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型社死现场
那嘴上碰到的是什么东西？
她拉开和他的距离，看见夏刃的手捂着他锁骨处。
陈调芒张了张嘴，就挺突然的，舌头打结，气管被堵，说不出话。
一股莫名的热正在侵袭她，令她整个人都在发红发烫。
真是的，她居然羞涩了。
不能羞涩，不然一世英名就毁了。
未能等她开口，夏刃像是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问她：“没事吧？”
对方一点也不尴尬，她尴尬的话有点说不过去，不过还好，她在强装镇定这个领域上算得上是老手了。
她突然不尴尬：“没事，还是你画吧，我怕再摔下来。”
怕再亲到你。
画完了粉笔稿，她和夏刃就去吃饭了，打算等周五中午或者下午留下来再上色回去。
周四的晚自习，值班老师坐在上面改试卷，也就没同学的事儿。
同学们压抑的心也终于得到释放，想开小差的因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于是教室里细细的说话声越来越多。
今天的夏刃作业写得很认真，平常这个时间，他不是睡觉就是看漫画的。
但今天是漫画看不进去，觉也睡不着，只有枯燥乏味的作业能减缓他心里翻滚着的热浪。
他写题的速度超快，第一节自习就把作业写完了，第二节他也不知道干什么了，拿手机转移注意力。
宋昇和梁冰换了位置，他坐在李清叶身旁。
在学校的女生眼里，宋昇其实是个不错的男孩，篮球打得很不错，听说初中还是校队的，现在几乎每次体育课上的篮球比赛他都是主力。
简直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运动会也是他在班里拿分最多。
长得也挺好看，主要是这活宝闹腾的性格，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
更重要的是，精锐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跟他认识。
可以说是社交天花板了。
而李清叶虽然喜欢的是夏刃，但心里到底是无法拒绝宋昇。
关于梁冰和他换位置的事儿，她也没表现出不满。
两个人偶尔还能说几句话，宋昇会对她抛媚眼，她就算当做没看到，脸也会忍不住红。
李清叶往夏刃的地方看了一眼，蠢蠢欲动般，控制不住地拿出了手机。
点开她和夏刃的聊天界面，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聊了，聊天是她垫底。
经历了打架的事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他，但不找就心里就憋得慌。
为了确保对方没有删除自己，李清叶点开夏刃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就一条。
是他用自己的照片做的表情包，每一张都很好看，她都保存了。
斟酌了一番，李清叶还是决定敲几个字发给夏刃：“你脸好了吗？”
夏刃依旧是那个姿势，手搁在桌沿上，脑门抵着手臂，在桌子底下偷偷玩手机。
他是收到了李清叶的消息。
他不想回的，但是脾气好的他还是本着绅士的风度，回了：“还能看。”
李清叶看到消息后，激动得颤抖了一下身子，她咧着嘴，是止不住的笑容。
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夏刃回的很快，那证明他没有生气。
二是会回她，证明他不怪她。
如果这是下课，估计早就跳起来了。
全然看在眼里的宋昇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双眸滑过一丝狠戾，快到让人察觉不到。
清清很乖：【没事就好，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下次不要为陈调芒打架了。
R【还好，打得很爽。】
这时，班里的交头接耳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一片安静，外面的风把大树被风吹得细细作响声。
陈调芒停笔抬了一下头，看到老师那目测一米六不到的身高正背着手往下走，时不时站在同学的身侧看他桌上摊着的作业本，亦或是书本习题。
她条件反射地捅了一下夏刃的胳膊，小声提醒：“老师来了。”
“啪！”手机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清脆。
在安静的教室里简直是惹眼吸睛中的战斗机。
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不往这边看的，陈调芒赶紧做救兵挡住，夏刃赶忙捡起来地上的手机，动作麻利地往抽屉里一塞。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老师没看到他的手机，听到声音后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返回讲台上继续坐着。
“你手机有没有摔坏？”
因为现在教室实在安静，她俩说话都得小声小声再小声。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陈调芒几乎是附在他耳边说话。
夏刃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少赔了一笔钱。
陈调芒又松了一口气，“你在看什么，看那么入迷？”
就连嘈杂的氛围变得安静都没有注意到。
夏刃心虚地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是不想回答。
陈调芒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见这反应，就开始好奇了。
她手直接伸进他的抽屉里，夏刃想伸手去挡，慢了一步，陈调芒已经拿出来了。
夏刃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两个人面面相觑。
对不起，她陈调芒社死了。
三十分钟息屏的手机上显示的是她当时拍的照片。
对的，拿夏刃手机自拍的照片。
她很社死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夏刃看出来她的窘迫，松开手把手机抽过来，试图缓解她的尴尬：“我也不知道这个女生是谁，估计是手机自带的美女照，刚愁没手机壁纸就拿来看。”
也好让自己光明正大地用来当壁纸。
“？？？”陈调芒的声音突然变大，“你什么意思？”
又是社死现场。
她立马收了尾音，假装镇定自若，那些疑惑的目光才一一散去。
她把声音压得很小，“你看不出来上面的人是谁？”
少女的声音压小时就变得又甜又柔，夏刃耳根悄悄地红了。
他捏着耳垂，想用冰凉的手把发烫的耳垂捏凉，用同样的声音分贝反问她：“我该看出来吗，我是真的没见过。”
见鬼，陈调芒当时是觉得拍得好看就忍不住的，她现在还保留着照片呢。
夏刃说认不出来，她都开始怀疑那是不是自动p图相机了。
不行了，容貌焦虑了，他居然认不出来！
陈调芒说不爱美是假的，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此刻的她，极度心灰意冷。
第32章 她不喜欢夏刃
于是她借来了夏刃的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因为心理作用，发现自己还真的和照片里越来越不像。
她不服。
想到体育课上和李清叶说的话，她放下镜子，看着夏刃：“对了，你有和女朋友的照片没？”
夏刃被问得一头雾水，好像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表情很严肃地：“我没女朋友。”
陈调芒仔细打量着他，心里开始动摇了，因为夏刃说的太认真了，她无法忽视。
那他不是说要她保密吗。
如果这样的话，其实他是没必要隐瞒的，这次还说没女朋友......
