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改变
“最近木叶有什么特殊情况么？”
刚下战场，风尘仆仆的回到木叶，卡卡西有些疲惫的舒展了下身体，一边向身边的根部忍者询问。
“一切都如您在出行前所安排的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代理火影大人！”
根部忍者整张面孔埋于厚厚的面具之下，让人看不清神情，在称呼上加重的“代理”二字，让人无法分清他是不满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但这些卡卡西都并不在乎，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后，他挥了挥手将忍者屏退。
荣登“代理火影”一职后，卡卡西便在简单的休养后重回战场，近两个月来再次活跃于战场之上。
但与他所想的差不多，缺乏一击制胜的高端力量的木叶，被深深拖拽于战争的这个漩涡之中。
就算木叶占据着人数的优势，在中端力量那里也有着更为雄厚的基础，但每每遇到目前的风影叶仓，战争的形势便无法如木叶所愿。
更何况，近来砂隐方隐隐有些崛起的新生代，似乎在战争的磨砺中也逐渐变得不可小觑，尤其是堪堪能借用尾兽力量的一尾人柱力——我爱罗。
‘但很快，这样的情况就会逆转……’
像是想到了什么，卡卡西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他看向身侧耐心等候的春野樱，眼中隐隐有些期待。
这次重返木叶，也是对方发来消息，告诉他之前的设想有了很大进展，他才匆匆从战场上赶回。
“卡卡西老师，看来现在根部的忍者，还是不大认可你呢。”
明明是疑问句，春野樱却用笃定的语气说出，她看着之前消失在黑暗中的根部忍者，意有所指道。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
卡卡西没有多说，他的位置来的多少有些不正，在历代火影中，可以说是独此一家了，也正因此，恐怕直到他死，都无法卸掉这个“代理”的帽子。
而他自己，对此也是心目了然。
不过这都无所谓，只要能如他所愿，让木叶在合适的“道路”上不断前进，便足够了。
最为激进，对团藏最忠诚的忍者都被凯带去“教育”了，就算不能扭转他们的思维，也能绊住他们的行为，而剩下的就算有所不服，也大致会遵循卡卡西的决定。
所谓忍者，终究只是战斗部队，有足够的资历与能力在上层发布“正确”命令的，终究只会是一个忍村中的“少数”。
“闲事休谈，那么，现在来说说你找我回来的‘正事’吧！”
将思绪收拢，卡卡西视线投向春野樱，眼中一贯的冷漠被期许取代。
“好的，卡卡西老师，请由我来为您讲解。”
少女浅笑嫣然，她将怀中掏出的卷轴有些恭敬的递给眼前的“火影”，缓缓开始了自己的讲解。
……
人体实验，一直是各忍村秘而不宣的事物。
借由这并不算人道的实验过程，数不胜数的忍术、能力，或成功或不成功的产物都从中探索而出。
早些年木叶最为出色的实验大师，便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数量庞大的禁术在不断的实验中被其研发出来。
而在此之后，像是跑偏了步伐一般，在一代二代火影逝世之后，为追寻更为强大的，能够终结一切战争的力量，木叶的实验范围逐渐集中于“柱间细胞”，试图还原一代目火影，忍者之神的统治力量。
不好说这样的努力是否有效，毕竟也有着如根部忍者甲，团藏的特殊手臂这般的产物，但若是与历年的投入相比，似乎又有些不值。
借由上次获得的“异人”尸体，即大筒木浦式的倾情贡献，木叶将新的方向投之于此，并取得了少许的成效。
“目前的研究还不算深入，但是，已经能通过一些手段，将部分身体细胞‘嫁接’到强大忍者的身上，按照我们目前的推断，这具‘异人’的身体细胞侵略性不算太强，以老师您的身体素质，理论上来说是能够抵抗其对身体的侵蚀。”
“等到老师您完成了实验，查克拉含量与身体素质都会大幅提高，想来能更好的适应‘写轮眼’的安装。”
春野樱的讲述如同泼了一盆冷水，让卡卡西有些沸腾的心凉了下来，即使是对医疗研究完全不懂的门外汉，“推断”，“理论上”这样的虚词他还是能够听懂的。
‘果然，还是太急了么？’
并没有因此怪罪春野樱，卡卡西也明白时间的短暂，从得到这具“异人”的尸体到如今，也不过短短一年罢了，而春野樱正式向自己提出这样的想法，更只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像是完全明了卡卡西内心的想法，春野樱适时的提出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建议。
