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深夜出行（1更）
“等等！”封远找来手机正要拨打，颜瑾云又忙出声阻止。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万一姐姐是、是有事情要处理，会不会打扰她？可是不打电话又该怎么办？要、要不去前台要房卡？”
封远摇头，“去前台要房卡不妥，且不说前台不会给，就算会给，也容易惊动更多的人。”
“你先别急，瑾虞的身手我们都是见过的。如果是不方便接电话的情况，就要事先将手机静音或关机，我们都懂的道理，瑾虞必然也懂；若是突然情况，譬如瑾虞需要应敌，听到我们的电话，她不接就是，影响也不会很大。”
“我先打，如果她没接听，我们再去她的房门前打一次，看看手机有没有在房间里响。如果没有，而她又没接电话，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封远其实也很担心，只是他比颜瑾云要理智些。
一边打电话，一边在心下感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云儿这样惊慌失措。
接手颜氏，她分明应对起颜氏的那些老古板都游刃有余，这会儿却这么惊慌。
手机才响一声，就接通了。
“封远表哥，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
彼时，颜瑾虞刚离开酒店，坐上一辆出租车。
她旁边还有个人，正是跟来的谭诗韵。
谭诗韵是看到颜瑾虞大半夜从酒店阳台跃下，不放心所以跟了过去。
她也没有刻意隐藏，没走出酒店范围，颜瑾虞就发现了她。
谭诗韵没打算隐瞒，只问颜瑾虞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颜瑾虞说没有，她就问颜瑾虞要去哪里，得知颜瑾虞要去的地方，她死活都要跟着，哪怕她知道颜瑾虞本事大，她还是不放心颜瑾虞一个人前去。
颜瑾虞最终同意她跟着去。
本来这一趟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想到两人刚坐上出租车，封远就打来电话。
封远开的免提，听到颜瑾虞的声音，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云儿刚才去敲你的房门，没人应，担心你出什么事。”
犹豫一下，封远还是问：“你是没在房间吗？”
“嗯，我出去办点事。云儿这么晚找我有事？”
封远看向颜瑾云，这时颜瑾云基本已经恢复镇定，“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你出去办事，有危险吗？”
“没有。”
颜瑾云轻吐口气，“那就好，那你早点回来。”
“嗯，早点睡吧，不用等我，我可能要晚一点才回来。”
说着，颜瑾虞又补充，“萨市我来过很多次，对这边很熟悉，就是去见个朋友。”
“好。”应是这么应，她没回来，颜瑾云和封远也睡不着。
挂断电话，颜瑾云就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封远也走过去坐下。
“你说，姐姐以前究竟是什么人？她说她来过这里很多次，还有朋友在这边。”
“不知道。”封远也有些怅然，“不管是什么人，我们只要知道她是瑾虞就好了，不是吗？”
“她不告诉我们，想来是不适合我们知道吧。”
颜瑾云垂眸，“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没问。”
“我就是、就是想知道她以前过着怎样的日子而已。”
封远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管过着怎样的日子，她如今能好好的回来，就很好了不是吗？”
“你看瑾虞本事这么大，随便送你一个生日礼物就价值不菲，你之前还说她给了你一张最低额度十亿的限量卡作为压岁钱，想来瑾虞过往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颜瑾云看着手腕上一直戴着的那条手链，抿唇沉默。
她其实也是有些眼力的，撇开颜瑾虞说的，这项链可以在她危急关头通知颜瑾虞她的位置，这项链自身的价值也不低。
还有颜瑾虞随便就能拿出一张那样连颜家掌权人都没资格拥有的卡送她，她当然知道颜瑾虞是不差钱的。
但相对的，她也很清楚，颜瑾虞的这些钱一定来之不易。
钱财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没点付出哪里会有？
更何况颜瑾虞和她一样大。
换了她，一定做不到像颜瑾虞这样。
封远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也很清楚，颜瑾虞过往的日子必定不是“不会太差”。
他这是安慰颜瑾云，更是宽慰他自己。
*
颜瑾虞刚挂断电话，谭诗韵就问：“瑾虞，去那种地方，不事前做点准备？我听说那里很不安生。”
颜瑾虞收好手机，对她笑笑，“不是说了去见个朋友么，不会有什么事，不用事前准备。再说，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一人足以应对，还需做什么准备？”
谭诗韵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你说得对，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你也不会同意我跟着了。我虽然从小被祖父当作继承人培养，身手也不错，但很明显，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一定会拖你的后腿。”谭诗韵自我调侃。
“与其说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倒不如说是我想跟着你一起去见见世面。那种地方，如果不是跟你一起，我还真不敢去。”
颜瑾虞笑了笑，“你谦虚了。”
确实是谦虚了，她们要去的地方虽然确实不是寻常的地儿，但她并不觉得身为薄家继承人的谭诗韵会不敢去，薄家好歹也是水城第一世家，而薄家因和琼斯家族牵扯颇多，继承人培养的标准也很高。
约莫半个小时后，目的地到了。
下车时，出租车师傅看着两人的眼神有点怪异，大抵是没想到大晚上的两个小女生还敢来这种地方。
不过大抵是见得多了，并没有多话，收了车费就马上离开。
这里外表看着与繁闹的夜市差不多，平时也会有很多普通年轻人来这边玩，但再往里走，实则是黑市。
谭诗韵看着繁杂热闹的夜市，似感慨一样的道：“我以前只是听祖父提起过萨市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却一直没机会来，现在看到，除了比普通的夜市闹一些，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确实是这样。”
“但你看到的只是表象。跟紧我，人多，别走散了。”
颜瑾虞穿了一身比较轻便的衣服出门，黑裤子黑色的帽衫，帽子是戴在头上的，加上是晚上，不注意去看，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谭诗韵是看到颜瑾虞出门，匆匆换下睡衣跟上的，自然是怎么轻便怎么来，加上有些身手，在人群中穿梭很轻松。
只是听到颜瑾虞的话，她不敢不当回事，依言跟紧她。
一直往里走，等绕过几条巷子，就没有那么拥挤了。
“这条巷子看着和外面的似乎有些不同。”谭诗韵说。
实则何止是有些不同。
没有外面吵闹不说，她们一走进来，不管是摊贩还是路人，都若有似无的盯着她们看。
好在进这个巷子前，颜瑾虞就买了两个面具，她和谭诗韵一人一个戴上。
这里的摊贩和路人，也大都戴着面具。
颜瑾虞还好，比较随性，谭诗韵就有些紧张了。
揣在兜里的手握紧了她的防身武器。
突然，颜瑾虞在一栋比较古旧的大楼前站定。
门开着，却只有一盏昏暗的灯亮着，从这道门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看着有点阴森森的。
这种地方，误入这里的客人一般不会选择进去。
所以，当颜瑾虞在这栋楼前站定的时候，这条街一半以上的人都盯着她们看。
谭诗韵自然也感觉到了。
好在她心理素质不错，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紧紧盯着，谭诗韵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她想，她果然还是缺乏历练，等琼斯家族那边的事定下来，确定薄琅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或许需要祖父给她一个出去历练的机会。
“紧张？”颜瑾虞回头问她。
谭诗韵摇头，然后又点头，“是有一点，不过还好，也不是不能接受，还稳得住。”
“你要做什么事只管做，不用顾及我，我跟你一起过来可不是来拖你后退的。”
颜瑾虞的面具也是黑色，她鼻子以上的脸都被遮住，还能看到她的唇。
唇角微勾，“那走吧。”
两人正要举步往里走，旁边就快速越过一人。
是从她们身后快步越过她们的，明显也是要进这栋楼。
是个女人，长发差一点及腰，着一身红色旗袍，戴着一张红色的狐狸面具，非常的张扬。
她快步越过，甚至不看颜瑾虞和谭诗韵一眼，大抵是觉得她们还入不得她的眼。
看着女人走进去，谭诗韵有些诧异，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还有人打扮得这么张扬的？
胆子也忒大了吧。
颜瑾虞倒是还好，只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就淡淡收回目光。
是司空见惯，还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她多关注，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顺着大门往里走，就是一条廊道，廊道两旁都是木板装修，一条道直通里面。
好在廊道除了昏暗些，并不算狭窄，可以容四五个人并排前行，不然这种看不见尽头的廊道，怕是都没人敢进。
太容易设伏，太窄还施展不开身手。
走了约莫五分钟，才到廊道尽头。
尽头是一扇门，有两人坐在那里守着。
两人都没有站起来，只是出声将人拦住，“请出示通行牌。”
态度冷淡，听不出客气不客气。
女人冷哼一声，亮出一个木牌一样的东西，其中一人接过去查看，才递给她，“欢迎贵客，这是贵客的号牌，再有十分钟拍卖会就要开始，希望贵客能拍到心仪的东西。”
第421章 一声阿九（2更）
女人拿到的是三十五号，似乎有些不满，不过她到底没说什么。
接过号牌，回头看了走过来的颜瑾虞和谭诗韵一眼，就要推开面前紧闭的门，却突然顿住，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那两个守门的也没管她，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直接表情不变的看向走进来的颜瑾虞两人，“请出示通行牌。”
颜瑾虞从兜里拿出一物，还没递出去呢，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同时那个红色旗袍的女人有些不耐烦的出声：“怎么现在才来？”
“狐狸，你越界了。”是一道男声。
有点冷，还有点凌厉。
听到这个声音，颜瑾虞拿木牌的手一顿。
回头。
“我越界？分明这次出来是有要事，你却带上这么个累赘，我还没说你呢！我们这次过来是有要事，不是让你来找女人的！”
回过头的颜瑾虞目光落在一个黑衬衫黑西裤的男人身上，他戴着半张鬼面具，气势非常强，整个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而他身边，跟着一个穿一身白色长裙的女人。
女人也戴着面具，和她这身裙子很配的白色羽毛面具。
她的手挽在男人的臂弯。
颜瑾虞看过去的时候，她也抬眸朝颜瑾虞看来。
然后她那双被面具遮住大半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就要出声。
颜瑾虞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她才不动。
但明显，她很激动。
而她身边的男人明显也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小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很不高兴而已。”
越过颜瑾虞和谭诗韵看向那个红色旗袍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偷了我给你的通行牌来这里，还有脸说我是累赘！”
“你的通行牌？”女人拿着手里的牌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看向那个男人，“这是她的东西？你不是这说是你的吗？”
“我借的东西，自然是我的。这次的账，回去慢慢算。”
男人语气平平，却怒意难掩。
“慢慢算？你为了这么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和我这么说话？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不顾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白裙子女人看着那个男人，与此同时松开了挽着他的手。
男人忙将她的手握住，“别听她胡说，我和她只是上下级关系！”
女人一把将他的手甩掉。
直接对那两个守门的人说，“那个通行牌是我的，如今被人碰了，我不想再要，毁了吧。”
这里的通行牌数量有限，但凡有资格拿到的，都不是普通人，而且不是有钱就能拿到，还需有担保人。
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冒充。
两个守门的人对视一眼就站起来，对那个红色旗袍女人说：“小姐，既然这位通行牌所有者要毁了它，我们理当照做，还请您将通行牌归还。”
女人愤愤，瞪白裙子女人一眼，又深知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敢闹事，就将木牌扔了过去。
那个守门人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一把匕首，几下就将木牌毁了，“小姐，已经照您的要求处理，不过此时你们没有通行牌，怕是进不了这道门。这是规矩，还望您见谅。”
“这位小姐，刚才的号牌也请归还。”
女人冷哼，将号牌也扔了过去，然后不满的对那个男人说：“黑鹰，现在你满意了？这道门都进不去，我们还怎么办事？”
男人没有回答她，而是有些紧张的看着白裙子女人。
“你进不去，不表示我们进不去。”白裙子女人说着，上前扯住颜瑾虞的袖子，“美女，可不可以多带两个人进去？”
谭诗韵刚要出声，就止住了。
她看到这个白裙子女人扯着颜瑾虞的袖子，颜瑾虞竟也没躲开。
才知道这或许是颜瑾虞认识的人，就没多管。
倒是那个男人，看到白裙子女人的举动，视线落在颜瑾虞身上，似是有些诧异。
“当然。”颜瑾虞淡笑道。
然后余光扫一眼那个气愤的红色旗袍女人。
将兜里的木牌递过去。
那个守门人看到她的木牌，大惊，两人忙朝她深深鞠躬，“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望贵客见谅！”
颜瑾虞没有多话，就淡淡应了一个“嗯”，然后说：“两张号牌，另一张给我身边这位小姐。”
那守门人还没应声，颜瑾虞身边的女人就忙说：“不用，一张就行，我们待会儿坐一起。”
那个守门人就看向颜瑾虞，是征询她的意见，态度十分恭敬。
“那就一张。”
“贵客，今晚老板在，除此还有一位贵客在，一号号牌在老板手里，二号号牌在那位贵客手里，只能给您三号，相对应的，三楼的三号包厢是您的，多有怠慢。”
“无妨。”
“您宽宏，那祝您能拍到心仪的东西。”
说完，又深深鞠了个躬，“您请进。”
颜瑾虞回头看向那个男人，“先生可要一起？”
他看白裙子女人一眼，彼时白裙子女人还扯着颜瑾虞的袖子，而后他就对颜瑾虞点了下头，“多谢。”
是谭诗韵当先一步越过那个红色旗袍女人推开那扇门，那个女人再气愤，此时也不敢闹。
因为她看到这两个对她冷冰冰的黑市拍卖场守门人对颜瑾虞的恭敬。
颜瑾虞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直接越过她走进那扇门。
女人要跟着，那两个守门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动作的，速度非常快，就挡住了她的去路，同时两人手里都有一把枪，“小姐请止步。”
“你、你们……”
“小姐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也知道我们的规矩。没有通行牌，一律不能进。”
“我、我和他们是一起的！”
“那位贵客可没说要带您一起，您还是请回吧，不然……”
女人愤怒不已。
喊了一声：“黑鹰，站住！”
“这是我们一起出来办事，你竟丢下我？”
那个男人回头，眼神冰冷，“我是你的上司，你越了界，这次的事，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参与，回去后自会按照规矩对你加以惩处。”
“你、你竟要将我除……”
“我是你的上司！我有资格决定你的去留！这次的账，回去再算！”
“你竟如此不顾我们多年情谊，如此打我的脸！如果是阿九在这里，他就不会……”
“闭嘴！”男人怒斥打断她，看样子，是真的怒了。
那个站在门外的红色旗袍女人似是有些被他吓到。
男人却不再看她，斥完就忙去看颜瑾虞。
可惜，戴着面具，他根本看不到颜瑾虞的表情。
只看到她唇角勾着，好似在笑。
可是这笑，明显又有些不一样。
“再多嘴一句，回去后，你直接从我手底下离开！”
“好！很好！”女人愤愤转身离开。
而这边，颜瑾虞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淡淡出声：“阿九？”
然后抬眸看向旁边的男人，意味不明的轻笑出声，当先举步往里走。
谭诗韵一脸莫名，但她明显感觉到，颜瑾虞好像是生气了。
白裙子女人跺了跺脚，撞了那个男人一下，忙追上去，“虞美人……”
从那扇门进来，里面就是另一副光景了。
用“富丽堂皇”来形容都不为过。
里面的人，包括侍者在内，都戴着面具。
颜瑾虞一行人一走进去，就有侍者迎上来，“欢迎贵客光临，请贵客出示号牌，我领你们到包厢。”
颜瑾虞将号牌递给她，侍者一看到号牌，先是一惊，然后忙恭敬道：“贵客这边请。”
直将颜瑾虞一行领到三楼的三号包厢。
黑市地下拍卖场，来的人都不便露面，都是坐包厢里。
身份不同，包厢的号数和布置当然也不一样。
颜瑾虞拿到的三号包厢，是超级VIP包厢。
几人进了包厢，侍者吩咐人好生招待就退了出去，开始打电话。
