而骨灰罐拿出后,只要重量差不多,也没人会去打开骨灰罐查看。我猜测,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你父亲赶到家时,你母亲还活着,他催眠了急救医生,让其开出了死亡证明,然后直接送去了殡仪馆,并买通了殡仪馆的人,伪造了你母亲的骨灰罐,交给打理后事的人。”林都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说着。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到当年的急救医生,跟他确定一下当年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以及找到当年殡仪馆负责火化的人,只要这两人那里弄清楚了,也许就可以得到一些答案,对吧!”余斗斗快速在纸上写下这两条。
“这是小事,只要人还在,两天就可以知道结果。”李阳朔说道。
“行,朔哥,这事就麻烦你了,人手不够的话,找韩总再要几个过来帮忙。”林都说道。
“行,我一会联系韩数,让他找几个给力的过来。”
“韩数?谁呀!”余斗斗抬头问道。
“威凌安保公司的实际负责人,也是特警队下来的人,当年他执行任务断了一只胳膊,被林都父亲林总收留了。那些年,特警队任务多,所以伤兵也多,他就跟林都父亲商量,成立了威凌安保公司,专门接收一些因伤残从一线特警部队退下来的人,这些人虽然说有些小伤小残,但综合素质非常高,身手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一人对付几个普通人不在话下,而且,追踪,伪装,身手,技术都是一流的,警觉性高,灵活性大。而且,其中不乏一些特殊人才,好好利用,将不弱于一支部队。开始由林总联系他的一些生意伙伴,安排他们去做一些保镖护卫工作,这样既可以帮他们解决生计问题,也能替公司打理一些事情。时间久了,名气打出来后,林总就全权交给韩总自己负责了,这些年,林总的生意虽然大部分在国外,但国内依旧有一些,就是由韩数在负责,小都的安全,他就盯得很紧,我们几个,隔几天就得跟他汇报一下情况呢!”
李阳朔简单地跟余斗斗介绍了下。
“不过,这几年,特警下来少,就开始也接收一些公安系统退下的人,身手好的就出外景,一般的就负责一些信息技术什么的,公司都有培训班,只要进去,个个被培训得超一般。”
余斗斗汗了汗,难怪这查起事情来,动作这么快,想当初罗青之流幸好收手快,不然岂不是被查的个底朝天。
林都突然想起件事来,他走到一旁的行李旁,从里面拿出两个首饰盒,走到余斗斗身边。
“这是什么?给我的?怎么有两个?”余斗斗眼睛睁得大大地,惊奇地看着林都手里的首饰盒。
林都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余斗斗身边,打开了其中一个首饰盒,从里面取出一颗耳钉,天蓝色的,好漂亮,余斗斗开心地撩起头发,让林都给她带上。
余斗斗又撩起另外一边头发,可是林都给她带完一个,又打开了另外一个首饰盒,哇塞,里面是一模一样的耳钉。
“小都哥哥,耳钉怎么是三颗?”余斗斗把头探了过去,一看,新打开的首饰盒里只有一颗耳钉,哎呀,耳钉都是成双成对的,没见过三颗耳钉的!余斗斗诧异地不行,满脸的疑惑。
林都依旧没有说话,他拿起新打开的盒子里的耳钉替余斗斗戴上另外一只耳朵。随后又拿起原先盒子里的耳钉,钉在自己的衬衫领上。
余斗斗一脸懵逼地看着林都的操作,她完全不明白林都到底在做什么,她又看了看一旁似笑非笑的李阳朔,眼神眨了眨,想让他给个提示,李阳朔笑着摇了摇头。
“小都哥哥,这到底是什么呀?告诉我吗?”余斗斗一把抱住林都的手臂,开始撒娇。
“不急,等会你就知道了”,说完,林都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一个软件,说道:“看。”
林都指着软件上的两个点让余斗斗看。余斗斗把头凑过去瞧了瞧。
软件是个地图,上面有两个靠得很近的小红点一直在闪烁着,余斗斗看了又看,嘴里嘀咕道:“咦,这不是我们在的地方吗?为什么会有两个小红点?难道那是……,哦哦哦,我知道了,是定位追踪器吧?”
余斗斗突然想到这是什么,一下子就惊呼着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她太过夸张的动作一下把两人逗笑了。
“小心,别扭到自己,你说的没错,你刚刚带在左耳的那枚耳钉,是一颗最新的定位器,跟我身上这枚是一套,可以互相接受对方的信号,生成定位信号。这是我托朔哥让韩总带过来的,我爸公司的最新产品,定位系统用的是我自习研发的系统,前几天刚拿到,当时一忙,忘记了。”林都说道。
“哦!这样呀!我开始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礼物呢!”余斗斗笑得嘴巴都快歪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我怕有什么危险在我们身边,而我们却不自知,等掉入陷阱再去想办法就晚了,所以,我得提前预防一下,这个耳钉比较小,戴在耳朵上不显眼,待机时间长达五年,你戴上,我随时可以知道你的位置,这样我也比较心安。”林都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余斗斗说道。
“嗯,这样,我也可以知道你的位置,万一你不见了,我也可以根据定位器找到你,对吧!”
“是。”
“吼吼,那我也比较安心。”余斗斗一边拿着手机看自己的耳钉臭美,一边说道。
“好了,你俩别再腻歪了,我去找韩数老板借人了,查一下十年前你母亲的事,望天搜救队的监控电脑你们看着点。”李阳朔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笑着说道。
“知道了,我们俩不该在你这个单身狗面前秀恩爱,让您老不爽了,我俩收敛一下啊!”余斗斗撅着嘴从林都怀里撤了出来,移步到监控屏幕前看了看搜救队的信号,没有发现异常。
李阳朔交代完就离开了。
第86章 这事困扰崔健十年
李阳朔从锦山旅游中心离开后,就直接去了韩数的威凌安保公司。
他得去找韩数要两人帮忙了,目前看来,他一个人显然是忙不过来了,他得需要帮手了。
“韩哥,给我两电脑高手!”李阳朔一见到韩数,就直接了当说出目的。
“小都那有事?”韩数立马猜到了,眯着眼睛看着李阳朔。
韩数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但依旧不损他的威严,人他有,但他得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让李阳朔到他这里来要人,事肯定不小。
李阳朔也没有隐瞒,快速把他们目前的情况跟他说了下,韩数听完二话不说,直接将最强的两精英周天跟何文两人派给了李阳朔。
“你们俩最近跟着朔子,就不用到公司汇报了。听他的安排就好。”
“好的,韩哥!”
“朔子,你那边要是还需要人,直接说,要什么样的,只要我有都给你。”
“放心,不会跟你客气的,这事,我也想早点了解,都跟了二年多了,时间够长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带人先走了!”
李阳朔说完,朝韩数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周天何文的电脑黑客技术比李阳朔更强,他直接潜入了人民医院的档案系统,寻找十年前的120派车记录。他们也不知道医院的派车记录还有没有保留,毕竟,那会很多小医院都是纸张档的派车单。
不过他们运气还比较好,人民医院采用的是电子记录,并且留有存档。两人没费多大劲就查到了当年的派车单,并找出当时给余母派的120急救车负责医生叫崔健,护士叫姜丹丹。
根据这个,两人又追踪到崔健的档案,发现崔健在第二年就离开了医院。顺着线索,他们找到了崔健现在是天鹤药店的一名抓药医生。
李阳朔让周天何文两人继续查找当年殡仪馆负责给余母火化的人,自己一个人去找崔健了解一下情况。
李阳朔来到位于博士路的天鹤药店,径直走到前台小姐姐的面前。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忙?”一位清秀的前台小姐姐看见李阳朔走过来,立马站起身询问道。
“你好,我想找一下崔健崔大夫,请问他现在在吗?”