她没心思去想那些了，反正这照片她是没有了，但她不想放弃这个能让李清叶气炸的机会。
加上，她又很不服夏刃手机里的照片。
所以，只好，委屈她陈调芒自己上场了，一点p图技术她还是有的。
陈调芒想了想，明天周五，刚好可以安排。
她问夏刃：“你有没有一样的衣服？”
夏刃迷惑地睇着她，单挑着眉，大脑飞速运转，给出最后结论：“有。”
“只不过颜色不一样。”当时明享说，白色和黑色都好看，索性都买下来了。
那衣服他很少穿，因为没有在他的审美范围内。
陈调芒一听有，就打心底觉得夏刃这人贼靠谱儿，要啥有啥：“那你能明天带过来？”
“你要干嘛。”
“和你拍照，一件你自己穿着，另外一件借我穿。”
窗外的风瞬间变大，刮进来，把夏刃的刘海吹掀了起，陈调芒的话仿佛是一则喜讯。
淋浴在风中，他的眉眼稍舒，心尖仿佛沾上了一层蜜糖。
他努力压制着嘴角的弧度，声音明朗：“行。”
好像那个款式的衣服，也不丑了吧。
陈调芒和夏刃约好放学画完黑板报，出去拍照。
因为上色工程大，仅凭陈调芒一个人是不行的，他又不能太明显，所以找来了时修帮忙。
陈调芒不解的同时，也觉得时修对夏刃是真的很好。
夏刃的工作他全干了，还有上次她冲夏刃发脾气时，时修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夏刃说话的。
不知所起的羡慕在心底荡漾开来。
她真的好羡慕。
刚开始话还挺多的她，瞬间熄了火，整个人都恹恹地，兴致并不高的样子。
直到画完，她拿着夏刃给的衣服到厕所去换。
这是一款卫衣，就是胸前有几个字母，后面是浅色的芝麻街涂鸦。
看上去挺活力的样子。
夏刃穿黑的，陈调芒穿白的。
衣服本就是宽松的，穿在陈调芒身上，颇有种小人穿大衣即视感。
不过，凑合着，可以看。
袖子长了一节，她就挽起，衣服太宽大了，她就当很宽松来穿。
但也是因为太宽松了，陈调芒的锁骨暴露无遗。
她把衣服往后拉了拉。
夏刃突然问她：“为什么想着跟我拍照？”
时修没怎么没说话，站在旁边跟米钦在聊天。
陈调芒一边调整着衣服，一边说：“拍好了告诉你。”
她怕告诉他，他就不拍了。
时修是多出来的，也是临时邀请的摄影师。
他皱眉咂舌：“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搞什么飞机，这是要在一起了吗？”
陈调芒瞥着他：“没兴趣，不早恋。”
夏刃内心：时修你会说话就多说点。
时修耸耸肩，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他只负责拍照就行了，他想刨根问底，但夏刃不说的话就是没有，不然早来炫耀了。
那这么说，很有可能是陈调芒看上了夏刃啊。
一路上，时修内心戏很多，嘴上却是闭口不谈。
“我其实很羡慕你们的感情的。”三个人走出校门，陈调芒突然说道。
夏刃和时修同时把视线转向她，陈调芒似乎掉进那个情绪的漩涡里无自拔。
说得话也带着那么点儿醉味：“时修，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们发脾气。”
时修哑然。
“不过也觉得那天我发脾气正好，你为夏刃辩解，挺好的。”陈调芒突然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反正就觉得你们很好，我有点羡慕。”
今天的天气是阴天，气温比平日里降了一些，厦城的天气总是多风变幻无常的。
也许昨天很热，明天就可能立马冷下来，后天就又变暖。
怎么说也是春天，风从领口灌进来，也不觉得有多冷。
“调芒。”时修突然停脚，叫住她。
陈调芒吸了吸鼻子，轻轻皱眉回看他。
“我想知道你和米钦是怎么绝交的。”
夏刃也看着陈调芒，也在等答案。
但陈调芒并没有要说的打算，她在风中冷静了一会，淡淡地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能缘分到头了吧。”
时修默叹了口气，两个人倒是有相同点，嘴都挺硬。
夏刃也觉得挺有意思的，陈调芒每次看见米钦都会很不耐烦，但他却没有听到她说过一句米钦的不好。
而陈调芒看上去真的很讨厌米钦。
如果讨厌，怎么会连抱怨都没有呢，如果讨厌，那天吃完饭她应该就会跟他说不想和米钦待一块了吧。
看来也是很在乎呢。
行呗，不想说就不说嘛，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搞懂。
接下来三个人去了甜品店吃了甜品，一人喝了一杯星冰乐。
照片也都随随便便拍了九张。
用的夏刃手机，陈调芒还不死心问时修她和照片有什么不同，后者认真且负责地告诉她，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怕被李清叶认出来，她特地把头发披下来拍的。
回到家的时候，陈调芒靠在床头，双脚曲着，大腿上放着iPad，她看着夏刃发来的照片。
觉得时修拍的很好，因为把她拍的很漂亮。
夏刃嘛，感觉怎么拍都好看吧。
两个人的动作没有多亲密，就是靠着站在一起，或者是两个人吃甜品的模样。
有一张是夏刃搂着她肩膀的，那是在她毫无准备下，对方私自行动，但为了效果，她忍了。
虽然动作都不亲密，可隐隐约约，她像是看出了情侣的感觉。
并且，觉得郎才女貌，还很般配……
nonono，陈调芒把这个想法在脑海里扼杀，她是不可能打夏刃的主意的。
她不喜欢夏刃。
她绝对是夏刃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爸爸。
她一鼓作气下载了三款p图软件，为了让照片里的自己面目全非，可以说是把软件里除了要钱的全都试了一遍。
第33章 我家很有钱
照片p完后，她还特地发给了夏刃，她已经笑得嘴不合拢。
cheese：【像我吗】
R:【我没和这人拍过照吧】
cheese：【那就行】
R：【所以，要做什么？】
cheese：【我要让李清叶对你死心】
今天是阴天，云层很厚，渐渐地，云层被拨开，一弯皎皎明月挂在夜空。
周围不知是什么在叫，衬得这里寂静得很，就连灯也变得孤单。
夏刃的阳台置着一个画架，上面的画纸已有些泛黄，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冷白。
他坐在旁边，月亮洒在他头上，他垂目看着陈调芒发过来的消息。
然后，手机掉了。
他咬唇低笑着，打破了这般孤单的宁静，继而把手机捡起来。
心情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回，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cheese：【对了，你之前要我保密什么？】
夏刃的思绪很快就被她这句话打断了，合着，陈调芒还不知道自己装穷的事情啊。
他往躺椅上一靠，仰天叹了口气，望着漫漫夜空，那他之前担心什么。
夏刃盘腿坐起来，因为穿着五分裤的关系，他本就白的大长腿被冷白的月光照得像是会发光一样。
他盯着自己的腿半晌，皱眉，返回房间，拿了一张毯子盖着。
这要是陈调芒在场，肯定会开他玩笑的，思此，他的耳根红了一下，但马上温度就降了下去。
因为李清叶就在刚刚邀请他进了一个群，名为：k二3。
里面有很多条消息，吵得让人心烦，他扫了一眼群名，后面有个括号，显示的是在群人数。
目前二十几个人。
这应该是小班群，夏刃没有退群的打算，想去设置一个免打扰，目光一瞥，瞥见“调芒”两个字。
他顺势滑到最顶部，一条一条看下来。
缄默：【调芒不肯进来吗？】
月亮邮寄：【她说要我别拉她】
权志龙老婆：【害，你说这吧，举报她带手机也就算了，还去翻人家的东西，真够素质的。】
缄默：【我当时看见她好像哭了。】
清清很乖：【没有吧。】
【……】
夏刃看到这里，就退出去了，尔后看见李清叶给自己发的两条信息。
清清很乖：【班群要进吗？】
二十分钟后……
清清很乖：【我拉你进去了。】
夏刃在对话栏打出一个“嗯”，指尖移向发送的时候，又转了回来，删掉换成：【你们在群里的说的什么陈调芒哭了？】
平常秒回的李清叶，此刻硬是过了两三分钟才回。
清清很乖：【她们说的，我没看到，应该是有人翻她东西，她哭了吧。】
末了，她又发了一句：【不过我觉得这也有她自己的问题吧，我知道这样说不好，你又喜欢她，但是我站在客观的角度，其实是她的错，学校本就不允许带手机的。】
看到消息的夏刃，忍不住皱眉，就连腿上的毯子滑下去他都没有察觉。
R：【那我下次举报你带手机？】
夏刃从来没有对女生说过这么凶的话。
因为他从小到大的女性朋友都很少，而且交情都不深，从小也一直有女生和他靠近。
但都是怀有目的的，比如，想跟他好。
夏刃捡起毯子，心里想的都是，如果陈调芒跟那些人一样带有目的就好了。
可惜她没有，他能感觉到。
他躺在躺椅上，手臂搭在额头，思考那天，陈调芒被收走了之后的那天早上。
黑眼圈很重，现在依群里的聊天记录看，失眠是有别的原因吧。
他当时看出来了，但她不想说他也不想逼问，可现在想起来，又确实无法忽视。