“老板，三号包厢来了贵客，我打电话问过，他们说那位的通行牌是您亲自给的。”当初老板给出这块通行牌时曾下令，旗下所有地下拍卖场见到这位贵客，都要像见到老板本人一样。
她丝毫不敢怠慢，只能通知老板。
“我已经接到消息，会立刻过去。她一个人？”
“不是，还有一男两女。”
“确定还跟着一男两女？”
“是。”
那边的人明显更着急，“将人招待好！”
“是，老板放心。”
而此时，三号包厢里。
颜瑾虞已经取下面具。
看到她直接取下面具，谭诗韵并没有意外。
颜瑾虞明显是认识这两人的，似乎还很熟悉。刚才她听到那个白裙子女人喊虞美人了。
颜瑾虞将面具取下，谭诗韵和那个白裙子女人也取下，只有那个男人没动。
大抵是身份不便。
“虞美人，我听说你们组织了个毕业旅行，今天旅程才开始，难道第一站就是萨市？可是你来旅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要拍什么东西？”
白裙子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思雨。
那么，那个男人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
秦灏。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秦大少。”
霍思雨就坐在颜瑾虞旁边，狠狠瞪着秦灏，“这么多年的感情？想不到秦大少还有个青梅竹马！”
“不仅长得前凸后翘，本事还不小，竟轻而易举就能从秦大少的房间里拿走东西，可见这关系有多亲密！”
第422章 那个女人（3更）
霍思雨简直要气炸了。
在得知秦灏从她这里拿到的地下拍卖场通行牌被一个女人从他房间里拿走后，她心里那股气就一直没压下去。
她现在看似在转移话题，不让虞美人那么专注“阿九”那个称呼，但她此时的气愤可不是装出来的。
来的路上，她还安慰自己说，那是秦灏的队友，在秦灏手底下做事，秦灏不防着她也是正常。
可直到看到人，她就淡定不了了。
尤其那个女人还说什么“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像她和秦灏有什么似的！
“不是青梅竹马，只是同事。这次确实是我大意，没想到她会这么没规矩，直接从我这里拿了通行牌。”秦灏极力解释。
说着就起身坐在霍思雨身边，单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揽向他，扣得很紧。
“雨儿，你知道的，我除了你不会有别人，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不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生我的气，这样对我多不公平？”
“猪蹄子放开！”
秦灏却怎么也不放开她，还越扣越紧，“不放！”
“这次是我大意，才让她有机会从我这里拿到东西，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哪怕戴着面具，也透着一股子的憨厚感。
和刚才的气势很强，整个人透着危险的样子，根本就是两个样。
谭诗韵眨眨眼。
原来是帝都秦家大少和南城霍家小姐啊！难怪戴着面具都能认出瑾虞来。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私下里相处是这样的。
秦家大少这个人她也听说过，而且刚才在外面，她很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场。
可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哄未婚妻的男人，有些委屈，有些着急，还有些憨厚老实。
这憨厚老实，倒是很符合外界对他的描述。
“哼，你少在这里狡辩，我刚才亲耳听到她说，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能有假？”
“都说了是共事，我和她没什么私交。”
“雨儿，你得信我，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这么对我。我也很委屈，我来这里是执行任务，本想着怎样才能进这个地方，是你知道我要来这里后将通行牌给的我。你给我的东西，我都还没用过呢，就被她给拿了，现在你还让人将其给毁了。”
“认真算来，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我本想着等这次的事情结束，问了你拿来珍藏。”
“什么叫我第一次送你东西？我送你的东西还少吗？”
“我和你一起逛街挑的东西，和你单独送我的怎么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一旁的颜瑾虞看着霍思雨，心下轻叹。
小雨这注意力，显然已经完全被转移。
适时开口：“秦大少来这里是执行任务？”
秦灏还是揽着霍思雨不放手，闻言抬头朝颜瑾虞看去，又是他惯常的严肃模样，“可以这么说，这次有个任务目标据说会在这里出现，就从雨儿手里拿了通行牌来探探。”
“这里有规矩，外界一切争斗与这里无关，不能在这里动手。”颜瑾虞说。
闻言，秦灏看着她的眼神就有些古怪。
她这是担心他在这里动手连累雨儿，还是有其他原因？
“规矩我自然知道，颜大小姐放心，就算要动手，也是离开这里以后。”
颜瑾虞就没再多说，看向霍思雨，“小雨。”
只喊一声，都没说什么，霍思雨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虞美人，我是无意间听到秦灏有这么个任务的，并非故意打探。秦灏的任务几乎都是机密，我不会随意打探来给自己惹麻烦的，你放心。”
“这里的通行牌，你也知道我和秦灏的关系。我不知道他需要通行牌就算了，既然知道，我又怎么可能不管？本来通行牌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就算没有通行牌，我也是进得来的。”
“至于刚才那个女人，我是第一次见到她，她甚至不知道我就是霍思雨，还以为我是秦灏在外面认识的女人。你不用担心，再遇到，我不会被她欺到头上的，刚才是因为在这里不方便动手，不然我早给她两个耳刮子了。”
“嗯。”颜瑾虞点了下头，没再多问。
霍思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也好了不少。
虞美人很少这么明着关心她的。
是不想她查探秦灏的任务惹麻烦，毕竟秦灏是公家人，就算秦灏不对她怎么样，难保其他人不会拿来做文章。
虞美人也是见不得她被人欺到头上还忍着。
是提醒她，哪怕她现在是霍家小姐，是秦灏的未婚妻，也绝不能为了秦灏而容忍别的女人欺压。
虞美人的用心她都清楚。
倒是秦灏，听到霍思雨的这番话，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的小未婚妻这样，明显是在他和颜大小姐之间分了个亲疏。
而且颜大小姐什么都没说，她就完全懂了颜大小姐的意思，这默契真让人心里不舒服，她和他都没有这种默契。
如果不是她说知道他要通行牌不可能不管，还强调他们的关系，他现在怕是要坐不住。
“颜大小姐刚才说有问题要问我？是关于狐狸的？”
他刚才在外面对那个女人的称呼就是狐狸。
颜瑾虞知道，这是他们执行任务时的代号。
“我想，秦大少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谭诗韵安静的做个吃瓜群众。
刚才在外面，她觉得那个女人的气场和白天在酒店遇到的那个女人有些相似，但酒店那个是短发，而刚才这个是长发，她立刻就否决了她们是同一人的猜测。
她刚否决这个猜测，霍思雨和秦灏就来了。
就算不是白天那个女人，兜兜转转，也还是和瑾虞有些牵扯。
她不傻，那个女人和秦大少有交情，秦大少和九爷似乎也有多年的交情，虽然她不清楚秦大少和九爷的交情怎么样，但瑾虞那么在乎那个女人喊的那声“阿九”。
那么，这个阿九是谁，也就不难猜了。
“她叫楚伊然，多年战友，进部队的时间比殷二晚两年，和柳俊青关系很好，早年柳俊青还在的时候，因柳俊青的关系，常与我和殷二打交道，算是熟识。”
“后来柳俊青出事，殷二退役，就很少有往来。再后来，她调到我手底下，现在与我是上下级关系。”
“多的我就不便说了。”
“她那声阿九，喊的是殷九烬？”
秦灏一默。
殷九烬？
大名都喊出来了，是真生气了？
但他从她脸上，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是。”
“阿九这个称呼，是她喊出来的？”
秦灏想也没想就果断道：“不是。”
一旦犹豫，殷二怕是要找他拼命。
“那是谁喊出来的？”
“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去问殷二更合适些。”
颜瑾虞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没再追问，只说：“秦大少手底下有这样一个不听话的人，可要看好了，别到时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或是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怕是不好收场。”
“我听说秦大少手底下的人都只听你一人的命令，也都是你亲自挑选的，怎么就出现这么一个私自行事，甚至公然顶撞上司的下属呢？”
“秦大少这挑人的眼光不行，御下的手段也不行啊！”
面具下，秦灏的眉头微微一拧，他做事不喜欢有人指手划脚，颜瑾虞这话，他是有些不高兴了。
但他想到，以颜瑾虞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话说出来他会不高兴，她还是说了。
那就说明，她有她的目的。
是为雨儿打抱不平也好，是在提醒他，这样的下属留不得也罢，总归是好心。
那点不悦才慢慢散掉。
“颜大小姐所言极是，我确实御下的手段确实还不够，这次是我的疏忽。不过她倒不是我亲自挑的人，而是分派过来的。”
“以秦大少的身份地位，虽是分派过来，若你不接收，分派她过来的人不也是没法子？”
秦灏没反驳。
确实是这样。
他是想着楚伊然能力确实不错，早年又确实有些交情，才将人留下。
算来，楚伊然到他手底下也才一年而已。
这次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任务，他才知道楚伊然是这样的，如果早知道，他绝不会继续留着她在他手底下。
霍思雨见秦灏没说话，用力拿开他的手，坐到颜瑾虞另一侧。
明显是动了真格。
不然她根本不会挣脱开。
秦灏动动唇，说：“她这次不听命令行事，已经坏了我的规矩，我回去就会将她处理了。”
看似是对颜瑾虞说，实则是看着霍思雨说的。
霍思雨还是没搭理他，看向底下的拍卖场，“虞美人，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东西要拍吗？”
“不是。”
霍思雨疑惑的看她，“那是来做什么？”
“找人。”
说罢，看向秦灏，“秦大少最好是说到做到，不然留着那么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惹了大麻烦，你都不知道。”
秦灏拧眉，颜瑾虞却不打算再多说。
和霍思雨一起看底下的拍卖场。
就在这时，有人来敲门。
颜瑾虞淡淡道：“进。”
第423章 有人来闹（1更）
当先推门走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黑市地下拍卖场的主人，气势自然不弱，用凶神恶煞来形容都不为过。
只是他一看到颜瑾虞，立马就变了一张脸。
笑盈盈的，还显得有些激动，“颜小姐，您到这里来怎么也不事前打声招呼？毕某也好亲自接待您啊！”
来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应该是他的下属。
不管是他还是他的两个下属，都没戴着面具，已将面具摘下拿在手里，是表示礼貌。
“我没有提前打招呼，毕老板不也这么快就知道我来了吗？”
来人毕承，这里的老板。
像这样的地下拍卖场可不止有这里，只是这里是总部，其他城市的是分部。
“颜小姐说笑，毕某哪里当得您这一声毕老板？我这个老板是怎么来的，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
说话的间隙，毕承打量房间里的人。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他能确定不是闵如风。
还以为除了颜小姐，另外三人也来了，原来只有霍思雨在。
“霍小姐。”毕承对霍思雨的态度也很好。
霍思雨端坐在颜瑾虞身侧，微微点头，“毕老板。”
“您客气。”
“颜小姐这次过来是要拍什么东西？如果今晚拍卖的东西有您看上的，不必等，我让人直接给您送来。”
谭诗韵听得唏嘘。
连秦灏都有些侧目。
这种地方规矩多，拍卖的东西都是事前放出消息，通常不会在拍卖会要开始之前将拍卖品撤下，因为这样会影响拍卖场的信誉，除非临时找出一件更珍贵，客人们更感兴趣的拍品顶替上去。
但不管是会影响信誉，还是临时找出一件更有价值的东西顶替上去，对拍卖场的影响都不好。
而这个拍卖场的老板，在颜瑾虞面前竟愿意做到这一步。
“不必，我今天过来不是为拍东西，是有其他事。毕老板先坐，等拍卖会结束再说。”
毕承疑惑，还是走过去坐下。
跟着他的那两人在他身后站定。
毕承一招手，侍者没一会儿就端来茶点。
然后看向房间里的另外两人，“颜小姐，这两位是？”
颜瑾虞收回看着底下拍卖场的视线，“这位先生是我一个朋友，身份不太方便透露；这位小姐是水城薄家继承人谭诗韵，这次是和我一起出来旅游。”
“这位是这里的老板，毕承。”
秦灏还好，谭诗韵听到她这样认真的介绍，就一阵诧异。
有瑾虞这个认真的介绍，下次她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待遇就会完全不一样。
心下感激，礼貌微笑，“毕老板，幸会。”
毕承看秦灏一眼，没有多问，就对谭诗韵笑笑，“原来是水城薄家。谭小姐，幸会。”
“谭小姐既是颜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毕承的朋友，是我们拍卖场的朋友，待会儿我就让人将通行牌送上，但凡拥有通行牌的人，我们每次举办拍卖会，都会将即将拍卖的东西告知，到时谭小姐如果有感兴趣的，可以到拍卖场看看。”
“那就多谢毕老板了。”谭诗韵无疑是高兴的。
地下拍卖场，有钱都不一定有资格参加。
这其实也算一种身份的象征。
如果不是这次她凑巧跟着瑾虞一起过来，就薄家继承人的身份，哪怕她将来继承了薄家，想要拿到一张通行牌也不容易。
这种拍卖场，拍卖的东西又岂会寻常？
接下来，谭诗韵就见识了什么是拍卖盛宴。
这里拍卖的最寻常的东西，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价值连城。
拍卖会过半，秦灏突然起身，“我出去走走。”
毕承皱了下眉。
拍卖会期间离开包厢，其实不合规矩。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颜瑾虞。
见颜瑾虞对他点了下头，他就说：“那我让人陪着先生一起，这里环境复杂，以免先生迷了路。”
“我和他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出去走走。”霍思雨站起来。
却没看秦灏一眼，哪怕秦灏的注意力始终在她身上。
霍思雨还在生气，这还是他们相处到现在，霍思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他生气。
秦灏居然有种慌乱的感觉。
毕承显然对霍思雨是信任的，“这样也好。”
两人出包厢后，一边看着热闹的拍卖，毕承一边说：“刚才我听颜小姐说您和这位小姐是来旅游的，那您来这里，实则是顺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谭诗韵竟觉得毕承这语气像是有些幽怨。
颜瑾虞道：“也可以这么说。”
“您好歹也是有这个拍卖场30%股份的人，怎么就对自己的产业这么不上心呢？算来，您差不多有五年没来了吧，您就不怕我将您的那份分红给占了？”
谭诗韵这下是真的惊了，眼睛瞪得老大。
这，瑾虞还在这里占股了？
还是占了30%！
那每年的分红得是多少钱啊？
颜瑾虞看着毕承，轻笑，“你若有胆子，只管占了就是，左右我也不缺这点钱。”
毕承：“……”他没胆子。
还有，她居然说不缺这点钱，30%的股份，一年的分红就够几辈子花销了，在她眼里却好像没有多少一样！
果然不愧是大佬。
说来，他认识这位大佬，还是机缘巧合。
以前这地下拍卖场还是他的父亲当家。
他父亲也有那么几个私生子，争夺家产这种事，不管是明的产业还是暗的产业，都存在。
八年前父亲去世，家里就展开了长达一年的争夺财产之争。
虽然他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可私生子的母亲上位后，父亲就专宠私生子，给了对方和他争夺财产的权力。
就是在最后关头，他险些遭对方毒手，是颜瑾虞出手救的他。
照着她当时的说法，是说那个私生子是她的任务目标，救下他只是碰巧。
不管是不是碰巧，反正是救了他。
当时也是戴着面具，他没能看到对方的脸，是拍卖场因长期内斗，早已支撑不下去，她拿了很大一笔钱出来说是投资。
之后再联系过几次，他才看到她的真面目。
能看到她的真面目，其实也是巧合。
有一次，他们是四人来拍东西，在包厢里，因为没有外人，他们就没戴面具，他得知她在拍卖场，激动得什么都不顾，就冲了进去，才得以看到对方的真面目。
说起那次，他都有点腿软。
差点就死在了闵如风的银针下。
从那以后，他就对几人有了心理阴影。
但不可否认，颜瑾虞是他的大恩人。
“您真没有什么看得上的东西？今晚拍卖的东西好像都还不错，不若您适当叫个价？”
看向谭诗韵，“谭小姐也可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东西。”
谭诗韵礼貌摇头，“多谢毕老板好意，暂时没有。”开玩笑，这里随便一件拍品都上亿，又不是非买不可的东西，她还没有那么大手笔。
刚说完，颜瑾虞还真看上了一件东西。
是正摆上来的拍品，一块紫龙玉佩。
拍卖师吹得天花乱坠，颜瑾虞看上它，实则只是第一眼就觉得它很配殷九烬。
除了那枚亲手打磨的戒指，她好像还没送过殷九烬什么东西，不如就把这块玉佩拍回去？
见她突然来了兴致，毕承问：“颜小姐对这件感兴趣？要不……”
颜瑾虞抬手打断他，“这样多没意思。”
此时已经有人喊到八亿。
颜瑾虞举起号牌，毕承就招呼他身后站着的其中一人上前喊价：“十亿！”
一次两亿的加，底下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还感叹是谁居然这么大手笔，听到是三楼的三号包厢，就没有多少人敢说话了，这显然是个大人物。
