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如果不认识就好了
今天刚好陈调芒没有带手机，她不知道夏刃怎么知道的，还是单纯想给她打车。
想到这，陈调芒就抿着嘴笑起来，待她抬头一眼看到后视镜的女司机也正狐疑地看着她，她有点尴尬地撇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回到家后，陈调芒给夏刃发了消息：“我到家了，谢谢。”
夏刃回复的很快：“不用谢。”
作业也渐渐多起来了，陈调芒在晚自习上并没有写完，还剩一点点，她写完后已经十点半了。
写完作业，她又到琴房练了一小时的琴，临近十二点才睡觉。
现在这大概就是她每天的生活，以前对弹琴避而远之的她慢慢爱上了弹琴。
每天的生活的都很充实，而且她竟也不觉得累。
129合唱比赛在即，班里还在选服装，有人不想买但又有人表示总不能大家都穿得漂亮帅气，只有他们穿校服吧！
最艰难的选曲过了，现在又来了艰难的选服装。
陈调芒可是很爱美的，之前选歌与现在选服装她，简直判若两人。
大家似乎都很注重着装这块，pass掉好多选下来的衣服，于是服装选了四天才定下来。
大家队形歌唱已经排练的差不多了，然后李有钱特地挑了一节课带他们去到时候比赛现场——学术报告厅走过场。
三班的同学按队形站在红色台阶上，然后李清叶到小教室去跟这里负责的学生放音乐，音乐开始，虽然都对歌词很熟悉，但唱的总觉得少点什么。
李有钱听完他们唱一遍，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歌的伴奏很欢快，你们唱的太没有朝气了，死气沉沉的！”
离考试时间也只有四天了，换歌是不可能的。
李有钱示意里面的学生再放一遍伴奏，让他们跟着歌曲再唱一遍，还是一个样，不像小孩唱的那么可爱，而是略显羞涩。
身为班主任，他觉得自己到时候的老脸肯定要丢光。
下台后，李有钱让李清叶找个慢点不那么欢快的伴奏，也就在这时，空旷的学术报告厅响起来低沉极速此起彼伏的琴键声。
就一下，李有钱朝舞台上靠左那架钢琴看去，那里的学生推推搡搡，陈调芒被挤得直接坐在了上面。
场面一度混乱，原来是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小强，吓得一群少年少女你推我搡。
这时候，李有钱盯着陈调芒似乎想到了什么。
招呼陈调芒来到自己跟前。
陈调芒这才得以获救，李有钱问她：“你肯定很会弹钢琴吧。”
大家都知道她妈妈是钢琴家了。
陈调芒点点头：“谈不上很会吧。”
李有钱之前开家长会有跟施溶交流过，也谈到钢琴这块，陈调芒会弹钢琴，他也一直是知道的。
李清叶这时候看向陈调芒，陈调芒早就习惯了她的眼神，感受到她的目光，也没回头看她。
班主任继续说：“你看，这首歌学下来应该也不难吧，时长也不会很长，要不到时候这伴奏，就由你来弹琴，到时候会加分。”
换做以前，陈调芒肯定会拒绝，现在她是个积极的新青年！何况这是给班级争光，她答应了下来：“我试试吧。”
李有钱给她找了这首歌的谱子，陈调芒看了五分钟就记住谱子了，他让同学们都先坐在台下听陈调芒弹琴。
陈调芒坐在钢琴前，深吸了口气，谱子印在脑子里，音乐响起，将k和升k混合，轻快中又略带着老师所说的沉气。
班里的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腰杆笔直的少女弹琴。
像是一件美好的事物一样，她们在欣赏。
弹完之后，是宋昇带头鼓掌，李有钱边拍手边称赞：“很好，就这样定了，调芒啊，今天回去你录个音频发到群里，这几天大家先跟着音频练一下，然后我把谱子和词打出来。”
夏刃和陈调芒走在最后面，夏刃问她：“我都不知道你会这项技能。”
陈调芒摆摆手：“别提了，我本以为我跟音乐天生相克，但其实都是我之前不太认真，没有打心底去花时间。”
“为什么这么说？”夏刃问。
陈调芒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说：“我妈妈会弹钢琴，从小就教我弹，但你猜怎么着，有些人十岁过十级，我考了n次还没过，我已经要十八了。”
末了，陈调芒看向夏刃：“放弃学你的美术是不是有点可惜。”
她知道夏刃为什么当初想不开转班，但不想提及他的痛楚。
夏刃思考了一会，说：“倒也不是很可惜，毕竟只是离开美术班了，以后还是有可能的。”
陈调芒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我也觉得不可惜，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认识。”
精锐那么大，学文理的和学艺术的楼都是反方向，不一定能认识。
夏刃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陈调芒歪头看着他：“认识我你不觉得幸运吗？”
说你幸运。
夏刃很附和，脚步却快了一倍：“阿对对对，很幸运。”
陈调芒跟在他后面，心里划过一丝忧伤，嘴上却云淡风轻：“夏刃！你之前不是这样敷衍我的，果然没爱了。”
“之前不懂事，现在懂事了。”
“？？”陈调芒，”你调调我就是这么教你跟我说话的？“
声音渐行渐远，一高一矮的身影倒影在李清叶的双瞳里，略带调侃的话语像尖刀一样刺进耳朵里。
如果他们不认识就好了。
第112章 要早恋啊
后来几次走过场要排队了，因为有很多班级。
但有些班级没组织的也会有学生偷偷溜进来，相传是想看高三三班的弹唱。
“高三的有哪个不认识陈调芒的，更有哪个不认识夏刃的，之前在表白墙那事老火了。”
“真没想到呀，这样的学霸也会谈恋爱。”
“陈调芒真的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了吧，还会弹钢琴耶！”
“……”
然而在这些议论的人当中，她们是不知道，陈调芒的钢琴之路有多坎坷，学了那么多年，也没学出个啥玩意。
但最近好像真的有进步了。
热爱去做一件事和被迫去做一件事的过程和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终于轮到三班了，台下坐满了学生，忽然响起一阵前面班级进场都没有的鼓掌声，不知道是谁带头起哄的。
陈调芒依旧穿着校服，精锐的校服是草绿和白色，穿上去格外的青春活泼，像白云之下刚出生的小芽儿。
李清叶本想数到三就示意开始的，但是台下的呼喊声实在令她烦躁，她放下抬起来的手，抓过身去，面对这些学生，似笑非笑说道：“你们太热情了，我会听不到我们班同学弹钢琴的。”
这时候，声音才渐渐弱了下来。
演奏开始，这歌对于陈调芒来说练了几遍就熟练了，因为实在是太简单了。
琴声轻快中透着沉稳，听了竟会让人觉得心动，虽然高三了，唱的不是关于毕业的歌，但离别不一定是要以煽情结尾的。
也可以给离别起个轻快的调子。
这歌轻快，却又一种无形的力量让高三三班的人联想到之前pass掉的毕业季歌。
排练结束后，陈调芒问夏刃：“你要考去哪里？”
夏刃陷入了沉思，最后回答说：“应该会去厦城艺术大学。”
陈调芒点点头：“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追到你？我不会追人。”
夏刃笑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先好好读书吧，等高三读完，我们再说好吗？”
他是喜欢陈调芒的，但都说早恋影响成绩，陈调芒容易多想，他不敢保证自己一个毫无经验恋爱经验的小白不会让陈调芒多想。
他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她的未来。
但他不知道这样反而更会让陈调芒多想，陈调芒似乎在做什么决定一样，问他：“那你还喜欢我吗？”
她静静地盯着他，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俩可以听见。
夏刃盯着她的眸子半晌，心脏在狂跳，没多久就承认了。
陈调芒撇撇嘴，却看到夏刃脖子红了，她感觉有点好笑，也没说话。
等晚自习下课后，两个人刚走出校门口不远，夜色中，路灯下，陈调芒拉起了他的手。