夏刃抬手按开手机，扫了一眼李清叶的消息，直接忽略。
而是转到和陈调芒的聊天对话框，凝着她发过来的消息半晌。
后，R：【我可以告诉你，但有条件。】
cheese：【什么条件？】
R：【告诉我，你手机被收那天发生了什么】
cheese：【。。。。。那你先说】
夏刃的另外一只手紧张地捏了几下，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告诉她。
R:【调调】
cheese：【说，别磨磨唧唧的】
R:【那我说了，你不要嫌弃我】
cheese：【我一直很嫌弃你/微笑】
R:【我家很有钱。】
cheese：【？？？】
R：【之前是骗你的，我让你保密的就是我家有钱这件事】
cheese：【……】
陈调芒算是明白了，她的智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负数了。
这才恍然大悟，这夏刃他全身上下有哪个东西是低于千的么？
不说衣服鞋子，就他手上那块电子手表，做工又绝，百看不腻。
就像是一款价值不菲的高级定制，也真的很符合她的审美。
果然，她喜欢的都是贵的。
还有，有哪个穷人家的孩子皮肤保养那么好，手还那么好看细腻的。
她觉得自己活成了个傻子，还特么一直搁那脑补，还担心他钱不够，还以为他家境贫寒才放弃美术的……
小丑竟是她自己！
cheese：【多有钱】
R：【我爸在法国开酒庄，我妈是搞房地产的】
cheese：【我受打击了/委屈】
她实在是太蠢了。
R:【对不起……】
cheese：【对不起有什么用，有种把你手上的手表给我/微笑】
R很爽快:【那下周给你】
R:【该你了，发生了什么】
夏刃发完想了想，怕她又遮遮掩掩，直接发了语音电话过去，这样能很直观地看出她当时的状态。
夏刃发语音电话的时候，施溶正进来给她送牛奶。
看见她iPad上的界面，淡淡笑了声：“看到你和夏刃同学相处的那么和谐我就放心了。”
毕竟自从初三后期开始，陈调芒似乎变了个人，不爱笑了，话也少了，原本她以为是因为美术的事情，就没怎么在意。
直到米钦和丛百仙几次来家里，都被她拒之门外。
后来施溶就没听过陈调芒谈到朋友的。因为在那之前，陈调芒总是会让她买多买几份零食。
给米钦和丛百仙带去。
注意到这之间天差地别的变化，施溶很担心她。
直到遇见她的朋友夏刃，她就急着把人喊回家，其实就是想促进两个人的友谊。
陈调芒怪异地看着施溶，有些不解：“别人都怕自家女儿跟男生相处早恋，你怎么一副恨不得我跟夏刃过日子的样子？”
这是亲妈吗？亲妈都不是这样的。
施溶听了，很大方地笑笑，语调温柔：“要是早恋了也没关系哦，不孤单就好了，毕竟我和你爸都早恋，怎么好意思来教训你。”
第34章 揭秘！
陈调芒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施溶很理解地想着她需要私人空间，也不打算打扰她。
“早点睡，我先出去了。”
施溶走后，陈调芒按下接听。
对面传来的声音很好听：“现在说吧。”
她带着耳机，夏刃的声音顺着耳机线直接灌入她耳朵里，就像是他在自己耳边说话，有点苏。
陈调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是怎么知道那天发生了点小意外的？”
夏刃没瞒：“我在李清叶拉我进的那个群里看到的”
陈调芒突然挺直腰板，目光渐渐变得森冷，她一只手压在床头柜上的那几本儿童读物。
因为怕类似的事情发生，她这周就把东西带回来了：“说什么了？”
夏刃想了想，应道：“说你哭了。”
“？？？”陈调芒直接一整个人无语住，这分明就是想毁了她的一世英名，什么叫做哭了，她那叫做眼睛进沙了。
没点脑子。
她冷着声音：“谁说的？”
“不认识。”
“我没哭。”陈调芒的声音略微激动，可想到夏刃告诉了她自己的秘密，就觉得如果自己撒谎很不厚道。
人与人之间相处应该是真诚的。
于是她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是想哭的，后来忍住了。”
“为什么。”夏刃的声音很冷静。
陈调芒那只手抓紧了读物，顺势抽了过来，她吸了吸鼻子：“因为我不想哭，也才不是因为她们翻我东西想哭的。”
她盯着透明封口袋里的放在最上面的一本书，上面被小夜灯打着，颜色很温暖。
她的目光也慢慢随着护眼灯变得柔和。
语调缓缓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刚开始很反感你吗？”
不等夏刃回答，陈调芒仿佛被人按下了倾诉按键，她就接了下去，“因为你不是美术班转来的嘛。”
“我从小到大就很喜欢美术，但我爸不让我学，所以我一直很羡慕你，但又因为你转来的事感到生气，所以讨厌你。”
“我觉得不对，我忏悔，但我还是改不了，不过现在好多了。”
“所以，你不要在意，我已经不讨厌你了，你是个很好的人，脾气好，学习好。”
顿了顿，她继续补充，“长得也好。”
这一夜，浓浓的云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渴望为迷路的人指引方向。
那是星星。
两个人聊了挺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陈调芒懊恼地抱着头，看着聊天对话框长达两个小时的语音电话。
她要疯了！
昨天那些喝醉酒才会讲出来的话一一浮现在她脑子里。
她有病，她以后在也不在深夜跟别人聊天了。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夏刃发的晚安二字：“我*****我昨天都说了些什么啊！”
陈调芒赤脚跑到洗浴室，寻求冷水冷静自己。
镜子里，她脸的颜色堪比关公，温度也像是高烧患者。
五分钟后。
她洗漱完出来，拿起平板，根本没犹豫，给夏刃发了一排字：【昨天喝假酒了，你不要把那些话当真。】
退出来。
清清很乖：【这个女的是他女朋友吗？】
是昨天的消息，她没注意看就没回。
cheese：【是，货真价实】
清清很乖：【哪个学校的】
cheese：【商业机密】
洗漱完，该吃饭练琴了，她的眼睛今天很肿，可能昨晚泪腺较发达。
说实话，她还很少哭呢。
施溶见到她那肿着的眼睛，皱了皱眉：“怎么这般样子，昨天熬到很晚吗？”
闻言，陈引也跟着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丑点好，防止早恋。”
陈调芒一语不发走到餐桌前，至于陈引为什么会有这番言论，肯定是施溶对他说了些什么。
她无所谓，也不想争辩。
陈引毒舌的性子施溶从小就见识到了，根本不当回事，只顾着说自己的：“调芒，下次再叫夏刃同学来玩呀。”
“没脸叫。”陈调芒拒绝得干脆，就昨天聊成那样，还叫他来玩，简直是凌迟。
她不要面子的吗？
陈引吃饭时很优雅，听到陈调芒的话被闷呛了一下，他拿起面巾纸擦了一下嘴，放餐具的手虽然略显粗暴。
但仍旧优雅高贵：“陈调芒，夏刃是吧，他上次一来我就调查了他的资料。”
陈调芒将视线睇向陈引，眼里有些愤愤的，像是在责怪。
陈引丝毫不畏惧她这想要杀人的眼神，继续说：“父亲是卖酒的，母亲是搬砖的，是个富五代，不是我打击你──”
“你最好少跟他来往，不是所有的富家子弟都像我一样的。”
陈调芒冷笑了一声，手一松，调羹在白瓷碗发出哐当刺耳的声音。
“你真的很过分，那是我朋友，你凭什么调查他？”
陈引的表情不咸不淡，冲陈调芒挑挑眉，似乎是等着她的下文。
“不是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什么样的人的。”陈调芒如他心愿地继续说，“至少在我看来他性格很好。”
“你以为你自己做得有多好？”
换成了质问。
面对陈调芒一连串的抗议，陈引始终优雅从容。
待她说完后，他嘴角扯出来一个微笑，声音雅淡：“很好。”
像极了玛丽苏霸道总裁的危险警告，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竟带了几分愉悦。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了。”陈调芒留下没吃完的早餐上了楼，去了琴房。
陈引也不说话，施溶叹了口气，很是担忧：“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互相谦让一下吗？”
闻言，陈引的笑容立马变得温柔：“陈调芒能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是一种成长。”
说罢，他起身，凑到施溶身边，双手扶在她的靠背上。
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轻声唤道，“老婆，这段时间你多看着她，我怀疑夏刃这小子想泡她。”
施溶一脸嫌弃地撇开脸：“你就别瞎操心了，当年爱打架早恋的不是你？”