最后，自然是颜瑾虞拍下。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除了让谭诗韵更加震惊，让其他包厢的人在猜测三楼三号包厢里的人是什么人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是一块男士玉佩，颜小姐拍下，是要送人？”毕承其实知道颜瑾虞现在的身份，也能猜到这玉佩她大抵是要拍来送给谁，只是他觉得这样的大佬有些难得一见，就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岂料颜瑾虞却说：“谁说拍了男士的玉佩就要送人？我拿来收藏不行？”
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像是不高兴了耍小脾气？
这么一想，毕承就打了个哆嗦。
开什么玩笑，这种小女孩才会有的情绪，大佬怎么可能会有？
唯有谭诗韵，嘴角抽了抽。
这玉佩明显是拍给九爷的，瑾虞却说这样的话，分明是生气了，为刚才那个红色旗袍女人对九爷的称呼生气。
谭诗韵在心里默默为殷九烬点了根蜡。
九爷这也是够倒霉的，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给连累了。
毕承：“……自、自然是行的，看颜小姐自己高兴。”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你们让我进去，我朋友在这里面！”
颜瑾虞神色一凛，将面具戴上。
谭诗韵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没有多问，就照着将面具戴上。
毕承也照做。
“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毕承气场全开，不再是刚才那副和善好说话的模样。
“是，老板。”
第424章 来此目的（2更）
“什么人在这里闹事？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毕承的下属一打开门就很不客气的斥道。
外面是对峙的情形。
五六个人拿枪围着一个狐狸面具的红色旗袍女人。
不是刚才在外面愤愤离去的楚伊然又是谁？
“瑾虞，她怎么来了？她不是没有通行牌吗？”谭诗韵疑惑。
毕承问：“这是颜小姐认识的人？”
“不认识。”
忽而，颜瑾虞淡淡勾唇，“让人将她扔出去，以后，旗下所有拍卖场的大门都不允她进。”
楚伊然出现在这里，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有人给她送来通行牌，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二是她出去后恰好撞到有人进来，她用自己的美色或是其他为诱，让人将她带进来。
颜瑾虞这笑，看得毕承打了个冷颤。
心道外面这个女人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得罪眼前这位大佬。
起身走过去，“自我接管拍卖场，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将人撵出去！如果她试图反抗，就直接将命留下！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好欺负！”
楚伊然看着走出来的毕承，心下一惊，“你是这里的老板？”这里的老板在这个包厢里，那刚才带秦灏和那个女人进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毕承没有废话，直接说：“将人撵出去，以后我拍卖场的大门，静止她进入！”
“你——”楚伊然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你居然敢！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毕承凌厉的眸光投过去，“所以，你是什么人？”
“我是……”
突然顿住。
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像这种地下拍卖场，最忌讳公家的人出现，如果她暴露了身份，怕是连这里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你是什么？”
“我、我是这个包厢主人的朋友，我们是一起的！”
颜瑾虞懒懒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晃着手里的茶盏，“哦？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毕承退开，楚伊然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人。
哪怕戴着面具，她也能看到对方那双眸子里满满的嘲讽！
只觉得无比屈辱。
“我的确不是小姐的朋友，但我是小姐带进来那两人的朋友！我是来找他们的！”
颜瑾虞笑轻笑，没端着茶盏的那只手抬起来，手里就多了一把银色左轮，“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在这种地方挑衅人，难道是过往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说罢，直接扣动扳机！
楚伊然瞳孔一缩，“你竟敢……”
忙闪身躲开。
她如今还是秦灏的下属，颜瑾虞本就没打算要她的命，否则她又岂能躲过？
但即使她躲过，子弹也是从她脖颈擦过的。
脖颈火辣辣的疼提醒着楚伊然，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死在这个人的枪下了！
腿竟然有点发软。
“你、你竟敢……这笔账我记下了！”
“你是在提醒我，莫留隐患斩草除根？”颜瑾虞吹一下枪口，再次抬起来对准她。
“不杀你，不过是不想脏这块地罢了！你莫不是觉得我不敢杀？”
楚伊然看着她，再看看四周围住她的人，咬牙切齿，“算你狠！”
本想落下狠话，但看到对方那明显毫不顾忌随时可能开枪的样子，她不敢赌！
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将人扔出去。”颜瑾虞淡淡瞥向毕承，“我说的是，将人扔出去，不是撵。”
毕承心下一凛，他听错了。
还有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作死。
自己作死不算，做什么还想连累别人？
“您放心，这就将她扔出去！”
“你们敢！”女人也掏出枪，但她根本不敢开枪，因为一旦开了，她就一定走不出这里！
毕承才不管她，一个眼神示意。
几人逼近，楚伊然不敢开枪，枪自然很快就被人夺了去。
还真是被人驾着扔出去的！
颜瑾虞看着被架走的人，淡定的将枪支收回，整个人心情舒畅了很多。
毕承走过去坐下，“刚才那个人惹到颜小姐了？”
颜瑾虞抬眸看他一眼，毕承就干笑两声，聪明的转移了话题，“霍小姐和那位先生怎么还不回来？”
与此同时，某个楼道尽头，霍思雨正被秦灏抱着亲吻。
两人出来确实是去查有没有秦灏想要找的人，但因为别人的包厢，随便乱闯影响会有些大，秦灏就决定两人去换一套侍者的衣服，再去一间间的查看。
霍思雨的态度始终如一，没反对也没赞成，总之就是没应他一句话，还在生着气。
这一路走过来，秦灏实在忍不住，就抱着她给她解释，霍思雨反唇相讥，就直接被他吻住了。
其实霍思雨也知道秦灏是无辜的，她就是不爽。
任何女人，在得知有别的女人轻易从自己办事严谨的未婚夫房间里拿走东西都不会高兴，更何况对方还开口闭口就是“多年的感情”。
关键她说的还是真的，秦灏刚才自己也说了，虽然对方是被安排到他手底下的，可他终究是念了些旧事交情才将人留下。
两人吻在一起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不过谁也没理会。
那个女人被扔出去秦灏都不管，看来交情果然没有多深。
霍思雨的气才消了些。
一吻结束，秦灏还抱着霍思雨不放，“雨儿，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说你回霍家以后，就是之前，我也从没忘记过我们的婚约。你看我像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吗？”
“你不喜欢，我回去后直接将人打发了就是。”
霍思雨冷哼，“你少拿我来当借口，难道我没有不喜欢，你回去就不惩罚她了？还想继续留这样的人在你手底下？这种不顾上司命令私自行事的下属，留着等日后拖累你？”
“我听说你向来治下严明，难道只是谣传？”
秦灏垂眸看他，面具也遮不住他眼底的认真，“确实也会按照规矩惩罚，只是如果你不喜欢她，我会打发她打发得更利落些。”
“别生气了，我还要办正事，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霍思雨：“……”尽会捡好听的说。
瞪他一眼，“那还不快走！”
*
最后，秦灏和霍思雨没能找到要找的人，也不知道是对方得到消息临时跑了，还是秦灏事前接到人会在这里出现的消息本就有误。
总之，秦灏有公务，就先带着霍思雨和颜瑾虞打了声招呼离开。
其实霍思雨原本是想跟着颜瑾虞，不打算和秦灏一起离开，是秦灏说他会将楚伊然赶回去，身边人手不够，需要她帮忙，她才不得不跟着他一起。
两人离开没一会儿，拍卖会也结束了。
颜瑾虞拍的紫龙玉佩送到她手上，用一个古朴的木盒装着。
接过木盒，颜瑾虞就站起身，“那么毕老板，接下来办正事吧，换个场，我找零。”
这里可不止有拍卖场，还有一个地下格斗场。
零是格斗场的王牌。
“……您找零是？”犹豫一下，毕承还是问。
颜瑾虞的眼底看不出情绪，只见她淡笑道：“要回她欠我的命。”
毕承就聪明的没有再问了，看谭诗韵一眼，见颜瑾虞似乎没有避开谭诗韵的意思，就没多说。
起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那颜小姐这边请。”
从三楼下来，再绕过几道回廊就到了另一个场。
比起拍卖场的明亮安静，这里要显得昏暗嘈杂很多。
人不少。
多是看热闹的。
台上有人在格斗。
其中一个是个高莽大汉，另一个在大汉面前就显得非常的娇小，短发，戴着面具看不清脸。
但就是这样一副娇小的身姿，就有着惊人的爆发力。
只过了几招，那个高莽大汉就直接被打趴下。
这里的格斗场可不像外面的普通格斗，最后输掉的人，就算侥幸能留下一命，也至少是重伤。
欢呼声震天，没人去管那个倒在擂台上迟迟没爬起来的人。
“颜小姐，二楼坐，我让人将零叫上来。”
颜瑾虞点头，几人上了二楼。
这期间，谭诗韵一边惊疑于这里的一切，一边震惊于颜瑾虞的淡定。
瑾虞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竟也没受到丝毫影响！
浅浅的笑挂在唇角，好似不是走在这种危险嘈杂繁乱的环境中，而是漫步在无人的乡间小道一样，十分惬意。
心下对颜瑾虞的敬佩又浓烈了几分。
几人刚在二楼的雅阁坐下，就有人将那个所谓的零领了过来。
敲门走进来，看到颜瑾虞，戴着面具的短发女孩就将面具取下，无波的双眸中快速闪过一道情绪。
然后恭敬弯腰：“小姐。”
“嗯，过来坐。”
“我站着就好，小姐找我过来，是有事？”
“可还记得五年前，我救下你时说的话？”
当年，实则是颜瑾虞来这里看热闹，却看到正在擂台上搏斗的零。当时零的不屈和顽强让颜瑾虞多留意了两眼，就出手救下了她。
事后得知，零是被人陷害流落到这里，而那擂台上的人明显是要她的命。
如果不是颜瑾虞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她必死无疑。
“自然记得，我欠小姐一条命，随时等着小姐来取。”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过我此次来找你，确实是有将很重要的事。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当年的事就一笔勾销，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第425章 找来助理（3更）
其实并非是颜瑾虞将她强留在这里，是颜瑾虞在救下她后，她自己坚持不离开。
照着零自己的说法，她留在这里有两个目的。
一是提高自身，不再那么轻易就遭人算计，留在这里五年，她也确实成了这地下格斗场的最强者；
二是她坚持要报答完颜瑾虞的救命之恩才离开。
而这些年，颜瑾虞都没有什么需要她报恩的地方，她就一直等在这里。
颜瑾虞五年不曾来过这里，她也就五年前颜瑾虞救下她时见过颜瑾虞一面而已。
零抬眼看她。
其实零是很乖巧的长相，只是她面无表情又太冷，才将她的乖巧给模糊了。
年纪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小姐有事请吩咐。”
“帮我保护一个人一年，一年后你我再无瓜葛。”
“可以。”
“行，那你明天一早来找我，我会将我住的酒店地址留给你。往后一年，你就以她助理的身份跟在她身边。”
说完，颜瑾虞就起身准备离开。
毕承本想出声挽留，就被人抢了先。
“您这就要走？”是零。
她依旧面无表情，不过眼底明显有细微的情绪波动。
毕承看零一眼，也跟着道：“是啊，您难得来一次，不多留一会儿？格斗场今晚也很热闹，您可以留下来看看。”
“下次。”
看向零，颜瑾虞道：“那么，明天见。”
叫上谭诗韵，离开。
毕承没让人送她们，因为他知道颜瑾虞不需要。
两人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四点。
各自回了房间，颜瑾虞就给颜瑾云和封远分别发了条短信。
彼时颜瑾云还留在封远的房间，坐在沙发上靠着封远，差点睡着了，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振动，她就猛地惊醒。
看到颜瑾虞的短信，两人提起的心才放下。
“既然姐姐回来了，那我就先回房间。都这个点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也早点睡。”
起得太急，没发现脚麻了，颜瑾云差点跌倒。
幸得封远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我送你回去。”
颜瑾云倒也没拒绝，她其实就住隔壁。
只是两人出去，却看到同一层楼的某间房的房客才回房。
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大半夜的狠狠砸了门。
安静的楼道上突然这么大声的砸门，吓了颜瑾云一大跳，“这人大晚上的砸门，有毛病吧！”
颜瑾虞回来，她就放心了。
这一放心，加上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本性就比较容易暴露出人最真实的一面。
颜瑾云这会儿就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不过封远并没有注意到她此时的样子，他的注意力被别的事吸引了去。
“刚才那个人是今天中午我们办理入住手续时，在酒店大厅看到的那个女人？”
颜瑾云抬眼紧紧盯着他，“哪个女人？”
封远见此，忙无辜道：“你别误会，我会注意到那个女人不是因为关注她，是当时她和王枝撞到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瑾虞好像很有兴致，或者说，瑾虞当时好像多看了这个女人两眼，我就记下了。”
“姐姐？”
“是啊，不然我没事记住一个陌生女人做什么？”
“当时我们也听到了，谭诗韵好像在和瑾虞说什么画像上的人，瑾虞还和你说是认错了人。”
“不自觉的，就多看了这个女人两眼。”
“看她这样子，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这大晚上的，一个女人独自出门也不害怕？”
“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一个人出门？万一有人作陪呢？”
“我先回房间，你也快回去睡觉，别人的事还是少管吧，不然人生地不熟的，惹了麻烦很不好办。”
嘴上这么说，其实颜瑾云也很好奇。
因这个人大晚上出门还气冲冲的回来而好奇，更因颜瑾虞所谓的画上的人是不是这个女人而好奇。
“嗯。”目送她回房间，封远看颜瑾虞紧闭的房门一眼，再看刚才那道砸上的房门一眼，心怀疑惑的回了房间。
*
另一边，颜瑾虞简单的洗漱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
她心里还是膈应得很，想给殷九烬打电话。
拿出手机一看，凌晨四点四十。
心道算了，殷九烬最近那么忙，怕是都没能好好休息，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会打扰他休息。
不仅现在不能打，明天，甚至之后旅行的日子，就算给殷九烬打电话，她也不能提今晚这件让她很膈应的事。
她了解殷九烬，一旦知道有这么个事，定会担心她，然后不顾手上的工作直接赶过来。
而他手上的工作又确实是不能不管的，他就算赶过来也一定会带着工作过来。
这多辛苦啊。
于是，她不仅膈应，还有点憋屈。
这都是什么事？
偏偏她就是舍不得让殷九烬这么忙还来回奔波。
算了，这笔账就先记下，等她回去再慢慢算。
还有那个楚伊然，等去帝都，就成了她继玉清婉之后第二个想要会一会的人。
不对，应该说，比起玉清婉，她更想先会一会楚伊然。
*
第二天一早，颜瑾虞如常起床。
不过并不是六点起，而是七点。
昨晚大家定好的出门时间是八点，七点起床完全来得及。
颜瑾虞洗漱好换了一套轻便的休闲服出门。
虽然没睡多久，但谁也看不出她昨晚很晚才睡。
倒是谭诗韵颜瑾云和封远三人，都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在酒店吃过早餐准备出门，就看到一个人等在酒店大厅。
正是零。
她换了一身打扮，普通的运动服，气场也收了一些，并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见一行人过来，视线就锁定颜瑾虞，态度恭敬，“小姐。”
走在颜瑾虞身侧的颜瑾云不解，“姐姐，这……她是？”
其他人打量的视线也落在零身上，尤其是王枝，盯着零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收回视线。
“是我让一个朋友帮忙找来的人，接下来这一年，她就是你的助理。你一边管理公司一边上学，会有很多地方兼顾不上，她能力不错，可以帮你。”
“至少在你刚接手公司的这一年有她帮着，你会轻松很多。”
“零，这是我妹妹颜瑾云，北城颜家当家人，你接下来的一年就是她的助理。”
零的目光从颜瑾虞身上转向颜瑾云，神色无波，“是。”
“二小姐，我是楚零，接下来这一年，请多关照。”虽是自我介绍，但她面无表情，还是很给人压迫感。
颜瑾云看看颜瑾虞，再看看面前的楚零，“那接下来这一年就辛苦你了。”
颜瑾云说完就看向颜瑾虞。
她不知道颜瑾虞为什么会突然找来这么个人跟在她身边，如果只是给她找助理，犯不着特地跑到萨市来找。
一大早这个人就等在这里，那昨晚颜瑾虞出门，十有八九就是和她有关了。
不管这个人是真助理也好，是以助理的身份作掩护跟在她身边也罢，她都很高兴。
