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瑾虞嗲气（4更）
说认识也不准确，颜瑾虞只是看过她的照片。
席凤玲吐槽的时候发给她看的。
听说叫余晨，帝都医院高冷女医师，闵家大少闵楠追了好些年都没追上的人，照着席凤玲的说法，这个余晨好像是看上了闵如风。
颜瑾虞的打量没有多明显，看一眼就收回视线。
只是她不看对方，对方却盯着她看了。
哦，不是，是盯着她旁边的殷九烬看。
高冷美人，估计也是被人追捧惯了的，就算是这样，突然看到殷九烬这么一个优质男，也免不了眼前一亮。
虽然对方只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但她眼底那抹惊艳却是那么明显。关键是，她惊艳的看了殷九烬后，视线再扫向殷九烬旁边的颜瑾虞，眼底还有一丝遗憾。
像是在感叹，原来是个有主的。
感情如果不是有主的，你还要搭讪不成？
别问颜瑾虞为什么发现这么多，只要她想，观察一个人的情绪而已，轻而易举。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席凤玲的影响，反正颜瑾虞这会儿看这个余晨，是哪哪都不顺眼。
别细问，细问就是护短。
席凤玲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
颜瑾虞扯了扯殷九烬的衣服。
殷九烬垂头看她，“怎么？”
“你坐里面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坐里面。”当然是因为她要坐外面，挡住余晨的视线。
盯着她可以，盯着她的人就不行。
见殷九烬站着不动，不解的看她，颜瑾虞就抬手推他，“你去坐里面啦。”
这一声有点嗲。
像那种矫揉造作的女生。
殷九烬听来心情愉悦，毕竟他很喜欢她在他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是不同的，但在其他人，尤其是高冷美人余晨听来，就皱了皱眉。
扫颜瑾虞一眼。
长得倒是干净清纯还很漂亮，就是这种性格……
也不知道现在的男人都是怎么了，就喜欢这种嗲声嗲气矫揉造作的女孩和那种妩媚妖娆一副妖精样的女人。
眼前这个男人如此优质，不说长相，就说他一身的气质，矜贵沉稳，一看出身就不低，成就也一定不凡，却喜欢这样的女孩。
再看闵如风，分明有着那样优异的家世和旁人难以匹敌的医术，居然喜欢席凤玲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
殷九烬抬手揉一下她脑袋，轻笑一声坐了里面去。
他何等敏锐，又岂会感觉不到有人在打量他？
小姑娘这分明是吃醋了。
知道吃醋，是好事。
颜瑾虞也坐下。
依旧是殷九烬凑过来帮她把安全带系好，罢了快速在她唇角啄了一下，亲昵又自然。
颜瑾虞则没管他，顾自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看得一旁的余晨又皱了皱眉。
所以她就是搞不懂，到底喜欢这种小女孩有什么好？矫揉造作还没心没肺，瞧瞧，男人顾自亲昵，她却一心只想玩游戏。
余晨看她可以，可眼神越来越不善，这颜瑾虞忍不了。
从手机上移开视线，朝她看去，眯眼笑，“这位小姐，你总盯着我，我们认识？”
视线移开，手却仍按在手机上玩游戏，还没有任何失误。
不过，这一幕除了殷九烬，没人看到。
殷九烬有点自豪，果然不愧是他的人，玩个游戏都这么好。
顺着颜瑾虞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余晨身上时，眸中哪还有半点温柔？
眸光凌厉阴婺。
见他看过来，忙端着女神范的余晨被吓了一大跳。
这、这个男人刚才对那个女孩不是那么温柔体贴吗？她还以为是个温柔的优质男，怎、怎么单是一个眼神就这么吓人？
她甚至不敢再直接盯着他看，视线不自觉的移开。
看向颜瑾虞，面色冷清，依旧高冷姿态，“不认识，就是觉得你很可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希望没打扰到你。”
颜瑾虞眉眼弯弯，笑得灿烂，看起来单纯无害极了，“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认识我，或者我们……有仇呢，你盯着我的眼神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啊。”
她这副神情再结合她这番话，让余晨猛地愣住。
这样无害的笑，说出来的话像是开玩笑。
可，她真的是在开玩笑吗？
还有那个男人淡淡的朝她扫的一眼，为什么更吓人？
她手心竟都是冷汗。
稳稳心绪，尽量保持镇定，“大概是小妹妹你感觉错了吧，我们又不认识，我怎么会无故用让你感觉不舒服的眼神盯着你？”
说完，心下一片骇然，她的眼神并没有多明显，这个小姑娘居然能觉察到！
是真的觉察到？还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找茬的？
“不是就好。”
笑笑，“当然，是也最好收着别再表现出来，我不喜欢。而但凡来找我不痛快让我不喜欢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笑意盈盈，“小姐不必紧张，我开玩笑的。再说，你又没有真用那种眼神看我，也不算在找我的不痛快。”
余晨看着她，动动唇，最后竟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女孩看起来分明单纯又嗲气，看着就像那种没什么心机只知道和男人撒娇的娇娇女，怎么……
怎么她竟有一种这女孩其实是个恶魔的感觉？
说完，颜瑾虞就没再管她，继续玩游戏。
倒是殷九烬淡淡挑了下眉。
以她对小姑娘的了解，小姑娘才没有那个闲心去理会无关紧要的人。所以，小姑娘是认识这个女人？
还是结了点怨的那种认识？
看出来归看出来，殷九烬却没多问，就算要问，也是在没人的时候单独问。
于是殷九烬就盯着颜瑾虞玩游戏，又要给她指导。
颜瑾虞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的一眼，殷九烬就干咳一声，淡定的拿出一本书开始翻阅。
得了，小姑娘不喜欢他在她玩游戏的时候多话。
看到他这样，颜瑾虞眼底全是笑意。
一边玩游戏，一边问他，“九哥，到帝都后我们去哪里？”
“西山别墅。”
说起西山别墅，那可不是一幢别墅，而是殷九烬在帝都的住处，至于面积……并不比景山小。
就连殷九烬训练手底下那群人的基地都在西山别墅。
当然，有训练基地，自然也有类似审讯室之类的地方。
西山别墅，只是一个类似地名的词。
这些，颜瑾虞都是知道的。
不过西山别墅里究竟有些什么，她以前并没有查到。
一旁的余晨，听到“西山别墅”几个字，眉头一跳。
那个地方，不是那位九爷的地盘吗？
难道这个男人是九爷手底下的人？
余晨之所以没往殷九烬就是“那位九爷”上去想，是因为在她的认知中，九爷那样的人物，出行都该是专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样寻常的飞机上，尽管这是头等舱。
“还是你有别的地方要去？”
颜瑾虞笑着摇头，“没有，九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至于魅魅他们，我明天再去见吧。”
帝都她来过几次，不过她这个人，向来没有在什么地方安家的习惯，大抵是觉得没有家人的家，算不得家吧。所以她没有任何房产，哪怕她私人账户里有很多钱分散存放在外海不同的银行。
只是她自己没有房产，魅魅却在来帝都定居的第一年就给她和小雨各自买了一幢别墅，就在魅魅的别墅旁。
魅魅当时的想法大概是如果她什么时候回来，不至于没有归处吧。
所以，认真算来，在帝都，她其实也是有地方可去的。
“明天我陪你。”
“也好。”颜瑾虞没有拒绝，“说来，其他人九哥你都见过，就没见过阿风，是该介绍你们认识。”
殷九烬眸色微动，看着她，“这个阿风对你来说，很重要？”
颜瑾虞没有明说，只对他笑笑，“几个人里，我最早认识阿风。”
那时是她救了阿风一命，当然，也是阿风精湛的医术才保住了她快要废掉的手，后来还给了她一瓶祛疤的药，将她手臂上那块狰狞的刀疤给祛了。
所以，她和阿风，算不得谁救谁。
至于情谊。
阿风是她最先给予信任的人，在魅魅和小雨之前。
虽说后来她对他们的情谊已经没有深浅之分，但在她看来，阿风还是和魅魅小雨是不同的。
魅魅和小雨是女孩，她对她们得多点照顾，但阿风……
他像哥哥。
多是他在照顾她。
或者说，多是他在照顾她们三人。
简单的一句话，殷九烬就深切的感受到，闵如风在她心里的分量。
有点不是滋味，又有点复杂。
总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小姑娘身边就出现那么多人，女的就算了，还有个男人。
可是，他又是感激这些人曾陪在小姑娘身边。
算了，闵如风也是个有对象的人，看在闵如风以前陪小姑娘历经过那么多的面上，他就对闵如风大方一点？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见他们。”大方归大方，他还是要去会一会这个人。
“嗯。”
*
也不知道是被颜瑾虞吓到了，还是觉得殷九烬是“九爷”手底下的人，心中恐惧，余晨并没有多和他们打交道，下飞机后拿好行李就走了。
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当然，更多的可能还是，她不敢多看。
颜瑾虞和殷九烬本是要去西山别墅，但机场外有两辆车在等他们。
一辆是提前到帝都的程林，一辆是殷宇涵。
秦蒹葭还坐在殷宇涵的副驾驶。
最终，两人在秦蒹葭满含期待的眼神中，坐上了殷宇涵的车。
往殷家去。
第211章 到达殷家（1更）
这是颜瑾虞第一次来殷家老宅。
殷宇涵的车畅通无阻的直接进了殷家大宅，在主楼外停下。
相继下车，有佣人出来帮着拿行李，至于颜瑾云帮颜瑾虞准备好，送给殷家人的见面礼，都由殷九烬提着。
颜瑾虞本是要去帮忙的，殷九烬没让。
在一旁看着的秦蒹葭就说：“虞儿不必多管，让烬儿拿着吧。说来你也是，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
“家里人准备的。”颜瑾虞淡笑说。
家里人？
颜家人？
可她那对父母不是……
心有疑惑，秦蒹葭却不会多问。
“你这样倒是让嫂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上次去北城，想着是去给烬儿过生日，就只给他准备了礼物，都没给你挑个见面礼。不然这样，等过两天嫂子带你去逛逛，看中什么嫂子给你买。”
颜瑾虞笑着道谢：“谢谢嫂子。”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走吧，先进屋。”秦蒹葭是秦家大小姐又是殷家长孙媳妇，平时都是别人追捧着她，她极少会对谁表现出热情。
以这样热情的态度对颜瑾虞，不仅因颜瑾虞是殷九烬的未婚妻，还因她对颜瑾虞是打心底里的喜欢。
尽管她也不知道这份喜欢是打哪儿来的。
大概是第一印象？
第一次见到颜瑾虞，颜瑾虞给她的感观就很好。
颜瑾虞和她一起往殷家主楼大门走去，殷九烬和殷宇涵走在后面，佣人搬着他们的行李往后面的竹林雅轩去。
等走到殷家大门处，颜瑾虞突然停下，回头看向殷九烬。
果然见他紧绷着一张脸。
看不出喜怒，却是她不喜欢看到的样子。
在秦蒹葭疑惑的眼神中，颜瑾虞对殷九烬展眉一笑，然后转身朝他走去，“九哥，我还是帮你拿一些吧。”
说完，就顾自夺过他左手提着的两个礼品袋，放在自己左手中，在殷九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就伸进了他左手手心。
握住他的手，“九哥，我第一次来殷家，有点紧张，你牵着我。”
殷九烬脚步顿住，垂眸看她，看到的是她一脸明媚灿烂的笑，薄唇微抿，而后握紧了她的手。
心里柔得一塌糊涂。
近九年的时间，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踏进这道大门，心情不再那么沉重复杂。
用凤昀的话来说，当时那件事确实算不得大事，可在那时的他看来，就是大事。
他最亲的人一致站在他的对立面，做着和他相反的决定，都说是为他好。
不可否认，他们的出发点也确实是为着他。
但是，他们的做法和他的意愿相悖了。
不顾他的几次阻挠也要那么行事。
停下的秦蒹葭落后了他们两步，看着他们相携走进大门的背影，秦蒹葭和殷宇涵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软了态度就是好的，凡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烬儿以后，该是不会再和他们这么生疏了。
殷家主楼客厅。
殷武战没在，就殷树国和闵晴岚，殷武战临时有公务要处理，走不开。
踏进主楼大门往客厅走时，颜瑾虞已经松开殷九烬的手。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已经被她稳住，不再似之前那么沉重。
看到殷九烬，殷树国和闵晴岚眼底的情绪波动都有些大。
“回来了？坐吧。”稳住情绪，殷树国说。
闵晴岚看起来想说什么，但视线不经意的转向颜瑾虞后，对上颜瑾虞带笑的眸子，要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喜欢颜瑾虞，她又怕颜瑾虞。
“虞丫头也来了？”
“殷爷爷。”颜瑾虞礼貌笑着问好。
然后递过手上的礼物，“这是颜家帮我准备的见面礼，叨扰了。”
“说什么扰不扰的，我们殷家不讲究这些。”殷树国说着，看向闵晴岚，“未来亲家的心意，收下吧。”
让闵晴岚亲自接下，而不是让管家或佣人接，殷树国是为了彰显殷家对这门婚事的重视。
至于礼物是否真是颜家长辈准备的，殷树国并不在意。本来颜家是个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
殷树国的心思，颜瑾虞又怎么会看不懂？
没说什么，就将手里的东西都递给朝她走来的闵晴岚。
只是，闵晴岚从她和殷九烬的手里接过东西时，整个人好像都有些抖。
垂着头，没看她，也没看殷九烬。
她便罢，居然连殷九烬这个亲生儿子都怕……
颜瑾虞又有点心疼殷九烬了。
不着痕迹的抬眸去看，却只见殷九烬眸色深深，看不清情绪。
敛了眼底的情绪，跟着他走过去坐下。
殷树国看着殷九烬，“既然回来了，这段时间就住家里吧。蒹葭安排人将你的院子都打扫了一遍，还特地在你的院子里给虞丫头布置了房间。”
对颜瑾虞慈祥一笑，“虞丫头待会儿去看看，如果有不喜欢的地方就和蒹葭说，她再让人调整。”
“好的，谢谢殷爷爷。”看向同样在沙发上坐下的秦蒹葭，“谢谢嫂子。”
殷九烬没说话，布置什么房间？
他如果接下来都住在老宅，小姑娘当然是住他的房间。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往后谁也别翻篇。为一个外人闹这么多年，也够了。”
殷树国就说这么一句，也没多说，大概是怕又激怒殷九烬，让他甩袖走人。
殷九烬看他一眼，没说话。
他这些年介意的真是那一场矛盾？
其实并不完全是。
“你父亲有工作，晚点才会回家，先带虞丫头去你的院子看看房间，晚些时候过来一起吃饭。”
得了话，殷九烬点头，牵着颜瑾虞起身离开。
殷宇涵和秦蒹葭并没有跟着。
闵晴岚却是起了身。
她一起身，三双眼睛都看向她。
成功让闵晴岚面色一僵，“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就是去院子里走走！”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如果再固执行事，最后将儿子闹成仇人，就怪不得别人了。”
“爸，我说过，以后烬儿的事我都不管了，并不是说着玩的，你们怎么还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怎么说都是殷家的当家夫人，被底下的人看到，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自己安分，谁会说你什么？懒得说你，说多了，你又觉得我这个当公公的管得多。”
“我回房睡个午觉，吃饭叫我。”殷树国这话是对吴管家说的。
“好的，老先生。”
“妈，您要去院子里，我陪您？”秦蒹葭得体笑问。
“陪什么陪，难得休假在家，时间还被婆婆占用像什么话？结婚快三年，肚子还没个动……”
“静”字被殷宇涵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堵了回去。
秦蒹葭笑意不变，“让妈担心了。”
闵晴岚堵心的瞪她一眼，转身离开客厅。
真不知道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来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性子古怪，涵儿看似温和，其实也是个她招惹不起的性子。
她就说两句，谁家婆婆不会拿这种问题来唠叨？
更何况她又没说错，本来就是结婚快三年，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闵晴岚离开后，客厅里的佣人相继离开去忙自己的。
客厅里只有殷宇涵和秦蒹葭两人。
“对不起。”殷宇涵说。
“如果不是我暂时不想要孩子，也不会连累你总被妈念叨。”殷宇涵也不是没和闵晴岚解释过。
可是，谁信呢？
“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秦蒹葭温柔一笑。
“我知道你工作忙，又一心要查姑姑姑父的死因，无暇分心兼顾其他事。忧你所忧，我也不想现在让孩子来绊住脚。”
“只是你这么无头苍蝇一样的查，怕是查不出什么来，不如找昀儿谈谈？或是找烬儿商议商议？烬儿这些年都在外面，接触的东西比较多，在这方面，或许会比你更有办法？”
