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像个小孩子
“什么？”陈调芒一时间还理解不了，站起来东张西望，“谁涩涩了，我要看涩涩。”
夏刃发现是他自己想歪了，摇摇头不说话，他站到一旁，让时修帮他放松肌肉。
陈调芒在旁边站了一会，侧余光瞄到作为整支球队的主后勤张三叶，站在场外对着篮球框。
眯着一只眼睛，一蹦一跳做投篮的动作。
这样的场面陈调芒见到过无数次，都是来自这几年来待过的各个班级里的男同学。
只见张三叶一下又一下，简直不要太认真。
旁边有几个路过的拉拉队员小女生，看见了，你推我搡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而张三叶认真地完全没有发现。
陈调芒觉得有趣，就走了过去：“这么认真？”
她的声音给正在认真练习投篮的张三叶吓了一跳，后者滑了一下，退到一旁。
声音哆哆嗦嗦：“学、学委，有什么问题吗？”
陈调芒思考了一会，想起来柯颂铭的话，点点头：“没错，篮球可以没有，练习必须到位。”
张三叶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我就是闲着没事干。”
“张三叶你干嘛呢？”宋昇拽的跟个二百五带着满身汗味走过来。
路过陈调芒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最近张三叶和陈调芒走得很近，而此刻他的眼神像是在探究。
但也没说什么别的话，只让张三叶给他拿好衣服。
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
两队继续上场。
九班算是强敌，下半场开始了十分钟，居然没有一个队伍进球。
目前比分3:2，九班的队员不能坐以待毙，只能进行更猛烈的攻势。
但三班也不差，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棋逢对手，不相上下，neckandneck。
终于不久后，夏刃越过人肉障碍，一个转体扣篮，三班再次拿下了一分，现场的欢呼声更加高亢。
陈调芒原本看比赛是没有太大的感受的，但这种氛围越来越将自己拉进代入，就在她全程目睹夏刃的动作时。
激动得直接站起来了，就差跟着现场一起欢呼了。
然后宋昇伸出食指和中指合并竖直，抵在眉骨，冲着观众台发射出去。
像是在说“耶，相信我”！
现场又是一阵沸腾的声音。
但局势慢慢的突然转变了。
一直在进攻的对方，其中有一个突然开始使黑手，是对方的后卫。
现在整个节奏已经悄悄在转变，他的攻势越来越猛，小动作也越来越多。
宋昇在几次碰撞躲闪过程中，最后还是被绊倒了，有些人因速度太快，甚至也被地上的宋昇绊倒了。
篮球场上一片混乱，那几个摔倒的人跟叠罗汉一样，所有的狂欢声止住是在裁判吹响口哨那一刻开始。
比赛时间到了，三班进入半决赛。
三班的队员一拥而上，扶起宋昇。
宋昇这暴脾气忍受不了这种委屈，被扶起来后，大声冲他们喊道：“辣鸡们，撞你爸爸也赢不了？”
“果然辣鸡的人都喜欢背后搞小动作啊。”
九班的能既然敢搞小动作，自然也不怕杠起来。
刚才那个后卫直接带头站出去了，他理着寸头，又黑又瘦一脸不好相处的模样，语气很差：“你说谁辣鸡？”
不知道为什么，人杠起来的之前都喜欢明知故问。
宋昇也一脸不怕事儿，伸手指着他：“说你垃圾呢傻碧，撞你爸爸还撞出成就感了？”
输了比赛的不服加上宋昇的恶语，那个带头的直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别拿手指人，不然我连你妈一起撞！”
宋昇被羞辱到了，反手提着他的领子，怒目圆睁。
双方的班主任见势不妙，纷纷大步流星赶过来劝阻拉扯的两人。
陈调芒走过来，把夏刃拉到身后，时修也站了过来，两个人形成一堵墙把夏刃挡在后面。
像是在保护一个小孩子一样。
夏刃：……
第91章 自己搞，没手啊
夏刃伸手拽着前面两个的人的手臂，把他们拉出来：“我们走吧。”
陈调芒走出来时，看了那边正互不相让的两群人，两个班主任都在好言相劝。
陈调芒也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主，虽然这是班级的事，但她仍然不觉得自己会帮上忙。
她盯着夏刃的脸，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
线条优越，下颌线凌厉漂亮，细碎刘海下的双眸看不到任何波动的痕迹，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可她能感觉到，夏刃的表情，双眼，不只平静，甚至一点动容都没有。
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冷，有点漠。
虽然这件事不是针对他，可也是篮球队的事了，他不打算表态，也应该有点不一样的表情吧。
而如今，他事不关己，语气很正常地对他们说“我们走吧”，好似现场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陈调芒人在走，心却飘了好远。
或许，她真的没有那么很了解夏刃。
她认识的夏刃，热心好脾气好心肠，不冷漠，是个比较感性的男生。
想是这样想，她也没有说出来。
最后这件事，在班主任的劝说下，双方算是和解了，对于自己班学生被对方使黑手的事，李有钱也很生气。
不过比赛赢了也值得高兴，加上九班的班主任人是个明辨是非的，正义大使，强烈要去九班的球队给三班的道歉。
刚开始九班的还不承认，九班班主任就让非球队的同学去道歉。
看到自己班的为了他们道歉，这整得球队也不好意思了，断断续续犹犹豫豫鞠躬道歉。
这边，三班也道歉了，成功和解。
—
“真是晦气，一场篮球赛而已，还搞那么尴尬。”
宋昇等人正在往教室里走。
“不过，赢了还是得高兴一把，这周末，我们整支球队出去聚餐庆祝一下怎么样？”
张三叶提议道。
闻言，宋昇瞄了一眼正在和陈调芒讲话的夏刃，含糊地嗯了一声。
听上去就特没有底气那种。
“宋哥同意了，那这周末就一块去吧，地点我来选。”张三叶说完，看向第一组最后一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走到夏刃桌边。
夏刃坐在里面，陈调芒在外面，先感受到来人的她，第一个抬起头。
接着是夏刃。
张三叶表情略显尴尬：“夏刃，这周末，球队聚餐，你为班级拿了一分，很厉害，又赢了比赛，所以大家打算周末去庆祝一下，你去不？”
夏刃随意翻开一本书，回答的挺敷衍：“不好意思，我这周末有约了。”
但语气并不冷。
陈调芒点点头：“是啊，我们这周末要去画展。”
张三叶一脸失望，望向那群扎堆的球员们，脸上写满了“我好难”。
宋昇拢了拢发型，斜眼看过来，提议：“整个周末都要去画展？那先去一起去画展再去谢宴家的酒店聚个餐不就好了。”
说完，他蹲下去，摆弄地上的篮球，似乎是在掩饰着些什么。
夏刃单挑着眉，陈调芒轻挑着眉，两个人对视。
从彼此眼里似乎都读出了自己的情绪：这是什么情况？
张三叶也微微讶异地张了张嘴，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宋昇蹲下去后留下的虚空位置。
他宋哥，平时一很傲娇的人，怎么有种很想跟夏刃一起聚餐的即视感。
夏刃不知道宋昇要搞什么鬼，笑了一下：“可以啊。”
陈调芒附和地点点头：“也行，我帮你们买票。”
其实这个年龄的人大多都不记仇，也都很好说话，都有一颗善良的心。