这说明颜瑾虞对她是关心的。
却没人看到，颜瑾虞听到楚零的自我介绍后，眉头挑了一下。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知道零的全名。
姓楚？
会不会太巧了些？
状似无意的瞥一眼王枝。
王枝没什么反应，和其他人一样，似乎只是有些意外他们出来玩，她竟还给颜瑾云找了个助理。
“既然来了，那接下来的旅程，你就跟着一起吧。”
“是，小姐。”
几人一起往酒店大门走去，今天一整天外出的车已经租好，就在酒店外等着。
几人刚转身离开，电梯里就走出一人。
正是昨天那个短发冷艳的女人，她手里拖着行李箱。
突然，脚步顿住，朝颜瑾虞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看去。
一开始是盯着颜瑾虞，随后才看向已经开始工作，落后颜瑾云半步走着的楚零看去。
眉头深拧。
“小姐，您是要退房？”
前台唤回她的思绪。
“是。”语调透着不耐烦，应该是心情不佳。
就在她转身去处理退房手续时，朝酒店大门走去的颜瑾虞脚步忽而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
眼底情绪不明。
“瑾虞，怎么了？”谭诗韵问。
“没什么，走吧。”
第426章 凤昀任务（1更）
几天后，一众人来到Y国。
酒店入住手续办好将行李放到房间，谭诗韵就待不住了。更确切一些来说，是这场旅程开始前，她就一直在盼着来到这里。
这让她这几天的旅游都没怎么玩得尽兴。
要离开酒店前，谭诗韵决定先去和颜瑾虞打声招呼。
敲响房门。
房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找我？”
谭诗韵点头。
“进来坐吧。”
谭诗韵却站着没动，“我就不进去了，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接下来在Y国的行程，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临时有个世交长辈生病，我过去探望，等你们要离开Y国，我再和你们汇合。”
“要去琼斯家族？”
“嗯。”谭诗韵也没打算隐瞒。
她很清楚，就算她不说，颜瑾虞也一定能猜到。
突然，见颜瑾虞越过她看向她身后，“我想，琼斯家族你是不用去了。”
谭诗韵忙回头。
果然，她身后正站着一人。
正是薄琅。
他先看谭诗韵一眼，没说话，而后转向颜瑾虞，主动打招呼，“颜大小姐。”
虽然面色依旧冷沉，却已经不像之间那么生疏。
大抵是因为如今是合作的关系。
颜瑾虞微微颔首，“薄大少。”
薄琅看着谭诗韵，认真道：“诗韵，你不该来。”
“现下琼斯家族内斗严重，你来Y国并不安全……”
就在这时，颜瑾虞突然出声打断他，“我觉得，这样的话题你们是不是进来聊比较好？”
薄琅看似和以往没什么两样，面色冷沉又很是沉稳的模样，其实这会儿是紧张了。
担心谭诗韵这时出现在Y国会有危险，这才连场合都没注意就在走廊上说这些。
颜瑾虞这么一提醒，薄琅和谭诗韵都是一怔。
竟同时忘了这还是在走廊上。
“那就打扰了。”薄琅对颜瑾虞说。
几人在沙发上落座，颜瑾虞直接说：“薄大少既能在我们到Y国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还能出现在这里，想必琼斯家族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要定下来了吧。”
“我还没给薄大少道喜呢。”
“颜大小姐说笑。”
“我这次过来，既是来见诗韵，也是来见颜大小姐。”
“我有个猜测，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颜大小姐比较妥当。”说着这话时，他眉头微皱，应是他所谓的猜测让他纠结了。
颜瑾虞眼尾轻挑，“薄大少是想说，你夺权如此顺利，许是凌·琼斯在暗中助你，故意放权给你？”
薄琅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竟就猜到了。
颜瑾虞轻笑，“薄大少不必惊讶，这很好猜。不止我，其实诗韵事前也有过这样的怀疑。”
薄琅诧异的目光投向谭诗韵，随即了然。
也是，并不难猜，她们能猜到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凌·琼斯执掌琼斯家族这么多年，又是在这种注重正统的家族，他一个在家族里没有任何权力的私生子，哪里是想夺权就能夺权的？
如果不是凌·琼斯有意为之，别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掌琼斯家族大权，在Y国待这么些日子，他还能不能好好活着都很难说。
毕竟，他一人是没办法和整个琼斯家族抗衡的。
笑得有些苦涩，“既然颜大小姐都这么说了，看来就是八九不离十。我之前恨不得杀了他，现在却来告诉我，他主动放权给我，还是不着痕迹的放权，让我觉得是我靠自己的能力做到的。”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
谭诗韵看出他的不好受，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颜瑾虞只是保持着淡笑。
也是什么都没说。
半晌后，薄琅自己从情绪中走出来，问颜瑾虞，“我有一事想请颜大小姐告知。”
颜瑾虞懒懒往沙发上靠去，手里把玩着手机，示意他继续。
“此前颜大小姐在凤家，想必是见到了凌·琼斯。他是什么样的表现？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你是否能看出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薄大少都这么问了，就说明你已经有所猜测，既然如此，又何必明知故问？”
薄琅似乎有些受打击，喃喃道：“他、他竟真的……”
“薄大少倒也不必如此，说来我就在凤家见过凌·琼斯一面，又没有过多的交流，他想什么想做什么，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说不定，以往那些效忠他的人就是受不得他的变/态，力助你夺权呢？”
薄琅苦笑。
这根本不可能。
早年连·琼斯更变/态，在家族里尚且有那么多拥护者，更何况是变/态程度不及连·琼斯的凌·琼斯？
“那颜大小姐可知他如今的去向？”
“不知道。”
颜瑾虞又道：“不过我猜，他应该还和柳广在一起。”淡笑着，好似她并不在意柳广那一行人究竟在哪里一样。
“颜大小姐是没查到？”薄琅眉头深拧，如果连她都查不到，那想要找到柳广等人的下落就更难了。
轻笑摇头，十分随性，“不是。”
“自他们从凤家离开，我就没查过他们。”
见两人欲言又止，颜瑾虞笑说：“柳广手里有筹码，我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
不轻举妄动是真，但要说“不敢”，他们可不信。
颜瑾虞似笑非笑道：“倒是薄大少突然说这些，莫不是想着若当真是他故意给你放权，等他归来，你再将琼斯家族归还他？”
薄琅动动唇，没有立即否认。
“呵。”
“你们琼斯家族是谁当权，你又会不会将夺到的大权归还，我都不关心，只是希望薄大少别忘了曾经我们谈好的合作条件——琼斯家族全力支持帝国集团在Y国开拓市场。”
薄琅知道她这并非玩笑话。
他从没想过当初说好的合作条件作废，他也没那个能耐和她公然作对。
“自然不会忘，这一点颜大小姐大可放心，不管琼斯家族将来是谁当家，都会全力助帝国集团在Y国开拓市场。”
“而且，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大权在握，我未必会将权还给他。”薄琅有些自嘲的道。
“当然，如果他有本事再来夺，另当别论。”
“我刚才就说了，你们琼斯家族内部的事我不感兴趣。薄大少此来，就只为了这两件事？”
“倒也不全是，我还想来亲自和颜大小姐表个态。”
“如今琼斯家族半数以上的话语权都在我手里，如果颜大小姐在对敌时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我虽然不知道凌·琼斯到底想做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柳广这个人的野心，‘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为防柳广将来也对我们下手，连薄家都不放过，我不介意主动出击。”
“我是真心在和颜大小姐合作。”
颜瑾虞轻挑眉头，“我一直觉得，即使没有挑明了说，我们的目标也是一致的。”
“确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谭诗韵接话。
她很赞同薄琅那个“唇亡齿寒”的说法，如果没有瑾虞及瑾虞身边那些人，她还真想不到还有谁能和柳广对抗。
她也赞同瑾虞的说法，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撇开薄家的安危不谈，她已经将瑾虞当朋友。
朋友有事，她就算能耐不大，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不管怎样，还是想亲自来表达一下我的诚意。”薄琅说着，看向谭诗韵，“诗韵……”
话还没出口，谭诗韵就打断了他。
“我暂时不会回去，既然琼斯家族此时的情况尚稳定，你也暂时不会有危险，我就放心了。”
“既是和大家一起来旅游，我没道理提前离团。你放心，我会自己小心。我们只是普通的旅行，相信琼斯家族的人也不会就这么盯上我。就算盯上了，我也不是没有任何自保之力。”
“再说……”谭诗韵示意他看颜瑾虞，笑着说：“我觉得琼斯家族的人也不会那么没有眼色，敢在瑾虞在的时候来挑衅。”
薄琅当然知道琼斯家族的人不敢当着颜瑾虞的面来挑衅，如果他们知道颜瑾虞是谁的话。但他也知道，像颜瑾虞这样的人，不喜欢多管闲事，万一真有什么事……
他其实想和颜瑾虞说，让她看在此时双方还在合作的份上，帮着照看谭诗韵一些，但话到嘴边又被他收了回去。
他拿不准颜瑾虞的脾气，生怕说了会适得其反。
“你……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当然，以颜瑾虞的脾性，此时也不会站出来说，有她在，能保谭诗韵无事这种话，不管若是真有事，她会不会出手。
从始至终，她都保持着淡笑。
*
帝都，某处宅院。
“已经半个月过去，我何时才能看到我母亲？”客厅里，凤昀着一身白色长袍，站着看向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把匕首在擦拭的柳广，淡淡的语调，听不出情绪。
看样子，他像是刚从楼上下来。
这是他们从云城来到帝都后的落脚点，不算大的宅子，却防备森严，应该是柳广早年就置办的。
一看柳广自来到帝都住进这处宅子就一直很淡定，凤昀就知道他定还有未暴露出来的底牌。
这里自然也不是柳广底牌的大本营。
柳广闻声抬头，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该你能见到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见到。”
“倒是没想到，你竟能在这里安安静静待这么多天，看来你这些年的修身养性还是有用的。”
这话看似夸赞，实则语气带着嘲讽。
“想见你母亲，很简单，帮我杀个人，等你将任务完成，我自然会让你见她。”
说完柳广就起身坐到一旁的轮椅上，柳郁就从楼上下来，帮他推轮椅。
“杀谁？”凤昀面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公子如玉的气质半点也没因眼下的困局受到半点影响。
“你看起来很淡定，就不担心我让你杀你的‘自己人’？”
凤昀淡眸看他，“我问，杀谁？”
第427章 小姐来了（2更）
“闵家，闵向北父子。”
凤昀听到他这么说，并没有太大反应。
柳广这是自知杀不了对方，要逐个击破？
“你是数学学得不好？这是两个人。”
凤昀神色如常，说出口的却是这样噎人的话，但柳广好像并没有因此有多生气。
“是一个也好，两个也罢，你想见你母亲，就得将他们杀了。你也不必担心一个人完成不了任务，我会让阿郁去帮你。”
说是让柳郁帮他，实则是监视他。
凤昀却没有立刻应他，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和闵向北父子有仇？”
“非得有仇才杀？白夜，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杀人需要理由了？”
凤昀原本淡淡的眸光忽而变冷。
柳广突然就笑了，“我突然觉得，既然让你来我手底下是为了侮辱凤黎，我又为什么要顺着你呢？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极好。你越是不喜欢，我越是不会改口。”
凤昀面色沉下。
杀意骤现。
如果此时他手里有武器，怕是又要直接出手了。
自凤昀来到这里，他身上所有通讯工具和武器就都被柳广命人搜去，他现在手无寸铁。
但即使是这样，凤昀也依旧悠闲自在，丝毫没有被困住的担忧。他甚至这么些天也不问殷潇潇的下落，像个什么都不关心的无欲之人。
如果不是他今天下楼来问何时能见他母亲，就算是柳广，怕是都要先坐不住了。
他让凤昀来他手底下，实则是折磨他。
如果折磨不到，也就没了意义。
凤昀何等聪明，自然会把握好这个度。
见时机差不多，他当然要适时出来露露脸。
看出他现在非常想杀他，柳广不怒反笑，“别做无谓的挣扎，莫说你手上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就算有，你也杀不了我。”
“以你的聪明，想来已经猜到，我接下来的策略就是要逐个击破。杀一群人不容易，杀一两个还能杀不了？”
“既然闵向北父子是向着你们的，将来也定是敌人。与其等着你们强大，倒不如从源头杜绝。”
“如果将你们的助力一个个都杀了，你觉得，就凭九十九号和殷九烬两人，能奈何得了我？”
“能不能奈何得了你，你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
柳广面色一僵。
“你也很清楚，除了虞儿和阿烬，其他人一样不好对付，不然现在你也不会选择从最容易对付的闵向北父子下手。”
柳广笑得阴狠，“他们好不好对付，现在可不是我该考虑的，而是你。”
“逐个击破，这个任务是要你的，当然，我会让人助你一臂之力。”
凤昀突然笑了，“柳广，想不到你竟会这么天真。”
“你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大世面的人，说话的时候既然都用了‘你们’二字，就该知道我与他们是一起的，你让我去杀我的同伴？”
“不说其他人，闵向北父子我都不会杀。”放在背后的手不着痕迹的紧握成拳，“不让我见母亲，也罢，我不见就是。左右已经有十多年没见，也不急于这一时。”
柳广双眼一眯，“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母亲？”
“怕，怎么能不怕？不过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这些年闭门不出，早就看淡了很多东西。”
“人都有一死，如果我母亲当真出事，我黄泉路上陪她一起就是了，不就是死么，我这颗心早在当年亲眼看着我父母死在眼前时就死了，你觉得我还在乎再死一次？”
凤昀用着淡雅出尘的气质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可谓是气煞了柳广。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就站在这里，你要杀，只管动手。这话，我说过也不止一次了。”凤昀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想了很多。
原来，柳广是真的不敢杀他。
是的，不敢，不是不想。
甚至，手段残忍如柳广，还容许他好好的站在这里，连一个刑都没敢往他身上施。
这可就……有意思了！
所有柳广这是有病？
留他在身边图什么？图他时不时来找他的不痛快？
“看样子你是不会杀我了。既不杀我也不让我见母亲，那我就出去散散步，今天外面的天气似乎不错。”
柳广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眼神一厉，“来人！将他押到地牢！”
凤昀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直到冲出来几个人拿着枪挡住他的去路。
凤昀回头，面色不变分毫，甚至连眼底都看不到一丝惊慌。
完全给人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
看到他这样，柳广眼底的杀意更明显了。
不愧是凤黎的儿子，这临危不乱、好似将生死都看透了的姿态，最是让人厌恶！
“不错，我确实暂时不会杀你。我不杀你，难道还折磨不得你？只要你这条命还在，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对我的事就不会有半点影响。鬼刹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不杀人，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多了去。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这么硬气。”
“哟，这一大早的又在闹什么呢？”与此同时，一阵轮椅滚动的“轱辘”声传来。
从大门进来的人，正是坐在轮椅上的凌·琼斯。
给他推轮椅的依然是那个面具人。
看看凤昀，再看看柳广，凌·琼斯一脸兴味，“这么些天过去，柳先生是终于要对凤大少动手了？”
“可是，之前柳先生不是说，凤大少已经是自己人了吗？”
也不等柳广回答，凌·琼斯就自顾道：“你们这些人做事的风格还真令人迷惑。换了我，就只有敌人和自己人。不是自己人，那就只能是敌人，就不会像你们这么复杂。”
“实在搞不懂柳先生是怎么想的，明知这位凤大少是敌人，对你的杀意始终未减分毫，却仍坚持将人留在身边。”
“说来，我也不是很能理解凤大少，居然会受威胁在敌人手底下委曲求全，换了我，可不会受这样的威胁。”
“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啊，就不要给自己留什么软肋。换了我，就算是亲生母亲在对方手里，我也绝不会屈服。身边的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只是价值高低罢了。被敌人擒住用作筹码威胁他人，那个人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或许，被擒住的人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敌人拿自己威胁别人呢。”
“成了敌人的筹码，死了多好？一了百了还不拖累人。”