“老师，如果有人愿意先行做这个试验品，来看看成效呢？”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蛊惑之意，脸上依然是那副明媚的笑容。
卡卡西皱了皱眉头，如此诱人的想法只是在心中一掠而过。
“我不需要那些‘被迫’的人体实验参与者，选用外村忍者或是那些强盗便好。”
人体实验这种东西，被抓来参与，与自己主动参与难免大有不同。
主动配合者还能给你讲讲自己的感受，那些被强迫的可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但即使如此，卡卡西也没有想过如团藏那般，要求其他木叶忍者为木叶做出这般的“贡献”。
而事实上，在他成为代理火影后，木叶那些最为黑暗的东西，便自然而然的被停止了。
“当然不是，事实上，是切实的，她所自愿的，毕竟如果成功的话，这何尝不是一种【力量】呢？”
春野樱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
‘她？’
卡卡西看着一脸慎重的春野樱，心中有了猜测。
“是日向雏田，她对力量有着足够的需求，并且身体素质等方面都弱于老师你，如果她的实验能顺利进行，那说明老师你的成功率也很大。”
春野樱同样是有着私心的，在她目前的研究中，这个实验的成功几率在推断中是十分之高的，所以她同样希望这样的东西，能够给理论上不具备资格的日向雏田安排上。
那么，便只有以“自愿参与的实验者”身份，才能享受到这般实验的产物。
“这样的力量对她来说非常重要，而雏田也希望，如果能够成功，她想要对日向一族进行一次由内而外的大改革，希望老师您能够同意。”
春野樱的脑袋深深垂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期许。
“如果改革能够成功，日向一族将会成为老师您最有力的帮手！”
卡卡西不置可否，他知道春野樱与日向雏田关系好，但没料到能好到如此地步。
这种能替代另一人做出承诺的举动，分明是早早将两人放在了同一战线之上了。
“就照你说的做。”
“还有一件事。”
正准备出门的春野樱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头向卡卡西说道。
“宇智波佐助，跟着疑似药师兜的人，离开了木叶，已经半个月没有消息了。”
“这样么……”
卡卡西有些默然，他也是直到从战场回到木叶，才知道团藏的所作所为。
‘人越是工于心计，事情的发展往往就越不会按照所料想的那般，难道不是么，团藏大人？’
微微低头的卡卡西看着被擦洗一净的地面，在那里，数个月前被斩首的团藏头颅似乎隐隐在与他对视，一双空洞的瞳孔好像在诉说着不甘。
“就随他们去吧。”
摇了摇脑袋，卡卡西将此事抛出脑后。
不将两人打为叛忍的身份，已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破笼
‘久居于笼中的鸟儿，会有得到属于他们自由的那一天么？’
久未露面的日向雏田自地下基地中走出，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有些怔神。
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偏头，下意识将那白皙的有些过分的右手挡在了眼前。
‘已经……完成了么？’
直到此时，肉眼观察到的身体上的些许变化，与身体之中无时无刻不传来的勃勃生机，才给了她实验完成的实感。
身体表面往日修行、执行任务所产生的伤疤划痕尽皆消失，皮肤如同婴儿般白皙剔透，整个人宛若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实验已经顺利完成了，不，应该说，是远超预期的完美达成！”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雏田便感觉背上一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异人的细胞似乎与你非常的契合。”春野樱整个人从背后搭在雏田的身上，声音中透露出些许困惑。
“强化体质就算了，没想到还有美白效果！真是羡慕啊！”
几乎是瞬间，春野樱便将困惑抛之脑后，有些羡慕的抱着身前的雏田，脸在对方柔顺的黑发上蹭了蹭，下意识的对比起两人的皮肤。
嘭！！！
一阵白烟过后，雏田的身形被一截圆木取代，春野樱身前一空。
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她用幽怨的眼神看向身侧的雏田。
“总之，现在的你与之前已经截然不同了，刚才也看到了吧？”
“确实。”
