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燕影开学了
短短的几天之内，西岸编剧协会的办公室电话都被打爆了。
“我要知道nb的联系方式，是不是你们协会没有把我们福克斯集团出价信息转达给他？为什么他没有回话？”
“我想和这位编剧私下谈谈，他应该是个亚裔，我觉得他一定对索尼公司有兴趣。”
“告诉你！我不管这么多！我就是要他的电话！？为什么这个家伙把剧本挂在上面却不回复我们的任何提议！？
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多少钱！打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现在连一个字都回是什么意思？这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西岸编剧协会的会长海尔·沃顿，也被这件破事搞得焦头烂额。
各个巨头公司位高权重的制片经理们都希望知道nb的身份，希望与他签订长约。
但是编剧协会有法律明文规定，不允许私自透露会员的资料，海尔·沃顿也只能一次次的拒绝对方的要求。
直到一天，海尔·沃顿出于好奇，动用自己的会长权限调用网站资料，看到nb资料的那一刻，他也愣住了……
我的上帝啊……nb竟然一个18岁的大学生！？还是一个中国人！？
这些事实，让海尔·沃顿无比的惊讶着。
这不可能啊……
虽然其分镜稿画风稚嫩，但是人物的对白精炼，故事既细腻又宏大，而且文字叙述极为干练，既不累赘也没有忽略最关键的描述，这绝对是长久岁月累积的编剧功力。
18岁……就算他是真正的文学天才，也会因为经验不足出现各种逻辑错误的～
难道这家伙是用假资料注册的……？
海尔·沃顿很快想到一个最大的可能，这个叫nb的家伙很可能本身就是一个顶级“剧本猎人”……
他把其囤积多年好剧本一股脑的放出来，来让同行抬高价格，掌握主动之后，再私下与各大公司谈判得到一个好价钱……。
如果是这样，这家伙就太阴险了……海尔·沃顿自觉判断这个nb肯定是好莱坞六大公司里面的老狐狸之一……
海尔·沃顿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有气，这个混蛋竟敢把编剧协会当作炒高他身价的工具？
虽然这么做并不违法，但是绝对是业内最厌恶的无赖！
海尔·沃顿觉得他身为编剧协会主席，应该提醒一下这个家伙，对方没有留下电话，只有邮件地址，于是他按照对方的邮箱地址发了一封邮件过去。
此时，燕京市，一间廉价出租房内。
顾小凡刚刚在趴在桌上画完《黑暗骑士》一半的分镜稿，忙的头昏眼花，这几天自从他被编剧网的出价搞伤心之后，就再也登陆那个奸商网站。
顾小凡刚刚才下好一碗速冻饺子准备饱餐一顿，突然听到邮箱“丁咚”的一响。不由很不耐烦地走到电脑前，皱眉点开自己的qq邮箱。
竟然有一封全英文的新邮件？点开金山快译一翻译，乱七八糟语法之下，算是看明白了大概意思，说是他的剧本已经被各大公司看中，出价不菲，希望他主动联系西岸编剧协会的办公室，电话号码为xxxxxx。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封诈骗邮件了，留着电话还都不一样，前两封打电话过去，竟然是一个是说中文的，说要自己邮寄保证金，然后才可以收到剧本费……
顾小凡不由心里骂道：妈妈的，现在网络诈骗犯们都这么高端了吗～？都会用英文忽悠人了！
都他娘的是同行，相煎何太急啊～
顾小凡想都没想就删除了邮件，明天就要去燕影报道了，他可没功夫理会这些糟心事～
为了上传那些剧本，自己现在连燕影连下学期的学费都交不起了，唉，怎么尽快边上学边赚钱才是最重要啊……
顾小凡并不知道，那封邮件末尾里写着，他已经在昨天成为全世界价值排名进入前十位的编剧了……
此刻还在为学费烦恼的他，身价已经悄然超过50万美金了……
漫长三个月暑假终于结束了，2006年燕影开学当天，气候十分怡人。
阳光明媚中，顾小凡慢悠悠地走入燕影的校门。
沿路都是新鲜而亢奋的面孔，这些来自全国各地同龄的帅哥美女们，每个人都带着激动与惶恐的心情走进这里。
外行人都很难想象，这个面积狭小的学校，竟然是亚洲首屈一指的电影学院。
顾小凡心情也难免有些小激动，当年的张一谋，陈凯哥，蒋文丽，唐国强这些超级大腕，也曾经像他这样初来乍到吧……
不过激动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新生们已经开始初次见面的社交活动，聊着各种关于电影，表演的话题。
什么黑泽明的《罗生门》描述什么人性啊，乌鲁西夫斯基的《燕南飞》开创了摄影方式什么先河啊，一个个聊得眉飞色舞的，只有顾小凡根本差不上嘴……
他很想等到有人聊聊冯晓刚，周星弛这些他懂的东西，他也能上去凑个热闹。
但是可惜……电影学院这些文艺青年压根就不聊这么浅显的话题……
看着新生们一团团的聚拢在一起聊着，顾小凡也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四处张望着。
这是他倒是很希望那个咋呼呼的娄艺晓在……起码有人讲话也好啊……
一个小时后，燕影开学典礼。
“同学们，你们今天坐在这个开学典礼的经历和事实证明，命运从来都是靠自己选择和奋斗得来的……你们即将正式这个伟大而光荣的艺术领域～”
在盛大开学典礼上，校长张文涛在讲台上动情地演讲着，身后那个“热烈欢迎各界新生加入燕影大家庭”的横幅迎风飘扬。
在台下，坐在人群中的顾小凡再度感受到了自己与这些同学的格格不入。
在美女如云，帅哥林的环境中，身边不光是女同学化着精致的妆，就连那些唇红齿白的男同学也有不少打扮的像是韩国明星似的。
顾小凡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柔顺的刘海，像是飘柔广告女郎的秀发一样随风摆动……
虽然顾小凡觉得这样很娘炮，但是当周围所有男人都是这幅德性的时候，这种“娘炮”就变成正常了。
而他自己……似乎更像是个从土里刨出来的鳖精了……
人家表演系各个长得都像是金成武强奸章紫怡生下的娃，只有他穿着皱巴巴的旧t恤，整个就是隔壁美术系坐错了位置似的……
作为艺考双试的头名，周围这帮新同学不但没有对顾小凡羡慕，崇拜的目光，反而是一种看稀奇似的望过来。
就好像他顾小凡好像是魔兽世界里冲入暴风城的“兽人战士”……
敌意，惊讶，不解的目光围绕在他周围。
第32章 燕影老鼠屎
这其实也不奇怪，学生们真正崇敬的人是那些已经成为明星的同学。
05级艳压群芳的校花扬幂，04级“戏疯”包贝迩，以及导演硕士班的“小燕子”赵蔚……太多太多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甚至堪称翘楚的演员们……
他们这些人，无论年龄，无论男女，只是坐在这里，就会自然而然地得到所有学生发自肺腑的热爱，崇拜。
而他顾小凡这个小小的艺考状元，比起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
此刻，周遭每名新生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与兴奋，无限期待着属于自己的未来演艺道路～～
不过顾小凡心情却不同，他现在烦恼的是怎么申请勤工俭学。
因为他把学费一交，现在每个月生活费都成问题了，现在他好歹也是入行了，再不能去坑蒙拐骗过活了…
必须要找其他出路了……在下学期之前，他必须忽悠同学们跟他一起赚外快……
这时候已经轮到身材瘦高的徐涛副校长，开始宣讲燕影的校规了。
注意到戴着眼镜，颧骨高耸的徐副校长边宣讲校规的同时，边目光望向自己的这边，眼神老是不怀好意的自己身上打转，顾小凡心里顿时暗叫不好。
坏了……自己可是害得这位徐副校长的儿子徐俊没考上燕影，这老东西看样子不是好人哪，这不是要给自己的小鞋穿吧……
还是先溜为妙的好……
想到这里，顾小凡就躬身挤出人群，偷偷从想过道里溜走。
没想到这不动还好，一动却被那位模样尖酸刻薄的徐副校长看见他了。
其实徐副校长早就认出顾小凡了，心里想到自己儿子因为他落选燕影，迟了1年呆在自己身边，心里自然是怨恨莫名，干咳一声，直接拿着话筒冷声道：
“开学典礼对于你们新生来说，是最好的了解本校光荣传统，认识新同学的方式，如果有人提前离场，那不仅仅对各位校领导的不尊重，更是对本校全体同学的不尊重～”
这话一说，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转头望向了走道方向，目光对准了正准备偷溜的顾小凡。
被抓到现行的顾小凡尴尬停在原地，瞬间就感受到全校师生投来的无数道鄙夷，不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聚焦着……
周遭的人还小声议论着：
“他就是这次艺考状元顾小凡吧？比传说中的还普通嘛……”
“好嚣张啊，开学典礼就敢当众开溜，这小子在学校里有人吧？”
“怎么长得贼眉鼠眼的……跟个小流氓似的。”
开学第一天就被这么多人白眼，顾小凡这么厚脸皮的人脸也刷得一下红了。
心里又愤怒，又觉得不服。
妈妈的！刚才明明有好几个学生都偷走了，这徐副校长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就非公开针对他呢？
摆明就是替自己儿子出气是吧！？
可顾小凡也没办法，人家是堂堂副校长，他就是没背景的普通学生，只能吃闷亏了，低着头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
就是今天这人丢大了，他以后怎么忽悠同学跟他一起赚钱呢……想到这里顾小凡就更加郁闷了。
台上的徐副校长似乎很享受他调动全校师生的能力，看着坐回位置的顾小凡继续义正言辞道：
“相信各位同学们也认出来了，刚才这位同学就是本届新生的艺考状元，这也证明了，表演能力与演员的品格不能画上等号。
当有人这么不严肃地对待电影学院的时候，我不禁总想问他们，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父母含辛茹苦的培养你进入燕影吗？
你将来又着呢吗作为公众人物发挥带头模范作用呢？
如果你被眼前的名利虚妄所蒙蔽，丢失了内心的净土和做人的原则，那么现在你还是丢你自己的人。
可将来，你在社会会受不了诱惑去吸毒，去找小姐，那就是丢燕影的人，丢整个影视艺术领域的人～”
这顶大帽子一压下来，众人又不知觉看向了顾小凡这颗“老鼠屎”，顾小凡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新生一片厌恶与鄙夷，心里不由更加羞愤交加。
他不就是溜个号而已了！？怎么就变成以后要吸毒，找小姐了！？
这个老混蛋明显是拿着他来杀鸡儆猴，在新生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严了！
台边的齐长河微微皱眉，他们这些专业教授一贯看不惯这搞行政的徐副校长，最讨厌他摆官架子训人。
齐长河正想上去说什么，张校长却是拉住他笑道：
“玉不琢不成器，让孩子适当受点打击，他以后的路会更好走，徐副校长也是用激将法而已。”
齐长河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人家徐副校长是操纵人心的高手，他的公开演讲能力也就是他的表演能力，让顾小凡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不错。
台上顾小凡感受到新生们对他目光越来越鄙夷，也终于受不了了。
这样下去不行！这还没开学呢，就被人打击成老鼠屎，那他以后还怎么拉拢同学跟他一起干呢？
顾小凡想到这里不由横下一条心，妈妈的～！既然注定当不了好学生，那还不如当个反动领袖，这样更加能得人心～！
下定决心之后顾小凡调整了一下情绪，干脆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徐副校长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顾小凡这时候竟然敢站起来。
在全校师生奇怪的目光下，顾小凡站直了身子，直勾勾地望着徐副校长，不卑不亢地道：
“刚才徐副校长问我，我这样做对得起我父母含辛茹苦的培养我进入燕影吗？丢人不丢人是吧？”
不等他回答，顾小凡就挺胸抬头铿锵有力地道：