所以她才一直担忧啊，陈调芒现在是很乖，可她总能在她身上看到叛逆的因子。
好像动不动就会给你捅个大窟窿娄子，那身上的野简直和陈引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陈引还从小就让陈调芒去练武说是保护自己，可她更担忧了。
确切地说，从小学二年级，陈调芒进男厕所光明正大看男生上厕所，吓哭一整个厕所的男孩子开始。
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着。
她爸的流氓程度，她真是遗传到了精髓，真想不通，兴趣相投的两个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第35章 流氓吧
“你试弹一下这个曲子试试。”
施溶把一张谱子递给陈调芒，陈调芒看了一眼谱子。
谱子的名字叫做《Experience》，她览着曲子，应该只有一段。
因为小学就开始接触钢琴，不再像初学者那样，记个谱子都要好久，她只看了几眼，就大概都记住了。
她的基础不错，但是因为对这块没什么兴趣，她的十级考了三年都还没过。
也就是每到了她考十级那段日子，父女俩的关系是最差的。
这段相当于音乐高潮，没有伴奏，只有琴键跳跃的声音。
音调十分紧张紧凑，如汹涌澎湃的湍流急速往低处泻去，踏入低处领域时，水流柔和渐缓，能轻而易举带动听者的情绪。
又似乎是在阐述一段由盛到衰的绝美故事。
“快一点。”施溶虽然温柔，但在教起钢琴来却是十分严厉的。
“再快一点。”
“还不够快。”
陈调芒感觉自己的手都要麻木了，抬起来都难，她只好软下来，有种依靠着琴键的感觉萎靡不振地弹着。
施溶立马拿指挥棒敲了一下她的手背。
陈调芒最后按到一个高音，随着这声高音落下，她也停止了弹奏。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考不上十级吗？”
施溶问她。
陈调芒闭口不言，毕竟沉默是金（毕竟只要她不说话，你就拿她没办法）
施溶拿着指挥棒在钢琴上轻轻敲了敲，“因为你速度不够，高难度的曲子很难驾驭，还有，你连这种基础又低级的错误都犯。”
“我说了多少次，弹钢琴要用指尖弹，不是指腹，你不要手酸了就来这套。”
陈调芒虚心听着，点点头，在别的事上她都敢顶嘴，唯独在这件事上，她大部分都是沉默的。
因为她怕一开口，就出言不逊。
施溶也真是气打一处出不来，要是陈调芒顶嘴还好，这不顶嘴她就真的拿她没办法。
谁让她一直崇尚儒家思想。
今天陈调芒只练了一个小时，原因是施溶再过一个月就要去演出，演奏自己的原创作品，每次要演出的时候，她也总是最忙的时候。
因为她要一直改谱，改到自己满意为止。
在圈内也有着近千万的粉丝，算是一个知名音乐钢琴家。
提早解放的陈调芒回房拿着个iPad，看到夏刃已经回她信息了。
R：【那我不当真】
陈调芒满意地勾了勾唇，心想夏刃真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然后就准备跑到白漫钟家玩了。
她刚到人家门口，就听到白漫钟跟家里人吵架的声音，随后白漫钟气嘟嘟地往家门外走。
陈调芒拉住他：“你去哪？”
白漫钟前一秒还不爽的表情，立马乖顺起来。
他眼脸下至，特别的惹人怜爱：“陈调芒，我们出去玩。”
“去哪？”陈调芒想起自己的手机被收了，存款都还在里面，就有一点难受。
也就是说，从现在到期末，她都花不了里面的钱了。
她要成穷鬼了，陈引和施溶肯定不会再给她零花钱了。
现在出去玩，不管玩什么，肯定是要白漫钟买单的。
她突然想到夏刃还给她的现金，陈调芒安抚了一下白漫钟：“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钱。”
她回到房间，翻箱倒箧，找出那钱，还崭新的，她卷起来放入口袋。
走之前，瞄到了放在桌上的平板上跳出来的消息。
夏刃：【今天时修来找他女朋友，我顺便陪他。】
米钦的家离陈调芒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就能到。
正好，她打算和白漫钟出去玩，就顺便问他：【我和我朋友去玩，电灯泡要不要一起？】
夏刃：【电灯泡很乐意。】
陈调芒和白漫钟刚出小区就看到正往这边走来的夏刃。
白漫钟眼眶还红着，看到夏刃，吸了一下鼻子：“那人好眼熟。”
陈调芒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听到白漫钟的话，侧了一下头：“上次来过的，你记得吧。”
白漫钟又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哑：“哦。”
三个人汇合后，陈调芒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白漫钟因为刚刚跟家里的人斗智斗勇完，还输了就兴致不高。
夏刃因为白漫钟和陈调芒走得近，心里总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开心，问候的也很敷衍。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到附近的万达广场。
离这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的事儿。
陈调芒今天穿的是一件米色卫衣和灰色百皱裙，今天依旧是阴天，风也挺大。
她有点后悔穿裙子了，风刮的她露出来的大长腿，生冷。
夏刃也穿得很凉快，一件黑色体恤外搭一件黑色夹克衫，下身则是黑色短裤。
一身黑，就连他脚上都踩着一双黑色帆布鞋。
相比之下，白漫钟就暖和多了，黑色衣黑色工装裤，白色卫衣里面还穿了一件内搭衬衫。
一路上白漫钟没怎么说话，一是因为他本身就因为社恐而话少，二是他觉得家里那场战争。
他自我认为没发挥好。
“我们去三楼吃牛排吧。”陈调芒提议。
其他两人无异议。
最后陈调芒上了扶梯，后面两个人也准备跟上。
白漫钟突然停住了脚，突然对夏刃说：“你鞋带松了。”
夏刃垂目，刚踏过去的脚又收回来，想着到一旁先系鞋带的，但当他抬眸看到乘在前面的陈调芒，此时正处于高度。
他眉毛一跳，几部跨了上去，绕到陈调芒身边，顺势伸手揽住陈调芒的胳膊，她被迫撞在夏刃身上，愣了。
夏刃瞥了眼正要上扶梯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没说话。
因为两个人姿势实在亲密，她试图挣开，夏刃不放。
直到到了末端，夏刃揽着她跨过去，两人站到旁边等白漫钟。
夏刃脱掉外套递给她：“你用这个系上，刚才差点走光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小，但陈调芒能听见。
她尴尬又强装淡定地接过衣服，然后捏住两个袖子系起来，还好这个点人不多，不然她又社死了。
夏刃系好鞋带后，白漫钟刚好走上来，怪异地看着他们：“陈调芒你们是情侣？”
陈调芒正在往第二个扶梯口走：“不是。”
陈调芒走在前面，两个人跟在后面，白漫钟思考着陈调芒说的话，到一半时。
他啜嗫道：“夏刃你是流氓。”
夏刃哈了一声，冲他挑挑眉，也不拒绝这个称号：“你说流氓和流氓是不是天生一对？”
毕竟他的流氓指数是远远不如陈同学的，他已经不知道几次被她调侃得面红耳赤了。
导致他现在洗澡，不小心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会臆想症爆发。
第36章 论流氓指数
白漫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当然头脑简单的他，也没有多想。
“那肯定是。”
上了三楼，白漫钟又说，“那你和陈调芒天生一对。”
走在前面的陈调芒听到了，回头满眼警告地看了白漫钟一眼。
白漫钟没有眼力见，还有点孩子气，继续说，“我听我妈说，她小学二年级就偷跑到男生厕所看别人的小弟弟。”
陈调芒脸被气得涨红：“你给我闭嘴。”
这是真事儿，那时候她才七岁，不明白为什么男女要分开上厕所。
也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差异，只记得有天体育课，老师说要上厕所的排队上厕所，更不要走错厕所了。
然后上完厕所的陈调芒怂恿同班的女生一起去隔壁男厕，去揭开男女生的差异秘密。
当时那个女生脸很红，不肯去。
她就单枪匹马独自上阵了。
然后一进去，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与她四目相对。
男生长得很漂亮，她光明正大不知廉耻地盯着人家看，于是那个男孩捂着他的小弟弟，哭了。
接着所有在上厕所的都哭了。
老师闻声赶来，赶忙捂住陈调芒的眼睛，后来把她狠狠训斥了一顿，还被叫家长了。