雏田回想起刚才的简单测试，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了，你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去作为支撑了。”
春野樱意有所指道。
耳边传来好友鼓励的话语，雏田无意识的捏了捏拳。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蓬勃力量，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改变，真的是一件好事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嘴中喃喃自语道。
但也只是一瞬，没等春野樱反应，她眼中的迷茫又化作了坚定。
“至少，要让这笼中的鸟儿，没有主人！”
“等我适应了现在的身体变化，我就会开始行动。”
“日向一族的私事，我们的代理火影大人已经承诺不会让外人干涉进去。”
春野樱也适时给出了雏田最想听到的回答。
……
“这世间一切，就如同一个牢笼，将人束缚在内。”
“亲情、友情、爱情，这些都如同枷锁一般将人束缚，让人甘愿沉沦，受缚于规则，但若是这些枷锁尽皆没有，那人也便有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你说是么，佐助？”
低沉的声音响起，一身黑袍的药师兜转头看向身后的宇智波佐助，脸上带着裂纹的圆框眼睛反射出的白光将眼神全部遮蔽，仅留面上一如往常的假笑。
宇智波佐助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双阴沉的眼睛中，奇异的万花筒图案逸散着阴冷的气息。
团藏费劲心机没能让佐助觉醒的万花筒，终是因为“真相”而轻易的出现。
“将你脸上的笑容收一收，然后说出你的计划。”
药师兜告诉他的“真相”还时不时在脑海中流转，不过是为了一双眼睛，被敬称为火影的男人便可以亲手编织一幕母子相残的惨剧，真是……
佐助心中发出一声低笑，这是对他自己的自嘲。
亏他在很长的时间中，都将对方以一个值得敬重，认可自己的长辈来看待，却没料到对方从头到尾所期盼、认可的，只有他瞳孔中的这双眼睛。
“志村团藏应该已经死了，我之前给了卡卡西足够的幻术暗示，以他心中的黑暗，是能够吞噬团藏的。”
药师兜托了托面上的眼睛，以平静的语调诉说了自己的行动。
明明是最直接的仇人，却让他无法体会到任何报复般的快感。
“但这是不够的，我们的仇人并不是团藏，而是这个培养出团藏这般人物的，生长于血与黑暗之上的木叶忍村，以及这整个充斥着战争与苦难的畸形忍界！”
“我们所承受的痛苦，本质来说只是因为弱小，因为我们没有反抗的能力，就只能受到来自强者的压迫。”
“他们贪得无厌，卑劣恶心，总会有着穷出不穷的计划来针对你，只要有着足够的利益……”
脑海中，孤儿院与药师野乃宇的形象一闪而过，在孤儿院中与“家人们”欢声笑语的日子似乎只在过往。
“既然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那是时候，让所有人都感受一下我的痛苦了！”
“毕竟，弱者依从于强者，就是这个世界的铁律，不是么？”
佐助只是沉着脸，看着眼前的药师兜发表着演讲，他确信，眼前的兜，已经完完全全的疯了。
但是，这又与他有何关系呢？
愤怒宛若熔岩一般，在这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中酝酿，他迫切的需要，向这个虚伪的，夺走了他前半生所有情感的忍村复仇。
“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就让木叶化作灰烬吧！”
他指着自己瞳孔上的异样花纹，脸上逐渐扭曲出笑容。
“还不够，你的力量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一些积累。”
药师兜瞥了佐助一眼，冷淡的发布着命令。
在他的印象中，佐助自小就缺乏判断能力，尤其是对于自己实力的评判方面。
“我们要去找一个人，我在大蛇丸那里曾经见过他，一个自称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信。”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日向
很多人都认为，比起忍者，日向一族更像是贵族的衍生。
悠久的历史，冗杂的礼法，以及一套严苛而经久不变的制度，共同构成了这个在忍界有着赫赫威名的忍族。
而“笼中鸟”这一号称无法被解决的封印之术，便是维系这种“稳定”的绝对手段。
……
