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桔子里见（一更）
孟楚解释：“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栋公寓是赵老爷子送给辛梓博的，说明辛宝诚就是代替辛梓博去死，而且是当着我的面死，是想借我的嘴，告诉韩诺行，辛梓博构不成威胁了。”
“这和我们最初的猜测几乎一样，辛梓博新蝉脱壳，应该是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阴谋？”霍华成叹了口气，不语。
辛宝诚死了，死无对证。
什么样的阴谋，让一个年轻的生命这么甘愿为其牺牲？
“辛梓博可以操纵别人吗？”孟楚忽然问韩诺行，“比如别人的心智。就像辛宝诚这样。”
“不能。”韩诺行摇头。
“那辛宝诚又为什么……”这实在是解释不通。
正在三个人沉思不解时，忽然门口人影晃动，进来了几个人。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华城刑侦大队的吴队。
屋里三个人一愣，外面几个人也是一愣。
“嘿！霍华成！”吴队叫了起来。
……
孟楚坐过无数次警车，可还是第一次坐在后面，笼子里面。
这待遇……没SEI了。
然后她的旁边坐着韩诺行，对面坐着霍华成。
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一个个傻乎乎地阴沉着脸。
笼子外面，吴队在副驾驶位置上，转过脸，目光从霍华成扫到孟楚身上，再从孟楚扫到韩诺行身上。
开口说道：“你们仨，真行！有本事！”
霍华成翻了白眼：“吴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公事公办。”吴队一笑，接着说：“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报案，这才找到了爆炸案嫌疑人家。结果，你们仨比我们还快一步……你们几个怎么知道的呀？”
“蒙的。”霍华成懒得周旋了，直接话题终结。
“蒙的？”吴队也属无奈：“你蒙什么不好，把嫌疑人家蒙对了？霍队，我跟你讲吧，这个酒店爆炸案是个大案，不是小打小闹小偷小摸，别说你是俊城刑侦大队长，就是上面来人要查，胳膊伸得也忒长了，我们华城这边警方怎么办案啊？”
“吴队，你客气啦。”霍华成又是翻白眼。
“我也是没办法！”吴队打着官腔，“咱们再好的关系，你出现在嫌疑人家里，怎么也说不过去，对吧？”
“吴队，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霍华成已然不想说话了，在人家的地界上，说毛线啊！
到了华城刑侦大队，吴队下车将霍华成几个人带了下来。刑侦大队的大厅里，有几个关押室，吴队做了请的动作，把三个人送进去。
霍华成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到关押室里面来做客，虽然新鲜，但也是无奈。
韩诺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直脸色很难看，眼皮都不太一下。
倒是孟楚，一脸没所谓的样子。
这地儿，她没来过，但她早有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进来尝试一下。
结果，不出所料，果然进来尝试了。
关好了铁门，吴队摇摇头：“霍队，对不住了，你在这儿里边待一会儿。”
“行，都是小事。”霍华成笑笑，状似随意。
“一会儿，我让他们给你们送点水。”吴队摇摇头，走了。
这回，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孟楚看看这两位男神，一副“看吧，玩大了吧”的眼神，有点搞笑。
韩诺行闭着眼睛假寐。
霍华成却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好半天才说：“吴队他们是怎么找到那个公寓的？”
其实这个问题的确诡异。孟楚他们花了多长时间才摸到的线索！以华城刑侦大队的办事方法，如果想找到那套公寓，必然也是以先找到储物柜、再找到赵恒，最后才找到公寓。
可华城刑侦大队明显是越过好几个过程，直接找来的。
孟楚起身看了看关押室的门锁，好简单的一道锁，想走随时都能打开。
但是出去容易，接下来的麻烦事太多，她放弃。
听到霍华成的疑问，她转身，不疾不徐地说：“我知道。”
霍华成莫名其妙地看她，连韩诺行也抬眼看她。
孟楚从口袋里将一个信封掏了出来：“这些小刑警太嫩了，这点证物都看不住。”
原来是一封信，惹来了警察。
辛宝诚住的那个小区是个陈旧的开放式小区，平时快递员随便进出，送包裹、送信件是不通过小区保安室的。但是最近一个月，小区保安接连遇到好几个快递员将信件送到他们保安室。
本来是一件寻常的小事，替业主收收快递什么的，很正常。
可这些信业主从来不来取。
保安也试着敲了几次辛宝诚的家门，没人应。
可能是越寻思越不对劲儿，就报案了。接警的就是华城区片派出所，一看上面的名字：辛宝诚。这才把刑侦大队的人叫去了。
信上面一个字没有，空空的，连邮寄地址都没有。
霍华成拿着信，叹了口气：“这怎么像搞地下联络呢？谍战呐？”
“没准儿被你说着了，还真是！”韩诺行接过信封，看了一下，然后指着信封最下面的边缘说道：“你见过有这么封信封的吗？”
霍华成看看。
现在的人都觉得麻烦，很多快递信封自带双面胶，黏上就成。
但这个信封就很特别，双面胶被人蹭了下去，而是用火漆封蜡封的信封。
封蜡处有印章的字迹，霍华成凝着眸光，辨认了很久才看出几个字：永轮会。
听上去就邪门。
霍华成抬眼看韩诺行，问：“你认识？”
“只知道一点，不过这个帮会被弃用很多年了，没想到还在暗地里运作。”韩诺行语速缓慢地说着。
“看来你老是知道咯？”霍华成一挑眉。
脸上漾着有点特别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孟楚看着两个人，突然觉得这两个人真的不能用基情满满还形容了。
一旦两个男人互相了解，就算不搞基，也能搞出天崩地裂的大事。
比如霍华成和韩诺行。
自从掐完那一仗，明显暗藏的涌动少了，明面上更加肆无忌惮，然并卵，分享的秘密也多了。
所以韩诺行才说：“永轮会最繁盛的时期，你还是个奶娃娃呢。”
“你几个意思？”霍华成急了。
“没几个意思，你才多大，知道永轮会有多少年历史了？”这么阴沉冷傲的声音，也就是韩诺行能说得出口。
“嗨……”
霍华成刚要狡辩。
忽然关押室最外面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小刑警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热水壶和几个洗刷干净的杯子。
“吴队说，你们别嫌弃，坐这儿喝个茶。”
一边说着，小刑警倒是热情，将被子从小窗口递了进来。
“谢谢哈……”孟楚特别狗腿子地跑过去，接过茶杯和热水壶，高高兴兴地道“谢谢啦谢谢啦”。
房门再度关上，几个人同时不再说话了。
孟楚似乎特别适应这里面的生活，自顾自倒热水，冲好了茶，喝着。
“孟楚，你能不能有点节操啊你。”霍华成看不过眼了，蹙眉问道。
“有本事你飞出去？”
孟楚白了他一眼。
没本事，当然是有什么消受什么，人家热水好茶的伺候，能不能别那么矫情。
“哎，我说，谁说我飞不出去的？”霍华成不乐意了，好歹他也是俊城刑侦大队的大队长，虽然现在是没什么名分了，但不管怎么说，曾经和现在，以及未来辉煌过吧？
“您能接着装b，带我飞么？”孟楚一口茶噎住，笑成猪叫。可惜，谁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孟楚刚刚嘲笑完霍华成，就被霍华成强硬的后台打脸！
十分钟后，关押室外面的房门再次被人打开，这一次走进来的可不是小刑警一个人，而是后面呼呼啦啦跟了一大堆人。
华城各个区警察局的领导、华城各个区里的政*_*协常委，除此以外还有市局的领导，公安厅的一把手，这些人往那儿一站，真真是将华城所有的高官都集中在了一起。
而走在最前头的，气成河豚的正是霍华成的老爹，霍庆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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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二更）
老爷子背着手，气势汹汹，一副遇人杀人、遇佛杀佛的样子，实在让在场所有人生畏。
“霍华成那个兔崽子呢？”霍庆尊还是一副老做派，根本不在乎别人。
一脚踏进关押室，整个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气绿了脸：
霍华成仰面躺在水泥地上，一副地主家二傻子的模样。
儿媳妇站在最前面，双手扶着铁栏杆，望眼欲穿的可怜相。
后面……嗯，还有个翩翩公子，原地打坐，不明深意。
“怎么回事？”霍庆尊指了指里面三个人，冲着身侧的吴队吼。
“嗯，有点复杂……”
“我儿子，儿媳妇怎么回事？”霍庆尊又问。
霍华成：“……”
孟楚：“……”
韩诺行冷着眼睛：“……”
啥玩意！
这么一个晚上折腾到孟楚浑身无力，心力交瘁！能让她生不如死的，大概也只有目前这种场景了：
十分钟前，霍庆尊到华城刑侦大队里大吼了一顿，连带着把华城公*_*安厅内高层全部骂了一通，然后开了关押室的门，将三个人放了出来。
他们现在坐在霍庆尊的车子，如坐针毡。
霍华成坐在霍庆尊的旁边，摁手机。
韩诺行坐在自己身旁，摁手机。
孟楚想了想，要不，她也摁手机算了。
从来没觉得手机有这么大的用处，化解尴尬几乎不用手把手教学鸭。
“嗯哼！”霍庆尊生硬地咳了一声，震得车内乱颤。
然后手掌飞了过来，直接削在霍华成的脑袋瓜上：“你小子，在俊城捅了大篓子，现在又跑我华城捅娄子！怎么着，成心让我晚年生活过得不消停？”
“哪敢！”霍华成淡淡一句。
自家的老爷子，他会不懂？
气头归气头，刀子嘴豆腐心。
“卧槽！”老爷子骂了一声，不搭理霍华成。
回去的车上，一路往前开着，这个路线霍华成很熟悉，就是通往老宅的路线。
“爸……”霍华成有些无奈，又不想卷老爷子的面子，“车上还有我朋友呢！”
“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去咱家怎么啦？”
霍华成：“……”
“听说是俊城的朋友，都是自己家人，你闭嘴！”霍庆尊懒得搭理自己的儿子，端坐在车上一脸傲娇。
霍家老宅。
潘怡早已等在门口，左顾右盼，就等着这些人回来。
看着一辆辆车行驶入自家门口，潘怡终于坐不住了，迎了上来。
当看见自己的儿子霍华成从打首的车里下来，潘怡更是激动不已：“华成，你这个孩子……这脸上怎么回事？”
千言万语都化成无言的空气……
潘怡再看看后面的韩诺行，脸上也挂了彩，只当是两个人在关押室里被警察打了，当即有点不乐意：“现在这些警察怎么回事！事儿还没问明白，就动手打人？”
霍庆尊哼了一声，没回答。
自己的儿子哎，亲儿子哎！刑侦大队那些人能打他么？不可能。
霍家远比韩诺行和孟楚想象得庄重。孟楚和韩诺行走进去，虽然朴实，但是并不缺失那种一贯的大家风范。
潘怡走在前面，时不时地看向孟楚。
虽然让大家有点匪夷所思，但至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很在乎这个女孩儿！
孟楚忽然想起之前在某上早晨遇到的老爷子，那不正是或霍庆尊本尊么？
当时，没机会说明自己的身份，所以被霍庆尊误解了，估计霍庆尊又跟自家老婆说了，于是连霍夫人也误解了。
孟楚扶额，唉，本来以为不会再见，现在这算什么？
她抬起眼睛看了一下自己身旁的韩诺行，下意识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这个突然的动作，显然让韩诺行很是受用，他看过来，神色里全是温情。
当然这个小动作，在场的霍庆尊、潘怡和霍华成也都看见了，可唯有霍华成眸光一暗，表情有些不自然。
进了屋，潘怡领着众人去了餐厅，里面已经摆上了饭菜。
“华成，请你的朋友坐下来吃个便饭吧？”潘怡微笑着说。
霍华成：“……请坐。”
霍家是个规规矩矩的家庭，餐桌上的礼仪亦是规矩，霍华成说“请”字时，孟楚差点没笑出声。想不到那么个放荡不羁的帅哥，在家里竟然是这样的！
这时霍庆尊已经先行坐了下来。
他招招手，说道：“大家都别客气，在我们霍家就像在自己家，来来来，坐吧，吃饭。”
韩诺行和孟楚坐下来。佣人们上了湿毛巾，端了小碟子和饭碗过来。
这才开始吃饭。
吃了两口，潘怡给霍华成使眼色，让他介绍介绍这两位朋友，尤其要介绍这位小姑娘。
霍华成无奈，随手一指，说：“这个，韩诺行，这个，孟楚。”
潘怡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霍庆尊截胡了。
霍庆尊突然问道：“韩诺行？您是，俊城韩家的？”
韩诺行放下筷子，淡淡笑道：“正是。家父常跟我说，华城霍老爷子当年的威猛，一人收拾50多个新兵！”
韩诺行口中的家父，应该就是闫大人了。
孟楚抿唇想笑，韩诺行张口扯谎的本事恐怕是练了一千年，才这么顺溜吧。
霍庆尊一听韩诺行说起自己当年的英勇，哈哈大笑：“那都是从前，现在可不行咯，老了，老了……你父亲怎么样，还好吗？”
“他身体不错，每天喜欢种种菜，忙活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韩诺行说。
“不错，不错，老了就该这样！以后有时间，我可得去俊城看看他！叙叙旧，喝两杯！哈哈哈哈……”霍庆尊是个极为豪迈之人，说道兴奋之处，脸上笑开了花。
孟楚扒拉着饭碗里的米饭，心想，霍庆尊看样子跟韩家有点交往啊，但从霍华成平时的表现看，明明就是没来往，表现得这么深，难怪他知道韩诺行是个千年老古董。
又吃了一会儿，潘怡将目光落在孟楚身上，她温和开口：“孟小姐，还吃得惯不？都是些家常菜，我的手艺不比那些餐厅里的大厨师。”
“很好吃，阿姨。”孟楚也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温和一笑。
“喜欢就好。”潘怡看着孟楚目光灼灼，又问：“孟小姐，你今年多大了？”
“21岁。”孟楚回答。
“哦，我听慕岚说，你在Z大念书？”潘怡又问。
“是，念大一。”
“学什么专业的？”
“中文系。”
“中文啊，”潘怡笑笑，“听说Z大中文系可是高材生才能进的。当初我想让华成也去Z大念中文，他偏偏不干，非跑去学刑侦，真是生气，唉……”
说完这些，潘怡又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Z大是个好学校，Z大的孩子错不了。”笑眯眯地。
孟楚看她这眼神，后背一凉，敢情也是错认自己是未来儿媳妇儿了？
正琢磨着，到底要不要现在解释一下？
只听潘怡又问：“孟小姐是韩先生家的……妹妹？”
为什么潘怡要这么问？因为刚才她看见孟楚和韩诺行走得很近啊，刚才进屋的时候，两个还挽着手臂来着，不是妹妹会是什么？
结果，此话一出，不等孟楚回答，韩诺行笑着接过话来：“霍夫人，她是内人。”
“嗯？”潘怡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们刚刚结婚。”韩诺行又说。
结婚两个字，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轰的一声炸得全桌子人都懵了。吧嗒一声，霍庆尊手里的筷子都掉地上了，一时间没一个人说话。
“啊，哈哈哈……是嘛，那，那吃饭吧！”潘怡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尴尬地让了让，自己也低头吃起饭来。
餐桌上气氛进入了奇妙和诡异的状态。
几乎所有人食不知味，唯独韩诺行似乎不受影响，吃得温文尔雅，很是舒心。
饭吃好了，封弢已经将车子开过来接韩诺行。
孟楚跟在韩诺行身侧，和霍家二老告别之后，走了。
送完了客人，潘怡一把拉住了自己就要开溜的儿子！
－－－－－－题外话－－－－－－
后面还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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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三更）
“华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潘怡着急地问：
“你爸爸说的小姑娘，是不是就刚才那个孟楚？”
“明明就是啊，个头、样貌不会错的，再说学历也没错，她结婚了，你不知道啊？”
“你整天跟她在一起，那个……韩诺行还是她老公？”
这一阵噼里啪啦地问，问得霍华成脑仁儿疼。
“妈，我累了，想睡会儿。”他说。
可霍家二老能让他睡消停，才叫见鬼了呢！
霍庆尊的大掌已经挥了过来，打在霍华成的后脑勺上：“你个死小子，怎么不早说！她都结婚了，你还骗我说是喜欢的，你想搞什么！强取豪夺啊？再说，她结婚了，再婚，那不是二婚嘛！你真是气死我得了！”
霍庆尊刚骂完，潘怡就开始抹眼泪：“慕岚也不靠谱，他是不是也知道这事儿？你们俩合起伙来骗我们！害我白高兴了一场。”
说到这儿，潘怡似乎才恍然：“华成，你脸上被打成这样，是不是跟韩诺行动的手？”
两个人同时带伤，不是两个人打的，又是什么？
霍华成就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没解释，是没想报应来得太快。再说，他心里藏着的那份感情，也是他不愿面对孟楚已婚的原因。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话啊！”潘怡还在追问。
自己这个儿子其实样样都好，唯独性格太犟，有了自己的主意，别说一头两头牛，就是十头八头也照样拉不回来！
要想解释，霍华成早就解释了，不解释就代表有这事儿！他惦记人家老婆的这事儿！
潘怡能不着急么！
当然了解霍华成的，可不止潘怡，霍庆尊也了解啊。
见霍华成迟迟不说话，他更是急得浑身难受：“小兔崽子，你给我说话！你什么意思！惦记人家老婆！你疯了是不是？”
霍华成重重叹气，才张口说道：“亲爹啊，我真的累了，想睡会儿，咱能以后谈不？”
“不能！现在谈！”
“那就没啥好谈的。”霍华成也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你……你，整天就围着那个女人转悠，你可出息了！”霍庆尊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霍华成面无表情地说：“我在调查案子！”
“借口！”