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学校一般不给过，好一点的班主任都会想着给学生简单过一下。
还有就是同学们私底下过得很疯狂。
这一天很多男孩都给自己女朋友送花送礼物送零食。
陈调芒班里就有不少，有的女生是送的，有的是好朋友送的。
班长何草莓的好闺蜜就给她送了一束超大的糖果花束，里面有棉花糖，巧克力，和各种糖果。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搭配的都十分好看，好看到让人不忍心去拆散它们。
因为，实在是太和谐了。
何草莓抱着这束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一群女孩子围上去。
班长开始分糖果。
走到陈调芒跟前时，她特意拿出来一块巧克力给她：“六一儿童节快乐。”
陈调芒笑着点点头，眼下的卧蝉拢现，显得整个人清纯又漂亮。
她接过巧克力：“谢谢你，六一儿童节快乐！”
何草莓又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正在写题的夏刃：“夏同学，六一儿童节快乐。”
夏刃礼貌地伸手接过，回了她一个视线又立马看题。
陈调芒看着何草莓手里的糖果花束，整体是红蓝色，给她的感觉，就是搭配特别高级。
有种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互相吸引的感觉。
看起来还挺亲切。
陈调芒没忍住问了她：“你男朋友送的？”
“没有，我单身哪来的男朋友。”何草莓笑得眉眼弯弯，“好朋友送的。”
“好朋友？”陈调芒已经拆开包装袋，这时候动作顿住，她伸手去拉了拉夏刃的胳膊，“夏刃你听。”
夏刃松笔抬头，面带疑惑。
陈调芒转头又问何草莓：“这是你男朋友送的吗？”
只是语气比刚刚浮夸了。
何草莓秒懂，她摇摇头，很配合：“不是啊，是好朋友送的。”
“哦，好、朋友送的啊。”陈调芒强调道。
何草莓点点头：“对啊，是好朋友。”
她也强调了一遍。
夏刃直接笑了：“这是怎么了吗？”
陈调芒摇摇头，掰了一块巧克力放入嘴里：“没事啊，就是问问。”
何草莓坏笑了一脸：“我先去分糖了。”
夏刃用笔抵着下巴，扫了一眼何草莓的背影，转了转手里的棒棒糖。
抻给陈调芒：“巧克力味的，你吃吧。”
陈调芒把手里剩下的一半巧克力也抻过去了：“这半给你的。”
所以现在场面就是，一人手里拿着零食给对方，夏刃一手拿笔，一手拿着棒棒糖。
他表示没手接：“我没手。”
陈调芒有一只手空着，她想去接棒棒糖来着。
不想，夏刃居然用嘴叼走了她手里的半块巧克力。
还用眼神示意她把包装纸扯掉。
包装纸连着巧克力，她要去帮忙扯的话，被人看到，很有可能误会她是在喂他。
陈调芒顺手拿过他手里的棒棒糖：“自己搞，没手啊。”
第92章 虐狗节
夏刃垂目，修长冷白的手指去扯包装纸。
长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从陈调芒这个角度看去，显得他特别乖。
见他还没扯下来，陈调芒心突然就一瞬间被萌到了，她伸过手去，夏刃下意识放下手。
在这过程中，两个人的手擦指而过。
接触面积还挺大的，就连陈调芒也搞不懂，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陈调芒轻松把包装袋扯下来，走到垃圾桶连自己产生的垃圾一同丢去。
她回来时，夏刃已经不在做题了，而是在刷手机。
她还记得第一次问夏刃有没有微信时，他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他没手机还没微信？
微信倒真像是新注册的，可他玩手机的这流畅程度，完全就不像是新手。
o对，他还玩cf，虽然是新号，但不像新手。
不知道他打不打gogo呢。
而且这手机好像是为了还她钱特地买的吧，毕竟当初看得那么新，虽然当时他明明很熟悉手机的操作。
算了，富家弟子，没什么好奇怪的。
两点一线，下午的课上完，吃完饭，两个人去了篮球场。
接下去还要和几个班打，因此不能松懈。
陈调芒这天依旧是跟张三叶在小篮球场，张三叶特别的认真刻苦，球技也明显有提升。
柯颂铭也依旧在大树底下背英语单词帮球队的看饮料和衣服。
陈调芒往大树上一靠，落日余晖光影斑斓洒下来。
淡淡的忧伤浸上心房，陈调芒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张三叶身上。
渐渐地，是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
陈调芒撇开头，真是羡慕能为自己喜欢的事而努力的人啊。
“p-a-t-i-e-n-c-e，patience，耐性忍耐。”
柯颂铭背单词的声音也若有若无的。
这个时候，张三叶终于想着要休息了，他用手胡乱擦了一下汗。
走到陈调芒身边，把篮球放到地上，开了一瓶饮料。
“学委，我觉得我可以了，以后你在教室忙学习吧，这段时间谢谢你。”
陈调芒回过神来，却没有看他，她头往一边偏着：“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
“不不不，有你的指导，我少走了很多弯路。”张三叶衷心表示感谢，并且很履行承诺地请她喝了一瓶元气森林。
“对了，学委，你有喜欢做的事情吗？”
张三叶又问。
陈调芒正了正身子，迟钝地摇摇头：“没有。”
这时候，柯颂铭突然插话：“没有吗，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画画，做你那么久的斜前桌，我老是看到你阅读美术艺术相关的书籍，还以为你对这方面感兴趣。”
“没有，我是闲的无聊。”陈调芒掩饰性地将饮料瓶抛入空中，接住，朝大篮球场那指了指，“我去找夏刃。”
张三叶和柯颂铭没在意地应了一声好。
但后来两个人发现，大篮球场根本没有陈调芒的影子，只有班里人打篮球的身影。
那边也准备收场去晚自习了。
柯颂铭把小笔记本收起来，张三叶抱着篮球跟宋昇他们会合。
注意到夏刃往他们身后探寻的目光，张三**识趣地：“刚刚学委说要来找你，不知道怎么找不到人了。”
夏刃轻喘着气，已经平复了许多，他摆摆手：“我看到她走了，没事。”
说罢，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你们先走，我还要拿东西。”
“拿什么？我跟你去吧。”柯颂铭跟宋昇这几个不熟，独自跟他们走在一起，挺尴尬的。
夏刃很善解人意，也就答应了。
两个人已经走到校门口保安处。
“你拿什么啊？”柯颂铭第二次问。
夏刃从一堆放着礼物的木桌子上，找出自己的东西。
东西不大，就一个小礼品袋，拿在手上也不会引人注目。
柯颂铭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是六一儿童节，不是六一虐狗节。”
“什么虐狗节。”夏刃轻嗤一声，“我倒是想虐狗。”
你倒是让我和陈调芒在一起啊！
“你给她买了什么？”柯颂铭好奇地盯着这个扎着黑色蝴蝶结的礼袋看，是封口的，教人想偷看也根本没缝可以看。
夏刃顺着微扬的眼眸斜了他一眼：“要不我给她之后，你问她，这是我送给她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不是他的东西，不能乱动。
第93章 亲闺女
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