殷宇涵一叹，“昀儿不会说的，他应是不想我们牵涉进去。”
“倒是你提议的找烬儿商议，可以考虑。”
“蒹葭。”殷宇涵突然握住她的手。
秦蒹葭看着他，“有事就说，这么严肃做什么？”
“烬儿放软了态度回家，这是件好事，以后家里……如果妈不再闹，以后家里的气氛就不会再这么凝重，我也不能太自私，孩子的事，我们随缘吧。”
秦蒹葭面上笑意一僵，“你的意思是……”
不是家族联姻，是两人有了感情组建的婚姻，秦蒹葭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是希望能有一个两人的孩子。
“有了就生下来。”
秦蒹葭是大家闺秀，端着的是殷家未来当家夫人的仪态，平日里都很注意自身，绝对不会出现有损身份的举动。
比如，哭泣。
此时，她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眶红了。
殷宇涵满心自责，他以为她没那么在意，毕竟她平日里从来没表现出来，没想到……
抱着她，“抱歉，是我自私了。”
*
竹林雅轩，碧园。
一个院子，一幢偏古韵的别墅小楼。
坐落于竹林间。
“九哥，这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颜瑾虞松开他，新奇的在院子里这也看看，那也瞧瞧。
殷九烬看着她，那抹因回殷家而变得沉重的心情忽而就散了。
“嗯。”
“那旁边那个院子呢？就是我们刚才过来时，看到有一块匾额写着‘雅苑’的那个院子，那里又是谁在住？大哥和嫂子？”
第212章 瑾虞用心（2更）
颜瑾虞真觉得雅苑是殷宇涵和秦蒹葭的住处吗？
当然不是。
殷家的事不好查，就算是她也查不到多少，但那么古旧的院子，院门又紧闭着，看起来没有一点人气，凭她的直觉，就不会觉得那是殷家大少的院子。
来帝都这一趟，她要做的事可不少。
陪殷九烬回殷家过年；看阿风拿下闵家；陪小雨领着她哥哥去给阿风诊治；找秦白露等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算账；以及……
来殷家印证她的猜测。
她并没有忘记最初跟着殷九烬回北城的原因。
从殷家查清白夜的死因，还白夜曾为她挡过一枪的人情。
死因……
白夜真的死了吗？
“不是。”殷九烬说。
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先进屋整理行李，晚点我带你过去见见雅苑的主人。”
颜瑾虞握紧他的手，抬头对他笑笑，“不急。”
“我们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有的是机会。”今天，她就想先陪着他。
“走吧，九哥，带我去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好好看看。”
殷九烬轻笑着，牵着她往小楼走。
小楼面积不大，毕竟只有殷九烬一个人住。
一楼是客厅餐厅小厨房，二楼是书房和卧室。
和殷九烬在景山的别墅小楼差不多大小。
秦蒹葭给颜瑾虞整理出来的房间也在二楼。
一楼的客厅里，还摆放着很多殷九烬的荣誉证书和奖章，多是他在部队那个时期的。
颜瑾虞不由得走近了看。
从这些认真摆放的荣誉证书和奖章，足以看出殷九烬早年有多重视这个职业。
突然很想知道，他怎么就退下来了。
不过她并没有马上问，而是殷九烬领着她参观了他的房间和书房，又看过秦蒹葭给她布置好的房间回到客厅坐下，颜瑾虞才问。
只是说起殷九烬房间和书房，在颜瑾虞看来，和景山的完全没什么差别。
一个风格。
只是书房的书架上多了很多景山的书房里没有的模型。
多是些军用器械模型。
当然不是买的，而是早年殷九烬自己组装的。
坐在沙发上，殷九烬打开电视，近来养成的习惯，有颜瑾虞在的时候，他都不看他常看的新闻和财经频道，而是调到颜瑾虞喜欢的动画片。
电视的声音并不大。
颜瑾虞被殷九烬单手揽着靠着他，颜瑾虞收回盯着电视的目光，抬头看他。
却只看到他的下巴。
“九哥。”
殷九烬垂头，“嗯？”
“你既然那么喜欢部队，怎么又退了？”
“还有你和殷家，又是怎么回事？”
颜瑾虞不是故意打探，尽管她确实很好奇。
而是有些东西，或许亲口说出来之后，当初的心结也好，不好的经历也罢，都会成为过去。
她就是不想殷九烬一直被那些事困住。
“想知道？”
“想，能说吗？”
殷九烬握着她放在他心口上的手，捏捏她的指尖，“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什么都能说。”
“在我这里，没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
颜瑾虞笑得开心，又说情话。
“离开部队，不止一个原因。”
颜瑾虞安静听他说。
“柳俊青的事，我之前和你提过一些。他虽然背叛了，但总的说来，他并没有做什么对组织有害的事，也没有真的伤了我。当然，这得益于你的及时出手。”
“但不管怎么说，柳俊青并没有对组织有损，相反，我曾和他一起执行过很多任务，他对组织做出的贡献，其实并不比我少。”
“每次任务他都尽心尽力，有几次险些在任务中牺牲，那些东西总是做不得假的。”
“加上我曾欠他一条命，不管怎样，都该保住他无数次用鲜血换来的名誉。”
“我知道，军纪如铁，犯错就是犯错，理当受到惩罚。”
“就当我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吧。就算不愿，也不得不承认，早年我与他确实有过命的交情。”
说到这里，殷九烬的情绪波动就有些大。
其实，让殷九烬不顾军纪也要保住柳俊青的名誉，是柳俊青死的时候那一抹释然的笑让他怎么都介怀不了。
他总觉得柳俊青有苦衷。
但在他放心将后背交出去后，柳俊青又曾险些对他放冷枪，确实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心寒又失望。
“而我又深知军纪的严明，既然我保住了一个背叛者的名誉，自是要为此付出代价，这样才能给那些曾经牺牲的战友一个交代。”
“我退役，放弃了我用八年时间拼出来的一切。”
“这是我给其他人的交代。”
“也是我退役的原因之一。”
“其他的呢？”她问的是使得他退役的其他原因。
“大概是……不想身上戾气太重，连家人都惧怕自己吧。”殷九烬用着平淡的语气说出这话，却听得颜瑾虞心里一阵难受。
所以，又是闵晴岚？
“九哥，其他人怎样我不知道，但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不会惧怕你。”
殷九烬看着她，略显沉闷的心情就这么散了大半。
她自然是不怕她的，她的名号放出去，都是别人惧怕她。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致使他退役，殷九烬没说。
那就是凤昀再次回到殷家时，变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进部队，是因为凤昀的失踪给他的打击太大，而对凤昀的失踪，他竟没有任何办法。
甚至连找人，他都没有资格参与，因为年纪太小。
那个时候，他就清楚自身强大和拥有话语权有多重要，于是他进了部队。
然而，他进部队六年，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提高自身和执行任务，等他终于够资格也有能力去查时，凤昀回来了。
那一年，他和凤昀十四岁。
同时，姑姑姑父死了。
凤昀从医院回来后，自闭了。
在外人看来凤昀那样并不算自闭，因为凤昀和别人的交流没有任何问题，但在他看来，曾经那个总喜欢上蹿下跳惹事生非的凤昀变得无比安静，变得连院门都不愿踏出一步，就是自闭。
他开始怀疑自己进部队的意义。
柳俊青那个事，其实只是他退役的一个契机。
“那你和殷家呢？又发生了什么？”
殷九烬顿了顿，才说：“现在想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当时很多事凑到一起，加上心性不及如今成熟，最后也就闹成那样了。”
“我要保住柳俊青的名誉，他们不知从哪里得知柳俊青曾对我动过杀心，就保住柳俊青的名誉这件事，他们的立场和我相反。”
“我要保，他们要让柳俊青付出代价。”
“这一闹，就闹了这么多年。”
颜瑾虞了然。
当时殷九烬并不知柳俊青为什么背叛，对于柳俊青的背叛还有很多疑点，又承受着兄弟背叛的打击，家人不仅不站在他身边安慰，反而和他唱反调，加上闵晴岚对殷九烬又惧怕又想多管束的态度，十六岁的殷九烬被逼得爆发，似乎也能理解。
“那后来呢？这么多年过去，就没想过和他们缓和关系？”
“不是没想过，可是我母亲那个人……算了，不说她。”
“那时，因为我找他们好好说过三次让他们别多管，那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他们却不理会，于是就闹开了。”
“说来，如果不是当初我那么果断的用离家的方式阻止了他们，如今我的事怕是处处都会有人插手。”
“要插手可以，至少要端出长辈的样子来，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害怕的母亲，有什么资格对儿子的事指手划脚？”
所以，殷九和殷家闹这么些年，矛盾一直解不开，闵晴岚是关键？
颜瑾虞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殷九烬虽然对殷家所有人的态度都有些淡漠，但事实上，除了闵晴岚，他跟其他人的相处似乎都没什么大问题。
“这些年我虽不在帝都，但她的动静，我多少有所耳闻。”
双手搂着她的腰，靠在她发顶，“总是四处去给我相看妻子人选，也不想想她一个都不将我当儿子看待的母亲，有什么资格？”
殷九烬这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妈妈够资格，她给你相看的妻子就作数？”
殷九烬闻言，抱着她的动作一僵，忙说：“当然不是，我有婚约在身，有人刚出生没多久就把我定下了。”
颜瑾虞笑笑，她当然不信殷九烬这话。
殷九烬早年其实并不将这门婚约放在心上，不然这些年哪会不管她？
不过她也不计较，毕竟早年的殷九烬也没见过她，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当然，如果她两岁前殷九烬就见过她，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殷九烬该庆幸，她失踪前，他没去过颜家，她也没随祖母到殷家做客见过殷九烬，不然……
她怕是还真做不到丝毫不介怀。
本就是见气氛凝重，为缓和气氛才说的这个话，她并不在意殷九烬怎么回答。
“行吧，我姑且信你。”
“那现在呢，怎么又想缓和关系了？”
殷九烬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盯着她的双眸认真说：“总是要正式带你回一趟家。”
他回不回殷家不要紧，他是殷家二少，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但她不一样，如果她不亲自来殷家见过长辈，哪怕他们最后结了婚，在外人看来她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颜瑾虞多聪明啊，脑子转一转，就完全懂了他的用心。
“再说，你本事大，有你在我身边，如果有人要管我的事，或是让我不顺心，你会为我出头的，不是吗？”
殷九烬这话说来分明是在调侃她，颜瑾虞也听出来了他的调侃，但她还是煞有介事的点头，“你这话倒是不假。”
然后看着他认真说：“九哥，我只认你，不认其他人，对你好的亲人我会当亲人，对你不好的亲人，该教训的我还是会教训，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她的想法很简单，在殷家，她只护她的人。
至于其他人，她才不会多管。
“打从我承认你这个未婚夫开始，你就是我护着的人了。”
殷九烬轻笑，“傻。”
这么一门心思不管不顾的为一个人，不是傻又是什么？
但他很开心。
颜瑾虞瞪他，“我才不傻。”
环着他的脖子，借力，整个人就坐到他腿上，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那么九哥，这些事说出来后，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殷九烬心下一怔。
原来，小姑娘这一番询问，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确实，将这些事说出来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再回想起那些事时，心情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沉重。
原本捧着她脸的手在她坐到他腿上时就扣住了她的腰，以防她跌倒，听到她的话，又抬起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嗯。”
“既然心情好了，以后这些事就别再想了？”
“嗯。”
而后，抬起她的下巴。
吻落下。
第213章 雅苑主人（3更）
殷九烬领着颜瑾虞收拾好行李，出现在雅苑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看着面前紧闭的木门，颜瑾虞视线转向殷九烬。
殷九烬这次倒是没直接将门推开，而是抬手敲响木门。
木门响第二声，就从里面打开。
颜瑾虞的视线一直盯着木门，木门一打开，她就看清了站在院子里的人。
一身白色长袄，面容俊逸中透着温润。
他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
整个人更显儒雅如玉。
与记忆中那张脸有相似，气质却全然不同。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颜瑾虞印证了她的猜测。
结果是，她猜对了。
曾帮她挡过一枪的白夜原来不是死了，而是回了殷家，难怪魅魅他们查到的结果会是，白夜的死和殷家有关。
其实她之所以会有猜测，是结合了殷九烬那番他已经猜到是谁的说辞，以及对方明显不是针对他们，加上殷九烬的姑姑殷潇潇和姑父凤黎意外去世的时间，恰能与白夜从鬼刹岛消失的时间对上。
凤昀会来开这个门，还开得这么快，殷九烬都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也正因他都觉得在情理之中，他此时的脸色才不是很好看。
凤昀显然是知道小姑娘来了殷家，特地等在这里的。
颜瑾虞看着凤昀，笑着打招呼，“白夜，别来无恙。”
她并没有说她是为查他的死因才回来这种话，她甚至都没想过要和白夜提起这个事。
毕竟，白夜没死，就不存在查死因；再则，她后来也确实没将这件事看得有多重。
“小丫头，时隔多年，都长这么大了。”
颜瑾虞笑意不变，“我叫颜瑾虞，如果你不习惯这么称呼我，也可以像在岛上一样，叫我九十九号。”
九十九，是她在那一批进鬼刹岛的人中的编号。
说起这个编号，也十分可笑。
就这么按进岛的顺序，像数萝卜似的，一人一个号，先到就是前面的号，后到就是后面的号。
在鬼刹岛上，根本没有人权可言。
凤昀并不被她带笑中的疏离态度所影响，像是习惯了她这种对人的态度。
倒是听到她提起这个编号，表情有细微的变化。
“好，你不喜欢，我叫你的名字就是，瑾虞。”
“我不喜欢白夜这个称呼，你以后叫我名字吧。凤昀，我的名字，你也可以随阿烬叫我表哥。”
感觉根本插不进他们之间，像个多余人的殷九烬脸早就沉了，闻言眼神不善的扫向凤昀，“谁叫你表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白夜？
这个名号他并没有听过。
照着他们杀手的规矩，应该就是“没出道”。
但没出道的人，不是都只有编号？就像小姑娘……
殷九烬不知道的是，在鬼刹岛上，是有例外的。
鬼刹岛会挑出几个出挑的人培养成“鬼刹”接班人和下一代“鬼刹”的左右手。
这样的人，就不需要出道。
当然，这样的人要绝对的忠诚，也不知道“鬼刹”是怎么想的，居然敢选凤昀做下一代“鬼刹”的左右手来培养。
就连颜瑾虞在得知白夜就是凤昀后，都想不透“鬼刹”的心思。
难道是，“鬼刹”自信鬼刹岛上没人敢反叛他们？
不可否认，在鬼刹岛被炸毁之前，确实没人敢反叛，就连那时的颜瑾虞都不敢。
因为鬼刹岛对待反叛者的手段无比残忍，哪怕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历经过无数残酷训练优胜劣汰出来的杀手，仅是看着那样的刑罚，都头皮发麻心生寒意。
颜瑾虞就亲眼看过鬼刹岛处理反叛者。
就是拿着匕首，当众处以凌迟的极刑。
以为凌迟只是凌迟？
并不是。
而是那把匕首上沾了比盐和辣椒更辛辣的药物，划过一刀，就将匕首往旁边盛放辛辣药物的盆里放一下。
不死不罢休。
而死，又岂是那么好死的。
鬼刹岛多的是人才，研究出吊命的汤药并非难事。
那种将死不死，痛苦万分，还要用汤药给你吊着命不让断气的酷刑，就连颜瑾虞看了都两天没吃下饭。
至于反叛逃出鬼刹岛后脱离鬼刹岛的追踪，更不可能。
鬼刹岛鼎盛时期，能人太多。
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人，可没有那么多人情可言，更何况，大家都被困在地狱里，凭什么就一个人逃出地狱获得自由？
对待反叛者，鬼刹岛上没有人会同情。
鬼刹岛不毁，逃到天涯海角都能被找出来。
联合其他人反叛？
都是曾刀剑相向的人，谁信得过谁？
而一旦生出反叛之心被发现，下场与反叛者无异。
所以，当初颜瑾虞联合那三人筹谋对付鬼刹岛，实则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当然，以此也能看出，他们四人的感情到底有多么深厚。
“你叫不叫，我是你表哥这个事实都改变不了。”
“先进来吧，有什么事坐下说。”