“对，就是借口！”霍华成豁出去了，纸里包不住火，早晚也要说：“我是喜欢！这辈子除了她，别人都不行！她结婚又怎么样！既然都说开了，我可以睡觉了吗？”
啪！
这一巴掌是潘怡打过来的。
重重甩在霍华成的脸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
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通红的，嘴角倔强着，线条极为不自然。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华成，你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不能忍！”好半天，潘怡才憋出这么句来。
霍华成惨然一笑：“我没资格破坏，她什么都懂……呵呵。”
是啊，就在今天上午，他刚刚和韩诺行打架，他说韩诺行活了一千年，孟楚的神情上没有半点动摇，不语不代表不坚定！他拿出那些血肉模糊的照片，孟楚的眼神依旧，还是那么坚定！
他曾经想过破坏了吧，这样孟楚会回望他一眼，哪怕只一眼，他就还有希望。
可惜，今天……这种希望都破灭了。
将来，他该怎么办？恐怕能做的，就只是站在他们两个人身后，默默地看着。
唉……霍华成还能有勇气重新找到他们，接着查案子，那一刻，他就想明白了，或许孟楚幸福，就别无所求了。
“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儿子人品没那么差。”霍华成又是一笑，摇晃着身子往楼上走去。
那个背影有些寂寥，让人心疼。
……
第二天，华城刑侦大队的吴队给霍华成他们打电话，要他们来队上一趟。
吃过早饭，韩诺行和孟楚去了刑侦大队。
到达时，霍华成已经在吴队的办公室了。
吴队脸色不太好看，不像上次招待他们那么热情了，他始终坐在办公桌前忙着处理案宗，抬头看见韩诺行他们进来，就让了一下，便又埋头干自己的。
孟楚和韩诺行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旁边就是霍华成。他正在摁手机，刷微博呢。
孟楚看了眼韩诺行，又去碰霍华成，用唇语问：“什么情况？”
“……”霍华成摊手。
能有什么情况？不管什么情况，反正都要解决。
孟楚头都大了，这么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忽然吴队开口了：“你们几个越来越能耐了，是吧？”
韩诺行：“……”不接话。
霍华成：“……”也不接话。
孟楚：“……”无话可接。
“证物室的钥匙是你们偷的吧？”吴队问。
三个人还是不说话，被戳穿了，也不能这么快就认了啊。
“你们去证物室找什么去了？”吴队又问，“是不是去找那本辛宝诚死时带在身上的书？”
孟楚忽然有点佩服吴队，姜还是老的辣嘛，这都被查到了。
“霍队，这个案子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俊城的案子？再说，您现在不是在公休期吗？您管合适吗？”吴队已经算是客气了。
且不说案子归哪个城市哪个区，算谁的功劳，单是这么不顾管辖区内的意见，私自调查就是不对的。
何况霍华成现在还在审查中……他过当执法的问题，还没个定论。
要不是吴队碍着霍华成的老子霍庆尊是军区老大，估计吴队都想揍他。
但，霍华成就是有自己的主意啊。
他说：“吴队，我们虽然在调查，但也没影响你们的进度，你说是不是？这个案子里面盘根错节的东西太多，我这不是想出点力嘛！”
“得！谢了啊！”吴队做了一个江湖人士拱手的姿势。
怕了，这位爷。
“别啊，这么早就谢我，是想把我踢出局吧？”霍华成笑嘻嘻地，身上那股子痞气劲儿又上来了。
吴队最怕的就是这个，霍华成的痞，真是治不了。
“我现在呢，也不是什么刑侦大队长啦……咱们警民合作，才能破了这个大案，你说呢？”霍华成走到吴队跟前，就是一搂。
他那个嘻嘻哈哈劲儿，弄得韩诺行和孟楚也笑了。
吴队脸都黑了：“……”
霍华成还在说：“吴队，你瞧瞧这个……”
说着从口袋里将昨天孟楚偷到手的信封递给他：“你的人是真不行，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掉了，一起办案子，要有几个得力的助手才能事半功倍，对吧？你看我们，既然没这么重要的信息，都查到了，你说，是不是咱们联合办案更好点？”
霍华成说得句句在理，吴队一时半会儿还真反驳无能。
过了半天，他重重叹气：“行吧，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好咧！”霍华成喜笑颜开。
十分钟之后，华城刑侦大队开会讨论爆炸案的进度，其中霍华成三个人在跟着参与。
吴队这边掌握的信息并不是特别多，大部分霍华成也都掌握了。
夏雪然自杀案上，吴队调查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所以爆炸案和夏雪然谋杀案两案合并。
原来在检查夏雪然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封遗书，经笔迹专家鉴定，是夏雪然自己亲笔写的。事情到这儿，队上的刑警都松了口气，觉得既然夏雪然案件和爆炸案没关系，那么压力也小了不少。
可就在鉴定之后准备结案的第二天，吴队在整理遗物准备交给家属时，意外发现遗书笔迹虽然是夏雪然的，但其中纸张折痕的位置显示，夏雪然竟然是用左手写字！这和夏雪然平时的用笔习惯根本不一样！
说得直白点，就是有人模仿夏雪然的笔迹写了一封遗书，而这个人惯用左手！
正是这个细微的发现，最终确定了夏雪然是被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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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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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四更）
而且通过昨天那些辛宝诚的信件，吴队也发现了上面封蜡和永轮会。
吴队的确是个搞刑侦的能手，能力不比霍华成差。
当然霍华成也没保留，对于书上的笔迹、储物箱里的钥匙、赵老爷子的公寓，也都在会上提了。
吴队听完霍华成的陈诉，一翻眼皮：“霍队，你私下里办了不少事儿啊，以后回华城可别来找我，我都怕你！”
一句笑话，让整个会议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调查永轮会和夏雪然谋杀案。吴队分配了下任务，散会。
时间到了中午，大家虽忙，但饭还是要吃的，别的刑警有食堂。
霍华成等三人就只能在外面吃一口了。
他们三个人进了面馆，简单吃一点。等面条的时候，霍华成忽然韩诺行：“永轮会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多。”韩诺行道。
“你不是说它有些年头了，你也算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了，知道什么就说点什么呗。”
霍华成一边说，一边将凉菜里的香菜一根根挑出来。
韩诺行：“……”
总算扳回一局了。
当初某人说他“奶娃娃”时，他就捉摸着怎么怼回去，现在终于报仇雪恨了。
孟楚正在喝水，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啥玩意儿！
正在这时，面馆老板端着热腾腾的大碗面送了过来：“几位慢吃啊，汤随便添……”
“行，谢谢！”霍华成一笑，掰开筷子，呲溜溜地吃了起来。
韩诺行被他噎得，没啥胃口，吃得很慢。
看着韩诺行兴致缺却地吃面，霍华成心里痛快了，又接着说：“哎，韩诺行，咱们说好啊，别因为我怼了你两句，你就生气耍脾气哈，咱们谁跟谁啊，是不？咱们公事公办，办完正事儿，你再骂我两句奶娃娃，行不行？”
韩诺行瞪了他一眼：“我不跟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孟楚差点又要喷。
这两个人，根本不能好好玩耍！
霍华成这么一说，韩诺行就算想生气也不行了。摆明了，“你生气就是你不对”的意思。
而韩诺行呢，也是行走在撕逼道路一去不复返，看看，骂人都不带重复的！
霍华成挠挠头，似乎也接受了韩诺行的“下屁孩儿”，说：“听吴队的意思，永轮会早些年挺有名气的，是个挺神秘的社会组织。”
韩诺行抬眼：“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活了一千年了？”
“这个嘛，容我保密一下？”霍华成点头。
韩诺行又问：“知道枫泊写的那本书都是真实故事吗？”
韩诺行问的《畀国纪实》的事，孟楚也有点懵，突然然的，为什么会问这个？
“只听坊间有传闻。”霍华成答。
“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韩诺行放下筷子，抱了自己的双臂，好整以暇地盯着呲溜面条的霍华成：“还是年纪尚小，什么都搞不懂，就跑我这儿来闹事，也不知道该说你是二，还是说你有胆色。”
霍华成噎：“……”
孟楚：“呕……”
又怼上了，韩诺行以后可以改名字了，叫韩怼怼！
韩诺行像是没看到他们两个人不大正常的脸色，接着不疾不徐地说：“永轮会最初是畀国祭祀总会，是畀国臣民许愿、占卜和集会的教派。每隔一段时间，永轮会要求大家前来集会，说得明白点，就是控制别人思想和意志的洗脑教派。”
霍华成了然地点点头。
这个很好理解，畀国君主为了自己无上权力永世生效，自然要从思想上控制臣民。哪怕朝代灭亡，也会又下一个君主这样做，从古至今从未改变。
“大约在300年前，永轮会最为繁荣，后来畀国灭亡，永轮会就被强制解散了。”韩诺行又说。
“解散是什么时候？”霍华成问。
“70年前吧。只是，”韩诺行略微沉吟，“没想到永轮会还存在。”
吃完了面条，三个人从面馆里出来。
虽然已进入冬天，外面却是大大的艳阳高照，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孟楚抬头看了看天，回身问他们俩：“咱们还回刑侦大队吗？”
霍华成看了眼韩诺行，笑说：“回去做什么？告诉吴队，永轮会是一个本不存在于历史上的王朝的衍生品？他能信？”
的确，毕竟《畀国纪实》在大多数人眼中只是个传说，枫泊作为本书的作者，很多人也认为他是根据自己的想象和坊间那些传闻写的书。
能相信这些的，也就是孟楚这些人了。
“那我们就回去吧。”没什么热闹可凑，孟楚瞬间就没了兴致，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走人。
三个人刚回到住所落下，迎面走上来一位中年妇人。
她面色保养得体，身形依旧风韵，孟楚定晴一看，不是潘怡么？
霍华成也看清了是自己的妈，眉头便拧了上来。
他快走了两步，喊了一声妈，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孟小姐。”潘怡将目光移到孟楚脸上。
霍华成更不自然：“你找她干什么？我们这儿还忙着呢，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说着，霍华成便拉着自己的妈往小区外面拖。
“我就和她说两句话，怎么，你妈妈想跟你的朋友说两句话都不行了吗？”潘怡带着一丝丝火气。
她心里郁结，但毕竟是大家闺秀，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便站在原地如同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其实更让她心里不舒服的是，儿子现在摆明就是担心自己要找孟楚的麻烦，还极力护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当妈的，能开心得起来么？
“妈……”霍华成喊了一声，喉咙里噎着什么似的，说不出来。
正在僵持着，忽然孟楚从霍华成身后闪了出来。
“阿姨是找我吧？”她微微笑，语调十分官方，“小区门口有个咖啡店，不知道阿姨喜不喜欢喝咖啡，我请您坐坐去。”
潘怡看了下霍华成，才说：“行，我们过去吧。”
霍华成一脸不解地转头看孟楚，虽然他了解自己的妈，也了解孟楚，可在这件事上，他有点看不懂了，两个人都挺……让人难懂的。
两个女人也不等霍华成还有什么要说的，已经一前一后地朝着小区外面走去。
其实孟楚早就做好了撕*_*逼的准备，昨晚的事，想必霍华成免不了挨批。以孟楚对霍家老两口的了解，恐怕是一场男女混合双打。
然后今天又来找她麻烦，这样才是总裁家的风格。
可惜，她还是太稚嫩，对家庭伦理关系理解得不够透彻。
潘怡今天来，似乎……不是来找茬儿的。
点了咖啡，两个人坐了足足两分钟，潘怡才开口说道：“孟小姐，你和我们华成是怎么认识的？”
孟楚回想了一下，怎么认识的？先是掐起来的吧，都做私侦那会儿。
“工作上认识的。”孟楚委婉了一下。
她看着霍家这么正统，估计要是戳穿了霍华成黑客的身份，老爷子会不会打断霍华成的腿？
“你不是还在念书吗？怎么会通过工作关系认识华成？”潘怡没太懂。
孟楚又开始回想，后来跟霍华成是怎么就见面了呢？
如果有人问她，你是怎么认识韩诺行的，孟楚一定说得特别清楚，因为和韩诺行从一开始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忆深刻的。但霍华成……印象太浅薄了。
所以，你看，你在乎的人，什么都在乎，哪怕只是点滴；你不在乎的人，哪怕你那么真实的存在，其实对于这个人，印象少之有少。
孟楚出神地想了好半天，潘怡耐心也好，就一直等着。
好半天，孟楚才说：“霍队办一个案子，我既是嫌疑人，也是证人，就是这么认识的。”
潘怡楞了一下，可能没猜到是这样，“哦”了一声，又说：“你和韩先生……是在认识华成之前吗？我的意思是，你认识我们家华成时，就是韩先生的妻子或者女朋友。”
准确说，并不是。
孟楚摇头：“不是，那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但我跟韩诺行认识得早，我们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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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毕啦。
珺觉得每天上传一章一章的，好麻烦啊，不然我一次传大章吧，比较方便，我也不容易弄错！
脑子灵光，比较二，可能更适合简单粗暴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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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轮番轰炸（一更）
孟楚摇头：“不是，那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但我跟韩诺行认识得早，我们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
孟楚早就想用水到渠成来形容她和韩诺行的关系，其实挺微妙的。
“啊，这样啊。”潘怡叹了口气，“其实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们家华成对你不死心，可我觉得总这么跟着你们待在一起，这样不太好，如果可以，孟小姐能不能态度再坚决一点，断了我们华成的念想？”
孟楚：“……”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孟楚没有妈妈，父母的一番情深意切，她理解不多。但是作为霍华成的母亲，潘怡可谓是大方又得体，从未说过孟楚一句重话，哪怕是潘怡已经很难受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得不到喜欢女生的在乎，也忍下了所有的难过，希望对方给自己儿子一点尊严。
“我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我也是没办法。”潘怡叹了口气，一想到昨晚上儿子孤独决绝的背影，心脏就揪着疼。
“你跟他谈一次，就一次。”潘怡说。
孟楚也很为难，她说过的，可她又改变不了什么。
“我尽力吧。”
“谢谢你，孟小姐。”潘怡抿了一口咖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想这次华成在俊城出了那种事也挺好的，正好我和他爸商量着，让他回华城这边工作。以后你们不来往了，他会忘了你的。”
“嗯。”孟楚点头。
“还是谢谢你，孟小姐，占用你不少时间，我先走了。”
说着，潘怡走出咖啡店。
本来孟楚以为这件事应该是告一段落了，毕竟霍家看样子还挺明白事理，霍庆尊和潘怡没再来找过孟楚，孟楚也正捉摸着，要不要哪天单独找霍华成谈谈。
毕竟她身份与以前不同，既然嫁人就要有个嫁人的样子，且不说相夫教子，和别人搞暧昧就是婚姻的原罪。
可惜，没等到谈谈的这一天，又迎来了另一件事。
这天，云慕岚一大早就跑来找霍华成，他一身纨绔子弟的装束，一进屋就震到孟楚了。
“嗨，二……美女。”一句二嫂噎回去之后，云慕岚了个更让孟楚非常崩溃的称呼。
她真想把手里的水杯扔云慕岚脑袋上，帮他开瓢！
云慕岚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小步凑过来，说：“今天我过生日，在华成翁松酒楼开party，一起来呀？”
孟楚看着他没答话。
“也不来什么人，咱们好歹相识一场，去给我捧着场呗？”云慕岚笑嘻嘻地说。
云慕岚是个挺自来熟的人，喜欢热闹，他过生日，一定会带着大家一起装逼一起飞滴！
正在说着，封弢和胡琳从卧室里走出来，云慕岚又跑过去问他们：“晚上有空没，一起嗨皮呀？”
封弢还没开口，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的沈亦清说：“晚上我们约好了去华城小食街，可能不去了了。”
云慕岚有点悻悻地，觉得遗憾。
“哎，你们都不给面子鸭……”云慕岚还是一副小孩子耍赖的样子，不怎么开心。
沈亦清笑道：“等我们从小食街回来，去酒楼找你们。”
来华城这么久了，沈亦清她们忙得脚打后脑勺，一直想转转都没机会，好容易这几天不忙了，才约弘献、封弢他们一同行动。
大家谁也不想折了对方的计划，所以沈亦清折了中。
云慕岚也懂这个道理，只得点头说行。