其实，陈调芒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夏刃真给她送东西来。
她不想太张扬，留在教室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打开。
里面是一盒巧克力，还有一个正方形的小礼物盒。
用粉红色的布包着。
她把东西全部拿出来，除了巧克力和布包着的小礼盒，还有一张卡片。
她第一眼看时，就觉得眼熟，看清楚卡片后，陈调芒才恍然大悟，这是星巴克的会员卡。
她被店员推荐时想办来着，但谁让她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孩子，不想浪费钱。
真没想到，夏刃这个人还掐得挺准的。
不过她最好奇的还是这个拿在手上挺有份量的小礼盒。
在安静的教室里，竟有几分期待，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陈调芒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上有一排英文字母。
英文字母下面，是四个繁体字：私人订制。
都是黑金的。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手表。
跟夏刃那块款式做工都很像。
陈调芒拿起来，下意识去看有没有名字，果然在内壁有她的名字。
她记得夏刃的手表价格是六万六。
这个应该差不多吧。
她赶忙收起来，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如果说要还礼，就凭她现在，根本还不起。
把礼物还回去又不礼貌，更何况上面已经有她名字，这是非拿不可。
周六，ai溶艺术馆。
陈调芒虽然是陈引的独生女，但进去也照样要买票。
而这群人去美术馆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陈引是陈调芒的爹。
今天陈引也在美术馆。
夏刃很自然地跟陈引打了招呼：“伯父，下午好。”
陈引点头示意，斜了自己女儿一眼，便往其他地方走了。
陈引前脚刚走，柯颂铭后脚就凑上来：“哇，夏刃你认识这个大老板啊。”
宋昇那堆其实对艺术馆的兴趣不大，本身也不是文绉绉的人，要不是宋昇当时说要来，他们也不来。
可到这个最近刚上过热搜的富二代身上他们就很有兴趣了。
如今见到本人，看热闹看戏的心情瞬间崩塌，都被对方身上的威慑力给吓退了半步。
只有夏刃和陈调芒是正常自然的，没想到夏刃还认识。
见陈调芒没说，夏刃也不打算说，他点点头。
“我靠，他看起来好凶，但我又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我觉得跟学委长得很像！”张三叶说。
“是吧是吧，对，就是学委。”柯颂铭一个转身，满脸惊喜地看向陈调芒。
“什么！”陈调芒正看着旁边挂着的作品入神呢，被眼前的大脸大眼睛吓了一个大跳。
柯颂铭赶忙道歉。
“没事，你们要吃小点心吗？”陈调芒收回视线，“都跟我来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吃来得爽，更何况聚餐还是在晚上。
陈调芒带他们来到了休息区，正中央的长桌上摆满了装着小点心的骨碟，旁边放着一堆可乐，像是刻意为他们准备的。
休息室内明亮宽敞，有沙发椅子供坐，屋子里特别干净，大理石地板都能映出人的脸。
简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哇，学委这是你准备的吗？”
张三叶问她。
“不是。”陈调芒打开一瓶可乐送到嘴边，“这是我爸准备的。”
“你爸？”
除了夏刃，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这个艺术馆的老板是我爸。”陈调芒拿起一根吸管插入瓶口，语气平淡到好像这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看着大家懵逼的表情，又说，“就是刚刚你们见过那个，哦对，他这段时间还上过热搜，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就是亲闺女吧。
第94章 即将要告白了
众人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学委你家这么有钱啊。”不知道是谁问起。
又有人说：“没想到你这么低调。”
“其实看学委妈妈就知道家庭不一般吧。”
大家看着站在一起的陈调芒和夏刃，突然又觉得般配了几分。
陈调芒被大家捧这么高，真的很想说，她爸有钱是她爸，她自己身上没几个钱，陈引每年都没收压岁钱。
零花钱能少给就少给，唯恐她学坏。
所以这导致她越来越坏。
晚上，宋昇大手笔订了酒店一个包厢。
就几个人围在三米长的桌子上吃饭。
中途，宋昇点了葡萄酒。
才喝了几口，大伙还好好的，他自己就醉了，只见他举起酒杯，站得歪歪扭扭：“夏刃，我敬你。”
“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夏刃掀眸，默了几秒，也拿起桌上的葡萄酒杯。
宋昇喝的脸红脖子红，看不出一副正经样：“其实表白墙那事是我干的。”
话一出，全场安静。
早就之情的陈调芒并没有做太大反应，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夏刃也没有多大反应。
也像是提早就知道一样。
宋昇虽然是酒精上头，但语气却给人一种十分清醒的感觉：“从你加入篮球队以来，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没寻着机会。”
“之前打你骂你，嘲讽你，还公开你的个人隐私嘲讽你，是我太贱了，真的对不起。”说着说着。
宋昇一杯酒闷下去，竟然当众哭出来了，“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错那么多也不奢求你原谅了。”
他哭得开始抽泣，像是快断气。
“宋哥，你没事吧，宋哥。”
“宋哥，谁年轻还没犯个错啊。”
“是啊，宋哥男儿有泪不轻弹。”
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餐具，去扶住宋昇并安慰他，又同时把目光投向夏刃都等着回应。
夏刃这边倒是云淡风轻的：“小事，问题不大。”
说这话时，陈调芒把目光投向夏刃，他说了不在意，但没有说原谅宋昇。
“我去一下wc。”陈调芒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了，包厢的服务员不知道哪去了，看不见人。
这酒店很大，路很绕，她根本不知道wc在那，刚开始进来也没留意。
“怎么了？”夏刃首先注意到她的动作。
“这，侧所在哪？”陈调芒又探头往外看了几眼，外面没有人，只有长廊与长廊。
“我——”夏刃赶忙喝完手里的酒，准备放酒杯时——
谢宴就首先站起来了：“我知道，我带你去吧。”
夏刃还要说什么，陈调芒却用眼神示意他坐着。
下一秒，宋昇哭哭啼啼地冲过来抱住他，鼻涕蹭了他一身：“我真的好贱，我对不起你。”
看见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夏刃才把视线收回。
这天过后，夏刃和宋昇的关系得到缓和，可也只是普通同学朋友那样的关系。
在陈调芒心里，夏刃人很好，不斤斤计较，热情友好。