“你找崔大夫呀,他在最后面第二个柜台那里。”前台小姐姐指着后面说道,面对俊朗的李阳朔,前台小姐姐的脸红了。
“谢谢呀!”李阳朔道了声谢就往后走去。
“不客气。”红着脸的小姐姐摆了摆手,盯着李阳朔挺拔的后背看了又看,然后说了句,“真俊,气质真好,一看就让人喜欢!”
李阳朔拿着崔健的照片,站在稍远处,对比了下柜台后正给客户拿药的人,确定是同一个人后才走了过去。
“你好!”李阳朔朝正忙着的崔健打了声招呼。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药?有药方吗?”崔健看有人跟他打招呼,就也立马回了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
李阳朔暗自打量了下崔健,看样子,年龄不大,估计也就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样子,平头,不胖不瘦,看上去挺和气的一中年人。
“哦,我不是来买药的,我是来找你了解点情况的。”李阳朔笑着说道。
“找我?我……,不认识你呀!你找我有啥事?”崔健听到李阳朔这么说,有些奇怪,他抬头看着李阳朔,随后说道。
“你是叫崔健吧,十年前在A市人民医院工作过吧!”
“嗯……,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崔健一边回答着,一边继续给顾客拿药。
“十年前,你曾做过一段时间的120急救医生,对吧!”李阳朔再次询问道。
崔健一听,拿药的手停顿了下,这次他没有回答,继续手上的工作。
“我有件事需要跟你确定,十年前,沁芳华园28号文紫君割腕自杀,保姆叫的120急救,而你是那辆急救车的负责医生,对此,你还有印象吗?”李阳朔一边慢慢地说,一边仔细观察崔健的表情动作。
他发现,当他提到沁芳华园时,崔健停顿了下,当他提到文紫君时,他抓药的手抖动了一下,药都险些掉落,当他提到他是120急救医生时,他整个人似乎都僵硬了,脸色也变得惨白了。
由此,李阳朔非常确定,崔健对这件事有印象,甚至可以说印象非常深刻,一提到这些字眼,他就想起来,并且还有相印的肢体动作,说明,这件事一直在崔健的脑海里,并且从未被遗忘过。
“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知道这个?”崔健送走顾客后来到李阳朔的面前,他一脸戒备地看着李阳朔,眼睛眯了又眯,眉头也皱了起来,一脸的凝重。
“我是当事人的女儿委托过来查这件事的。这件事涉及很多,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但这件事很重要,涉及到重案组的另一件刑事案件,所以,我们需要你确确实实的答案。”
“文紫君的女儿?”
“对,文紫君跟余为民的女儿。”李阳朔又特地强调了一句,还故作画蛇添足地把余为民这个名字也加上,他就想在看看,崔健对余为民这个名字的反应。
事实证明,崔健听到余为民这个名字时,也没有一丢丢的差异,说明,他对余为民这个名字也早已熟知。
崔健“哦”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手机时间,随后对不远处的前台小姐姐喊道:“小文…,小文…。”
前台小姐姐站了起来,“哎,崔医生,我在呢,啥事?”
“那个,小文,我今天突然有点急事,要提前半小时走,一会要是有顾客,你让他到隔壁一号柜刘医生那拿药。”
“崔医生,你有事要先走呀!”
“是的。”
“行,我一会跟刘医生说下,你先走吧!”
“替我跟刘医生说声谢谢呀!下次,我顶替他。”
“好咧!”前台小文笑着说道。
“走吧,这件事,我也早就想说说了,就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
崔健脱下白大褂,挂在墙壁上,然后走出了柜台,带着李阳朔从药店后门走了出去。
药店的后面就是一个公园,崔健带着李阳朔来到了一个无人的亭子里,两人坐在了石桌旁。
李阳朔打开录音笔,放在了桌上。
“你刚刚问我,十年前,沁芳华园的自杀案,对吧!”
“是的。”
“你想知道什么?”
“一,你当时到达时,家里有什么人在?”
“我到的时候,在门口迎我的是那家的保姆阿姨,她领着我去了楼上的浴室,浴室里除了自杀的文女士外,还有她的先生,余先生在,我记得,他当时很伤心。”
李阳朔暗叹林都神了,居然一下就猜到了。
“你当时看过文女士的伤吗?确定她已经去世了吗?”
“如果,你以前问我,我会肯定告诉你,确定,我确定她已经去世,可是,这个答案只能骗骗我自己而已,说真的,我不知道,虽然,我当时开了死亡证明,但是,事后,我无论怎么回想,我都想不起当时具体的细节,我到底有没有看过文女士的脉搏,有没有确定她的心脏已经停跳,她的瞳孔有没有放大,还有没有得救,说真的,我对这些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你说奇怪吧,我甚至连我开了死亡证明,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开的,那十多分钟,我完全没有印象。”崔健双手插进头发,使劲按着头。
“我后来私下问过当时随行的护士,她说,我有确认过脉搏,我也确认过心跳,也确认过瞳孔,这才确定人已经死了,才开的死亡证明。呵呵,你说奇怪吧,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后来呢?”
“后来,这件事成了我的心病,我总觉得我误杀了人一样,虽然没有谁过来追究我的责任,也没有谁知道这件事,可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后来,我就离开了医院,心里有阴影,干不下去了。”
“这件事你有跟别人说过吗?”
“没有,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我也无法跟别人说,说什么呢,无从说起呀!那天晚上,我想了一夜,努力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但所有的事包括细节我都能记起,除了沁芳华园这起自杀案。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赶去了殡仪馆,想要打听文女士的事,结果,殡仪馆的人告诉我,说昨晚就火化了。当时,我简直是五雷轰顶呀,那会,我也年轻,刚去医院不到两年,就出了这样的事,对我的打击可想而知,我原本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却糊里糊涂给人开了死亡证明,还不确定的情况下,人就被火花了,你说,我的心里能受得了吗。这件事,十年来,一直像块石头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如今总算是说了出来,感觉轻松了不少。”
“崔医生,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了,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也是怀疑文女士没有死,所以,才追查到你这里?”李阳朔看崔健的情绪有些崩溃,实在没有忍住,才稍微透露了一点。
“你……,你说什么?文女士没有死?不可能的呀!她当年确实被火化了呀,我还参加了她的葬礼了。”崔健被李阳朔的话惊得一愣一愣地,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现在我们也不确定,只是知道,那个骨灰罐里不是骨灰,所以,才想重新调查当年的事。”
“啊……,这样呀!”崔健有些语无伦次,如果文女士真的没有死,那他这辈子算是有个了结了,否则,他可能得带着这个不解之谜进坟墓了。
“对了,崔医生,你知道当年负责给文女士火化的人是谁吗?殡仪馆我们也走访了一下,人员变动实在太多,还有人已经去世了,也没有什么记录,没法找到十年前负责的人是谁!”
“你问我,算是问对了,当初,我就是怕有问题,我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去了殡仪馆,当时,殡仪馆负责火化的有三个,我是一个一个找的,当时,他们就一个表格登记,不是很清楚,我三个人挨个找了,最后找到负责火化文女士的就是刘老根,他当时压根不想搭理我,就回我说火化了,我问他,按规矩,不是应该第三天才火化吗?他跟我说,‘什么第三天,医院已经开了死亡证明,派出所也开了自杀死亡证明,人家属让火化,我还能不火化’,然后就赶我走了。”
“刘老根,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他呀,就是A市本地的,我们医院一个护士的叔叔,当时,我为了这事,还让那护士带我去他家了解情况,可惜他没见我,我后来打了几次电话给他,他也不理我,不过,确实很奇怪,这件事后没到二月,他就离开了殡仪馆。”
“你还能联系到那个护士吗?我们无论如何得找到这个刘老根,他是个关键。”
“这个你稍等,好多年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电话换了没有!”