这时霍华成从外面回来。云慕岚一见到霍二少，就挪不动步子似的凑了过去，央求：“二哥你可一定要来啊，一定！我今天过生日，你给我买小礼物呗！”
“去去去，我给你买个大头鬼！”霍华成嗤笑一声，将云慕岚挥到一边去。
“二哥……”云慕岚气鼓鼓地，“人家孟美女都说要去了，你干嘛不去？”
孟楚：“呕……”
她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霍华成变脸堪称翻书：“你要什么礼物？”
“嗷……”云慕岚笑得美滋滋的。
于是最后，霍华成、韩诺行和孟楚先跟着云慕岚去参加生日party，沈亦清他们随后才到。
翁松酒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华城比较有特点的一家酒楼。里面装修豪华有特色，古香古色，有点古代宫廷的唯美感，当然翁松最最著名的还是自酿的桂花酒。
来这儿的客人必然要点桂花酒来尝。
当孟楚他们到达时，包厢里三张桌，已经坐了不少人，其中只有潘耀海和云慕岚两个人她认识，其余的都是生面孔。
韩诺行自然和这些人也不熟，他不喜与人交往，一直靠着孟楚站在最后面。
但显然这些人跟霍华成很熟悉，一见霍华成露面，便迎上来热络地聊起天。
云慕岚走过来招呼韩诺行和孟楚：“韩先生这边坐啊！”
众人本来围着霍华成来着，一听“韩先生”三个字，都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向韩诺行。
其中一个人小声问另一个人：“这位是不是俊城韩家的？”
“不晓得啊，俊城韩家有点神秘秘的……”另一个人说。
霍华成哼地一笑，有点坏坏的，接口说道：“对，就是俊城韩家。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俊城韩家的公子，韩诺行先生。”
韩诺行立马就冷脸了。
明白其中缘由的，当属孟楚。
韩诺行的身份很是特殊，他不爱抛头露面，也是怕被越多人认得，就越是危险重重。下一次换身份，不小心撞上上一次身份的熟人，他解释不清啊！
但显然，霍华成最近怼韩诺行怼上瘾了，两个人相爱相杀玩得特溜。
“原来是韩公子，久仰久仰啊……”
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巴结声，不绝于耳。韩家在俊城的地位，如同霍家在华城的地位，如果霍华成被华城上流圈子尊称一声霍二少，那么韩诺行在俊城一定韩少！排名不分主次！
可韩诺行显然是被霍华成摆了一道，正不高兴呢！
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那滋味对于韩诺行来说，简直是遭罪。
但云慕岚就不这么想啦，他觉得韩诺行能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多有面子呀！
孟楚一站在最外围，无意参与其中。
只是她不知道正有一双不太友善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
距离开席还有段时间，男人们都聚在一起寒暄，韩诺行不例外，霍二少和云三少也不例外。
孟楚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喝水，这时忽然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孩儿抱着肩膀走了过来。
这女孩子通身透白，粉嫩嫩的锁骨上带着一条极为精美的钻石项链。她长长的头发松散地扎成马尾，一双透亮的眼睛微微上挑，有些丹凤眼。
论长相，也算上乘吧。
但和孟楚这样惊艳的大美女一比，就逊色多了。
她站在孟楚的面前，半天才挤出几个字，问道：“你就是孟楚？”
孟楚扫了她一眼，其实面对这样高傲的小孔雀，她是没心情搭理，于是挑眉，不回答。
“我跟你说话呢！”小姑娘又说。
从外表年龄看，眼前这个细细嫩嫩的女孩儿没多大的年纪，但也比孟楚的外表年纪看上去大几岁，可孟楚是个心理年纪远超越外表年纪的女孩儿，会跟她一般见识？
小姑娘果然是道行极浅，孟楚一言不发，已经把她的傲慢削弱了三分。
“哼，不用你不说话，我看你就是！”小姑娘哼了一声，眉角一翻，瞪了孟楚一眼，“你不就是华成哥哥喜欢的那个校花么？”
孟楚：“……”
唇角微动，敢情这姑娘就是为了霍华成而来？
她还这是命不太好，上次来华城，被几个智商负数的女人缠上，这回来华城，带着本命都被缠上，也是没sei了。
孟楚以不变应万变的处世态度，着实让对方捉急。
她轻咳了一声，又说：“不就是有点姿色么，我告诉你，我可没有潘阿姨那么好说话，想你这样的女孩儿，八成是希望全世界的男人都对你俯首称臣，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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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二更）
孟楚喝着水，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这姑娘想象力挺丰富的啊，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还是小言电视剧看多了？
“哎你怎么不说话呀？”小姑娘急了。
“你是谁啊？”孟楚开口了，懒洋洋的眯着眼，一脸娇笑的模样。
好像在调戏一个坐*_*台xiaojie。
“云端端。哎，不是，我是谁，跟你有关系么！你管我是谁！”云端端叫了一声。
她的声音有些尖刻，要不是此刻大家注意力都在韩公子和霍二少的身上，恐怕早被云端端这高亢激昂的一声吼得转身来看。
孟楚勾唇冷笑：“我为什么不能问你是谁？我们又不认识，我没必要跟你说话吧？云端端，你叫的声音太响了，难道打算让大家都看你撒泼的样子吗？还是，你天生就这个样子，或者在床上叫得更嗨？”
孟楚歪着头，人畜无害地看着云端端。
“你……”
云端端被孟楚说得瞬间涨红了脸。
晕*_*段子，通常情况下，女生喜欢跟自己比较熟悉的人讲，绝对不是那种逢人必讲的。云端端也是成年人了，挺荤*_*段子没压力，可关键跟一美女，一不熟悉的美女聊荤*_*段子，实在是太尴尬了。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孟楚站起来，走过去，左右瞧瞧云端端，忽然问：“你跟霍华成也是亲戚？”
霍家、潘家和云家互相沾亲带故的，所以既然姓云，应该和云慕岚是亲戚吧。
“这事儿跟你有关吗？你怎么喜欢问废话！”云端端瞪着眼睛冲着孟楚凶，“我告诉你吧，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水性杨花的，自己明明有老公了，干嘛还去勾引别人？你就不怕别人骂你不要脸吗？”
云端端像是站在最高阶的审判台阶上，对孟楚审判一样，她就是公正的上帝视角。
孟楚笑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站在上帝视角上看待众生，因为谁也不够格，只有神经病和自私自利的人才会这么想，觉得自己在替天行道！
实际上，这种人的行为更像是傻*_*bi。
“我勾引你爸爸啦？”孟楚忽然问道。
云端端：“……”
“云慕岚是你哥哥？”孟楚又问。
云端端楞了一下，使劲儿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反问：“你，你怎么知道的？他是表叔家的哥哥……”
“那我勾引你慕岚哥哥啦？”孟楚又问。
云端端：“……”
显然孟楚清奇的想法震到她了，她的脑回路跟不上孟楚思维方式，已经有段方寸全乱的感觉。
“你，你这个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我还炸呢！你会不会接招？”孟楚又哼笑了一声。
云端端：“……”
“唉，真没意思，还以为能跟你撕一会儿呢，你也太嫩了，修炼个十年八载再来俊城找我，怎么样？”孟楚拢了下头发，拿着自己的水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孟楚个子不是特别高挑，但也不矮。
只不过云端端实在太娇小了，孟楚一站起来，一下子比她高出半个头，目测也就156cm左右。
孟楚忽然有种想拍拍她的头，然后当成小小小不点儿来对待。
孟楚这个人，虽然有睚眦必报的恶习，但一旦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她就会变成怜香惜玉的救世主。
“哦，对了，”孟楚似乎想到什么，又问，“有件事我得跟你说，其实我跟霍华成除了是朋友、合作伙伴，真的没别的其他关系，你不用替他抱不平啦。”
“可我潘阿姨这几天特别伤心，不是你又是谁！”云端端气着说。
“……”孟楚想起那天两个人的见面，也有些无奈，“她伤心是她的事，我和你阿姨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如果她还想不开，只能归结于自己的原因。不过，你这份心思，不如早点让她知道，她也就不必再胡思乱想了。”
“你……什么意思啊……”云端端有点不好意思。
大概是孟楚揣测出她的用意。
“不就是喜欢么，你勇敢点，会死哦？”孟楚问。
本来就是一句很随性的话，孟楚无意参与华成几个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事务，却不想自己因为这一句话，被云端端缠上了。
“孟楚，你把话说清楚点，你……你……你要我勇敢什么啊！我就是，就是特别心疼潘阿姨，她人那么好，本来可以大骂你一顿的，可现在呢，不是对你客客气气的？我是心疼我潘阿姨，你听懂没有？”云端端越描越黑。
孟楚忍不住想笑。
“那你的意思，就是完全跟霍华成没关系咯？”孟楚挑眉。
这姑娘怎么傻愣愣成这样？难道所有上流社会的姑娘都这么没大脑？
还是天生有缺陷？
是个人，不论多白痴，都看得出来，她喜欢霍华成啊……
自此之后，接下来的宴会上，男人们接着阿谀奉承着霍二少、云三少和韩公子，本来韩诺行想坐到孟楚身边，却被众星捧月似的坐到了主桌上。孟楚呢，则被挤到侧面的小桌上。
但孟楚无所谓，坐下的时候还冲着韩诺行微微一笑，表示：我没事，你玩得开心就好。我在这里一定会自给自足，吃得超开心。
可能孟楚这种特别吃得开的样子感染了韩诺行，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坐了过去。
但是孟楚可是真真正正地被云端端缠住了。
因为云端端后来就坐在孟楚身边，像个唐僧似的，絮絮叨叨一直在讲不停。
“哎，孟楚，你喜欢你现在的老公不？”第一个问题。
“哎，孟楚，霍二少跟你表白过没？”第二个问题。
“哎，孟楚，你怎么拒绝他的啊？”第三个问题。
“哎，孟楚，你老公其实挺帅的，虽然就比霍二少差那么一点点，但你眼光也不错哦……你以后不会再惦记霍二少了吧？”第四个问题。
孟楚：头疼，巨疼。
霍二少，霍二少，听多了，耳朵里都起茧子了，好伐！
孟楚手里握着红酒杯，里面装的却是水，已经很窝火了，现在还遇到个碎碎念，放在谁身上都得发飙！
“你如果喜欢那一款的，你就自己努力！”孟楚实在是烦了，扔下这么句话，站起身子，出去了。
她和云端端没交集，也谈不上认识，她可没心情装什么知心姐姐。
她出了包间，直接去了洗手间，其实那种人多的场合一点都不适合她，大家驴唇不对马嘴地尬聊真的超级无趣。
在洗手间里，孟楚摁着手机，足足站了10来分钟，想是再不回去不太好，才费力地动了动身子，抬腿往外面走。
刚一出去，迎面遇上了韩诺行和霍华成两个人。
“咦？你们怎么也出来了？”孟楚忙问。
“我还在到处找你……”韩诺行叹了口气，看样子很是急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孟楚话音刚落，就见包厢里又出来了女孩儿，正是刚刚跟她唠唠叨叨的云端端。
云端端往这边看着，发现是孟楚他们三个人，似乎眼眶红了一下，可能有些不开心，她提着裙子小步跑了过来。
“二少，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孟楚挑眉，这姑娘还来真的了？
但显然霍华成没心思听她的话，他只顾着跟孟楚说正事儿：“刚才接到吴队的电话，有重要线索！”
霍华成一句话，成功把孟楚所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什么重要线索？”孟楚急忙问。
“他们好像知道永轮会在哪儿。”霍华成说。
“二少！”这时云端端还是不死心，打断了霍华成他们的谈话，说道：“二少，我就跟你说两句话！行不行？”
霍华成有些不耐，转头问：“什么事？”
他曾经被刑侦大队里的刑警调侃过，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心里就没别的。一旦有了工作，儿女情长都是什么鬼！所以，霍华成现在的表现正应验了这句话。
“我只是……只是……”当着这么人的面，云端端实在不好说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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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三更）
她是想单独跟他说。
“我……”她又支支吾吾起来。
“那个，”孟楚有点尴尬地打断了云端端，“霍队，我和韩诺行到大厅里等你。”
孟楚知道云端端要说什么，她可不想在这儿当超级大号电灯泡。
说着，拉起韩诺行的手腕，向他了个快点走的眼色，两个人消失在走廊里。
霍华成盯着两个人手牵着手的样子，变得更加烦躁起来，口气也变得更差：“云端端，你怎么回事？”
“没怎么啊，我就想跟你说两句话。”云端端露出小女生娇羞可爱的模样，指了指身后的走廊尽头，“我们去那儿说吧……”
“你有完没完！”
霍华成终于忍不住了，他冷着俊脸说着：“我还忙呢，你进去找你哥哥玩去，有时间再说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大厅方向走去。
留下云端端一个人，有些错愕和委屈。
再说孟楚和韩诺行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边往外边走一边闲聊。
“刚刚吃饱了吗？”韩诺行问她。
“嗯，挺饱的，这家酒楼的菜挺好吃的，尤其是那道素炒娃娃菜。”孟楚笑眯眯地。
“你吃饱了就好，我怕夫人饿着肚子，一会儿还要跟着我跑刑侦大队。”韩诺行说。
“那你呢？”孟楚问。
“我不饿。”韩诺行笑笑。
韩诺行一直忙着和云慕岚请来的宾客周旋，真的没吃什么。孟楚心下一软，有点心疼：“我去超市给你买点吃的吧？”
“嗯？”韩诺行忽然看过来，眸光里带着深情：
“心疼我了？”
“才不呢。”孟楚死鸭子嘴硬，“我是怕你饿得低血糖，脑子不灵光，对分析会没帮助。”
“夫人所言极是。”韩诺行笑吟吟的。
正聊着，霍华成楼上走下来，对着韩诺行和孟楚说道：“走吧。”
三个人一同出了酒楼。霍华成和韩诺行都喝了点红酒，虽然不多，也没有醉意，却不能开车。
孟楚来开。
一上车，霍华成就给吴队那边打电话，谈话的内容大致都是围绕着永轮会。
挂掉电话，霍华成跟他们两人转达了一下：“吴队想今晚行动，以突击检查为名，去永轮会看看。但据线人所说，永轮会的人似乎行为偏激，我怕到时候会起冲突……”
说着，霍华成看了下韩诺行，又道：“吴队的意思是，不要我们参与。”
孟楚一听，就炸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参与？该不是怕我们身手不行，到时候给他们添麻烦吧？”
霍华成没接话，吴队当然就是这个意思啊，没跑了。
“我还担心他们华城刑侦大队给我们添麻烦呢！”孟楚一拍方向盘，气鼓鼓地说道。
霍华成也有疑虑：“也难怪吴队会这么想，我们赤手空拳和极端教派打起来，确实挺吃亏的。吴队他们会带真家伙。”
霍华成指的是枪。他现在在接受处理期内，自然也没有枪。
“可是说好的消息共享，吴队这么做，明显是把我们甩开！”孟楚说。
整个事件，查到现在霍华成也是心里直痒痒的，怎么可能说不让去，就真的放弃了？
别说孟楚不干，他霍华成也不干。
到了刑侦大队上，霍华成率先走进了吴队的办公室，直奔主题：“吴队，你们行动不带上我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吴队正在准备行动前的小会内容，一看是霍华成来了，便放下手头的工作，解释道：“这不是够不够意思的事儿！永轮会属于地下非法集会，万一他们手里有凶器，你们怎么办？再说，我也没法儿跟你家老爷子交待啊……”
“嘿——”霍华成眼睛都要立起来了，气势汹汹地接口：“别扯到我家老爷子身上。当年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比这个可危险多了，我不过是去调查，又不是去送死。”
“不行，”吴队回绝，“你还要带着你的两个朋友……”
吴队看向细皮嫩肉的孟楚和韩诺行两个人，这么斯文的两个人怎么带出去？万一起冲突，怎么办？
“他俩，吴队你不用担心！”霍华成直接说，“别以样貌论人，他们俩一个顶十个。”
霍华成见过孟楚的狠绝劲儿，也跟韩诺行打过架，身手都是没得说。
“……”吴队沉默着。
“行了，行了，你快别想了，这是在耽误咱们的时间！”霍华成一拍吴队的肩膀，直接喊了一嗓子：“吴哥，咱们都是自己人，我能骗你么！”
关键时刻，霍华成卖萌耍宝都能做，更何况只是跟人家吴队套近乎！
吴队一咬牙，说道：“行！那你们跟着来=—吧，但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要以保护好自己为原则。”
“准了！”霍华成一乐，又是抱了下吴队的肩膀。
这一声大哥没白叫哇！、
吴队带着他们一起参加了小会，分配了一下每个人的任务，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大家热论的讨论了一圈之后，散会。
十分钟之后大队人马离开了刑侦大队，开车前往永轮会。
永轮会距离华城并不算近，在华城周边的小镇上，车程有2个多小时，从队上出来已经是晚上9点多，到了镇上已经是半夜11点多，接近12点。
但这些刑警一个个眼睛瞪得提溜圆，一点都不困的样子。
唉，警察也是不容易啊！
到了线人提供的地址，一队车子将车速放缓，最终停在距离房子20米远的地方。
吴队坐在打头的车内，用内线跟大家指使，观察一下附近的情况。
孟楚他们也待在打头的车里，坐在吴队他们身后，也是不住观望着外面的情况。房子是一层的平房，外面有个很大的院子，周围砌了围墙，两扇大铁门紧紧地锁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看了半晌，孟楚碰了碰韩诺行，低声说：“我们这么呆在外面也不是办法啊，万一被里面的人发现，他们会不会逃？”