但从和九班打篮球那天，她就发现不对劲，加上宋昇哭着道歉那次。
他的眼神依旧很淡，一丝动容都没有。
天气十分炎热，这几天要期末考了。
考完当天下午，走读生可以回家了。
明早还有一个闭校式。
早上九点的闭校式，陈调芒终于睡了一个觉，悠闲地吃过早餐，悠闲地来到教室。
集合完，李有钱来到教室便被手机还给她了。
精锐作为重点高中最受学生欢迎的一所学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娱乐学习兼顾。
别的学校高二就开始扣假期，而精锐高三下学期才会渐渐减少假期，而且精锐的活动很多。
别的高中学生别提有多羡慕了。
“放假了，不要只顾着玩，学习也不能落下。”
“开学作业我一个个收，没写的就叫家长接回家，别跟我玩没带这套，没带就是没写。”
“期末考试成绩，用你们账号登学校的网站会有成绩。”
李有钱安排了一些放假事项和工作后，准备走人，夏刃面色凝重地跟了过去。
李有钱扶了扶眼镜，带他来到了教室外面：“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好的国旗班的事呢？”夏刃皱着眉，似乎在担心什么，“老师，我后来真的上课很认真了，没睡过觉，作业也认真。”
李有钱盯着他认真的表情半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下学期开学就帮你们拿申请表，希望你的成绩能更进一步！”
“行。”夏刃抿着唇，斜了一眼坐在位置上和谢宴聊天的陈调芒。
眸子又不自觉沉了下去，他昨晚考虑了很久。
时修也跟他聊了很多。
反正他觉得，与其整天上网查怎么知道对方喜不喜欢你，还不如直接点。
毕竟他之前就开始计划着了。
自从那次聚会，陈调芒都开始找谢宴搭话了，成功刺激到他的神经。
他还记得陈调芒上次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说实话，他挺有危机感的。
第95章 表白了
夏刃回到座位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宴，谢宴朝他看过来，微微颔首，指了指自己座位，就走了。
“对了，调调。”夏刃拉开椅子坐下。
“嗯？嗯？”陈调芒看他时，眼角还有笑意。
“聊什么，这么开心？”夏刃眸子又沉下去了几分，但语气依旧像是开玩笑。
“他说最近上映了一部刑侦电影，挺好看的，问我今晚要不要去。”
“你答应了？”
夏刃盯着她的眼眸，陈调芒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
陈调芒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暑假作业，一个一个装进文件袋里，闻言，问：“你要去吗？”
“哈？”夏刃手伸上去横在桌子上，“我去干什么，不去。”
“那行吧。”陈调芒把东西装进包里，似是叹了口气，“那我就跟他去了，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嗯。”夏刃垂着眼睫，声音淡淡的，看上去很乖，可依旧掩饰不了他的难过。
陈调芒知道夏刃这人重要的话不爱说，她偷偷瞄了一眼夏刃，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算了，我不去了。”
一听，夏刃的下巴从手臂上挪开，看向她，似乎是在询问。
陈调芒努力压着想要疯狂往上扬起的嘴角，一本正经地说：“我跟你一块去吧，我之前答应你放暑假一块去看电影的，没办法，谁让我是诚实守信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
夏刃立马精神了，喜出望外地从抽屉里抽出两张电影票，塞给了陈调芒一张：“那，今天晚上七点。”
陈调芒盯着手里的电影票半晌，终于忍不住放肆笑起来：“你买了怎么不跟我说啊。”
“原来你一直想跟我去看电影吗？”
这句话纯属开玩笑，熟了陈调芒也就更加放肆了。
夏刃哽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平时明明挺聪明的，怎么到她这就犯傻了呢？
“这样啊。”陈调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可顾虑了的吧。
施溶去下一场演奏会了，陈引这几天比较忙，就把陈调芒接去爷爷奶奶家。
她爷爷奶奶家也在东区，和夏刃的距离自然而然也就没那么远了。
但东区较偏，吃喝玩乐还是得到靠西区的地方。
六点多钟，两个人就到了电影院。
陈调芒已经习惯跟夏刃两个人一起了，也没在意很多，如果忽然多了第三个人跟夏刃要好，冷落了她的话，搞不好她还会不开心。
她占有欲向来很强，朋友恋人都是如此。
场子还没开始之前，两个人先去买了可乐与薯片。
这次看的是一部喜剧爱情治愈片，开头就很欢脱轻松，很容易让人入戏。
但陈调芒很纳闷，为什么这么好看的片子，场子里只有她和夏刃两个人。
难道是这个时间太早了，大家都在吃饭？
不至于吧。
从这开始，电影的节奏就变了，整个屏幕是女主喜极而泣的脸。
陈调芒伸手去拿桶装薯片，却不小心碰到一个细腻冰凉的手指。
但她并没有在意，视线依旧在屏幕上。
镜头已经切换到了男主，他身后是一片大海，他撕心裂肺地喊着：“我不能没有你！迟早早，我不能没有你！”
喊话完毕，天上跃起尽数白蓝气球。
对面的女主双手捂着鼻子和嘴巴，泪水直流，激动得奔向男主……
夏刃订这票之前，他有看过评论，很多人都说看哭了，说喜欢男主喊的那段，几乎是用力气告诉女主有多爱她。
总而言之，就是看哭了很多人。
然而，他看陈调芒，脸上不仅没有变化，反而一脸淡定地啃着薯片。
等她啃完了手里的，再伸过手来时，夏刃也伸了过去。
拉住了她的手。
陈调芒下意识想收回手，不解地看向他。
没有开灯，只能借助屏幕散发出来的灯光看彼此的脸。
而她除了能看到夏刃脸部轮廓外，就是那双漆黑眸里的高光，看上去高深莫测了几分。
“干嘛？”陈调芒手缩了缩，发现挣脱不开。
她诧异地看向两只相牵的手，还来不及开口说话。
唇上就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浓浓的可乐味袭入她的口腔里，陈调芒的眸子倏地睁大，脑子一片空白。
约莫五六秒，唇上的触感消失。
陈调芒条件反射用手捂着嘴巴，她瞪着夏刃，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见她这样的反应，夏刃心里似乎是猜到了几分答案。
也下定决心摆烂了：“说实话，宋昇说的有句话，我很在意，他说我是舔狗，你的舔狗，不止表白墙那一次，表白墙那个应该不是他发的，估计是匡城吧，他俩混得好。”
陈调芒没说话，夏刃似乎也不打算等她说，靠在椅背上，如释重负一般，“因为我喜欢你啊，而且不想做舔狗，想得到你的回应。”
第96章 表白，，，，，，
话音刚落，欢脱的气氛就变了，轻快的调子响起，陈调芒看过去。
屏幕上正在播放动画。
虽然是动漫形式，但陈调芒依旧能认出里面的人是她。
动画里的画没有上色，都是线稿。
先开头是夏刃画的自己的表情包，每一张还有配有文字——
【我画了五千二百副画稿。】
【想跟你告个白…….】
【我有点小钱。】
【我很注意防晒，脸还算白。】
【我愿意天天叫你姐姐。】
【我想包养你。】
【然后画面一闪。】
背景是校园，第一个场景是陈调芒收作业时，夏刃在外面看的片段。
紧接着，是两个人遇到张印日牵着手在巷子里跑的画面。
然后是夏刃在外面走廊偷瞄陈调芒。
等等…….