崔健拿起手机,翻了翻,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吕佳吗?……,哦哦,我是崔健呀!哎呀,太好了,你居然还没换电话,……,哦哦,我找你还是当初的那事,我想找你叔刘老根,你能把他现在的地址发我下吗?……,好好好,你一会短信发我,真是太感谢了,这事完了,一定请你吃饭呀!……,好的,有空再聊。”
“怎么样?”
“万幸,吕佳还在医院做护士,所以,电话也一直没有变,不然还真得多费一番功夫呢。”
“来了,来了,朱紫镇玉山街4-28号,我们现在过去吗?”崔健把地址拿给李阳朔看了看。
李阳朔快速拍了下照,说道,“现在五点,还早,走,一起过去。”
“好好好,一起过去,这事搞不清楚,我的日子就过不安心呀!”崔健一听一起过去,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窜了起来。
第87章 追寻到刘老根
李阳朔把跟崔健的谈话录音发给了林都后,没有多做停留,就带着崔健,开车直奔朱紫街玉山街4-28号刘老根家去了。
望天搜救队的工作也已经接近尾声,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把之前设定的目标区域仔仔细细排查结束,没有任何发现。
余斗斗已经通知他们返回,如今正在返回的路上,最晚明天下午就可以回到锦山旅游中心。
余斗斗的希望已经从锦山这边转移到了李阳朔他们那边,她每天都紧盯着李阳朔他们的调查,如果不是因为要等望天搜救队返回后才能离开,她早就拉着林都走了。
收到李阳朔发来的录音记录,两人更加确定,十年前的事情完全不是他们所看到的这样,随着事情的调查,越来越多的蹊跷浮出了水面,越来越多的疑点也困惑着他们。
林都听完录音后,若有所思地对余斗斗说道:“从崔健的录音可以知道,你爸爸一定是对他实施了催眠,让他开出了死亡证明,那就说明,你妈妈很有可能没有死,否则,他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劲。”
“我爸爸为什么这么做?直接送医院救治不就行了!”余斗斗心里有大概的猜测,但她还是想从林都那里得到一些支持。
“小都哥哥,你说是不是为了保护我妈妈,一来,让李娜丽以为我妈妈已经死了,这样那文也就会以为我妈妈死了,那他就没有必要再公布我妈妈的视频来威胁我爸。二来,对我爸爸来说,争取到时间去对付那文。你说我猜猜的对吗?”
“嗯,大概率是这样。你妈妈遁世后,你爸爸也可以对其催眠,使其忘记这些痛苦的事情,这样,也可以让她更好地生活。”林都补充道。
“其实,我也这么想,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这么狠心,十年都不出来见我一面,哼!”余斗斗气鼓鼓地说道。
“呵呵,也许他们偷偷见过你,还跟你碰过面,只是,你以前失忆了,不认识他们,所以,你未必知道呀。”
“谁知道呢?算了,我也不怪他们,他们过得好就可以了,我虽然辛苦了点,但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磨练。”余斗斗窝进林都怀里。
“可是我心疼呀!我一点也不想你吃苦。那八年,我就一个希望,那就是看到你,那八年,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我想来,一片空白。”
林都拉着余斗斗的手,语气中透露出丝丝缕缕的忧伤,虽然余斗斗已经来到他身边两年了,但他依然有些患得患失,他有时会突然半夜惊醒,飞冲到余斗斗的房间,看看她是不是还在。
只有看到她还安然地躺在床上,他才能稍微喘口气,有几次,他就那样坐在余斗斗的房门口,守着她一直到天亮。
他一直没有跟余斗斗说过,他的心里其实还在恐惧着,他还经常做梦梦见自己抬着血淋淋的手,不停敲着余家紧闭的大门,声嘶竭力地含着她的名字,每每都被困在梦里许久。
余斗斗听完林都的话,转身抱紧林都,给予他足够的安慰。她知道,林都虽然看上去似乎只是比正常人要冷漠一点,不爱跟陌生人说话,不爱嬉笑,像个比较内向,高冷的忧郁青年而已,但实际上,他依旧是个孤独症患者。他只是在她照亮的空间里活着,如果她的光灭了,那他就会彻底陷入黑暗,所以,无论如何,她的光不能灭,因为她的光不仅仅是照亮了她自己的人生,也照亮着林都的人生,他们俩的的生命息息相关。
她曾经瞒着林都,偷偷见过林都的主治医生罗医生。林都自以为自己瞒得挺好,殊不知,面对自己打心里爱惜的人,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入心。
每当林都做完噩梦后的第二天,他就会特别黏余斗斗,生怕余斗斗一个不经意间就丢了,行为举止都微微透露出一些不安,余斗斗如何能够体会不到,只不过是一个不说,一个不问而已。
直到有次半夜,她肚子不太舒服,一直没有睡着,半睡半醒间仿佛听见对面房间传来林都喊自己的喊声,她吓了一跳,立马坐了起来,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
虽然隔了两道门,但林都一声一声“斗斗,斗斗”的喊声,依旧穿过了门,进入了她的耳朵。
她立马爬了起来,打开房门,冲进林都的房间,因为太着急,鞋子都没穿。
床上的林都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里不停地含着“斗斗,斗斗”,一只手还不停地拍打着被子,神情急躁不安。
林都的状况吓到了余斗斗,她赶忙爬上床,不停推着林都,嘴里含着“小都哥哥,小都哥哥,我在这,我在这!”