韩诺行问：“你有什么办法？”
孟楚略微沉吟一下，说道：“硬闯肯定是不行的，门打不开，他们说不定从后门就逃了；不硬闯的话……”
她冲着韩诺行狡黠一笑：“你懂的，当着这么多执法警察的面，我也不好施展身手啊。”
孟楚话音一落，吴队奇奇怪怪的眼神已经飘过来了。
霍华成急忙打圆场：“孟楚以前在开锁公司实习的。”
“是么？”吴队尾音挑得高高的，显然不信。
“吴队，”孟楚轻咳了一声，笑嘻嘻地说：“我手艺可好了，是那些开锁公司的师傅教出来的高材生，要不您让我去试试？”
“你带工具出来了吗？”吴队问她。
开锁公司是专门开锁用的工具。
“我都说了呀，我是高材生，不需要工具。”孟楚凑过来一点，努力说服吴队，“吴队，让我来吧，我们再等下去，会暴露的？”
吴队沉吟一下，点头：“行，你去吧……身边带着个我们的人。”
吴队有点担心孟楚的安危，顺便喊了一声后座的刑警：“小张啊，跟她一起去。”
说着两个人先行下了车。
孟楚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伸伸胳膊伸伸腿地，好像在闲逛，其实她在观察周围的地形和监控。
房子不算小，至少能装百十来号人，而且虽然只有一个出口，不代表没有别的暗门。
走到大门口，那个小张给孟楚一个噤声的意思，便准备掏枪。
孟楚一瞧，急忙制止道：“不能掏枪，你身上有匕首吗？”
小张一愣：“干嘛用？”
孟楚一笑：“掏了枪就表明你的身份了，匕首就不一定，他们或许会认为我们是小偷……想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能太早暴露自己，对吧？”
她说得诚然，分析得十分合情合理，小张虽然也干了几年刑侦有点经验，但不免对这个小姑娘有几分赞许。
于是，将手里的枪重新放入枪套中，又从裤管里拔出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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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迷糊……更着更着，就不知道自己写得第几章，我傻我承认，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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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四更）
孟楚这才蹑手蹑脚地将大门打开，她松了松手指，将铁门开了一条缝出来，透过细缝能看见院子里面。
一片平地之外，又几辆汽车停在里面。
房子里一片漆黑，看不出是有人还是空着，孟楚和小张示意，要自己先进去。
小张摇头。
这时吴队这边传来消息，他的声音极为沉着冷静，带着几分严厉地命令：“你们两个不许动！等我们支援！”
吴队有自己的顾虑：毕竟孟楚是编外人员，参与行动本来就不合理，万一要是再执行任务时有什么闪失，那么吴队以及刑侦大队都要受到行*_*政*_*处分。
可孟楚也有自己的主意，她是偷袭的行家，清楚地知道，在无法摸清里面的情况前，所有的行动都具有危险性，如果吴队贸然指出行动方向，说不定这些偏激的暴徒会将整个刑侦大队灭掉。
于是孟楚低着声音说道：“我只进去看一下地形，没问题，给你们指示。”
吴队当即不高兴地低吼：“孟楚，你不要越格！这是我们华城刑侦大队在执行任务，不能因为你一意孤行，坏了我们整个计划！”
霍华成摇了摇吴队的手臂：“吴队，你要相信孟楚！”
可不等吴队再有下一步的指示，霍华成只觉身侧一空，韩诺行已经从座位上矮着身子，拉开车门出去了。
看着有人从吴队的车上走下来，站在原地待命的小张，也愣住了，就这么呆愣愣地瞅着韩诺行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韩诺行平日里话并不多，案情分析会上甚至一言不发坐在角落里。
小张这些刑警们除了觉得此人长得英俊帅气，也没太把他当回事。可他们忽略了韩诺行一个最重要的名头：他是俊城第一家族韩家的公子！他的果敢和手段，绝非普通人。就算是华城霍家老爷子也要礼让他三分！
韩诺行光环加身，步伐稳健，吴队楞得都忘了该部署行动了。
他走到小张跟前，微笑地说：“我和孟楚进去，你在这儿等着吧。”
说着，回眸看了一眼孟楚。
孟楚会意，跟在韩诺行的身后，拉开铁门钻了进去。
外面再度恢复死寂……
再说韩诺行他们，进了院子，里面并没人，空空如也。孟楚左右看看，问韩诺行：“你干嘛跟进来？”
“你自己，我不放心。”韩诺行握了握她的手。
“噗……”孟楚没忍住，笑了，“我身边不是还有个警察蜀黍么，怎么不放心的。”
“警察也不见得就有保障，还是我亲自下阵比较好。”韩诺行说道。
孟楚抿着嘴唇没再说什么，但心里暖暖的。
韩诺行努了努下巴，大意是过去看看，不想就在这时从屋子里冲出四五个年轻男人，他们手里拿着棒球棒，气势汹汹地冲着韩诺行两个人吼：“什么人？！”
与此同时，吴队他们也从韩诺行的气场里回神，即可下令：“冲进去！”
几辆车里的武装警察们跳下车子，直接冲进了铁门。
“不许动！放下武器！都不许动！”
“趴下，都趴下！”
警方警示地枪声一响，一时间，院子一阵混乱。
孟楚和韩诺行趁机包抄到平房都后面，看看有没有别的暗门，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孟楚又回首说道：“我们去里面看看！”
“好！”韩诺行说着，已经率先走进屋子。
可不等两个人进屋，只觉身后一阵冰冷气息扫过，似乎是什么冷兵器挥过来。
韩诺行和孟楚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身子一矮，躲了过去。
屋外是一片黑暗，屋里更是一片密不透光的漆黑，混乱中，孟楚和韩诺行几乎是凭借着周围气息的涌动判断攻击方向，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在屋子里和这些人不知缠斗得多长时间，才渐渐地觉得周围的空气没那么肃杀……
忽然房间里大灯一亮，紧接着一声高吼：“来者何人！”
这时霍华成和吴队他们也已经将屋外那几个男人控制住，压了进来。
“你们，都放下武器，我们是警察！”吴队吼了一声，亮出自己的身份，“再反抗，就地正法！”
屋子里鸦雀无声。
双方都冷静了一下，永轮会里面一位老者走了出来，他面色蜡黄，枯瘦干瘪，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根本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眼神。
他被一个年轻人搀着，走上前，开口不卑不吭地问：“请问，警察同志，我们犯了什么法？”
“有人举报你们这是非法集会，我们是来调查的。”吴队说道。
“非法集会？”老者冷了冷脸，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又说：“这些都是我沾亲带故的亲戚，今天是我108岁大寿，大家一起给我过寿，什么时候过寿都成非法的啦？”
老头儿说得有理有据的，甚至还将自己身边几个年长的介绍给警察认识。
什么儿子、儿媳、表亲戚说了一大堆。
这些里里外外的亲属关系，孟楚本来就搞不懂，听得直晕头转向的。
她拉扯了一下韩诺行的袖子，侧过脸来，问：“你说，他是不是在说谎？”
可半响儿没有韩诺行的回答，孟楚只要转过脸来看他。
只见韩诺行正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盯着那个老头儿，嘴唇微微抿紧，下巴的线条很是不自然。
孟楚一愣，没想到韩诺行会是这样。
正想着，说点什么，只听吴队接了老头子的话，命令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们把身份证都拿出来，我们公事公办。”
说着，吴队示意小张也把查明身份的扫描器拿过来。
老头儿眨眨眼，显然挺不高兴地，他接着说：“查身份证可不行，我们都是农村人，没有带身份证在身上的习惯，警察同志你这不是为难我们么？”
吴队一笑：“为难？我们也不打算为难你们，我们怀疑你们非法集会，严重影响社会和谐，现在就应该将你们带走调查！你们要是拒不配合，后果很严重的！”
“哼，我胡老汉在这儿当地也是小有名字的人，我108岁大寿上，让你们几个毛头警察欺负，就算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老头儿眼睛一瞪，口气格外硬气。
不等吴队反应过来。
只听胡老汉一声令下：“给我轰出去！”
几个精壮的男人冲在前面，手里拿着铁棍、铁棒，还有棒球棒，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定定地看着这些警察。
孟楚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心中不免担忧。
虽然警方手里有枪，但毕竟从人数上没有优势，20几号人对付对方七八十人，万一对方不买账，不要命的冲过来，警方根本顶不住！
在这儿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双方无论是谁先动手，必然就是血雨腥风。可不动手，自然也就输了气势，想要再制服对方便不可能了。
所以，这种死寂如同鬼魅，游走期间，又可怕至极。
正当这时，忽然站在角落里的韩诺行忽然开口说道：“胡四爷还是如当年一般，雷厉风行呐！”
吴队他们没反应，倒是胡老汉微微一愣，循着声音往韩诺行身上看去。
只见韩诺行还是老样子，态度温文尔雅，脸上挂着笑意，嘴唇轻轻勾起，也正看着胡老汉。
“你……”胡老汉只说一个字，就没了下文。
韩诺行从众人之中走出来，所有人都看着他，尤其是永轮会这些众人，他们又是好奇，又是惊讶。
好奇于韩诺行的身份，又惊讶于韩诺行怎么会知道胡老汉的名号。
“胡四爷是不认识我了？老来健忘了？”韩诺行走到最中央，手中还牵着孟楚的手。
胡四爷看了看韩诺行，又看了看孟楚，沉思了片刻，忽然恍然：“你是……您是……韩大人！”
－－－－－－题外话－－－－－－
最后一更，完毕啦，祝大家周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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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猝不及防（一更）
胡四爷转变成毕恭毕敬的态度，众人都傻眼了，唯独孟楚和霍华成没有。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再见韩大人一眼，我胡老汉也是今生无憾了！”说着，胡老汉想都没想，直接跪了下去。
“求祭司大人赐福！”胡老汉吆喝着。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大声地喊道：“求急死大人赐福！”
剧情反转太快，吴队始料不及，整个人都懵逼了，转头去看霍华成，想从他那儿得到点线索，可惜无果。
怎么个情况啊，大家都很懵逼啊！
霍华成也发觉了吴队的目光，于是迎着目光看向他，然后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了解。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调查取证。
永轮会能这么顺利的端下，所有的刑警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那些刑警们，刚刚还在想着，这免不得的一场恶战该怎么打！
结果就在这个神神秘秘的俊城韩公子一露面，解决了。
吴队将永轮会的人分成两组，一组男人一组女人，一个个问了姓名年龄，家庭住址。
这些人肯定还是要带到警察局里去调查，这是免不得的。
孟楚和韩诺行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并不插脚华城警方的工作。
这时霍华成走过来，他手里拿着烟，也是紧张之后的放松：“你行啊，这么快就解决了，是不是得你立个大功，顺便发个华城优秀市民奖？”
霍华成本来就不怎么正经儿，这句玩笑话让他说得，好像在调*_*戏小姑娘。
韩诺行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孟楚却绷不住了，笑开了花：“韩诺行，人家要给你颁奖呢！”
“哦？我韩某还缺什么奖励吗？”韩诺行一副“谁有我有钱”的样子，特别搞笑。
是是是，霍华成连连点头，谁有你有钱，谁特么都没你有钱，人家是用100年挣钱，你是用1000年挣钱，那能一样吗？资本积累的过程是人家的十倍！
不过说笑完，韩诺行还是沉着脸，似乎并没有因为攻破了永轮会而高兴。
孟楚很快便看出他的样子，问他：“难道还有别的事吗？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我只是觉得挺奇怪的。”韩诺行说。
“哪里奇怪？”
“不知道，就是很奇怪，哪里好像对不上！”韩诺行眯着眼睛，又露出那副沉思的样子，不再说话。
孟楚警觉起来，如果换作别人说这话，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可说这话的是韩诺行，他有本身的预知能力，这种看似玄之又玄的东西，却让韩诺行身上永远包裹着一层神秘感。
但到底是什么呢？
孟楚将目光又落在那些永轮会的人身上，难道是他们吗？
忽然从人群中，孟楚扫了一双格外清明的眸光，那是一个年轻人的目光，带着幽怨和冷酷，正盯着站在他身前的胡老汉。
孟楚猛然惊觉，她不敢过分惊动别人，加快了两步跑到最接近胡老汉的警察身边，刚想开口提醒，那个年轻人已经拔出刀子，大声喊着，挥向胡老汉：“去死吧！”
孟楚来不急多想，推开警察，伸手去拉胡老汉，就在这一瞬间，她只觉胡老汉忽然身体一僵，并没有顺着自己的意思倒过来。
而是借着孟楚的力量，忽然从衣衫里面抽出一把尖刀，口气硬冷狠绝：“你这个女人就该去死！”
孟楚一惊，没想到变故来得太突然，更没想到胡老汉原来是想杀她。
她急忙收手，可已经来不及了，身上的力量送出去容易，抽回来却不那么容易，她只能凭着自己的惯性倒过去，然后手掌一翻，换作另外一个方向。
可惜，孟楚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原本以为躲过了胡老汉这一刀，就没事了。可事实上，不仅是胡老汉，就连身后那个年轻人，也突然朝自己的方向攻了过来。
简直防不胜防！
无论如何都要吃上这一刀了！
孟楚下意识地去保护身体要害，准备接招。
就在这时，忽然身前阴影闪动，一个人挡在她的身前，尖刀重重地扎入他的身体，刀尖穿过身体，露出了刀尖！瞬间，无比难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警察和韩诺行冲了过来，毫不费力地控制住胡老汉和那个年轻男人。
胡老汉还满嘴振振有词：“韩大人！此女必死，必死啊！她祸国殃民，不可活！”
孟楚被那个飞过来的男人挡在身下，胸口上的血液顺着刀尖滴在她的脸上，黏黏的、温热的，但同时，也是冰冷的、残酷的。
“霍……队！”孟楚眼眶一湿，整个人就懵了。
当别人前来制止时，霍华成和韩诺行同时飞奔向孟楚，只是霍华成站在前面，动作比韩诺行快了一点，除了护住孟楚，脑子里那一瞬间是空白的。
“来人啊！救人！”
孟楚大喊，她想去扶起霍华成的身子。
不想男人凄然一笑，轰然倒下……
……
镇中心医院。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站了好几个警察，其中包括吴队。孟楚和韩诺行坐在长条椅上，默不作声，脸色郁郁。
几分钟之后，封弢他们赶了过来。
“韩……先生，夫人，你们没事吧？”封弢看了看韩诺行，又去看了看孟楚。
守着华城刑警，封弢规矩地叫“韩先生”。
“你去里面看看。”韩诺行指了指手术室。
“好。”封弢得到授意，便拿出自己的证件跟医院的人交涉。
沈亦清也来了，她坐在孟楚的身侧，想出言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靠着她，拍拍她的后背。
胡琳看了下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叹了口气，说：“霍队不会有事的。”
孟楚良久不开口，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头发上，她的脸被挡在刘海底下，看不清。
“我知道。”她后来说。
有了封弢，紧张的只是华城刑侦大队的那些人，韩诺行他们显然都松了口气。几分钟之后，封弢消毒之后，步入手术室，紧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
又过半个小时，灯灭了，医生们走了出来，宣布病情。
有惊无险。
霍华成被送入ICU。镇上的医疗条件差了点，好在该有的都有，大家都松了口气。
医院这边有人其他警察守着，自然是安全了。
吴队这才走过来跟韩诺行他们商量：“今晚的事还要继续调查，希望韩先生和孟小姐配合。”
“我们知道。”韩诺行淡淡地应了一声。
“霍队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你们要不先华城吧？”吴队试探性地问问。
他们抓了永轮会的人，自然是要火速将这些人送往警察局审问，所以镇上不会留太多警力。
但韩诺行也知道，华城警方审讯，是不会让他们参与的，所以跟着回华城毫无意义。
便说：“我们留下来，等明天霍队出了ICU，我们一起回去。”
“那也行！”吴队点点头，没再多说，领着几个刑警走了。
这时封弢也从消毒室里出来，“韩大人，我们在附近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吧？”
他建议。
韩诺行应允了。
这镇上真的不大，来来往往的都是过路客，经济不繁华，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一家像样的酒店，最后封弢只得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宾馆住了进来。
可宾馆一共就剩两间房。
沈亦清一听，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抱怨：“就两间房，让我们怎么住？”
“我和封弢一间，你们三个一间吧。”韩诺行说。