夏刃身子一僵，两个人的眼神对视，陈调芒的手在侵入，他任由她侵入，最后与自己十指相扣。
“干嘛，要早恋啊。”夏刃调侃道，却也忍不住与她抓紧她手来。
当喜欢的人主动出击时，理智什么的也就抛之脑后了。
第113章 听我听我说谢谢你
远处驶来车辆，陈调芒松开手：“你家司机来了，先回去吧。”
“？？？”夏刃却还眷恋地拉着她的手：“你还没回答我。”
陈调芒无奈地歪头看着他：“我还是要脸的，这种同意的话我说不出口。”
129比赛就在明天，指挥的和弹琴的可以不穿班服。
不知道两人情况的李有钱，让她们下午放学一起去看一下，李清叶是住宿生，其实她早就带来了，但因为老师会给假，她就说没想那么多。
走读生下午放学这段时间还是可以出去的。
夏刃自然而然的跟着陈调芒出去了，李清叶找了另外一个走读生陪她出去。
虽然老师说是让她们一起去，但都很自觉地分开了。
在一起之后，再独处，好像没那么多话可以说了。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吧。
他们还穿着精锐的校服，又是白天，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谈恋爱，两个人也都小心翼翼的。
不知走了多久，还是夏刃打破了僵局：“今天天气挺不错的。”
陈调芒点点头：“是啊。”
在高楼大厦之间，有云朵和啤酒色的晚霞，远处那边天被墨蓝色晕染得丝滑无比。
然后又继续沉默。
陈调芒快尴尬死了，两个人在网上聊天都没这么尴尬，到底哪出了问题？
不管，她再这样下去，尴尬症都要犯了，陈调芒用肩膀撞了一下夏刃，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觉得我穿什么好看？”
夏刃几乎没有犹豫：“我不知道。”
陈调芒：“……”
夏刃拿起了手机：“我帮你看看附近的服装店。”
陈调芒也凑了上去，仔细斟酌了一番，敲定了一家较少女的服装店。
服装店是欧式风格，明明就简单的一件白裙子放在这里和放在对面那家服装店感觉层次都不一样了。
这里面几乎都是裙子，蕾丝、纱裙等等之类的。
店员很热情地上来迎接，陈调芒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店员立马给她推荐了一件白色的法式长裙，陈调芒也很听话地去试了。
陈调芒皮肤很白，穿起来即满满的富贵感。就是她感觉自己脖子到锁骨这块挺凉快的。
夏刃看了，忙问店员：“没有长袖的吗。”
这个天已经很冷了。
店员明显被问尴尬了：“不好意思，真没有，如果是演出的话，其实大家穿的都比较凉快的。”
陈调芒却被夏刃这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没事，就这个吧。”
她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觉得还行，穿上去像小仙女，裙摆被镶嵌了一圈白色的蕾丝，有点小洋裙的感觉。
她问夏刃：“我好看吗。”
夏刃点点头：“好看。”
“你应该说我怎么样都好看。”陈调芒撇撇嘴，转身进了试衣间。
夏刃总感觉她这话怪怪的，但也没多想，他走到店员面前问：“多少钱？”
付完款后，陈调芒也刚好出来，店员给她打包好衣服，她才知道夏刃已经帮她付过了。
走出来后，陈调芒嘟囔着：“你干嘛老给我花钱啊，感觉我像是被包养了。”
那个手表她今天戴了，还有那个星巴克会员卡她还放在家里呢，搬家都没搬丢。
夏刃面无表情，反问她：“被包养不是你的梦想吗？”
一听，陈调芒差点被气死，那虽然说也算是她个人的一种yy吧，但怎么可能真的让别人包养她。
同时旁边有路人，听到了夏刃的话，也都朝这边投来怪异的目光。
“夏刃！”她咬着牙喊他。
夏刃求生欲还是很强的，感受到她的怒气，立马改口：“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尽量不给你花钱。”
在一起之前，陈调芒都没感觉夏刃是这么的气人，她的血压都快飙到一百八了。
她不想跟他说话，加快了步子，夏刃在后面轻轻拉着她的衣摆：“怎么啦，调调，你不开心吗？”
陈调芒真被气笑了：“你是真行，我很开心，我开心死了。”
夏刃这才舒了口气：“那就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陈调芒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说任何一句话了。
第114章 我们顶峰相见
129比赛开始了，对于高三的同学们来说，这一次的活动太值得珍惜了，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们在精锐最后一个活动了吧。
英语老师虽然平时凶得狠，这时候也大早提着自己的化妆包来帮几个同学化妆了。
英语老师最喜欢的就是陈调芒，第一个给化的也是陈调芒。
陈调芒仰着头，任由老师在她脸上涂涂化化，夏刃就坐在她领桌的位置，趴在那看着她。
见状，英语老师瞪了夏刃一眼，让陈调芒转过身子，令她背对着夏刃。
宋昇一个不怕死的当场就在那咦起来：“老师你不要棒打鸳鸯啊。”
虽然宋昇在班里是最跳的学生，但老师都不讨厌他，这个人有点大男子主义，就像个幼稚的大男孩，可为班级做事也不推脱。
英语老师白他一眼：“我警告你别瞎点鸳鸯谱。”
她把口红一盖，然后上下看了陈调芒的脸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可以，很漂亮。”
“谢谢老师。”道完谢后，陈调芒转头看向趴在桌子上的夏刃，冲他眨了眨眼睛。
陈调芒把头发放下来了，老师给她扎了一个麻花辫，有点淑女那范儿了，虽然她并不淑女。
后来英语老师看到陈调芒脚底下的白色帆布鞋，赶忙叫闺蜜送来一双自己的白色尖头高跟鞋。
这波操作属实给三班同学看傻了，直到李清叶来到教室。
“哇，她衣服跟学委的好像啊。”
是漂亮的，但不知道哪个同学开口说，变得尴尬起来。
李清叶头发是披着头发的，发尾微卷，看背影很好看。
只是两个人的裙子太像了，虽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李清叶偏成熟，陈调芒偏少女，风格不一样，自然没得比较，但还是会有人在心底暗自比较或者私底下跟朋友讨论。
129比赛昨天就开始了，今天才轮到高三的，三班的序号正常的话应该是在第二节课，第一节照常上课。
下去准备之后，陈调芒把夏刃送的那块手表摘下来放进去收好。
这天天气很阴冷，其他班露胳膊露腿的冻的都发紫了。
更有些整班都穿得很凉快的，虽然都把冬天校服套在外面，还是避免不了整个班级都在哆嗦。
三班的班服是但为了适配主题歌曲，选了很传统很减龄的学院风，灰色的外套加针织马甲再加白衬衫，男生下身是西裤，女生下身是百皱裙。
夏刃就站在陈调芒身边，时不时就问她：“冷不冷？”
“真的不冷吗？”
趁着在人群中，大家都没注意夏刃握住了陈调芒的手，往自己口袋里钻去，皱眉：“你手这么凉还不冷的吗？”
陈调芒慌张的四处张望，赶紧抽出自己的手，小声警告道：“大哥，这是在学校。”
夏刃眸子暗了暗，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行呗，你别冻坏了就行。”
“好啦，知道了。”
话音刚落，里面传出主持人的声音：“有请三年级二班带来合唱曲目《你曾是少年》，请三年级三班做好准备。”
学术报告厅里有暖气，进去之后没有那么冷了，大家也可以更好的发挥。
音乐缓缓响起，大家都一致沉默下来，因为整个学术报告厅坐的都是高三的人，这首歌好像有魔力。
“有些时候，你怀念从前日子。”
“可天真离开时，你却没说一个字。”
“你只是挥一挥手，像扔掉废纸，说是人生必经的事。”
“酒喝到七分，却又感觉怅然若失。”
……
“曾经发誓要做了不起的人。”
后面，场内渐渐有了声音，也跟着唱了起来。
“许多年前，你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相信爱会永恒，相信每个陌生人。”
“相信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