几乎把他们一起所做过的事都画上去了。
最后一幕完结，屏幕上出现大字：陈调芒，我，夏刃很喜欢你。
陈调芒看着大屏幕，有一瞬间的心动，她眸子颤了颤，慢慢放下了手。
夏刃似乎是笑了一下，说：“我知道请女生看电影表白已经老掉牙了，可我听说很浪漫，虽然我有过，所以我想试试，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他的嗓子开始颤抖，“我没谈过恋爱，没什么经验，但，我就是想对你好，把你喜欢的都给你，我有的也都给你，更不想拒绝你所有的请求。”
“我没钓过鱼，也没喜欢过别的女孩，洁身自好没有家族遗传病史，我想跟你在一起直到死，所以，你怎么想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丧失了底气。
这时，电影院的灯无声亮起，全场通明，两个人能清楚地看到彼此的脸，甚至眼神，甚至动作。
陈调芒咽了咽口水，想了很久，语气温柔地：“夏刃，说实话，你挺符合我的择偶标准的。
你也很好，很温柔，我很喜欢你，但我对你的喜欢只是朋友而已，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而且我也不想早恋。”
她的声音止住，面露愧疚地看向屏幕，“所以，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我觉得不是很有必要，你看，我们在一起了又能走多久呢？
我不觉得所有人都能像我爸妈那样幸运，毕业了，我们不一定到一所大学，异地恋很难熬的，你知道吗？”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心动而已。
她的一字一句仿佛是一把尖刀在他心上狠狠刮着，又仿佛是一块又一块的大石头压在他的气管，令他呼吸困难。
夏刃的声音已经接近失声：“难道我们不能考同一所大学吗？”
陈调芒站起身来，摇摇头：“这只是我的例子，主要是，夏刃，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不傻。”
“放暑假了，好好调整一下心态。”陈调芒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到时候开学你不喜欢我了，我们又是兄弟了！”
陈调芒提前离了场子。
回到家后，她才觉得一身轻，看了相册里和夏刃的合照，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删掉。
她不是第一次被告白，从小学到现在，也挺多人了吧。
但没有一次的拒绝台词是她思考这么久，说得这么委婉的。
她真的很小心翼翼了，真不忍心伤害夏刃。
陈调芒洗完澡收到夏刃发过来的消息：【我知道了，给你带来困扰真的很对不起。】
这句话给她的感觉很陌生，陈调芒第一次感觉到这么难受，她不想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很在意夏刃这个朋友，但说实话还是有点不甘心。
可自从夏刃跟她告白后，陈调芒就有意无意地避着夏刃了。
害怕夏刃来找她，甚至跟陈引到了避暑山庄过暑假。
第97章 都是因为你啊
距离夏刃给她发的那条消息已经过去一个半个月了，她忘得差不多了。
突然她又在避暑山庄看到另外一个人——李清叶。
是她参加这里准备的晚宴所看到的。
从那过后，两个人时不时就会相遇，李清叶看她的眼神比以前还更奇怪。
这一天，在小竹林里，她们终于说了话。
“这次没有跟夏刃一起来吗？”李清叶明知故问。
“你喜欢他就去追，别老在我面前提他。”陈调芒冷冷地斜睨着她，绕过她，在石凳子上坐下。
李清叶静了两秒，也坐下：“谁都知道夏刃喜欢的是你吧，我去追，你是想看我笑话？”
“不过我倒是好奇夏刃最近怎么了，暑假有一次，宋昇拉上了他一起跟我们去玩，他的话比以前还少了。
看上去也丧了很多，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看出来了。”
李清叶说话之际，陈调芒已经开了一把游戏：“你想表达什么？”
“其实我知道夏刃跟你表白了。”李清叶突然跳转话题，笑着，“我也知道你拒绝了。”
陈调芒的手指顿了一下，被对面一个人狙死了。
“你别怀疑，其实我一直都很关注夏刃，我感觉我都快成一个私生饭了。”
李清叶的语气依旧是那么淡定，“可以说，虽然我打听的不如你跟夏刃相处那么久来得详细，但我觉得我知道的挺多了。”
陈调芒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比如？”
“比如，夏刃掌心那道伤疤你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吧？”
陈调芒掀眸，微微皱起眉：“我当然知道，他不小心划到的。”
那里最后留下了一道疤，说实话，她心里觉得好可惜，毕竟夏刃的手是真的很好看。
“是吧，夏刃这么温柔，一定会这样跟你说。”李清叶弯着唇，明明是在笑，却看不到一点开心的痕迹。
“什么意思？”
夏风徐徐吹过，两个人互相对视了数秒，李清叶站起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声音突然阴冷危险：“陈调芒，我不知道夏刃那个女朋友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夏刃是怎么想的，但你知道么，他手上的伤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陈调芒花音还未落，李清叶颤抖着肩膀，哭了：“因为你来姨妈，椅子上全是血，后来宋昇他们两个进去了。”
“他迫不得已，才用笔在手掌上划了口子，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傻子都知道吧。”
陈调芒愣了一秒，她咽了咽口水，末了转身就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再见。”
临近开学，又过了三天，陈调芒回到了厦城。
她和夏刃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也不知道对方的近况怎么样，手贱之下，陈调芒点开了夏刃的朋友圈。
依旧只有那一条他表情包的朋友圈。
他的头像换成了一只特别可爱的猫，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一点失恋的迹象。
陈调芒又想起李清叶的话，虽然不想相信，可心还是很难受。
她觉得愧疚，现在细细想来，真觉得不对劲，她想着这些日子，夏刃在她面前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就算被她发现了，他又会立马变好，装作没心没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陈调芒盯着手机屏幕渐渐出了神，直到屏幕自动熄灭，她才回神过来。
正是因为这样的夏刃，才让她觉得格外心疼。
她很想走进夏刃的世界认真深入地了解，但似乎对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那最深入的一面。
明天就要返校，她觉得有必要找夏刃好好谈谈，如果两个人再做同桌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做下去了。
cheese：【夏刃，这么久过去了，你不会还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语气故作轻松，其实是为了缓解气氛。
cheese：【我知道我这个人很优秀很完美，但有比我更优秀更完美的啊。】
过了两分钟，那边回了消息。
R：【不喜欢了。】
四个字加一个句号，简单明了，陈调芒在等他的下文，但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
于是cheese：【那就好那就好，夏刃不仅是学霸还很厉害嘛，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我很欣慰。】
R:【哈哈哈，被你一说我也觉得我厉害。】
cheese：【那，明天见。】
李有钱放假前说会一个个去收作业，结果还是通知陈调芒把作业收好装进麻袋里，带到他办公室。
“夏刃，老班叫你。”何草莓拿着麻袋走过来递给陈调芒。
陈调芒简单道了谢，把堆在桌子上的作业瞎极八乱塞，全部塞到了麻袋里，也不管整齐与否。
最后拖着这堆重物来到了办公室。
她正要敲门打报告，却看到夏刃站在李有钱的桌前说着什么。
她下意识折回去，靠到墙上，想要偷听。
第98章 没有必要了
蝉还在枝桠上鸣叫，李有钱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很大。
“我说过我不骗人的吧，这是名单，你看，你和调芒都在里面，六组，一起的。”
李有钱食指点着名单上的名字，脸上是得意的笑。
夏刃的头发长长了一些，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双眸，看上去异常抑郁。
只听见他问：“我突然不想去了，能退吗，她别退就行。”
他很想再跟她一起做很多事情，但又觉得没必要了，对方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这样会让他越来越讨厌自己的。