“现在我就可以回答徐副校长，我从15岁之后，就从没有拿过家里的一分钱，我的父母由于欠债，没有办法给我任何的关于表演的培养，我能考入燕影，完全都是靠我自己，我想当演员，为的就是赚钱还债，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让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其貌不扬的顾小凡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更惊讶的是，一名刚入学的新生竟然当众敢和最记仇的徐副校长公开对抗，这实在是太有胆子了吧……
第33章 公开的辩论
在场不少新生们都向顾小凡投来了敬佩的目光，而老生们则都是觉得顾小凡实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点……
竟然敢和以辩才著称的徐副校长公然对峙……真是不怕死啊。
徐副校长也是错愕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心里无比愤怒起来。
一个小小的新生，竟然当众与他顶嘴，不由恶从心头起。
可正徐副校长准备训斥顾小凡几句，但却猛然注意到现场气氛有些变了。
那些新生眼神里对于顾小凡从开始的嘲笑，竟然变得反而对他生出佩服之情似的……
怎么会这样？
徐副校再仔细一看顾小凡，这才惊讶的发现，虽然他的话语包含满满的愤怒不甘，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出奇的清澈，甚至还有一丝皎洁……
不对!差点上了这小混蛋的当了，他并非被逼急了狗急跳墙，而是蓄意想在这场开学典礼里与自己比比谁能争取到师生们的人心……
这个小混蛋，你是聪明过了头……竟然连我都敢算计，徐副校长心里不由冷笑起来。
以徐副校长的老道，此刻已看出来顾小凡的意图。
这个狡猾的小混蛋，竟然搬出苦情戏码博得同情……
此刻如果他徐某人直接呵斥顾小凡，反而会让自己变成反面角色，不但会让顾小凡在新生中威望大增，同时也会让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
还真是高招啊～
想到这里，徐副校长也克制住自己情绪，不气不恼，反而一脸平静地盯着顾小凡好奇问道：
“这位同学，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很好奇了？
既然你说你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关于表演方面的训练，鉴于你的外形条件也有限，而你主要目的是为了为家里还债，那么结合你的实际情况，为什么那么多赚钱行业不做，你偏要来考表演系当一名演员呢？”
现场的众人都不由转头，齐齐质疑地望向顾小凡，也都好奇了。
是啊～～既然你家里条件这么困难，你又为什么非要交这么贵的学费，死皮赖脸来当演员呢？这也太虚伪了吧！？
台下的齐长河微微皱眉，心想徐副校长还是真不留情面，一句话把顾小凡逼没路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顾小凡一愣，心里直说坏了！
他自己本来是想激怒徐副校长，然后被记个小过成为“被害者”，以图得到学生们的好感……
万万没想到老道的徐副校长看出他的想法，直接反将他一军，心里也不禁有些慌乱了。
这怎么搞，一个回答不好，他以后就在燕影没法做人啊……
他接下来的回答必须有理有据，而且有高度，绝对不能再卖感情牌了，否则就会从大家心中的努力穷学生，变成给彻头彻尾的虚伪小人……
顾小凡虽然口才犀利，但是在这种公开辩论需要严密的逻辑，有高度，有深度……不是光忽悠能过关的。
而在逻辑辩论方面他与徐副校长还差得很远，他总不能说自己得到一个神奇的系统，注定他会成为顶尖演员吧……
顾小凡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完美的回答，只能在心里怒道：“思睿，启动的最适合现在的辩论程序～”
这老狐狸，害他用了今天的一分钟，真是他娘的不划算！
“接受命令，启动锤子手机ceo辩论程序。”电子音响起道。
这时候就看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突然略显慌乱顾小凡整个人沉静下来，表情变得茫然而放松，坦然地望着徐副校长。
就看顾小凡晃晃悠悠伸手示意工作人员递过话筒，旁边的工作人员一愣，也是鬼使神差的把话筒恭敬的递了上去，引得众人一片错愕。
大家突然觉得顾小凡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怎么说呢，虽然他要话筒这动作很唐突，但是顾小凡的那架势让你感觉他就是应该拿着话筒说话的似的。
顾小凡望着身边所有的人现场师生，一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全场人突然觉得他这笑容很幽默，竟然都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声中，之前那种敌意与怀疑的念头竟然全都消失了……
他身上似乎有股神奇的魔力，让人们的思维不自觉跟着他节奏。
徐副校长与老师们都是一愣。
然后就看到顾小凡开始用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语气缓缓道：
“我为什么不做其他行业，偏要做演员呢？这事情很复杂，但是我尽量说点简单吧……”
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顾小凡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既卑微，又坦然地道：
“我从小就生活在燕影职工大院，内心有表演情节，这是‘渊源’。
成年后我热爱事业是表演，这是‘激情’。
现在绝大对数人都喜欢看影视剧，这是‘需求’。
国内这个影视业正在日新月异，这是‘机会’。
我家里欠债，懂事得早，街头表演又是天才，凑巧又熟悉很多表演届的人士拥有人脉，这是‘超低概率优势’。
最后～和无聊沉默的传统职业比，影视表演有无限的可能性，能通过处心积虑地改善人类的精神品质来获得事业的发展，让我享受工作远超过享受生活，这是‘愿景，使命，理想’～～”
顾小凡说道这里，目光望向了徐副校长冷然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当演员的原因，不知道徐副校长对这个答案满意不满意？”
一番诚恳而平静的话说完，顾小凡就放下了话筒，晃晃悠悠地坐了回去，现场却是一片安静……
顾小凡这番气冲山河的回答，让每个人的嘴巴都呈现是一个“哇”字形，内心被他讲的每一个字，重重地敲击着内心，微微颤抖着……
凝固了几秒钟后，然后新生中有人用力拍起了手，然后马上所有人都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第34章 人心的艺术
这新生说的简直太好了～！
有深度，有高度！有理有据！完全说出来大家心底的话！
本来大家虽然考上燕影，但是对于当演员这件事情多少有点担心，特别是对于未来充满了不安与忧虑。
而顾小凡这一番话，却让大家热血澎湃不已！每个人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当演员这么伟大啊！！那么前途一片光明啊～
有激情！有机会！有需求！还有这么伟大的愿景～！使命！理想～！他们简直是被历史选择的幸运儿啊！！
来燕影上学简直是太他娘的有人生价值了！
现在有几个热血沸腾的学生，甚至站起来对顾小凡大声吼道：“说的好！！”“演员万岁～！！”“为了梦想～！！”
现场竟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喝彩声，让此时的徐副校长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似，满脸铁青地站在台上。
面对全场对顾小凡的响起如雷掌声，徐副校长拿着话筒的手颤抖着，憋了半天，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击溃……
他被彻底击溃了……
他漫长的教学生涯中，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有煽动性的学生，在这场人心较量中，他彻底被顾小凡打的满地找牙。
此刻所有表演系的导师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上呈现无比惊讶的神态，到并不是因为顾小凡所表现出超越年纪的那种群众煽动性～
而是刚才顾小凡那番辩论……根本不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那个姿态，那个步伐……甚至语调明显就是经过巧妙设计过的。
这一切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在表演！！
在齐长河与其他教授内心不由暗暗心惊不已，要这场剑拔弩张的辩论，表面上是叛逆学生与刻薄校长的争辩，其实却是一场彻底演技较量！
所谓“表演”，实际上是一种征服人心的能力，需要调动表演者所有的细胞，化为姿态，言论，眼神的力量，去征服旁观者～
而在演讲台上，徐副校长是一个绝顶高明的表演者，他曾经应对过无数类似的情况，知道该如何表现会让揭露对方的丑态，去为自己赢得人心。
而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叫顾小凡的新生，却在这个演讲高手面前，肆无忌惮的撒野，用声情并茂的高明表演征服了现场所有人。
那段辩驳不仅仅是言辞逻辑犀利严密，更重要的是顾小凡所表现出的态度……
如果换一个自大的人来说，或许会给人非常自恋无知的感觉，可顾小凡诉说时的神态中，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卑微……无比坦诚的卑微。
正因为这份卑微，反而能让人觉得他的诚恳万分……认清自己卑微，却依然能如此的骄傲…
正这不多一分，不少一毫，态度恰到好处的拿捏………展现了光芒万丈的内心力量！从而彻底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稚嫩的幼兽露出獠牙，就能吞噬最老道的猎手吗……
这小家伙还真是恐怖啊……
张校长在心里暗自讶异的同时，也觉得自己不能让副校长在台上继续尴尬，赶紧上台接过话筒，就坡下驴道：
“这位同学说的非常好，大家都应该对于自己作为演员有这样的自信，这才是我们燕影学子应该有的积极向上的面貌嘛…
唉～各位同学们反应如此热烈，刚才听我演讲却一个个都睡着了，看来还是徐校长的激励教育管用啊……”
张校长的自嘲引来了现场一片讪笑，气氛立刻又轻松起来。
人群中的齐长河愣愣地望着顾小凡，忍不住感叹地自言自语道：
“这孩子还真是不简单啊……”
其他的教授老师们也都点头，议论着。
在座位席上，05级的校花之一的袁珊姗都在对着顾小凡的背影跟旁边的同学小声道：“这个新生刚才真的有点帅啊……”
“有吗……我怎么觉得他很装啊？徐副校长就是故意激励他嘛。”
“怎么会～！他刚才确实很酷啊，你敢这么对那个徐副校长这么说吗……”
似乎就这么几分钟，那些现场身上像是扑了胭脂的帅哥学生们，都在样貌平凡顾小凡面前黯然失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他的身上。
不管鄙夷，厌恶他的嚣张态度，还是敬佩，叹服于他的气度与勇气，每一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讨论着这个06届中最奇怪的新生……
下午，燕影操场上。
有些混乱的开学仪式结束，顾小凡入学手续之后，就拿着行李自己的宿舍。
边走边在心里琢磨他该怎么赚钱。
当演员他现在还不够格，思睿分析过他目前的现状，不论想自导自演任何角色，他的基础演技还不够，首先他需要把大一的两门表演基础课程，“台词”与“表情形体”学好，然后再在学期末的寒暑假上，组织同学一起自导自演自己的作品，他手头上倒是有一些小成本不错的剧集……
这就是他目前的大计划了，自我的学习自是不用多说，难办的是怎么能再寒暑假忽悠……不……是能组织同学……
怎么让那些眼高于顶的新同学们听他的呢？
今天虽然算是出了风头，但是显然得到这帮人的信任还是远远不够的。