然而被三个人训斥过的她，丝毫没有羞耻心，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学校见她这般从容自然又不迫，心想这孩子思想危险没救了，便劝施溶和陈引为她办理转学。
她后来就转学了，那段日子，施溶一直在给她做思想教育。
给她灌输男生和女生的知识，后来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就是纯纯的黑历史，也是陈调芒一直不想回顾的往事。
那个时候的她真是怎么想怎么傻哔，被人当众揭黑历史是怎样一种极致体验？
白漫钟无视陈调芒，愈来愈来劲，继续说着，“陈调芒还跟我说，她那个宿舍的位置很好，朝对面望过去，全是光着膀子的男生。
她还说，她天天都在看。”
夏刃干咳了一声，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耳根红了。
他当时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另类也经常光着膀子没有顾虑地瞎晃悠，到阳台也没有警惕心。
“当年不懂事。”陈调芒语调平淡，心里想掀天。
夏刃很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就没懂事过。”
几个人已经到了牛排餐厅，服务员上前迎接。
点好餐后，白漫钟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眼巴巴地盯着自助台。
夏刃一开始是很警惕白漫钟的，自从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浓浓又藏不住的稚气，让他放下了戒备。
他也一向善解人意，起身之际问白漫钟：“想吃什么？”
不等他回答，陈调芒也跟着站起来了：“我俩一起去吧，我知道他爱吃什么。”
白漫钟外表很乖地坐着，夏刃轻轻地咬了咬唇，看来还是得戒备着。
陈调芒从底下拿出盘子，先把白漫钟爱吃的海鲜夹满了，放回去。
折回来时，她准备拿盘子夹自己喜欢的食物时，却发现夏刃盘子里都是自己喜欢的。
薯条、蛋挞、布丁、还有小蛋糕。
她凑过去，两个人一高一矮站在餐厅里暖色的灯光下，顶光将她们打出了一道剪影，看上去无比般配。
“多夹点，我也喜欢。”
第37章 起火
默默坐在餐桌旁的白漫钟用手机对着他俩随便拍了一下。
然后发到群里。
自信就是天使：【看陈调芒谈恋爱/微笑】
没有手机的陈调芒全然不知，她正指挥着夏刃夹甜品，夏刃看到盘子要溢出来了，又拿出一个盘子。
好的，两大盘子的甜品。
三个人戴上服务员给的围裙，牛排端上来还滋着油。
陈调芒靠在椅子上，夏刃把她的牛排拉近自己，她才能正着身子，倒是夏刃，虽然戴着围裙，还是被滋到了油。
坐在他旁边的白漫钟也是，他脖子往后缩，黑着脸。
陈调芒点的七分熟，她喜欢这个口感，所以得趁热吃，不然等凉了就变成全熟了。
白漫钟比较喜欢吃意面，对牛肉兴趣不大，就把牛排放到了夏刃的盘子里。
“你帮陈调芒切，我要吃面！”
不止是面还有盘子里的海鲜。
平常和陈调芒吃牛排的时候，都是他被迫给陈某切牛排，切成一小块，然后一个一个放到她碗里。
他很多次都想控诉她霸凌初中生，当然，他还很八卦，还喜欢乱凑对。
这个他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只是被陈调芒看穿了而已。
“不用。”陈调芒拿起叉子去叉那块牛排时，却被另一只叉子按住了。
她疑惑地抬眸，对上夏刃那双吊着的狐狸眼，后者咬着唇冲她单眨了一下眼，像是勾引：“你吃。”
“……”陈调芒麻利地收回叉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那你切好点。”
夏刃很认真：“我会的。”
其实他也是个牛排爱好着，所以在切牛排这块上得心应手，还切得十分均匀。
像是一个强迫症患者。
陈调芒吃完自己的牛排，就把魔爪伸向了夏刃的盘子。
但她突然想到夏刃这人好像有点洁癖，就把吃过的叉子放好，对夏刃说：“你用你叉子放到我这吧。”
他没吃过，她知道的，只顾着给她切牛排了。
思此，她心里荡起点点暖流。
决定奖励夏小同学一下的陈调芒拿起一块小蛋糕抻到他嘴畔，语气像是在哄他：“张嘴。”
白漫钟：“…….”他手机呢？
夏刃其实食欲不高，但他有个特点，就是别人让他吃什么，一般都不会拒绝（当然除了某些东西）
所以更别提陈调芒送到嘴边的。
他张嘴咬了一口，还剩一小半，陈调芒没有收回手，显然是想让他全部吃完。
在他咀嚼的过程中，问他：“好吃吗？”
夏刃点点头：“很好吃。”
很甜。
他正在给陈调芒夹牛排放她碗里。
夹完，嘴里的也咽下去了，他又张嘴咬了一口。
这蛋糕本小，被他吃完一口后没剩下多少，他咬第二口时，唇畔擦过陈调芒的指尖。
指尖的触感很柔软就是有点凉。
她愣了一下，收回手，感觉指尖还麻麻的。
夏刃就没有多在意，陈调芒暗戳戳地打量着夏刃。
对方脸依旧帅气，并且毫无异常，正在给他自己切牛排。
她心不在焉地拿叉子戳着牛肉块，桌子底下的脚顺势一抬——对面夏某的身子明显往前一靠，眉毛一拧，眼里都是陈调芒尴尬的影子。
第38章 夏刃穿A？
“宋大爷，这附近也没什么好玩的吧？”说话的是宋昇的好哥们，穿着一身潮牌的匡城。
宋昇也觉得无聊，他今天出来纯纯是为了散心，这几天在学校老感觉闷闷的，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儿。
周末，就是用来肆意挥霍的。
匡城看见不远处上面的一排字：万达广场。
边滑着大众点评页面边说：“万达最近开了一家牛排店评分还不错，要去吗，我叫几个妹子来。”
宋昇想了想觉得尚可，于是摆摆手：“你叫吧。”
不久，他们就到了万达广场，匡城约的那几个人还没来，两个人就打算到三楼的牛排自助餐厅等他们。
宋昇打量着这家餐厅的装潢，那双好事的眼睛随机一瞥，便看到玻璃墙内，坐着的两个人熟悉的身影。
“我们在这三楼的牛排自助餐厅里等你们。”匡城发了一句语音，关掉手机。
注意到宋昇的神离，他顺着宋昇的视线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陈调芒。
他正想感叹些什么，就听见宋昇轻蔑地笑了一声，抬步往那边的椅子上走去，拽得跟二百五一样。
一屁股坐下，匡城坐在他身边，视线始终离不开陈调芒的脸，他疑惑地问宋昇：“你看上里面那妞了？”
他这样的怀疑不假，因为他们坐着的地方是靠着玻璃墙的，简言之，就是背靠着陈调芒他们。
“谁他妈喜欢那傻帽了。”宋昇一声暴怒后是冷笑，“你看她对面那个男的。”
这才，匡城把视线挪到陈调芒对面那个男生的身上，一眼就认出来是夏刃。
于是语气也不显得稀奇：“哦，是他啊。”
宋昇双手插着口袋，听言，看着他：“你认识？”
匡城嗯了一声，开始回忆起来：“初中同学，他之前被我们孤立的。”
宋昇一听，来了兴趣，嘴角上扬的弧度十分乖张：“什么意思？”
玻璃墙的隔音很好，所以就算是离得近，他们的声音也不会传出去，讲话也就没什么顾虑。
“我其实没觉得他有什么，只是随波逐流，不喜欢他的都是男生，大概是嫉妒他长得好，家境好吧。
那时候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就算穿校服也遮挡不住的贵气，你懂吧？”
宋昇仔细听着，听到家境好忍不住皱眉，因为他上次问夏刃关于衣服的事，他刻意把logo挡住了，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当时一个感觉就是，夏刃穿的是A货。
现在一听，好像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更何况他家里也挺有钱，爸爸是五星级连锁酒店总经理，妈妈是高级白领。
说出去就倍有面儿，那点好胜心促使宋昇问匡城，“他家境有多好？”
匡城这倒是记忆犹新，因为初升高那段日子，老师会让学生填家庭住址和爸妈工作。
他们都跟群没见过世面一样，等夏刃填完时交给班长时，蜂拥而上。
硬是把人家给刨了底，就差把他身份证号背下来了。
班长是女生，而女生是很喜欢夏刃的，看见班里男生这么跳。
她当时就很生气地大喊：“你们不要取笑人家！”
从那之后，夏刃爸妈的工作经常被爱欺负他的那几个男同学拿来调侃。
“不就是有几个酒庄吗，也没啥吧。”
“我听别人说搬砖也是房地产。”
“我觉得夏刃以后可以继承爸爸的业务，因为他太娘了，肯定搬不动砖！”
……
虽然班里女生都有异议，可面对调皮捣蛋的大猪蹄子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她们有好吃的就分享给夏刃，夏刃不想拒绝同学的好意，她们给什么就吃什么，就算不合胃口，也会吃的干干净净。
这些事他都记在心里，所以都会加倍还给她们。
第39章 恶心我