凤昀抬眸朝一脸兴味，好似人命在他眼里不值钱的凌·琼斯看去，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广就先怒斥出声：“你闭嘴！”
好像比刚才更怒了。
凌·琼斯无辜笑道：“柳先生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打扰到柳先生办事了吗？那实在抱歉，柳先生继续忙你的，不必管我。”
对身后的人说：“将我推到一旁，别挡了他们的路，将人押去地牢是要从大门出去的。”
面具人依言照做。
“你好像很闲？”柳广冰冷的眸光落在凌·琼斯身上。
“柳先生不问还不觉得，这一问，我才发现我确实挺闲的。没办法，我这伤一直不见好，连轮椅都离不得，不闲也得闲了。不过也不要紧，忙了这么多年，就当度假好了。”
他面色苍白，透着病态，看样子确实不像装的。
“指不定这一闲就得闲一辈子！我听说，琼斯家族的大权几乎已经被你那个私生子弟弟夺去，你就不怕你回去后，琼斯家族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到时候恐怕就是真正的成过街老鼠了。”
看向柳广身后正在说话的柳郁，凌·琼斯笑得有几分诡异，“这就不劳烦柳郁小先生操心了，琼斯家族有没有我的容身之地，等我养好伤回去，你自然会知道。”
柳郁冷哼一声，看向那几个堵住凤昀去路的人，“还愣着做什么？将人押下去！”
那些人应声上前，就要擒住凤昀，被凤昀轻松躲过，抬眸朝他们看去，“我自己能走。”
许是气质使然，竟让几人不自觉的没有再上前。
凤昀看凌·琼斯一眼，淡然举步往外走。
就在这时，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所有人朝声音传来处看去，黑曜正从楼上下来。
黑曜扫凤昀一眼，就看向坐在那里的柳广，“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你在质疑我做事？”柳广看着黑曜，神色不明，看不出喜怒。
“我是不是质疑您，先生很清楚。”
“先生做事我从不插手，但凤昀，不能动。”
“连你也要和我作对？”
“先生如果真要这么认为，我也无所谓。凤昀是死是活我不关心，但干妈的儿子不能有丝毫损伤。”
“干妈不清醒，我就得帮她护着她想护的人，这是我欠她的。当年您将我送到神志不清的干妈身边时，就该想到，在我这里，干妈会成为最重要的人。”
凤昀一默，漆黑的双眸看向黑曜。
原来他是从小就被送到母亲身边的，且还是柳广亲自将他送到母亲身边的。
柳广似乎……
“您很清楚我的脾气，如果现在您当真要动他，我会出手。”
柳广深深凝视他，“很好！”
对那几人斥道：“都滚！”
明显是迁怒，而且他对黑曜好像也有了点意见，“曜儿，你让我失望了。”
黑曜面无表情，好像并不在意。
凌·琼斯看着这一幕，眸中的光更加诡异。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这样看来，想杀柳广，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嘛。
毕竟柳广的敌人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多。
那几人退下，凤昀淡定举步继续往外走，就好像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而他从始至终只是想出去简单的散个步一样。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先生，余泉来了。”
凤昀脚步顿住。
余泉？
帝都余家？
“让他进来。”柳广似乎并不打算避着他们。
“可、可是……”那个来报的人支支吾吾。
柳广一个眼神过去，那人忙垂下头说：“小、小姐也来了。”
第428章 柳广女儿（3更）
“妹妹来了？”柳郁激动道。
柳广回头淡淡扫他一眼，他忙闭嘴，柳广这才说：“余泉可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
不说来通报的人，就是柳郁看到这样的柳广，都没敢再说话。
“让他们进来！”
“是。”
这下，凤昀也不去散步了，就这么站在客厅里。
凌·琼斯正要自己推轮椅进客厅里好好看戏，他身后的面具人觉察到他的动作，就先他一步推动轮椅。
凌·琼斯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这笑可没有面对其他人时的诡异。
没一会儿，余泉来了。
跟着余泉一起进来的，还有梳着两个辫子穿了一条淡蓝色过膝连衣裙，戴着一副眼镜的闵丝丝。
标准的大家闺秀气质。
她似乎有些激动，脸上都带着笑。
“父亲！”一进门就喊，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柳广，而是站在那里气质绝尘的凤昀。
有那么一秒，闵丝丝狠狠愣住。
这世上竟有气质如此特别的人？
身在闵家，身为闵家大小姐，形形色色的世家子弟她都见过不少。不说远的，九爷和秦家大少就是少有的出类拔萃。
而她，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嫁给九爷，成为帝都最尊贵的女人！
可不管是九爷还是秦大少，她更多的还是看重他们的身份，他们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厉气质，是她最不喜欢的。
从来都是别人追捧着她，对于给她冷脸的人，她当然不会有多喜欢。
但眼前这个男人……
温润如玉，整个人矜贵又温和，撇开身份不谈，他比她以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吸引她。
可惜了，她没有在任何场合见过他，他这样的气质就算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也不是她会选择的。
见闵丝丝一进门就盯着凤昀看，柳广更加不悦，“这就是你这么多年学到的规矩？”
柳广冰冷的目光吓了闵丝丝好大一跳。
忙说：“父亲，抱歉。”
父亲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以前也没少责骂她，却从没像现在这样对她这么生气过。
是生气她不顾他的交代来找他？
“父亲，我不是故意违逆您的命令，实在是我很想念父亲。父亲，我都三年没见到您了，这些年您都去了哪里？我怎么都联系不上您。”
说着，她将眼镜取下。
露出她那双眸子。
果然，看到她这双眸子，父亲的怒意就减了不少。
她从小就知道，父亲喜欢她，是因为她这双眼睛。
哥哥说，这是因为她这双眼睛长得像他们死去的母亲。
凤昀和黑曜在她摘下眼镜时，同时看了她一眼。
“既然来了，就安分一点，做好你该做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嫁进殷家。这么多年，你不仅没能成事，还将我给你创造的优势都毁了。”
闵丝丝“扑通”一声跪下，“是我没用，让父亲失望了。父亲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栽的跟头都讨回来！”
“我想要的东西都会拿到手！那颜瑾虞不过一个乡野丫头，我就不信，还能斗不过她！”
凤昀&黑曜&凌·琼斯&面具人：“……”
乡野丫头？
柳郁也是面色一僵。
他怎么忘了，妹妹还不知道颜瑾虞的身份。
当年颜瑾虞还没回来，还是鬼刹的人，他没想过她会挡妹妹的路，就没和妹妹提起。
三年前鬼刹岛出事，颜瑾虞彻底成为敌人，他们有想过颜瑾虞会回颜家。
回颜家，自然就要履行和殷家的婚约。
那时他就有些担心。
事实上，他一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非要妹妹嫁进殷家。
他将他的担心告知父亲，问父亲是否要将颜瑾虞的身份告诉妹妹，父亲的说法是，不想妹妹知道这么多阴暗的事，她适合无忧无虑的成长，她想要什么，他们帮她得到就是。
他很是感动，觉得父亲果然是最疼妹妹的。
只是眼下情形都这样了，还不将颜瑾虞的身份告诉妹妹，对妹妹是不是很不利？
倒是凤昀几人，这下算是看出来了，闵丝丝压根就不知道颜瑾虞的身份。换而言之，就是柳广未必有多重视闵丝丝。
又一个被推出来当炮灰的人，真不知道是给谁铺路。
偏偏这样一个炮灰，柳广还精心对待了这么多年。
可见柳广这个人的可怕。
反观柳广，听到闵丝丝的话后，脸色更加不好看，“乡野丫头？你怕是个蠢货！”
“闵家宴会上，你没看到对方出手？竟还觉得对方只是个乡野丫头，是我高看你了！”
“父、父亲……”
闵丝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愤怒，忙解释：“我、我当然知道她不简单，我只是想着，她再厉害又怎么样？我有父亲的支持，她根本就不够看，如果父亲出手，她哪还能继续蹦跶？我说她是乡野丫头，实是仗着有父亲撑腰，没将她放在眼里。”
柳广面色更难看。
就是她口中不够看的人将他逼到了如今的境地！
他出手对方就不能蹦跶？
他出手的次数还少？
每次都是对方占上风！
闵丝丝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她明显感觉到父亲好像更生气了。
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颜瑾虞是父亲都忌惮的存在？
不！这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她要拿什么和颜瑾虞斗？
所以，绝对不可能！
“既然知道她不简单，就安分一点，别总给我惹麻烦！布了这么多年的局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还让自己变成眼下这样被动的状态，你很骄傲？”
“对、对不起父亲，是我没用。”
“那、那父亲，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安分守己！我自有安排！”
“是。”
这时，凌·琼斯又开口了，看热闹不嫌事大，“柳先生做的事真是越来越让人迷惑了。”
“所以，殷家分明是敌人，柳先生却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殷家？还是嫁给那位大名鼎鼎的九爷？”
“柳先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会娶你的女儿？竟还让你的女儿去和那位争未婚夫，你女儿的优势又在哪里呢？”
“还有，如果我没认错，眼前这位应该是闵家大小姐，哦，不对，现在是闵家的私生女了。”
“闵家的私生女又是怎么和柳先生扯上关系的呢？莫不是，柳先生实则就是闵家那个私生子？”
“迷惑了迷惑了，不懂了不懂了。”
闵丝丝面容扭曲，斥道：“你说谁是私生女？”
凌·琼斯笑意一收，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和我大声说话？”
闵丝丝有点被他的眼神吓到，不自觉的退缩，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他一个眼神吓到了，闵丝丝满心屈辱。
根本不愿承认她就这么被吓到了。
“是、是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觉得，你胆子很大。”
话音落，他身后的面具人就直接拿出枪直指闵丝丝脑门。
凌·琼斯继续道：“长这么大，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的人可没有几个，而那些敢这么和我说话的，差不多都死了。”
“……父亲。”闵丝丝吓出冷汗。
柳广不悦的瞪她一眼，才对凌·琼斯说：“琼斯，别忘了，你如今还在我的地盘上。”
“在我的地盘上随便动我的人，你未免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柳广现在是压着怒意，凌·琼斯那句闵家私生子彻底激怒了他。
“你我只是合作关系，而你，似乎已经没有与我合作的资本，我还好好的招待你，不过是看在过往合作的情谊上。我和闵家是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柳先生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却没让身后的人将枪收回，“不过，柳先生难道不是因为怕琼斯家族的报复，才让我留在这里的吗？”
“别说什么没有和你合作的资本，你很清楚，只要我想，琼斯家族依旧是我说了算，我相信柳先生并不想与我为敌。”
“不过柳先生倒也不用太担心，看在你的面下，我是不会对你的女儿怎么样的。”
眼神一厉，“不过，柳先生可要将人看好了，面子这种东西，一次值钱，第二次可就不一定了。”
闵丝丝一吓。
琼斯家族？
Y国？
那位据说是个变/态，那他刚才……是真的会杀她！
凌·琼斯已经抬手让面具人收回枪。
柳广反驳不了凌·琼斯的话。
他确实不相信凌·琼斯会这么容易就被夺权，也确实不想和凌·琼斯为敌。
但这还不足以让他的怒意消除。
等着，解决完九十九号那一行人，再慢慢和凌·琼斯算账！
一再在他面前挑衅，绝对不能容忍！
压下怒意，问闵丝丝，“你来做什么？”
还不等闵丝丝回答，柳广就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余泉，“我是怎么交代的？你这是不将我的命令当回事？”
余泉一吓，冷汗直冒，“先生恕罪，我不是有意的。”
“我照着您的交代让小姐暂时别联系您，安静等着您的命令，可您也知道小姐她……”
“小姐的身手在我之上，她若存心要跟着我查到您的下落，我也阻拦不了。”
“这次就是小姐趁我来找您偷偷跟来，我是到大门外才发现的小姐。我想着，小姐既然已经知道您的下落，继续瞒下去是不太可能了，这才带着她一起来见您。”
柳广看向闵丝丝。
闵丝丝忙说：“父亲，我就是多年没见您，想来见您一面，没想违背您的意思。”
“既然这样，你见也见过了，现在就离开。”
闵丝丝犹豫。
“怎么？现在我是命令不动你了？”
“不、不是的，我是有一件事想告诉父亲。余泉告诉我，父亲还给我派了个人，可那骆亦坤压根就不听我的。还说什么看在您和余泉的面上，只帮我三个忙。”
“而且这三个忙还要看他的心情决定帮不帮。”
“父亲，他真是您派给我的人？”
第429章 旅行结束（1更）
柳广听罢，看向余泉。
余泉额头冷汗一冒，“先、先生，您也知道那小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那倔脾气我拗不过，而且如果他知道当年……”
柳广一道眼刀子扫过去，余泉才想起这里还有其他人，忙闭嘴。
“好了，你想说的事我已经知道，回去吧。”柳广对闵丝丝说。
闵丝丝只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垂下眼帘，心里有点不高兴。
分明以前父亲对她不是这样的，她一身本事都是父亲手把手教的，怎么才三年不见，父亲就变得这么陌生了？
那个骆亦坤分明是父亲告诉她，说他是为她准备的人手，将来会为她所用，最后却……
还有，余泉刚才明显还想说什么，却被父亲打断了。
如果骆亦坤知道当年？
知道当年什么？
这其中应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而父亲似乎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父亲，我这么多年没见您，能不能多在这里留一会儿？我不会打扰您太久，待一会儿就走。”
余光瞥到一旁的凤昀。
哪怕这个人的身份配不上她，她也想认识认识。
能得她一眼看上的男人确实很少。
“我也很久没见到哥哥了，想和哥哥说几句话。”
柳郁一听，非常高兴。
“父亲，我也好久没见到妹妹了，想和她好好说会儿话。”
柳广拧眉看他一眼，明显是不悦了。
柳郁有点紧张，忙说：“父亲，我和妹妹去外面说就好，不会在这里打扰您。”
“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半个小时后立刻离开！”柳广这话是对闵丝丝说的。
“是。”
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向凤昀。
凤昀打从一开始就觉察到她看他的眼神有古怪，还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出现在人前有多引人注目，只是这么恶心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凤昀没什么表示，转身上楼。
还是不去散步了，不然待会儿在外面遇到，对方又继续用这种让人犯恶心的眼神看他，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出手。
倒是闵丝丝的举动被柳广看在眼里，脸色瞬间一沉。
柳郁觉察到他的怒意，忙上前拽着闵丝丝的手就往外走，“父亲，我和丝丝出去走走！”
直到将人拽出门走了老远，闵丝丝才成功甩开柳郁的手，“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你倒是说说，刚才在做什么？你居然当着父亲的面那么盯着一个男人看，你活腻了是不是？”
“我、我哪有盯着他看？”
“我就是觉得那个男人气质很特别，好奇他是什么身份而已。哥哥，刚才在客厅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啊？他们都是什么人？是父亲的朋友？还是……下属？”
闵丝丝连黑曜也没见过。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你只要记住，你将来是要嫁进殷家的就好。如果让父亲知道你不好好做自己的事，而是盯上别的男人，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柳郁这话其实只说了一半。
他很清楚柳广有多不喜欢凤昀。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他是知道原因的。
所以他很清楚，闵丝丝如果真对凤昀动什么心思，她就真的完了。
“怎么就不是我该问的？哥哥，我是你亲妹妹，你和父亲竟整整三年不联系我，我还联系不上你们，你知道这三年我有多担心吗？”
闵丝丝看着本就娇娇弱弱的，这一落泪，柳郁就急了。
“你、你先别哭，一直不联系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们不联系你是有原因的。”
“三年前发生了些事，父亲的大半势力毁在敌人手里，父亲还差点丢命……”
闵丝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忙打断他：“刚才父亲是不是坐在轮椅上的？那父亲的腿……”
闵丝丝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柳广是坐在轮椅上。
她这么问，柳郁才发现不对。