“这是没有强求的。”李有钱愣了一下，摆摆手，“不过闹矛盾是很正常的事，你要考虑清楚，也不能影响学习知道吗？”
夏刃点点头：“我知道了，李老师，谢谢。”
屋里的声音消失，陈调芒反应过来，拖着大麻袋进去，正好跟走出来的夏刃撞了个正着。
两人相视一眼，夏刃没有什么表情，陈调芒尴尬地笑了笑。
夏刃点点头，与她擦肩而过，走了。
陈调芒扭头回望了他一眼，忍不住咂舌：“这么冷漠的吗？”
她的尾音还没落下，李有钱就在里面召唤她：“调芒啊，快来快来。”
陈调芒也没再管夏刃，拖着麻袋一跌一撞进去，把麻袋往李有钱座位旁一拉，大舒了一口气：“什么事？”
阳光肆意落下，李有钱笑得鱼尾纹都在蹦迪，陈调芒凑近去看，一愣。
只见李有钱指着升旗手名单：“你看，你在里面。”
然而在陈调芒心里除了高兴诧异之外就是疑问：“所以，刚刚你和夏刃是在说这个？”
“是啊，不是你想起当升旗手吗？”李有钱的视线从名单上挪到陈调芒脸上，欣慰地点点头，“没想到你安静的外表下有这么热血的一颗心啊。”
罢了，他下巴抵在虎口，用指尖轻轻摩擦着下巴，揣摩着：“不过，你跟夏刃怎么了？”
“什么怎么？”陈调芒还没从升旗手这件事缓过神来，这次是真懵。
李有钱以为她不好意思想隐瞒，鸡贼一笑：“其实你和夏刃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过最近是吵架了吗？你们谈恋爱我不管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啊。
还吵架分手，是想考倒数第一吗？”
“不是，老师，你为什么觉得我和夏刃在谈恋爱？”陈调芒懵了一脸，但绝对不会是夏刃他故意说的吧，绝对不是。
又是谁想祸害她？
李有钱害了一声，起身，双手背在后面，一副老干部模样：“你就别瞒我了，夏刃上个学期就想从我这走后门让你当国旗班的一员。”
说着，他的声音分贝忽然降得很低。
只见李有钱用手抵在唇旁，悄悄说，“我是真心觉得夏刃这孩子不错，我和他还约定，如果他按时交作业，上课不睡觉，就帮他这个忙，怎么着，不是真做到了。”
“是吗？”问着，陈调芒轻轻捻起桌子上的名单，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夏刃的名字挨在一起，但夏刃那里被划了一条红杠。
“他是要退出吗？”陈调芒挑了挑眉，问。
李有钱看了也觉得不对劲：“是啊，所以我想问你们怎么了。”
“没事。”陈调芒声音很淡，内心越来越复杂。
开始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底盘旋，不好受的情绪，无法命名的情绪。
第99章 眼不见为净
虽然李有钱八卦，但看陈调芒不想说，也不勉强。
可是身为老师，还是免不了叮嘱几句：“其实，现在的你们还是学业为重，不要被其他因素影响了，我带你这么久，你什么性子我知道，我更希望你不要被影响了。”
“我知道，老师。”陈调芒把单子重新放回桌子上，又把没交作业的名单交给他，“这些是没做作业的。”
李有钱粗略地扫了一眼被记名字的同学，摇摇头：“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
而后他又把国旗班的名单拿给她，“这个你拿着，注意培训时间，先回去吧。”
陈调芒回到班里，特意留意夏刃，虽然两个人算是说开了，但之间总隔着点什么，已经没法像以前一样好了。
吃饭时间也挺有默契的分道扬镳。
陈调芒再一次回到了一个人。
时修和米钦还没和好，依旧是执拗在她和陈调芒这件事上，于是这也就形成了时修和夏刃二人行。
习惯了两个人吃饭，现在一个人，陈调芒还觉得特别别扭。
没过多久。
前面落下来一道阴影，陈调芒莫名带着点点期待看去。
然而期待落空，是米钦的影子。
陈调芒没什么表情地问：“有事吗？”
米钦在她面前坐下，声音温婉温柔：“调芒，你和夏刃怎么了？”
“管的真多。”陈调芒收回视线，认真吃着饭，好像是在吐槽自己的中饭一样。
米钦拿勺的手一颠，她垂着头，吃饭的兴致也失去了：“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受伤，可我和百仙也很内疚，我们很想跟你和好。”
“每次都是这几句，我听累了。”陈调芒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突然放下勺子，盯着她，字字诛心，“你们道歉我就要原谅吗？你们没错，是我之前把你们看得太重要了，都是我的错。
所以，别再对不起了，对不起没用，对不起我们也回不到以前，你还不清楚吗？”
“为什么回不到以前，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我们应该一直在一起的。”米钦说着说着也激动起来了。
她不信陈调芒心里没有她们。
就算绝交了，陈调芒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她一句不好。
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有勇气来找陈调芒？
因为在她们绝交后的几个星期里，陈调芒还偷偷帮她出过头。
也记得她的生理期，会偷偷给她准备红糖水和暖宝宝，虽然后来再也没有。
但她后来也每次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就算被拒绝了，但她还心存希望。
陈调芒吃完盘子里所有的饭，苦笑了一声：“现在你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们根本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崩溃，早干嘛去了啊，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我求你放过我。”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再相信你。
话毕，陈调芒端着盘子往出口走。
剩米钦一个人愣在这里，陈调芒刚刚说的是，求她放过她。
求。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陈调芒说这种话。
米钦苦笑了一下，果然，还是回不去了啊。
她都求她了，她能怎么办，她想不到了。
可她还是好不甘心，好不甘心这艘友谊的小船就这样翻在这里。
出了食堂门，陈调芒鼻子开始泛酸，这么难过，得好久之前了吧。
能有什么办法，她吸了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都是她自己的作的。
和米钦丛百仙是，和夏刃也是。
和谁都是。
她也不想这样，她好难过，她好想夏刃。
想到这，她一愣，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这时候，旁边上来了一个人，陈调芒无意看去，正是夏刃。
他和时修招了个手，转过来看到陈调芒也一愣。
陈调芒把视线挪向他的左手，条件反射开口：“你左手翻过来我看看。”
夏刃一时间还不懂她的意思，照做。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清晰的长疤，陈调芒感觉自己的嗓子眼被堵住了，缓了一会才通：“这，是因为我吗？”
夏刃握成拳，收回来，塞入裤兜里：“不是，你瞎想什么？”
“那你为什么把手藏起来？”陈调芒被气笑了，当时听李清叶说还半信半疑，现在全明白了。
不管夏刃说什么，她都相信这道伤疤本可以没有，都是因她而生。
过了几秒，夏刃又把手抽出来，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知道陈调芒知道了些什么。
也没再隐瞒：“你别多想，都过去了。”
“你这样子，我更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你了。”陈调芒的声音渐弱
然而听在夏刃耳朵里，却像是撒娇，他忍住了调侃的心思，憋着笑：“那你干嘛要说，这搞得我也尴尬了，没事没事，让李有钱调位置就好了嘛，眼不见为净。”
夏刃故作轻松地摆摆手，走在她前面，“先上去午休。”
陈调芒盯着他的背影，没说话，但那种无法命名的情绪似乎越浓烈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地跟上去。
也不知道，那句“眼不见为净”是对她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什么勾八，为什么她这么在意。
第100章 失恋了啊
中午午休，全班安静，夏刃说睡着还真睡着了，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细软的头发上。
岁月静好，陈调芒想到这个字。
有点好看，她眯着眼，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夏刃的头发看。
不知过了多久，夏刃转过来，本是闭着眼睛的，似乎是感受到陈调芒的目光，他睁开眼。
陈调芒似乎也知道他要醒来，在他睁眼前先一步闭上了眼睛。
少女闭着眼睛的样子像个乖乖女，看上去特别可爱，像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猫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摸。