匡城想都没想，说：“他妈是知名房地产公司的总裁，爸爸好像是有几座酒庄，这个职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闻言，宋昇嘴角抽了几下，匡城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有几座酒庄，别看就是几座，这个是真的很赚钱的。
房地产更不用说了。
宋昇心里的阴暗被挑起，他舌头扫过后槽牙，开口：“你知道他初中更多的事迹吗？”
“比如黑历史？”
他不喜欢夏刃完全是来自于同性之间产生的竞争意识，再加上李清叶喜欢他。
宋昇这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与此同时。
里面的三个人早就看到了大摇大摆的宋昇以及他身边的男生。
特别是白漫钟，看到匡城往里面看陈调芒时，就说了句：“那人真丑！”
陈调芒瞪了他一眼，白漫钟心虚地闭上嘴。
刚才面色一直柔和的夏刃，却在看到匡城那一刻，脸冷了下来。
但他藏的很好，顾着吃自己的，什么话也不说。
陈调芒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也没多问，就一直静静观察夏刃的表情。
夏刃很快就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尽管“我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但他的语气却是十分温和的：“怎么了？”
陈调芒第一次见夏刃这个表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没。”
白漫钟这个小鬼一眼看出来不对劲，插嘴道：“刚刚外面那个长得很丑的男生一直在看夏刃。”
陈调芒也知道，但没搭话。
倒是夏刃，轻轻一笑：“他看我好看。”
接着，他把剩下吃不完的甜品一扫而尽，几个人就结账出餐厅。
钱是夏刃付的，白漫钟虽然很喜欢蹭吃蹭喝但也还是象征性地加了他微信好友，说是转钱。
走出去时刚好撞上走进来的宋昇匡城等人。
匡城冲夏刃招了招手，笑得开朗：“夏刃，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
夏刃从他身边擦过，漫不经心一笑，眼底的冷漠与疏离却是寒得吓人：“当然记得，谁叫，你能让我恶心那么久呢。”
话毕，战火挑起。
陈调芒一惊，为什么小白兔夏刃，突然这么杀气腾腾的，这和上次跟宋昇打架不一样。
上次是怒，这次是怒中带讽，讽中带冷漠。
匡城哪受得了被这样讥讽，攥着拳头就往后转，还是宋昇一只手揽住他的上半身给人拦了回来。
毕竟这是在餐厅，人服务员还在这，纵使他宋昇再怎么社交牛逼症也不想在这丢人，因为打架会输。
匡城低声爆了一句粗口，眉毛紧锁着，语气有点冲：“你们先进去。”
随后他就大步跟上夏刃，一把扯住他胳膊：“死娘炮你什么意思？”
陈调芒比夏刃先一步反应过来，她屈膝一抬，撞掉匡城攥着夏刃胳膊的手。
不耐烦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有病？”
她极其反感这种人身攻击语言暴力的人。
夏刃则是用手拍了拍胳膊，似乎是要拂掉上面的脏东西。
白漫钟一眼不发，冷眼旁观，还不忘提醒：“陈调芒你注意形象。”
匡城被陈调芒这一撞，脑子有点懵，原本看陈调芒的时候，他只觉得对方长得漂亮，看上去还有点单纯。
此刻硬是有股大姐大的气势。
他扭了扭手腕骨，开始讲理：“你有没有搞错？是他先说我恶心的。”
说完还不忘指着夏刃。
第40章 我看你长得像坨shi
陈调芒哦了一声，站到夏刃面前，挡住他，示意夏刃别出声。
然后很不友好地看着匡城，句句带刺儿：“你确实长得挺恶心的。”
“家里没镜子就撒泡尿照照自己。”
“别、出、来、恶心人。”
匡城没想到陈调芒能说出这番话来，脸被气得通红，太阳穴的青筋也明显暴起：“要打架就打架，人身攻击就没意思了吧？”
他到底是个男人，对女生下不去手，不然早抡起拳头打人了。
陈调芒笑了，反问他：“怎么，你骂夏刃娘炮就不是人身攻击了？”
“知道人身攻击没意思，还他妈整天娘炮，你语文老师就只教你认这个词？”
匡城一尬，可说到这份儿上的，退缩就显得很没面子，这就是他和宋昇玩到一起的原因。
因为两个都有同一个特点，死要面子，死也要硬着头皮上：
“这不算人身攻击啊，他本来就娘，我们初中的都知道的，一个男的留长发，奇形怪状的。”
陈调芒真的是要被气疯了，人吵架最讨厌遇见的就是不讲理自以为很有理的人。
她很想动手打人，但是她先动手就是她的错了。
她被迫忍受：“我说你长得恶心也不算人身攻击啊，因为你天生就长得恶心，我寻思着你家住厕所？毕竟你长得像那什么……”
陈调芒的语气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把自己给为难到了。
夏刃和白漫钟的眉毛同时一跳，这吵架的风向怎么好像越变越奇怪。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从陈调芒蹦出两个字：“像屎。”
夏刃：“……”
白漫钟捂着肚子，皱着眉，他刚吃完最爱的食物呢。
然后被自己恶心到的陈调芒缓过神来后，也没觉得什么，反而越来越带劲儿。
来呀，互相伤害啊。
匡城张着嘴，根本说不出话，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长得像屎，他的大脑已经完全乱了。
陈调芒倒是不咸不淡，一副要打架随时奉陪的样子：“夏刃我罩的，你要不服，来精锐高中理科班高二三找我。”
“我第一个告你欺凌。”
匡城哪听得进去，脑子里只有他长得像屎的挫败感。
他不仅吵架吵输了，连男人的尊严都掉地上了。
—
回到家已经下午一点了，陈调芒想起施溶的话，就打算让夏刃去她家先玩会顺便等时修他们。
施溶这会不在家，陈引去参加画展了。
白漫钟还在跟家里人怄气，陈调芒就暂时收留他了。
没多久，白漫钟这头猪躺在沙发上已经呼呼大睡。
为了避免吵到他，陈调芒和夏刃就来到阳台泡茶喝。
她家的阳台很大，布置整洁规整，白色的铁架子上放着整整齐齐的植物，春天到了，也会招蜂引蝶了。
陈调芒烧了一壶水，很熟练地按照步骤泡茶。
到了闷茶的步骤，她双手轻放在茶杯盖子上，睇着夏刃：“所以说，你跟那个男的有什么深仇大恨？”
先骂人的是夏刃没错，但她就不觉得夏刃过分，因为在她心里，夏刃一直是那个好脾气的人。
夏刃从那回来到现在，都没说什么话，到现在也是垂目盯着桌上的茶杯。
被提问，他抬眸盯着陈调芒的眸子半晌：“没什么，就单纯看他不顺眼，倒是你，下次别这样了，很危险。”
他是见过匡城打人的。
陈调芒已经掀盖刮茶沫了，语气带了点点无奈：“你呀，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别老担心别人。”
她就是觉得夏刃性子太温和了，才容易被欺负，但凡他暴躁一点，凭他那双攻击力爆表的眼睛，就能吓到人。
何况他的战斗值也不弱啊，谁还敢欺负他？
夏刃闭麦，心里郁结似乎散开了一些，他曲手臂撑着脑袋，笑了：“你又不是别人。”
第41章 手表送出去了，哦耶！
品茗杯已置好。
听到他的话，陈调芒忍不住挑眉，明明一个很浪漫的场景，在她嘴里就变味了：“我是你爸爸，还真的不是外人。”
她把茶杯放到他的茶垫上。
夏刃没有去接茶，而是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
陈调芒看着他的动作，好像懂了什么。
接着夏刃把手表放在茶几上，狐狸眼里的神色似乎晕了一层雾气，朦胧不清，让人猜不透。
接着是少年干净澄澈好听的嗓音：“给你。”
陈调芒喝了一大口茶，没有去拿：“我瞎说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能轻易送出去，也许不是什么高级定制或者奢侈品吧，但她还是不能要。
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很奇怪。
夏刃听后，神色黯淡了些，昨天听到陈调芒要他手表那一刻，他可是开心到三更半夜。
因为他听时修说，这是宣示主权的一种方式。
所以他使出浑身数解也要让她收下，他垂着眸，声音弱了下来：“你不会是嫌弃吧？”
他早就摸清楚。陈调芒是个吃软不怕硬的人。
问题不大，对症下药。
果然，陈调芒看他一副受了欺负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忍心了，去拿手表：“不嫌弃不嫌弃。”
手表还残留着夏刃的余温，拿在手里还挺有重量，手感质感都在说明它是个绝佳产品。
她垂目仔细研究着。
发现这款手表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极致漂亮，内壁还有“夏刃”二字，看上去真的像私定。
这表的每一处都堪称绝笔，只配用精细致密来形容做工。
根本挑不出任何瑕疵，虽然它是白色的，还被夏刃带了那么久……