于是，男人和男人共用一间，女人和女人共用一间。
宾馆服务员还特地给孟楚那间加了个床，一个劲儿地说：“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委屈睡一宿，没什么。所有人都不矫情，没当回事。
孟楚洗漱好了出来，胡琳和沈亦清两个人已经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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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二更）
她走到门口去关灯，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孟楚，”沈亦清忽然开口问道，“你睡了吗？”
“还没。”
“胡四爷为什么要杀你？你知道吗？”她问。
孟楚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说我祸国殃民，不可活，所以要杀我。”
沈亦清没接话。
胡琳开口了：“胡四爷是辛梓博的人吗？”
沈亦清裹了裹被子，才说：“不是。胡家早在几百年前就是一直是忠心护主，绝不敢有半点侵犯和逾越，胡四爷是家族里第72代接班人，应当是秉承胡家一贯做派，不会伤皇族的人。”
胡琳又问：“那他为什么要杀孟楚？孟楚是大祭司的妻子，也是皇族的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唉……”沈亦清也闹不清楚。
胡琳又说：“沈教授，就像你之前说的，永轮会已经被韩诺行解散多年，突然又出现，而且就现在的情形，是胡四爷在掌管，他不是在忤逆皇族么？”
其实胡琳说得有几分道理。
这也是孟楚所疑惑的地方。
她开始努力回想胡四爷最初的表现，恭敬，极为的恭敬，对韩诺行除了恭敬就是敬畏，唯首是瞻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
但当孟楚靠近，他就忽然变了脸，联合自己的手下非要置她于死地……
只能说明，胡四爷应该是更狠孟楚，更想让她去死！
“是因为我和韩诺行结婚，触犯了什么底线吗？”孟楚幽幽地问。
“我们畀国可没有规定，大祭司不可以结婚！”沈亦清坐了起来。
“我觉得最可能的是，胡四爷八成是受什么人指使！”胡琳十分肯定地说，“这个人也要么是皇族的人，要么授意于皇族！”
沈亦清一愣，随后就笑了摇头：“不可能的，畀国皇族只剩下韩大人了。皇族的人，甚至连后裔都没有，早就不是从前的皇族了。”
孟楚接口：“我觉得是辛梓博在作祟。”
沈亦清：“我也这么想！一定是他！畀国的后裔不管如何，就算是不再信任韩大人，但至少不会害他和他身边的人，辛梓博就不是，他巴不得韩大人早点失势。”
孟楚还有疑问：“可他这么做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沈亦清也回答不了。辛梓博躲躲藏藏这么久，把他哄抬起来的永轮会都连窝端了，可还是没他的踪迹，他到底会在哪儿呢？
不过有一点，沈亦清和孟楚都深信不疑，这一次永轮会之后，辛梓博会沉寂更长时间，深意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
他的势力再一点点缩小，除了蛊惑别人，他什么都不是！
但是孟楚是狠绝的，既然这个人这么想她死，她也不必姑息这种可恨之人。
她活着一天，就会想方设法弄死辛梓博。
他已经害了多少人的生命，为了打击韩诺行，多少条无辜生命惨死？罪大恶极的人便是那种拿善良蛊惑人心的人！
决不可原谅。
孟楚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十分钟前，她给韩诺行发了微信，可现在还没收到回音。
想想也是，忙了一天，韩诺行应该已经睡下了吧，她不好再扰，于是也关机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五个人在餐厅里一起吃饭，清粥小菜，煮鸡蛋，虽然很寻常，大家却吃得挺饱。
或许昨晚太累了，孟楚连喝了三碗粥，才放下筷子。
“一会儿，我跟华城医院方面联系一下，把霍队转入那边治疗。”封弢说道。
“也好，就这么办吧。”韩诺行点点头，将孟楚碗里剩下的蛋黄夹到自己的碗里，想都没想，直接吃了。
沈亦清又问韩诺行：“大人，我们还要接着调查永轮会的事吗？”
她看了一眼孟楚，又接着说：“我们昨晚讨论过永轮会的始末，我和孟楚都觉得，永轮会里一定藏着辛梓博的党羽。”
“没必要查了。”韩诺行摇头，直接否决，“该查的，昨晚我和封弢都已经查过了，现在那边没什么线索了。”
孟楚呆了，这一个晚上，她们三个女人在睡觉，这两个男人却去查永轮会。
干嘛？为什么不叫她？为什么！
孟楚幽怨地小眼神扫了一眼韩诺行，不吱声。
十几分钟之后，孟楚和韩诺行坐车前往医院看望霍华成。
车上孟楚忍不住狠狠地抱怨：“韩诺行，你昨晚出去，怎么没告诉我？我发微信，你都可以不用回的了？”
这就好比女朋友生气，她问：你为什么不带我出去玩？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性质是一样的。
这两个问题，答不好就是送命题。
韩诺行勾勾唇角，却不答，手已经缠上孟楚的手，十指交握，十分用力。
“我正在嫉妒霍华成。”他说。
“……”孟楚斜睨着男人好看的侧脸。
“他为了你受伤住院，我心烦……还不如现在躺在医院的是我。”韩诺行看向窗外，眸光幽幽冷冷的。
他从昨晚霍华成受伤开始，就总是这种表情。
孟楚原以为韩诺行只是担心霍华成的伤势，现在的他竟然说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心，也跟海底针似的。
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别闹，不就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么，至于弄得这么深沉？”
孟楚一方面是想开开玩笑，一方面也想缓和下气氛。
毕竟霍华成受伤，她心里也不好受，韩诺行情绪阴郁也属正常，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镇中心医院的住院处，很是冷清，和华城医院的情景完全不同。
长长走廊里的最后一间，是霍华成的vip病房。
房门外面两个警察陪护，孟楚和韩诺行推开了房门，此时的霍华成还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睡了。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霍华成眼睑微动，轻微睁开眼睛。
孟楚的影子落在眼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霍华成想动唇说话，却被孟楚止住了。
“你好好休息，不要说话。”孟楚忙走过来，说道。
韩诺行也站了起来，走过来：“我去问问医生，今天可不可以转院。”
说完，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孟楚和霍华成两个人。
“我给你倒点水吧？”孟楚不太会照顾病人，有点无措。
霍华成笑了一下，脸色苍白，白天才说：“行啊……”
他的嗓音有点沙哑，但根本不耽误他耍帅和皮一下：“难得孟美女伺候我一次，我必须接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孟楚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起身倒水去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差点就命丧黄泉了你！”孟楚也没客气，生气地训他。
她背着身子倒水，话说完了，躺在床上的人却久久不回答。
孟楚一愣转过身去看，却对上一双无比深情又无奈的眸子。
“我是不想你受伤……”霍华成语气软了下来，他定定地看她，好似有千言万语一般，最终又都咽了下去，化作无声。
孟楚端着温水回来，有些话可能不太适合现在说，可又不得不说。
她放下水杯，开口：“霍华成，其实当时就算你不救我，我自己也能脱险，最多就是受点皮肉伤。不是我不领你的情，实际上现在我就很感激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但是……我们之间，只能停在这里了，我……”
“不用说了。”霍华成打住她。
孟楚：“……”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潘怡在和孟楚单独谈过之后，又找过霍华成，说了见面的事。霍华成很清楚，孟楚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哪怕她现在不说，将来也要说。
只是不想，这么快就来了。
停顿了足足一分钟，霍华成忽然笑了：“孟楚你是不是傻？咱们俩谁跟谁，我救你，是我够义气，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
－－－－－－题外话－－－－－－
后面还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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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三更）
霍华成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挥动了下手臂，然后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冷汗直冒。
“你跟你家千年王八精好好过日子吧，我呢，还是华城霍二少，女孩儿排到外太空，您可千万别在揪着这件事不放了，行不？”
说得像玩笑一样，可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毒针深深刺痛霍华成的心脏，麻醉他的神经……
“靠！”孟楚眼皮一翻，就要发作了。
什么王八精，霍华成实在是太皮了，受伤也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他们不知道，病房外面，一道身影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
霍华成的转院手续很快办了下来。
小刑警正在给霍华成整理东西的时候，霍家霍庆尊和潘怡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云慕岚。
霍庆尊依旧是老脾气，一进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总之就是把自己气到吐血三升才算骂够了。
潘怡一见到儿子，眼泪跟着涌了出来。
“华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要我说，以后咱们不做警察，因为工作丢了命，多不值当！”说着说着，又开始哭。
孟楚站在一旁，心里有愧疚，抿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缘由。
但霍华成始终咬定了是自己不小心，跟别人没关系。
孟楚将千言万语咽了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霍华成被霍庆尊带走了，韩诺行他们看了一会儿远去的车队，回身和孟楚说：“我们也回去吧。”
一路无话。
因为霍华成有伤在身，华城刑侦大队的审讯过程，韩诺行和孟楚都无法参与。
但韩诺行和封弢早早已经查过了永轮会的情况，有些是意料之中，有些是意料之外：
第一，辛宝诚曾经参与过永轮会大集会，下达自*_*杀式袭*_*击的正是永轮会的几个重要首领，显然辛宝诚已经彻底被洗脑，所以心甘情愿成为酒店爆炸案的凶手兼受害者；
第二，夏雪然的死和永轮会也有直接关系，永轮会早在孟楚第一次出现在华城就有所察觉，所以想杀掉孟楚，只是后来会员认错了人，错吧夏雪然杀了。等他们发现杀错了人之后，就让曾文锋——也就是那个和胡四爷联合起来攻击孟楚的人，用左手写了一封遗书，迷惑警方。
永轮会这个肮脏、不堪又神秘偏激的教会，终于被华城警方打掉了。
给华城老百姓一个交代。
虽然画上了句号，可还是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疑团。
韩诺想将一部分永轮会日常记录的证据放在桌子上，说：“永轮会虽然被打掉了，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现身。”
他指的是辛梓博。
大家很清楚，一时间都不接话。
孟楚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心里有气：“想不到我们大费周章，还是没找到辛梓博！太可恶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找到。”韩诺行将永轮会的小本子翻开来，指着其中一页给孟楚看：“这个就是证据。”
孟楚一愣，凑过来看看。
上面的字迹显然是写上去，又用什么东西擦掉了，很模糊，孟楚自己辨认了很久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她抬眸看韩诺行，寻求答案。
韩诺行接着说：“这是辛梓博的笔迹。”
这时沈亦清和弘献也凑过来看，看了一会儿，沈亦清一拍桌子大叫：“对！辛梓博这个笔迹，我敢说，化成了灰我都认识！”
孟楚又看，这才看出来上面原来写了两个字，后来被擦去了，这两个字是：辛纪。
“辛纪……”孟楚略微沉吟，“是他另外一个名字吗？”
“不是，他只是正在关注《畀国纪实》，所以给永轮会留下这么个口信，估计是后来又觉不妥，自己擦掉了。”封弢分析道。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和韩大人调查过，目前永轮会已经完全走向鞋*_*教方向，他们极端偏激的行为，其实对我们非常不利。比如辛宝诚自杀这件事……”
大家都默了一下。
能做出自杀这么偏激的行为，足可见永轮会控制者的野心。
孟楚问：“说说看。”
“这是他们的教义。”韩诺行递给孟楚一张纸条。
她摊开来看，只觉瞬间就窒息了，上面写着：自残可救己，自杀可救世！
“这么变态！”孟楚忍不住吐槽。
“是啊……”韩诺行身子向后一仰，重重地倚在椅背上。
孟楚想了一下，忽然笑了：“韩诺行，我觉得咱们俩是绝配啊！”
这个话题转换得太快，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全部都瞪着眼珠子看向孟楚。
韩诺行勾唇，淡笑：“嗯？”
“你看，辛梓博想杀你，永轮会的人想杀我，是不是挺有意思的？结果呢，我们联手打掉了永轮会，接下来的就给辛梓博了，我如果是他，恐怕要把自己藏得更深，变得更透明！”孟楚俏皮一笑。
“夫人言之有理。”
“所以咯，不如我们高调一点，请君入瓮？”
“夫人所言极是。”
其他人：“略略略……”
又开始狗粮时间。
……
永轮会的事情已解决，韩家这些人自然不方便在华城久留，他们也该会俊城了，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节外生枝，太麻烦，所以大家决定晚上乘坐末班航班回俊城。
今夜的华城，华灯初上，便飘起蒙蒙细雨。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雨水里混着冰碴，格外的冷。
定了机票，几个人收拾了行李，正准备离开，忽然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大家均是一愣，这个房间除了霍华成、云慕岚偶尔会来，再没有外人，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马上警觉起来。韩诺行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他独自一个人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问道：“谁？”
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是韩诺行韩先生吗？”
孟楚马上和韩诺行对视，这个声音不正是吴队吗？
韩诺行将门拉开，果真是吴队带着手下一名刑警站在门口。
“韩先生，永轮会的案子，我们需要你来协助调查，可以吗？”吴队客气地问。
自从在永轮会据点一战成名之后，吴队看韩诺行的样子也恭敬许多。
“还有什么事吗？”韩诺行显然不大乐意配合，说得十分委婉。
“是这样，”吴队摸摸鼻子，接着说，“嫌疑人胡四爷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我们担心会跟案子有关联，所以请你帮个忙。”
诺行望了一眼孟楚，最后点点头：“可以。但我有个要求，我的妻子必须和我同行，而且她要旁听我和胡四爷的谈话。”
吴队答应了。
半个小时之后，韩诺行和孟楚随着吴队来到刑侦大队，此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别的部门都已经下班，唯有刑侦大队办公大厅里灯光通明。
刑警们熬得面黄肌瘦，两眼发直，看得出来，这个案子熬得大伙儿都想快点破案，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韩诺行、孟楚随着吴队进了一件审讯室。
孟楚依照指示坐在监控室里看着里面的情况，韩诺行被吴队带进了审讯室，和胡四爷面对面坐着。
胡四爷已是一位100多岁高龄的老者，他虽然有些老态，但仍旧腰杆笔直地坐在里面。
看见韩诺行的时候，眸光微微一亮，开口打招呼：“韩大人，您好。”
“胡四爷，您好。”韩诺行也打招呼：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胡四爷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老咯，不中用咯，我能有什么身后事可说呢？”
胡四爷很清楚，今朝这一趟局子，恐怕就难再见天日了，不免有些伤感。
垂头了半晌，才接着说：“韩大人，赎小的不敬，有句话不得不说！咱们这么多年来，到底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光复韩族么……唉！”