凤昀刚说完，就见殷九烬牵起颜瑾虞的手，心下失笑。
占有欲这么强，连他都防备，在外面还了得？
更何况小丫头才十八岁呢，听说还要送去上学，阿烬这占有欲如果不收一收，以后有得受的。
隔着火炉坐在地上的软席上，颜瑾虞坐在殷九烬身侧，凤昀坐在对面。
淡定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见殷九烬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颜瑾虞才端起来也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浅浅一笑，对凤昀说：“此前帝国大楼那场事故的事，多谢。”
“只是这样的事，表哥就别再做了。”
她喊表哥喊得顺畅，凤昀挑眉，殷九烬则将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眸中情绪复杂。
“帝都这些小打小闹，根本奈何不得我，倒也不必九哥特地震慑一番。当然，表哥出力费心帮了忙，我也不会不识好歹的来指责表哥，表哥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当我欠表哥一份人情。”
“这么说来，我都欠表哥两份人情了。”
殷九烬疑惑的看看她，又看看对面的凤昀。
就连凤昀都有些疑惑，笑着说：“且就当这次算一个人情，虽然我并不需要，可另外的人情呢？又是从哪里来的？”
“十一年前，不对，现在说来，应该是十二年前了，那时我大概六岁近七岁的样子，在鬼刹岛遇围杀，你曾出现帮我挡过一枪，如果不是后来我将阿风找来，你那时估计就没命了。”
殷九烬闻言，突然伸手紧紧攥住她的手。
颜瑾虞对他安抚一笑，再拍拍他的手背，“九哥别担心，其实就算表哥不帮我挡，我也能躲过。你看过我出手的，朝我来的子弹我都能击碎，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殷九烬薄唇紧紧抿着，就这么盯着她，紧攥着她的手不放。
也不说话。
他承认，他又一次被吓到了。
尽管他知道这种惊险的事，对曾经的小姑娘来说是家常便饭。
颜瑾虞无奈，想着待会儿再安抚吧，就再次将视线转向凤昀，“那次算一个人情。”
凤昀看到两人这样，尤其是看到殷九烬这副神态，低低叹息一声。
以前他觉得阿烬这样孤傲又固执的性子，有个人能被他放在心上也是好的，至少他往后的人生不会孤单。
但看他对这小丫头已经在意到这种地步，突然又不知是好是坏了。
且就当是好的吧，至少就目前来看，两人成了彼此的依靠。
小丫头其实也是个惹人怜惜的。
看着颜瑾虞，温润轻笑，“那件事你还记着呢？”
“那件事怎么能算你欠我人情？我那时本就受了重伤，说来还是你救了我一命。”
“你如果真要这么细算，我欠你的就更多了。”
“我也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人，换了别人，那时我可不会帮着挡那一枪，你救过我的次数，多了去。”
“我比你早一年到鬼刹岛，但我的身手，其实在同期里算不得最拔尖的，能活下来应该都是侥幸了。”
“你并不是侥幸，这个我知道，你对电脑的掌握远在很多人之上，是被鬼刹领过去专程就这方面训练了。”
凤昀没否认，“确实，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我的身手更不如其他人。”
“在鬼刹岛上，可不会有专程保住谁的命这种说法，我离开那个训练室，一样是危险重重。”
“而你，其实救过我四次。”
“我没救过你。”颜瑾虞很肯定的说。
“如果真救过你，那也一定不是有意的，应该是那些人刚好也在找我麻烦，我并不是个会路见不平的人。”
凤昀沉默了
确实是这样。
她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年纪又小，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在鬼刹岛上，好多人的心理都扭曲了，在那么阴暗的地方，突然看到一个干净单纯又漂亮的小姑娘，很多人都会动心思。
确实很恶心。
但每一次，那些人都死在了她手里。
当然，她也顺便救了他。
“你倒是直接。但不管怎么说，认真算来你其实并不欠我人情，反倒是我欠你。”
凤昀说着，握紧拳头，继续道：“你还毁了鬼刹岛，帮我报了杀父杀母的大仇。”
这下，换颜瑾虞沉默了。
殷九烬也没说话。
良久，颜瑾虞说：“还没死绝呢，你还有机会亲自报仇。”
“不过，你既然说了我不再欠你的人情，那我就不欠了，我其实也不大喜欢欠别人人情。”
“倒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敌人，我们可以合作。”
“所以表哥，我明天要去找阿风和魅魅商议对策，你要一起吗？”
她问出这话，凤昀愣了，殷九烬也愣了。
第214章 魅风酒吧（1更）
要说颜瑾虞对凤昀的感情有多深，其实并没有。
她甚至不信任凤昀，这从凤昀给她倒茶，她看到殷九烬丝毫没有防备的喝下，她才喝的，就足以看出。
这说明，凤昀是殷九烬信任的人。
而她信任殷九烬。
仅此而已。
从碧园过来的路上，殷九烬没有多提雅苑的主人，但还是会提到一两句。
譬如，雅苑的主人已经有十年不曾出过院门。
这番再看到殷九烬和凤昀的相处，以她对殷九烬的了解，自然能看出殷九烬和凤昀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或者说，殷九烬对凤昀不是一般的在意。
既是殷九烬在意的人，她当然也想在力所能及之处帮一帮。
虽然也不见得会有用。
再则，她问得随意，并不像拿着凤昀走出院门来说事，她只是说合作以及一起商议对策。
在凤昀看来，她就是这么个意思。
凤昀甚至以为，她并不知道他多年不曾出院门的事。
但殷九烬并不这么认为。
殷九烬面上情绪很快恢复如常，心里却是滚烫一片。
小姑娘总是这样不动声色的对他好。
还真是印证了她那句话，她认定了他，他就是她护着的人。
护得这么彻底，连他在意的人都一并上了心。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被别人护着的人。
罢了，她要护他，他安心受着就是。
反正他也很喜欢这种被她护着的感觉。
“怎么样？表哥要一起去吗？”颜瑾虞淡淡一笑，又问了一次。
凤昀面上微讶的情绪缓缓收住，对她温润淡笑，“下次吧，想来你也与他们许久未见，这次就不打扰你们了。”
“所以表哥思是，答应了合作？”
她这话问出来，真的很像她更在意的是合作。完全看不出她的意图实则是想让凤昀走出这个院子。
如果不是这些时日的相处已经对她足够了解，这会儿殷九烬怕是都要怀疑他刚才是想错了。
凤昀看殷九烬一眼。
该说不愧是一对么，都和他提到合作一事。
对颜瑾虞点头，“嗯，多一人多一份力，更何况，你们是四人，与你们合作，还是我占了便宜。”
“阿烬有我电话，有事电话联系。”
“既是要合作，自然要当面商议对策，就算不当面商议，好歹也要见过一面才作数。我信你与你合作，其他人却未必。”
“如果表哥真有诚意合作，约个时间大家碰个面吧。”
“年前我们应该都会在帝都。小雨过两天也会过来，临到除夕才会回南城，表哥如果确定要与我们合作，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碰个面。”
说着，站起身，也不给凤昀多说的机会，“那么，我和九哥就不打扰表哥了。”
殷九烬看看她，又看看凤昀，也跟着起身，对凤昀说：“小虞第一次来殷家，主楼那边做了晚餐。”
除此就没有再多，说完就牵着颜瑾虞转身走出小楼。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凤昀面上的笑意又敛了敛，轻轻握拳。
最终，凤昀还是没走出雅苑的门去主楼一起吃饭，只是这期间，他心里做了怎样的挣扎，没人知道。
倒是在餐桌上，殷树国和秦蒹葭旁敲侧击过颜瑾虞和殷九烬去雅苑之后发生的事。
对于殷九烬这么快就领着颜瑾虞去雅苑见凤昀，殷家众人都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他们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整个殷家，殷九烬和凤昀的交情最好。
吃过晚餐，两人早早就回了碧园，并没有其他人多来打扰，一夜就这么平静的过去。
翌日一早，两人如常六点起床，就在碧园的院子里跑步打拳，做他们日常的晨练。
送早餐过来的秦蒹葭看到两人在院子里锻炼，都有些意外。
烬儿就算了，毕竟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早起锻炼很正常，可虞儿……
不会是被烬儿硬拽起来跟着锻炼的吧？
照着烬儿的脾气，这种事还真可能做得出来。
看到提着一个保温盒的秦蒹葭，两人都停下动作。
“嫂子。”颜瑾虞甜甜问好。
“来给你们送早餐。当然，送早餐只是顺便，今天是周末，不上班，我是来约虞儿去逛街的。”
颜瑾虞走过来接下她手里的保温盒，“谢谢嫂子。”
“进屋坐？”
“坐就不坐了，如果你今天没有别的安排，收拾好就去叫我，我带你出去逛逛。”
颜瑾虞面不改色的胡诌，“今天怕是不行，小雨今天会带着她哥哥来帝都做体检，我答应了要去机场接她。”
“小雨？雨儿？”秦蒹葭有些讶异。
她知道两人认识，还是烬儿介绍认识的，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已经这么要好了。
哦，前段时间虞儿好像还受雨儿的邀去南城玩了几天。
交情好是好事，反正都是自己人。
“那好吧，咱们改天约也一样，反正多的是机会。”
“不用改天，就明天吧。嫂子平时要上班，也就周末有时间，恰好明天星期天。”
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秦蒹葭看着并不像那种喜欢逛街的性子，分明就是为了带她去熟悉帝都。
尽管帝都这个地方她来过几次，并不算陌生，但在秦蒹葭等人看来，她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呢。
也是亏得秦蒹葭是个大方又大度的，换了别人，别说处处为她着想，不对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未来妯娌冷嘲热讽都是好的。
当然，秦蒹葭对她好，或许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殷九烬在意她。
但不管怎么样，秦蒹葭对她总是善意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起逛街。”
“嗯。”
“不打扰你们了，都去洗澡吃早餐吧，不然早餐得凉了。”
保温盒，其实凉得没那么快。
又对殷九烬嘱咐：“烬儿，虞儿对帝都不熟悉，你如果不忙就陪她去机场接人吧。那个霍家大少好像在生意上还和你打过不少交道，你应该比较熟悉。”
“那霍家大少，说来也是个苦命人，出身才学样貌一样不差，年纪轻轻就接手霍氏那偌大一个企业，还将霍氏经营得那么好，偏偏生来就是一副病弱身体。”这完全是秦蒹葭的感慨了。
“记得和虞儿一起过去。”
“我知道。”
“那我走了。”秦蒹葭说着，转身离开，同时呢喃出声：“说来雨儿是灏儿的未婚妻，这种时候该是灏儿去接她才是。”
“难道灏儿又忙得抽不开身？”
说完就是一副担忧模样。
她大概是担忧，秦灏总是这样未婚妻有事都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身边，这门婚事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之类的。
听得颜瑾虞和殷九烬都一阵无语。
就秦灏如今的地位，如果不是有大任务需要去执行，出行这类早已不受限制，他是独立出来的，手底下有一群人受他管束，而能管他的人，屈指可数。
再说，颜瑾虞刚才那番去接霍思雨的话，完全是胡诌的。
殷九烬接过颜瑾虞手里的保温盒，抬手整理她被汗水打湿的几缕头发，“去洗个澡，然后下楼来吃早餐。”
颜瑾虞点头，“九哥，嫂子这样，没事吧？会不会一整天都在担忧啊？早知道我就想个别的借口了。”
“没事，她忧心惯了，等从这里走到主楼，她就会把这事忘了。”
殷九烬还真没说错，等走到主楼，秦蒹葭确实把这事给忘了，因为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忙。
闵晴岚不管事，殷家有很多事都是秦蒹葭在管着。
*
吃过早餐，两人就独自出了门。
殷九烬自己开车。
魅风酒吧。
魅风酒吧是帝都最大的酒吧，不仅在帝都，在其他城市都有不少连锁。
老板是席凤玲。
因为是早上，酒吧里的人并不多。
除了三三两两宿醉躺在酒吧一晚上的人，就只有工作人员。
两人推开玻璃门走进酒吧时，正在打哈欠的前台看到两人的长相，或者说看到是殷九烬，哈欠差点卡住，忙站起身，“九爷好！”
作为帝都最大酒吧的前台，最需要做的就是记住帝都里一些大人物的脸。
这样，留了好感不说，还能少给酒吧惹麻烦。
见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前台很有眼色，掩下眼底那抹惊诧，恭敬道：“虞小姐好！”
老板娘特地交代过，九爷身边如果跟了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特别清纯，气质又特别好，还得九爷另眼相待的女孩，就一定是九爷那位未婚妻，也就是，他们老板娘的至交好友。
这么一看，还真和老板娘给他们看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长得很像，就是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年纪看起来似乎要小些，而且眼神呆滞，看起来有些傻兮兮的，关键是，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的土包子气息。
和眼前这个灵动又气质极好的女孩有些差异。
颜瑾虞不喜欢拍照，席凤玲手里那张照片还是颜瑾虞为了回北城制造假资料时拍的。
为符合人设，拍出来的照片当然得又傻又土。
不怪精明的前台一时没认出她来，实在是那张照片和颜瑾虞本人，除了长相，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您、您是来找老板娘的吗？”
这话明显是对颜瑾虞说的，但一说完，还不等颜瑾虞出声，她又忙说：“是、是我蠢了，老板娘说过早上会有客人过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这都还没到十点呢，对酒吧这种夜里狂欢的地方，确实算得上很早。
“我这就领您和九爷去见老板娘。”
前台刚走过来准备给他们领路，就传来一道声音：“小虞。”
殷九烬眉心一跳，小虞？
第215章 见到阿风（2更）
回头，就看到闵如风提着两份早餐走进酒吧大门。
殷九烬和闵如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碰面。
闵如风的视线从颜瑾虞脸上转向殷九烬时，眼底笑意依旧，只是刚才看到颜瑾虞的那一抹欣喜没了，多了几分认真。
殷九烬，殷家二少，大名鼎鼎的九爷。
就这么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危险感。
不过，这一眼看去，殷九烬倒还算配得上小虞，至少就长相和气势而言，年轻一辈里他没见过有谁能比得过殷九烬。
他在打量殷九烬，殷九烬也在打量他。
闵家二少，传闻中靠着女人吃软饭，没有任何本事没有任何实权的闵家私生子。
靠着女人吃软饭？
殷九烬心下轻嗤，就凭闵如风敢这么毫不避讳的盯着他打量，对她丝毫不惧，闵如风就比很多人都强。
就算是和他有些交情的闵霆，在他面前都不敢这么大胆。
看得出闵如风和小姑娘的交情极好，刚才闵如风看到小姑娘时，眼底那一抹欣喜也不似作假。
只是……
闵如风对小姑娘的称呼。
小虞……
在此之前，他以为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这么称呼小姑娘。
心里不舒服。
他得再想一个独特一点的称呼，不能让别人和他一样。
“殷二少，久闻大名。”
“彼此。”
疏离的打招呼。
前台看到闵如风，也忙打招呼：“闵少。”
不是闵二少，而是闵少。
态度十分恭敬。
外面的人都以为闵如风是靠着席凤玲才在帝都不被欺负，是个吃软饭的，只有魅风的“工作人员”知道闵如风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他们酒吧里那些“打手”，几乎都是闵如风培养出来的，再则，他们有不少人的命都是闵如风精湛的医术救回来的。
闵如风微微颔首，“自去忙吧。”
“是。”
看向颜瑾虞，“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在殷家吃的。”颜瑾虞笑笑，“阿风，你快成魅魅的奴隶了，酒吧这么多人手，怎么早餐还要使唤你亲自去买？”
“口味刁钻，别人伺候不好她。”看着手里的早餐，闵如风眼底隐着一抹宠溺。
颜瑾虞笑笑没说话。
但她这笑在殷九烬看来，比对其他人的笑真诚了许多。
“上楼吧。”闵如风说。
当先走进电梯，直往酒吧五楼去。
酒吧只有三层楼营业，四楼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室，五楼是席凤玲和闵如风平时的休息室，也是办公的地方。
偶尔忙得晚的时候，两人就会直接留宿在酒吧。
昨晚就是。
电梯很快到五楼。
走出电梯，闵如风走到一道房门前停下，回头对他们说：“到了。”却看到殷九烬揽着颜瑾虞的腰，是一种强势宣示主权的姿态。
闵如风淡淡扫一殷九烬一眼，没说什么。
推门进去。
进去是客厅，这里并不像办公的地方，反而像一处小公寓，还布置得特别温馨，有客厅有厨房有卧室。