……
最后一道少年音响起：“愿我们顶峰相见，谢谢大家！”
第115章 他回来了
总有那么点别离的意思，陈调芒想到夏刃想去的学校，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开心。
该三班上场了。
整个年段公认的长得最帅的和长得最美的都在三班。
上去的瞬间，瞬间引起了大伙的注意。
舞台很大，背后红色的大屏幕上放着“精锐高中129比赛”，左侧就放着一架亮黑色的三角钢琴。
陈调芒坐在钢琴前，将她的皮肤衬的更加白皙，她仿佛置身于黑夜的天使，周围笼罩着朦胧的白雾，她脸很小，麻花辫靠在胸前，给观众展示的是一个无任何遮挡，迷人的侧颜。
好惊艳。
音乐缓缓响起，却打破了这留给观众份优雅端庄的印象，而瞬间变得少女起来，台上那个穿着白裙子的钢琴少女，仿佛是一个活泼爱美的小女孩。
接下来三班同学的歌唱声充斥着整个学术报告厅，带走了二班留下来的浓浓忧伤，满是欢快。
这在精锐高中是前所未有的，大男孩大女孩唱儿歌，虽然不是小女孩小男孩稚嫩的声音，但也听的人心情雀跃。
最主要的一点——三班的声音特别齐，唱的也很到位。
合唱结束后，三班的同学都很满意，无疑最后也得了九十三的高分。
听到自个班的分数后，三班同学陆续离开学术报告厅，老师组织去外面广场上拍个集体照。
广场与生态园的斜街有台阶，定在这拍照，本来是说，李清叶和陈调芒在第一排c位拍照，陈调芒却走到了后面。
李有钱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夏刃看着陈调芒提着裙子朝自己走上来，然后站到自己身边。
他们在最后一排，下半身被前面的遮住，也就在这时候，陈调芒把手伸进了夏刃的口袋里。
夏刃下意识伸进去，握住她冰凉的手。
此刻，两个人的笑意在脸上蔓延开来，照片在此刻拍下。
夏刃是抿着嘴憋笑的，看上去很羞涩，但光看照片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
拍了好几张，还有一张夏刃低着头，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陈调芒知道，夏刃是在听她说话。
高三这学期很忙，寒假也只放一个星期就要去学校奋斗。
大家将这一个星期的假视若珍宝，排的满满的，可就算是一个星期的假，老师也布置了寒假作业。
简直就是在雪中送终。
从学校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的心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而等他进门时刚好撞上面容憔悴的明享，明享后面跟着的是他的父亲——夏四雨。
夏四雨一脸严肃地看着夏刃，命令道：“跟我过来！”
夏刃没说话，兀自把书包脱下来丢到沙发上，跟着夏四雨走进了书房。
夏四雨两鬓已经有点白了，也许是常年健身的原因，他看上去依旧很健康，他一身灰色西装，文质彬彬的样子。
夏刃长相随妈，但夏四雨年轻的时候也很英俊，所以夏刃才会长得那么漂亮。
夏四雨坐在茶几旁，夏刃就站在他对面，到这儿，夏四雨才说话：“听说你现在学理科了。”
夏刃心底一抽，答道：“是的，爸爸。”
夏四雨点点头，已经不见当年夏刃学艺术令他炸毛的脸了：“早这样多好，我们夏家三代都没有艺术生，向来都是商界的风云人物，不能在你这断了，知道吗？”
夏刃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夏四雨看他的样子，认为他还有学艺术的心思，很生气地把刚温好的杯子往茶几上一摔，这里面很安静。
茶具碰撞的声音属实听的人感觉有些刺耳。
夏四雨严厉的声音响起：“你这是什么表情，是还想继续学吗？”
夏刃也没隐瞒，很诚实地回答：“是，我不想放弃。”
夏四雨气的太阳穴青筋凸起，他攥着拳头：“我从国外回来不是听你说这些话的！”
“那您希望我骗你？”夏刃与自家的老父亲对视，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里透着冷漠，没人会觉得它曾经受过伤。
一双经历了岁月的眼睛里面被红色充斥着，看上去愤怒无比。
也就在这时，一道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死亡对视。
夏刃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联络人，不顾夏四雨的眼神警告接起了电话。
即使没开免提，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夏四雨也能听到对方是个女生：“刃刃，我想你了，你有没有空啊，快来陪我。”
夏刃感觉口有点干，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扫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语气比刚才跟夏四雨讲话时温柔了好多倍：“好，我等会去找你。”
“这么敷衍的吗，我还没说我在哪等你。”陈调芒有点生气了。
夏刃转过身去：“没有，我这边有点事，我忙完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陈调芒这才没有怪他，两个人的电话结束了，夏四雨气的发抖，他走过来就给了夏刃一个耳光。
夏刃偏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上面的巴掌印十分明显，一看施力着没少用力。
“你算是翅膀硬了，还给老子早恋！？”
夏四雨收回手背在后面，“我是让你去读书的，不是让你去谈恋爱的，你非得气死我是不是？”
夏刃挺有骨气的，表情挺淡定的，也没哭，只是语气比刚刚还冷，他反问父亲：“我怎么做你才算满意？”
夏四雨先是一愣，随后大吼：“给我分手，以后也不许碰什么狗屁画画！”
“我上小学你就要我考一个好的初中，上初中就要我考个好的高中，这难道不是你对我的要求吗？我都做到了，我做点自己喜欢的怎么了？”
夏刃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眼眶也有些红了。
夏四雨是第一次感受到儿子的不一样，之前的夏刃在他心里一直很听话，以前告诉他不能早恋，听说学校有很多女生追他，他也真的没有谈恋爱。
在他的印象里，夏刃一直是那种听话的孩子，第一次忤逆自己就是去学了美术。
除了这个也没其他了，从小成绩也十分优异，但忤逆自己就和出轨一样，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夏刃越来越不听话了，他觉得是明享太宠夏刃了。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真的是越来越乱了：“你喜欢个狗屁喜欢？我是你老子，我让你别做的事情还能是害你？”
“我再说一次，随便你怎么样，我女朋友和美术，我都不会放弃。”
夏刃也是下定了决心，“你要是不认我这个儿子也行，毕竟你让我活得太累了。”
第116章 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夏四雨扬手又想打夏刃，后者躲开了。
夏刃静静地说道：“别打了，我等会还要见女朋友。”
“你行，你小子翅膀硬了。”夏四雨摆摆手，似乎是懒得大动干戈，他最后沉一口老气说道，“我会让你妈给你报个雅思培训班，到时候出国。”
夏刃没说话，走出去了，明享就在门口等着，见到他出来，强颜欢笑道：“我才不会听那老男人的话呢，你快去，别让芒芒等急了。”
对于夏刃，她更多的是亏欠。
夏刃凝视着明享的脸，叹了口气：“妈，你别笑了，笑得挺难看的。”
明享表情大变，差点气得跳脚：“臭小子，敢说我丑，你知道我我当年有多少人追吗？我不仅是小学的校花还是初中、高中、大学的。”
夏刃附和：“好好好，大校花。”
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打开，夏四雨走出来，看着相处融洽的母子俩，心里很不是滋味。