在生人面前，胡四爷很懂得如何避重就轻，畀国两个字换成了韩族。
“我们胡家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半分二心，但是，韩大人，妖女蛊惑您，您可要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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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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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四更）
韩诺行听着，眉头微微蹙起。
而外面旁听的孟楚也跟着挑眉，妖女？是说她么？
胡四爷又接着说：“我们永轮会就是为了召集更多的族人，和为了我们韩族做贡献的人，是真正为了大人您呐！光复韩族，是我等后裔毕生的愿望，您可千万不能忘了本！”
显然，胡四爷是觉得韩诺行联合警方端了他永轮会是触犯了畀国的规矩，心里有怨气。
但，韩诺行并不这么想问题。
他淡淡地说道：“胡四爷，您的心思，我领了。但我不接受。韩族早就灭了，不可能再度复兴，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不要为它付出没必要的代价。”
“韩大人！您是皇族一员，怎么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胡四爷瞪着双眼，显得极为不安和激动：
“我们韩族绝不可灭！绝不可灭！”
“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我们韩族光复！大人，您醒醒吧，您是一国大祭司，怎么能忘了根本呢？！”
韩诺行微微垂着眸子，问道：“胡四爷，我不是忘了根本，而是知道复兴会带来什么后果，杀戮、死亡，家破人亡，难道我就不是一个例子吗？你愿意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死在一个毫无意义的复兴之路上吗？”
“胡四爷，我的母亲被自己的丈夫活活烧死，焚烧之后的身体扭曲变形。而我的父亲甚至都觉得她该死，为了所谓繁荣昌盛；我的一双姐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活活剥皮拆骨，惨死的时候血肉模糊，如同一摊烂肉，也是为了所谓繁荣昌盛！”
“我呢，看着自己所有至亲至爱的人死了，还要受到诅咒，体验生离死别的痛苦，哼……现在好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也无所谓生死。”韩诺行冷笑了一声，肩膀松了一下，才接着说，“什么是忠孝？什么是国之大义？不是为苍生，就不是好国，更不是好好君主，我又何必为光复事业献力呢？”
胡四爷突然高呼：“韩大人！自残可救己，自杀可救世啊！”
胡四爷已经奔完全洗了脑，根本听不进韩诺行的话，一直念念叨叨地重复最后一句话。坐在旁边的吴队听得一愣一愣的，直挠头。
说真的，就胡四爷和韩诺行两个人的对话，吴队最多听懂了30%！
眼看着胡四爷发了疯似的嚎叫着，吴队作势要站起来，想制止，却被韩诺行挡住了。
他给了吴队一个安心的表情，原地不动地坐着。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之后，胡四爷也渐渐平息下来，他年岁已高，这么一阵高呼，显然没多少力气了，坐在座位上，出的气比进的气多。
韩诺行冷着声音，说道：“当年我解散永轮会，就是怕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偏激闹事，现在看来，即便是我有心让你们过安稳日子，你们还是被人蛊惑了，走上一条不归路。”
“……辛大人是为了我们族人……”胡四爷喘着粗气说道。
“辛梓博不过是要找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人，胡四爷什么时候如此糊涂？”韩诺行问。
“他为了韩族苍生啊！”胡四爷不甘心。
“胡四爷，你不会看到那一天了，皇族支脉早已消亡，韩氏一族不会再出现了。如果胡四爷还能见辛梓博一面，你大可告诉他一声，他的目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趁早死了心，比较好。”
说着，韩诺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冷绝，没有一丝温情，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韩大人，韩大人！你真的……”胡四爷似乎不太相信这些真的是从韩诺行口中说出来的，他还存有一丝侥幸，想改变韩诺行。
可韩诺行早已无心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审讯室。
外面走廊里，孟楚靠着墙壁站着等他。
门开了，他出来，身影有些寂寥。
她缓缓走过去，握了下他冰冷的双手，将他拉过来狠狠地抱住。
他太寂寞了，这么多年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死去，最后只剩下痛苦……那是一种怎样的体会？孟楚不敢想。
她似乎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想甩开畀国皇子的名分，只做一个普通人。因为那些回忆，留给他只有无奈和恨。
“我们回去吧。”孟楚语气轻轻而柔软。
韩诺行却回应了一个更紧的拥抱，他的确是有点累了，是该回家了：
“回家之前，让我抱抱……”
……
出了刑侦大队，封弢开着车等在了外面。
一行人终于要回俊城了。
飞机上，孟楚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华城的夜景，沉默不语。
韩诺行问空乘要了毛毯盖在孟楚的身上，轻声说道：“睡一会儿吧，一觉醒来，就到了。”
“你先睡，我不困。”孟楚弯弯唇。
“还是你先睡，我喜欢看你睡着的样子。”韩诺行揉揉她的头发。
“为什么？”
“因为可以偷亲你。”韩诺行低下下巴，将一记吻落在孟楚的头发上。
孟楚脸上一红，这个人，又开始撩她了。
她枕着他的肩膀，眯着眼睛又在看外面的风景。
好半天，才听韩诺行叹了一声：“孟楚，我们要个孩子吧。”
本来还有点困意的孟楚，突然间就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蹭地直起的身子，机械似的转头看着韩诺行，像是在看怪物：“你说啥？”
韩诺行被孟楚这反应逗乐了：“是没听清，还是希望我再说一遍？”
他问。
“别别别，不是让你再说一遍的意思。”孟楚急忙摆手。
“我是觉得，你真的想要啊？”孩子？
“不好吗？”韩诺行将孟楚头发捋了捋，顺在脑后，问她。
“也不是不好，”孟楚眨眨眼睛，可能是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有点神奇，“我才大一啊，还想玩几年……”
韩诺行笑：“行，可以。”
“真的？”
“真的。”
“那你刚才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孟楚问的莫名其妙的。
“可能是水到渠成，觉得我们该有个孩子……”
孟楚想了想，然后笑出了猪叫，在头等舱里发出这种声音，被大家一阵鄙视。
她附在韩诺行的耳边，笑嘻嘻地撩他：“韩学长，我跟你说哦，生孩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哪样？”韩诺行挑眉。
“你作为千年的老处男，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孟楚勾着嘴唇笑得特别贼。
“请夫人多多指教。”韩诺行斜睨着孟楚的脸，满眼的桃花，早已盛开。
孟楚：呃……
……
回到俊城的日子，过得平淡起来。
还有小半个月就是期末考试，学生们都紧张进来，进出图书馆占座位的学生越来越多，成宿成宿不归宿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学业第一个标准是不能挂科，学业第二个标准是拿奖学金。
孟楚这段时间，几乎整天整天地泡在宿舍里学习，连韩家别院都不回去了。
为啥？
因为她缺课太多，如果课程再不会，估计妥妥被挂科。
和她一起疯狂学习的还有一位，就是程芬芳。
比起林隐和胡琳，程芬芳的成绩确实差了一点点，再加上这学期她忙着和陆添谈恋爱，学习耽误着，玩得超开心。
自己的亲爹下的死规矩，挂科，下学期就不给零花钱！
程芬芳都要哭了。
“孟楚……你帮我看看，高数这道题怎么解？”程芬芳整天吓得直抓头发，急吼吼地问这问那儿。
孟楚给了她一记白眼：“我学中文的，不学高数。”
她推走程芬芳，又开始看厚厚的古文书。
大家不是一个系的，到了期末就各顾各的，谁也没时间搭理别人，能自保的就非常不错了。
所以，孟楚并不比程芬芳好过，她一颗头两个大，还要背那么多书，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可孟楚刚看了两分钟，女人的直觉背后总人盯着自己似的，便转头看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哇：
程芬芳正用一种极端幽怨的眼神看着孟楚。
“你咋了？”孟楚都要吓尿了。
－－－－－－题外话－－－－－－
更新结束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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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霸道总裁吓死人（一更）
修何阳：【林隐，你屏蔽我没关系。反正我追定你了，有本事你别用手机，别来学校，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后会有期！】
孟楚这边还吃着小串串呢，差点没被这话噎死。
有这么霸道的么？
这样会把林隐这只小白兔吓跑的！
接下来短信，差不多都是类似的这种语气，满屏的“霸道总裁：老子看上你了，你快答应我！”的言论。
修何阳：【我看见你在食堂吃早饭了，今天的衬衫很好看，也适合你！】
修何阳：【你在参加学生会活动啊？怎么没见你出来唱歌？】
修何阳：【刚才那个男生给了你什么东西？好像是牛奶？你饿了吗？】
修何阳：【哎，7点了啊，你早课不上了是不？我在你班走廊外面。】
以此类推。
不过也有林隐回答的，比如：
修何阳：【我买条裙子放你宿舍门卫了，是你喜欢的颜色，我觉得你穿也好看，回去试一下，哪天穿给我看。微笑脸。】
一分钟后。
修何阳：【你怎么回复我？收到没？】
两分钟后。
修何阳：【你忙什么呢？怎么还不回话呢？问号脸。】
三分钟后。
修何阳：【林隐，你再不出现，我就杀上你们女生宿舍！爆炸头。】
林隐：【你买的东西我不要，去门卫取走吧。】
修何阳：【我身边都是爷们，谁能穿上裙子啊，你要穿了给我看嘛……笑嘻嘻。】
然后就没然后了，林隐又隐身不说话了。
孟楚这么一路看下来，简直都是一部少女心满满的言情小说。
她都有点期待接下来要怎么发展了。
林隐已经在一旁催促她：“孟楚，你看完了吗？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孟楚又拿起小串串，吃起来：“这有什么可想的，要么你就说：去你娘的，别来烦我！要么你就说：小哥哥，快到碗里来！”
“你……”林隐被孟楚气得，当场晕厥。
“哈哈哈……”孟楚笑岔了气。
这么可爱的修何阳，也要被林隐拒绝，这哥们也够衰的！
两个人正笑闹着，修何阳又发来短信：【隐形人，你猜我在哪儿？你绝对猜不到！】
孟楚忍着笑，想了一下，假装成林隐的语气问：【你都说猜不到，我才不猜。】
修何阳大概是因为林隐的消息来得太快，有点受宠若惊：【啊！难得你今天回消息这么快！开森。】
孟楚不搭理他，将手机锁了，还给林隐。
顺便还发表了下自己的观点：“其实修何阳人还不错的，你真的不考虑啊？”
林隐猛地摇头，她现在学业都压得蛮累的，自己偷闲玩玩游戏更潇洒。
这时，修何阳不死心地又发短信：【隐形人，你怎么又不理人，我在你宿舍里，挺无聊的……】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林隐炸了个外焦里嫩，她急忙回复：【你怎么在女生宿舍的？】
修何阳：【我帮宿管员搬点东西，顺便就进来看看啦！】
林隐脸一红：【你……快出来。】
修何阳：【我看见你的衣柜了……贼兮兮地笑。】
林隐坐不住了，串串也不吃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去买单。
孟楚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林隐拉着她就往寝室楼跑。
“你跑什么啊？”孟楚没吃够呢。
“修学长在咱们宿舍呢，我得回去撵走他！”林隐脚步不停，急吼吼地。
“呵，就这事儿啊。”孟楚笑。
林隐是真可爱，小可爱的那种可爱，喜欢自己的男生来宿舍还能干什么？无非是到处转转，看看热闹，然后就走了，难不成还是变态大盗，偷她内衣？
话说，真要偷内衣，那这个男生也就彻底被打入冷宫了，永不见天日。
哈哈哈……
两个人从小西门一路回来，大约10来分钟的时间。
刚一到宿舍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女生嚎叫哭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骚动，成群成群的女生从里面涌了出来。
有个女生吓得连连尖叫。
这让孟楚和林隐都是一愣。
孟楚手快，急忙拉过一个女生问：“里面怎么啦？”
“里面杀人啦！杀人啦！”女生胆子小，一说杀人，吓得脸色都变了。
还没等孟楚俩人反应过来，警铃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学校的警卫和周围的派出所的警察都到了，冲进了去。
外面拉开了警戒线，不许旁人逗留。
没过几分钟，俊城A区刑侦大队的刑警们也赶到了现场，其中几个人孟楚还很熟悉。
陆添先下了车，看见孟楚时，点头算是打招呼。
随后跟着其他人进入了现场。
林隐和孟楚站在外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拉拉孟楚的手臂，怯懦懦地说：“咱们走吧？”
“你就不好奇发生什么了吗？”孟楚抻着脖子往里边看。
“不好奇。”林隐急忙摇头。
她好奇才怪，全寝室只有孟楚才喜欢研究这个。
“哎，你可以问问修何阳嘛？他是不是还在里面？”孟楚转头问林隐。
林隐愣住了：“……”
两个人就在说话间，陆添打头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刑警。
林隐只觉呼吸一滞，那些刑警带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出来，那男人头被人用衣服包着，没有露出脸来，手上带着手铐，身上竟全是鲜血，从胸口蔓到白色球鞋上……
那个身影，或许别人不认识，但林隐绝对认识！
是修何阳！
“啊！”林隐经不住地叫了起来，又瞬间捂住了唇。
孟楚觉得不对劲儿，忙握住林隐的手腕，拉着她往旁边的小径里跑。
确定周围没人，孟楚才停下来问林隐：“那人是他吗？”
林隐知道孟楚问的是谁，便慌乱地点头。
“你确定是他？”孟楚又问了一遍。
“嗯！”林隐又是点头，如同捣蒜似的，“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他……他……”
林隐傻眼了，刚才那个人明明还在和自己开玩笑呢，谁曾想过，十分钟之后，他就被当成嫌疑人带走了！
“你等等！”
孟楚去掏自己的手机，找到陆添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刑侦大队的人，一部分已经将修何阳押回队上进行突审，一部分还留下现场收集证据。陆添正是那部分还留在现场的。
电话一接起来，陆添那边声音十分嘈杂：“孟美女。”
他熟络地招呼了一声，又说：“今晚你们女生宿舍可能要封闭，我看你和林隐还在，不找个地方休息吧。”
孟楚应了一声，急忙问修何阳的事：“刚才被你们带走的那个人出了什么事？”
“杀人现场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身上都是血迹，现在暂时认定他嫌疑最大。”陆添说道。
“哦……”孟楚迟疑一下，又说：“我觉得那个人不大可能是凶手！你们会不会抓错人了？”
“你怎么知道？”陆添十分认真地问。
和孟楚合作这么多次，陆添很了解孟楚的脾性，她在分析案情时，有着惊人的天赋，既然孟楚这么说，必然有她的理由。
“这个人，我们认识，是林隐的学长。”孟楚看了眼旁边的魂不守舍的林隐，又接着说，“陆警官，十分钟前他还在和林隐聊短信，语气特随意的，这么短时间内聊天又作案，不合乎常理啊。”
陆添沉吟一下，点点头：“死者身份还没有确定，他目前只是个嫌疑人，你们不用太担心。还有，每个罪犯的犯罪心理都不一样，我们不能一概而论，当然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孟楚叹气：“我明白你的立场。”
“所以，我等法医鉴定科的结果吧。”陆添挂了电话。
他还忙，孟楚不好再打扰。
天色越来越晚，越来越冷，两个女孩儿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不一会儿浑身都麻木了。
孟楚动了动脚趾，站了起来，问林隐：“要不，我们找个宾馆睡一宿吧？”
林隐微微抬头，脸色极差，在月光下显得又憔悴又苍白：“孟楚，你说，要是修何阳不为了来宿舍找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你别乱想了，走吧。”说着，孟楚拉林隐起来。
林隐也冻透了，浑身冰凉的，脚趾早就没知觉了，被孟楚这么一拉，踉跄了一下，生生栽倒在她身上。
比起孟楚，林隐就是林妹子的身子，一点都不健壮，精神和肉体同时受了打击，人就变得格外脆弱。
孟楚看着心疼，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小声安慰：“你放心吧，老天自由公证，只要这事儿和修何阳没关系，那就没关系，咱们不是还有程芬芳的男票嘛，你怕什么！”