顾小凡正琢磨着，就已经穿越图书馆，医务中心，来到了燕影二号宿舍楼。
上楼之后，对着自己的新生号码牌找到了自己217寝室，一进门，就看到房间里已经有2个人在整理行李了。
4人间的宿舍，他是第三个来的。
还真不错啊～！这房子可比他的出租房宽敞多了～～不愧亚洲第一的电影学院，牛逼不是吹的啊。
顾小凡看着自己号码牌，他被分配到的是上铺，可床铺上面却已经放了其他人的行李，不由有些奇怪地转头问道：“谁的包？”
这时候就那个在角落正整理着自己健身器材，身高约1米85，穿着黑色无袖背心男同学转过头来。
只见他抖动着全身肌肉疙瘩，用那只厚重而黝黑的大手指了指下铺，冷声道：
“你这么矮，爬上去累，你睡下铺。”
第35章 新生室友们
顾小凡听着这位黑大个同学的语气，心里不由微微皱眉
来者不善啊……这与他理想中的友爱大学生活很是不同嘛……
顾小凡看了一眼下铺床边贴的名字是“尼玛东仁”，这名字一看就是藏民，也客气打招呼道：
“尼玛兄弟……”可刚说到一半却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尼玛……这名字太搞人吧。
“有什么好笑的！尼玛在藏文是太阳的意思，尼玛东仁的就是太阳中翱翔的雄鹰！”
那个黝黑的藏民回头，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愤怒道：“我的汉名叫东哥。”
我的个老天~~~自己给自己取名叫“哥”？顾小凡更是在心里大笑着……
虽然表面上拼命忍住，但那脸部肌肉颤抖的憋笑样子，在东哥看来却是更严重的羞辱，满脸怒意上前威胁似的拿胸肌顶了一下顾小凡嚷道：
“你再笑一个试试！！”
顾小凡也是觉得莫名其妙，毫不退让地皱眉道：“我笑我的，关你屁事？”
两人一见面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旁边那个瘦高个子新生连忙躲出房间外。
这时候就听门口传来一声细细的声音传来：“两位同学～～！！别闹～！别闹～！和气生财啊～～”
只见一个穿着迷彩服，戴着军盔，白白净净的胖学生一路小跑过来了，擦着额头的汗拉开两人，连连抱歉道：
“都怪我来晚了～～见谅见谅～～”然后对两人自我介绍道：
“我是制片管理系的刘盈～～读大二，大家都叫我军迷刘～从今天开始是你们的室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哥一听是制片管理系的师兄来了，也只能黑着脸收敛怒火，指着上铺道：
“我要求睡上铺，拉萨的雄鹰不能看不到天空～！！”
军迷刘一听就知道这藏民哥们不好惹……擦着汗道：“这不好吧，床铺位置都是学校安排的，除非……除非小凡同学愿意……”
边请求地看向了顾小凡，那意思是“兄弟，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吧～”。
顾小凡原本就正想睡下铺，他还嫌弃上铺爬着麻烦又不安全呢，刚才就是觉得这个东哥有些盛气凌人才没罢休，这时候倒是乐得给师兄一个顺水人情了，笑道：
“那我就睡下铺吧～～”说着就把行李放在下铺上。
“那就好～～大家和气生财嘛～”军迷刘笑呵呵地扶正自己刚才跑歪的德式军盔，大大松了一口气。
只见东哥冷哼了一声，放下行李，沉着脸出去了。
“什么玩意！？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顾小凡看着东哥这态度，不由心里有气，愤愤骂了句。
“小凡兄弟～～别气别气～～他跟抬扛是有原因的。”
军迷刘收拾自己带来的各种玩具兵，军服与模型坦克，笑着解释道：
“东哥是你们这届艺考的第二名，我看这届班长不是他就是你了，你说对你这个直接竞争对手，而且刚又在开学典礼上出来那么大的风头，他怎么会看得顺眼呢？”
“他是艺考第二名？”顾小凡觉得很意外，这家伙真是不像啊……
“东哥初次与二试都表现的非常出色，老师们都对他赞不绝口，如果不是小凡兄弟你，他就会是燕影史上第一个男艺考状元。”
军迷刘眯着眼睛笑道，边说边坐到了顾小凡的床边。
“原来如此。”顾小凡看着军迷刘一口一个兄弟，手已经搂到自己肩膀，口气跟自己忽悠人时一模一样，就知道他是个老油条。
制片管理系，其实就是著名的“忽悠系”，制片人也就是专门靠忽悠人为主业……
这为“忽悠系”的师兄这么主动接近自己，一定有什么目的吧……
顾小凡暗自也有了戒备心，于是屁股退开了一点，才好奇问道：
“刘哥，我还是不懂，这当班长有什么好处，他至于跟我有这么大仇恨吗？”
艺考第二名的人不至于那么幼稚才对，班长又什么好抢的……
“当然有好处了。”军迷刘哈哈大笑起来道：
“表演系的班长可与其他班不同，都是学期末由同班同学票选，如果你是班长，不谈以后老师会愿意给你推荐到各大剧组去，光是现在，你就可以决定班里的大小事务……”
军迷刘说道这里，神秘地一笑道：“这其中就包括大每学期的大戏。”
“大戏？”顾小凡一脸疑惑，他的资料范围只在艺考方面，对于燕影内部教学却是一无所知。
“大戏你都不知道？”军迷刘稀奇地望着这位艺考状元，解释道：
“就相当于普通大学的期末考试，一个班级在编排演出一场作品进行考核，如果你的大戏赢了其他年纪组，那么校方会支持该年级学生在下个学期无限制的离校接戏～～否则你大三之前想接活，就必须学校特批~当年赵蔚大二时可就差点就拿不到特批去拍《还珠格格》……”
“这么好？”顾小凡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啊！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当上班长，然后赢了学期大戏的比赛，那么他就可以得到学校的支持，带着一帮燕影学生搞自己的事情？
“所以，你一定要去争取这个机会。”军迷刘突然表情严肃起来，双手按住顾小凡的肩膀认真道：
“小凡兄弟～～你今天踏入燕影的大门这一刻起，就入了演员这行当了，可你别看每届表演系有几十个人，但是4年后从这里走出去，真正能在业内立足的不会超过5名，而成为一线明星的更是微乎其微～！
这就跟部队里选干部一样是一个道理，是相当残酷的过程，而如果你能当上班长，就会在这个残酷竞争中占据绝对有利的位置。”
顾小凡看着军迷刘深情款款的眼神，不由吓的退后了一步道：
“刘哥～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第一天见面的人，就对他说这种肉麻鼓励的话，绝对有问题！
“嘿嘿嘿。”军迷刘猥亵的笑道：
“小凡兄弟你误会了，我确实有目的，但是与你想象的不一样。”
“什么目的？”顾小凡眯着眼睛看着军迷刘，他看得出来，这个军迷刘非常不简单。
“作为未来的制片人，我看好你将来像是葛尤，姜闻一样大红大紫，所以想现在就跟你打好关系啊。”军迷刘白皙的胖脸上露出无比期待的笑容。
第36章 三步走计划
顾小凡很惊讶这个胖子怎么做出的这个判断，奇怪道：
“你看好我？你为什么会看好我？这一届比我前途远大的人多的是，最有出息的人不一定是我吧……”
虽然他今天出了风头，可那也是不得以而为知，以后他肯定会被徐副校长盯上了。
按照常理，目前其他学生都应该与他撇清关系才对，军迷刘的态度有些奇怪。
“不～～这一届里面，没有人能你的潜力相比……”军迷刘露出一副狗头军师的表情，嘿嘿笑道：
“我别的不行，但是与那些目光短浅的制片系书呆子不同，我是最有战略眼光的。”
“这是什么意思……？”顾小凡怀疑地望着眼前这个大忽悠。
“这届艺考排名前四的人中，东哥虽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是坏在身为草原民族，性格太傲，又自大，他这种人最多只能当配角，永远成不了主角大腕。
而大美女杨琪虽然外形亮眼，可个子太高，为人油滑，却一分真诚，很难进入一线。
至于娄艺晓嘛……条件是不错，但是为人太过单纯，进取心不强，前途难测……”
军迷刘每说一个人，就伸出一根指头，直到最后”深情“地看了顾小凡眼道：
“只有你……虽然外在条件一般，但是脑子却极为聪明，能而不骄，表演天赋也是历年罕见。
最重要的是，你还在社会上混过两年，阅历与性格都远胜同龄演员，各方面都与葛尤与孙洪雷极为相似……
假以时日，在现今整个燕影的学生中，恐怕只有05级表演系的扬幂，和那个04级的包贝迩能与你相提并论……”
顾小凡听着有些惊讶，是这样吗……？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能说出这番话来，军迷刘确实是不简单。
顾小凡在不由发自内心的佩服起这个老油条来，不过被这么个狡猾的家伙攀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由微微皱眉。
军迷刘观察道他这个细微的表情，却不由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小凡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上一届的制片系，与你分到同一个寝室很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顾小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般不都是同届新生才会被分配到一起的吗？
“这你就误会了～”军迷刘叹了口气解释道：
“其实制片管理系的学生，在大二之后，就会被分配到各个摄影系，导演系，表演系学生的寝室中，以便我们这些无权无背景的小制片开始建立自己人脉，这也是燕影老师们用心良苦的地方啊……”
原来是这样啊？顾小凡现在心里才放宽心了些，还好这胖子不是真喜欢男人的……
但是军迷刘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愣在当场。
就看军迷刘望着他，缓缓地地道：
“而且，我就算我是故意巴结你，短时间内对于我的制片生涯也不会有太大帮助……
依我看来，凭你目前的基础，就算单论表演能力的话，你与东哥也起码有着3年以上的差距……
如果再加上外形的差距……我觉得你30岁之前都不可能在演艺道路上追上他。”
什么个意思？
30岁才能追上那个牛逼哄哄的东哥？
这怎么可能？
晚上，顾小凡躺在下铺的床上，听着上面东哥“呼呼”呼噜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心里觉得有些不服气，军迷刘凭什么认为自己在30岁之前赶不上东哥？
好歹他也是在外面“忽悠”了这么多年，也有一定表演基础吧，东哥能比自己强多少？
更让人觉得可气的是，军迷刘竟然认为自己在20岁时演技赶超上东哥，却依然在十年之后才可能比他发展的好？就因为自己外型一般吗？
这他妈妈的不是小瞧人吗！？
顾小凡觉得很郁闷，打开自己联想二手笔记本，上网查了查资料，想看看那些演技好但外型一般的人，究竟是什么年龄段在圈子里出头的。
没想到一查之下也傻眼了……
孙洪雷，33岁才演出《征服》成为男主角。
陈建兵，33岁接到《结婚十年》这部成名作。
葛尤，31岁拍摄《顽主》才崭露头角……
妈妈的……怎么会这样，这些相貌普通演技出众的顶级演员，都在30岁之前都干了什么……？
一片空白……
顾小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网络上没有的资料，就是意味着他们那段时间根本是不值一提……
奇怪了，只不过是外貌普通而已，演技这么好的演员，至于挣扎这么多年吗……？
顾小凡心里出现了巨大的问号，这一切的答案也只能留到上课之后。
算了！不想了~~现在，他的计划很清晰明了。
分三步走！
第一步：在燕影好好学习表演，加强本身的实力。
第二步：竞选上班长，然后带领06届学员在年度大戏上获胜，得到无限制在校外接活的机会。
第三步：挑选一部适合的作品，自导自演，正式入行~！获得最初的成功！
恩，就是这样~~清晰明了~~畅想着自己这光辉无比的未来，顾小凡嘴角上扬着，翻身睡去……
早上5点，当寝室里的人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顾小凡已经爬起来。
燕影晚上10点熄灯，所以他想要用系统学习做笔记，那么就必须抓紧早上的时间，毕竟这是他将来安身立命的基础，就算考上燕影了，也必须得抓紧时间学习。
不过，比起以前来说，他看资料的范畴会更广一些，除了影视剧之外，不论是mv，还是电视综艺节目，甚至是微电影，都会涉猎。
这是思睿给他的建议，说是综合训练的一部分，有利于加强他对于表演的认识……可以从歌曲与综艺节目中学习语言表达，以及情感节奏……