“准备进行的怎么样了？”
“雏田大人，我已经打听过了，都如预料的那般，族长大人带人去火之国省亲，一部分最为就守旧的分家成员也外出执行任务了。”
日向德间有些恭敬的微微俯身，他仰头看向前方精致的好像从画中走出的少女，一向沉稳的面容中透出几分希冀与……憧憬？
“很好，那改革的最好时机，就是现在了，我也已经与日差叔叔说过了，他会想办法让分家的大部分人闭门不出，这样的话，我们的阻力便大大减少了。”
少女清冷的声音传来，颇具信心的话语让周边忍者皆是精神一震。
这次行动，可以说是谋划多年了。
于私，族中的那些长老，每天就想着给她安上笼中鸟，完成之前的计划，以维护“正统”；于公，宗家之人对分家之人的压迫，一直是雏田所无法习惯与忍受的。
如果不经改变，恐怕拖延不了多久，她便会在族中大部分的意志压迫下，被刻上笼中鸟的标记，从此成为被压迫的那方。
因此，努力锻炼自己，并不断拉拢可以拉拢的对象，便成了雏田多年来所做的事情。
除了那些过于守旧，明显就不存在拉拢可能性的日向忍者，其他大部分实力强大的分家忍者都被她探过了口风。
实际上很多人对于雏田的想法都大致有所猜测，但即便并不看好，也不会有人出来反对或是揭露。
秉持着希望，带着藏于心底的点点悸动来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这便是大部分分家忍者的做法。
而当代分家之主的日向日差，也很轻易的便被雏田所拉拢了。
方法很简单，无非便是一句“叔叔，你也不想你的儿子未来……”
无需做什么出格之事，只要在关键时机帮上一手，成了一切改变，失败了也不会被牵扯太多，基于这个原则，倒是有不少人愿意给出些许微不足道的帮助。
而这个计划的可行之处便在于，雏田那光洁无任何印记的额头。
没有被刻上笼中鸟，便是能够改革的基础。
“我再重申一遍计划，沿路阻拦的分家忍者由各位共同对付，只需要打昏即可，而我一个人去对付那些宗家忍者。”
“理想的情况是我能够找到‘笼中鸟’的破解方法，但如果真的没有的话，便给所有的宗家忍者同样安上‘笼中鸟’，并将他们脑中发动‘笼中鸟’的方法记忆进行封印！”
“我们只是想要更好的生存环境，并不需要过多的杀戮，‘笼中鸟’虽然限制着我们的自由，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也确实保护着族人，让我们免受外界过多的窥伺。”
“但这样的‘保护’，理应是单纯的，它不应该有一个决定所有人生死的统治者存在！”
随着雏田的话语，周边日向忍者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
那个所有日向忍者不受约束，不被压迫的自由时代，是多么让人向往啊！
“那么，行动开始！”
一时间，在场忍者四散而去。
……
咚！！！
一声闷响，眼前的日向忍者软软倒下，被德间适时扶住。
这些都是日向一族的中忍，在族地驻守也多半是些面子活，在他这样的上忍手中还不是轻松得手。
‘白眼，开！’
面上青筋暴起，两只纯白的瞳孔谨慎的扫视四周。
确认没有人后，德间将手中的忍者缓缓拖拽到一旁放置。
得益于礼法之说，在族内随意的开启白眼，肆意的观察他人，是一件颇为失礼的事情，而再考虑查克拉的消耗，便更不会有人在日常生活中随意开启白眼。
而这样的习惯，无疑对在场众人的行动颇为便利。
而事实上，这些中忍、下忍，乃至一些打扫卫生的平民，对于整个行动来说，其实是没有太多影响的。
但为了避免混乱的产生，众人在行动时还是将沿途之人一一打昏，以排除万难。
“前面就是卷宗室了，里面我们也没有去过。”
将在周边守备的忍者处理好，几个忍者一致给出了相同的答复。
“里面一般有一位宗族长老，你们就在外面吧。”
雏田对众人的回答表示理解，这个房子她也是小时候被作为族长的父亲带着来过一次，里面不仅收纳着大量有关日向一族的历史，还有着诸多柔拳法及秘术。
对于很多秘术都没有资格学习的分家之人来说，确实也没有着来到这个屋子的必要。
雏田与几人打了个招呼后，便独自迈入屋子。
微黄的灯光之下，宗家长老独自坐于桌前，抱着一颇具古风的卷轴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这上面讲述的多半是某段日向一族的历史，而这个长老，正是因为颇为喜爱日向历史，而自愿留在这里看守的。
‘说是喜爱，其实不过是沉溺于某段过去的荣光罢了。’
雏田带着些许不屑，缓步靠向长老。
“嗯？有什么事么？”
长老眉头微皱，似是因为雏田的打扰而不喜，但也放下了手中的宗卷，挺胸看向走来的雏田。
一个箭步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雏田的突然发力间瞬间化作乌有。
贴身靠近长老的雏田手臂倏的指出，精确的击打在长老身上的几处穴位之上。