可是陷在梦魇里的林都对她的喊声充耳不闻,完全没有反应,她推也推不醒,喊一喊不醒,无奈之下,只能紧紧抱着他,双手拍打着他的身体,哼着他们一起唱过的小曲,试图用这种方式去安抚他。
也许是梦魇中的林都感受到了余斗斗温暖的体温,也许是听到了熟悉的歌谣,总之,慢慢地,他逐渐平静了下来,并真正地睡着了。
那晚,余斗斗一直陪他陪到凌晨五点多,快要到起床时间才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林都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紧余斗斗,五分钟都不肯松开。至此,余斗斗也明白,林都之前出现如此异常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
余斗斗不知道林都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她给李阳朔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下,让他帮她约好罗医生,无论如何,她得见一见罗医生,寻求帮助。
为了见罗医生,她翘了一节自习课,在下课前赶了回来。
她把状况跟罗医生说了说,罗医生告诉她,这种状况只能说明,林都还没能从她当年突然离开的创伤中走出来,还需要时间让他慢慢恢复,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她从罗医生那里得知,这种病是终生跟随的,无法痊愈,只能减轻,而且病情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
罗医生跟她说,林都的病看上去似乎减轻了,但其实还是很严重的,因为他完全依靠自己来接触世界。他所接触到事物一定都是跟自己有关的,跟自己无关的,他依旧不会去在意,也不会感受到,唯一进步神速的就是语言表达,这一点,比之前二十年的锻炼都有效,因为在林都的心里,他也非常需要,非常渴望跟自己沟通,交流,所以,这种发自内心的迫切逼迫着他去跟自己说话,久而久之,语言能力得到了很大的进步,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本能。
罗医生还说,从林都每半年一次的测试看,他的情况还算稳定,因为林都从她这里获取了一定的安全感,所以,他的情绪,他的内心还算平稳,但她的情绪会对林都有着连动般的影响,她焦躁,林都也会不经意跟着焦躁,她不安,林都也会跟着不安,这一点,罗医生也不清楚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说它是好事吧,这种高低起伏的情绪波动容易对林都产生负面刺激,有可能让情绪走进极端。说它是坏事吧,也不一定,比起从头到尾波澜不惊,对外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来说,也许有点情绪,才更像正常人。
总之,见过罗医生后,余斗斗都是尽量保持积极向上的情绪,很少有不安,焦躁的情绪波动,即使偶尔会有,她也很快让自己克服这种情绪,生怕影响到林都。可是自从有了父亲的消息后,她就经常会出现不安焦躁伤心难过的情绪,她有些害怕会对林都产生不好的影响,就像此时此刻。
林都敏感地觉察到了余斗斗的想法,他抱紧了余斗斗,低头在余斗斗的耳边轻声说道:“斗斗,不怕,我不会因为你的不安情绪受到影响,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有问题。”
“真的?罗医生说……”,余斗斗抬头看着林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用管罗医生说什么,我自己最清楚,你不安时,我虽然也会有情绪波动,但,我想的是如何安抚你,你焦躁时,我想的是如何帮助你解决问题,我真正害怕的,仅仅只是你不见了而已,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感觉,拥有了全世界,我的世界光芒万丈,没有一丝黑暗。”
林都静静地看着余斗斗的眼睛再次说道,“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表达你的情绪,不用考虑我,不用顾忌我,我很好,只要你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我就会很好。”
余斗斗凝视着林都的眼神半响后,放心了,她的小都哥哥没有骗她,所以,她也不需要时不时就担心一下,这样,她只要保证自己一直在他的周围转着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让你哪天突然找不到我。”余斗斗在林都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卧室里的两人,无声地抱在一起。
“小都哥哥,我们会找到真相吧!”
“有我在,一定会。”
“嗯。”
……
李阳朔带着崔健,用了不到1小时就赶到了朱紫镇玉山街,不过找这个4-28号着实花了不少时间,因为,它没有按照顺序排,陷在了里面,最后还是询问周围人才找到。
两人来到4-28号门前,上去敲门。站在门口的李阳朔依稀听见里面传来稀稀落落的麻将声。
为了怕里面的人打牌打得兴致太高,完全忽略他的敲门声,于是他又加大了敲门的力道,一边敲,一边喊道,“有人在吗?”
“来了,别敲了,门都快让你砸烂了!”里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还略微带有一些不满,似乎因为打牌被打断而不满,正对着敲门的人发泄着怒气。
李阳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崔健笑了笑。
“吱嘎”一声,4-28号的大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稍驮着背,年约七十岁左右的老爷子,头发花白有些凌乱,脸上的皱纹,一双锐利的眼睛无不显示着他丰富的人生阅历。
老爷子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瞅了瞅两人,随后盯着李阳朔,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当兵的?”
“啊?”李阳朔愣了一下,立马意识老人问的是自己,随即应到,“是,是。”
李阳朔心里暗道:这大爷的眼睛够厉害,一眼就看出自己做过什么。
“到这弄啥嘞?”老爷子扶着门问道。
“哦,大爷,我们找刘老根老爷子。”
“找刘老根?找他做啥?”
“大爷,请问这是刘老爷子家吗?我们找他有事!”李阳朔上前一步询问道。
“他不在。”老爷子撇了眼崔健后说道,然后就想关门。
李阳朔立马上去按住门,“大爷,您就是刘老爷子吧,我们真有事。我知道你排斥告诉我们十年前的那桩旧事,可是,您就念在一个小孩八岁就失去了父母,自己一个人苦苦挣扎了十年,她如今就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已经过去十年了,我们也不是来追究当年的事,只是他们都女儿想念父母了而已。”
老爷子听了,愣了一下,手上关门的力道也松开了点,李阳朔看老爷子的态度缓和了点,也松了口气。
刘老爷子看了看李阳朔,又看了看崔健,“真的?只是她女儿想知道?”
“真的真的,哪敢骗您。”李阳朔立马笑着回道。
“进来吧!”老爷子让到了一边,对两人说道。
“好的,好的,谢谢大爷。”两人立马走进了大门。
刘老爷子又把门关了起来,然后背着手走在前面,领着两人进了屋。
屋里果然摆着一直麻将桌,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借着打牌消磨时间。
“老刘,你还打不打牌了?”
“不打了,不打了,看不见我这后面跟着两人吗?找我有事呢!老王顶替我,你们继续,我带这两人去隔壁。”刘老爷子对着几人摆了摆手,就领着李阳朔崔健两人往隔壁房间去了。
第88章 刘老爷子透露的讯息
李阳朔崔健两人在街上转悠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位于朱紫街玉山街4-28号刘老根家。
这房子还是个老房子,周围已经是高楼耸立,小小的三间房位于富丽堂皇的高楼后面,只有一条不足一米宽的小巷子可以通到该老房子,想要找到还真不容易。
崔健也是很多年前来过,他也不知道这里居然变成这样,两人在街上找了一大气,就是找不着这4-28号,只能到处问人,最后总算是找到了。
刘老爷子年约六七十岁,头发已经花白,背微微有些驼,岁月的痕迹已经爬上了他的脸庞,但依旧能让人看出年少时的俊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盯得两人都有些发毛。
刘老爷子听说两人是来找自己的,足足盯着两人看了有一两分钟。就在两人以为刘老爷子要发威赶走他们俩时,老爷子说了句,“进来吧!”
两人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对看了一眼,心里同时感叹到,这老爷子是个厉害角色,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老爷子背着手,晃晃悠悠走在前面,李阳朔崔健也不敢走快,也放慢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老爷子后面。老爷子带着两人来到了一间小客厅。
“坐吧!”刘老爷子指着靠墙摆放的沙发说道。
“谢谢大爷。”
两人听从指挥一样,并排坐在了沙发上,等待老爷子坐下。
“想知道啥?”刘老爷子在两人对面缓缓坐下后问道。
“大爷,十年前,你曾连夜火化过一位自杀的女子,叫文紫君,您还有印象吗?”崔健不敢开口,自然只能李阳朔开口询问道。
“嗯,记得,咋的了!”刘老爷子一边抽着水烟,一边斜着眼撇了眼李阳朔。
看样子刘老爷子压根没打算实话实说,还在装傻充愣,李阳朔只得直接切入正题。
“大爷,前几天,我们去文女士的墓地查看过,那墓穴了摆放的骨灰罐里装得都是石子!您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呢?”
“石子?这我咋知道呢!是不是有人给调换了呀!你们得去查查呀,问我做什么呢?”刘老爷子放下烟管,喝了口水说道。
“大爷!”李阳朔声音稍微大了点,“文女士的女儿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求您不要再隐瞒了!告诉我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大声做什么呢?耳朵都快聋了。”刘老爷子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掏着耳朵。
“你们是受斗斗所托一路找过来的?”
“斗斗?大爷您认识斗斗?”李阳朔讶异地眼睛都睁大了,看样子,这个刘老爷子果然是个关键人物呀!这次估计有大的收获了!
“这事,说来话长了,你们都知道,紫君是个孤儿对吧!”