“欢迎大家收看，由立白洗衣液冠名播出的湖南卫视《我是歌手》节目……”
顾小凡正在被窝里开着小台灯，拿着圆珠笔边看脑海中的画面边记下笔记，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这么早是谁啊～！难道是小偷？
第37章 魔鬼班主任
听到动静，顾小凡赶紧把头微微探出来，想看看来者何人。
没想到一把头伸出床外，就看到一根拐杖敲过来，吓得他整个人一缩～！
木拐杖敲在了金属床架上“铛！！”的一声巨响，把房间里除了军迷刘之外的人都吓醒了。
众人起身，同时看到那个拿拐棍的不速之客，都吓了一跳。
只见来人身材消瘦，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看，那张几乎就剩下皮包骨头的脸，颧骨凸着，脸颊凹进去十分的骇人……
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破旧灰衬衫，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病入膏肓一般……
“蠢货，还不起床做早课～！”那人突然声如洪钟地喝道。
嗡～～～！！几个只感觉还在睡梦中的耳朵一阵嗡鸣，被震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这人好大的嗓门啊～！
“你谁啊！？”东哥在上铺捂着耳朵，愤怒地吼道。
“东哥~是阎老师……快起来。”隔壁上铺的瘦子，连忙踢了东哥一脚。
来人正是06表演系班的班主任，燕影表演系四大导师之一的阎立。
这时候拄着拐棍的阎立，阴着脸正想数落几句这些新生动作慢，却发现面前已经站好了一个穿戴整齐的学生。
“阎老师好～”顾小凡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起床，笑眯眯地望着阎老师问好，心里却在打鼓。
妈妈的……怎么不是齐长河当班主任，却是这个出名的变态……
“病鬼”阎立，四大导师中学生最怕遇到的一个……极为热衷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训练学生…
同样是四大导师，像是黄垒，崔老师这些和蔼可亲型的老师，通常都称呼自己的学生为“亲爱的”~
而只有这个阎老师管自己的学生叫“蠢货”……
就看阎老师点了点头，用那双死灰的眼睛冷冷地打量了一番顾小凡，然后才转身去叫隔壁房的学生去了。
“他就是‘病鬼’？果然是有病～”东哥哼哼地穿着衣服，对顾小凡鄙视看了眼哼道：
“马屁精……”
顾小凡懒得理他，只是转头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军迷刘，更加确定这个老油条不简单了……
在外人看来，燕影是一所很奇妙的大学，因为作为燕影表演系的学生，很多时候白天上课都是在看电影，做笔记，排练，很少有什么具体课程，很清闲的样子。
但事实上，燕影的学生都知道，表演系是最痛苦的，因为到了早晨的6点钟，各届的学生都要集合跟着老师一起做“早课”——练台词。
多数时候，所谓的“练台词”，其实就是在“吼叫”。
每天早上，在其他系的学生还躺在床上时，他们就能听到窗外操场上传来的各种稀奇古怪地鬼吼鬼叫：
“百花齐放，百炼成钢～！”
“亲爱的祖国啊～～我的母亲～！”
“让暴风雨来的各猛烈些吧！”
一开始每个人都会叫苦不已，不过一段时间以后，也就会习惯成自然，就算下面鬼哭狼嚎再厉害也会睡得美美的。
但是对于顾小凡这种表演系新生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折磨了……
因为现在才5点多啊！
操场上，06级表演系50名学生都已经集合了，顾小凡终于看到了迟了一天才来报道的娄艺晓，两人也远远地点了点，没时间多交谈。
现在才是这个班第一次正式的全员集合，能考入燕影的都是精英，全部都是来自各地的佼佼者，可到了这里，都不过是普通的一员。
当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总有几个会是大家的焦点，这次的06级除了顾小凡这位艺考状元之外，还有三个人是比较引人注目的。
第二名东哥，以及这届公认的大美女杨琪，娄艺晓都很被众人看好。
晨练一开始，大家就较上劲了。
所谓的练台词其实很简单，就是老师列出一段段文字以及角色背景写在小黑板上，大家一人念一段。
要求是念的时候情绪饱满，声音洪亮，最难的一点是必须要在固定的时间内念完。（模拟现实拍摄要求）
排好队伍后，大家就开始念起来了，而阎老师则是掐着秒表计算时间。
练习一开始，学生们都按照自己的顺序开始，用各种语气声调念着台词，在旁人看起来，就像是一群神经病轮流发疯一样……
“我中奖了！！我中奖了～！哈哈哈！……”（一个中了五百万的穷人～）
“外婆啊～～你怎么就这么就走了～！我都没能看上你最后一眼啊～！”（在太平间里告别外婆尸体的孩子。”
“你这个混蛋！！这支股票怎么会跌呢！？你不是告诉我会涨回来吗～！”（炒股破产的公司领导）
而在这样看似荒唐的晨练中，06届的学员们都开始和渐渐认清了其他人的水准了，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与业余人士的差距就马上显现出来了。
在念激动高亢的台词时候，东哥与娄艺晓等人都能用极为洪亮的声音，把情绪完全释放出来～
而到了念人物内心独白时，又娓娓道来，不徐不急。
在这个基础之上，他们还能把台词时间控制着刚刚好。
可反观顾小凡与杨琪这些完全没有演练过固定台词的学员。
虽然他们普通话还不错，但是一念台词，就明显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顾小凡被排在中间，念的是一段被锯掉双腿的病人的台词：
“我的天哪～！！！我的腿呢！？我的腿哪去了！你们这群畜生都干了些什么～！！”
一念完，阎老师就阴沉着脸喝道：
“你没吃饭吗？我根本听不见！？你指望你演戏的时候，收音麦克风要贴在你嘴巴上吗？”
顾小凡没办法，心里也纳闷怎么娄艺晓这些人的声音比他大这么多呢？难道他们一早上都打鸡血了？
只得提高音量又念了一遍，结果阎老师却继续喝道：“再大点声！”
顾小凡终于急了，瞪着阎老师用吃奶的力气吼了出来：
“我的天哪～！！！我的腿呢！？我的腿哪去了！你们这群畜生都干了些什么～！！”
第38章 早课的考核
可这不用力还好，一用力，当顾小凡念到那个“畜生”的“生”的时候，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当场就破音了，惹得众人不由偷笑着议论起来。
“看来这家伙只会演动物，根本没有台词基础嘛……”
“可不是……声音又小，压根就达不到收音麦克的距离。”
“心里根本没有台词节奏，快慢时间完全不对，根本就是个外行人嘛……
这样的当众出丑，让顾小凡也有些尴尬……心里不由也觉得纳闷。
怎么回事……撇开控制台词时间的“心理时钟”这种技术活不谈，他以前忽悠人的时候，说话可是非常顺的，怎么一念台词就蔫了……
这时候，阎老师冷冷地看着他道：
“你是不是奇怪你明明口才很好，但是却念台词这么不得要领？”
顾小凡低着头没说话，但心里有些不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要被当反面典型了……
妈妈的，这“病鬼”不是跟徐副校长一伙的吧……
“一群蠢货。”阎老师转头，冷冷地望向那些台词表现不好的学生道：
“在生活中，你们说所说的是你们所见所想，或者是在心里的所见所想，是存在于现实中的情感与东西。
而在表演中，你们却被迫说些你们没有看到与想到的，且被要求在固定时间内说完，你就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做，既是强迫，又缺乏练习，你们又怎么能说的好呢！？”
众人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专业不专业差距在这里啊~
顾小凡听着若有所思，走到娄艺晓旁边悄悄地问：
“你也学过台词吗……？”
“当然学过啊。”娄艺晓点了点头。
“除了台词，你还学过什么？”顾小凡心想果然……娄艺晓这些人是练过的。
娄艺晓掰着指头回答道：
“学过很多啊，我从11岁起就上各种课了，现在有证的就有，普通话一甲，声乐九级，钢琴七级，竞技健美操国家二级运动员……”
“学了这么多？”顾小凡听着张大了嘴巴，这也太假了吧……
“不算多吧。”娄艺晓摇摇头，指着那边人高马大的东哥道：
“我们寝室的女生都跟我差不多啊，我还听说那个东哥可有13个证……她才是真正的超级牛人。”
顾小凡愣在当场，望了望在那边聊天的东哥，心里凉了半截。
难怪军迷刘说自己光是演技就差东哥起码三年，原来自己的基础与他们竟然差的这么多啊。
顾小凡也认清了一个事实。
在自己这群卧虎藏龙的同学，大半都是从小学起，就准备朝演艺届发展的，而自己这个“艺考状元”落后他们足足快十年的差距……
妈妈的，我11岁的时候都去干嘛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6点多，太阳已经缓缓升起。
除了03届的大四生不需要上早课之外，04，05届的表演系学生，也都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开始做早课。
而当老生们一出马，一开始念台词，明显音量与情感饱满度就压过了新生们，功力高下立判。
04届的班主任黄垒，和05届崔老师也是坐在操场的主席台后，边打量这届新生，边与阎老师聊天。
三人都是燕影里表演系名师，平日里都是为了谁的学生更有出息而较劲。
其中黄垒资历最浅，而留着小胡子的崔老师则是燕影当之无愧的明星老师。
他曾经调教出的赵蔚，程坤，黄小明那一代96届，被誉为燕影最好的一届。
而崔老师与阎老师也是校内公认的对头，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两人的教育方式截然不同。
崔老师向来对学生是百般爱护，很看不惯“病鬼”阎立对待学生的摧残手段。
“这届的孩子一般般嘛……没什么好苗子嘛。”崔老师看着操场上06届新生们，不由失望摇着头，转头问黄垒道：
“诶，黄老师，你不说这届有个孩子特好，是不是那个？”
黄垒沿着崔老师手指方向看去，是人高马大的尼玛东仁，不由摇了摇头：
“不是，是那边那个没基础的那孩子，天赋很好，艺考的时候真吓了我们一跳。”
“还嫩得很。”阎老师望着顾小凡那边，阴着脸评价道。
“是他啊……看起来和包贝迩，扬幂他们大一时差得很远哪。”崔老师呵呵地望着阎老师笑道：
“齐教授这么看重这届，我还以为今年的大戏06届的有点希望呢，没想到比我的05届还差得不少嘛……里面没一个赶得上扬幂，袁珊姗的。”
阎老师被崔老师挤兑着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站起来，走到操场那边去……
“06届都过来～！”
瘦小的阎老师声如洪钟般一声大喝，正在练习的众人就赶紧集合过来了。
“又什么事情啊……”班上众人被老生在早课上压得抬不起头来，心里正有些灰心丧气呢。
阎老师望着有些气馁得新生们，冷着脸宣布：
“刚才04届的黄老师，和05级的崔老师对我说，你们的基础比上两届的差多了，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多加强台词的练习力度。
所以从明天起，你们每天早上5点到9点之间，都要来操场练习台词。”
这话一说，学生们都一片惊愕，然后一个个就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哪有这样的啊！我们是新生啊～”
“我们还有那么多基础课程要学啊，哪里有时间练台词这么长时间啊！”
“每天5点起床要死人的！”
众人抱怨连连中，顾小凡也是听着心里着急不已。
妈妈的，要是早上都念台词了，他就没时间阅览系统资料做笔记了，这可就难办了……
阎老师阴沉地望着这些抱怨的学生，直到等到他们安静后，才冷冷地道：
“以后每月进行一次考核，过了台词考核的人，接下来的那个月就不用来做早课了。”
第39章 变态的考核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又惊又喜。
这意思是说只要过了考核就可以不用出早课了，想睡到多晚就多晚？
“好啊，阎老师你要说话算话啊～～”
“就这么办～!”