淡蓝色的查克拉附着在指尖，如臂驱使般的截断了长老身上的某些查克拉流转。
“你！”
带着一丝丝震惊，这位实力颇为普通的长老便这样失去了意识，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在这个颇为陈旧的家族，以下犯上，似乎是一件从未有过的事情。
将屋外的众人唤进来，这满满的一屋宗卷，会有想要的东西么？
雏田看着屋内的卷轴，脸上透露出一丝期盼。
第一百九十六章 正统
“没有，这里没有关于‘笼中鸟’的信息。”
一位日向忍者有些失望的抬起头，他周边平铺的一地古籍毫无疑问的没有起到作用。
“我这里也没有。”
在另一个方向寻找的日向忍者也给出回应。
“我这里……似乎有关于‘笼中鸟’的信息！”
还没等两人失望太久，旁边便传来日向德间颇为激动的呼喊。
几位日向忍者皆是放下手中的书籍，带着些许希冀朝德间那里聚了过去。
“等等等等，别靠这么近，把光线都挡住了！”
瞪了一眼两个过于急迫可耐的忍者,他伸手将两边的人排开，让昏黄的灯光照在古籍之上。
饶有年代的古籍带着历史的沧桑，上面的字迹仅有淡痕。
这种重要书籍肯定是有抄写本的，但这一时也不知道在哪能找到……
有些不满的微微摇头，德间有些艰难的将书页上的相关内容大声读出。
“‘笼中鸟’……保护日向一族的成员，而研发出来的特殊忍术，为了面对……”
德间有些艰难的辨别着上面的文字,却仍有着不少内容完全看不真切。
“……也因此，不存在解法。”
他面色难看的将这句话读出，周边忍者皆是一片沉寂。
“到底是什么样的威胁，让先辈们竟然连‘笼中鸟’的解法都不开发……”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为了最大程度保证效力，而不存在解法的忍术？”
德间面上一片苦涩，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看到有力佐证的时候，难免还有些无法接受。
“也……也没有什么，反正已经这么多年了，大伙应该也基本习惯了，只要上面没有人用这个威胁我们，也……也挺好的吧！”
一位日向忍者看了看四周，试图为大家打气。
“还不用这么消沉，这毕竟只是一本古籍，说不定有在这之后的人研究出了解法。”
雏田冷静的声音响起，她调动着大伙的情绪，给出了她自己都不太确信的希望。
“不管怎样，还可以去问问扉族老。”
日向扉,日向一族年纪最大的族老，不仅是宗家长老，又有着跟随上代家主的经历，因此在族中地位颇高。
凡是与“正统”，“制度”相关的事项，就连身为族长的日向日足，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听从他的建议。
至少当初把雏田由宗家继承人改为分家，再“送”给团藏，便是由他给出的建议。
“也只能这样了。”
其他几人也皆认可，原定计划中需要扫除的障碍便有这一位，只不过原来是直接打昏封印记忆，现在最多加一个例行问询罢了。
……
午后阳光正好，日向扉正如往常一般，一身素衣坐于庭院之中。
他神色平静，轻抿手中热茶，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吱嘎！！！
身后木门被人轻轻拉开，带起的声音让日向扉眉头微皱。
他稍稍回头，余光便瞥见一身忍者服的日向雏田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便更加不好看了。
“何事？”
他看着雏田毫无打招呼的意思,脸上的不喜更胜一筹。
“想找长老你问些事。”
雏田淡淡的说道,视线在偌大的庭院中流转。
除了眼前的长老，还有两分家中忍目不斜视的站在合乎礼法的地方。
倒没有太多警戒作用，不过是为了撑撑脸面罢了，选的大多是没有什么晋升可能的中年忍者，从担任的时间来看，多半也是被驯服完成的“正统”分家人了。
身体绷紧，周身力道流为一体，雏田脚步微点，霎时间消失在原地。
咚咚！！！
两声闷响，值守颇为认真的两位分家忍者便软软倒在地上。
“你！”
扉长老堪堪反应过来，有些惊疑不定的从地上爬起。
“扉长老，‘笼中鸟’有破解的可能么？”
雏田缓缓转身，面上青筋暴起，两只纯白的瞳孔直视着长老。
“绝无可能，你最好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一时的惊诧中回转过来，日向扉眼睛微微眯起，高声说道。
“我在卷宗室查到‘笼中鸟’是为了应对特定威胁而创造的，也因此没有设计解法，这是真的么？”
“你没有去卷宗室的资格！”
“是真的么？”
日向扉凝视着前方一脸平静的雏田，好像这时才将她彻底看清。
将手中的茶杯放好，他缓缓起身，伸手将衣服上的微小褶皱抹平。
“你想要干什么？不，应该说，你都干了什么？”