“是呀,文女士不就是孤儿吗?”李阳朔奇怪了,难道这也是有错的。
“我呀,本名叫刘海根,并不是叫刘老根,那是退休后,别人喊着喊着就喊成了刘老根。
当年的事,要从紫君出事的前几个月说起啰!那会,我已经退休了,没事干,闲得慌,就去A市殡仪馆上上班,挣几个钱养养老,毕竟孤家寡人的,没人照顾,手上有点钱总是好的。
有天晚上下班,我一不注意被一车给蹭了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车就开走了,虽说只是蹭了一下,可我运气不太好,正好摔在花坛边,手给硌到了,当时我就听到一声咔嚓,一阵剧痛传来,差点没把我疼晕过去。听到声响,我就知道坏了,手臂估计是断了,我不太敢动,怕骨头错位就麻烦了,于是就躺着喊救命,可那段路,四轮车子多,路人少,路灯也是暗暗地,我躺地上,不特意去看,还真难被人发现。我叫唤了好一会,都没有人听到,就在我快绝望时,一辆车停在了马路边,车上快速走下了一男一女,他们走到我面前,询问我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忙,我当然是说需要帮忙啦!最后,他们帮我叫了俩120急救车,还陪我去了医院。”
“那两人就是余先生跟文女士夫妻俩?”李阳朔都不用思考就猜了出来。
“没错,就是他们俩,他们当时车头灯正好扫到我躺在地上,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后来呢?”
“到了医院,我才看清楚他们俩的面貌,可把我惊到了。初一见那位文女士,我就愣了,因为她跟我过世的妻子几乎一模一样。当年,我做为知青被下放去农村,下放前,我妻子已经怀孕,因为音讯不通,路途遥远,等我回来探亲时,才知道,我们这发生了一次特大洪水,我妻子溺亡了,孩子也下落不明,所以,当我第一眼看见文女士,就相信她应该是我的女儿,那相貌跟我妻子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后来,我旁敲侧击,得知她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就更加确定了。我的异常举动引起了为民的怀疑,他私下逼问我,我无奈之下,才将这事告诉了他。为民当然也希望紫君可以找到自己的亲人,可又怕万一不是,再让她失望,所以他想确定了再告诉紫君。所以,他偷偷取了紫君的头发,跟我的一起去做了亲子鉴定。那会,国内做一个鉴定,可麻烦了,又是找这个关系,又是找那个,等结果出来,已经是一个对月以后的事了。亲子鉴定的结果显示,紫君就是我丢失了几十年的女儿,你不知道,我当时多激动呀!那是我女儿呀,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找了几十年才终于找到的女儿。可是,还没等我们把这个天大消息告诉紫君,就出事了。那天,我值夜班,接到为民的电话,他说‘爸,紫君出事了,她自杀了。’当时我一听,差点就晕了过去,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们父女俩还没相认,紫君就出事了,不过幸好,为民跟我说,还有救,但是他怕再次出意外,所以,要先保护好紫君,不让她受到二次伤害,我俩就商量着,晚上就装作已经将紫君火化了,反正有医院的死亡证明,也有派出所开的自杀证明,就算我们没有按照正常流程去安排火化时间,别人也没有办法,所以,当天晚上,我俩就将这事处理了,第二天一早,直接把骨灰罐交给紫君委托处理后事的人。”
“你有问过余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然,那天傍晚,120救护车将紫君的“遗体”送过来后,我就跟为民将她转移到了我家,并请了医生给她医治,在这之前,为民已经给紫君做过急救包扎,由于割的不是很深,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事情处理完后,我俩才有时间慢慢坐下来谈这件事。为民无从隐瞒,只得一五一十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
“就是他们公司十周年庆那天的事吗?”李阳朔询问道。
“对,就是那个恶魔干的事,我当时听完为民的话,怒火中烧呀,恨不得去跟他拼命,可为民拦住了我,他说,紫君的视频还在他手里,万一,把他惹怒了,他把视频泄露到网上,那就真的要了紫君的命了。所以,他跟我说不能用硬的,需要智取,他已经有了对方恶魔的办法,这几天他已经准备实施了,只是没想到恶魔如此恶毒,已经得逞了,还不放过紫君,他已经不想再拖下去了。安顿好紫君的当天晚上,他将紫君催眠,将她的所有过去记忆都尘封后,就把紫君交给了我,让我们父女俩相认,第二天,他就离开了,他说他要去跟那个恶魔做个了结。我没有拦着他,他是一个丈夫,为自己的妻子报仇是应该的,换做是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欺负自己妻子的人付出代价,哪怕是鱼死网破。”
“后来呢,余先生回来了吗?”
“我原本以为,也许,为民再也回不来了,所以,紫君醒来后,我就一直跟紫君说,她是我女儿,出了一场车祸,过去的事都忘记了,我还花大钱托人重新给她办了一个身份证,挂在我的户口下,用的就是紫君出生时真正的身份信息。可谁知,她对为民的执念太深,没几天,就断断续续想起来一些事,一直问我,为民去哪里了,我一直没敢跟她说实话,怕她受不了,就在我俩都快崩溃时,为民回来了。”
“余先生有说他在锦山发生了什么吗?”
“你们等等,他留了一个东西给我,我去拿给你们。”刘老爷子说完,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太好了,十年了,我终于是解脱了,当年那一纸死亡证明,压的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为此,我连医院都呆不下去,改行去抓药,家里人一直不清楚状况,埋怨我自毁前程,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做,去做抓药医生,我也无从辩驳,秘密藏在心里也不敢告诉别人,怕别人以有色眼镜看我。这下好了,总算是知道结果了,多年的噩梦终于做到头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崔健一边说,一边偷偷擦拭着泪,他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开了死亡证明,而自己居然对此没有一丝印象,连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对方有救没救。
李阳朔拍了拍崔健的肩膀,“都过去了。”
“兄弟呀,你是不知道我的感受呀,这些年,我总觉得我草菅人命呀,你说,死亡证明是随便就开的吗,不能完完全全确定对方的生死,怎么能轻易开出去呢,万一对方还活着,结果我糊里糊涂就给开了,那我跟刽子手有什么区别呢!你说是吧,所以,这事不搞清楚呀,我这辈子都心安不了呀!千斤石头压在我心头,喘口气都累呀!这下好了,我整个人都感觉活过来了,哈哈!”崔健喜极而泣。
“兄弟,对不住了!放心,你以后会过得更好地,放心,不会白让你受罪的。”李阳朔又拍了几下崔健的肩膀说道,这事的确是害了崔健,余为民估计也没有想到崔健如此执着,执着到最后成了梦魇,将他的人生路线完全改变了,虽说事情有了结果,可是崔健的医生生涯毕竟还是毁了。
“哎,无所谓了,我现在过得也还行,这件事能了结,我就开心了,我的要求不高,就求个解脱就行。”
两人听到刘老爷子的脚步声“踢踢踏踏”从远处一点一点靠近,就不再说话了,等着老爷子过来。
“喏,就是这个东东,我也不知道是啥,这些年也没有打开过,你拿走吧,回去在听,给我孙女也听听,这些年苦了她了。”刘老爷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李阳朔。
李阳朔接过刘老爷子手里的盒子,对着光线看了看,看出这是一张SD卡,被密封袋裹着,然后再放在盒子里,他估计SD卡的数据应该可以恢复。
“那个,大爷,我们再问下,那你知道余先生跟他妻子现在在哪?他们的女儿还是想要再看看他们。”李阳朔一边接过东西,一边询问道。
“为民回来后,就带着紫君离开了,他说,他们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过过简单的二人世界,这些年,也就回来看了我几次而已,不过,我看得出,两人过得很好,所以,也心安了。他们从来没有跟我说现在在哪?我也不去追问,只要他们过得好就可以了。”
“哦!这样呀!”李阳朔有些失落,他想,他们难道都不想女儿吗?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吗?余斗斗非常渴望见到她的父母,可惜这次依旧没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走吧,走吧!等事情都安定了,我想,他们会回来的,我们全家会再聚一块的。”刘老爷子起身开始赶人了。
“那行,我们就先离开了。”李阳朔拉着崔健就走出了小客厅。
第89章 你抱紧我的腿就好
崔健轻松地跟着李阳朔走了出来,步履轻快无比,完全跟来的时候不一样,就像卸下了千金重担,腰板都比来得时候直了,整个人像一下子活了一样,神采飞扬。
他拒绝李阳朔送他回去,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是他放下沉重包袱的日子,他认为他应该好好放飞一下自我。他决定在这条路上找个大餐馆好好吃一顿,来个不醉不休。
“李兄弟,一起去嗨一下呗,我请客!”崔健热情地邀请李阳朔,他能放下这个包袱,都得感谢李阳朔,无论如何,他得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
李阳朔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了,你这里只是一环,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喏,老爷子给的数据卡还在这呢,我得回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兄弟,你先嗨,等我手上的事了了,一定找你再好好嗨一次。”
“那行,你先忙,忙完了我们在约,反正咱俩微信也互加了,不愁没有机会!”崔健也不强求。
“行我我就先走了,你注意安全!”李阳朔朝崔健挥了挥手,就往车子方向走去。
李阳朔带着刘老爷子给的SD卡,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开车回了大本营。
他整理了下跟刘老爷子的谈话录音,随后就发给了林都,他知道,他们俩肯定正等着呢!