那些台词功力比较好的学生们都兴高采烈的叫了出来。
而剩下那些没有基础的人，只能互相大眼瞪小眼，一脸痛苦无奈。
“老师，我先来～！”大咧咧的娄艺晓听着精神振奋，举手嚷嚷道。
不就是考台词吗，她可是有证的人！
“艺考第四名……你先过来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靠脸得第四的。”阎老师阴冷地指着操场道：
“先跑操场跑三圈，时间限定4分钟之内。”
“什么？不是考台词吗？”娄艺晓瞪大明眸抗议道。
“跑！”阎老师大喝一声，震得大家耳膜都发疼，吓得众人都是一退。
娄艺晓吓得花容失色中，也不敢多问了，只得带着怨气咬牙跑了起来。
心想，她好歹也是国家二级运动员，这3圈最多也就800米，4分钟她还是没问题的！管你怎么刁难！
在大家疑惑的注视中，娄艺晓气喘吁吁地跑了三圈下来，成绩是3分32秒，众新生都一片叫好。
“现在，开始念这段台词。”阎老师直接指着黑板上的一段台词，冷然道。
这段台词是娄艺晓刚才跑圈的时，他在黑板上写的，目的就是不让娄艺晓有提前准备的时间。
娄艺晓看着那段黑板上那段“康熙王朝——康熙帝独白”的台词，限时35秒……
这就是模拟现实拍摄的要求，这段台词的镜头只有35秒，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行。
娄艺晓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念到：
“当朝大学士，统……统共有五位，朕……朕不得不罢免四位；六部尚书，朕不得不罢免三位。看看这七……七个人吧，哪个不是两鬓班白，哪个不是朝廷的栋梁，哪个不是朕的儿女亲家，他们烂了，朕心要碎了……”
这一念出来，才第一段没念完，别说声音洪亮情绪饱满了，根本就是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一塌糊涂，根本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对白。
所有人都只能同情地望着娄艺晓，刚跑完步气息根本接不上啊……
阎老师，冷着脸看着她：“拖了，再来一遍。”
娄艺晓咬着嘴唇，调整一下呼吸，不服气地再来了一遍：
“当朝大学士，统共有五位，朕不得不罢免四位……”
“快了！再来一遍！果然是靠长相拿到第四名的~”阎老师怒气腾腾地望着她吼道。
“当朝大学士……”娄艺晓不得已又来了一遍。
“蠢货！再来一遍！”阎老师直接把他的拐杖抡起来，敲在了娄艺晓的大腿上“啪”的一声！
娄艺晓被打得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地望着阎老师吓得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你望我，我望你，被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所有人这时候才明白，“病鬼”手中拿着并不是拐棍，而是“教鞭”……？
体罚在于普通的大学里，现今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在各类传统的艺术院校却是稀松平常……
老一代的教师们，还信奉着“严师出高徒”的传统思想，很多表演的老师都有体罚的习惯，新生们也有不少听说过……
只是今天很多人第一次见到，还是被吓了一跳。
娄艺晓疼得秀眉微蹙，整个人差点倒下去，想要反驳，但是却完全被阎老师那凶恶的样子骇住了……
再看着旁边那些老生和老师们，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氛严肃无比，她心里虽然委屈，却只能咬牙继续又念了一遍。
看着娄艺晓念完之后，阎老师走过去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慢了，还是快了。”
“不知道……”娄艺晓满脸委屈地摇着头，她心已经完全乱了。
阎老师举起拐杖“啪”！又重重敲在了娄艺晓的大腿上，盯着她的眼睛怒不可遏道：
“蠢货！慢了，还是快了！？”
06届的学生们，看着阎老师的拐杖砸下去都感觉自己的腿好疼……吓得心跳都停止了一拍……
“不知道~！！”娄艺晓忍着疼，心里气不过大声嚷道。
“啪”又一棍子打下去，娄艺晓的眼泪刷地就从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里掉下来了，她又是委屈，又是无助地望着阎老师，擦了擦眼泪道：
“慢了……”
“大声点，我听不到。”阎老师，冷冷地盯着她。
“慢了~！”娄艺晓强忍着眼泪大声道。
“看来也你还没有蠢到家，你自己是知道，那你为什么念不对。”阎老师冷声道。
娄艺晓终于忍不住了，红着眼睛大声抗议道：
“哪有这么出题的啊！？明明是考台词～！为什么我要跑步啊？为什么要体罚我！我是又累又疼才说不好台词的！”
“蠢货说蠢话！”阎老师冷笑道：
“真实的动作戏剧组里，演员就算受再重的伤，也要连着拍5个小时以上的动作戏，边演动作戏还要边把台词说好。
你不过就跑几圈步，挨两棍子，就不行了！那你还当什么狗屁演员？趁早转行~！”
众人听着皆是一愣，虽然觉得这话有些偏颇，但是又不得不承认阎老师说的有几分道理……
确实，有很多戏都需要演员在超出身体极限前提下，稳定台词发挥的，比如激烈的打斗或者枪战中间，自己的同伴突然掩护自己死了，主角立马抱着奄奄一息的对方，还要哭得声泪俱下说台词……
或者是演出悲痛欲绝的桥段，演员哭一上午，明明在抽泣，却还是吧台词完美的表现出来。
虽然这些戏有时可以分开拍的，但是连续拍摄的情况也有很多，例如租场地时间限制，不能断妆的画面要求，可遇不可求的阳光条件……
当年拍摄泰坦尼克时，那个船头著名的“飞翔场景”，就因为导演卡梅隆要追求“最美的夕阳”，男女主演连续一个星期，都在船头大喊大叫连续演出40分钟，最终才在几千组镜头中，挑选出了最“完美”的场景。
虽然大家在镜头上看到的演员都是风光无限，前呼后拥的，看似演戏很容易的样子，但是一名好演员所需要的能耐，通常是镜头里捕捉不到的……
娄艺晓听着虽然觉得委屈，可却也知道阎老师没有说错……只能抹了抹眼泪，摸着自己红肿的大腿退回队伍之中。
这时候众人只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看着阎老师那恐怖的阴冷表情，哪里还有人敢上去……
大家心里想着，如果是自己去尝试，恐怕结局也会跟娄艺晓一样挨上几棍子吧。
“我来试试～”
随着一声高声沉喝，大家转头望去，就看到人高马大，壮硕如黑塔一般的东哥走了出来，众人都是一愣。
第40章 病鬼的功力
阎老师看着东哥出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用拐杖点了一下水泥地面冷然道；
“男的跑4圈，也是4分钟之内。”
在众人的注视下，东哥看了看表，慢慢起步开始跑操场。
趁着这时间，阎老师又把黑板擦干净，重新又快速写出一段全新的长台词。
顾小凡把他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也微微感到惊讶。
这个“病鬼”虽然很变态，但他这样为了保证学生没有准备，岂不是每次都要写一段不重复的台词，这阎老师的台词记忆功力，真可谓是深不见底啊……
有了之前娄艺晓的经验，东哥这次学聪明了。
他一边跑，一边看表，保持了一个最低及格的速度，这样可以保证自己跑完之后，气息不至于太过失控。
就这样，在跑完最后一圈的时，东哥花费的时间正好是3分57秒，新生们都在心里一片叫好~
几个人主动把那块黑板抬到了东哥面前，希望他能多看几眼做做准备。
这倒不是大家多么喜欢东哥，只是比起来，他们更加希望“病鬼”能当场吃瘪罢了。
“开始吧。”阎老师用拐杖敲了一下黑板。
东哥连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尽力平复自己的剧烈喘息，看着黑板上“尔康深情表白”的台词，也是一愣。
没想到他的考题竟然是如此肉麻的对白，这难度比娄艺晓的难不少……
不过东哥却也不慌不忙，在心里把台词过了一遍，找了找感觉，然后动情地念了出来：
“紫薇～～不要再跟我生气了，好不好？自从那天和你大吵之后，我这两天，真是度日如年！日子怎么过的，我都不清楚！只知道，我脑子里，心里，思想里……全是你！
你的名字，你的温柔，你的生气，你的眼泪，你的笑，你的好，你的诗情画意！我真的快被你折腾得活不下去了！你再不理我，我会一命呜呼的……”
这时候，操场上的老生们，以及黄垒与崔老师两名班主任，也都被这场奇特的考核吸引过来了。
看着东哥不但把这段“长台词”按时间完成，而且深情款款地演绎，竟然丝毫不逊于原版，让每个老生都对这名06届的新生刮目相看。
操场上，小声讨论声称赞声此起彼伏着。
“没想到啊，06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新人，真是不错啊。”
“基本功好扎实，长得还这么有味道，以后会是第二个李亚鹏吧。”
“声音又浑厚，且不失感情，气息还这么足，难得啊……天生的好演员。”
连崔老师与黄垒都不由暗自点了点头，这个东哥确实不同凡响，不仅仅是因为少数民族身份而加分得到艺考第二名的。
而正在东哥看着黑板上的台词，越念越有感觉的时候，突然一顿。
众人好奇地望去，突然发现了不对，因为那段台词下面不单单有尔康的台词，竟然还有紫微的台词？
这是怎么搞的？难道“病鬼”写多了？
正在大家疑惑之时，就看瘦小的阎老师走到了东哥的面前，望着他，突然用一种尖利而凄美的高音，念出了紫微的那段台词：
“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我依然感激上苍，让我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将会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06届的新生都吓傻了，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阎老师平日里声音嗓如洪钟，可此刻偏偏就尖细完全犹如女声。
他把那段紫微的琼瑶式台词，说得是如泣如诉，楚楚可怜……可偏偏那尖细的嗓音凄厉异常，犹如厉鬼招魂似的，听起来让人不寒而立……
完全就是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一般……
再加上他那张痨病鬼一般的尊荣，直是把在场新生都吓破了胆……
而与他对演的东哥，更是吓得连退几步，脸色苍白。
无论怎么拼命想念出后面的对白，但却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惧，那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深情款款”的情绪，也再提不起来了……
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崔老师与黄垒已经走到近处了。
崔老师不由也微微张着嘴巴，奇怪道：
“怎么回事……这病鬼怎么会对新生这样苛刻，他出马，这些小崽子怎么可能招架的住……”
黄垒也在旁边钦佩地直点头，感叹道：“阎老师真是宝刀不老啊，不愧是当年燕京人艺的头牌啊。”
燕影的老人都知道，阎老师之所以被称为“病鬼”，不光是因为他的外貌，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张常人难测的“鬼嗓”。
上可高亢嘹亮，下能浑厚雄沉，可男可女，任何年龄，性别的角色的台词，他都可以驾驭。