夫妻俩相顾无言，夏刃收起了笑容：“爸妈，我先走了。”
待他走到楼下，明享忽地想起什么，转过去冲楼下的他喊道：“记住有些事是不可以做的啊。”
“我知道了。”夏刃已经走出去了。
屋里恢复安静，明享捋了捋头发，提着步子下楼：“我当年眼光也是真的差啊。”
听了，夏四雨很敏感：“你什么意思？”
底下传来明享的笑声，只是那笑声不像以前那么悦耳了，更像是嘲讽人的针刺，听得夏四雨想要捂住耳朵：“我承认你事业有成，但身为父亲，你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厦城不会下雪，但冬天却很湿冷，寒到骨子里的那种。
夏刃裹着一件大衣，脖子上围着黑色的围巾，大风连绵不断，路上的行人很少，车却很多。
刚刚在车上他已经给陈调芒打过电话了，两人约的地点就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影城。
影城人是比较多的，大多都是学生，但他一眼就看到了陈调芒。
陈调芒也看到了他，正向他走过来。
夏刃看着不远处的陈调芒，突然很生气，待陈调芒走到他跟前，他问：“大冷天你穿短裙是想感冒吗？”
她穿着黑色的短裙，腿光光。溜溜地暴露在外面，上身却穿着羽绒服和和毛衣，典型的下身过夏，上身过冬。
夏刃都替她感到冷。
陈调芒却不以为意：“你懂什么，潮人不怕冷，年轻人。”
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属实是。
夏刃无语：“那行吧，你等会别喊冷。”
他很气。
陈调芒挽着他的手臂：“我已经开始冷了。”
夏刃：“……”
“我还不是为了见你才穿裙子的。”
夏刃心底一软：“好嘛，快点进去，是要看电影吗？”
陈调芒点点头：“恐怖片。”
“行。”
电影院里有暖气，不会很冷，夏刃还是不放心地把大衣脱了下来盖在她的大腿上。
电影还没开始前，陈调芒忽然问他：“我刚刚看到你脸上有巴掌印，你今天是有什么事？”
“说来话长，我妈本来要拍蚊子的，但不小心拍到我脸上了。”夏刃表情很淡定，很难让人看出破绽，何况是这么暗的场景。
“所以你的事是驱蚊子啊。”陈调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一定很痛吧。”
夏刃抓住她的手指，笑着说：“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从电影院出来时，外面的人都抬头看着夜空，旁边有个小孩对妈妈大喊道：“妈妈，你看下雪了耶！”
陈调芒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到这个季节，这些场所都会有制雪的机器，飘在空中就真的像下雪了一样。
实则就是泡沫，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陈调芒感觉这雪花落在自己睫毛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很冰凉，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从夏刃那拿来了纸巾，一擦，然后找制作雪的机器，愣是没找到。
陈调芒觉得奇怪：“现在都这么发达了吗，这雪不像以前的泡沫了。”她伸出手掌在空中接了一点点小雪，雪在她手上很快融化成一滩水。
这绝对不是泡沫，泡沫没那么快融化的。
夏刃是见过雪的，他朝她白花花的头发一看，说：“这就是雪啊。”
陈调芒不信：“厦城就没下过雪好吗，你是不是地理没学好啊。”高二开始她也没接触过地理了。
但她至少懂得。
厦城地处低纬度地区，不会下雪的城市，冬天也见不到光溜溜的树木，顶多满树黄叶子。
第117章 抓包
话是这么说，陈调芒却对夏刃的话越来越动摇，她视线放到远处，前面是一群俊男靓女走在一起，拍照。
更多的是在拍雪，好像真的就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按理说应该是真雪吧。
陈调芒再看夏刃认真的样子，掏出手机看天气，果然看到这个城市今天有个雪花标识，还有四个字：正在降雪。
夏刃也看到了，他还很得意地说：“对不对嘛。”
陈调芒点点头，看着夜空中从天而降的漫天小雪花，仿佛正在梦里。
厦城不会下雪，厦城这十几年来也没下过雪，这个冬天却下雪了。
近年来的气候实在是奇怪的很，南方的冬天都比以往要冷很多，但步入冬期的这段时间又很长。
因此下雪，也没见的那么奇怪了。
两个人走在外面的商铺间，夏刃拉着她到一处屋檐下避雪，这是一个花店，玻璃门墙内被花装饰的如梦如幻，花店很小，却有不少品种的花。
在玻璃门直线进去内，一旁放着一排透明雨伞，店长好像早就知道要下雪便抓住此商机。
夏刃对下雪没怎么感到稀奇的，倒是陈调芒目不转睛地盯着漫天的雪花。
夏刃松开了陈调芒的手，说：“我进去买伞。”
陈调芒点点头便冲进了雪里。
不是高三的学生很多早已经放假了，只有苦逼高三党才会在临近春节的时候放假，还只放一个星期，因此这里也有很多学生。
外面的人群比刚刚多了很多，似乎都是慕雪而来。
一群小孩脸被冻得红彤彤的也欢快地在雪下奔跑玩耍。
看着沿街的小火车上坐满了人，陈调芒突然也想去搭乘这个。
夏刃进店里以后还不忘往后看一眼，花店里对员工很热心的上前询问：“你好，先生要看看花吗？”
“没有，我要两把雨伞。”
夏刃说完朝旁边摆着的花丛中看了一眼，愣了片刻的神，在店员把伞递到他手中，他才回过神来。
他接过雨伞：“能给我包一束玫瑰吗？”
陈调芒很迫切地想要搭小火车，透过玻璃门她看到夏刃在收银台前站了许久迟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下意识走进去。
刚进们，就看见夏刃抱着一大束粉红色的玫瑰塞到她怀里：“送给你。”
陈调芒接了个满怀，还懵懵的：“怎么突然送花了。”
夏刃拉着她往外走，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觉得这个很好看，就送你了。”
到外面，夏刃递给了她一把伞：“这个也给你。”
陈调芒无语，刚刚还觉得挺浪漫的，怎么现在要她自己撑伞：“你看我有手吗？”
夏刃想想觉得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我以为这伞很小，怕不够。”
花很大一束，陈调芒的下巴几乎都要被花给遮住了，这个惊喜来得太快，她真的连准备都没有，双手都用来抱花了。
夏刃撑开伞，伞不算小，但也不大，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陈调芒好不容易腾出手来，指着对面五颜六色的小火车：“我们去做那个吧。”
买完票后，两个人艰难的坐上车厢，因为这专门是针对儿童的，夏刃一米八八的身高就跟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去开飞机是一样的艰难。
车厢内还有其他人，除了他们都是孩子跟家长。
夏刃抬眸，莫名觉得坐在自己前面这个人有点眼熟。
陈调芒不一样，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吓得赶忙把脸埋进了玫瑰花里，结果等待她的就是被刺得一脸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夏刃虽然没有丝毫不安的样子，但看到如此紧张的陈调芒，他情不自禁担心起来。
两个人屏息着，不敢吱声。
第118章 是美男子耶！
于是当时的场面就是，夏刃托着陈调芒的脸，两个人是一句话也没说，后来等到小火车行驶了一大半的路程。
前面那位也不往后看来，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各自拿起手机，给彼此发消息。
陈调芒：“要在这被发现就尴尬了。”
夏刃：“被发现我们谈恋爱更尴尬吧。”
陈调芒：“咱俩真够倒霉的。”
夏刃：“没事，他应该看不到。”
陈调芒：“他好像要转过来了。”
夏刃：“没有，他只是在看手表。”
陈调芒：“我们要防患于未然，等会他真转过来看，我们两个就转过头去不看他。”