席凤玲穿着一条火红色长裙，双腿交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哪怕脸上没有她在外面时的浓妆，也显得很是妩媚妖娆。
就好像，她的妩媚妖娆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样。
看到这样的她，走进来的闵如风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
不过，很快被他藏住。
他们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收敛情绪。
看到颜瑾虞，席凤玲眼睛一亮，“虞美人！”然后人就跳起来要朝颜瑾虞奔去，像是要给颜瑾虞一个大大的拥抱。
手腕却是被闵如风扣住，“有外人在，别风风火火的，先坐下吃早餐。”
席凤玲甩开他的手，瞪他，“这里哪有外人？我看到虞美人还不能高兴啊？这可是虞美人第一次来我的地盘，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闵如风没说话，颜瑾虞的笑顿了一下。
然后说：“魅魅，先吃早餐。”
“行吧，那你们坐。”接过闵如风手里的早餐，走到餐桌旁放下，同时指使闵如风，“给虞美人他们倒杯茶。”
闵如风还真去倒来两杯茶，不过，给颜瑾虞的茶明显和给殷九烬的不一样。
看到茶，或者说，闻到那杯茶的味道，颜瑾虞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阿风，怎么又是这种难喝的茶？你还不如给我倒杯白开水呢。”
席凤玲在一旁幸灾乐祸，“虞美人，你就偷着乐吧，你多久才喝一次，我可是隔三差五就得喝一杯，那还是我挣扎后的待遇。”
“我的和你味道根本就不一样，阿风偏心你，给你的可比这个好喝多了。”颜瑾虞控诉。
站在一旁的闵如风无奈一笑，“别争了，是针对你们的体质配出来的药茶，味道自然会有差异。”
“小虞，你早年喝太多酸奶，伤了脾胃，又不照医嘱吃药，我总要在能盯着你时多盯着一些。”
“我已经很久没怎么喝酸奶了，身体早就好了。”
闵如风没说话，就摇头笑笑。
走过去吃早餐。
殷九烬眼睫微敛，遮住眼底的情绪，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颜瑾虞坐在他身边，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哪怕他隐藏得很好。
深深看他的侧脸一眼，颜瑾虞没多说什么，只是挪过去一些，伸手勾住他放在膝盖上那只手的小指。
殷九烬连小雨的醋都吃，这会儿看到他们这样相处，心里一定又不好受了。
估计还会觉得他成了外人。
也真是的，他要是外人，她就不会带他出现在这里了。
好歹是声名大响很多人都敬畏的九爷，就不能有点大人物的胸襟？这么小气。
偏偏看到他这样，她除了无奈，还觉得挺有意思。
殷九烬觉察到她的动静，看看被他勾着的手指，再将视线转向她。
却见她傻兮兮的咧嘴对他笑，“九哥，不然我和你换吧？”
抬起另一只手弹了她的脑门一下，“胡闹。”
心里不是滋味归不是滋味，闵如风的用心他还是清楚的。
闵如风是医者，小姑娘的情况，闵如风比他清楚。既是对小姑娘有益的，他当然不会无理取闹。
这不，他刚才虽然心里不舒服，不也没表现出来？
照着他以往的脾气，心里有气哪会这么极力忍着。
殷九烬抬起她面前茶几上那杯药茶，递到她面前，“喝吧，别浪费闵二少一番心意。”
“九哥，你别听阿风胡说，我真没什么事，健康着呢。”
“我知道。我虽不懂医，但药茶这类，有病治病，无病养生，这个我还是懂的。”
颜瑾虞嘴角一扯。
又是这种卖假药的台词。
阿风说这个话就算了，殷九烬居然也说。
“再说之前在景山，那些汤药比这个更不好喝，你不是也喝了？”
颜瑾虞定定盯着他俊美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好吧，我喝。”却不抬手接过，而是就着殷九烬这么端着，凑过去喝。
看起来，像殷九烬在喂她。
也确实是殷九烬在喂她。
只是看到她就着这么喝，殷九烬的视线落在她的侧脸和水润的唇上时，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
“喝完。”殷九烬说。
颜瑾虞抬眼瞪一下他，最终还是喝完了。
一喝完，颜瑾虞就夺过殷九烬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凑过去吻上了他的唇。
自然得像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一样。
看得在那边吃早餐的闵如风和席凤玲都一脸诧异。
显然，这样“豪放”的颜瑾虞，他们都没见过。
更没见过这么听话喝药的颜瑾虞。
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又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不再去多看，两人安静的吃早餐。
殷九烬原就动了心思，就算颜瑾虞不凑过来，他估计也会不顾场合的吻她。
他本就不是那种会顾及着场合行事的人。
颜瑾虞这番，正合他心意。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就这么反客为主。
吻得很彻底。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这个人完全是属于他的。
他真的很不喜欢她与其他人之间那种娴熟中又透着自然，而他根本插不进去的气氛。
颜瑾虞这番，本就是抱着安抚他的打算在里面，自然温顺的任由他索取。
也是她太久没见阿风了，才没多留意他们的相处模式会否让殷九烬这个醋坛子发作。
其实，如果只是吃醋还好，可她分明感觉那一瞬间，殷九烬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带着一丝颓意。
那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良久，一吻毕。
殷九烬将颜瑾虞揽在怀里，颜瑾虞靠在他怀里，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九哥，他们是我信任的伙伴，认定了你，我才会带你来见他们。”
微微抬头看着他，“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是你呢，不是别人。”
殷九烬确实被她安抚到了。
紧紧抱着她，下巴靠在她发顶，低低应：“嗯。”
这么相拥一会儿，就将她松开了。
因为闵如风和席凤玲吃完早餐过来了。
“正式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闵如风。”朝殷九烬伸出手。
殷九烬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殷九烬。”
“多谢这些年对我未婚妻的照顾。”
“自己人，不必客气，殷二少请坐。”
几人刚一坐下，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席凤玲说。
有人推门进来，是酒吧服务员装扮的人员。
“老板娘，闵少，闵家大少和三少来了。”
闵如风和席凤玲同时拧眉。
席凤玲说：“这个时间点，他们来做什么？”
闵霆就算了，好歹是合作关系，他又和殷九烬关系不错，得知殷九烬在这里，特地赶过来情有可原，可是闵楠……
“闵大少说是来找闵少的，至于闵三少，他没说话，看着像是跟着来凑热闹的。”
闵如风微微勾唇，“来者是客，将人请上来吧。”
服务员应声离开。
闵如风才对颜瑾虞解释：“近来闹出的动静有些大，闵楠有些坐不住，这次过来，大概是专程来找我当面对峙。”
至于动静如何有些大，闵如风并没有细说。
其实是，闵如风在帝都医院成功做了几场手术，医术得到称赞。
其中有一场手术是闵楠和闵桂离都束手无策的。
然后，不管是帝都医院除了闵家之外的一些股东，还是闵家旗下医院的其他股东，都更看好闵如风，加上闵老爷子的死因被闵如风和席凤玲联合闵霆刻意传扬出去，闵桂离连带着闵楠都遭受了不少质疑。
闵如风成功威胁到了闵楠这个闵家继承人的地位，闵楠慌了。
“这件事需不需要我帮忙？”颜瑾虞问。
闵如风和席凤玲一致轻笑摇头，“不用。”
“本来这件事早就该收尾，只是越往下查，发现有些牵涉越复杂，就拖到了现在，不过我和闵如风完全能应付，虞美人你就别瞎操心了。”
颜瑾虞听罢，疑惑的看着席凤玲，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第216章 论厚脸皮（3更）
席凤玲笑了笑，说：“具体怎么个复杂法，我们也暂时没完全弄明白，等都弄明白了再告诉你。如果可以，说不定还可以带你看戏。”
席凤玲都这么说了，颜瑾虞当然不会多问。
再则，自从上次席凤玲告诉她，闵老爷子的死极有可能和鬼刹有关，联想到鬼刹可能还有人从那场爆炸中侥幸活下来，她就料到了闵家的事不是那么好结束的。
鬼刹如果还有人活下来，不是针对她一人，而是针对他们四人。
如果鬼刹早就和闵家有联系，在这种实力大减的情况下，他们又怎么会放过闵家这么一个助力？
“魅魅，你和阿风应对闵家的麻烦时，多留意着些。”
两人朝她看去。
颜瑾虞继续说：“有一事我没告诉你们，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也猜到了。”
“还有人活着。”两人异口同声。
都是肯定的语气。
颜瑾虞点头，“嗯。”
“放心吧，我们会多留意，如今闵家已经差不多在我们的掌控中，如果对方接触闵家，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倒是虞美人你，要多加小心。”席凤玲说着，看向殷九烬。
不用多说，殷九烬也懂她的意思。
没说话，只淡淡看席凤玲一眼。
席凤玲一默。
得了，也不用她多说了。
倒是有殷九烬在虞美人身边，她放心了很多。
颜瑾虞将他们的举动看在眼里，淡淡一笑。
抚过左手腕上的“手表”，说：“放心吧，想杀我的人很多，能杀我的却没有几个。”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她两岁手无寸铁尚且能从两个绑匪手里逃脱，更况如今。
说起当年的绑匪，她现在来了帝都，也可以顺道查一查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对方既是要除掉她，即便她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她。
正说着，服务员就领着闵楠和闵霆上来了。
闵家三兄弟，闵如风温和，闵霆张扬，闵楠……有些阴沉。
要说三人的长相，闵霆那张比女人还精致的脸当属最拔尖，闵如风其次，闵楠……要排最后。
看到客厅里除了闵如风和席凤玲还有其他人，两人都有些意外，等看清是谁，两人更意外。
不，已经不能用意外来形容了。
应该说，震惊。
不止闵楠，闵霆也很震惊。
所以，真的像他之前猜的那样，颜瑾虞和席凤玲是认识的？
别问分明颜瑾虞和二哥都在，他为什么只觉得是颜瑾虞和席凤玲有交情，而不是其他。
二哥根本不可能和席凤玲闵如风有什么交情，就算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什么合作，感情也绝对没深厚到这么一大早的二哥就亲自登门拜访的地步。
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二哥专程登门拜访过什么人呢，都是其他人想方设法要见二哥一面。
闵霆尚且震惊，更何况闵楠。
闵家大少，自然是见过殷九烬的。
不说近来殷九烬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小时候闵楠对殷九烬就十分恐惧。
至于原因，是殷九烬和闵晴岚上街置办年货当街杀人的场面，被闵楠看到了。
说是小时候也不太准确，那时候闵楠已经十二岁。
从那时起，闵楠对殷九烬就十分惧怕。
这一看到殷九烬，脚步都狠狠顿住，刚才那要冲进来找闵如风质问的架势都没了。
“九……殷二少也在啊？”本来想喊九爷，突然想到闵家和殷家在帝都地位相当，他还是闵家的继承人，如果喊殷家二少九爷，岂不是自降身份？
于是就硬着头皮喊了这声“殷二少”。
殷九烬淡淡扫他一眼，没有半点要理会他的意思。
又是在闵如风这个竞争对手面前，闵楠面色很是难看。
他总觉得闵如风在看他的笑话，事实却是，闵如风平日里都是这么一脸笑意的模样。
倒是席凤玲很不给面子低笑了几声。
是嘲笑。
毫不掩饰的。
“不知闵家两位少爷这么风风火火的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是要做什么？看你们气势这么足，莫不是要来砸我的场子？”
“席老板可别误会，怎么说我也是魅风酒吧的常客了，怎么可能来砸场子？我是听说我二哥在这里，来找他商量事的。”
他口中的二哥不是闵如风，而是殷九烬。
大家都知道。
分明是堂兄弟，一人称呼二少，一人称呼二哥。
如此差别，闵楠脸色更难看了。
介于对殷九烬的恐惧，他都快忘了殷九烬的母亲是他名义上的姑姑。
闵霆这话几人当然是不信的，颜瑾虞和殷九烬来这里的事，除了他们几人，没人知道。
闵霆也知道他们不会信。
他们不信不要紧，闵楠信就行了。
本来就是做戏给闵楠看，暂时不让闵楠知道他们已经合作。
“至于大堂哥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闵楠瞪他。
什么不知道，他不是知道他要来找闵如风质问吗？
闵如风一天跟着席凤玲鬼混，经常不回闵家，这两天又休假没去医院，他才特地大清早的赶过来堵人。
问他怎么晚上不来？
晚上魅风酒吧客人多，鱼龙混杂，那些人又大多和席凤玲有交情，他如果直接冲上门来找席凤玲的男人，还不得被围攻？
他才没那么蠢！
闵如风也就这点能耐，靠女人！
“我来找闵如风。”
看向闵如风，“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你这话不该问我。”闵如风朝妖娆坐着的席凤玲看一眼，笑着对闵楠说：“你应该问凤玲，我是她包/养的男人，在她的地盘上，我听她的。”
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好像丝毫不觉得被女人包/养是什么丢人的事一样。
闵霆嘴角一扯，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以为他对闵如风已经足够了解，没想到，还是了解得不够啊。
就这脸皮，他这个帝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都自愧不如。
“闵如风，你是闵家二少，让一个女人包/养就算了，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将闵家的脸面当成什么了？”关键还是个这么美艳妖娆的女人！也不知道席凤玲到底看上了闵如风什么。
闵楠愤怒，甚至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他得罪不起的殷九烬在。
他当然不是怒闵如风不争，而是怒他居然被这样一个靠着女人的闵如风威胁了他闵家继承人的地位。
“大哥激动什么？我被凤玲包/养这个事不是有三年了么？帝都谁人不知？你现在才来说这个话，有什么意义呢？”
“你……！”
“大哥不必多说，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先问过凤玲吧，凤玲同意了我就跟你出去说，凤玲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这两天休假就是履行义务来伺候她的。”
席凤玲嘴角一抽。
伺候她？
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
对上席凤玲不赞同的视线，闵如风勾唇一笑。
这抹笑，极具侵略性。
不过很快消失，只有席凤玲看到了。
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每次闵如风这么对她笑，之后都会将她往死里折腾。
忙移开视线看向闵楠，对待其他人，她的气势还是很足的。
妖娆一笑，“照理说，闵大少亲自登门，我该给你这个面子才是。偏偏今天我有客人在，闵大少也看到了。如果让客人看到闵大少这样冲进我的地盘向我要人，我就给了，往后我席凤玲的脸面往哪儿搁？”
“所以，闵大少打哪儿来的就打哪儿回去吧。要找闵如风说事，就等他走出我的地盘之后。”
对席凤玲，闵楠还是有些惧的。
以前他找过闵如风的麻烦，被席凤玲招呼一群人当场胖揍了一顿，让他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记忆犹新。
后来他当然也想过要搞垮席凤玲，偏偏无论他使什么绊子，席凤玲都轻易化解了。
这让他更摸不准席凤玲的底细，从那以后他就没再敢公然找闵如风的麻烦。就算偶尔找麻烦，也只是口头上讨几句便宜。
因为他曾见到帝都的一些富家子弟嘲讽闵如风，席凤玲知道后，又找了一群人去将那些富家子弟揍进医院。
自此，席凤玲的残暴深入他心。
“席老板，你这么护着闵如风，无非因为他是你养着的男人，那如果他背着你勾搭别的女人呢？你还会这么护着他吗？”
席凤玲挑眉，笑得更妩媚，“哦？还有这样的事？”
不等闵楠回答，席凤玲又说：“像我这样的女人，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居然有女人能和我抢男人？这倒让我很好奇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魅力竟比我还大？”
闵楠面色一僵。