这“鬼嗓”一亮，就立刻让东哥破了功，台词结巴起来，阎老师的棍子马上就上来了，“啪”的一下抽到了他的大腿上！
东哥挨了一下，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自己从头再来一遍。
无奈再来一次，又被阎老师那奇特的嗓音影响，失去心里的节奏，又没有按时完成，只得继续从来……
操场上不断响起“啪！”“啪！”“啪！”的木棍打在腿上的声音……
06届的新生们，雅雀无声地看着这场严厉变态的考核……心惊胆战着……
东哥连挨5次棍子，却始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是台词的节奏却越来越乱，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句，退回人群。
看着东哥回到队伍中，同寝室的瘦子愤愤然地抱怨道：
“这老师真是变态，太不公平啊，他怎么能故意影响东哥呢！东哥本来都过了的。”
其他人也都点头附和的同时，东哥却涨红着脸地瞪了瘦子一眼，道：
“放屁～！真到拍戏的时候，嗓音难听的香港演员多了！？对不上就是对不上！没有借口！”
众新生听得都一片错愕，仔细想想，东哥的话倒是没错啊……像是张泊芝的声音也很难听啊……
众新生心里顿时有些灰心丧气。没想到光光是念个对白而已，就在这么多门道……表演还真是门复杂的技术活啊……
第41章 石挥的台词
而在议论纷纷中，回到人群中的东哥却还在回想之前的对戏，心头愈发是震动无比。
刚才他失去节奏，表面上是因为那男声女调的诡异“鬼嗓”产生的效果，实际上把他节奏彻底摧毁的却是阎老师“情绪”的压力……
阎老师念台词的时候，凄苦，哀怨，无助的情绪如排山倒海一样过来！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这可是年轻女生的台词啊，这阎老师竟然却能演绎如洪水一般爆发力……
自己与他的功力差距，简直是天壤云泥之别，阎老师这种台词方式绝对自小受到传统戏剧的童子功吧……
东哥这时望着这个瘦小的班主任，心里不由不心服口服，这个病鬼，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阎老师依然是那副阴阴冷冷地表情，扫视了一遍自己的学生，面无表情地问道：
“还有谁来试试吗？”
问出这句话，竟然没有一个人吭声，阎老师的眼神扫过谁，谁就立马低下了头，生怕被点名了。
开玩笑！这种苛刻的方式考台词，谁考的过啊！哪个自不量力的蠢货会上去自找没趣啊……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一脸认命时，却有一个人悄然走上前来。
怎么是他！？顾小凡～？
在场众人每个人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这个“水货状元”台词不是烂到家的，他怎么有胆子出来……
这家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东哥望着那边，像是看白痴一样望着顾小凡，嘴巴里哼道：
“脑袋坏了吧……”
“顾小凡~你冒什么傻气呢～”娄艺晓一声轻呼，连忙上前拉住他，瞪大明眸道：
“你还想挨打吗吗？你看看我的腿～他可是真打啊~！”说着娄艺晓把裙子提起来给顾小凡看了看有些红肿的白皙大腿。
顾小凡有些无语，心想姑娘你还能再豪迈点吗……脸上却很平静地道：
“没关系，试试无妨嘛，或许阎老师给我出题简单也不一定呢。”
说着，他轻轻挣脱开娄艺晓的手，走到阎老师面前道：
“阎老师，我来试试吧。”
顾小凡倒不是怕练台词辛苦，就算阎老师不要求加长早课时间，他也一定会练好台词，
但是每天5个小时在操场上，实在太像是个傻比了……
他还是喜欢用自己的法子练。
顾小凡刚才就一直在看，这个考核的时间似乎并不长，也许他可以试着用系统过关。
所以他这次要试一试，毕竟是争取一个月的自由啊……
看着其他届的学生与黄垒，崔老师两人目光都聚焦过来，阎老师阴沉的脸上隐约有些好奇，嘴上却还是冷哼道：
“那你还不开始跑。”
顾小凡恩了一声，开始围绕着操场跑起来。
他这一跑起来，大家都不由盯着他看，很显然，与之前强壮的东哥不同，顾小凡的身体素质非常的一般，虽然他也在不断看表在控制时间，但是只跑了一圈，就已经额头冒汗了。
娄艺晓看着心里着急，犹豫了一下，然后也是跟着跑了上去，一边跟着顾小凡跑，一边拼命给他加油鼓劲道：
“加油顾小凡！你一定能跑下来的！坚持住啊~”
顾小凡边跑，边在心里很感激她，拼命咬牙坚持着。
但最后跑完的时候，大家都发现，虽然时间控制在4分钟之内，但明显，顾小凡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整个人脸色苍白，弯着腰不断喘着粗气……
大家心里都是摇摇头，这家伙看起来就快口吐白沫了，这状态还考个屁啊……
顾小凡心里也是在骂娘，没想到自己才跑1000米，就累成这德性了……等下说台词，他还不要直接咽气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顾小凡在心里对系统道：
“思睿，等下开始之后，启动中文台词最强的演员程序，要保证我能过关～”
“收到命令，启动石挥对白程序。”电子音在脑海里响道。
石灰？什么石灰？不是姜闻，葛尤？
顾小凡在心里一阵纳闷，这个名字他听都没听说过……心里不禁有些怀疑思睿系统是不是中毒了……
这时候阎老师已经写好了新的台词版，这次他写的是国际大导演张一谋的电影《英雄》中的对白。
这次又与上次不一样，这段秦始皇与剑客无名的台词，首先秦始皇台词，竟然是由阎老师先来的……
阎老师看过顾小凡在艺考上的表演，心里想要试试这个学生究竟有多少能耐，所以也决定全力以赴，看顾小凡究竟能撑到什么阶段。
就看阎老师走到顾小凡面前，停止身体，整个人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气壮山河的气势来，双手似乎在把玩着两把剑，然后望向顾小凡，用浑厚而极具穿透力的嗓音道：
“残剑……飞雪……？”
就单单两个词，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说“残剑”时，犹如手握凶兵的枭雄，字间露着快意恩仇的豪迈~
而念“飞雪”时，却是梳剔柔情，瞬息沉入碧海深情～
单单两词，就有如此巨大的情绪转折，简直神乎其技……
崔老师与黄垒都互看了一眼，心里同时感叹道……
厉害啊……这等功力就算是现今国内顶级演员，也大都望尘莫及吧……似乎比电影中陈道名的更厉害。
阎老师的表演还没有结束，他接着用那浑厚嗓音道：
“三年前，双剑联手攻入宫中，三千铁甲！竟不能挡～！从此寡人将这大殿清扫一空，使刺客无法藏身，你的剑竟能快过此两人！？”
就算是周围离着几米远的学生，都感觉到一股肃然杀气扑面而来，脑海中竟然自然浮现出，电影中那恢宏凛杀的画面来……
这种情绪力量之强，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远在几米外的人就有这样的感觉，离阎老师近在咫尺的顾小凡感受到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心里都在想，如果他们现在在顾小凡的位置，恐怕也会一句话都不出来吧……可怜的家伙……
可就在大家等着看着顾小凡出丑的时候，顾小凡却稳如泰山……
第42章 复活的传说
众人瞩目之中，只见顾小凡抬头望了阎老师一眼，微张唇齿，令人意外地用一种极为苍老而有韵味的语调，吐出了两个字：
“不能。”
两个字的回答，极为简单，声音也不大……但是其中情绪却是如此的悠长静甯，渊博如苍茫大地，敦厚无华。
可就两个字竟把阎老师台词中那排山倒海的压力化为无形～
阎老师当场就愣了一下，眼神中闪烁出惊讶的神色。
学生们隔着很远，都还听不出什么，各个互相望着不明所以。
但是黄垒，崔老师两人听到这个声音，同时眉毛一跳，这种发声方式……心里猛然蹦出一个名字：
“石挥！？”
这声音不就是那位50年代的“话剧皇帝”石挥的台词方式吗！？
这顾小凡小小年纪，竟然能模仿50年代中国最伟大的演员石挥的声音？还如此惟妙惟肖！？
阎老师神色陡然肃穆起来，围着顾小凡走了一圈，似乎重新打量了一番。
电影中刚才的对白完之后，就是一段长达15分钟的故事。
而此刻对于对戏的两人来说，就是在脑海播放影片中的画面的“回放”，同时酝酿情绪。
所谓对戏，就是一场掌控情绪的对弈，对戏的人都希望争取到情绪节奏，自己来掌控主导权。
崔老师与黄垒燕影两大导师，这时早已经神色专注地走过来，一前一后，站到两人中线斜45度的地方。
站的位置也就是双人戏中最佳的镜头拍摄点——“镜眼”。
此时在对面3号楼的学生宿舍里，一群摄影系学生正趴在窗口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人不由惊讶道：
“乖乖……这个新生到底什么来头啊……黄老师与崔老师都要站‘镜眼’里看戏啊……”
下面顾小凡与阎老师对视着，酝酿完那一段影片的剧情，阎老师再出声，磅礴肃杀的气势再度扑面而来：
“寡人听来，此战你赢二人不合上！？”
顾小凡垂眉，用苍老厚实的声音回道：“是。”
阎老师又问道：“之所以不合，二人必是心胸狭小之辈？”
“是。”顾小凡再度用一个字回答。
阎老师接着问道：“你讲的故事到也合情合理，但是你把一个人想简单了。”
“谁？”顾小凡依然用一个字回答。
三句对话，是如此简单的，听着学生们都是大皱眉头，心里有些不明白阎老师为什么如此偏心。
刚才考东哥就是那么长的台词，可现在考顾小凡，却是就这么短对白……而且顾小凡的台词，根本都是不超过两个字……
虽然时间精确到零点几秒，但是也一大段台词容易地多吧？
而大家心里很不平衡时，却没人注意到。站在“镜眼”的黄垒与崔老师，此刻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互相看了一眼。
而阎老师的心里更是犹如惊涛骇浪一般，震惊无比。
他们三人离顾小凡最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那几句台词。
这段台词在电影中，是由李联杰扮演无名与陈道名的秦始皇的对戏。
陈道名是被业公认为台词超凡入圣的顶尖演员，而李联杰则在这方面稍逊一筹。
这也导致了在原版中，两人的对白时，虽然李联杰的台词虽然字字锋芒毕露，锐意逼人，但是在镜头里依然被陈道名雄浑的台词韵律，压得抬不起头来。
所以导演张一谋在两人对话里，特意加上了一片蜡烛，用烛火的方向来表示无名话语中的“杀意”，用画面变现力的来平衡两人的气势差距。
这才勉强把这场戏拉成了势均力敌。
而此刻……
顾小凡却没有任何的道具辅助，面对丝毫不逊色于陈道名的阎老师，他能用什么方法应对呢？
在崔老师与黄垒看来，顾小凡能用的最好的方式无过于是用“卸”，用卑微地态度收敛自己的情绪，不与阎老师以霸道的台词气势做正面对决，把情绪凝结在自己的心中，保持自己节奏。
虽然这样显得很没出息，与故事背景不符合，但是起码能应付这次的考核。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顾小凡不紧紧没有收敛自己的情绪，竟反而用了石挥式的极具恢弘韵律的台词，以博大对霸道，以敦厚压凌厉！
来了一场内心情绪力量正面较量……
简单的三句回答，加起来就三个字，但是情绪的厚重度却是逐步加强！
前面两个“是”渊博凝重，把秦始皇杀意逼人的两句质疑，海纳入自身，岿然不动。
而到了最后秦始皇那颇为得意之色的：“你把一个人想简单了。”顾小凡回答那个“谁？”时。
那一直敦厚如大地的静甯情绪，突然沸腾，竟然犹如山河倾覆般爆发开来!