至于SD卡里的信息,因为卡还是老旧的卡,现在的软件都不能抓兼容这张老旧的SD卡,他还需要时间去恢复卡里的信息,暂时还没法知道SD卡里到底记录了什么。
幸好有两个电脑高手在,这点小事完全不在话下。
锦山旅游中心某间房间内,余斗斗林都两人正在听着李阳朔发过来的录音。
刘老爷子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着,每一字每一句都似乎带着雷霆之力,猛烈地敲打在余斗斗的心上。
余斗斗听着听着,她的眼睛红了,泪水止不住滑过她的脸庞,一滴一滴掉落在环绕她腰身的那只大手上,泪水浸湿了这只大手,它的温度也灼痛了大手主人林都的心。
林都抬手轻轻地替余斗斗擦拭眼泪,他知道,此时此刻,余斗斗的心情是复杂的,但却不是难过,不是伤心,而是喜极而泣,这一滴一滴是饱含着开心的泪水。
事情调查到这里,情况已经基本明朗,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她的母亲并没有死在她的面前,她目睹的那一幕惊悚的画面,一直是她的心结,因为冲击太大,才导致她的选择性失忆。即使后来释怀了一点,但终究不可能完全放开,如今得知真相,她终于可以完完全全释然了。
她那最美丽,最温婉的母亲依旧活着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虽然她经历了八年艰难的日子,可是,只要她的母亲还活着,这八年对她来说都是值得的,就算是再来八年,她想,她也不会有什么犹豫。
“小都哥哥,我现在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满足感,我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的爸爸妈妈也还活着,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奇迹呀!原本,我以为,我的爸爸妈妈早已离我而去,我只想知道他们当初经历了什么,找出当年的真相而已。如今却发现,他们依然存在于某个地方,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惊喜呀!”余斗斗喜极而泣,紧紧抱着林都,激动地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开心吗?”林都抓着余斗斗的手问道。
“嗯,开心,老天爷对我何其厚待呀!虽然,以前我总是抱怨老太爷对我太过刻薄,如今想想,心情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呵呵!”余斗斗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开心,我也开心。”林都低下头,用脸蹭了蹭余斗斗的脸。
“嗯,一起开心。”余斗斗趁林都低头瞬间,快速偷袭了一下林都的唇角,然后迅速离开了。
林都如何能够让她如此蜻蜓点水撩拨一下就走,立马追逐了上去。你追我退,你退我赶,两人在小小的空间里玩起来追逐游戏。房间的温度陡然上升,满室的浓情蜜意连窗户也阻挡不了,悄悄弥漫了出去,让户外的夜色也越来越朦胧,似乎还散发出一颗一颗粉色的小心心。
第二天中午,望天搜救队的成员陆陆续续地返回旅游中心,一个个都累的够呛,大伙没多做停留,就回家休息了。
舒景望那队是最后一个到的,这次对余斗斗他们来说是一次无用功,但对于望天搜救队来说意义重大。这次,他们算彻底将锦山未涉足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他们关于锦山的地图终于呈现出了全貌,这对于他们以后的搜救工作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这边事情处理完后,林都余斗斗两人就离开了锦山旅游中心,赶往A市跟李阳朔汇合。
下午四点多,两人就到达了李阳朔小雨他们住的仓房,距离沁芳华园很近,仅十多分钟路程。
这是余斗斗第一次来大本营,虽然听他们说过几次,但一直以为仅仅是李阳朔他们这些人住宿的地方,因此一直也没有什么兴趣特意过来看看。
林都已经来过无数次,那八年,他每天都会来报到,风雨无阻,这里,就是他跟着李阳朔训练的地方。
“哇塞,这个地方好大呀!”初来乍到的余斗斗被眼前的仓库-李阳朔他们口中的大本营给狠狠惊到了。
“这里很多年前是个废弃的地下车库,韩数的威凌安保公司需要训练场地,所以,我们就到处寻找合适又便宜的场地,最后就选了这里。你别看现在有模有样,十年前可不是这样的。那会这里杂草丛生,车库还灌水,一下雨水就汩汩地往里灌,我们压根就看不上这。还是林总拍板定下的,出资金把这里给盘了下来,又改造了下水道,里里外外都改造了一番,这才有如今的样。”
李阳朔一边走一边说,“喏,这里一个隔间是我们几个的卧室,那里就是训练场以及篮球场,韩数他们公司训练新人,平时大伙休闲娱乐都在那。那里,十八班武器,样样齐全。”
“哇塞,这么牛,我以后也要到这来训练,小都哥哥,你以前来过吗?”
“嗯,来过。”林都回了句。
“他呀,你不在的那八年,他每天至少二小时窝在这,要不,你以为他那一身本领从哪里来的。”李阳朔笑着说道。
余斗斗愣了一下,因为林都很少显示他的身手,每每自己早上起来时,林都已经运动完了,所以,她压根不知道林都曾经这么严格地训练过。
“小都哥哥?”
“嗯。”
“你一直在这里训练?”
“嗯。”
“斗斗呀,你是不知道呀,他训练起来,那是完全不放过自己呀!我记得刚开始是力道训练,每天要举哑铃,我们想慢慢给他加重量,可他为了快速达到效果,愣是强制自己每天多练一小时,谁说都没用,差点把自己的两胳膊给练废了。”
余斗斗眼睛红了,她记得自己曾跟林都说过,要让他变成参天大树,这样可以给她遮风挡雨。她猜想,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些话,才导致林都不要命的训练。她的小都哥哥这么拼命,这么努力地训练,就是为了变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护好她。
这一刻,余斗斗清楚地知道,林都虽然活在自己的光圈里,但同时他也在捍卫着这个光圈,以他强悍的实力捍卫着,他容不得任何人任何事,破坏这个光圈一丝一毫,这是属于他们俩共同的世界,他要让其牢不可破。
余斗斗悄悄伸手牵起林都的手,握紧。林都也同时握紧了余斗斗的手,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满眼满心都是对方的身影。
“这里就是我们的机房重地啰!”李阳朔推开侧边一个隔间门,走了进去。
这里果然是机房重地,各种仪器设备应有尽有,俨然是个高科技研发中心呀!