夏刃：“掩耳盗铃？”
陈调芒：“拿花挡着。”
发完这句话时，陈调芒感觉有一双目光注视着自己，情况好像不妙，她抬头顺着目光看去。
正好对上了教导主任那双眼睛。
教导主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夏刃，再看了看她手里的玫瑰花，好像一切都懂了。
不等教导主任的审问，陈调芒赶忙说话：“诶，老师啊，好巧啊，这是您的孩子吗，好可爱呀。”
夏刃附和道：“本以为在这遇见陈同学已经够巧了，没想到还见到了您老。”
教导主任怎么说也是为人多年的老师，这种情况，他一看就不对，而且两个人长得也很像早恋的。
现在他是说什么也不信两人了。
这时候陈调芒附和道：“夏同学说的对。”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陈调芒指着某个地方说：“我朋友在那等我呢，老师，夏刃同学，下次再见。”
“？？？”夏刃脸上却只能保持微笑，等陈调芒跑进了雪里，他这才着急地喊了一声，“调——你没拿伞、”
教导主任调目光仍旧在夏刃的身上探索着：“你俩伞都是一模一样的，有这么巧吗，真的不是一起的吗？”
两个人已经下车了，教导主任牵着自己孩子，就算在孩子面前也是这么严肃。
没有陈调芒的感染，夏刃已经没那么慌了，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是躲雪的时候遇见的，然后一起到那个花店里买伞的，不是吧老师，就算我们是一起的，又有什么问题吗，同学之间偶尔出来放松一下很正常嘛。”
夏刃直接反将一军，“不然同学之间见面总不能跟陌生人一样吧。”
说的很有道理，教导主任都开始为自己的揣测感到羞愧。
只见他脸上露出尬色，雪已经落了他满身，夏刃好心地把伞递过去：“估计陈调芒同学是不会回来了，这把伞你先撑着吧老师。”
这时候教导主任的女儿往他身后躲了躲，教导主任欣慰地结过伞：“谢谢你了啊，夏刃。”
夏刃目送教导主任和他自己孩子的身影越来越远，眼看时机到了，才摸出手机给陈调芒打电话：“在哪，我去找你。”
透明雨伞上落满了雪白的雪花，像一堆一堆的棉花一样，看着特别可爱，融化的雪水顺着伞骨滴下来，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也难掩清冷。
好一副迷人的厦城美男画。
第119章 您一直魅力无限啊
陈调芒站在远处这样想着，可是这幅画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因为她看到有几个女生你推我搡，最终推了一个女孩子到夏刃跟前，女孩动作娇羞，扭扭捏捏好像是要告白一样。
陈调芒站在远处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于是刚挂电话不久，她又迅速打一通电话过去。
夏刃此时此刻看着走上来的女生，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面前这个女生长得很娇小，说话也轻声细语的：“你好，帅哥，我们最近店里做活动，加一下这个微信有福利哦。”
女孩同时递上来一个微信二维码。
夏刃正想问什么店时，手机就响了，他说了句不好意思，便接起了电话。
陈调芒：“夏同学，你怎么还不来，你的宝贝很冷。”
夏刃朝四周看了一眼：“我马上来。”
女孩还在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夏刃俊美的脸庞，夏刃看了眼女孩身后那帮女孩子，各个都是看戏的表情，而这个女孩子一点也不像店员。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说：“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还在等我，我要赶过去了。”
话音刚落，女孩声音突然一粗：“啊，你有女朋友啊。”
夏刃抿嘴一笑，然后就奔着陈调芒的方向跑去了。
夏刃再次把外套给陈调芒裹着：“下次大冷天不要穿这么少。”
陈调芒点点头，随后往他刚刚待过的地方看了一眼，阴测测地问：“刚你在那干嘛呢，如实招来。”
夏刃刚刚已经看到她远远地看着，他也没戳破，只是随口说道：“来推销的。”
“这样啊。”陈调芒挽住夏刃的手臂，后者视线落了下来：“不然能是什么？”
“夏同学一直魅力无限，我怕有人半路截胡啊。”
夏刃叹了口气：“谁能想到魅力无限的夏同学当初会被一个叫做陈调芒的女同学给拒绝。”
再过三天就是春节了，每家每户都在筹备，买年货贴春联，陈调芒和陈引准备到爷爷奶奶家去，白漫钟这天可谓是依依不舍。
“我不管，你年初必须回来陪我玩。”
白漫钟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看上去煞是可爱。
陈调芒也是拿他没办法，这个平时爱装十三的小屁孩一到这种别离的时刻就特别孩子气。
她往远处看了一眼，父亲陈引已经坐在车里等她了。
陈调芒答应了白漫钟，立马飞奔到车旁，坐上副驾驶。
父女俩前面一点交流都没有，还是在红绿灯处，陈引问陈调芒：“这个年过完，就要回去准备高考了，考哪里？”
陈调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厦城艺术大学。”
这所学校是全国的顶级学府，虽然名为艺术大学，但它却是综合类的，想进去的人都得挤破了头，从里面出来的，就算不是名人，也有相当过硬的实力，尤其是艺术方面，无论美术还是音乐抑或是舞蹈，师资都十分的牛。
竞争力可以说是同行业最大的一批，陈调芒的母亲就是从那出来的。
不仅如此，这所学校地理位置，校园环境都是所有高等学府里数一数二的，简直没得挑。
过了半晌，陈引淡淡地说道：“那你要加油了。”
陈调芒知道陈引是开心，她抿着嘴笑起来，最后向父亲保证：“放心吧，爸爸，我一定会考上的。”
当然想考进去，得全省排名前十了。
还是有点竞争力的。
与此同时，这边——
“我已经联系好y国x大学的校长了，你高三毕业就去那，下学期就别去学校了，去学英语考雅思。”
第120章 高冷如你
大年三十的这天，夏刃一顿没吃，刚坐下来准备吃晚饭，就听见夏四雨这句话，他轻轻放下碗筷，笑着跟在做的亲戚说道：“不好意思，我想起今天老师布置了网课作业还没写，时间截止今天晚上十点，我做完再来吃啊。”
“这小子，年夜饭怎么能不吃呢，快，给叔叔坐。”
“就是啊，表哥，你们老师这么变态大年三十都不放过你们吗？”
“……”
饭桌上都是劝夏刃继续吃饭，这么多亲戚在，夏四雨也不好说重话，心里万般不爽，也只得闷头吃饭。
夏刃已经走进了电梯，笑着对亲戚们招招手，电梯门合上那一霎那，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打开手机，手机的光照在他脸上，在昏暗的电梯口处，他的五官锋利清冷。
他看着置顶消息，今天陈调芒没回他，自从那天约会完出来，两个人聊天的频率就变少。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不想聊、没空”。
他下意识点开她的朋友圈，却看到她发了一条和陈引的合影。
照片里的陈调芒比了个耶的手势，在开车的陈引则是给了个侧脸。
再看配文：都说我跟我粑粑长得很像耶。
时间就是十几分钟前，而他发的消息是下午的。
夏刃随手按了个保存，他边看边走进房里，最后瘫倒在床上，那双吊着的狭长眸子鲜少迷茫地盯着天花板。
就在他快准备睡觉之际，手机消息提示音一下子连响了好几条，他猛地睁开眼睛，登进微信，却发现不是陈调芒而是白漫钟。
自信就是天使：【陈调芒回爷爷奶奶家了，没人陪我玩了/微笑】
自信就是天使：【你在干嘛】
自信就是天使：【/微笑/微笑/】
自信就是天使：【好无聊。】
R：【我也陪不了你。】
一开始还以为是陈调芒发来消息，看到是白漫钟的，夏刃还挺失落的，如今依旧睡意全无，他决定要稍微提示一下陈调芒。
于是他在陈调芒新发的那条朋友圈下点了个赞，然后评论道：“你没空回我消息吗？”
这天雪已经停了，这天夜里，挨家挨户都灯火通明，萦绕着除夕的气息。