席凤玲这个反应，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这种强势的女人，哪怕对闵如风不是真心，不是也应该很不喜欢打上她标签的人被别人惦记吗？
更何况，席凤玲难道没听清他的话？
他说的是，闵如风勾搭别的女人！而不是别的女人勾搭闵如风！
这已经不是闵如风的魅力问题了，而是闵如风喜新厌旧对她不忠诚。
她难道就不在意？
“闵大少不妨与我仔细说说，我也好去会一会那个魅力比我还大的女人。”
第217章 瑾虞发怒（1更）
闵楠到底不是蠢的，席凤玲这么说话，他就看出了她根本不信他。
“席老板不信我？”
“没有不信啊，就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比我的魅力还大而已。”笑意微微一敛，“倒是闵大少不说，莫不是耍着我玩儿的？其实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
她收敛了笑意后，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冷意，看得闵楠心惊。
实在是，他对席凤玲的手段深有体会。
席凤玲当初找来那群人揍他，可丝毫没有留手，就是往死里揍。
生怕席凤玲一个不高兴，又找人将他堵在这里打一顿。
毕竟这里是席凤玲的地盘，他又势单力薄。
“当然有！”
“那个人席老板应该也听说过，是余家大小姐，也是我大学同学，如今在帝都医院就职，是帝都医院有名的美女医师，追求者很多。不瞒席老板，我也是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员，追了她很多年。”
追一个女人多年没追上，闵楠竟敢不顾身份直接承认，这一点上，闵楠倒是还有点担当。
“我的追求，她已经有所动摇，如果不出意外，她将来会是我的妻子。”
说着眼神不善的瞪向闵如风，“偏偏这时闵如风来横插一脚！”
“闵如风能哄得席老板对他一心一意，可见他平时就是个惯会花言巧语的。他这横插进来，本来要答应我的余晨就这么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蛊惑了。”
“我这次来，就是来警告闵如风，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闵家怕是就容不得他了！”
“至于席老板要怎么看到这件事，全在席老板自己。”
“该说的我都说了，席老板信或不信，请随意！”
这时，闵如风开口了，眸中带笑看向闵楠，“闵家容不得我？这话是大哥说的，还是闵家其他人说的？”
“大哥，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如今闵家是个什么情况，外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
“都让大哥慌不择路的跑来这里找我放狠话了，闵家究竟是容不得我，还是容不得大哥呢？”
闵楠面色大变。
已经走过去坐下的闵霆适时接话，“说来，我最近也听到不少传言，说祖父的死其实另有原因，而这个原因，似乎与大伯父大伯母还有大堂哥有着莫大的关联，不知是真是假？”
闵霆看似随意的一问，却让闵楠满心骇然。
不过他还算稳得住，并没有在面上太过表现出来。
但是，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已经给了闵霆答案。
闵霆笑意微敛。
居然真是他们！
他原还抱有一丝期待，希望祖父的死并非真和他们有关，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他也不想闹得你死我活。
偏偏……
算了，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他也没必要心软。
“霆儿，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你的祖父不就是我的祖父？难道我和爸妈还能害了祖父不成？祖父就是病逝的，至于祖父是如何病的……”
扫向闵如风，冷哼一声，“这就要问闵如风了！一个十岁的人，居然也能走丢！还累得祖父一病不起！”
听到他这话，闵如风眸色微动。
不过也只是一瞬，再次抬眸时，眼底那抹波动已经不在。
“问我什么？问我十岁时跟着你和你母亲一起出门，是怎么走丢的？要不要我细细算一算当年我是怎么走丢？还是你觉得，我当真对孟安做的事一无所知？”
闵楠面色一变。
不！这不可能的！
闵如风怎么可能知道？当年母亲都安排好了，那些贩子都是有案底的，也不是母亲找来的，母亲只是把闵如风带到贩子常出没的地方，将闵如风扔在那里不管而已，就算查，也根本查不到母亲头上！
事实上，闵如风也确实没查到什么。
他是被鬼刹岛的人带走的，查什么查。
他说这个话，就是为了诈闵楠，尽管他十岁那年就已经猜到孟安将他带出门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十岁，他懂事了。
凭着他的头脑，轻松躲过那些打他主意的贩子，甚至因他动的手脚，没多久那群贩子就被缴了。
如果不是遇到鬼刹岛的人，他完全能顺利回闵家。
没想到这一诈，还真诈出了点东西来。
只能说，闵楠太弱。
闵家这种大家族居然养出闵楠这么一个连情绪都藏不住的继承人，还真是奇迹。
比起名声很好的闵楠，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闵霆，反而更像个大家族继承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不懂不重要，我懂就行。你只要记住，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你们做过的事都会暴露在世人眼中就行。”
“还有，别给我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你苦苦追求没有结果的女人，却是我看不上的。”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说那番话？我是不是勾搭过别的女人，查一查就能弄清楚，你却这么笃定凤玲会信？难道在你看来，凤玲有这么单纯好骗？”
席凤玲瞪他。
就是说她心思深沉呗！
闵如风给她一个安抚又无奈的笑，继续说：“还是说，我的眼光真有那么差，分不清你口中余家大小姐和凤玲谁更优秀？”
“用凤玲的话来说，她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还有权有势，我为什么要选一个除了医术，其他全不及凤玲的女人？”
闵楠面色涨红，因为他发现，闵如风说的事实。
试图说什么来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闵如风却没给他机会。
“难道还能是我看上了那个女人的医术？论医术，我可不觉得有谁能越过我。”
“闵如风，你少和我扯这些！你就是看上余晨出身名门，是正经的名门千金，将来是可以娶进家门的，而席凤……席老板……”
“我怎么？”席凤玲交叠着双腿，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妩媚一笑，“我出身低下上不得台面？进不得闵家那种大家族的门？”
“嘁，你还真当人人都想进你们闵家的门啊？”要不是闵如风确实是闵家人，谁会稀罕多看闵家一眼。
闵如风脸上已经没有笑意，明显是动了怒。
席凤玲这番开口，是不忿闵楠说的话，也是为了稳住闵如风。
他们忍了这么久，可别到最后关头让闵如风没忍住出手，那他们之前的忍耐可都白费了。
闵如风还想让闵老爷子的死因揭露于人前呢，闵楠留着还有用。
“我可没说席老板，我只是将闵如风的用心揭示出来。”
“席老板，我也不怕打击你，不管你自身有多大能耐，你都没有资格嫁进闵家，哪怕闵如风只是个私……”
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一直不发一言的颜瑾虞听到这里，随手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扔了过去。
从闵楠耳侧飞过，还将他的耳朵划出一道血痕，水果刀没入他身后的门框上，入木三分！
吓得闵楠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颜瑾虞拍拍衣角，淡定起身。
冷戾的眸光落在闵楠身上。
闵楠吓得四肢冰凉。
怎、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这分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从踏进这个房门到现在，他除了一开始觉得她漂亮清纯多看了两眼外，他就没有再多关注。
主要是她坐在殷九烬身边。
想着这应该就是北城颜家那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土包子千金吧。
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是，这是一个土包子能有的眼神吗？
这么冰冷骇人！
还透着浓浓的杀意！
就好像在她看来，杀他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样！
还有她的身手……
目测他离她有十米那么远，她又一直没往他这边看，就那么抄起水果刀随意一扔。
是手法当真这么精准还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这么远的距离不看一眼还能入木三分又怎么解释？
缓步走过去，颜瑾虞居高临下看他，“你刚才想说什么？”
“私生子？嘁。”
“要不要我提醒你，闵桂离当年是怎么觊觎阿风母亲的美貌，隐瞒身份和婚姻状况来欺骗阿风母亲的？”
“哦，你那时还没出生呢，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不如，你回家问问闵桂离？或是问孟安也成，孟安也知情。”
闵楠心惊。
不仅是对颜瑾虞打心底里的恐惧所引起的心惊，还有对颜瑾虞这番话的心惊，“你……你……”
“我怎么知道？”
颜瑾虞冷笑，“就这么点东西，想查还不容易？”闵家在帝都的地位看似和殷家相当，实则，根本没法比。
殷家的消息她查不到很多，闵家的却很容易查。
“也就是阿风和魅魅，换了我早将你给解决了，还容得你登上门来这里瞎哔哔？”
“别说脏话。”殷九烬和闵如风同时出声。
然后两人看对方一眼。
颜瑾虞朝他们看去，并没有多理。
尤其是没理闵如风。
忍着不直接将闵楠解决掉就算了，居然还容许别人登上门来说这么一通废话。
如今闵家的局势已经这样，闵楠尚且欺上门来，那么之前呢？
阿风还不得被闵家人欺到头上？
丢杀手的脸！
被她瞪一眼，闵如风不说话了。
这三年为隐忍查清祖父的死因，闵家人确实没少欺到他头上，而他为顾全大局，都是忍着。
还是凤玲看不下去，多次帮他出头。
“这种人，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还敢欺上门来。”
“闵家死一个大少能影响什么？就算确实有影响，那也是之前，如今的闵家还需要顾及那么多？”
冰冷的眸光扫向面色煞白的闵楠，“不高兴直接杀了就是。”
于是，只见她随意那么一挥左手，没入门框上的水果刀就这么到了她手里！
速度太快，离她最近的闵楠都没能看清是怎么回事！
“魔、魔法？！”
第218章 提起白夜（2更）
然后本就因颜瑾虞的举动震惊了的闵霆，听到闵楠这个话，差点一口喷了。
神特么魔法！
那分明是颜瑾虞手中挥出什么东西将水果刀卷了回来！
闵楠这是在搞笑吗？
颜瑾虞将水果刀拿在手里，看到闵楠这副吓傻了的样子，水果刀在手里转了转。
轻嗤，“就这点胆子还敢来找事？”
席凤玲见此，轻叹，“虞美人，吓一吓就行，别让他的血脏了我的地方。”都忍耐这么久了，倒也不介意多留闵楠一段时间。
最主要的是，有闵楠在，在医院里还能盯着那个余什么晨的，少让她缠着闵如风。
颜瑾虞本也没打算真将人杀了，虽然就算杀了也没什么。
毕竟是席凤玲的地盘，在这里公然闹出人命，对方又是闵家大少，麻烦确实不少。
听到席凤玲的话，居高临下扫闵楠一眼，手指那么一转，水果刀就飞落在地，稳稳没入闵楠面前的地面上。
吓得闵楠一阵哆嗦。
“扔出去吧。”闵如风说。
他这一出声，就从门外进来两个男服务员，拖着吓傻了的闵楠就扔出酒吧。
看着坐回殷九烬身边的颜瑾虞，席凤玲轻笑出声：“虞美人，你也别觉得我和闵如风混得窝囊任由人这么欺上门来也不动作，其实也就这一次而已，以前闵楠可没少被我找人教训，不然哪会这么安分不找闵如风的事？”
“再则，留着他，也确实还有用。”
“不是有个美女医师追求闵如风么。”席凤玲说着，似笑非笑的看向闵如风。
闵如风失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你也要在意？”
席凤玲轻哼，瞪他一眼，继续对颜瑾虞说：“那个余晨好歹是闵楠追求多年的人，她不答应闵楠的追求，但碍于闵楠的身份，她也不敢拒绝得太明显。有闵楠在，她就会顾忌着些，不那么缠着闵如风。”
“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闵楠是闵桂离和孟安的宝贝疙瘩，他还有很大作用。”
“而且，被你这么一吓，他也会长记性，短时间不敢来找闵如风的事。居然挑拨离间，还挑拨得那么没有技术含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在他看来，我真有那么蠢？”
“就是不知道你这一出手，他出去后会不会乱说话。”席凤玲不是没想过直接将人解决了以绝后患，确实是闵楠还有作用。
“不会。”
是三人同时出声。
颜瑾虞、殷九烬和闵如风。
颜瑾虞是自信她那一下把闵楠给吓到了，加上她和殷九烬的关系在这里，闵楠对殷九烬又那么惧怕，根本不敢乱说。
殷九烬的想法和她差不多。
至于闵如风，完全是基于对闵楠的了解。
知道闵楠被这么吓过之后，又完全不清楚颜瑾虞的底细，甚至还以为她有“魔法”，根本不敢乱说。
再则，刚才发生的事可以说是闵楠的黑历史，闵楠巴不得别人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往外说？
退一步说，就算闵楠说了，又如何？
除了让小虞在帝都更无人敢招惹之外，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别人还能将小虞往第一杀手“魑”的身上去想？
“魑”成名时，小虞才十岁，谁能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有那么大的能耐？
闵楠又不像这里唯一的局外人闵霆那样，有眼力看出小虞那时是怎么出手的。
但就算是闵霆，其实都没敢往第一杀手身上去想，只是觉得颜瑾虞是个练家子，并且过往不一般。
不过，闵霆是聪明人，这一看几人就是不怕他知道真相，他就姑且认为是他们将他当了自己人，该装傻就装傻，不多说不多问。
席凤玲无所谓的耸耸肩，“行吧，那就不管他了。”
“难得虞美人来我的地盘，我们别被一个外人影响了心情。”
“还有你闵如风，那个余晨你最好离远点。我可不管是她缠你还是勾搭她，处理不好就是你怜香惜玉舍不得说重话。”
“你这叫不讲理。”
“我看起来像怜香惜玉的人？”
“我管你像不像！你如果真拒绝得彻底，她还会一直缠着你？”
闵如风无辜。
他怎么知道他都直接冷脸说他有女人了，不会和别的女人单独出去，那个女人还一而再再而三找借口约他？
“那个余晨，我倒是见过。”颜瑾虞说。
他们对彼此很了解，颜瑾虞不觉得闵如风是故意给余晨错觉的人，当然，席凤玲也不觉得，她就是单纯的吃醋。
见几人看过来，颜瑾虞笑笑说：“那确实是个……不怎么讨喜的人。”
几人疑惑，颜瑾虞却不打算多说。
“所以魅魅，也怪不得阿风，你如果真不喜欢，直接冲上去两巴掌警告就是了，就跟那什么正室打小三似的。”
闵如风无奈失笑，“胡说什么呢，哪来的小三？”
殷九烬也无奈的揉一下颜瑾虞的脑袋。
“说正事吧。”闵如风说。
听到这里，闵霆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开口：“那个，你们要说正事，我是不是需要回避？”
说完尴尬一笑，“我就是见闵楠气势汹汹的往这边来，跟着来看看他是怎么被虐的，凑个热闹而已。”
席凤玲妩媚挑眉，“闵三少，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同一阵营吗？”
“就某些事情上而言，我们确实是同一阵营，但其他的就不好说了。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这个道理本少还是懂的。”
“闵三少也不必这么小心谨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都看到我们虞美人出手了。”
“所以？”闵霆一脸懵。
看向颜瑾虞，“本少是看到颜大小姐出手不假，可这算什么大事吗？席老板是北城雅竹会所的老板，不是早该清楚本少看过颜大小姐赛车的视频么？本少早就知道颜大小姐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今天这一番，除了能更加肯定我之前的猜测外，还有什么别的吗？”
闵霆这话一说，几人就清楚了。
他压根没猜到颜瑾虞的身份。
殷九烬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闵霆总觉得二哥刚才看他那一眼像是在看智障。
“不必管他。”殷九烬说。
这算是向几人表明闵霆是自己人了。
席凤玲突然和闵霆说这些话，实则也是为试探闵霆究竟猜到多少，要不要防着他，但有殷九烬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殷九烬总不会害虞美人。