刚才父亲就是坐在轮椅上，妹妹一进去就能看到，可她刚才竟什么都没问……
若说她是觉得父亲坐在轮椅上只是好玩，这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虽然父亲的腿确实没事。
如果真对一个人在意，应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不对。
见柳郁没说话，像是在发呆，面色还变了又变，闵丝丝心下一怔。
她很了解柳郁，柳郁就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也不会隐藏情绪，尤其是在她这个妹妹面前时。
他这是……
忙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刚才我看到屋里有那么多人，好奇他们的身份，加上父亲好像很生我的气，我忙着解释，一时忘了问。”
“哥哥，父亲……没事吧？”
她这么一说，柳郁才慢慢打消怀疑，“没事，就是受了点伤，养一段时间就好。”
见此，闵丝丝不着痕迹的松口气，“对了哥哥，你刚刚说的三年前出事，父亲的势力被敌人毁了大半又是怎么回事？”
“说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父亲是做什么的，你这些年跟在父亲身边，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或者说，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闵丝丝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我知道哥哥是不想我担心才不告诉我，可是我关心你们啊。这三年，我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们，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柳郁犹豫，想直接告诉她，但最终还是没说，“……不是我不愿说，有些事你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安心做闵家大小姐，等着父亲的下一步安排。”
不是他不想说，是父亲不允许他说。
闵丝丝定定看着他，确定他是真的不会说，这才佯装擦眼泪转移话题，“好，既然你们是为了我好，那我不问就是。只是哥哥，你们什么都不愿告诉我，我回去后会很担心的，就刚才在客厅里那几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这你总能告诉我吧？”
“我看父亲喊那个坐轮椅上的男人琼斯，是我知道的Y国琼斯家族那个琼斯吗？”
“是，他正是琼斯家族掌权人凌·琼斯，算父亲的合作对象，不过他并不是个好人，很多时候连父亲的面子都不给，这种人你最好别接触。”
“那另外一人呢？就是站在父亲身后不远处那个穿黑衣服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是父亲的下属？”
听她问起黑曜，柳郁面色沉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他是父亲很信任的人。”
他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还是被闵丝丝看到了。
心下疑惑。
既是父亲很信任的人，哥哥怎么好像很不高兴提到他似的？
“原来是这样。”闵丝丝将眼镜戴上，遮住眼底的情绪，“那么，那个白衣服的呢？就是白色长袍那个。”
柳郁脚步停下，认真看她，“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看上那个凤昀了？”
“原来是叫凤昀……”闵丝丝敛眸喃喃道。
“你说什么？”柳郁没听清。
“没什么。”闵丝丝再次抬眸，情绪已经收住，“哥哥，你说什么呢？我真没看上他。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我要嫁进殷家，做帝都最尊贵的女人，怎么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看上？”
听她这么说，见她的表情也没什么不对，柳郁才放下心，“不是最好。”
“父亲最厌恶他，我再提醒一次，你如果真对他有什么心思，就连我也帮不了你，父亲怕是会直接不认你这个女儿。”
闵丝丝听罢，眸色微深。
这么严重？
“这么说，他就不是自己人了？”
“对，不是自己人。”
“既然不是自己人，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听你说三年前父亲的势力被敌人毁掉大半，父亲的敌人怕是不少，随便将一个不是自己人的人带回自己的地盘上，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必担心，这里不是我们的基地……”
“什么基地？”
惊觉失言，柳郁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父亲唯一的藏身地，就算这里暴露了，我们也有别的去处。而且父亲手里有筹码，那个人就算是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闵丝丝扶了扶眼镜，遮住眼底的情绪，“原来是这样。”
她其实听到了，柳郁说的是基地！
普通的藏身地会用得上“基地”两个字？
还有那个凤昀，或许，她回去得查查究竟是什么人。
既是父亲的敌人，说不定顺藤摸瓜，还能查到父亲的敌人是什么人。查到了敌人，还怕查不到父亲是做什么的？
再说，私心而言，她也想查查凤昀。
“妹妹要记住父亲的话，父亲让你暂时什么都别做，你一定别背着父亲偷偷行事。三年前被敌人毁了大半势力，父亲如今的脾气变得愈发难以琢磨，有时候连我都特别怵父亲。”
原来是这样，她就说父亲对她的态度怎么变了那么多。
“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别待会儿被父亲看到惹他生气。有什么事哥哥记得给我打电话，要记得我不是外人，是你的亲人。”
“我知道哥哥和父亲是想保护我，但你们也知道，我不是温室里的娇花，能帮得上忙的。”
“嗯，我知道。”柳郁很欣慰。
刚才果然是他想多了，妹妹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关心父亲呢？
“安心回去吧，你想要的东西，哥哥都会帮你得到。”
“……谢谢哥哥。”闵丝丝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的情绪。
若是父亲说这个话，她还会相信，这个哥哥，她根本不报任何希望。
*
几天后。
北城。
颜瑾虞旅游回来了。
她没事前通知殷九烬，直接拖着行李去公司找他。
憋了这么多天，她要当面问问殷九烬，那个楚伊然究竟是什么情况。
“虞小姐，您来了？”前台很热情。
颜瑾虞笑着点头，“嗯，你们九爷在公司吗？”
前台感叹，虞小姐真是又美人又好，每次他们打招呼，虞小姐都会面带微笑回应。
“在的，不过现在应该是在开会，虞小姐上楼后或许要等会儿，需不需要我们给林特助打个电话，让他告诉九爷您来了？”
“不用，我自己上去等就行，行李帮我看一下，我就不拿上去了。”
“好的。”
前台出来接过行李，“虞小姐这是去旅游回来？”
“是啊，毕业旅行，和几个同学一起。”
前台这才想起，她才高中毕业。
“那想必旅途一定很愉快吧。”
“还好。”
“我先上楼，你们忙。”
“好的。”
颜瑾虞坐上电梯，两个前台小姐就开始感慨，“虞小姐还真是好说话，换了九爷，我看到他就怂了，哪还敢搭话。”
“确实。以前好多人说颜大小姐配不上我们九爷，只有我们自己清楚，他们男帅女美，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没错。”
“好像自虞小姐出现后，九爷都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吓人了。”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好像真是这样。”
……
第430章 互诉思念（2更）
颜瑾虞坐着殷九烬的专属电梯直上顶层，确实没看到殷九烬，只看到他其中一个秘书。
周晓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处，一看到颜瑾虞，就惊喜的站起来，“虞小姐，您怎么来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您不是外出旅游没回来吗？”
“刚回来。”
原来是这样。
看到颜瑾虞，周晓心里是很高兴的。
虞小姐外出旅游这几天，他们可惨了，九爷加班，他们也得跟着加班。
加班没什么，毕竟最近忙，可加班还要顶着九爷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他们就有点受不住了。
无比怀念有虞小姐在的日子。
“欢迎您回来。”
颜瑾虞轻笑，“谢谢。”将手提袋递过去，“这是给你和赵新秘书林特助带的礼物，你帮我转交一下，这段时间工作辛苦了。”
周晓讶异扫到手提袋里的礼盒，包装精细，每个盒子上面还贴着一张便签，标明分别是谁的礼物。
这一看就知道是用心准备的。
惊喜道：“您还给我们带了礼物？”
“去了很多地方，看到合适就顺手买的。”
周晓当然不会推迟，虞小姐不差这点钱，旅行还想着给他们带礼物，她推拒，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忙接过，“谢谢虞小姐。”
“不客气。”
“是这样，虞小姐，九爷还在会议室开会，需不需要我过去告知一声？”
“不用，我去办公室等他就好。”
她笑容灿烂，十分好说话，还一点儿也不无理取闹。
周晓心道，这样的女孩才最适合他们九爷，知道九爷工作忙，她这刚旅游回来，都二十多天没见了，居然也不闹着见人，如此理智的十八岁女孩可不多见。
“也行，那虞小姐想喝点什么？我帮您准备。”
“白水就行，谢谢。”
“虞小姐客气。”说罢，想起什么，又忙补充：“对了虞小姐，我听林特助说您是北城的高考理科状元，还没来得及恭喜您呢。”
“恭喜您！”
心想，果然不愧是九爷看上的人，就是不一般。
不仅长得又美又软，还这么优秀。
心里对这位未来的老板娘更喜欢了。
颜瑾虞莞尔一笑，“谢谢。”
“那你忙。”
说着，颜瑾虞就推门进了殷九烬的办公室。
办公室和二十多天前差不多，书架上还摆放着她要看的书，而沙发前的茶几上，她打游戏的平板电脑还放在摆放在那里。
除此，还有不少她的东西。
哪怕她二十多天没来，这里也满是她的痕迹。
看到这些，颜瑾虞的心情很好。
问殷九烬那个楚伊然是怎么回事很有必要，但楚伊然还没重要到能彻底影响她心情的地步。
楚伊然还不够分量。
心情好，就不打游戏了，走到书架处取下一本书就走到落地窗边的会客单人小沙发坐下。
打开书开始看。
*
殷九烬从会议室出来，周晓正在忙，没来得及告诉他颜瑾虞来了，所以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坐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的人，直接愣在原地。
女孩一条粉色长裙，一头墨发散落至腰间。
从这个角度，恰能看到她的侧脸。
小圆桌上放着一杯水，她就坐在单人沙发上专注看着手里的书，有一束阳光从落地玻璃窗照进来，让她看起来美得有些不真实。
而后，她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朝他看来。
笑容很甜，甜到了他心底。
那瞬间，殷九烬觉得这些天加班的所有疲惫都散了，心里都是满的。
四目相对。
没说话却温馨自成。
半晌，殷九烬才走进办公室，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
所有动作不急不缓，看起来优雅又淡然。
实则，他在关门的时候，将门反锁了。
他不说话，颜瑾虞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原处笑着看他，也不站起身。
殷九烬朝她走去，没有多余的话语，就直接将她困在单人小沙发与他之间。
双手撑着沙发靠背，垂头就吻上她。
吻得温柔细腻又急切。
颜瑾虞手里的书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双手已经缓缓环上他的后背。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从一开始的温柔到后来的暴风骤雨。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颜瑾虞已经被殷九烬抱着来到一旁的休息室。
被他困在他与床之间。
一吻毕，一吻又落下。
不过二十三天没见而已，殷九烬就感觉好像过去了很久一样，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她的想念。
这些天，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差点忍不住直接扔下手里的工作去找她。
长这么大，他也就在她这里体验过什么叫蚀骨思念。
一个小时后，殷九烬才将她松开。
并没有将他想做的事做完。
他怕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停下来，这是在办公室。
虽说他不惧他人眼光，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乱嚼他的舌根，他还是不想就在这里。
帮她把裙子穿上，殷九烬就这么坐在床头从身后将她抱在怀里，下巴还靠在她肩头，“你不是说明天一早才回来吗？”
“那是骗你的，想给你个惊喜。”回头看他，“怎么样，九哥有没有惊喜到？”
颜瑾虞本想问他楚伊然的事，一看到他，她突然就觉得没必要了。
虽然楚伊然还是要打听，却不再是质问式的打听。
“很惊喜，特别惊喜。”说着，又在她颈侧蹭了蹭，“说好的二十天，你却二十三天才回来，就这么将我丢在家里不管。”
他这有点撒娇的语气颜瑾虞很受用，抬手揉揉他的头发，“临时变的行程，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那你这些天在外，有没有想我？”
他问得认真，颜瑾虞失笑，“说得好像我们真的很久没见一样，不是每天都有视频？最后这几天，甚至还一天视频三次。”
“那不一样，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想我？”问得恶狠狠。
颜瑾虞憋着笑，“嗯，想了。”
“别笑，严肃点。”
颜瑾虞一秒变严肃，“想了。”
殷九烬这才满意，又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会儿。
“好了，别腻着，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等你一起回家。”
回家……
不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但每次她说来，他内心的触动都非常大。
“不忙，现在就可以回去。”
看着他睁眼说瞎话，颜瑾虞暗暗翻了个白眼，“在说这个话之前，请把你眼底的青影遮住，谢谢。”
黑眼圈那么重，还说不忙。
殷九烬抱着她不撒手，还蹭蹭，“小虞儿，我想罢工一天。”
颜瑾虞：“……”好在习惯了他在她面前崩人设，不然突然看到他这样，她一定会被吓到。
“当真想罢工？”
她这么问，殷九烬反而摇头了。
真罢工，说不定等她拿到录取通知书去帝都大学报到，他都不能跟着去，留他一个人在北城……
那种日子想想都觉得煎熬。
颜瑾虞失笑出声：“好了，去忙吧，至少今日份的要忙完。我帮你，这样今天你就能早点下班。”
殷九烬听罢，突然松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早点下班做什么？小虞儿是不是想……”
话说一半留一半，颜瑾虞却领会了他的意思。
“……”有点无语。
“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多天没好好休息，想让你早点下班回去休息而已，别想太多。”
“我什么都没想，分明是小虞儿想多了。”
“……”
翻个白眼当先下床，殷九烬却还坐在床上不动，就这么抬眼看她，眼底的温柔都要溺出水来了。
“小虞儿，你当真要帮我？”
“嗯，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帮你。”本就是他将搬回帝都的时间提前才会这么忙。
而他之所以要提前回帝都，是因为她。
她偶尔……呃，似乎也不是偶尔。
她虽然有时候很懒散，但她若是当真什么也不做，他却每天辛苦加班，她也是会心疼的。
她眼底溢出的心疼落在殷九烬眼里。
“小虞儿心疼我啊？”
“嗯，心疼你。”
语落，手就被殷九烬握着，轻轻一拽，她就上前了一些，殷九烬直接双手抱着她的腰。
“那要一直心疼着。”
颜瑾虞见他再次撒娇，忍不住笑了，抬手揉着他的头发，“嗯。”
从休息室出来，再次坐到办公桌后处理公务的殷九烬，已经恢复他沉稳冷静的模样。
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颜瑾虞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下不由感慨，谁能想到这个一本正经在忙工作的男人不久前还在抱着她撒娇呢？
想着，唇角就不自觉的上扬。
垂头继续看着文件。
在她垂头的瞬间，殷九烬就抬头朝她看去。
唇角也不自觉的弯了弯。
继续工作。
办公室里，只有翻动文件的声音，气氛无比温馨。
这天，殷九烬确实提前下班了。
五点不到就带着颜瑾虞离开办公室。
还让林子木告诉总裁办所有人，今天不用加班，大家按时下班，可把大家激动坏了。
颜瑾虞在他们心里的形象更加高大。
都是因为虞小姐来了，他们才会有这样好的待遇。
知道颜瑾虞的行李放在前台，殷九烬亲自过去帮她拿。
看到殷九烬，两个前台小姑娘神经都是紧绷的，生怕出一点差错。心道九爷的气场是真的强，一出现，她们就压力倍增。
“九爷！”
殷九烬微微颔首，“虞小姐放在这里的行李呢？”
前台小姑娘忙说：“在这在这。”
殷九烬亲自接过，“辛苦。”
前台小姑娘受宠若惊，“应该的应该的。”
颜瑾虞也道了声谢。
其实如果不是有在她们看来好相处的颜瑾虞在旁边，两个前台小姑娘怕是在殷九烬面前连话都说不顺畅。
颜瑾虞道谢，她们也很惶恐，主要是殷九烬就在一旁。
行李放在后备箱，刚坐上回景山的车，殷九烬就问颜瑾虞：“你给我秘书办那几人都带了礼物？”
目光幽幽，语气还有点幽怨。
第431章 九爷黑脸（3更）
颜瑾虞觉得好笑，不过她还是忍住没笑，“旅行的时候看到合适就顺手买的，你怎么连这种小事都知道？”
当然是他无意间瞥见他的助理以及两个秘书的办公桌上都摆着礼盒。
“这不重要。”