常年居于高位的气势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明明看上去像是被逼宫的那一方，却显得自信有余而又气度非凡。
“如果真的没有解法的话，那就只能拜托长老你，也一同享受‘笼中鸟’的保护了。”
雏田沉默了一瞬，随后带着些许惋惜的语气，声调平平的下达着判词。
“看来你真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啊，而且，看起来要成功了……”
庭院之外一片静默，屡次的高声讲话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往日时常经过的平民、忍者似乎都失去了踪影，这让日向扉彻底的认清了事实。
“你会受到应有的惩治！”
他两脚在地上划开，身形微躬，双手一前一后的摆好架势，一副宗师气派。
“你打不过我的，而且，事已至此，为何还要反抗？”
雏田微微偏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日向一族的长老都很聪明，应该说，都善于明哲保身，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现端倪的长老，但一旦发现大势已去，又得知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最多也就是嘴上喊喊，或者假装要打的时候被轻易打晕。
但眼前这位年岁颇高的长老，明显不是这样的，他面上青筋暴起，代表着日向一族荣誉的白眼正直直盯着面前的雏田。
摆出的身形架势之下，一副太极八卦阵隐隐展开，无形的气势从这个老头身上升起。
但是，这是没有意义的，就算年轻的时候是精英上忍，这个年岁，又这么多年没有动手……
“正统不可废！”
他只是这样说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兄与弟
‘你打不过我的。’
看着眼前一副蓄势待发之态的老头，雏田咽下了口中想说的话。
唰！！！
宛若微风划过湖面，霎时间，日向扉一个瞬身消失在原地。
‘速度很不错，但是，仅此而已……’
雏田青筋暴起的白眼中，能够清晰的看见老人的身形。
枯瘦的手臂如柴木一般干瘪，出手时却如同刀剑样带着铿锵之势。
咻！！！
手掌并指成剑，直刺而出，空气都仿佛被这指剑所划开。
间不容发之际，雏田手臂微动，恰如其分的将日向扉的攻击拍开。
微微侧身，如尖刀般的另一次攻击又被雏田闪躲开来。
深吸，提气，日向扉的目光逐渐锐利。
无形的八卦阵在老人脚下展开，在这领域之内的万事万物似乎都逃不过其白眼的洞察。
加速，加速，再加速，被湛蓝色查克拉所晕染的双手不断交替着进行着进攻，这是日向一族柔拳的至高拳法，是只有白眼拥有者才能做到的精确攻击。
“柔拳法·八卦六十四掌！”
伴随着脚下身法的流转，不断加速的双手逐渐化作残影，但这丝毫不影响攻击的精度。
多年的柔拳练习让扉深谙此道，每一次攻击都向着关键的穴位而去。
一时间，场上只留一连串的“嘭”的闷响声。
那是手臂与手臂之间的碰撞，即使经验不如对方丰富，雏田的手臂依然后发先至，总能在合适的时机将对手的攻击挡下。
手臂上附着的查克拉并不算充裕，或者说，仅比对方稍高一线，但仅凭此，便能在一次次连绵不断的碰撞中让日向扉的手臂逐渐红肿起来。
与其说是在艰苦战斗，倒不如说是在打一场指导战。
只不过，是少去指导老罢了。
强横的身体，自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用不尽的查克拉，让雏田的面上满是从容。
相比之下，面若冰霜的日向扉，脸上已逐渐滑落汗滴。
‘就是这里！’
眼底闪过一丝蓝意，在老者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汇集着大量查克拉的雏田铁拳狠狠的轰击而出。
日向扉被打了个踉跄，八卦的架势被径直锤散。
后脚下意识往后一步，死死的蹬住地面，下意识俯身压低重心，还没来得及将传至力道化去，抬眼便看见欺身而上的雏田。
两手之上化作实质的查克拉宛若怒吼的雄狮，带着刺眼的光芒向他突来。
多年战斗的经验在此时自然升起，借着身上未化尽的力道，日向扉的前脚自然而然的悬空抬起。
后脚死死蹬在地面，前脚借此顺势向后划去，整个人宛如开叉的圆规。
一脚为圆心，另一脚虚浮划圆，低伏的身形之上，周身的全部穴道皆是精准的向外爆发着查克拉。
极速旋转的身形带着满溢的查克拉，淡蓝色的半球形查克拉铁壁就此形成。
这是依靠高速旋转而形成的独有查克拉秘技，号称日向一族绝对防御的“回天”！
依靠着回天，日向扉有信心挡住雏田的所有进攻！