林隐不出声，站在那里像尊石像。
“走吧，再这么冻着，明早他们找到我们时，就变成两根棒棒冰了！”
说完，孟楚搂了搂林隐，两个人往学校外面走去。
在出学校的路上，遇上了韩诺行，他逆着光，身材劲瘦，眸光微凉，看见孟楚和林隐时，才好似舒了口气。
他走上来，说：“听说女生宿舍里出事了。”
“嗯，”孟楚点头，“我和林隐正准备出去找住处，宿舍不让住了。”
“那跟我走。”韩诺行二话不说，夹枪带炮地拉起孟楚的手腕，便往车上拖。
孟楚：“？”
懵了。
“夫人有多久没回别院了？”韩诺行态度不算太好，“我还是你的男人吧？”
孟楚怯懦：“……”
一种被家长骂的小学生模样。
林隐吸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韩学长，是我让孟楚陪着我的，对不起。”
“没事。”韩诺行看了林隐一眼，态度缓了一下，“不要去外面住，太危险。”
说着，走在前面将车门拉开。
孟楚领着林隐钻了进去。
韩家别院。
沈亦清给林隐准备了新的卧室和洗漱用具，时间还早，除了弘献去参加节目录制没在，其他人都在客厅里忙自己的。
韩诺行换了家居服，踩着拖鞋从楼上下来，他洗了头发，晶莹的水珠还挂在发梢上，显得格外性感。
孟楚不敢瞧他，低着头玩手机。
忽然身侧沙发一陷，男人已经坐在了她旁边。
他慢悠悠地开口问：“你不去洗洗么？”
孟楚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一动不动，眼珠却转来转去，瞄完封弢，又去瞄沈亦清，看着大家似乎都没啥反应，才轻轻咳一下：“我玩游戏呢……”
话音没落，手机已经被韩诺行一把抢过去了，轻点她的脑门：“你每次都拿玩游戏当借口，怎么？游戏可以帮你洗脸、洗头发、洗澡么？”
孟楚：“……”
韩诺行：“快去。”
孟楚噘嘴，怎么感觉嫁了的不是老公，是嫁了个爹！
“你洗好了，再还给你。”
说着，韩诺行将孟楚的手机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是不给她。
没办法，孟楚只好站起来，擦着韩诺行的膝盖从沙发里面出来，然后甩着长马尾，晃晃悠悠地上楼了。
其他人呢，当然也没在意。
自家大人说了，等孟楚洗好了下楼，就把手机还给她的嘛，没毛病。
可结果孟楚上楼不到5分钟，韩诺行将孟楚的手机关机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关掉的，随意地，就好像在关自己的手机。
然后站起身子，头也不回地也上楼去了。
沈亦清还是那二货的本性，看看桌上的手机，然后问韩诺行：“大人，手机……不拿上去吗？”
“不，不用了。”
说完，韩诺行坦然自若地走了。
沈亦清直眨眼睛，越想越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明明嗜手机如命，恨不得一天24小时跟手机待在一起，这么早关机，很神奇啊……
倒是最近一直身经百战的封弢心里最清楚，自家大人哪儿是“不用了”，是“用不上了”，禁欲这么久，估计早就盼着夫人快点回家！
卧室洗手间里，孟楚放了洗澡水，钻进澡缸里去。
温热的水冲着一天疲惫，她闭着眼睛，呼吸变慢。
晚上和林隐在一起那阵，真的冷，俊城的1月份真的冷啊！她叹了口气，这会儿好像才渐渐缓过来。
她通红着脸，看着水里的玫瑰花转圈圈，看着看着只觉得眼皮格外沉重。
人呢，一旦放松下来，困意就跟着浮上来。
忙完考试的孟楚，难得像今天这么放松，她泡着澡，竟然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推她，一个男人的声音格外温柔：“孟楚，你不能在这儿睡……”
不等孟楚抬起眼皮，男人已经伸手进来，将她从洗澡水捞了出来。
她光着身子，一触及男人温暖的手掌，一下子精神起来，想睁开眼看看是谁。
可她怎么努力，竟然也挣不开，反像是被人抽空了身上的力气，软得如同面条。
想发出声音，喉咙里却像是塞了东西，很难受。
“水都凉了，”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怎么泡这么久？”
孟楚晕乎乎的，只听着声音，却答不出来，耷拉着脑袋，趴在男人的肩膀上。
这时，韩诺行才发觉出孟楚的异常，他给她包了浴衣，从洗手间里出来，脸上显示着不正常的酡红。
“孟楚？你还好吧？”韩诺行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你烧了……”他蹙眉头。
孟楚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努力睁了睁眼，只能半眯着：“有点晕……”
“不晕才怪。”韩诺行看着心疼，又不好再骂她。
起身去角柜里拿急救箱，拿出退烧药和维生素，端了温水给她喝了。
“你怎么搞的，好端端的，怎么把自己弄病了？”
弄完这一切，窝在床上的孟楚又微眯着眼睛卷曲着身体。
她身上的浴衣微微散开，露出娇嫩美好的身躯，白里透着粉色，十分娇艳。可惜韩诺行早就没了那兴致欣赏，他的女孩儿病了，一向强悍的孟楚病倒了。
韩诺行直起身子，将身上弄湿的家居T恤脱下来，扔在一边，又去拖孟楚身上的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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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怼怼小冤家，上线（一更）
郑复荣见修何阳似乎有些动容，便再度问道：“修先生，昨晚你为什么去女生宿舍？”
修何阳抿着嘴唇，想了一下，终于说：“宿管员要我去搬两张长桌子，送到空着的四楼仓库。因为女生宿舍里都是女生，没力气搬那么重的桌子，通常都是由男生来做的。”
“只单独找你了吗？”郑复荣又问。
“没有，还有三个男生，但他们搬好了东西，就下楼了。”
“你为什么没有下楼？”
修何阳转了眼眸看了眼林隐：“我去别的楼层了，我跟他们说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郑复荣又推眼镜：“去别的楼层，好像不合乎学校规定吧？”
修何阳微囧：“是不太合规定。我就是，就是想去看林隐……”
此时的林隐已经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狠狠地攥着孟楚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郑复荣又问：“后来呢？”
“后来，我就去林隐宿舍，就在楼上。我推了两下，没开，我又敲门，也没人应，我猜那个时间，她应该去吃饭了，就给她发短信。”
修何阳一边回想，一边说：
“我骗她，说在她房间里，其实并没有，门都没开，我又不能硬闯吧。”
“然后，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听见她们正楼上的位置有人叫喊的声音。最初我以为只是女生们打闹而已，因为我们男生在寝室也闹，没轻没重的，经常被批评。”
“可后来又觉得不像，是一个女生特别大声的哭嚎，好像被人揍了一样，我就跑上去了，再后来，就是大家看见的样子了，那个女生宿舍里满地都是血，我跑过去看她，她还有气，使劲抓着我，两个眼睛……两个眼睛就那样死勾勾的盯着我……”
修何阳似乎想起那时的情景，肩膀微微颤动一下。
毕竟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学生，害怕是难免的。
他又接着说：
“就好像，就好像是我把她……杀死了似的。”
“我以为叫救护车，能救活，我想拉她起来，可又不敢……想出去找人，她又拉着我，然后她就那么……那么在我眼前死了……”
修何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说清楚。
从一开始说了颠三倒四的，后来通过郑复荣的整理，才一点点将这些过程捋顺。想必昨天刑警们也问过他了，八成他也是有一句没一句这么回答的，毫无逻辑性。
郑复荣整理得差不多了，才又问：“你当时进屋时，那个女同学就已经倒在地上了，是吗？”
“对。”
“你说，你听见楼上吵架打仗的声音，还有别人能替你证明这一点吗？”
“我不知道。”修何阳摇头。
这楼里的女生，他不认识几个。体育学院的女学生本来就很少，还有一些不住这个寝室楼，要找人帮忙证明，太难了。
“这一点可以通过排查来重新定义。”郑复荣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着。
然后又问：“你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比如慌慌张张的，或者神色不太正常的？”
修何阳想了好长时间，还是摇头。
“那么，”郑复荣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凶器呢？在屋子里，有发现凶器或者钝器之类的，能给别人造成致命伤的那种……”
“我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很乱，好像刚刚被人翻过，桌子和椅子都倒在地上……我没注意，真的！”
郑复荣看了看腕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走了。”
他是对着韩诺行说的。
韩诺行了然地点点头，伸手拉了拉孟楚的袖子，给了她一个先走的表情。
孟楚知道，韩诺行是想把剩下点时间留给林隐和修何阳两个人，便跟着站起来，低声跟林隐说：“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着，跟随韩诺行、郑复荣两个人出去了。
探视室里只剩下修何阳和林隐两个人，他们都很沉默。
好半天，林隐别闷着鼻音说：“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修何阳淡淡地说。
大概是跟郑复荣说了很多话，而郑复荣始终如一的面无表情更像是一种坚定的力量才支撑着修何阳，此时的他看上状态要比林隐刚进来看到的好多了。
“韩学长说，他会尽力的。”林隐安慰他。
其实除了安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你们怎么知道郑律师的？是那个国案大律师吗？”修何阳忽然问。
“？”林隐有点蒙蒙的，没听懂。
其实这事儿不怪她，同样的懵懵的还是孟楚。
最后林隐临走之前，修何阳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盯着林隐的手看了好久，才说：“林隐，我没杀人，你信我么？”
林隐心里有些软，点点头：“我信。”
大概修何阳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个字会有多大的魅力，哪怕多年后，他再想起来，依然觉得，就是因为“我信”这两个字，一直让他笃定自己的信念，和林隐彻彻底底地杠上了。
他忽然伸出手指，碰了林隐手背一下。
只一下，就急忙缩回去。
林隐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楞了一下。
修何阳终于展了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我充了下电，这几天就没事儿了。”
林隐的手背微微凉，但皮肤很嫩很软，虽然只一下，修何阳却像是触电一般，心里瞬间明亮了很多。
再难，也有她……
……
出了刑侦大队，郑复荣要回律师所。
韩诺行表示了感谢，提议送他，郑复荣急忙摆手，说道：“韩先生何必这么客气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郑某不过尽了点绵薄之力，可不必劳您接送。”
韩诺行含笑，“那改天请郑律师吃饭吧，咱们也好久没叙叙旧了。”并不接话。
郑复荣又摆摆手：“韩先生，吃饭也不用！要请也是我请，怎么能让您请。只不过，这案子里相互矛盾的东西太多，我虽然作为辩护律师是希望打赢这场官司，可如果韩先生想这官司稳赢，还是需要在刑侦队上找个破案的能手。”
郑复荣说得十分客气。
韩诺行听得懂，以案子现在的情况，对修何阳不利因素太多，到底能不能赢得官司，还要看侦破过程中警察的能力。
不然，修何阳就算一时半会儿定不了罪，可看守所里的日子不见天日的，也是不好啊……
“郑律师有什么推荐吗？”韩诺行问。
“有哇，我有个熟人，在华城，挺有名的，如果他能来，我觉得胜算很高。”
韩诺行弯着唇角，似乎瞬间都能猜到郑复荣口中的能手是谁了。
可没等他问，孟楚先惊呼一声：“该不是霍华成吧？”
“啊，孟小姐，您认识？”郑复荣一愣，僵尸脸上终于有点变化。
孟楚转头看韩诺行，认识？何止认识啊，好像太熟了吧？
熟到互相掐架，互相怼骂，互相拆桥，互相揭老底……
韩诺行接过话头：“听说霍华成这段时间在家里养病……”
他不说完，似乎是不想在郑复荣面前拆穿霍华成因公处分的事，多多少少还算给霍华成点面子。
郑复荣叹了口气：“好像是的，我过几天正巧也要去华城，不如我去看看他，让他过来接手这个案子吧。”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道了别，各自上车。
林隐还没从刑侦大队里出来，韩诺行和孟楚坐在车里面等她。
孟楚搓着双手，问韩诺行：“郑律师什么来头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不是孟楚她孤陋寡闻，是她本来就不了解这个时间节点的世界，这个时代流行什么歌曲，哪些小鲜肉最红，什么大牌最时尚，她真的不懂。
至于，律师这个行当，更是闻所未闻，她问是敏而好学，不是傻了吧唧。
“你是想听他响当当的名号，还是跟我渊源？”韩诺行将孟楚的双手放入自己的手掌心里，轻轻揉着，给她取暖。
“都想听。”
“嗯……”韩诺行想了一下，“他是国案律师，也就是律师里面的最高阶，专门针对疑难案件和跨国重案要案，可以这么说，他接了的案子，没有打不赢的。而且，他的案情分析可以作为指导方向，为警方参考。”
“所以说，他主张修何阳无罪，警方也会从这个角度来侦破案子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韩诺行笑笑。
孟楚突然发觉这个郑律师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伟大起来，很神气丫！
她眨眨犯花痴的星星眼，扭头问韩诺行：“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嗯，他在帮我处理很多问题，是我的私人顾问。”
“私人律师？”
“嗯。”
“帮你处理公司财务？”孟楚歪着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问。
韩诺行笑：“公司有公司的律师团，岂能用他？”
孟楚：“？”
“他负责处理我的身份。”韩诺行笑笑。
他已经看见林隐红着小脸朝这边走来。
孟楚沉思了足足十秒钟，才恍然大悟：“你是说，你十年一换身份这事儿吧？天啊，竟然是郑律师在做这个工作！”
“对。这个世上能将这件事做到滴水不漏的，唯有他。”
孟楚：“哈……”
这算不算法律私情化？算不？
林隐上了车，这个话题也终结了，剩下还在懵逼中的孟楚……
韩诺行身边的能人实在太多了，有的千年不死，有颜有身材，有的就是高级别隐藏，比如郑复荣，有的是地方霸主……哎哎哎，孟楚忽然特别庆幸，当初没跟韩诺行对着干，不然她早死千百遍了。
自从见了修何阳之后，孟楚和林隐的假期生活正式开始了。
学校里出了这档子事儿，林隐的父母格外不放心，第二天就把林隐接回了家。
孟楚则住在韩诺行的家里，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一个星期胖了不少。
至于修何阳的案子，因为证据不足，始终无法提交检察院，继续调查取证。
说起来，案子的进展很缓慢。
直到霍华成的出现……
那是半个月后的某天下午。
家里最近大家都忙，弘献去国外录制新年综艺，封弢去华城陪胡琳，沈亦清最近在搞考古研讨会，韩诺行则忙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物。
孟楚一个人在院子里遛弯弯，逗隔壁家的二哈逗得正开心，忽然手机震动。
她以为是韩诺行跟她约中午饭，便愉快地接了起来：
“喂！”
结果，显然不看来电显示就接电话，是个非常错误的行为。
电话那头带着几分戏谑和懒散的语调，传了过来：“哟，孟美女，你最近可好啊？”
这个声音孟楚熟悉着呢。
她一愣，忙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霍队。
于是孟楚也学着霍华成的语调，回答：“哟，这不是霍队么，最近可好啊？”
“行吧，那么回事儿……”
在华城住了大半个月，霍华成的口音里带着一点华城味儿。
孟楚忽然觉得霍华成似乎哪里有点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拿着手机，一声不吭。
半分钟之后，霍华成轻咳了一声：“哎，我说，我人都回来了，你不表示一下？”
孟楚笑：“表示什么，请客吃饭么？”
“不然呢，你以为？我养着伤呢，被老朋友一个电话从华城支到俊城来，你尽个地主之谊，没毛病吧？”霍华成笑得谄谄地。
孟楚想到了郑复荣，一定是他把霍华成叫回来的。
“哦，你回来了？”孟楚觉得挺玄幻的，当然也有点兴奋，“那工作的事儿？”
霍华成说：“嗯，没事儿了，过去了。”
“可喜可贺嘛！”
孟楚笑了。
真朋友有喜，当然要恭喜，人之常情，谁人不盼着自己身边的人好？
孟楚一拍栏杆：“行！我请客！说吧，想吃什么？”
话音刚落，手机就被人抢了。
韩诺行拿起电话，直接开腔：“请客吃饭，是不是应该带上家属？”
怼怼小冤家，上线。
霍华成也没客气：“必须啊，家属要一起来，这样才有意思嘛！”
孟楚看着旁边已经醋坛子打翻在地的韩诺行，真是一脸生无可恋……唉，他们俩能别这么玩么？
饭局定在晚上，距离韩家别院不远处的街上。整条街都是各色饭馆饭店，而且各个具有特色，远远地看出来，长长街道灯红酒绿，煞是热闹。
孟楚和韩诺行住得近，先行到了饭店，进了包间。
大约5—6分钟，霍华成也进了包间。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而是还带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儿甜甜的一张脸，白嫩嫩的，个子不高，身材确是纤细。
正是云端端。
她认识孟楚和韩诺行，进来便熟稔地打招呼：“嗨，孟楚，韩先生。”
韩诺行：“……”