夏刃的手伸过去，突然顿在了半空中。
因为他看到手上没有阳光，而是被阴影覆盖。
他坐直看过去，长得像关羽的教导主任正怒目圆睁瞪着他。
夏刃手在空中抓了几下，干笑了一声，很小声说：“我抓蚊子。”
为了不吵醒其他同学，教导主任用手指点了他一下，像是在说，今天放你一马，便走了。
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夏刃长呼了一口气，又趴下，还是眼不见为净。
他脸没再朝着陈调芒，而是面向地板。
换座位这天还是到来了。
陈调芒没打算换，倒是夏刃比她积极，说要换位置。
结果换到了第二组最后一个。
按身高排位置，是这样，陈调芒的同桌再一次空了。
她和夏刃隔着一条过道，仿佛牛郎织女。
她心里挺郁闷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郁闷，反正就是不开心。
现在一天她和夏刃也说不上一句话。
周末陈调芒再回家时，发现夏刃那条朋友圈已经没了，一条杠过去。
晚上，白漫钟来家里做客，很新鲜，这次不是打游戏，而是做作业，陈调芒承担起了教他写作业的任务。
见陈某中途好几次走神，白漫钟最后终于没忍住皱着眉：“你是不是失恋了？”
“瞎讲什么？”
陈调芒点着手机屏幕，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看手机。
白漫钟跟鬼子进村一样，将桌上的薯条一扫而空：“你刚刚给我讲这题的时候，一直在点夏刃的朋友圈。”
陈调芒顿住，下一秒直接关了屏幕：“美女的事你少管。”
“我又不是来找你做题的，这些题目一看就会，我就是来八卦的。”
白漫钟还挺诚实地说，“我早上在我家窗户叫了你很多遍，你都没答应，所以我就来八卦了。”
陈调芒：“……”
“我看出来了，你喜欢他。”白漫钟指着夏刃的头像。
陈调芒猛地瞪大眼睛，赶忙往楼上看了一眼，瞪着他警告：“你再乱讲话就把你赶出去！”
白漫钟不服地撅着嘴：“本来就是！”
“小屁孩子你懂什么？”
“我不是小屁孩，老子交过的女朋友数都数不清，我还不知道？”
“？？？”陈调芒心想也是，便起了兴致，“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喜欢他？”
“一直看他朋友圈不是喜欢他是什么？”白漫钟一本正经地说，“不然你是想谋杀夏刃？”
“什么逻辑，我特么看他朋友圈就是喜欢他了？”陈调芒白他一脸，“做你作业去。”
“呵呵呵。”白漫钟抱着自己作业本，站起来，贼耍酷地说：“那你就是偷窥狂，拜拜偷窥狂！”
末了，白漫钟还抓了几包薯片跑路。
陈调芒不是一般的气，把零食全部装进柜子里，又继续看和夏刃的聊天记录。
她觉得自己魔怔了，她好像真的喜欢他了。
怎么办。
她拿出一包薯片，握着手机，去撕包装。
当她撕开咬了一片时，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夏刃发了一条消息。
cheese：【啊啊啊啊啊啊额】
“我操，”陈调芒忍不住爆了一口粗，赶忙撤回，但已经晚了，对方发过来一个问号。
虽然已经撤回，但他肯定看到了。
陈调芒觉得一定是她没关屏幕撕薯片时误触的。
她头一回这么紧张，她以前和夏刃聊天都不会这样的，为什么她这么紧张！
陈调芒不知道怎么回好，她如果说是发错了，夏刃肯定会觉得她是借机想要找他说话吧。
对，不能这样回。
操，那到底怎么回，陈调芒手捏着一袋薯片，她头一垂，薯片已经全被她捏碎了。
她到底是在干什么，随心所欲就好了啊，还想那么久干嘛？
第101章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想了很久，陈调芒觉得还是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
可她又不是那么想结束聊天，于是在末尾加了一句：【第二组的座位怎么样，是不是视野清晰了很多？】
夏刃先是回复了她前面的话：【小事小事】
又回复她后面的：【嗯，不用担心斜视了。】
虽然他都有回复，但陈调芒觉得很难受，并不希望她们的聊天就这样结束。
她想夏刃多说点话的，可后面也没有下文。
她，到底怎么了，到底在期待什么？
为什么夏刃对她爱答不理的…….
这几天，她被这种感觉缠绕着，扰得她根本无法安心学习，视线总是忍不住往夏刃身上看。
夏刃更乖了，现在上课更加全神贯注，没有被她的目光打扰到，更没有主动找她说话。
可她觉得很失落。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就挺难受的。
她不知道最近自己怎么了，写作业上课经常走神，被老班提醒了好几次。
这一天——
“调芒，看黑板！”英语老师敲着黑板，看着她。
她成绩特别好，因此老师也会稍微停一停提醒。
陈调芒回过神来，下意识往夏刃那边看去，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了一秒，夏刃快速错开视线。
这天中午放学，夏刃留下来了。
陈调芒收拾东西时动作不由自主稍微变慢。
等全班同学同学散尽之后，不知过了多久——
夏刃托着下巴看向她：“调芒，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什么？”陈调芒拉拉链的手一顿，抬眸看他。
“我跟你告白，还强吻你，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坐在这，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说这话时，夏刃安静地盯着她的眸子。
同时，一抹不易发现的失落悄悄从他眼底流过，“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到你的前途了，如果实在不行——”
“别说了！”他话还没说完，陈调芒打断他。
后者微微愣住。
“如果实在不行，你是不是要转走？”陈调芒垂下眸子，既然当初夏刃会转来，也有很大几率会转走。
夏刃就是这样一个人，为她着想的一个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攒足了勇气，说，“我不希望你走。”
此刻班级里，只有她和他。
学校广播站放着卡农的钢琴曲透过音响传至各个班级，但这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奇静。
没等夏刃的接话，陈调芒说，“确实是因为你，我现在经常走神，但不是因为怪你。”
“我就是觉得，现在一个人吃饭挺孤独的，然后你也不找我说话，又让我感觉回到了一个人的日子。”
“换做以前，我会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我习惯跟你在一起了。”
“而且，我现在想给你发消息都要考虑很久，我觉得自己好卑微，我怕说错话，怕你不理我，怕打扰到你。”
陈调芒那双不敢看夏刃眼睛的眸子终于抬起来。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那句最重要的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希望他能懂。
过了一会，夏刃闷声应道：“我知道，你说过喜欢我，是朋友的那种喜欢，一起吃饭吧。”
可惜他不懂。
其实夏刃还想问，能不能换种喜欢。
但没必要了。
两个人已经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心无杂念地吃饭了。
好在多了个时修缓解气氛。
月考成绩下来，陈调芒吃老本还是考了第一。
那天跟夏刃谈完话后，她不但没有得到释怀，反而越来越郁闷，她不觉得认真上课的夏刃能比她低十分。
直到这天下午她又在发呆，班主任出现在了走廊窗户，冲她招手，刚开始陈调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班主任就轻轻跟她说话，要她收拾东西回家。
她听了，就随便收拾了几本作业本和课本放进书包，在众学生的偷窥下往外走。
第102章 她又做梦了。
等陈调芒走后，所有的同学都按耐住好奇心，等到下课，有好事者围到夏刃的桌边。
各种问题——
“学委怎么了？她去哪。”
“她不会是被退学了吧。”
“看老班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好。”
“夏刃你不是跟她玩得很好吗，你知道吗？”
夏刃被问得又懵又无奈，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陈调芒到底去干嘛了。
抵不住同学们的“热情”，他只好随便扯了一句：“可能是家里有事吧。”
同学们也很好糊弄，想想觉得很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场面算是消下去了。
这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陈调芒一出校门就看到陈引的车正在等她，下一秒，陈引从车里走出来，仍旧是一副风度翩翩绅士模样。
但脸明显憔悴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十分勉强，与李有钱打过招呼后，陈引点了点陈调芒的肩膀。
陈调芒自觉走到他身后，走之前，她和李有钱对视了一眼。
她觉得很奇怪，李有钱今天的目光怎么，那么慈祥？
车里。
“怎么了？要带我去哪？”陈调芒说话时还不忘透过车窗往后看。