陈调芒此刻还在吃年夜饭，她一手持着手机，看到了有几十条朋友圈消息，大多都是点赞，在诸多评论里她终于看到了想看到的。
陈调芒勾唇一笑，另外一只手放下筷子，回复他：“我不回你不会再给我发几条吗？”
发完这句，她感受到身旁有一道强烈的目光，她淡定地关掉手机，最后看向陈引，老父亲的目光犀利，最后只无奈地说了句：“吃完再忙别的。”
陈调芒不知道他看没看到，毕竟她给夏刃备注的是：结婚对象。
应该没看到吧，陈调芒自我安慰道，又看了看椅子之间的距离，最后肯定陈引没看到。
“芒芒啊，你要用功读书，将来做个女强人，跟你爸爸一样。”有亲戚打趣道。
陈调芒点点头：“肯定的。”
“诶，都长这么大了，人长得也漂亮，以后到大学得擦亮眼睛，不能被男孩子骗了啊，估计很多男生追你呢。”
陈调芒只得配合地尬笑一声：“好。”
尽管父亲说了吃完再忙其他的，陈调芒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夏刃已经给她发消息了。
陈调芒拍了一张年夜饭的照片发给夏刃：【你今天吃啥呀。】
结婚对象：【我吃完了，吃了鱼，白米饭，白灼虾，螃蟹，还有意面。】
陈调芒不信：【你胃口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还能吃下意面啊。】
结婚对象：【饭桌上意思意思。】
陈调芒这时候放下筷子：“我吃完了，刚刚老师布置一项网络作业，我回房做一下。”
饭确实吃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大家都在聊天，于是就对陈调芒摆摆手。
“诶什么学校啊，大年三十都不让人清净的。”
陈调芒回房就给夏刃打去了视频，过了好久那边才接。
当夏刃那张脸出现在手机里时，陈调芒还是忍不住心一动，尽管心动，有些事还是不能忽视。
陈调芒故作姿态道：“我以为冷落的你这几天，你会知道自己错在哪了，看来你还是不知道。”
夏刃：“我确实不知道。”
陈调芒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灭掉了：“夏刃，你怎么回事啊，最近说话这么高冷。”
这时候屏幕里的夏刃皱了皱眉，问道：“有吗，我很高冷吗？”
陈调芒属实醉了：“是的很高冷，我待在有暖气的房间里都要被你冻死了。”
夏刃忽地一笑：“那我改，对不起嘛。”
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拍门声：“夏刃，快给我滚下来吃饭，那么多亲戚都在等你呢！”
陈调芒听得很清楚，也看到夏刃的脸有一秒是沉下去了。
第121章 我谈恋爱了
她皱着眉，正想询问时，视频就被挂断了。
陈调芒：“……”
只是这一秒，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喉咙似乎被某种物体堵住了，心里也被块大石头给压着。
这不是第一次感觉到和亲密的人有距离了。
可是啊，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哒哒哒地跑下楼，然后在父亲的注视下跑出去了。
她捏着手机，这天的网约车实在是难打，要走出这个小区估计得走上半小时，无奈之下，陈调芒硬着头皮到家里去找了陈引。
两个人在外面的泳池边，棕桐树挺拔高耸入夜空里，泳池里的水泛着阵阵寒气。
陈调芒吸了吸鼻子问陈引：“爸爸，你可不可以载我出去？”
“去哪？”陈引皱着眉，现在每家每户都在团圆，除了那些餐饮行业和一些努力工作的小贩，已经很少有人在外面了。
陈调芒捏着衣摆，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恰是她这个动作落入了陈引的视线里。
陈引挪开脚步：“车上说吧，把地址发给我。”
一听，陈调芒欣喜若狂地点点头：“谢谢爸爸。”
五分钟后……
陈引的车慢慢驶出来，陈调芒这时还在看手机，这回换成夏刃没回她了。
注意到车灯，陈调芒赶忙收手机上了车。
陈引透过后视镜看她，只见陈调芒一脸焦急地看着手机，有时候关掉，有时候又打开。
陈引问话了：“是去同学家里么？”
闻言，陈调芒抬眸看着后视镜与父亲对视，继而点点头：“爸爸，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不要生气。”
陈引安静地开着车，抿着嘴半晌，才道：“说。”
陈调芒听着陈引毫无波澜的声音，憋着的一口气方才吐出来：“我、我谈恋爱了。”
如今这趋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还不如自己坦白从宽。
也是她的这一声，车子瞬间刹住了，陈引的眸子侧了过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陈调芒两只手紧张地勾在一起，看上去紧张无比，她磕磕绊绊地：“我知道，我、对不起，爸爸，但你能不能不要让我们分开？”
陈引静静凝视着她，要说出口的话突然哽在喉咙里。
因为陈调芒哭了。
她垂着头，哭得很伤心，语气一抽一抽的：“我发誓，我不会耽误学习的，我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但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也不会学坏，而且夏刃他对我很好很好。”
说完这些，陈调芒望着父亲的眼睛，眼里已经被泪水覆盖，泪水一珠一珠地从脸上滑下来。
陈引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自从两个人的话变少之后，他就只见她哭过一次，上一次是因为施溶的离世，这一次却是因为她的男朋友。
身后传来刺耳催促的鸣笛声，陈引踩着油门，又开始行驶。
陈调芒小时候最黏的就是他。
还经常跟幼儿园小朋友炫耀自己有个长得很帅的画家爸爸。
尽管周围的人都在说他是个失败的画家，但她就是觉得他很厉害，遇到说他不是的，她也会跟自己生气。
经常怪自己太小没能帮到爸爸，但时候她已经是学校以及邻里众所周知的混世小魔王。
可是自从那件事后，陈调芒说了句“再也不喜欢爸爸了”。
他本以为是气话，可事实告诉他，那之后，她就不再黏着自己了。
其实对于陈调芒，陈引更多的是亏欠，更何况自己还只有一个孩子。
关于陈调芒谈恋爱的事，陈引猜到了五六成，本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从陈调芒说出事实那一刻开始。
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因为这正是说明，孩子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第122章 也是真的喜欢你
陈引跟着导航走，一路上，车里只有陈调芒的抽泣声。
陈引是个优秀的企业家，但在感情方面却最不懂怎么表达，这一路，他的内心活动可以说说千条万条。
他在想怎么组织语言，最后车子缓缓停下来时，却也只能说一句：“到了。”
面前这座房子，上一次来还是去年，陈调芒的眼泪已经干了，她在大门口站了一会，最后转过身去隔着挡风镜与父亲对视。
陈引撇过头，半晌后才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陈调芒摇摇头：“我可能会久一点，要不你先回去和叔叔阿姨他们聊聊天。”
陈引沉默不语，陈调芒当他答应了，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面前这个冰冷的欧式大门，拿出手机给夏刃打电话。
第一个，没接通，第二个，还是没接通，直到第三个，夏刃才接了电话。
夏刃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怎么了？”
但太过于平静了，简直和之前的夏刃判若两人。
陈调芒站久了，脚底被冻得有些冷，她捏了捏手掌心，说：“我在你家门口。”
那边沉默了几秒，陈调芒试探性地喂了一声，夏刃才出声：“好，等我一下。”
夏刃放下手机，准备下楼，夏四雨拦住了他：“你又要去哪，我说的你有没有在听?”