余斗斗看得是叹为观止。
“这里连接了全市所有的电子眼,可以随时随地追踪到任意一个人,公安的系统也不如咱的,周大队长有时查案,还得靠咱呀!”李阳朔自豪地说道。
余斗斗一阵语塞,她能说什么呢?
“没有办法,韩数的公司,技术人才太多了,再加上小都的天才,研发的这套追踪系统,至今只供我们自己使用,追踪定位快,准确,目前市场上的系统比咱这个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李阳朔一炫起来没完没了了,满脸都是得意。
林都也是无语,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沉稳的李阳朔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如同一个不停炫耀自家孩子的臭屁家长一样。
“朔哥!”林都不得不提醒一下得意得有点过头的李阳朔。
李阳朔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呵呵,斗斗第一次来咱这大本营,一下没控制住,炫过头了!见笑见笑了。哦,对了,正事,这一兴奋差点忘了正事!”
李阳朔对着机房最里面喊道:“周天,何文,数据恢复得怎么样了?”
“李哥,快了,再等十分钟呀!”里面传来了一声回应。
“哈哈,太好了,韩数把他手里最强的两电脑高手给我派来的,这储存卡就算过了十年,依旧让它现原形,不过也得亏保存地好,当初余先生给刘老爷子时是密封保存的,这十年,刘老爷子也没有打开使用过,所以没受什么潮,否则,神仙也没有办法。”
“那我们就到里面小茶间坐会吧!”林都带着余斗斗推开后面的小门,进入了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小隔间,麻雀虽小,应有尽有。
林都给余斗斗泡了杯奶茶,自己泡了杯咖啡,两人坐在落地窗边的小茶几旁,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一边等着数据恢复。
“小都哥哥。”余斗斗推了推身旁的林都。
“嗯,怎么了?”林都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低头看向余斗斗。
“我也会保护你的。”余斗斗面容带着点羞涩,看着林都说道。
“哦?”林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余斗斗,等着她下句话。
“我想起来了,以前是我要你成为参天大树,给我遮风挡雨的,可是,刚刚,我心疼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了,我替你遮风挡雨,我也愿意。”
“不用,你不需要替我遮风挡雨,你呀,是我这颗树的养分,只要你在,就能时不时给我补充足够的养分,那我这棵树就算是在雷霆暴雨中依旧会不动如山,坚不可摧,知道吗?”
“啊?哦!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抱好大腿就行了呗!”余斗斗龇牙咧嘴说道。
“对,抱紧我的大腿就可以了,就像树一样,根扎实了,阳光雨露营养充足了,它可以屹立于天地间几百年不倒,而你就是我的生之根本,没有了你,就算我没有轰然倒塌,那也是摇摇欲坠的空心树而已,就像那八年一样,我其实活得跟行尸走肉一样,我现在想想,除了锻炼以外,好像没有什么事入过脑海里。”林都盯着余斗斗那被夕阳染得微微发红的发丝说道。
“那八年,我似乎是在一条很长很长的通道里行走着,通道里没有灯,一片漆黑,看不见周边的环境,唯一的亮光是在路的尽头,是你手里举着的一盏灯,你站在光源的后面,对着我不停挥着手,让我往你那里走过去,可是我走了很久,很久,你还在远方,我就一直坚持着,坚持着,朝着你所在的地方奔过去,我越走越绝望,越走越泄气,因为我无论用多少力,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直没有缩短,就在我快崩溃时,你举着灯朝我冲了过来,于是,我得救了。”
林都拥着余斗斗,头搁在余斗斗的脑门上,迎着从窗外照射过来的绚丽多彩的夕阳,轻轻地说道。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射着橘红色的晚霞,照射在相拥的俊男美女身上,如梦如幻,这一幕何其美,让送数据进来的李阳朔也被眼前这一幕给醉了一下。
第90章 SD卡里的数据
李阳朔在门口停顿了下,没有直接进去,眼前的一幕太过美好,他打从心底不想破坏这份美,可他手里的资料对眼前的两人来说太重要了,那一瞬间,他有些进退不得,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就在他步履迟疑,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间内的两人感觉到有人进来了。
余斗斗回头一看是李阳朔,立马猜想是不是数据恢复好了,她有些激动地问道:“是不是数据恢复了?”
“是,刚刚恢复好,怕你们着急,立马就拿过来了,这是一段音频资料,我放给你们听一听?”李阳朔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好。”
李阳朔把小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下,把手里的电脑放在了桌上,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屋内三人都略微有些激动又紧张,他们不知道这音频文件里到底有什么?也许是好事,也许是……。他们面色凝重,没有说话,专心听着音频。
只听见电脑里响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走路的声音,听声音有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一个比较沉重,一个相对要轻快。
光听这脚步声,就能让人无形中体会出脚步声的主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
三人的心里都明了,这两种脚步声的主人是谁。沉重的自然是余为民,轻快的毫无疑问是李娜丽。
果不其然,其后录音中传出的声音证实了三人的猜测。
……
李娜丽:“余大哥,前面就是乌江了,我们这是要去哪?”
余父:“嗯,跟着走就是,我们去锦山玩一玩。”
李娜丽:“你是说,我们一起去锦山玩一玩,哇,太好了,锦山我最熟了,小时候我跟旭姐经常偷溜进去玩。”
(电脑里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听见又是一段走路的声音。)
……
“这的确是我爸爸的声音。”余斗斗一下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录音笔应该是你爸爸挂在了上衣的口袋边,所以显得你爸爸的声音近,李娜丽的稍远,而且似乎还能听到你爸爸的呼吸声。”李阳朔说道。
“嗯,应该是的,我爸爸的口袋常年都会放一只录音笔在,我以前经常掏出来玩,一般人发现不了那是录音笔的,我爸爸说,跟人谈生意,他就会打开录音笔,说商场险恶,有很多人喜欢出尔反尔,所以带只录音笔在身上有备无患。”
……
余父:“你好,请问可以载我们去对面的锦山吗?”
船夫:“阔以阔以,30元一位,二位就便宜点,给50吧!”一位普通话不太标准的中年大叔的声音从录音里传来。
余父:“行,二人,50就50吧!娜丽,你先上船。”
李娜丽:“好。”
船夫:“你们小心点,船头有点湿,不要滑倒了。”
李娜丽:“好的,谢谢大叔!”
船夫:“小姑娘不用客气呀!你们俩这是去锦山游玩呢!”
李娜丽:“是呀!大叔。”
船夫:“现在这时间去锦山的人不少,这个季节的锦山最好看了,你们选的时间不错呀!坐好扶好啰,开船了。”
电脑里传来一阵竹竿撑船的划水声。
……
船夫:“小姑娘你们啥时候返程呀!要不要我到时再接你们回来,去时船多,回来就不一定正好遇到了。”
余父:“不用,返程还不一定。”
船夫:“哦!这样呀!那就只能看缘分啰!”
李娜丽:“大叔,要不留个电话?我们返程时,提前半小时给你打电话?”
船夫:“行,留下吧,说不定有用,去138……7049.”
李娜丽:“记下来,需要用到,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
渔夫:“好嘞!”
……
李娜丽:“余大哥。”
余父:“嗯?”
李娜丽:“从这里可以看到天水福利院的房子,喏,就在左前方,那有个蓝色尖顶屋脊的。”
余父:“哦!看到了,等我们从锦山回来就直接过去。”
李娜丽:“好呀!到时候再打电话给赵阿姨,免得她等我们等急了。”
余父:“嗯。”
船夫:“你们要去天水福利院呀!”