学校变得越拉越小，她转过来。
“回家。”陈引干脆利落吐出两个字，陈调芒看他，老父亲的面色沉郁，刚才的热情友好全无，只剩现在的“生人勿近”。
“是发生什么了吗？”陈调芒眼睛不知道往哪看，索性眼巴巴盯着自家老父亲的脸。
再接下去，没有声音了，陈引的唇就快崩成一条直线，好像在隐忍。
陈调芒蹙眉，下意识唯唯诺诺起来：“爸——”
“呲”急刹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前面是红灯。
陈引终于看向陈调芒：“你妈走了。”
“轰”！这条消息如一道雷在陈调芒脑子里炸开：“走的意思是什么？”
她好害怕。
“是你想的那样。”陈引抿了一下唇，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更是在说完这句话，眼眶开始泛红了。
看老父亲的表情，陈调芒也懂了。
“为、为什么？”听到消息那一瞬间，陈调芒突然就崩不住哭了。
绿灯——
“别哭了！”陈引怒喝道，脚下一踩，车子颠了一下，飞快开出去了。
似乎是想借此发泄情绪，陈引车开得很快，到家也很快。
一下车，陈调芒看到家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了白色的玫瑰花。
一灌接着一灌，仿佛要把整个家装扮成圣洁的天堂。
她每踏进去一步，脚都在发软，到了客厅，整个人都软下来了。
像是一场梦一样。
她妈妈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注重养生，每次体检身体也没有异样。
为什么会去世？
陈引把西装套一丢，打开电视。
上面正播放着一则新闻。
“昨日凌晨三点，厦城飞往x国航班号为c66666的客机因遇恶劣天气导致坠入海底，无一生还。”
主持人的声音向来是标准的播音腔，但此刻听在陈调芒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冷血又无情。
施溶是在去演奏会的路上遇难的。
长这么大，她头一次这么害怕失去。
她已经成功失去了施溶。
她冲到陈引面前，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胳膊。
潸然而下：“你不要也走了。”
除了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心底的悲伤了。
她又做梦了。
第103章 疼你了
她梦见米钦朝她跑过来，伸开手，笑容很美，声音很甜：“走了，该吃饭了。”
梦里的米钦依旧温婉温柔大方，就好像施溶一样。
梦很短，但不知被什么给吵醒了，醒来已然是天光大亮。
刚睁开眼睛，还未适应亮光，陈调芒觉得有些刺眼地捂住了眼睛。
外头有鸟声，但内心还是空荡荡的，她伸开手手掌，盯着上面的茧子，发着呆。
这是她第一次不愿意去学校。
陈调芒重新裹回被子里，被角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半，中午起来照镜子，那双好看的眼睛，已然成了肿眼泡。
还是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这则突如其来的消息。
葬礼都已经完成了。
她还是无法接受。
甚至眷恋那个梦，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她紧闭着双眼，逼自己睡着，可是再也梦不到了。
夏刃回家也听母亲说了，他有想去找过她的念头。
后来还是打消了。
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应该是静一吧。
没过多久，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全班都知道这件事。
米钦和丛百仙也不例外。
“我们去看看她吧。”米钦付完奶茶的钱，拉住了丛百仙的手。
丛百仙一脸不乐意，撅着嘴：“为什么？她都这样对你了，还去干什么啊，显得我们很自作多情啊，又不是没朋友，要不是看她重要，你看我们搭理她吗，摆谱也摆这么久了，不行咱就别坚持好吗，我看她越来越看不惯。”
话是这么说，最后两人还是千方百计请假来到了陈调芒的家里。
“真是疼她了。”丛百仙皱着眉，不耐烦地敲着大门。
没多久，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是老管家，都是熟人。
管家是个大婶，工作时都穿着白色的褂子，见着来人，她笑了笑：“小钦小仙好久没见到了啊。”
丛百仙收起脸上的不耐，笑着点头：“好久不见啊，阿姨。”
打过招呼后，米钦和管家的脸都耷拉下来了，满面愁容。
“调芒还在睡觉，自从回来就没有好好吃饭过，经常盯着某处发呆，我们都挺担心她的。”
丛百仙听了，挽着米钦的手臂，往前靠：“没事阿姨，让我们进去吧，”
管家不知道三个人之间发生的事，以为只是学业太忙了所以聚得少，现在见到她们倒是很开心。
因为在她看来，三个人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两人到了陈调芒的房间，窗帘拉上遮住了光，屋里一片昏暗，空气中有柠檬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第104章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听到声音，陈调芒从床上坐起来：“把窗帘拉开吧。”
窗帘一开，陈调芒眯着眼，看着站在床边的米钦和丛百仙，眸子一暗：“来干什么？”
“你多久没去上学了？”丛百仙把米钦拉到身后，瞪着陈调芒。
陈调芒心情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瞪，更不爽了：“关你屁事？”
丛百仙不理她的爱答不理，直接伸手去拉她：“走，起床换衣服上学去。”
陈调芒避开她的手，冷冷地睨视着她：“少管我。”
“陈调芒，你别以为——”丛百仙声调突然拉高，却被米钦一把拉开。
“别以为什么？”陈调芒扫了一眼米钦，继而把视线投向她。
从床上下来，站到她们面前，瞬间，火药味十足。
丛百仙是三个人当中身高最矮的，但也是最横的，即使面对比她高出十厘米的陈调芒气势也丝毫不减。
因为她今天穿增高鞋了，她摆开米钦，与陈调芒对峙：“你别以为，我们是想舔你。”
“别把米钦对你的好当作理所当然。”
陈调芒还赤着脚，屋里开着空调，一股凉飕飕的寒意在她那一句话落下时顺着脚底板直冲大脑。
她被气笑了：“我有要她对我好吗，她对我又有多好？”
“无止境的道歉就是对我好？”
“不止这些吧？”丛百仙看上去真的很生气，她下意识抿着唇看向米钦。
本来是寻求意见，但看到米钦眼里泪花那一刻，她成功破防了：“我知道你失去妈妈很难过，可你也不能不去上学啊。”
她也哭了。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模样现在瞬间成了可怜小白兔。
陈调芒反应不过来，看得有些懵，一时语塞。
“你当时去了a班，我们俩在b班能有什么办法吗？”丛百仙越哭越厉害，“你觉得米钦当时的成绩为什么会考上精锐？
还不是因为你，当时我们俩觉得，你成绩那么好，至少得拼一拼去到一个学校吧，所以我们那段时间都是为了学习，你说你想来精锐，我们也努力地想考上去给你一个惊喜。
但，我很没用，因为你后来的态度，我太脆弱了就不想去了，可米钦不一样。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用脑过度，想着用更多的时去弥补那些知识甚至采用了达芬奇睡眠法。
就因为这个，她的生活节律完全乱了，我好害怕她撑不下去，看到网上那么多猝死案例，我就很怕她没了，但疲劳，用脑过度又是为什么呢？这一切还不是因为想跟你去同一所高中，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然凭当时米钦的成绩，怎么可能追上你的脚步？”
陈调芒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直接失去了力气坐在了床上。
丛百仙继续抽泣着，“虽然我总说你不好，可我心里也是惦记着你的，我也希望你好，我怕被你拒绝，我怕受伤，就没有来找你，可我真的很想你。”
“米钦她记得你的喜好，记得你的生日，甚至你一个表情她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后来这几年的生日礼物她没有给你但都收起来了，她还写了很多小作文给你。
难道这样，也不值得让你好起来吗？”
空气中静了几秒，丛百仙猛吸了一口气，“不过没事。你可以不原谅我们，但不要气馁，伯母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她很爱你们，我们都知道，但你还有我们，因为不管你原不原谅我们，我们都会站在你身后。
反正也不是被你第一次嫌弃了，我想澄清一下，我们没有抛下你，也舍不得抛下你，我们会一直对你好，你要好好生活。”
丛百仙擦了一把眼泪，拉过早已泣不成声的米钦往门外走，“调芒，我们先走了，你要好起来，不要让我们担心了。”
人走了，屋里又一片安静，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非常玄幻，陈调芒撑着头，紧紧抿着唇。
她真的不想再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