凶猛恢弘的情绪，竟让以台词霸道著称的阎老师一时接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顾小凡的基本功太差，导致的气息不足，发声不稳定这几个小缺点，这将会是何等惊人深厚的功力啊！？
此刻阎老师心中已是惊涛骇浪，竟然感觉到自己节奏已经被顾小凡给动摇……
他明显感到再接下去的话，他的“心理时钟”就乱，出丑的人将会是他自己……
被一个学生影响到自己的心理节奏，阎老师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他现在只好望着顾小凡冷声道：
“恩……好了，你这个月可以不用做早课了。”
周遭的学生都是一片轻呼，很多人都不明所以，还有不少人都不满地嚷了起来：
“什么意思啊！？顾小凡怎么就过了？他就说了几个字的台词啊！？”
“这考核也太不公平了吧～！照这么考，谁过不了啊！再怎么累，念几个字谁不会啊～！”
“我看这小子肯定是有后台，所以‘病鬼’才不敢惹他吧……”
刚才被刷下来的东哥也愤恨地望着喘着气的顾小凡，心里越发觉得事有蹊跷起来。
就连杨琪那些女生们都摇了摇头，窃窃私语着，很看不惯顾小凡受到的“优待”……
只有黄垒与崔老师一脸凝重，小跑上去走到了阎老师的身边。
“刚才他是模仿的石挥吧？”崔老师神色肃然地问阎老师道。
“你自己听不出来吗？”阎老师脸色铁青地望了他一眼。
“不是～阎老师你误会了～崔老师的意思是我们没有站在他对面，很多东西把握不住，怕听岔了，我们就想问问阎老师您是什么感觉？”黄垒在旁边打着圆场问道。
“什么感觉……”阎老师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鬼一样表情，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气息与发声的基本功太差，我觉得就像是石挥本人真的活过来一样……”
第43章 状元是学渣
“……”崔老师听着阎老师的评价，就是一愣，然后却又连着摇着头讪笑起来：
“阎老师啊，你吹捧自己的学生也要有度啊，我知道你是冲着齐教授的面子故意让着那个顾小凡～”
“蠢货。”阎老师冷冷地望着崔老师一眼，低头哼了句，转身离开。
“诶～老阎你怎么说话呢！？你站着！”崔老师顿时听着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旁边的黄垒拼命拽住他，他非要和这“病鬼”动手不可。
而另外一边，在旁人的非议中，顾小凡却是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这时就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嘿～！顾小凡你运气真好啊～阎老师对你可真放水啊～”娄艺晓亲热地搂着顾小凡脖子道。
“运气好个屁～！”顾小凡沉着脸，一脸愤怒望着阎老师的背影地骂道：
“你没感觉到病鬼对我特别严厉吗！？他对东哥的时候虽然口气很凶，但是却是刻意在引导他的情绪，指导他怎么做~
而对我的时候，却是毫不留情地想把我打垮！分明就是给我穿小鞋啊？”
“是吗？”娄艺晓听着愣住了，心里想，刚才阎老师对两人方式有分别吗？
娄艺晓又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大家似乎都认为阎老师是在优待顾小凡啊？
顾小凡并没有发现，除了表演系的两大导师之外，只有他感受到了阎老师台词里细微的情绪区别……
“喂，娄艺晓，你认识石灰是什么人吗？”顾小凡这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
“石挥？”娄艺晓一愣，然后充满崇敬地点了点头：
“知道啊，就是我旧社会的那个‘话剧皇帝’嘛，据说是表演届50年一遇的天才，28岁就能演传记剧了……”
说着娄艺晓还煞有其事地教育顾小凡，道：
“哼哼，你丫竟然连石挥都不认得啊～我这么说吧～如果中国各个时代演员的演技做一个排位，那么葛尤，姜闻等人或许能进入前10名，但是排名在前两位却一定是石挥和于是之……”
“原来如此……”顾小凡听着恍然大悟，没想到啊，系统还可以调出以前50年代电影中的人物程序……这可真不得了。
“真稀奇啊。”娄艺晓奇怪地戳了戳顾小凡的脸，好奇道：
“你可以睡一个月的懒觉了，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啊？”
顾小凡没说话，想到刚才阎老师台词带给他的压力，还心有余悸着……
他从来没想过在电视上看到那些貌似普通的台词，面对面感受的时候，有如此强烈的冲击力……
这就像是在电视上看拳击赛，与真的被人一击重拳砸在脸上巨大差别一样。
原来……光是台词这一项，自己就差得这么多啊……
如果说自己与东哥有着3年的差距的话，那么他怀疑，他与阎老师实力差距至少有50年吧……
刚才也好险啊，差点就过一分钟了……赶快回去好好用功吧……
就这样，经过了这场不同寻常的早课，顾小凡在燕影的学习日子也正式走上了正轨。
随着各种影视文化课的一一开课，顾小凡的噩梦也就开始了……
什么戏剧派别分析，什么希区柯克电影分析，什么黑白电影艺术价值啊……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听得他头都大了～
而且很多文化课老师，都喜欢点人出来回答问题。
每天望着同伴的同学们一个个点起来，回答的头头是道，而一轮到他就是哑口无言，被人白眼，顾小凡就越来越郁闷。
他好好的一个艺考状元，怎么开学第一天就瞬间沦为了学渣代表呢……？
不过这也让06届的众学生都自信心爆棚。
原来艺考状元就这德性，那比他牛多了的我，岂不是也有希望在学期末竞选班长～！？
在加上之前顾小凡莫名其妙的通过台词考核，让大家心里更不平衡，下课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愿意搭理他。
倒是东哥，第一天就拿着自己西藏老家的哈达，酥油茶当礼物，送了同学们一圈，一派大哥架势的，被同学们众星捧月着，人望非常高。
虽然东哥为人高傲，但是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在课堂上显出关于表演方面的高超理论水平，无论什么课程都表现非常优秀。
各种欧洲美国苏联的表演理论随口就来。
在理论课方面这方面，除了女生中的娄艺晓之外，还真没人是他对手……
这让大家也不得不服气，这个藏民同学确实有傲气的资本。
在开学一星期之后，阎老师也指定了学习委员与体育委员，分别由成绩最好的娄艺晓与东哥担任，这让娄艺晓与东哥占据了班长竞争的有利位置。
对于顾小凡来说，一切事情似乎都不怎么顺利……
不过顾小凡也并不气馁，他压根就觉得大一的理论课没什么用，还不如养精蓄锐晚上自己学习呢，至于班长竞争，最终还是要靠实力吧。
他现在苦恼的就是两件事情。
一是怎么先赚点生活费。
二是怎么通过下一个月的台词考核，不至于出丑。
在其他人晨练的这段时间，他可也没闲着，他也一直在苦练台词发声。
不过，无论怎么也模仿，始终模拟不到“戏剧皇帝”石挥的声音，看来这种声音不比老虎的模拟，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还是过于困难了……
关于怎么快速提高台词功力，顾小凡也询问了思睿。
思睿的建议很简单，那就是：”根据系统培训教材，实战是最好的训练，操作者可以通过模仿熟悉的戏剧中的人物台词，最快强化台词的功力。”
这样既能训练台词发音的基础，又能强化学习“心理时钟”这门技术活。
但是实际去模仿人物对白，顾小凡一个人也练习了几天了，虽然也练的有些进步了，但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怎么说呢？就是太无聊了！
一个对着屏幕反复念叨，简直像是个白痴一样！
要是有个女搭档就好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可怎么着个女搭档呢？
这是顾小凡这几天一直烦恼的问题。
第44章 上课被罚站
下午电影史课，坐在教室后面的娄艺晓看顾小凡一下午都在发呆，还以为他因为基础差，感觉很郁闷呢，心想着，自己身为学习委员应该主动帮帮他。
于是娄艺晓从本子上撕了一块纸片在上面写道：“晚上，我给你补习台词课。”折好，递给了东哥让他传给顾小凡。
由于燕影上课必须上缴手机，学生之间也只能用这种“传统方式”联络。
东哥正在专注听着台上的张老师讲“世界电影史”呢，这时候一个纸条传过来，他不由一愣。
打开一看内容，然后在看到落款是“娄艺晓”，那张黝黑的脸上浮现出按奈不住的喜色。
可转头满心欢喜地望向娄艺晓，却看到娄艺晓瞪园着杏目，指着顾小凡那边，用嘴形无声地道：
“你看个屁啊！我是递给顾小凡的！”
东哥脸刷一下就变了，愤怒地把纸条捏成一团扔给了前面的顾小凡。
顾小凡捡起纸条，瞄了一眼娄艺晓，心想，嘿~运气不错，刚想找女搭档，女搭档就自己送上门～忽悠这个傻姑娘帮忙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顾小凡知道忽悠人的关键，就是不能太主动，于是回头对娄艺晓不咸不淡地做了一个“ok”的手势，似乎并没有什么兴奋的。
反而娄艺晓，看到顾小凡答应她了，马上是一脸雀跃，很是开心的样子，瞬间感觉自己这个学习委员的成就感扑面而来。
看到这一幕，东哥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他不明白，这个不起眼的顾小凡有什么好的，娄艺晓这样的优秀女孩为什么偏偏喜欢粘着他！
这时候看顾小凡也写了一张纸条，正想扔回给娄艺晓呢，东哥对瘦子一使眼色。
瘦子会意，抓紧时机，突然重重的干咳一声。
听到这声，正对着黑板拿粉笔写字，教电影史的张老师马上回头过来，正好看到了举着手，准备扔纸条的顾小凡。
顾小凡吓得赶紧把纸条塞回了口袋里，心里不由骂娘不已，哪个王八蛋这时候咳嗽啊！
教电影史的张老师最爱面子，写板书时，最恨学生在背后开小差，这次把顾小凡抓个现行，不由怒火中烧，喝问道：
“顾小凡，你举手是想回答问题吗？不错嘛~~你倒是知道我正想找人提问。”