孟楚更是：“……”
什么情况？
霍华成像是没看见孟楚他们略有奇怪的眼神，一屁股坐在韩诺行的身侧，抬手指着云端端，说：“重新介绍一下，我女朋友，云端端。”
屋子里的空气微微一滞，感觉像是密不透气而胀满了空气的气球，随时会炸。
“哦，对了，端端，你是不是认识孟楚？”霍华成又转过脸问。
云端端一笑：“认识，我们可熟了。”
孟楚叹了口气，她们之间什么时候“可熟了”？
而且，孟楚还是有疑虑的，霍华成这么快就和云端端凑成一对了？不是她矫情，是怎么看都不像呢？
还有，云家不是和霍家有点亲戚么？
霍华成倒是没在意，看着桌上的茶水，自顾自地倒给云端端，还说：“俊城好吃的，特别多，改天我带你好好转转，找点好吃的好玩的，行不行？”
“行。”云端端点头。
两个人那种尬出来的默契，让孟楚越来越觉得奇怪。
但她不好再说什么，便将菜单递给霍华成：“霍队，你点菜啊？今天我请客，放开肚子随便吃。”
“酒管不管够？”霍华成接过菜单，问。
“管。”孟楚答。
－－－－－－题外话－－－－－－
剧情重新铺开，快到碗里来，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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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二更）
隔着包装精致的餐单，霍华成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孟楚。
然后点餐：
“白灼菜心来一个，胡椒虾……水煮鱼要刺少的，什么鱼刺少？虹鳟鱼，来一份……这个点心，对，来一份，把太甜的去了，没人吃……糖醋小排骨，蒜蓉娃娃菜……”
孟楚听着听着，皱了眉头。
这菜，都是她爱吃的。
点好了菜，霍华成又冲着服务员问：“你们这儿有俊城土产的白酒吗？”
服务员点头：“有，先生。”
“嗯，先给我上两罐。”
一句话又让孟楚和韩诺行惊讶了。
俊城土产的白酒，性子格外烈，而且罐子个头大，一罐装两斤，来两罐就是四斤！四个人喝，嫌活得太长，想成仙吗？
显然霍华成和服务员都很淡定，填完酒水单子，服务员出去备餐了。
霍华成这才转过头问韩诺行：“我说，咱们俩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多喝几杯怎么样？”
韩诺行睨着霍华成的眼神有点难懂，最终只说：“霍队不是养伤么？喝这么多酒，伤身。”
“没事儿，没事儿，早好了”霍华成一脸无所谓。
“咱们今天来叙旧嘛，喝少了可不行。再说，我听说女生宿舍杀人案是韩先生在幕后极力操办啊……”
霍华成唇角总是漾着几分不羁，笑容虽然常在，可显然并不达心里。
他这样问，应该是试探的意思。
孟楚知道，霍华成和韩诺行不对付，修何阳这事儿估计是郑复荣一说再说，才把霍华成请来了。
于是，她接过话尾，说道：“是林隐的一个朋友，警方认为他有嫌疑，就被拘捕了。”
“哦。”霍华成点点头，这层关系他还真不知道。
当初郑复荣来找他，只说了是俊城大家族的事，几经询问才问出来是韩家。说心里话，霍华成有那么一瞬间，连郑复荣的面子都想拂了，绝对不帮。
可转念一想，这是回俊城最好的理由，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听孟楚这么一说，原来是孟楚身边的事，更加不能不管。
不过，霍华成还是老样子，一股子雅痞坏坏的样子，半仰着身子，单手支着下巴转脸笑问韩诺行：“这么说，韩先生这是帮亲家人的忙咯？”
这态度，好戏谑。
韩诺行手指放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着，微笑温语：“如果云小姐家里有事，霍队不也是要帮忙的吗？”
噎……
孟楚立刻汗颜，行，都特么是爷！掐上了。
霍华成盯着韩诺行，没出声，看样子是被气到了。
一比一，扳平。
说话间，菜品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酒也拿了过来。
孟楚起身给各位倒酒，倒到云端端的时候，手上有些迟疑，这姑娘上次吃饭都喝得跟个二货似的，今天要不要让她喝？
云端端笑眯眯地看着孟楚手上的酒罐，好像还挺期待的。
孟楚想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转头问霍华成：“霍队，云小姐喝不喝？”
这是出于对朋友的女朋友的尊敬，孟楚的处理方式没问题。
云端端一听，马上转过头看向霍华成，很听话很乖顺的样子，但即便是这样，孟楚还是看得出来，云端端想尝尝。
“她不喝，不用给她。”霍华成说。
某人闪亮亮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坐在位置上有些郁闷。
孟楚看在眼中，叹了口气，将酒罐放下。
现在变成三个人喝酒，一会儿一杯，频频举杯，菜没吃什么，酒倒是没少喝。
席间聊了几句修何阳的案子，但霍华成并不是十分了解具体情况，没说两句也就打住了。
韩诺行的酒量还成，哪怕是和霍华成对着喝，也没逊色。
直到酒局接近尾声，韩诺行还算屹立不倒着……霍华成已经开始说酒话了：
“韩诺行，说实在话……我啊，根本就不想回俊城，你懂不？”
“……”
“我也不知道，我是被妖魔鬼怪推着，推过来的！”
“……”
霍华成深吸一口气：“我说你这个千年的老王八，怎么还这么精神？我本来是想喝倒你的！”
韩诺行一脸生无可恋：“……”
看着孟楚和韩诺行两个人都不说话，云端端也察觉出了不太对劲儿，便推推霍华成，笑着说：“华成哥，你是不是喝多啦？咱们回去吧？”
“回去干什么？我没喝完呢！”霍华成一甩膀子，有些不高兴，“我明天走马上任，就不能出来喝酒了，韩诺行，你说是不是？”
韩诺行：“……”
他的忍耐力真是异于常人啊，孟楚幽幽叹道。
不管怎么说，以两个人目前的关系，韩诺行绝壁不喜欢见霍华成耍酒疯。
于是孟楚笑着劝了两句：“霍队，你已经喝了挺多，再喝下去，明天一早恐怕就没办法走马上任了。”
“哎，孟楚，明天你来队上啊！”霍华成忽然又笑了一下，“你来，我不喝了，我好好办案，怎么样？”
孟楚：“……”
耍酒疯的男人，她内心只剩下三个英文字母来形容：mmp……
……
第二天一早，孟楚起床下楼来，正巧看见沈亦清在忙着给家里做装饰，大红灯笼和彩纸，很是喜庆。
“亦清姐，你忙什么呢？我来帮忙？”
孟楚走过来，摸摸桌上的彩纸，上面打了亮粉，格外抢眼。
“快要春节了啊，装饰一下，好过年！”沈亦清正仰着脖子往窗子上贴窗花。
城里过年早就没了年气儿，大家忙着生活、忙着赚钱，工作都要忙到年三十才结束，打扫卫生、贴窗花都少见了。
孟楚细细一想，还有一周，真的就要过年了。
便开口笑着说：“每年都是你一个人忙这个吗？”
“也不是，每年都是大家一起弄，今年弘献一直在国外，还没回来，封弢有了胡琳，已经消失啦，家里岂不是就剩我自己？”
孟楚将灯笼递了过去：“也不是你自己，不还有我么？”
沈亦清放下高举的手臂，看着孟楚也笑了。
“对了，你不说今天要去刑侦大队么？”沈亦清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韩大人刚才出门前把车钥匙留下一把，说你地铁出门不方便，自己开车吧。”
孟楚垂头看见茶几上的车钥匙。
她以为，昨晚那么一闹，今早韩诺行会跟她一起去呢。
“哦。”
“今年家里过年就热闹了，多了个人！”沈亦清开开心心地继续忙碌手里的活计，一边忙还要一遍念叨着。
让孟楚忽然想起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那种老母亲的人物，kkkkk……
吃了早饭，将车子从车库开出来，孟楚准备去刑侦大队。
看起来继续查案的工作还是最适合她的。
等红灯的时候，韩诺行打电话过来。
孟楚摁了下接听键，韩诺行那种优美的男中音就环绕在车内，就好像他人也在车上似的。
“韩学长，有什么事吗？”孟楚问。
她语调轻快而俏皮，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想问你在干嘛？嗯，算是例行检查吧。”韩诺行说。
他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办公室里。
“切，我又不是你的员工，为什么要接受你的例行检查啊？”孟楚还在敲方向盘。
“那我说，我想你了，可不可以？”韩诺行的声音幽幽远远地，格外动听。
孟楚抿着唇笑着，心里漾着别样的甜味儿。
“你这是犯规，懂么？”孟楚嘴上却闹，“工作期间，怎么能想儿女私情？你这样不认真工作，我要扣你薪水……”
“行，都扣掉吧，明天开始财政大权也归你了。”韩诺行哼笑。
两个人都是闹玩笑话，谁能当真了呢？
“你去刑侦大队了吗？”韩诺行又问。
“在路上，还没到。”
“哦……”
孟楚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问这事儿，便主动坦白：“我说，韩学长，你还不会以为霍华成对我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韩诺行：“……”
孟楚又说：“他把女朋友都带来了，是想让你死心啦！”
韩诺行笑：“我怎么能那么快死心？”
“嗯？”
“那不是他女朋友，是个明眼人就看得出来，你当我是傻瓜？”韩诺行笑骂。
“嗨……你怎么发现的？”
其实孟楚也看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霍华成要带云端端在跟前，反正怎么看都不是女朋友的感觉，女孩儿心思细腻，察觉出来不意外，韩诺行又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韩诺行真想隔着手机屏幕将孟楚拎过来：“孟楚，你欠收拾了。”
话一出口，双方都冷场了。
这句话的含义其实蛮深的，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大概就是说说玩，没特殊含义，如果是男女朋友或是爱人之间，比如韩诺行和孟楚之间，大概就会想到床*_*上去……
“我快到了，一会儿再聊啊？”孟楚干干地率先开口。
“嗯。”
“那我挂了……”
“孟楚，我刚才在撩你……”他淡淡稳稳的声音，极为诱惑。
孟楚只觉得浑身都麻掉了，干嘛这么好听，干嘛这么撩人？
好像，就好像……孟楚形容不出来，就好像听着耳朵都会怀孕。
“孟楚？”韩诺行又说话了。
“干嘛？”
韩诺行笑：“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解禁？”
孟楚正在超车，也是一愣，解禁？
“我吃素很久了，是不是该吃肉了？不然我会营养不良？”还是好听的男音。
孟楚差点没把刹车当油门使！
后来孟楚总结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经验：开车的时候千万不要接韩诺行的电话，如果一不小心接了，那么千万不要用公放模式，不然透过车内音响那种环绕立体声去听他的声音，就好像两个人正在车上缠绵一样！
太羞耻了！
到了刑侦大队，大家今天的工作状态似乎就有那么点变化……
小小木贼兮兮地凑到孟楚跟前，跟她讲：“孟美女，你猜今天咱们队上有什么好事儿？”
孟楚当然知道，霍华成回来呗？
这还用猜么？昨晚她就见到霍队本尊了。
但当着小小木的面，孟楚从不表现得和霍队很亲近，便佯装惊讶地问：“怎么了？”
小小木还没开口，陆添已经风风火火从外面跑了进来，看他脚底生烟的样子，八成被霍华成当奴隶使了。
陆添一进屋，一拍手让大家关注一下：“来来来，带上东西，一分钟之后会议室开会咯！”
小小木低声又说：“最高兴的就是陆子，你看他那兴奋劲，好像要当新郎似的。”
孟楚忍着笑，点点头。
嗯，陆添最开心，全挂在脸上。
会议室里，霍华成坐在前排可靠左边的位置上，大家陆陆续续进来，他都没抬眼看一下。但是，他不怒自威，所有人都因为他能回来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和欣慰。
走到他跟前都忍不住打招呼：
“霍队，你好！”
“嗯！”霍华成从鼻子哼了一声，没下文。
孟楚跟着其他人一起进来，坐在最后面的旁听席上。
霍华成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只扫视了一下孟楚的脸，又重新低头，好像完全不认识孟楚一样。
孟楚没太在意，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
人到齐了，开会。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修何阳杀人案。
霍华成翻着笔录和卷宗，开始一点点抽丝剥茧：“死者的尸检报告，我看过了，还算过得去，但是……有件事，我一直没搞明白……”
霍华成单手支撑着眉心，来回剐蹭着：“报告上说，死者死于利器刺伤到脖颈处大动脉，大出血导致最终死亡，可案发现场根本没有任何坚硬的利器？”
大家都不说话。
其实从一开始，大家也的确在凶器上下了不少的功夫，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接着霍华成又说：“现场勘查的报告我看过了，问题是有的……”
说着，他翻出现场照片，将照片一一用幻灯片播出来，一帧一帧地十分详细。
这是孟楚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现场照片：满地的玻璃的碎片，血浆和尿液混在一起，头发黏在血浆里，一片模糊。凌乱的地面，倒塌的书桌和椅子，简直像是战后的现场！
一个女生倒在血泊里，眼睛发直，一团乌黑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看上去特别诡异。
“这些，还有这些……”霍华成指了指，语气不善，“现场有仔细看吗？指纹和物证收集得太少！”
全场鸦雀无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霍华成的第一把火，就是把大家都撩着了！
散会之后，别人都收拾了东西，从会议室里出来。只有陆添和孟楚两个人磨磨蹭蹭的，不敢走快，生怕后面的霍华成再冒出什么命令，而他们不遵从，就遭到毒打。
霍华成则慢悠悠地看着卷宗，时而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忽然抬头问陆添：“车，备好了吗？”
“好咧！”陆添急忙应着。
看孟楚还杵在原地，霍华成偏头：“你愣着看什么？”
“我？”孟楚指着自己的鼻尖，“我等您命令，大佬！”
霍华成挑眉，刚要说什么，陆添又急匆匆地跑进来，问：“老大，不对，霍队长，咱们开什么车去？队上的车，还是私家车？”
关键是陆添不知道霍华成备车是准备干什么去，要不要表明自己身份？
“陆添，你小子长本事了，是不？以前叫我什么，还叫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
“行，老大！”陆添呲牙。
艾玛，还是跟着老大好，整天都在挨骂中寻找着快乐。
“开什么都行，去现场！”霍华成又说。
这回陆添得令，更痛快地“哎”了一声，然后跑出去了。
孟楚忙问：“还要去现场？”
“你不想去？”霍华成收拾了桌上的资料。
“去，当然要去！上次，陆警官特别狗腿，都没让我看看，我心里正怨念呢！”孟楚说。
霍华成笑了。
……
三个人同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陆添开车坐主驾，霍华成坐副驾，孟楚坐在后面望天。
霍华成一路都没什么话。
只有陆添一直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老大，您哪天到的俊城啊？”
“你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啊？”
“对了，老大，听说你受伤了，你在华城忙什么了？怎么没你消息？”
“老大，现场被技术科和尸检科的人踏了个遍，没您要找的东西，真的！”
霍华成邪气地一笑，冷着声音：“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陆添一边开车，一边摇头。
“不知道，就老实开你的车！”说完，霍华成又开始陷入自己的侦破世界里，翻着笔记本十分入迷。
其实孟楚也不清楚，霍华成到底在找什么，她也好奇。
此时的Z大鲜少有人，没了开学时期的繁荣，就连小西门附近的小吃有点已经关了门歇业了。
出了杀人事件，学校将学生们提前放了假，就是担心事件发酵，越来越严重。
现在走在校园里，孟楚忽然觉得其实哪里都不见得是安全、安心的地方，就连学校这么纯净的地方也被玷污了，唉……
向安保出示了证件，霍华成撩开警戒线带着孟楚陆添两个人进了女生宿舍。
这里，对孟楚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空无一人的女生宿舍，有点可怖。
遇害女生的寝室在5楼，是孟楚寝室的正楼上。
霍华成一个人跑到孟楚寝室门口，叫孟楚在四楼大声呼喊几声，孟楚照着做了。也的确，如果正如修何阳所说，他站在孟楚寝室里，真的会听见楼上的呼救声。
做完实验，霍华成一直不出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子。
现场已经被尸检科和物证科搜了个遍，又增加了一层凌乱。
陆添跟在霍华成身边，亦步亦趋地，也不说话。
孟楚看了看窗边，也看了看床上床下，凡是能藏凶器的地方，她都找了个遍。
“真奇怪，如果如尸检科说的，死者是被尖利的凶器抹了脖子，那会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陆添挠头。
霍华成沉思一下，转头问孟楚：“你呢？有什么想法？”
“我……我是在想，时间差的问题。”孟楚说。
霍华成微笑一下，果然还是有人跟他有同样的疑问。
“你继续说。”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嗯，修何阳在听见楼上发生呼喊和打架的声音，说明死者应该是正在被害中……以修何阳体育学院篮球专业的身手，跑上楼应该花不上半分钟，这30秒内，凶手去哪儿？没翻墙的痕迹，也没有逃走的痕迹，他怎么会凭空消失呢？”孟楚分析道。
霍华成听完，点点头，表示赞许。
陆添也听得入神，随口一问：“所以呢？你说人哪儿去了？”
孟楚摊手：“陆警官，这不是咱们待解决的问题吗？”
“嘿嘿嘿……”
陆添有点不大好意思了，他怎么跟个小学生似的呢，一点不专业。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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