“不要去给我弹那些没有意义的恋爱，这国你必须得出，我已经跟你们学校申请了。”
夏刃执意要往外走，没搭理夏四雨，在他走进电梯之前，夏四雨对着他的背影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出国要么分手再出国。”
夏刃步子顿了一秒，最后踏了进去，他知道，前一个条件，是夏四雨默认他可以谈恋爱，但必须出国，夏刃也知道，今天饭桌上明享没说话，也意味着无能为力了。
而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抗拒夏四雨，他只有妥协。
陈调芒注意到陈引的车还没开走，心里有一点点愧疚又放不下，三番五次看向后面。
然而陈引并没有看他，而是在专心地刷手机。
最后，前面这扇大门开了，夏刃状如无事的走出来，倒是看到陈调芒的表情，被吓了一跳：“你哭了？”
说完，他便看向身后那辆车，还能看到陈引，“叔叔啊。”
陈引这时候抬起头，点头示意，下一秒便把车子开走了。
陈调芒：“......”
空气中陷入一片安静之中，最后陈调芒问道：“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刃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说没事的话就不用说了。”陈调芒仍旧是这句话。
夏刃还真的就是没回答她的问题：“你为什么哭？”
陈调芒有点气，夏刃没等她回答把她带了进去：“进去，外面很冷。”
说完，夏刃拉着陈调芒冰凉的手，从后门进了房间。
这过程可以说是没有一点阻碍，夏刃庆幸夏四雨已经下楼跟亲戚聊天去了。
到房里确实暖和了很多，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陈调芒问他：“为什么不吃饭？”
夏刃知道瞒不住了：“不饿。”
陈调芒继续追问：“为什么骗我？”
夏刃抿着唇，一度陷入回答困境：“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你觉得异地恋很难熬，你不想异地恋。”
陈调芒点点头：“确实如此，所以怎么了，我也没说要和你异地恋。”
夏刃盯着她的眸子，沉默了很久，可把陈调芒逼急了：“咱能不能不要沉默了。”
夏刃撇过头，似乎是不敢正视陈调芒的目光：“所以你不接受异地恋。”
陈述句。
陈调芒下意识点点头。
就在夏刃要说出下一句时，陈调芒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但如果是和你异地，我接受，所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陈调芒的语气软了下来，夏刃不知道心里涌上来的滋味是什么，总之就是恨不得蹦起来转几圈。
但他也不喜欢异地恋，心情雀跃了几秒，还是沉了下来：“我要出国。”
第123章 我们会再见的
说完，夏刃还是没底气的，眸子沉了下来，他不敢去看陈调芒的眼睛。
陈调芒眼睫毛颤了颤，最后挤出一抹笑：“这哪是异地恋，这明明就是异国恋嘛——这就是你最近变很高冷的原因？”
“还有、那个、巴掌印，还有，你不吃年夜饭是因为这个吗？”
夏刃抽出自己的手，握在桌角：“我没注意到我最近是不是很高冷，但我知道你的声音在抖。”
“啊，没事啊。”陈调芒脸上仍旧有笑意，尽管夏刃已经看向她，“我是为你感到开心，有点激动，出国就出国嘛，干嘛不吃饭。”
突然一道光在窗外的夜空中炸开，紧接着“轰隆”一声。
除夕夜，雷霆发作。
在雷声过后，房间里静了几秒，夏刃继续说道：“那个巴掌印是我爸打的，让我出国也是我爸的意思，不吃饭是因为我不想出国，但我爸的立场很强硬，连我妈也没办法。”
陈调芒不知道会有一天能在夏刃脸上看到苦笑。
她不知道怎么办，事已至此只能安慰：“没事啦，出国很不错啊，多出去看看是好事。”
这种慌张来生第一次，这种慌张只能压在心底，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以她了解的夏刃，夏刃一定会再跟他父亲抗争。
她不能那么自私，她知道疏离的家庭关系有多窒息。
正是因为她知道，她才不能这么做，她必须表现得很开心，好让夏刃没有后顾之忧。
“是挺好。”夏刃无声叹了口气，“如果那边有你的话。”
这时候，外面下雨了，窗户上的小雨点越积越大，最后顺着玻璃窗滑下来形成雨痕。
他们还小，很多事都不懂，只能以妥协的方式去面对这些无力改变的事实。
外面的雨声还挺大，混杂着陈调芒的声音：“就算你去了国外，我还在国内，我依旧在一起的，所以不要太难过，你好好的就行。”
“不许难过，反正你去就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会遇见很多不一样的朋友，而我在厦城也会过得很好的，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当然你去国外也可能会遇见更好的人，如果那个人的地位大于我的话，也没关系，希望你们家庭和睦。
陈调芒对自己说，未来的事情谁都无法决定，所以她鲜少说那么肯定的话。
这样的许诺在热恋中的情侣不难听见，但古往今来，遵循的又有多少？
她，一向说到做到。
但如果是对方提出分开的话，她自然也不会挽留。
夏刃还是沉默，陈调芒故作轻松地拍着他的肩膀，希望能安抚他的心绪，“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等你读完了，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不会异地恋，也不会异国恋，大不了你去哪我跟哪。”
良久，夏刃说话了：“下学期我不去学校了，他给我报了雅思培训班，我不知道在哪。”
陈调芒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能把这一串令她窒息的消息给吸收：“没关系的，你好好准备，然后我好好准备高考，咱说好了。”
从夏家出来时，雨已经停了，虽然没有风，但比刚才湿冷的厉害的多。
陈调芒抬头看着天空，冷空气被她吸入肺里，鼻腔、咽以及心都是冰冷的。
今年厦城的冬天，实在是冻人的很。
本来夏刃执意要送她，她拒绝了，她怕出来看到苍茫黑夜，天空寂寥，刚才所有的逞强都将会作废。
于是她撒了个谎，陈引在门口等她。
可她也没想到这个谎言会变成事实，陈引的车确实远远地停在前方。
周遭白雪衬得陈引的午夜黑车格格不入，仿佛恶魔来到了一个本该不属于的它的世界。
白是纯洁的，向来讨人喜欢。
黑是神秘的，沉重庄严有时候会压得人喘不过来气，陈调芒不喜欢黑夜，但喜欢眼前这辆车。
这可以说是她在冷风中唯一感受到的暖流。
她快速走向车子。
她想也许当时那一瞬间的落差是错的。
她认为那是距离，但其实不是，因为她今天做的这一件事，是连他也瞒着的。
她终于能理解那些被夏刃隐藏起来的事情，因为正是她很重要，他才不想把这些事告之于她。
而她也一样，正是因为夏刃很重要，她才不想在他面前表露真情实感。
她们各怀鬼胎，心的距离好像已经隔了很远，其实并非如此，她们之所以会尽力隐藏那些情绪、那些无力的事实，正是因为她们的心挨得太紧了。
她们还小，但好像已经做了大人才会做的事。
第124章 失去
陈调芒缓缓靠近那辆熟悉的车子，看到陈引那一瞬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一路上，向来话少的陈引突然说了很多话：“都说你像我，看来是没错了。”
“但我倒是不希望你跟我一样。”
陈调芒强忍着泪水，尽管已经潸然泪下，她抽泣着：“为什么，爸爸你明明事业有成，做决定也是果断利落的，我想变得跟你一样。”
没有什么可以击垮自己的那种人。
陈引低声笑了一声，摇摇头：“并不是这样，实际是望之莫及，胆小如鼠，我跟你妈也是高中认识的，那会儿，我很叛逆，上课的时间都是用来看漫画和画画的，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而且每一架都没有输过，然后我就变成了当时老师的眼中钉。”
“同学们也都很畏惧我，因为我很会打架，但即使我不听课不写作业，我的考试成绩照样很好，你爷爷奶奶也拿我没办法。”
陈调芒的泪水渐渐干了，她默默地听着陈引说他的那段陈年旧事，她之前从未听到过的。