但看上去依旧干净，卖出去，应该能卖不少钱。
夏刃立马喜笑颜开：“你戴上看看。”
陈调芒拒绝：“还要带？够了吧。”
“戴上看看嘛～”夏刃语气软软的，和他的长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猛男撒娇吧。
是的，他已经开启了撒娇模式。
陈调芒避重就轻：“你这手表多少钱？”
夏刃很诚实的：“我妈一个朋友公司定做的，好像是六万六。”
对于手表来说，确实不算贵。
可对于学生来说，已经很贵了，特别是陈调芒这种被限制零花钱的。
她突然觉得这手表更重了。
“可以带了吗？”夏刃直接起身，绕到她身边，拿过手表，脚一前一后蹲着。
小心地拉过她的手，给她环上，随着扣住的声音落下。
陈调芒回过神来与他对视：“不是，你定制就这样送给我了？”
她突然有种大胆的想法，夏刃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夏刃给她戴上后，左右看了一眼，继而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好看。”
陈调芒的心脏狂跳，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很敏感，最不会的就是自作多情。
以至于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似乎有两方阵营正在敌对。
阵营一是她觉得夏刃喜欢她，阵营二是她又觉得自己没那个魅力吸引到人家。
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可能他就真的是在道歉而已。
夏刃站起来，陈调芒的眸子也随着仰起，夏刃无论从哪里看都是好看的。
即使是这样的死亡角度，她也能看到他明显的下颌线，十分凌厉优越，是能刻在人心里的漂亮。
沉甸甸的，手沉甸甸的，心也沉甸甸的。
但夏刃看上去心情极佳，他回原位，双手相扣拖着下巴，忽地一笑：“你觉得我扎双马尾好看嘛？”
第42章 我真的没有干坏事
陈调芒扭了扭手腕儿，打量着夏刃：“呃……这，你想啊？”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突然瞥到小区大门驶进来一辆眼熟的车子使进来，随着车窗将下，她看到了陈引的脸。
是陈引回来了，她惊魂未定地拿起夏刃面前那杯还没喝过的茶水，抵到他唇间：“快喝完。”
夏刃被迫拿着茶杯一饮而尽，随后他看着陈调芒快速收拾好茶具，不等他反应，就被拽着上楼，关进房间里。
陈调芒手握着把手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房门一拉，夏刃听到她走远的脚步声。
陈调芒刚下楼，陈引就推门而入，他动作娴熟地换上拖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身上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
“爸，你回来啦？”陈调芒心虚地打招呼。
陈引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白漫钟，随后看向陈调芒，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很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陈引把外套挂在挂衣架上，倒了杯水给自己，看上去不甚在意，但那双凤眼似乎是察觉到了一切：“你是不是干坏事了？”
他刚刚拿杯子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水槽里有茶叶，还不少，不像是只泡给自己喝。
陈调芒特有耐心地走到他跟前，笑容浅浅：“怎么会呢。”
“门口那双黑色的帆布鞋是怎么回事？”陈引反问他。
是个男生会穿的鞋码，也不是白漫钟的鞋，毕竟有两双一看就是来客的鞋。
自己的女儿还能不了解吗，哪会等她编，陈引继续道，“别忘了家规，不准早恋。”
说罢，他的视线移到了她手腕上的手表，成功被气笑了，“行啊陈调芒。”
这手表，他在夏刃手上见过。
陈调芒赶忙把手背到后面，明知故问：“我怎么了？”
陈引放下水杯，一言不发绕过她直接上了楼，陈调芒追在后面，陈引身高腿长把她甩在后面。
她就是遗传了他的身高基因，自己长得也高，但依旧追不上他的步子。
被关在房间里的夏刃四处张望，陈调芒的房间是很简单的白色，白色的纱窗帘，白色的地毯，白色的桌椅。
白色的书架，白色的床，就是床单是灰白格子的。
还有一面墙有很特别，半椭圆形的，像一面白色的门被镶嵌在墙里面。
上面挂满了画，或幼稚，或传神。
其中一副特别吸睛，是一个小女孩在浪潮前推的海滩上，在落日余晖里，逆着光双手张开，一只脚抬起，另一只脚稳稳地在沙滩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很小心翼翼的身影。
整幅画配色高级，偏冷色调，场景唯美又温馨，却无形中透着冷艳与高贵。
就只是这么一看，这幅画所呈现的，潜在的，非潜在的，仿佛都被刻在了脑海里。
接着，房门被打开，夏刃顺势望去，撞上一双寒风凛冽的凤眼。
又接着，陈调芒跑过来，看见这样尴尬的场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陈引把门一摔，提脚上前去，陈调芒下意识拽住他的手：“夏刃，你快跑，他要揍你。”
“啊。”夏刃不知道自己连招呼都没打就要被揍了，想着把招呼补上，“叔、叔、叔叔好。”
“陈调芒你给我松开。”陈引不耐烦了，手臂用力一甩。
陈调芒在陈引这里的力气显得微不足道，被甩得往后退了几步。
她双脚往后滑，就在快要一屁股摔倒的时候，陈引和夏刃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伸手去拉她。
夏刃快了一步。
陈引伸出去的手在空气中僵了一会，看着夏刃抓着他女儿的手腕往后一拉，由于惯性撞到门框上，下颌线瞬间崩紧了一下，陈调芒又撞上去，这力量可想而知。
但整个过程，夏刃没有坑一声，反而有些自责问陈调芒：“有没有受伤？”
第43章 我的眼里都是你
陈引陷入片刻的恍惚，快速抽回手，掩饰性地将手塞入口袋里。
陈调芒赶忙与夏刃离开距离。
三个人一言不发成火车队形往楼下走，从前到后依次是陈引、陈调芒、夏刃。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
陈引打了个电话，翘着大腿把手机往旁边随意一放。
陈调芒和夏刃并排坐在一起。
她心虚所以不敢吭声。
他怕未来的岳父所以不敢吭声。
就在陈调芒以为自己要被父亲痛批一顿然后暴打夏刃，最后断绝她跟夏刃往来时。
陈引开口了：“留下来吃晚饭吗？”
显然是问夏刃，目光所至也是夏刃。
陈调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生疑惑，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引压制脾气的技术上升了。
她仔细观察老父亲的表情，渴望从中找出一点破绽。
然而，对方似乎愉悦的很。
怒极生喜？陈调芒不敢往后想了。
夏刃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反而有点受宠若惊。
调调的爸爸妈妈好像都挺喜欢他的，他是不是离包养调调又进一步了？
夏刃很是激动，却不表现出来，因为他怕那样显得自己不够沉稳。
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碎碎念，陈调芒希望被包养，他能养得起调调，他有钱，他会把所有的财产都给调调。
“既然伯父诚心邀请，我很开心。”
“？？？”陈调芒整个人都被迷惑住了，不愧是他夏刃，臭不要脸，蹭吃蹭喝。
她都不知道陈引打的什么主意，夏刃就这样莽然留下来，她实在担忧，为他的安全担忧。
没过一会，家里就来了医生。
陈引没说话，折身往楼上走，说是有事。
医生似乎神通广大，在没有任何安排的情况下，他走到夏刃跟前。
蹲下来打开药箱，示意夏刃背对着他。
夏刃照做，陈调芒过程中一言不发地看着，然后医生在他后脑勺那查看了一会。
下一秒直接撩开他的衣服。
露出一张白皙的背来，只是那上面有两道平行的淤青。
看上去还挺严重的，陈调芒丝毫不避讳。
因为她想看，并且看得目不转睛。
看着医生给他擦药，陈调芒啧了一声：“夏刃你的背好白好结实啊。”
夏刃侧头，背上的淤青突然被医生一按，他疼得吸了口气，脸却在泛红：“调调你能不能别老说这么露的话……”
声音因羞涩变得弱弱的，竟激起来陈调芒的保护欲和欺负欲。
于是她在医生面前也毫不收敛：“哪里露了，你个大男生害羞什么啊。”