李娜丽:“是呀,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
船夫:“哟!也是个吃过苦的女娃哦!”
李娜丽:“大叔,还好啦,福利院的赵阿姨从小就照顾我,跟我妈妈一样。”
船夫:“赵看护呀!我也认识呀!是个好人,可惜命不好,她年轻时就嫁给了我们村的一户人家,开始两口子还不错,几年过去了,一直没有生育,公公婆婆就不满了,她老公也对她不耐烦了,三天二头打她,拦都拦不住,可怜呀!有次实在是打狠了,半条命都没有了,躺床上一个多月,最后还是村领导出面解决的,怎么协商的不知道,反正最终两人离婚了,她实在没地方去,就去了福利院做了看护,一做几十年。”
李娜丽:“赵阿姨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她的事,原来她曾经这么悲惨过,……,这家人怎么这么恶毒!”
余父:“好了,娜丽,不要再气愤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些年赵阿姨看着你们一个一个长大,应该是开心的,你们就跟她的孩子一样。”
李娜丽:“嗯,我知道了,我以后要好好报答赵阿姨,替她养老送终!”
…………
船夫:“到了,就这里吧!”
李娜丽:“好的,谢谢大叔!”
船夫:“不用客气,下船慢点,船头倒鱼的,比较滑。”
李娜丽:“好咧!余大哥,你也小心点,这船头的确很滑。”
余父:“嗯,你先上岸。”
李娜丽:“好。”
余父:“我看看有没有50一张的,……,大哥,我只有100整的,能找开吗?”
船夫:“哎呦,那可找不开,我今天出门也没带多少钱在身上。”
余父:“找不开呀!那……,娜丽,你那有50零钱吗?”
李娜丽:“我也没有,我出发前刚取的钱,都还没来得及破开呢!”
余父:“大哥,那这100都给你吧!”
船夫:“哎呦这怎么行呢?这不是占你们便宜吗?不行不行!要不就算了吧!”
余父:“大哥,拿着,我们返程时再找你接我们不就可以了!”
船夫:“这样也行,你们回来时给我打电话,无论如何我都会过来接你们,地点就还在这吧!”
余父:“行就这么说定了!”
船夫:“好咧!这姑娘漂亮又活泼,你有福啰,看你样子,虽然长的不错,不过年纪应该不小了吧,要珍惜呀!”
余父:“嗯,谢谢大哥,我会珍惜的。”
…………
隔着屏幕,余斗斗都似乎听到自己父亲这句话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
李娜丽:“余大哥,这一段区域不好玩,再往里面走一小时,里面有好多洞穴,探险起来好刺激,就是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
余父:“没事,现在天气暖和,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小帐篷,晚上可以在这里过夜的。”
李娜丽:“真的!余大哥,你居然准备了,我说,你这后面怎么背这么大的旅行包,原来是准备了露营呀!”
余父:“嗯,食物什么的也准备了。”
李娜丽:“哦,那我就放心了,我前面带路。”
余父:“嗯。”
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没有传来对话声,如果不是一直传来的脚步声,三人还以为数据恢复得有问题。
李娜丽:“这里有一个小洞穴,不过,比较浅,没什么意思,我们继续往前。”
余父:“好。”
路人:“嗨,你们俩也是过来探险的吗?”远处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听起来像年轻人的声音。
李娜丽:“咦,有人,是呀,你们呢?”
路人:“对呀,我们三个是学生,放假了,就过来探探险。”
李娜丽:“哦,那你们玩,我们往里面走。”
路人:“好嘞!”
余父:“这里环境复杂,洞穴多,蛇虫多,你们小心点。”(余父对着远处喊道。)
路人:“谢谢大哥,我们发现了,所以,不准备继续往前走了,就在这附近转转。”(远处传来另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余父:“那就好,早点出去。”
路人:“好嘞!”
李娜丽:“我们走吧!”
余父:“嗯,走吧!”
“嘎吱嘎吱”走路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出来。
…………
余斗斗从她父亲的语气中听出了,他对李娜丽有着非常非常深的厌恶,李娜丽说的话,他都极度不想搭理,虽然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可是做为他的女儿,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如何感受不出她父亲的真实情绪。
“我爸爸是真的厌恶李娜丽到了极点了,隔着屏幕,我都能听出我爸与她说话时的极度克制,这个李娜丽居然一点也没有听出来!也是奇葩!”余斗斗说道。
“这不能怪李娜丽,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几乎为零,那个渔船大哥都觉察到了你父亲的情绪不对,还提醒他要珍惜李娜丽,可李娜丽却听不出来,如果她没有第二人格,那就真的是个好姑娘了,可惜呀……。”李阳朔唏嘘不已。
“天使跟恶魔如何能够共存呢?如果她们互相遇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林都说道。
“所以,我爸爸的目的是不是就是想让她两个人格碰到一起?”
“我猜是,继续往下听,就知道了。”
“嗯”
时间一份一秒过着,这段路程足足有二十分钟,都没有一句交流,也许李娜丽其实心里很清楚,余父并不想跟她交谈,她也只是一味地自欺欺人而已。
…………
李娜丽:“余大哥,这里有一个洞穴耶!”李娜丽的欢呼声从电脑里传来出来。
余父:“娜丽。”
李娜丽:“嗯?”
余父:“这里的风景好漂亮,你抬头朝上面看。”
李娜丽:“哇,是好漂亮。”
余父:“我们把垫子拿出来,先在这休息一会,还早,我看看时间,……,还不到11点,我们先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再进洞穴里探险。”
李娜丽:“哦!好吧。我好像确实饿了。”
余父:“喏,这个是防潮垫,铺好,这里正好有一大块空地。”
李娜丽:“好”
……
李娜丽:“铺好了。”
余父:“来吃点东西。”
李娜丽:“好。”
余父:“喏。”
李娜丽:“这个好吃。”
余父:“嗯,沈家铺子买的烧饼,老字号了。”
李娜丽:“哦!怪不得,我以前想买,老长队伍,就放弃了。”
余父:“水!”
李娜丽:“好!”
一阵悉悉索索的吃饭声。
李娜丽:“吃饱喝足了。”
余父:“娜丽,先躺下休息会,欣赏欣赏这美景。”
余父:“你抬头看,那从树叶间洒落的阳光是不是很美,星星点点,闪耀着。”
李娜丽:“嗯,好漂亮。”
余父:“蓝天白云,被树叶切割成一小片一小片,只从树缝里看到一点一点,如同一个娇羞的美人,遮遮掩掩,看不清全貌,却又美的动人心魄。”
李娜丽:“嗯。”
余父:“你仔细闻一闻,丝丝缕缕的花香,青草的香味,随着清风漂浮在空中,让人一闻就忍不住想要睡觉,对,放松,深呼吸,感受着这大自然的美妙。”
余父:“现在的你,身处在满是花香的大自然里,周围是高大的树,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太阳的光辉从树缝里星星点点地洒落下来,照在你的身上,好温暖,如同妈妈的手在抚摸着你,你感受着妈妈的温暖,你心中那缺失的母爱慢慢地抚平了,你安心地躺在母亲的怀抱里,享受着这久违的母爱。”
李娜丽:“妈妈!”电脑里传来了李娜丽的嗫喃声。
余父:“你的妈妈拉着你的手,往前走,她说,要带你回家,你自己的家,你很开心吗?”
李娜丽“开心!”
坐着的三人明白,李娜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余父催眠了。
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内心深处最渴望的都是妈妈的爱,一旦让她抓住,她是决不会轻易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