“我只问你，他们都有礼物，为什么我没有？”说着这话时，殷九烬的眼睛还扑闪扑闪的，语气也酸溜溜的。
颜瑾虞没忍住，扑到他怀里直笑，“九哥，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居然还会因为别人有礼物你没有而吃醋。”
殷九烬心道，那是因为是你买的礼物，别人的礼物我还未必稀罕。
前面开车的程林也赞同颜瑾虞的说法。
自从有虞小姐在身边，九爷是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不过他不敢多话，将自己当个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工具人，专注开他的车。
殷九烬抬手扶住她的腰，用以稳住她的身形，不让她跌了，“所以，我的礼物没有？”
“当然有。”颜瑾虞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笑得十分开心，“你是我九哥，不给谁带礼物，也不可能不给你带啊。”
将放在一旁的小背包拿过来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古朴木盒，“这是我去旅游第一天就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殷九烬接过。
哪怕是颗石头，只要是她送他的，他都喜欢，更何况单看这盒子就知道里面的礼物不寻常。
打开来开。
一块紫龙玉佩。
以殷九烬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有钱都很难买到的好东西。
“怎么样？很好看吧？我看到这玉佩第一眼就觉得它很配你，就给拍下来了。”
殷九烬成功抓住一个字，拍。
原来是拍卖场拍的，难怪不是凡品。
“不错。”盯着玉佩看了几秒，木盒盖上，抬手捏捏她的脸，“算你这丫头还有点良心。”
颜瑾虞没好气的瞪他。
她什么时候没良心了？
“说来，九哥，我去拍卖场的时候遇到个人，好像叫楚伊然，你认识吗？她喊你阿九来着。”
殷九烬：“……”
要不要突然这么吓人？
神经紧绷，小心翼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见她似笑非笑的看他，殷九烬的心就是一提。
“你怎么遇到她的？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不等颜瑾虞说话，他就忙说：“不管她说了什么，你都别信，我和她不熟，真的，一点儿也不熟！”
生怕颜瑾虞不信，他就将手里的木盒往座位上一放，双手握住她的肩，“小虞儿，你要相信我，不管她说了什么你都别信，我和她真不熟。”
颜瑾虞不着痕迹的挑眉，“所以，当真是有这么个人咯？”其实看到殷九烬这反应，她那点膈应也散了。
再说她膈应的是楚伊然对殷九烬的称呼，又不是膈应殷九烬，倒也不会迁怒他。
“是、是有。”
忽而神色一凛，殷九烬急切问：“你和她交手了？她对你不利？还是说，她跑来你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殷九烬对楚伊然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柳俊青没背叛，他也还在部队里的时候。
楚伊然和柳俊青交情很好，所以没少和他们打交道，但要说楚伊然与他和秦灏交情有多好，还真没有。
他们就是看在她是柳俊青朋友的面上，才勉强接受她总在他们的圈子转悠。
是真的很勉强才接受。
“交手倒是没有，就她那种货色，在我的地盘上，还不够格让我亲自动手。”颜瑾虞淡淡勾唇，语气有几分张狂。
但殷九烬知道，她有狂的资本。
她这副样子，让他看得都有些失神。
让人着迷。
只是着迷归着迷，该抓的重点他还是抓住了。
“你的地盘？”
“哦，就是毕家的拍卖行，我占了30%的股份。”
殷九烬：“……”
他不是没听说过毕家拍卖行，相反，就是因为听说过，他才知道毕家拍卖行意味着什么，而它30%的股份又意味着什么。
原来他的小姑娘还是个小富婆。
再看她说得这么轻巧，就好像那不过是几块钱一样，他就知道，这一定只是她众多资产中很小的一部分。
小姑娘这么有钱，他压力也很大，万一她突然不要他养了，那他赚的钱给谁花？
不行，有钱又怎么样？吃穿用度必须得用他的。
“不但没交手，她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我当时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如果知道我是谁，我觉得她估计恨不得要杀了我。”
“她敢！”
“这还真不好说，毕竟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笑得有几分莫测，连殷九烬都没看懂她这笑里的意味。
不过他并没有多问。
他现在就怕她误会，根本没心思管其他。
“九哥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打她脸的？”表情有点小骄傲。
她这样，应该是没生气？
殷九烬这才稍稍松口气，“怎么打的？”
“我让拍卖场的人直接将她扔出去，哈哈哈……如果当时她不是戴着面具，表情一定很好看。”
殷九烬：“……”
又无奈又害怕。
无奈的是她的孩子气；害怕的是如果她真误会，他会倒大霉。
不过，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后怕要更合适些。
“嗯，做得很好，下次再遇到这种人就这么做。”
“将当时的情况和我说说，她既是没认出你，没道理会……”那么称呼我。
这话殷九烬聪明的没说完。
他知道颜瑾虞能懂。
“遇到小雨和秦大少了，她应该是跟着秦大少去执行任务。不过像这种不遵上级命令，偷偷从上级手里拿走拍卖场通行牌私自行动的人，真是和你们由同一个机制培养出来的吗？”
听到这里，殷九烬深深拧眉，眸中隐着怒意。
他从前就在部队中，有些任务……
也就是如今秦灏负责的特殊任务，稍一不慎就有可能丢命，竟还有这种枉顾上级命令私自行事的人？若是他的人，他定不管男女，回来后就先将人打个半死再谈惩罚。
简直是拿战友的性命当儿戏！
颜瑾虞一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用担心，小雨和秦大少都安全，就是那晚没能找到任务目标。”
“她就是在与秦大少起争执，觉得秦大少不顾多年感情落她面子时提到的‘阿九’。”
颜瑾虞笑着看他，殷九烬的心再次提起来。
“她当时是这么对秦大少的说的。”
扯着嗓子学楚伊然的语气把话复述一遍，“你竟如此不顾我们多年情谊，如此打我的脸！如果是阿九在这里，他就不会……”
“她就是这么说的。”
殷九烬：“……”恶心到了。
深吸口气，才让自己的怒意不在颜瑾虞面前爆发出来，“别听她胡说，我和她压根就不熟！”
“那她这娴熟的语气，以及‘阿九’这个称呼又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为什么娴熟我不知道，但这个称呼……”
似是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殷九烬神色有些复杂，“其实是柳俊青开玩笑时喊出来的，不过后来是秦灏喊得比较多，我一个大男人，被人这么喊像什么话？”
“我一直不允许他们这么喊。”
“再后来，柳俊青背叛，想到这个称呼是他喊出来的，更加介意，所以……”
颜瑾虞：“……”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是这个柳俊青的存在感是不是太强了？
怎么什么事都和他有关？连一个让殷九烬这么介意的称呼都和他有关。如果柳俊青不是男的，她都要怀疑柳俊青和殷九烬之间有什么了。
看来柳俊青死在她手里是天意！
“所以，压根就没有楚伊然什么事？”
“我都说了，我和她不熟。”
“那柳俊青呢？九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柳俊青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毕竟男男在现实生活中也不是不存在。”
殷九烬脸一黑，“我的性取向你不是最清楚？还是说，我平时不够努力，让你感受得还不够深刻？那我今晚就让你好好感受感受！”
前面的程林：“……”他是聋子，什么都没听到。
颜瑾虞：“……我就随便一问。”
“这种事是能随便问的吗？未婚妻都对我的性取向产生怀疑了！这是很严重的事！”
“……那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总是对那个柳俊青念念不忘？还让他喊你‘阿九’？只要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娇滴滴在你面前喊你阿九，我就浑身鸡皮疙瘩。”
殷九烬：“……”娇滴滴？
他稍微想一下那个画面，直接抖了抖。
不忍直视！
突然反应过来颜瑾虞还说了什么，殷九烬的脸又黑了几分，“不是我让他喊的！”
“行行行，不是就不是，别这么激动。”
“那既然你和那个楚伊然不熟，到时候我和她对上，就不看你面子给她留情面了。”
“和她对上？”殷九烬不解。
颜瑾虞却没打算解释，只淡笑着。
殷九烬心下疑惑，但她不说，他也没打算多问，就说：“不必留情面，真对上了，我还能帮忙。”
这一夜，殷九烬自然没放过颜瑾虞，以致第二天，殷九烬中午才去公司，而答应要帮他的颜瑾虞直接在家里躺了一天。
*
转眼，九月开学季。
第432章 回到帝都（1更）
早在二十天前，颜瑾虞就拿到了帝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当初还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专业，因为该学的她基本都学过。要说她真没有多少接触的，就是医学。
当然，没有多少接触并非她一点儿也不了解，只是比起闵如风这种高手中的高手来，她还远远不够而已。
虽然她去上大学也是混日子，但既然她都花时间去混了，总要学点以前不怎么精通的。
所以，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她就填了一个帝都大学中医学。
以她的成绩，毫无疑问是直接录取。
颜瑾云录取北城大学也毫无悬念，封远第一批没录取，后来补报的时候才录取的。
倒也算正式录取了。
不过专业没有那么理想，但封远似乎也不在意，他去上大学也不是学知识，他只是要和颜瑾云在同一所学校而已。
不过上了大学以后，不管是封远还是颜瑾云，更多的时间都会待在公司，那才是能让他们成长的地方。
至于其他人，除了知道谭诗韵也在帝都大学，其他的颜瑾虞就不知道了。
她不关心不过问，旁人自然也不会主动来告诉她。
在她去学校报到的前几天，帝国集团总部就已经搬到帝都，颜瑾虞也和殷九烬提前到了帝都。
往后会很少再回北城，程叔和程婶也跟着回了帝都。
都住在西山别墅。
这天忙完，两人没回西山别墅，而是开车回殷家。
殷老爷子喊回去一起吃顿饭，说是庆祝颜瑾虞考上帝都大学。
不过，颜瑾虞和殷九烬都知道，老爷子，或者说殷家其他人这次叫他们回去是有别的事要问。
凤昀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月。
殷家早就打电话问过殷九烬，殷九烬的说法是，凤昀有事要做，多余的就没说。
殷九烬这段时间忙，没回帝都，殷家人知道他忙，也没来北城找他，所以到现在，他们都没能就这个问题当面好好谈论过。
殷家人并不相信凤昀真是有事要做，因为他们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关机。他们是担心凤昀出了什么事，殷九烬知情却瞒着不让他们知道。
殷九烬亲自开车，车畅通无阻的进了殷家大宅。
两人将车停好就直接往主楼去，一进门，管家就热情问好。
“祖父。”
“殷爷爷。”
两人同时出声。
客厅的沙发上除了殷树国，还有殷武战和殷宇涵。
至于秦蒹葭和闵晴岚，都去厨房帮忙了。
说起闵晴岚，自年前闵家宴会后就安分了很多，再不作妖，也不像以前一样经常去参加上流贵夫人们的茶话会了。以往她特别喜欢的闵丝丝，她也没怎么再打交道。
闵丝丝要来闵家探望她，都被她以工作忙为由推拒了。
她每天除了去上班就是回殷家，就算偶尔去逛街，也多是叫上秦蒹葭一起。
应该是闵家的改朝换代和颜瑾虞的惊人身手将她吓得不轻。
对于她这样的变化，殷家人都很满意。
她态度好不好不重要，只要她别没事找事就行。
颜瑾虞又相继和另外两人问好，殷树国才看向他们欲言又止的出口：“……既然回来了，就去洗手吃饭吧，厨房那边已经将晚餐做好，就等你们。”
这俩孩子难得回来吃顿饭，就先别破坏气氛，有什么话等吃过饭以后再说吧。
都忍着两个月没问了，再等两个小时也没什么。
事实上，不是他们不问，是他们知道，既然问过一次，殷九烬不愿说，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但他们不问，不表示他们不查。
只是哪怕是殷家，竟都查不到半点凤昀的踪迹。
殷九烬没说话，颜瑾虞笑着点头，“好。”
几人往餐厅去。
秦蒹葭和闵晴岚正从厨房端菜出来。
看到两人，秦蒹葭一喜，“烬儿和虞儿真会踩点，菜刚做好，正好可以上桌。”
闵晴岚看到两人，脚步微顿。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殷九烬的脸，当然，有闵家宴会上的震慑，她也不敢再直接对上颜瑾虞的双眸。
只不咸不淡的说：“既然回来了，就坐下吃饭吧。”
颜瑾虞特地去看殷九烬的反应。
即使他眼底还有细微的情绪波动，却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
她想，看来是她之前在殷家和他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
还有这闵晴岚，好像也变了不少。
这很好。
殷家人用餐礼仪很好，除了吃饭的时候秦蒹葭问颜瑾虞饭菜合不合胃口，偶尔给她介绍菜色外，他们饭桌上的话并不多。
颜瑾虞机会没自己动手夹过菜，都是殷九烬帮她夹。
殷九烬甚至比她更清楚她的口味。
看到两人这样娴熟自然的相处，殷家人心下感慨。
更多的还是高兴。
除总是拉郎配的闵晴岚外，其他人都一致以为殷九烬会一辈子一个人就这么淡漠孤独的活着。
现在看到他和颜瑾虞相处得这么好，还看到他面对颜瑾虞时，身上带着他们没见过的温和，他们自然是高兴的。
就连闵晴岚看到这一幕后，就一直埋头吃饭。垂下的眼睫遮住的双眸，情绪很是复杂。
快要吃完，殷树国才说：“听说虞丫头考了北城理科状元，也顺利录取帝都大学？”
“嗯。”却是殷九烬先一步应声。
就算只是一个字，也不难听出他语气中那满满的自豪感。
殷树国：“……”
其他人：“……”
颜瑾虞也含笑看了殷九烬一眼。
他明知道她的底细，还为这种她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小事这么高兴，他的快乐可真简单。
他这么高兴，那她当初认真考试，看来还是有意义的嘛。
轻咳一声，殷树国笑着夸道：“很好，不愧是封嫣的孙女”根本没细致去考虑一个初中毕业就辍学的人是怎么在几个月内就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的。
又或许，打从一开始，老爷子就没觉得颜瑾虞像查到的那么简单？
颜瑾虞轻轻一笑算是回应。
“你那个妹妹呢？考了哪里？我听说她成绩也不错。”
“北城大学。颜氏在北城，云儿要执掌颜氏，留在北城会方便些。”颜瑾虞如实说。
“北城大学也不错。确实，她要兼顾公司的话，留在北城更合适。虞丫头是什么专业？”
不是录取什么专业，而是直接问她是什么专业，是因为殷老爷子知道以颜瑾虞那个成绩，只有她挑专业的份。
看得出殷老爷子比在场其他人都高兴。
大抵是因为，这里只有他没料到颜瑾虞会有这么优秀。
不管是闵晴岚，还是在闵家宴会上看到颜瑾虞出手，已经猜到她身份的殷家其他人，在得知颜瑾虞的高考成绩后，都觉得理所当然。
“中医学。”
“中医学？”老爷子有些意外。
不止他，其他人也没想到颜瑾虞会学这个专业。
老爷子问：“怎么会想着学中医？”
“我没学过中医也知道学中医很辛苦，你一个小姑娘，犯不着去吃那个苦。以你的聪明，不管学什么专业一定都可以学得很好。将来如果想自己去上班，也一定能有一个好的职业；如果不想上班，那就更没必要吃这个苦了。”
颜瑾虞：“……”
别的世家长辈都喜欢上进的晚辈，怎么到了老爷子这里，却是担心她学习会吃苦？
竟还说如果不想上班，就更没必要吃这个苦……
她眉眼弯弯，“大抵是因为我其他的都会，就医术这一块比较薄弱，既然决定要去学校上学，多少该学点没学过的东西吧。”
这下换殷树国无言以对了。
在场除了殷九烬，已经猜到她身份的其他人，听到她这个话后，心下都唏嘘不已。
他们知道她厉害，毕竟她十岁就能坐上杀手界首席的位置，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却没想到她竟厉害到如此地步。
除医术比较薄弱，其他的都会？
这是什么概念？
颜瑾虞突然对一时无言的殷树国灿烂一笑，“开个玩笑，是我对中医比较感兴趣，想着学点本事，平时有个头昏脑涨也能自己解决。而且我记忆力不错，背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辛苦的事，想来就算是学中医，应该也会很轻松吧。”
殷老爷子：“……”忘了她还是个状元。
其他人也是一阵无言。
也就老爷子会信，就连闵晴岚都不信她这学中医是感兴趣的说法。
“感兴趣就好，既然感兴趣就好好学。当然，如果太辛苦了，也不用逼自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烬儿赚的钱养你足够。”
颜瑾虞笑笑，“我知道，谢谢殷爷爷。”
“什么时候去学校报到？”秦蒹葭问。
“后天。”
“那快了啊，报到后住校还是住家里？”不等颜瑾虞回答，她就说：“其实我建议你住家里，这样有家里人照应也能好些，而且不管是住宿条件还是伙食，家里都比学校好很多。”
“九哥希望我和学校里的同学好好相处，多交些朋友，让我在学校里也留一个宿舍，平时想住学校就住学校，想住家里就住家里。”
这是殷九烬事前就说好的。
其实颜瑾虞自己倒是无所谓。
比起住校，她更喜欢待在殷九烬身边。
眼下情形，她还是多留在殷九烬身边为好，柳广那些人可都知道殷九烬是她的软肋呢。
虽说想抓住殷九烬不太可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柳广阴狠的手段多了去，正面刚不过，难保他不会耍阴招。
听她这么说，秦蒹葭很满意的看殷九烬一眼，“这样安排也好，你确实该结交一些同龄朋友。”
“对了，我听说烬儿已经在筹备你们的订婚礼？”秦蒹葭还是听殷宇涵说的，至于殷宇涵是从哪里听来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第433章 表明身份（2更）
她这话一出，在场不知情的人都一阵诧异。
就连一直不敢抬头的闵晴岚，也惊诧的抬起头来。
“什么？还有这事？”殷老爷子不满瞪着殷九烬:“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殷树国转而看到殷武战和闵晴岚也是一脸震惊，才知道原来不是只有他不知道这个事，其他人也不知道，更生气了。