“小虞将你掌握的东西都说一说，我们好有个心理准备。”闵如风出声。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颜瑾虞也没必要瞒他们，多知道些情况，反而于他们更有利。
然后，她就将她和霍思雨知道的Y国史密斯家族和琼斯家族的事，以及她们的猜测都大致说了一遍，甚至连袁熙这个她们很怀疑的对象都提了一提。
越听，闵如风和席凤玲神色越凝重。
殷九烬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凌厉。
只有闵霆，全程震惊。
如果听到这里他还猜不到他们的身份，他就是真的蠢了。
“瑟瑟发抖”中。
这里都是大佬啊！
忙去回想他以前有没有欺负或者嘲笑过闵如风，发现没有，才长舒口气。
如果不是要查明真相，大伯那一家，哪里够闵如风虐啊？
怕是早就被虐得不成人了。
其实闵霆这番，是夸张了。
他自身能耐也不小，不然也不会和殷九烬有这样的交情，只是突然知道三人是这样的身份，太过震惊罢了。
关键是，闵如风和席凤玲是那样的身份还能理解，颜瑾虞……
闵霆怎么看，眼前这个乖巧坐在殷九烬身边，面带浅笑，大多时候双眸都十分澄澈干净，看起来非常单纯的十八岁女孩，会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杀手界首席！
想过她不简单，却没想到会这么不简单！
闵楠刚才能捡回一条命，还真是幸运！
他一副被雷劈的表情盯着颜瑾虞，颜瑾虞自然不可能感觉不到，抬眸看过去，对他弯眉一笑。
吓了闵霆好大一跳。
不知道身份还好，他还会自欺欺人的暗示自己这是个单纯的女孩。
知道对方的身份后，他总觉得对方这种无害的笑都透着寒意，让人头皮发麻。
“虞美人，那你现在……”
“鬼刹岛鼎盛时，他们尚且想杀我而杀不得，如今又能对我如何？放心吧，他们不敢明面上来找我的事。”
笑着看向殷九烬，“再说，现在我身边有九哥，他们对我只会更忌惮。这不，前些天还试图用那样的方式挑拨我和九哥的关系，好让我身边少九哥这么一大助力呢。”
三人了然。
原来对方闹那一场，是这么个目的。
“你们多留意身边，别让对方钻了空子就行。”
“知道，虞美人你就少操心吧。倒是虞美人你这么一说，上次帝国大楼那场事故闹出的后续事，那个关键人物玉清婉……”
席凤玲扫殷九烬一眼，又看看颜瑾虞，见两人神色都没什么变化，就明白了那个玉清婉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玉清婉会不会和鬼刹岛有关联？”
“嫌疑很大，不过没有证据，九哥让人盯着她的，暂时不必多管。”就算有关联，那玉清婉也不过是个小角色。
不足为虑。
“行吧。”
“不过，那次的事，背后不是有两拨人马吗？另外的人又是谁？”
颜瑾虞对席凤玲一笑，“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和你们说的。”
“我见到了白夜。”
第219章 生气感激（3更）
“啥？！”席凤玲诧异。
闵如风没出声，但从他的表情也能看出他的惊疑。
太过震惊，以致于自来行事稳重的席凤玲都口不择言了，“白夜不是死了吗？你回北城不就是……”
不过她反应很快，忙将未出口的话收住。
可殷九烬是什么人。
那是一个敏锐得后脑勺对着一面普通的墙都能感觉到那面墙后有人偷窥的人，还是在对方极力放轻呼吸隐藏的情况下。
席凤玲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
不过殷九烬藏得深，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就算是颜瑾虞也没发现。
闵如风在席凤玲说这话时就扫了殷九烬一眼，在席凤玲话音刚止住时，就立即出声问：“在哪里见的？”
“殷家。”
三脸愣。
包括听到他们对话心惊之余已经对“白夜”这个人的身份有所猜测的闵霆。
殷家？
谁啊？
齐齐看着颜瑾虞。
颜瑾虞没有马上说，而是将目光转向殷九烬。
殷九烬没看她，只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后，开了口：“我姑姑的儿子，凤昀。”
凤昀。
这个人闵如风和席凤玲自然听说过，可不是说，殷家大小姐殷潇潇和丈夫意外去世时，凤昀也随他们去了吗？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没往白夜还活着，且就生活在殷家这上面去想过。
“没有意外的话，白夜会与我们合作。”
“所以，鬼刹就算还有人活着，想取他们性命的，可不只有我们。”
席凤玲想问，既然白夜还活着，那他上次在后面加一把火，帮的是殷九烬还是帮的虞美人。
转念又觉得，似乎没有问的必要。
帮谁都好，只要对方不是敌人就行。
“可否将人约出来见一面？”闵如风问。
颜瑾虞一默，“暂时还不行，过段时间吧。”
虽有疑惑，两人却没有多问。
“小雨下午的飞机到帝都。”
“小雨很担心她哥哥的病，带他来找阿风看看。”
看向闵如风，“之前小雨就说过今天到帝都，明天会先安顿好休息一天，后天才会去帝都医院找你。”
闵如风了然，这是暂不让霍煊知道他们关系和身份的意思。
点头，“嗯。”
“那么，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走，后天见。”颜瑾虞淡笑出声。
“这就走？”
“这么快就走？不留下一起吃顿饭？”
两人同时出声，前者闵如风，后者席凤玲。
皆眉头深拧。
颜瑾虞笑笑，“吃饭等小雨来了再一起吧，本来今天从殷家出来就是打了马虎眼的，九哥的嫂子特地约我逛街都是我找托词拒绝的，得早些回去。”
说完，对殷九烬说：“走吧，九哥。”
“我、我也和你们一起吧。”
闵霆说着就要站起身，颜瑾虞回头对他一笑，“闵三少既然来了，难道不该就着闵家的事和阿风商议商议？你们闵家的事可还没结束呢。”
“说、说得也是，确实是有些事要商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颜瑾虞刚才那抹笑中隐着非常浓烈的警告。
对不让他跟着一道的警告。
不过倒也没说错，如今是合作关系，就闵家的事，他确实得和闵如风席凤玲好好商议。
只是突然得知他们都是大佬，震惊的心情一时平复不了，他今天并不想多谈其他事，想先离开缓一缓。
可……
算了，商议就商议吧。
搭闵楠的车过来的他，也不想跟着这两人一道，然后独自吃狗粮。
“那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儿再让助理来接就是。”
颜瑾虞笑着点头，“嗯。”
转身牵着殷九烬的手，对闵如风和席凤玲说：“走了。”
两人刚一走出房间，闵如风和席凤玲的表情都微有变化。
“闵如风，虞美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闵如风敛眸，没说话。
他当然也感觉到了。
他们都很清楚，小虞根本就不会在乎殷家人对她如何看待。
就算今天她和殷九烬出来确实是打了马虎眼，那又如何？何至于早早就赶回去？
说是小虞为殷九烬做出了改变，行事都变得不再像她？
更不可能，从小虞刚才对待闵楠那不高兴就直接出手的脾气就能看出，小虞还是那个他们所熟悉的小虞。
行事无所顾忌。
出手快狠准。
更何况，殷九烬和殷家的关系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小虞更是犯不着为殷九烬而对殷家人如此迁就。
都是聪明人，很快想到了问题所在。
“都怪我，偏要提那个事做什么。”席凤玲自责道。
闵如风轻叹，“也怪不得你。”突然听到他们笃定死了的人其实还活着，谁都会震惊。
“说了也好，现在就说开，总好过以后知道再闹出更大的矛盾。”
席凤玲听到闵如风这话后细细一想。
似乎还真是这样。
心里才没那么自责。
“这倒也是。”
席凤玲还是有些担忧，“只是这样，他们会不会……”
“那又如何？小虞是没人要吗？闹便闹，还要让小虞处处来顾及他的感受，小虞欠了他的？我们让小虞留在他身边，是因为小虞认定了他，也是因为小虞留在他身边确实比以前开心。”
“如果小虞在他身边反而不开心，哪怕他是小虞认定的人……”
后面的话，闵如风没说，席凤玲也能懂。
哪怕他是虞美人认定的人，他们也不会任由虞美人跟在他身边受委屈。
再说，她可不觉得虞美人会是个吃得亏的性子。
“我、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一旁的闵霆这下是真的瑟瑟发抖了。
确实听不懂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他们话题中的主角，他还是能猜到的。
那分明就是他二哥和颜瑾虞！
所以他们的意思是，刚才颜瑾虞和二哥那样，是闹了矛盾？
原谅他眼拙，怎么没看出来？
又怎么闹的矛盾？
是因为席凤玲说了什么？
哦，席凤玲好像确实是说过颜瑾虞回北城是……和凤昀有关？！
猪脑子，他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就二哥对颜瑾虞的在意，又怎么会不介意这个事！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闵如风和席凤玲居然说，如果颜瑾虞待在二哥身边不开心，他们就……
那可是二哥这么多年来唯一在意的人，还是在意得二哥那样淡漠清冷的性子都不惜时时刻刻秀恩爱，没了还了得？
两人看向他，眼神都有点不善。
闵霆懂了，这是迁怒。
他觉得他有点倒霉，没事跟着闵楠来看什么热闹？闹到最后，知道了个惊天秘密被吓得到现在都还没缓和过来不说，还要被颜瑾虞警告被闵如风和席凤玲迁怒。
“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看今天也不适合谈事，不如改天再约吧。”
“下次见面，叫上二叔一起。”闵如风说。
闻言，闵霆瞬间正色，看着他，脸上没了刚才的紧张，也没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不是说好我和你们合作，不牵涉我爸？”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以为二叔还毫不知情？别蠢，闵桂离身后的人极有可能是鬼刹，最好让二叔清楚情况，不说不能帮忙，最起码知道了情况也不至于坏事。你应该也不想二叔是继祖父之后第二个被闵桂离联合鬼刹除掉的人吧？”
闵霆心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大伯联合鬼刹？
难道祖父的死不仅和大伯一家有关，还和鬼刹……
席凤玲抬眸看向他，妩媚轻笑，“闵三少既然懂了，又何必多问？”
“闵三少不会天真的以为如果闵老爷子的死当真只是闵桂离那一家三口所为吧？”
“如果真是这样，我和闵如风会花三年时间都查不到证据？闵桂离那一家人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闵霆动动唇，想说点反驳的话，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闵如风和席凤玲真是那随第一杀手一起失踪的另外三大杀手之二，大伯那一家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要知道那四人可不是普通的杀手，而是杀手榜上排名前四的四大杀手。这还不是他们最能震慑人的地方。
他们最能震慑人的是，他们仅凭四人之力就毁了最鼎盛时期的鬼刹岛！
当年，鬼刹岛被毁，可震撼了不少人。
那可是多少势力想要摧毁都做不到的组织，甚至很多人都查不到鬼刹岛的所在。
而他们，仅凭四人就做到了！
“好，我会和我爸说，时间定下后再联系你们。”
语罢，转身离开。
*
帝都的繁华标志之一，就是它的交通之拥挤。
某条大道上，此时车辆正缓缓前行。
而在这些拥挤的车辆中，有一辆上坐着的人，正是从魅风酒吧出来的颜瑾虞和殷九烬。
两人自上车后，谁也没说话。
道路拥堵，只能停下等着。
“九哥，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殷九烬闻声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颜瑾虞，“没有。”
看一眼就收回视线。
“可是你生气了。”
她一开始没感觉出来，还是她与阿风他们提起见过白夜时，她看向殷九烬，殷九烬居然没给她一个眼神回应，她才感觉到的。
自从殷九烬将她接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看着他时，没有给任何回应。
“我自然生气，那是因为我在意你。”
“只要一想到你跟着我回北城是因着要查别人的死因，我心里就没办法接受。这是不是说，如果不查他的死因，你就不会主动现身让我找到？更不会主动跟我回来？”
轻怒吼完，殷九烬又像泄了气似的，一副颓然模样。
“但同时，我又很感激。”
“很感激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让你愿意回来，我才有机会遇到你。”
第220章 赖着不放（1更）
“我现在确实生气，却不是气你，而是气我自己。”
颜瑾虞一顿，就这么看着他，“九哥……”
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如果气她，她解释一番就是了。
偏偏他是在气他自己，或者说，责怪他自己。
责怪他早年对她不够看重，没在她心里占分量；更责怪他早年没去找她，让她经历了那些……
这些，颜瑾虞都是知道的。
良久，颜瑾虞低叹一声，“九哥，你当这是命运对我们再相遇的安排就是了。”
“或许九哥你该感谢，不对，应该说我们都该感谢白夜的存在，如果不是阿风突然联系我，说查到了我欠过人情的白夜之死可能和殷家有关，让我动了回来的心思，你现在也许都看不到我了……”
浑浑噩噩三年，她早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如果不是太过惜命……哦，阿风联系到她那段时间，她好像都没有以前那么惜命了，三年时间，没有任何目标，是很容易消磨人意志的。
而她当时唯一剩下的意志，就是珍惜这条命。
若是连这个都被消磨掉了的话，那她……
如果不是那时候阿风联系上她，又刚好告知她这一件事，让她找到了那么一点点活下去的动力，她现在……
收回思绪，颜瑾虞对殷九烬展颜一笑，“当然，我恐怕也遇不到九哥了。”
殷九烬却直直盯着她，十分严肃的问：“什么叫我现在也许都看不到你了？”
心中，竟是没来由多了一抹后怕和恐慌。
或者也不算没来由，而是殷九烬其实已经猜到了点东西，只是内心里拒绝去相信罢了。
颜瑾虞笑笑，“还能是什么，就是如果不查白夜的死因，我估计不会回来呗。而如果我不想回来，又有意隐藏行踪的话，别人是找不到的，哪怕是九哥你。”
“找不到我，自然就见不到了。”
“你刚才说的，不是见不到，而是……看不到。”
他眸光犀利，眼底情绪复杂，颜瑾虞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不再与他对视，“不都是一个意思么？”
才抬眼再次和他的视线对上，“我想说的是，你其实不用想那么多，我们能再次遇到，其实就是一种缘分，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至于其他人，又何必去多追究？”
“而且，说起我们之间的缘分，当年在月牙大森林，要杀你的柳俊青死在我手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殷九烬定定看着她。
沉默。
他知道她没说实话，但他内心里，还真就希望只是这么简单。
“九哥，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谁。”
“在回北城之前，真要论起来，我对白夜确实比对你熟悉，而那时在你看来，我也就是个你只知道名字的失踪未婚妻而已，就算是听到我的另一个名号，你也只会觉得那是和你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即使有关联，最多也只是担心将来会否成为敌人的关联。”
“能相遇就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颜瑾虞这种只信自己，不信天不信命的人，居然也用上了“上天的眷顾”这几个字，足可见，她是打从心底里庆幸能遇到殷九烬。
殷九烬知道她的身份，突然听到她说这个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有些事不挑明了说，或是自欺欺人的暗示自己并不是那样，也否决不了它的存在。
这些殷九烬都清楚。
或许小姑娘曾经真的……
如果真是那样，他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讨喜，偶尔呆傻偶尔睿智偶尔凌厉的灵动小姑娘？
这么一想，对那个白夜就只剩感激了。
这么刻意的将白夜和凤昀分开，是因为他对凤昀压根就责怪不起来，照着血缘关系，他还要为凤昀感激小姑娘的用心。
他才不想。
所以才说，他生气，其实更多的是气他自己。
“九哥，别生气了好吗？”
已经气不起来了。
就是心里闷得慌，他觉得他上辈子估计是欠了凤昀的。
殷九烬低低一叹，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认真说：“以后好好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我会陪着你护着你一辈子的。”
颜瑾虞一顿，然后把他的手拿下来，双手将其握着，咧嘴一笑，“当然啊，我这辈子就赖定九哥了。”
陪着护着一辈子，这个话刚回颜家时，她就在电话里和阿风说过，她说既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就守着护着殷九烬一辈子……
想不到现在殷九烬也说了同样的话。