但是预想之中的碰撞并没有到来，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带着一往无前之势的双狮拳在空中化作乌有，雏田整个人靠着强而有力的核心力量，在转瞬间收起了攻势。
她的双目紧盯着眼前的蓝色半球，大量的查克拉被提炼而出，向着两手流转。
回天的释放向来倚仗查克拉爆发，而长时间的使用是正常日向族人所不能做到的，更何况是年老体衰的日向扉长老。
也就是说……
“柔拳·一击身！”
在回天结束的一刹那，雏田有所收敛的柔拳狠狠击打在老者身上，侵略性的查克拉拂过周身，将其整个人横空拍出。
意识一瞬间被抽离，日向扉面上的寒霜也被茫然取代，双眼更是因为突然遭袭而显得空荡无神。
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带起一片尘土，日向扉的眼前一片昏暗。
‘上一次有这样的体验，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是那时啊……’
意识好像飘飞而出，脱离身体，将记忆也带回到了那印象最深的时刻。
……
“大哥，大哥，你还好吧大哥？”
耳边传来弟弟日向仆急切的声音，紧接着是手掌一遍遍拍击脸部的轻响。
睁开双眼，有些昏暗的视线之中，一群日向忍者正将日向扉围在正中，眼前与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映照出来的日向仆正有些焦急的做着失礼的动作。
“我……我还好……”
有些艰难的发声，仅仅是简单的移动身体，便因全身传来的疼痛而扭曲了面孔。
‘啊，原来我被打中了啊！’
直到此时，断片之前的记忆才逐渐浮现，与那个如同蛮牛般的忍者相碰，就如同鸡蛋撞上石头一般，连同归于尽都是奢望。
“太好了，大哥你还清醒！”
日向仆的面上浮现起一丝欣喜，随即便被周围紧张的局势所感染。
“撤……撤退。”
日向扉有些艰难的发布着命令，之前的战斗中，他们被突然出现的一批敌国忍者直接打蒙。
白眼的视线中，一个又一个熟悉的查克拉在迅速消逝。
“撤退，准备撤退！”
听到命令后，日向仆一声高喊，提醒着周围的同伴。
“尊，星火，你们来带大哥走！”
两个熟悉的日向族人被呼唤而来，一言不发的将日向扉扛起。
仅仅是简单的移动，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感便几乎要将日向扉淹没。
这样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维持快速的移动！
日向扉的面上一片黯然，带着他这样的重伤病号，逃跑无疑是个大难题，更不用说受了如此创伤的他，回去还能否继续进行忍者工作呢？
“放下……”
他下意识的便张嘴吩咐道，作为忍者，战死沙场便是宿命，而作为高贵的日向一族，他更是没有理由会害怕这样的宿命。
“尊，星火，保护好大哥，剩下人随我断后！”
日向仆迅速的做出命令，他年轻的脸上满是决然。
“不可以，放下我，你们快走！”
“按我说的做！”
日向仆更大的声音打断了扉的话语，他迅速的拉下自己额间的木叶护额，露出那异样的图案。
“大哥，你是宗家之人，我是分家之人，分家历来的宿命，不就是保护宗家之人么？”
“我要去完成我的使命了！”
他冲日向扉笑了笑，转身冲进了战火之中。
视线逐渐昏暗，眼前是数位日向忍者决然的身影。
第一百九十八章 改革
“我有控制力道，虽然没法动弹，但想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少女熟悉的声音将意识唤醒，自然而然的便让日向扉想起了此时的处境。
“输了啊。”
他躺在地上，浑身被查克拉扰乱的穴道让他一阵无力。
汗水浸湿地面，肺部被抽空的空气让他不禁干咳几声。
“你已经老了，当然无法和我相比。”
雏田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且不说她更年轻，天赋更好，单单是这么多年不懈的努力与磨炼，以及小姐妹给她的外挂援助，就足以抹平两人之间的差距。
粗重的喘息后，日向扉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怯懦而无能的形象似乎还历历在目。
“团藏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啊……”
他有些复杂的说道，如果不是团藏传输的某些思想，恐怕不会有这种“武装背叛”的行为产生。
如当代家主日向日足那样，即使他同样对这种有些病态的传统存在着不满，但做出的努力最多不过是在家族会议上据理力争，最后也总会因多数人的意见，或是某个德高望重之人的观点而妥协。