医生依旧带着口罩面无表情地涂着药。
夏刃撇撇嘴，不说话了，其实这不是他的问题，他有时候骚操作挺多的，但遇见喜欢的人就变得像个小姑娘。
真的，就挺冤枉的。
大概喜欢一个人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吧。
陈调芒不逗他了，切入正题：“对了，你外套我帮你洗吧，昨天那个都是你带回去的，怪不好意思的。”
“啊，不用，我来就好了。”
调调的气味怎么能消失呢，说实话，那件她穿过的卫衣，他根本就不打算洗。
陈调芒是不想洗的，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故作矜持了一下：“不行，怎么说也是我用过的，还是我来吧。”
“没事没事。”夏刃怎么会舍得她去干洗衣服这种粗活，“我喜欢洗衣服。”
听言，陈调芒也就不装了，但语气还是客套：“那行吧，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让你做你喜欢的事。”
“……”他怎么觉得怪怪的？
第44章 疼你诶
躺在另一边沙发上睡觉的白漫钟忍不住皱了皱眉，最后还是醒了过来。
医生也已经给夏刃涂好药，嘱咐了几句就提着箱子走人了，贼高冷的说。
刚睡醒的白漫钟有起床气，他皱着眉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有种被吵醒的不快感。
陈调芒只看了他一眼，也没怎么在意，倒是突然想起夏刃背上的伤。
她微微蹙眉：“夏刃你背上的伤是不是因为我啊？”
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肯定是因为她，刚才夏刃好像没摔倒吧，除了拉她那次撞到了也就没其他。
肯定是这样，而且这医生来得这么及时，也一定是陈引叫的。
这么一说，她爸应该不讨厌夏刃。
夏刃正用手揉着后脑勺那块，手按着还隐隐生疼。
闻言，他侧目看来，松开手：“没有，就是刚刚撞到了一下，不会很疼。”
陈调芒释然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刚刚撞到的时候，她听到了上方传来骨头撞击的声音，她以为很疼的。
还想问他，就被夏刃抢先开口了，然后她就忘了。
但是现在看来，只是有点淤青，应该没什么事，毕竟她身上经常莫名其妙地出现淤青，也没见怎么样。
没事就好，陈调芒这样想的。
夏刃嗯了一声，随后眼底悄无声息地、不动声色地染上几丝暗淡，却又很快闪现无踪。
发呆的白漫钟回过神来，刚刚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
他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晚上白漫钟也留下来吃晚饭了，因为他决定抗战到底。
吃完饭，白漫钟的妈妈。来找他
刚开始白漫钟誓死不从，无论施溶和他妈妈怎么哄，陈引怎么威慑就是不愿意回家。
还是手机没电了，陈家不借充电器，他被迫回家。
然而这边，明享来催了。
“夏刃，你现在怎么三天两头不着家。”夏刃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这座小区光景甚好，路灯柔和却不诡异，风刮得绿植沙沙作响，好像有什么密密麻麻的小情绪在他心底铺陈开来。
还没踏入深夜，小区里安静得很，可以看出这家小区的住户大部分素质都比较高。
“我是疼你诶，让你一天到晚不着家。”
夏刃：“我在她家里，刚吃完饭。”
那边沉默了两秒，最后传来语重心长的话：“不是我说，你追女孩子我没意见，但你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我没有。”夏刃的声音轻轻地，裹挟着春风落入正往这边走的陈调芒。
然而那边画风突转：“你这样的话你直接嫁给那女孩子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啊，什么？”夏刃看到陈调芒的身影，一下子走了神，没有认真听。
他这句话刚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见状，陈调芒哟了一声：“跟谁打电话，声音那么温柔？”
“跟我妈。“夏刃依旧那么诚实，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语气不咸不淡，“我该回家了。”
施溶最近这段日子都比较忙，尽管夏刃再三说明自己可以回家，但施溶还是不放心，于是送他回家的这个重任就交到了陈引身上。、
这次倒没想叫陈调芒一起，是陈调芒主动要求的。
虽然陈引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错，但她仍旧不放心。
不是怕肢体上的暴力，而是怕语言上的暴力，因为陈引说话是真的毫不客气，不留情面。
要是让小夏刃脆弱的心灵受伤了就不好了。
一路上，几个人没什么交谈，夏刃似乎也没什么话题想和陈调芒聊。
她倒是有点不习惯了，夏刃平常的话也没这么少吧，她用余光瞥了对方一眼。
流灯随着车不断前进，在他优越的侧颜上一一划过，灯亦是啤酒色，亦是彩色，在暗沉的车内无尽发挥着属于霓虹灯的光彩。
但陈调芒看到的都是他身上那股丧气。
第45章 放手吧
到了目的地，夏刃轻轻叹了一口气，最后整理好情绪，冲他们挥了挥手：“伯父，调调，我回家了，下次见哟。”
陈调芒朝他挥手的手停在半空中，借着路灯，她看着他，看不出来什么奇怪。
可他平常的声音可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高音调，拉得很刻意。
陈引微微颔首，下一秒车子转了个方向，反方向驶去。
直到看不见车子的踪影，夏刃才走进家的大门。
后脑勺这一下好像撞得真的不轻，他又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明享正在沙发上敷面膜，看到自家儿子回家了，调侃道：“你终于记起你有一个家了？”
夏刃没说话，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颓，外套拿在手上也没穿。
察觉到不对劲，明享正经起来：“你这是怎么了，表白失败了？”
夏刃这才看向明享，思考了一会，回答：“算是吧。”
顿了顿，又说，“她不喜欢我，我能感觉到。”
“怎么，真表白失败了？”
“没表白。”夏刃叹了口气，大步一跨，瘫倒在沙发上，“就我现在这样，哪敢跟人家表白啊。”
这话明享就不乐意听了。
夏刃小时候亲戚朋友就说他长相随妈，他这话分明就是间接暗嘲她的基因。
何况夏刃从幼儿园开始就老招女孩子喜欢了，以前老师也经常在家长会上夸他乖巧懂事、成绩优秀、好脾气、爱护同学、尊敬师长。
就是近几年比较叛逆了，但她教出来的，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这怎么就偏偏遇上不喜欢自己的人了呢。
但这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儿子受伤了，当妈的应该安慰他。
“振作点，女孩子又不止她一个，要是你喜欢，无论男孩子女孩子我都支持，别吊在一棵树卑微去死。”
夏刃啊了一声，手臂搭在额头上，疲惫极了，没有回答她的话。
而是渐渐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第一次追人，经验值为零，但他也不觉得有多难。
陈调芒喜欢什么他去做就好了，可为什么陈调芒今天看到他被医生涂药反而一句关心的话没有。
虽然这样有点矫情，可他很难过。
因为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比如他，他就不忍心她受一点伤。
哪怕是看到她穿得少一点，也会担心她冷不冷。
但今天她看到他受伤了，几句话就草草带过了，他是撒谎不想让她愧疚。
但他想得到她的关心。
无尽的失落与挫败感从心底席卷而来，似乎又卷走了他对她那满腔热血。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啊。
当年时修追米钦的时候，好几次都拉着他去街边卖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还不解。
现在已经为当初的无知付出代价了，因为真的很难受。
明享不忍看他这样子，想了想，就支招：“要不你表白试试，如果被拒绝了的话就拜拜下一个，这样好歹心里有个底，不会整天在这瞎想。”
夏刃几乎没有犹豫，摆了一下手，笑的有点苦：“就我现在眼睛这样，哪有底气跟她告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