顾小凡一脸尴尬，连连摆手打岔道：
“没……没有啊～张老师～我就是看教材，看得太专注力……没注意自己姿势……”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张老师看着他，满脸厌恶地道：
“课堂纪律要严肃，你既然说你是在看教材，应该是记下来不少吧，那么你就背背我们今天讲课这章的内容吧……要是背不出来，你今天就站着上课吧。”
说着，张老师过来，直接把顾小凡的《世界电影史概论》教材收到讲台上。
众人都一副看好戏地看着顾小凡，看你这小子还得瑟～以为自己有后台就叼不过是吧，人家张老师就不吃你这套。
其他学生心里明白，背一章的内容？别说是他们这些新生了，就算张老师本人也不一定能背下来～
《世界电影史概论》是所有课里面最枯燥的，全部都是讲的各国的电影事件，很长外国人名……再加上年代标准，谁记得下来啊……
这可以说是成心刁难了，甚至算是故意让顾小凡出丑。
可让在场人奇怪的是，口才颇佳的顾小凡，非但没有抗议，反而是在皱眉思考着什么似的。
娄艺晓看到顾小凡这样子，心里想着，坏了，坏了，自己这次算是把顾小凡坑了……一定要帮帮他～
娄艺晓赶紧把自己的教材书翻到这一页悄悄扔过去，没想到却张老师一眼看到了。
张老师过来把那本教材捡起来，气愤地望着娄艺晓道：
“娄艺晓～你这个学习委员就是这么帮助同学的吗！？你给我站起来，如果顾小凡背不出来，你也一起站着上完这节课！”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娄艺晓满脸通红的站起来，心里那个悔啊……
早知道就不传顾小凡纸条了，那不就没这事了……
看顾小凡还在发愣，张老师皱眉催促他道：
“你好了没有，开始吧，背不出来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看你这小子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顾小凡被催，心里也是很着急，他此刻正在让思睿拼命调资料呢！
妈妈的，大卫·波德维尔的《世界电影史》……哪个视频资料有……
耶鲁公开课没有……
斯坦福公开课也没有……
麻省理工公开课还是没有……
等等……哈佛～！哈佛公开课里面有人讲《世界电影史》的！
顾小凡在脑海中飞快的调出视频，然后快进到相关黑板上有教材内容的画面定格。
调整画面分辨率，从标清设置到4k，放大，再放大黑板上内容……
全英文……？好吧点开系统翻译功能～
好了～！全部变成中文字幕翻译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看顾小凡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对着脑海里的银幕念道：
“电影的起源最初要追溯到17世纪，牛顿和达塞绝世曾进行过研究，而后则是瑞士出生的英国人彼得·马克·罗杰特的研究，到1830年，英国物理学家约翰·赫谢尔利用划片制做‘幻盘’……”
“背诵”到一分钟的时候，娄艺晓已经张大了嘴巴。
“背诵”到两分钟的时候，东哥皱眉不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当“背诵”到三分钟的时候，包括张老师之内，教室里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
顾小凡没有在意他们，继续滔滔不绝念着银幕上的字幕：
“生物学家马莱尔二十年来一直用针尖在黑烟灰盒上划线的方法，来研究动物的动作速度，直到1882年幕布里旅行欧洲以后，马莱才决定用照片来进行实验，创造了第一把‘摄影墙’……”
在张老师看来，一般的学生能背出前面的三，四段概论就属于奇迹了，根本不会有人真能把第一章这么多细节背下来！
可顾小凡却还在继续背下去……！
第45章 背课文奇才
“顾小凡第一章已经背完了啊……”学生们都惊讶地望着彼此。
第二章了！
第三章了！
第四章了！
张老师脸色都已经变了！
没带教材的瘦子，有些奇怪地踢了踢东哥的脚问：“东哥……他都背对了吗？”
东哥愣愣地望着教材，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这家伙虽然偶有漏句，但是关键的人名，时间，国籍竟然没有一个错的！
要知道背到现在，教材里已经出现了52个来自不同国家的绕口外国名字了啊……
教室里除了顾小凡的背诵之外，鸦雀无声……
整整十五分钟，没有一个人说话的，每个人都想知道顾小凡到底能背到什么时候！？
终于顾小凡在第5章的时候背错了……开始背出了一些与教材没有的字句。
这时候惊愕万分的众人，才松了口气，望着顾小凡的眼神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这顾小凡终究还是个凡人嘛……
但是这时候，张老师此刻手中的粉笔直接“啪啦”掉在地方，众人望去，就看张老师就像是看怪物一样望着顾小凡。
顾小凡不是背错了……而是从本科的“电影史概论”，直接背到研究生教材“电影全史”上面去了……
甚至里面还有很多细节，就连张老师本人都没学过……
张老师终于受不了，从喉咙发出干涩的声音，望着顾小凡结巴道：
“好了……好了……可以了。”
顾小凡愣了一愣：“谢谢老师……好了吗，可我还没背完啊？”
全教室的人都张大了嘴巴……
你还要背完？你背完了！我这课还上不上！？
张老师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觉得顾小凡是故意让自己面子扫地了，不过他毕竟是为人师表，心里也是觉得这个学生很是了不起，对他也不免刮目相看，于是对顾小凡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我说了多少次了，要尊重我们的教材，你本科的知识都没有学全，就去校外买盗版的研究生教材，要是学错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这个老师乱教学生！”
这时候大家才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才意识到顾小凡刚才不是背岔了，而是背的研究生教材！
我靠！这小子是人吗！？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顾小凡听着觉得自己冤枉，他根本不知道哈佛公开课里面讲的是什么级别的课程……何况自己哪里有什么闲钱买盗版啊。
不过这事要是不解释，他像学校申请的勤工俭学就问题大，只能苦笑摇头道：
“老师我没买盗版啊……”
张老师一听就皱眉不已了，刚刚对顾小凡产生的好印象都消失了。
你小子是明摆着要跟我扛着来是吧？
也是……你这小子在开学典礼上连徐副校长都敢得罪，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了！
张老师想到这里，火腾得一下子也上来，今天要不是压压这学生的嚣张气焰，他这老师还怎么当啊，于是冷着脸问顾小凡道：
“我校有明文规定，本科生不允许参加研究生的大课，你既说你看的不是盗版？你是怎么学到研究生的教材的？
要知道这本《电影全史》是我校的内部资料，由齐教授本人以英文原版翻译成册的，外面是没有正规印刷出版的……你又是哪里学到的？”
顾小凡被张老师质问，也是一愣，没想到一本教材而已竟然有这样的背景，不过他也不能任由张老师把他打压得抬不起头了，干脆挺胸，郎声道：
“报告老师～我是在网上看的英文原版～”
张老师一听这话，心里更是一百个不信，似笑非笑地望着顾小凡道：
“是吗？这本哈佛的资料你都能从网上找到原文?你也是够了不起的嘛……”
看英文原版学习资料？
我这老师都没这水平！你个小小本科生能有这本事！？
你能看得懂那些复杂的英文专业名词？
为了维护自己教师的尊严，张老师决定教训一下顾小凡，于是冷声道：
“好啊～既然你是看的英文原版，那么你应该是记得英文版的内容吧，那么你把英文版的背几句给我听听～”
妈妈的……这明显就是刁难啊？
顾小凡听着心里有气，凭什么就不相信他呢？他确实是看的是“英文原版”资料啊！
顾小凡也是有脾气的人，干脆也不客气，郎声道：
“报告张老师，我英语口语不行，我写下来行不行。”
教室里众人也是听着不明所以，这默写的程度不比背诵难多了啊……那么多专业名词，你顾小凡能记得下来？
“什么？你还能写下来？”张老师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没听说过有人能默写英文版“世界电影史”，手一指黑板：
“好～那你上来写吧，黑板留给你，其他人继续上我们的课。”
说着张老师继续滔滔不绝地讲他的课来了。
而顾小凡也不客气，上前拿起粉笔走到黑板前，对着他脑海里定格的画面，就在开始接着他刚才背到的地方写起来了。
他倒不是想跟张老师对着来，不过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只能这样干了……
反正这定格画面不消耗精神力，要是能让张老师以后都不刁难自己，这也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妈妈的……要是中国高中也有公开课的正规视频，他高考时，哪里还用那么麻烦啊……
张老师就看着顾小凡在黑板前，刷刷地写着不停，心里有些意外。
咦，这家伙还真的会写啊……？
不过张老师当然不相信顾小凡真的在默写英文原文的《电影全史》，猜这学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只是以他的老师身份也不好再继续刁难一名学生了。
于是张老师不在理会顾小凡，继续上他的课，等到课后，就算顾小凡写错，也能单独找个台阶下就完了，真要是把师生关系搞僵，也不是他张某人为人师表的作风。
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大家终于度过了这两节连堂漫长“电影史”课。
放学解放一刻，每个人都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