“你妈就不一样了，是个乖乖女，每天都很努力的在学习，高一跟她没什么交集，高二我跟她还在一个班级，后来安排成了同桌，我和她慢慢就熟起来了，你不知道那时候你妈有多烦人，她当时很讨厌我，也很害怕我，上高中了都还要画三八线，说谁越线谁请吃饭。”
“久而久之，我们就互相喜欢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上课都认真听，慢慢的也不参与打架了，倒不是她不让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怕吓到她，而且你妈妈那时候就很温柔，也不逼我做任何事情，我记得她还跟我说，只要不做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怎么开心怎么来。”
“所以你跟我说你谈恋爱了的时候，我并没想去指责你，因为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遇到你妈的，而且遇见了就是一辈子。”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认同夏刃，再说，你这么大了，应该也有自己的判断力了。”
陈调芒恹恹地：“那你和妈妈不是一个大学的，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来是面临异地的问题啊。”陈引恍然大悟，“那段时间确实很难熬，但我太喜欢她了，每周末都会去见她，你妈妈也没有非要求我那样做，虽然有时候累的挪不开步子，可一想到能见到她还是开心的，而且支撑着我一直这么做的，当然也有你妈妈的原因，你妈妈也对我很好，所以，异地虽然是很难，但双向奔赴的两个人就会让它简单很多。”
陈调芒听后觉得恍然大悟，她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您是在教我谈恋爱吗？”
接下来陈引没说话了。
回去后，陈调芒查找了一系列关于y国x大学的资料，她发现这是一家理工学院，里面文科类的很少，艺术类根本没有。
陈调芒的手停顿在了鼠标上，她不知道夏刃去那是否真的会快乐。
是的，他原本就不想出国的。
他不想，而她的行为好像也是在逼他一样，那样跟他爸爸好像没有区别。
哎不对不对，不能这么形容，应该是那样跟他爸爸的做法是没有区别的。
这对于他来说，一定很难接受吧。
开学了，陈调芒身旁的位置空了，班主任李有钱正在上面讲述着他的情况：“咱们的夏刃同学呢，高中毕业要去国外读大学，所这学期就在外面学习，不来学校了，到时候再见他应该是毕业典礼了，大家打起精神啊。”
这学期很忙，比以前还要充实，两个人见面的次数根本没有了，只有在互联网上联络。
陈调芒在开学前问过夏刃，知不知道x大的情况。
看他发的消息，他是早就知道的样子，但出于胆小，她还是没能问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谈了个恋爱，自己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自由洒脱的自己了。
她感觉自己变了好多。
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鼻子酸酸的，她吸了吸，此刻还正在和夏刃连麦。
两个人从那之后因为见不到，一起学习时就会通过打电话的方式。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夏刃的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第125章 一直一起
虽然不想让对方知道，但陈调芒确实极其讨厌这种为了彼此默默牺牲的感觉。
过了一会，陈调芒问他：“你知道你去国外要学什么吗？”
“金融。”对方几乎没有犹豫。
“那你真的喜欢吗？”
“还好。”夏刃那边传来翻书的动静，“你是在担心这个吗？”
“我不知道你去国外会不接触美术，所以我一直劝你，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陈调芒放下笔，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这种感受真够c蛋的。
她不想因为这样让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她必须突破。
“嗯？什么私心呀。”
“因为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件事和你爸爸关系变得更差，夏刃，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自私了。”
本以为夏刃会思考一会才回答，没想到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声音：“也不是，其实没事，因为我学了金融不代表我就不能学自己喜欢的了，调调，你不要想太多，我们都还年轻呢。”
“不过你一直为我着想啊，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见到我呢。”夏刃的语气越来越轻快，“没事的，我不想去国外是因为不想跟你分开，但你不是也说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跟专业无关。”
陈调芒没有立刻回答他，夏刃的声音还在手机里传过来：“不是所有人出来工作都是从事与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的。而且能学到更多的知识，这是好事，你不用太担心我。”
这时，陈调芒才缓缓道：“好，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噗。”陈调芒听到夏刃笑了一声，“这一点也不像你啊。”
陈调芒也觉得，反问他：“那我是什么样？”
那边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笑着说：“果断利落，没这么矫情的。“
“闭嘴吧你。”陈调芒直接挂了电话。
二月的天气依旧很冷，再加上漫城今年降雪，这里的温度比往年还要湿冷得多。
班级里上课有不少同学都是缩着脖子的，陈调芒感觉自己的脚被冷天气冻得十分沉重，僵在地板上，根本不想动。
这学期，班级里少了很多是非，大家都在埋头刷题学习，日子充实却不乏味。
这学期，走读生的晚自习也延长了二十分钟，奇怪的是，在寒冷的冬天，下了晚自习，脚上的寒冷就会缓解很多。
虽然高三有很多学生为了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有很多学生选择住宿，但走读生也并不少，只是延长的二十分钟，让校园里十分安静。
陈调芒走在路灯下，掏出手机给夏刃发消息：我放学了，回家了！
走出校园，陈调芒看到熟悉的车子，上了熟悉的车。
陈引这学期一有时间就会接她来放学，就算没时间，也会让家里的管家来接。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陈调芒仰着头，叹了口气：“学完才发现这么饿。”
“回家吃，”陈引话不多，他抿着唇，还是附和道。
“想吃辛拉面，诶家里没有了，等会路过便利店顺便去一下。”
陈引点头默认，过了半晌，陈引突然微微侧过脸来：“你的生日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陈调芒正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闻言，转过头来：“啊，是啊，我给忘记了。”
“到时候晚上请个假，办个生日。”陈引说道，“请同学是没多大希望了，你看着来吧。”
陈调芒点点头，因为高三，到时候她有理由请假，但总不能让请的那些同学都以这个为理由请假吧。
看来今年生日又得和那些亲戚朋友或者远房亲戚一起过了。
下车后，陈调芒还没收到夏刃的消息，她在输入栏打下的字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了。
算了，也不止今年有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