礼法与守旧，就像是深深刻入日向一族的DNA中一般，这种带点阴谋诡计色彩的计谋设想，是日向长老从未考虑过的东西。
“团藏大人的观点确实有些道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靠自己去努力才能获取。”
雏田风轻云淡的说道。
“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像团藏大人那样激进的，等我将你们也刻上‘笼中鸟’，并将有关解法的记忆封印，所有人便都一样了。”
“为保护而建立的笼子，本就不应该有主人的存在，这样的话，即使因为外敌而不敢出笼，鸟儿也能拥有笼中仅存的自由。”
“如果你早点束手就擒，不也就不用受这么重的伤了。”
雏田有些惋惜的看着浑身带伤的日向扉，为对方的不识数而感到可惜。
像其他那些养尊处优的日向长老，一个个察言观色的本领有够一绝的。
先是色厉内荏的威胁几句，等一旦确定雏田是认真的，便转换语气，问出她的目的，待确认没有生命安危之后，便十分自然的上前，“奋勇作战”一下，以保存自己的脸面，最后再以一个优雅的姿态被圆润的打昏。
这不，大家伙加起来所受的伤，都没眼前的日向扉一个人重。
“所以，我再最后问一次，‘笼中鸟’真的没有解法么？”
日向扉仰躺在地，对雏田话中之语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视线散逸，不知在观望何处。
“我曾今，有一个胞胎兄弟。”
雏田皱了皱眉，但也没有打断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
“他的天赋才情毫不亚于我，但就因晚生于我少许，便有了宗家与分家的差别。”
“他性格固执刻板，倒是一点也不可爱，但也正因此，也对我没有什么怨恨与不满。”
“没有什么分歧，也没有什么阴谋，只不过是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不合适的事罢了。”
“明明应该一同战死沙场，却因为宗分之差，让我苟活于世。”
日向扉的面上透出几分悲怆，脸上常年不变的冰山表情似乎也化了不少。
“所以，不是更应该……”
雏田微微偏头，话语中有几分不解。
“他就是那样一个重视正统之人，日向一族历代相传的分家教育，倒是让他深信不疑了，明明……明明我根本没将他当做我的护卫者！”
“所以。”日向扉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享受了因正统而幸存下来的我，才理应将这一制度捍卫到底。”
“不是因为它有多正确，也不是因为它的深远意义，仅仅是，他是我们坚守一生的生存方式。”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量，日向扉用双手勉强着撑起了身体。
他的双眼如古井一般幽静，凝视着远方的虚空。
“我已经很老了，已经没法再去接受新的变化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去背叛那些为我牺牲的人……”
“我无力去评价你的想法是否正确，但至少，胜利者有权决定一切。”
“但认可的人中，永远不会包含我，而就算我的记忆被封印，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弃抗争。”
“所以……”
日向扉微微抬头，悲伤的神情中带着一丝丝祈求。
“改革是需要流血的，这样对对你们，对我，对所有人都好，总是需要一些有力的震慑，来做到所设想的一切。”
“来吧，向我展现你们的决心。”
没有什么不甘，也没有太多恼怒，日向扉只是平静的将目光投向雏田，伸手抚平了身上衣服的褶皱。
……
少顷，少女缓缓走出长老家门。
“已经结束了，明天就将是新的开始了。”
她对着周围一圈面带期盼的日向忍者说道。
“还有……”
她沉默了一瞬，随后继续说道：“日向扉已经死了，告诉那些其他的长老，反抗到底就是这个下场。”
没有多少的悲伤，毕竟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好的相处。
只是好似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错误的事，固执的人终究只能在一条路上走到绝径，有些遗憾罢了。
在场众人尽皆沉默，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家主那边由我去处理，不会让他干涉到后续的改革的，至于以后，是否铭刻‘笼中鸟’全凭自愿，‘笼中鸟’将成为只用于保护鸟儿的最佳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