而且有些事，就算没挑明，她也知道殷九烬猜到了。
后方的车鸣喇叭，是前方终于可以通行。
殷九烬收回手，看着她又是那傻里傻气的笑，心下一叹的同时，又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细嫩的脸颊，“嗯，记住你说的话。”
车继续前行，颜瑾虞问：“那九哥，我们现在去哪？”
“时间还早，带你去西山别墅看看。”
然而，就在几秒前，与他们的车擦肩而过的车里坐着的人，正好看到殷九烬亲昵的捏着颜瑾虞脸颊的画面。
脸都扭曲了。
吓了前面开车的司机好大一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路上开车都是战战兢兢的。
而这辆车后座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白露。
从北城回帝都到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秦白露都在查邱简的下落，却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然后她妈妈告诉她，既然九爷每次回帝都都会往留园去，那玉清婉在九爷心中的分量或许真的很重。
有妈妈的支持，她当然要在九爷没回帝都前给玉清婉点教训。
偏偏留园有不少九爷的人守着，她别说给玉清婉教训，就是接近玉清婉都难。加上她有两场芭蕾舞比赛要参加，这番下来，更是没时间做其他事。
等她终于比赛结束回来，九爷就在帝都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吓得她短时间内根本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生怕被正在气头上的九爷抓住什么把柄，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直到昨天，妈妈告诉她，九爷带着颜瑾虞回了帝都，还带回了殷家，她就坐不住了。
但面对做事这么绝，一怒之下废了帝都那么多家企业，教训了那么多人的九爷，她压根就不敢轻举妄动。
可她又实在不甘心。
颜瑾虞随九爷进了殷家大门，说明什么？
说明颜瑾虞已经得了殷家的认可！
殷夫人不是有看好的儿媳人选吗？怎么会容许颜瑾虞进殷家大门？！
为搞清楚状况，她忍着不甘，让妈妈将殷夫人约出来旁敲侧击。
妈妈本是要独自去见殷夫人，可她又实在想知道殷夫人对颜瑾虞的态度，根本坐不住。
想跟过去看看。
偏偏是长辈们的小聚，她一个晚辈跟去又不太合适，思量再三，她决定叫上闵丝丝。
闵丝丝倒是同意了，毕竟在明面上，她和闵丝丝的交情还算不错。
现在，她就是去闵家接闵丝丝。
没想到在路上都能撞见九爷和颜瑾虞，两人还那样亲昵！
不甘！嫉妒！
她堂堂秦家二小姐，难道还比不过颜瑾虞一个乡野丫头？
九爷为什么对那个乡野丫头那么好，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显然，不甘和嫉妒已经完全让秦白露忘记上一次被颜瑾虞吓得落荒而逃的事。
“二小姐，闵家到了。”
闵家大宅外，陷入愤怒不甘以及嫉妒等情绪中的秦白露被司机的声音唤回神。
正准备掏出手机给闵丝丝打电话，就看到一辆车从他们身后的路上窜出来，差点撞到一旁的大树上，幸亏开车的人及时反应过来刹了车，不然，秦白露怕是要目睹一场车祸发生的过程。
吓得她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了。
因为她认出了那是谁的车。
闵家大少闵楠的车。
这是酒驾？！
不然，像闵大少那样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又车技不错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去比赛的秦白露并不知道如今的闵家发生的事，在她的认知中，闵楠就是闵家优秀的继承人，闵如风就是个靠女人的私生子，闵霆就是个纨绔子弟。
至于闵楠的车技，是因为她曾经看过闵楠和闵霆一起去赛过车。
虽然闵楠的车技远不如闵霆这个好玩的纨绔子弟，但也是很多喜欢玩赛车的人比不上的。
所以秦白露才会觉得他的车技好。
“二小姐，好像是闵大少的车。”
“我知道，你去闵家叫人，我去看看情况。”
秦白露这样，当然不是担心闵楠的死活，而是不希望闵楠这时候真出什么事，那她就白跑这一趟了。
如果闵楠有事，闵丝丝身为闵楠的亲妹妹，绝对不可能丢下闵楠跟着她出去。
闵丝丝不跟她一起，她又该找什么借口去参加长辈的小聚弄清楚殷夫人对颜瑾虞的态度？
下车朝闵楠的车走去，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闵楠。
闵楠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却是面色一片煞白，额头冒着冷汗，浑身还发着抖。
敲敲半开的车窗，“闵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发烧？”
闵霆抬头，看到他的眼神，秦白露下意识的倒退两步。
不是被吓的，而是吃惊。
如果她没看错，刚才闵楠眼底是……浓浓的恐惧？
第221章 喜欢的人（2更）
那样满含恐惧的眼神出现在成熟稳重的闵家大少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
撞鬼了？
“闵大哥，你……”
“魔法……不是人……”
“什么？”秦白露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居然听到闵楠说什么“魔法”什么“不是人”的。
那不就是撞鬼了？！
大白天的撞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秦白露突然想到在北城时，颜瑾虞看着她的那个眼神……
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闵、闵大哥，你说什么？”
一路跌跌撞撞回来，几次差点出事故，加上在闵家大宅外差点撞树上，又有秦白露出声干扰，闵楠其实已经勉强回过神来了。
他可不能让别人看到他如此狼狈。
可他心里又实在恐惧，所以哪怕他努力维持镇定，想端出他平时那成熟稳重的一面来。
于是，他堆出来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古怪。
“没事，白露来闵家做什么？”
秦白露又倒退两步，这次是被吓到了。
她觉得闵楠这样想笑又笑不出来，面色苍白眼神恐惧还隐隐发着抖的对她说话，非常吓人。
“我、我就是约了丝丝一起出门，来接她的。”
“不进去坐坐？”
“不了，我正准备给她打电话，在外面等她就行。”
“嗯，那得空来闵家玩。”说完就要发动车子。
秦白露就这么看着他，“闵大哥，你这样，没问题吗？”
“没事，就是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这会儿好多了，让白露看笑话了。”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秦白露更觉得吓人。
“闵大哥没事就好，都是熟人，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那闵大哥早些回去休息吧。”在外人面前，秦白露就是一个温柔懂事的大家族千金，这从她以前将邱简骗得团团转就能看出。
闵楠的车刚发动，秦家司机去闵家喊的人就来了，秦白露说：“闵大哥突然肚子痛，出了点意外，这会儿没事了。”
彼时闵楠的车也顺利驶过，闵家的保安才道谢离开。
秦白露站在原地，看着闵楠驶进闵家大宅的车，满心疑惑。
闵楠看到她的司机从闵家领出四五个保全来，怎么都不停下车问问是什么情况？
难道真被鬼吓着了？都没闲心搭理别人？
事实上秦白露想得也没有全错，闵楠还真是被吓着了，他好不容易坚持和秦白露说了那么一会儿话，此时内心里的恐惧又袭来，他哪还顾得上其他人。
他甚至都没看到那几个保全。
只是他并非被鬼吓到的，而是人。
秦白露心有疑惑，却也没在这上面多费心思，殷九烬和颜瑾虞亲昵的一幕刺激得她只剩愤怒不甘和嫉妒。
打了个电话给闵丝丝，坐回车上等了约莫十分钟，闵丝丝来了。
闵丝丝的长相较之秦白露来，是占了些优势。
乖乖巧巧的一个女孩，还戴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
看起来却不像书呆子，那副眼镜反而将她衬出一股子书卷气来。
除此，她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小背包，手里抱着一本医书，看样子像是从百忙的学习中抽出时间陪秦白露出去。
秦白露看到这样的闵丝丝，眉头深深一皱。
出去就出去，还带书，算什么？
装模作样！
滑下车窗，笑得灿烂，“丝丝，你来了？”
“嗯。”闵丝丝笑起来时，看着温温柔柔的，很有大家闺秀风范。
“白露，怎么突然要出去？还是去凑长辈们的热闹。我本来打算在家看一天书呢。”
单手抱着书，戴着手套的手扶了一下眼镜框，垂眸看着手里的书，“这本书我打算花两天时间背完的，本是打算这两天都不出门的。”
秦白露笑意一僵。
不就是想说她打扰了她看书？
谁知道是真的在看书还是装样子？
皮笑肉不笑，“抱歉啊，耽搁你的时间了。”
“丝丝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参加比赛，回来后想出去走走，但简简……我特别交好的朋友就只有你和简简，简简如今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实在不知道要约谁。”
“你别这么说，我也没说你耽搁我的时间。我就是好奇，你想出去走走，我们完全可以去逛街或是去玩我们自己的，怎么想着要去凑长辈们的热闹？”
理由，秦白露早就想好了。
有些羞怯的说：“是这样的，我不是十九岁了嘛，我爸妈说，让我有机会就多在各家夫人面前露露脸，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将来能结一门好亲事。”
“你也知道，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将来都是要联姻的。”
“既然摆脱不了联姻的命运，就尽量在未来婆婆面前留个好印象吧，还能从各家长辈那里探知谁家的子孙更优秀，选一个好的联姻对象，让自己未来过得好一点。”
“可是我又常在外面参加训练比赛，很少有机会和长辈们接触，就想趁着这个机会……”
“丝丝，我知道你很得长辈们喜欢，又比我和长辈们熟悉，就想着叫上你一起，这样的话，长辈们喜欢你，或许也会连带着喜欢我的。”
说完，在心里“呸”了一声。
她才不觉得闵丝丝比她优秀呢，闵丝丝不过是比她会讨好卖乖才得那些夫人喜欢而已。
“而且，我有个小八卦想和你聊，别站外面，先上车，我们车上说。”
闵丝丝点头，打开后座车门坐上去。
将医书放在腿上，双手就这么交叠搭在书本上，规矩又大方。
看得秦白露一阵厌恶。
“丝丝，殷夫人是你姑姑，平时也很喜欢你，你有没有听说殷家昨天发生的事？”
闵丝丝笑着问：“你指的是什么？是二表哥回了殷家？还是二表哥带着未婚妻回了殷家？”
未婚妻……
秦白露双拳紧握！
闵丝丝这个蠢货，亏得是殷夫人看好的儿媳妇人选，居然半点不在意！
“原来丝丝你都知道啊，我要和你说的当然不是这个事。是说刚才发生的。就在我来你家的路上，你猜我在路上遇到了谁？”
“遇到了谁？”
“九爷和颜瑾虞啊！他们的车就和我擦肩而过，我看到了。”
“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九爷对一个女孩那么好呢，九爷居然还亲昵的捏了颜瑾虞的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秦白露极力压住怒意，尽量表现出确实是在八卦的样子。
“是么。”
“想不到我那个严谨的二表哥还有这样一面呢。”
“那殷老夫人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吧，毕竟是她老人家为二表哥定下的婚约，两人能好好相处，应该就是殷老夫人最想看到的了。”
看着秦白露，“不过白露，二表哥的事，以后你可别再八卦了。和我八卦就算了，我们是朋友，我自然不会害你，但如果和别人八卦，传到我二表哥耳朵里……”
“你也是知道的，我二表哥的脾气……”
“到时候你怕是会有大麻烦。”
“你就算刚比赛回来，也应该听过不久前帝都才发生的大事吧，我二表哥……可不会对挑衅他的人手下留情，如今在帝都，好多人都还是战战兢兢的呢。”
一口一个二表哥，像是和九爷有多亲近似的，九爷记得有闵丝丝这么个人吗？
居然还给她说教！
闵丝丝脸可真大！
“我这不是想着和你关系好，才敢和你说嘛，换了别人我当然不会多说。”
说罢，眼底闪过一道算计的光，“丝丝，你这么优秀，殷夫人又这么喜欢你，你就没想过嫁进殷家？”
闵丝丝瞪她，“胡说什么呢！”
“那是我表哥！”看样子还有些生气了。
“再说，我励志要做帝都医院最好的医师，除了学习提高我的医学知识，我暂时不想其他事。”
“白露你不是也很优秀？我姑姑也很喜欢你啊，你就没想过？而且我二表哥那样优质的男人……”
“不过你就算有心思，怕也是不行的，我二表哥有婚约在身，又对颜大小姐那么上心，你怕是没有机会。”
秦白露的表情险些绷不住。
“丝丝，你说什么呢！”
“那可是九爷，我胆小，可不敢打主意！我就是为你感到可惜而已，放眼整个帝都，谁比你更配得上九爷啊？殷夫人又那么喜欢你。”
“这种话以后别说了，如果传到二表哥耳朵里……白露，你可别害我，你别看我和二表哥是表亲，其实我挺怕他的。”
“知道知道，帝都谁不怕九爷？”
“放心吧，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那丝丝，你以后想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闵丝丝突然露出一抹秦白露从来没见过的笑。
张扬，自信，笃定。
“自然是，我眼中最耀眼的男人。”
秦白露微愣，而后收住情绪，笑着问：“丝丝，你这样……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
“白露，我都十九岁了，心里有喜欢的人很奇怪吗？我说我要做帝都医院最好的医师，但没说我将来不嫁人啊！再说我生在闵家，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嫁。”
“那丝丝，你喜欢的人是……”
闵丝丝笑笑，“秘密。”
“行吧，你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多问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把握能嫁给你喜欢的人吗？”
“当然！”闵丝丝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非常笃定又自信的语气。
“陪他一辈子的人，只能是我！”
“丝丝，真不能告诉我是谁？”
“不能，你早晚会知道的，急什么？”
往车外看了看，“还没到吗？”
秦白露深深看她一眼，并没有再多追究。
管闵丝丝喜欢谁呢，只要不是九爷就好。
这样她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快了，这条道往前走一段拐个弯就是。”
在来之前，秦白露就将路线都查过一遍。
她今天必须知道殷夫人对颜瑾虞究竟是什么态度！
第222章 靶场比试（3更）
帝都，西山别墅。
西山别墅不似景山，大半个山头是殷九烬的，而是这一整个山头都是殷九烬的。
面前是两扇银色大门。
由子弹都未必能穿透的材质做成。
整个别墅园区都被高高的围墙围住，围墙上还有高电压的防护网，密密麻麻。
颜瑾虞习惯性的观察过后，不由感慨。
这里的防卫比景山还要严密。
以她的能耐完全能潜进景山，可是西山别墅，她想悄无声息的潜进去……
难。
车驶近，门自动感应打开。
进了大门，看不到一个人。
一眼看去只像个普通的豪华住宅。
院子小道游泳池鱼塘假山等等，一样不少。
主楼是一幢黑白相间的别墅楼，不过面积比之景山的别墅来，大了很多。
在别墅旁，是三三两两的小别墅楼，像是佣人们的住处。
但此时，不管主楼还是其他任何能看到的区域，都不见一个人影。
颜瑾虞没有多问。
随着殷九烬将车停在主楼的车库，牵着她往主楼的一楼走。
从外面看，只是寻常的别墅楼，面积很大。
但颜瑾虞没想到，会这么大。
推开主楼大门穿过客厅，殷九推开一道暗门，暗门后是一条长长的廊道。
这条廊道并不阴暗，两旁都是林荫。
环境还很好。
顺着廊道走到最里面，也就是出了林荫道后，视线突然豁然开朗。
这应该就是西山别墅的内部了。
是一个非常完善的训练基地。
此时正有人在训练。
人不多，放眼望去，也就百来个人的样子。
只是他们的训练项目各有不同。
什么都有。
在基地旁，有供居住的小楼和用作审讯的审讯室。
看到眼前的一切，颜瑾虞想，难怪殷九烬这么让人忌惮，连她以前都对他很是忌惮，不是没有道理。
他不是在养私/军，他只是要将手底下每个人都训练成精英而已。
贵精不贵多。
从这偌大的基地只有百来个人在训练就足以看出。
帝国集团那样一个偌大的企业，在国内乃至世界上都举足轻重，旗下员工不知凡几，但能得殷九烬信任，从殷九烬手底下出去，或是进过这个训练基地的，又能有多少？
在训练中的人里，有一个颜瑾虞熟悉的面孔。
程林。
其他人看到他们，忙停下动作，身姿挺拔的站定，然后恭敬道：“九爷！”
随即看向殷九烬旁边的颜瑾虞，虽有好奇，却都没表现出来，很是恭敬的打招呼：“虞小姐！”
可见，都是殷九烬信任的人了，都知道殷九烬身边站着的女孩只可能是颜瑾虞。
颜瑾虞笑着回应：“大家好！”
她长得漂亮，笑起来又甜甜的，给人一种单纯又美好的感觉，底下一群训练的人，不管男女，都被她这甜甜的笑俘获了。