“这事我自有安排。”殷九烬只说这一句，就没有再多的解释。
老爷子怒瞪他。
这臭脾气，真是一点儿也没变，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还是这样。
秦蒹葭见老爷子生气，就转移注意力的出声问：“那订婚礼的时间定了吗？”
殷九烬没回答，而是看向颜瑾虞。
眼神还有点幽怨。
颜瑾虞无奈，桌下的手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抚，然后对其他人说：“不着急，等凤昀表哥回来吧。”
她深知殷九烬和凤昀的关系极好，眼下殷九烬的姑姑又在柳广手里，虽说殷九烬一直想早点把订婚礼办了，但她很清楚，殷九烬其实也希望殷潇潇和凤昀能来参加他们的订婚礼。
所以在殷九烬纠结订婚礼的时间时，她就先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说至少要等凤昀和殷潇潇回来，到时大家都在，订婚礼才热闹。
事实上，订婚礼有没有这两个人在，她是无所谓的，她只是不希望殷九烬有遗憾。
“等昀儿回来？所以你们真知道他去了哪里？”殷树国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颜瑾虞笑着，“知道。”
殷树国沉默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对他们说：“吃过饭，你们跟我去书房。”这个你们，指的是殷家三父子。
“虞丫头也一起。”
*
半个小时后，二楼书房。
殷树国坐下，其余人都站着。
殷树国当先开口：“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问殷九烬。
“姑姑还活着。”
“……”没想到殷九烬会突然说出这么惊人的消息，书房里瞬间静默一片。
哪怕是一直很淡定的殷武战，此时脸上都难掩震惊。
“你、你说什么？”殷树国双手颤抖，以为听错了。
或者说，他是怕自己听错了。
殷潇潇是老爷子的女儿，他这一生只有一子一女，殷潇潇又是他的小女儿，早年殷潇潇还在的时候是最得老爷子宠的。
殷家老夫人孟湘语对殷潇潇更是宠爱有加。
说来，孟湘语三年前去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女儿女婿出事给她的打击太大，成了她的心病，拖了几年，终究还是没能熬下来。
“姑姑还活着。”殷九烬再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听不出情绪，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但他的再次确认，确实让书房里的另外三人都彻底不淡定了。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殷宇涵查了这么多年，却连是什么人害死殷潇潇和凤黎的都没查到。
他能坚持查这么多年，可见和殷潇潇这个姑姑的感情也是深厚的。
此时听到殷九烬说殷潇潇还活着，他又怎会不激动？
殷九烬却没说话。
其他人以为他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只有颜瑾虞知道，此时的殷九烬，心底大抵也是不好受的。
他很难去开这个口。
上前一步，握住他垂着的手。
“还是我来说吧。”
见其他人包括殷九烬都看向她，颜瑾虞轻笑，“我应该比九哥更清楚是怎么回事。”
知道她身份的殷武战和殷宇涵没说话。
他们清楚她的能耐。
只有殷树国很意外，“你更清楚？”他知道这小丫头不简单，至少不像他们查到的那样，但也只是不简单而已，他还不认为她的能力能大过他的二孙子。
“是啊，我更清楚。”颜瑾虞应得坦然。
她已经看出来，殷家人，好像就只有老爷子和闵晴岚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与老爷子比起来，闵晴岚还知道她身手不错敢杀人。
看来，那天闵家宴会上发生的事并没有传出来，不然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殷家其他人都知道了，让老爷子知道，似乎也没有什么要紧。更何况，眼下情形，他们也确实需要知道。
毕竟殷潇潇还活着。
这对殷家来说是大事。
身为殷潇潇的亲人，他们有权利知道。
“听说当年凤昀表哥和他父母的尸首是殷爷爷接回来的，那不知殷爷爷是否知道他们是谁害的？又是否知道凤昀表哥失踪那些年去了哪里？”
殷树国一默，锐利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打量着她。
可以说，这是老爷子第一次这样认真的打量她。
“不知道，不过我大概有些猜测。”
他确实不知道，当年女儿女婿传回消息，他赶过去救人，看到的只有奄奄一息的昀儿和早已被炸得面具全非的女儿女婿。
但就算是这样，以他的阅历和权力，还是能查到一些东西的。
女儿女婿虽然身份特殊，他们执行的任务都是机密，但如果他真要查，也不会什么都查不到。
女儿女婿出事前，似乎在查一个叫鬼刹的组织。
鬼刹和鬼刹岛，这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他早年和闵家老爷子是好友，对鬼刹就有了更多的了解。
只是女儿女婿留下话，让他别去查，加上昀儿的情况确实严重，他需要做的事还很多，也就没有坚持查下去。
是的，没坚持查，并不是一直没查过。
只是就算查了，他对鬼刹岛的了解也没有比外界的多。
三年前，鬼刹岛被毁，鬼刹再不复存在，就更没有再查的必要。
如果鬼刹真是敌人，那仇也算得报了。
“听说过鬼刹岛吗？”殷树国这话，是问颜瑾虞。
颜瑾虞眼睛一眯，“当然。”哪怕被她毁了，当年在鬼刹岛所遭受的一切，她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
殷树国本来只是试探一问，没想到她竟真知道。
而且她的反应……
即使她隐藏得很好，但他好歹是活了这么多年，她那点情绪变化，还是被他发现了。
她似乎对鬼刹岛有着浓烈的恨意。
倒是殷武战和殷宇涵，听到“鬼刹岛”三个字，齐齐朝颜瑾虞看去。
想的是，颜瑾虞出自鬼刹岛，殷潇潇和凤黎当年竟也和鬼刹岛有关，那岂非是说，凤昀早年失踪就是流落到鬼刹岛？
而现在，又说殷潇潇还活着，岂不是说传闻中已经被毁去的鬼刹岛还有人活着？
那他们会怎么对待颜瑾虞这个毁了他们基业的人？
在殷树国疑惑的目光注视下，颜瑾虞轻笑一声，挥出左手，那边的花瓶里插着的花就有一枝到了她手里。
速度之快，不过眨眼间！
但殷树国一直在看着她，自然是看清了她的动作。
好半天，震惊得说不出话，“你、你……”
忙看向殷九烬，见他神色如常。
殷树国才清楚，原来殷九烬是知道的。
能将殷家发展至今的殷老爷子，自是稳得住的。
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颜瑾虞已经被他当成自家晚辈看待，不愿相信自家晚辈是那种厉害人物；加上颜瑾虞和殷九烬的关系，他担心殷九烬不知道颜瑾虞的身份，得知后会接受不了这样的欺骗。
看到殷九烬端着一副什么都知道的神情，他自然就没有刚才那么不淡定。
“你是那个杀手界首席？毁了鬼刹岛那个？”
但即使是这样，殷树国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她才十八岁啊！
那她成名时也就十岁！
别人家十岁的小孩在做什么？
此刻的老爷子想的不是颜瑾虞的身份，而是她那么小的年纪就有那么大的成就，得吃了多少苦。
想着如果那两位老朋友和他的妻子还在，得有多心疼。
颜瑾虞手里拿着那枝花，笑得坦然，“是啊。”
殷树国这才发现，殷武战和殷宇涵都比他淡定，“你们也知道？”
“年前闵家宴会上，虞儿出过手。”殷宇涵言简意赅。
尽管早就猜到，可亲眼确认的时候，他们心里其实也没有多淡定。
之前在闵家，他们是远距离看到她出手，刚才离得近，他们看得更清楚。
这样的身手……
如果想杀人，寻常人根本躲不过。
难怪她的名气那么大，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惧她。
“那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后面的话殷树国没说。
此时再去看颜瑾虞，眼神就完全不同了。
他以为只是个遗传了祖父祖母优秀基因的乖巧丫头，原来……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瞧着单纯无害眼神澄澈仿若不懂人心险恶的小丫头，实际上是个狠角色呢？
反正他是怎么都没想到。
“在闵家出手，那闵老头那个失踪多年的二孙子……”说到这里，殷树国恍然了悟，“是了，那个闵如风也失踪了很多年，而且当年他失踪的时候，闵老头也查到了点眉目，得知可能和鬼刹岛有关。只是闵老头没查到最后就被害了。”
“这么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闵如风的那个女朋友，也是……”
“对，他们都是我的伙伴。”
“我听说你们是四个人……”老爷子犹豫着，却还是说了。
“确实是四个人，还有一个是南城霍家霍思雨。”在闵家的宴会上，他们四人一起出手，殷武战和殷宇涵都看到了，必然也已经猜到，那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老爷子是心惊的，只是情绪隐藏得很好。
“那么，昀儿呢？你……你是不是早就和昀儿认识了？昀儿当年……”老爷子没勇气再问下去。
“不错，我确实早就和凤昀表哥认识，早年还有过些交集。凤昀表哥就是他父母将他从鬼刹岛救出来的，同样的，他父母也是被鬼刹岛所害。”
第434章 大学报到（3更）
“当然，不久前我们才得知，凤昀表哥的母亲，也就是殷阿姨还活着。就在对方手里，对方以此做要挟，凤昀表哥不得不跟着他们走。”
三双眼睛瞪大。
是震惊，更是担忧。
“不过，在继续这个话题之前，我有个事想问问殷爷爷。”
“……你问。”殷树国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看殷爷爷这样，似乎对我的身份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笑着问，让人看不透她。
颜瑾虞一句话，瞬间转移了殷树国的注意力，“介意什么？那是你自己想要的吗？你失踪的时候才多大？能自己选择？”
颜瑾虞的笑一顿。
被她握住手的殷九烬清晰的感觉到，她握着他手的力道明显加重了几分。
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有所感，颜瑾虞抬头朝他看去。
殷九烬没说什么，只眼神温柔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捏捏她的指尖。
颜瑾虞升起的那点复杂情绪突然就稳住了。
收回视线，对殷树国淡淡一笑。
没有再继续说这个事。
“鬼刹岛的主人名叫柳广，就目前的猜测，他应该和闵家有些关系。我们一直以为他三年前就和鬼刹岛一起消失，没想到他侥幸逃脱了，我们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他还活着。”
“至于殷阿姨怎么会在他手里，谁也不知道。”
“他用殷阿姨做要挟，似乎也不是对凤昀表哥不利，好似只是想让凤昀表哥跟着他做事，用以折辱凤昀表哥的父亲。”
“他应该是与凤昀表哥的父亲有什么大仇。他明知凤昀表哥对他恨之入骨，却仍要将凤昀表哥留在身边，可见，他对凤昀表哥的父亲定是恨到了极致，这才使得他行事都如此不理智。”
“其实早年我所知道的柳广并不是这样的，他既能执掌鬼刹岛，成为鬼刹的主人，手底下还养出那么多出色的人来，可见他的能耐有多大。但现在看来，也不知是三年前毁了他的大本营给他的打击太大，还是他对凤叔叔的恨意已经到病态的地步。”
“总之，现在的他，没有以往那么难对付。”
“当然，也没有多好对付。”
“除了鬼刹岛，他手底下还有其他势力。”
“不知殷爷爷是否听说凤家之前发生的事？”
“你是说前些日子凤家相继死了人，凤家的大权也落入凤庆的私生女的女儿手中的事？”这事殷树国当然是听说过的。
虽然凤家算不得什么大家族，但在云城确实还有些影响力，加上殷家和凤家也算有姻亲关系，为着凤昀，殷树国这些年也一直让人留意着凤家的动向。
所以凤家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只是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一夕之间死了那么多人，大权彻底落到一个私生女的女儿手中，他就不清楚了。
想着无非是大家族的争斗，他就没什么闲心多管，加上那时凤昀又正好失踪，他就更加没有闲心去多管凤家的闲事了。
不过，殷树国也没查到凤昀在失踪前去过凤家。
“是的。凤庆的私生女凤湘湘还有一个女儿，就是席凤玲。说起席凤玲，殷爷爷或许不认识，但殷爷爷一定认识闵如风。”
“席凤玲是闵如风的女朋友，而他们，都是我的伙伴。”
“凤家是我和席凤玲一起去的，去了凤家之后才发发现，柳广就藏身凤家。”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告诉殷爷爷我伙伴的身世，只是想让殷爷爷清楚，柳广手底下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凤家就是其一。凤家已经为柳广做事很多年，就连凤庆的小儿子凤纶都是柳广培养出来的。”
“本来当时就该将柳广的命留在凤家，没想到殷阿姨还在他手里，这才……”
“凤昀表哥也是在凤家跟着他一起离开。”
三人都不是很淡定。
凤家都为那个柳广所用？
他们也算和凤家打过些交道，却怎么都没想到凤家背后还有人。
如果连凤家都为柳广所用，那柳广手底下又还有哪些家族？
感慨许久，殷武战先开口：“照你的说法，昀儿现在应该是安全的，那我们也能暂时放心了。就是这个柳广的势力，你们掌握多少？是否知道他离开凤家后去了哪里？”
“势力的话，大抵有些猜测，只是还不是很确定，不过，这些都不要紧。”
“他手底下的势力，一个一个的解决没意思，倒不如等他的大本营彻底暴露，再一次性解决。眼下柳广既然隐忍不发，我们也暂时按兵不动，在这期间保护好自身，防备着别让对方使阴招就好。”
“说来，他将凤昀表哥留在身边，还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呢。”柳广以为断了凤昀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就没事了？那他未免也太天真了。
凤昀一个十多年闭门不出的人，能准确掌握外界的信息，还在柳广试图让玉清婉破坏她和殷九烬的关系时帮一把，就足以看出他的不简单。
“至于柳广现在，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在帝都。”
这时，殷九烬说：“小虞儿告诉你们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知道真相，并不是要你们插手。”
“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自有安排，你们要做的就是护好自己，别掺和进去。”
“该说的都说了，我们先回碧园。”
说完也不等他们说话，牵着颜瑾虞就走出书房。
书房里，三人面面相觑。
良久，还是殷宇涵先出声：“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想必他们是有了打算。早年的鬼刹岛我们也听说过，看虞儿的能耐就能知道，那个柳广手底下的人身手必然都不差。”
“平心而论，就虞儿刚才那番出手，如果想取我们的性命，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躲过。”
“这种要同时靠武力和脑力去对付的敌人，我们并不占优势。与其给他们添麻烦，倒不如我们护好自己，安心等着他们的消息。”
“当然，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不能直接出面对付敌人，但该查的还是要查。”
“譬如，那个柳广和姑父到底有什么仇怨，又为什么会花那么大的功夫制造一个假尸首来骗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将姑姑还活着的事暴露出来，现在又为什么不继续隐瞒……诸如这些，都是要查的。”
“你说得对。”殷树国很赞同殷宇涵的话。
殷武战没说话，但显然，他也是赞同的。
“就是虞丫头……”殷树国欲言又止。
“祖父是介意她的身份？”
摇头，“倒也不是，就是觉得这孩子还真是命苦。她当年失踪的时候才两岁吧，到底是怎么在鬼刹岛那种地方活下来的？”
殷宇涵也感慨。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祖父也不必多想，现在她能好好的回来，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如果祖父当真觉得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这些做兄长做长辈的多给她些照顾就是了。眼下看来，烬儿对她已然认定，那她就算是我们殷家的一份子。”
“对待家人，不追究过往，只要他们将来过得好。”
“这是自然。”殷树国瞪他，“你说这么多，难道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会因为她的过去不接受她？我像那种无理取闹的长辈？”
殷宇涵笑笑，“当然不是，我知道祖父是最疼晚辈的，就是随便说说。毕竟不管她过去是什么身份，既是烬儿认定了她，以烬儿那执拗的脾性，我们还是别多插手的好，不然，烬儿又要和我们生疏了。”
“有些教训，有过一次就已经足够。”
殷树国：“……”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觉得他是个无理取闹不通情达理的长辈？
“要你多嘴！”
“你母亲那边盯着点，别让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祖父放心，我会看着。其实在闵家的宴会上，我妈就看到过虞儿出手，我妈胆小，敢再去招惹虞儿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我妈好像还不知道虞儿的身份，祖父也不用担心她知道后会闹事，如果知道了，她只会更不敢惹虞儿。”
殷树国：“……”瞪殷武战一眼，“也不知道你是什么眼光，娶的媳妇胆子小得跟什么似的。”
殷武战：“……”
*
转眼，帝都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到了。
颜瑾虞拖着行李箱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