当然，更多还是因为她站在殷九烬身边，还得殷九烬将她领到这里来。他们对殷九烬绝对的信服，自然也将颜瑾虞当了自己人，才会那么快被她俘获。
这时，程林和另一个男人走过来。
颜瑾虞是知道这个人的，她以前怎么说也查过殷九烬，帝国集团高层都有哪些，这类很容易就能查到的资料，她当然有所掌握。
帝国集团总经理，姜昊。
“这是姜昊。”殷九烬并没有多介绍，他清楚颜瑾虞是知道的。
“虞小姐好。”姜昊没有过多的讨好，也没有过多的审视。
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
至于内心，自然还是震惊的。
哪怕看过颜瑾虞的照片，看到真人后，他也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会是凶名在外的第一杀手。
自从上次殷九烬没有刻意阻止后，姜昊和林子木就从程林这里得知了颜瑾虞的身份。
刚知道时，两人都无比震惊。
颜瑾虞轻笑，“你好。”
“自去忙吧。”殷九烬说。
颜瑾虞的视线则落在那边的打靶场。
眼睛一亮，“九哥，不然我们去比一场？”她其实早就想和殷九烬过过招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当然，更多的还是她懒得比，加上殷九烬也不可能答应和她比身手，就一直没提过。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再看到她脸上的兴奋，殷九烬淡淡挑眉，“真想比？”
倒是难得见她这么有兴致。
平时两人待在一起，除了每天早上既定的锻炼，她几乎都是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
懒散得不行。
“行，那就比比？输了如何？”
颜瑾虞眼珠子一转，嘿笑两声，“刚才走过来，这道长廊可不短，输的人背赢的人回去，怎么样？”
殷九烬：“……”
有点不敢想象小姑娘背着他回去的画面。
除了程林和姜昊，其他人都一阵无语的看着颜瑾虞。
虞小姐可真是……
就她这小身板，背得动九爷吗？
就不能想个常人能理解的赌注？
显然，他们都不看好颜瑾虞能赢殷九烬。
只有程林和姜昊持保留态度。
尽管他们很清楚九爷的实力，可虞小姐……那可是十岁就成名的杀手界首席啊！
杀手的身手，尤其是第一杀手，能差？
就算枪支不是“魑”的标志武器，可从鬼刹岛那种地方出来的杀手，能有枪法不好的？
“怎么样，九哥，敢不敢比？”
殷九烬抬手弹一下她脑门，“我殷九烬有什么不敢的？不换个赌注？枪法你未必比得过我。”
“那可不一定。”
众人见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比试，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她只是图个热闹，却还是很期待。
他们已经很久没看到九爷出手了。
想有机会再见识一次九爷出神入化的枪法，他们当然期待。
这时，正在下面训练的一个女人走过来。
女人一脸严肃，看起来十分干练，气质……
看起来竟是和姜昊有些像。
“虞小姐，我是西山别墅的管事刘英，您要和九爷比试，需不需要我带您去换一身轻便的衣服？”
大冬天，又是在冬天很寒冷的帝都，颜瑾虞身上穿了一件厚厚的粉色羽绒服，还戴着围巾和帽子，手上还戴着手套。
手套是早上出门时殷九烬坚持给她戴上的。
看起来就像只企鹅，根本不好活动。
颜瑾虞一笑，“不用，对敌的时候，敌人可不会给你换装的机会。”
刘英以及其他听到颜瑾虞这番话的人都是一愣。
似乎都没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还是用着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对敌”这种话。
听起来怎么像她对“对敌”这种事司空见惯似的？
而且她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对敌时，敌人的确不可能给你换装的机会。
然后殷九烬手底下这群人，就对颜瑾虞不由得多了几分认可。
他们此前认可颜瑾虞，全然是由于对殷九烬的敬重，不忤逆他，对颜瑾虞这个没见过世界黑暗面的小女孩，其实多少还是会有些觉得她配不上殷九烬。
刘英深深看她一眼，收回情绪，恭敬应：“是。”
“走吧，九哥！”
殷九烬刚想伸手去牵她。
毕竟他们此时站在高台上，阶梯在另一边，还得绕一小段路，他们是打算从这里跳下去，而颜瑾虞脚上的靴子有个三四厘米的跟，他怕她崴到脚。
然而他的手还没伸出去，颜瑾虞就轻轻一跳，稳稳落地。
还抬头疑惑看他，“九哥，你发什么愣呢？下来啊。”
殷九烬低笑。
是了，她除了是他捧在手心的娇娇，还是名声大响的第一杀手。
一个小坎哪能崴到她的脚。
只有他一直觉得她又呆又傻又娇弱而已。
“就来。”
跳下去，两人往靶场走去。
程林姜昊刘英三人也跟上。
靶场上摆放的枪支都是**的，刘英上前，“虞小姐，这些枪支您用起来怕是不趁手，今天这里所有女生训练的项目里都没有这一项，枪支都是比较适合男性的，我去帮您找……”
“不用。”颜瑾虞脱下右手的手套，就这么将手套拿在左手，单手拿起了面前的枪支。
是那种的，男人拿都得用双手。
她就这么轻松的拿了起来，还回头对刘英灿烂一笑。
刘英：“……”这怕是个大力士。
颜瑾虞当然不可能拿着**的和殷九烬比，又放回去，拿了一支小一些的，只是比起这里其他女人常训练枪法的枪支，确实重了些。
“真不用换别的？”殷九烬挑了一支和她手里一样的，浅笑问。
“不用。”
颜瑾虞手指一勾一转，枪支就在她手里打了个转。
那动作，分明是对枪支极其熟悉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刘英压下心底的震惊，退后站到姜昊身旁。
安静看着。
虞小姐分明是个练家子，她离这么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虽然用起来不太趁手，不过也还好。”
殷九烬眼底满是宠溺，“你的对手是我，可不能大意。”
“当然，我从来没有小瞧过九哥。”
殷九烬抿唇轻笑，小姑娘这副有些认真的模样，看得出来确实没小瞧他。
能得她堂堂第一杀手这么认真对待的人可不多，他该高兴。
“那开始？”
“嗯。”
语罢同时举起手里的枪支。
两人都没有瞄准，举起枪支的同时就扣动，“砰砰砰……”五秒时间不到，十枪结束。
有人同时报成绩。
“九爷，一百环！”
“虞、虞小姐……”
第223章 甜腻腻的（1更）
“虞小姐，一百环！”报成绩的声音都有些抖，可见这个人有多震惊。
“骗、骗人的吧？！”
看热闹的一众人也满是不可置信。
颜瑾虞扫一眼不远处的枪靶，对殷九烬一笑，“是我输了，果然太久没碰枪，都生疏了。”
“怎、怎么就输了？虞小姐您和九爷不是一样的成绩吗？”程林都有点不淡定，尽管他早知道颜瑾虞的身份。
刘英看看程林，又看看那边的颜瑾虞，“所以，虞小姐的成绩真是一百环？我没听错？”
“没听错。”程林说。
看向颜瑾虞，“只是，分明同样的成绩，虞小姐怎会说您输了？”
“走近了看就知道。”颜瑾虞笑笑说。
那边报成绩的人果然走近了去看，然后两边做比较。
殷九烬每一枪都是直中红心，只有一个弹孔。
颜瑾虞虽然也只有一个弹孔，但她有一枪偏了少许，尽管不算明显，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
“虞小姐有一枚子弹和其他子弹中靶的位置有一点点偏差。”
具体是多少，报成绩的人并没有细测。
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试，九爷又并未放话，他自然不敢私自去测。
要知道，虞小姐可是他们未来的女主子。
但这样的叙述，已然足够让一众人心惊。
不只是一百环，而是几乎所有子弹都打在一个孔上。
这还是在枪支不趁手，她又并未细致瞄准，就这么抬手连续射击的情况下！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这里，除了九爷，其他人的枪法都不及虞小姐！
诚然，十枚子弹打出一百环，这里不少人都能做到，但那都是在认真瞄准的情况下。像九爷虞小姐这样抬手就直中红心的，他们还没有这么高的境界。
这下，他们对颜瑾虞才是打心底里的服气。
殷九烬看着她轻笑，“换一支你趁手的枪，你未必会输。”
“换支枪再比一次？”
颜瑾虞忙摇头，“不比了，论枪法，我确实不如你。”
“那比其他的？不然你就得背我回去了。”说完，殷九烬又忍不住勾唇笑。
颜瑾虞却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要，我要背你回去。”
其他人：“……”
想象一下虞小姐背九爷的画面……
打了个哆嗦。
完全不敢想。
殷九烬：“……”心情很复杂。
殷九烬朝颜瑾虞走去，抬手捏一下她的脸，“怎么可能让你背，算平手。”
颜瑾虞却抓住他的手，抱着他的手臂，“不要，愿赌服输，我不是输不起的人。”
“我主动认输。”
“不行，比都比了，结果都出来你才认输，是看不起我？”
殷九烬：“……”
“所以我说再比一场，让你赢。”
“不要，一局定胜负，输了就是输了。走，九哥，我背你回去。”
殷九烬抬起另一只手弹一下她的脑门，宠溺道：“你其实就是恶趣味犯了吧？”
颜瑾虞眼珠子转了转，“哪有，我没有恶趣味这种东西。”
“九哥，你说你这个人，赢了还不让输的人履行赌约，你的赌品很差啊！”
殷九烬：“……赌品差不是这么用的。”
晃着他的手臂，“我不管我不管，反正赌约九哥是答应了。”
“就这么想背？”
颜瑾虞圆溜溜的眼珠子瞪着他，“瞧九哥这话说得，我这怎么能说是想背你？我分明是愿赌服输履行赌约。”
除了殷九烬小时候，她一定是第一个背他的人。
就算他执行任务时受伤有人背过他，背他的人也绝对不是女人。
每次都是他抱她，她得找机会把第一杀手的威严找回来。
背殷九烬回去……
不行，得忍住笑。
殷九烬是什么人，哪能看不到她眼底的嘚瑟，捏捏她的脸，“小虞儿，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颜瑾虞瞪他，认真道：“九哥，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比赛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故意输不就是给你放水？那是不尊重你这个对手！”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别打岔我说话！我还没问你呢，小虞儿是什么鬼？”
殷九烬的大掌就抚在她脸上，垂眸看她，眸中全是温柔，“不是什么鬼，是我新想出来的，对你的爱称。”
说完，他低低一笑。
颜瑾虞：“……”神特么爱称！
瞪他，“小虞儿不好听，你像以前那样喊我不行？”
“不行，别人喊过了。”
颜瑾虞：“……”这个醋坛子。
一个称呼都要计较。
“那你可以叫我虞美人。”
“也有别人喊过。”
“那你叫我美人？”
殷九烬：“……”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
眼波一动，殷九烬狡黠勾唇，“那不如，我叫你宝贝吧。”
颜瑾虞狠狠打了个哆嗦，“小虞儿就小虞儿！”总比宝贝好！
整天被人宝贝长宝贝短的叫，她的脸往哪儿搁？
虽然小虞儿叫起来也很是犯她第一杀手的威严。
不行，她得把气势找回来，“走，九哥，我背你回去！”
当众背回去，九爷的面子也没了！
当然，颜瑾虞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她又怎么可能让殷九烬在底下人面前丢颜面？
那条廊道两旁都是树荫，走进去这些人就都看不到了。
只要她心里觉得找回了面子就行！
殷九烬失笑，“好，都听小虞儿的。”由着她拽着往走。
这会儿两人走的是石阶。
其他人：“……”
所以九爷带虞小姐过来，震惊了他们不算，还要喂他们狗粮？
还有，九爷真的不是被掉包了吗？
眼前这个一脸温柔宠溺，还会说什么“宝贝”的人，真是他们那个凛冽淡漠的九爷？
众人懵了。
还是见惯了的程林最先回过神，干咳两声，“都忙自己的吧！”
姜昊和刘英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程林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看着他们俩，“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我们这些在九爷手底下做事的人，只要清楚九爷对虞小姐是非同一般的看重就行。”
两人睨他一眼。
不用他多说，他们也看出来了。
刘英说：“九爷和虞小姐来了西山别墅，那边没人照顾，我领几个人回去。”刘英是西山别墅的管事，这里一起训练的那些女人，在西山别墅的身份是女佣。
“我也正要去公司。”姜昊说。
程林说：“我也一起吧。”
于是，三人，加上刘英叫上的三个女人，一共六人，就这么走了回去。
可是，他们刚一走上石阶看到林荫道遮住的廊道上的一幕，就顿在了原地。
所以他们明知道九爷和虞小姐刚走没多久，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跟上来当电灯泡？
那边，颜瑾虞走在前面，停下朝后伸出双手，“九哥，上来，我背你。”
殷九烬脚步站定，就这么勾唇看着她的背影。
不见动静，颜瑾虞又回头催：“快点啊！九哥你难道想让我做一个输不起的人吗？”
“把脸转过去。”殷九烬说。
“九哥还害羞啊！放心放心，我不看你。”说完就把脸转了回去。
害羞的殷九烬：“……”
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九哥，你快点啦。”
殷九烬轻笑，缓步走过去，却是直接伸出双臂从身后将她圈住。
整个人圈进怀里。
“九……”
刚一出声，就被殷九烬揽着她的腰将她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垂头直接吻下去。
从魅风酒吧出来时，他就想这么紧紧圈住她吻了。
颜瑾虞知道他想耍赖，并没有那么顺从，一直在挣扎。只是她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吻得越狠。
最终，还是颜瑾虞受不住，软了下来，抓着他的衣角任由他了。
这个吻很绵长。
从开始的浓烈到后面的柔情。
反正结束的时候，颜瑾虞腿都有点软。
如果不是拽着殷九烬的衣襟，她怕是都要站不稳。
见此，殷九烬揽紧她的腰，低笑。
颜瑾虞没好气的瞪他。
都是他，居然还好意思嘲笑她！
却不知道她端着这副面若桃花的模样这么瞪着他，他的内心有多么躁动。
极力忍住了。
“站稳了？”
声音都有些低沉撩人的沙哑。
让站稳的颜瑾虞腿险些又是一软，再次瞪他，“站稳了！”
“站稳我就松开了。”
颜瑾虞轻哼，没理他。
殷九烬低笑，松开她，然后在她面前蹲下，回头看她，“上来，我背你。”
“九哥，你这是耍赖！”
殷九烬好看的眸子都是笑意，“这怎么能是耍赖？是心疼你。”
“上来，小虞儿。”
颜瑾虞没理她。
“上来，宝贝。”
下一秒，颜瑾虞就跳到了他背上，“九哥，你可别再这么恶心的喊我了，真的，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给你背就是了！”
“哼！赖皮狗！”
赖皮狗殷九烬：“……”也就这小姑娘敢这么说他。
算了，他宠出来的，受着就是。
殷九烬掂了掂她，“怎么这么轻？”
颜瑾虞幽幽盯着他的侧脸，“九哥，你这是反话吧？我穿这么厚，你居然说我轻，是说反话暗指我很重？”
殷九烬回头看她，失笑，“瞎解读什么？就是轻了，背起来没有一点重量，以后多吃点。”
“吃不胖。”颜瑾虞有点小嘚瑟。
“我就是一个有颜有身材的大美人。”
“是是是，大美人。”
……
直到殷九烬背着颜瑾虞走远，再也看不到，那站在原地的几人才敢挪动脚步。
他们居然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尽管很震惊，可是，他们觉得很甜啊！
九爷可真不是一般的宠虞小姐，说是允许虞小姐在他头上撒野也不为过。
这以后，他们这些人可更不敢怠慢虞小姐了。
只有“见过世面”的程林，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
这就不淡定了？
你们是没看到在北城时九爷和虞小姐的黏糊劲，九爷都恨不得将虞小姐拴裤腰带上随时带着了。
*
帝都贵妇人们的茶话会，人不多，选的地方却高端雅致。
前台不认识秦白露，却认识常跟着闵晴岚来这里的闵丝丝。
“闵大小姐好！”前台礼貌问好，一脸讨好的笑。
闵丝丝双手抱书，温柔一笑，“你好。”
“闵大小姐这是来参加夫人们的茶话会？”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这次我是陪朋友过来的。”说着看向一旁面色有些难看的秦白露，“这位是秦家二小姐。”
“秦夫人组织的茶话会。”
前台忙恭敬打招呼：“原来是秦二小姐，抱歉，一时眼拙没认出您来。”
叫来一个服务员，“将两位小姐领过去。”
一般这种茶话会，没有请柬，服务员是轻易不会让进的，就算来的是她们眼熟的闵丝丝。
偏偏这里还有一个秦白露，茶话会主人白霜霜的亲生女儿。
“二位小姐，这边请。”
走过大厅，绕过几道迂回的长廊才到目的地。
这里的环境确实雅致。
“就是这里了。”
说完，服务员敲响门，然后推开，“秦夫人，秦二小姐和闵大小姐来了。”
第224章 态度奇怪（2更）
里面的人，分坐两侧，皆席地而坐。
每个人面前有一张矮几，矮几上摆着一套茶具。
今天茶话会的主题就是煮茶。
当然，煮茶只是次要，最主要的还是煮茶间隙，大家的闲聊。
听到服务员的话，白霜霜眉头微皱，但听到后面，她皱着的眉头就不由得松了松。
像是没想到除了秦白露还有别人。
“让诸位夫人见笑了，我那女儿不懂什么规矩，许是在家待得闷了，想跟着来凑热闹。”
“秦夫人说的哪里话？说来我们早就听说秦夫人有个乖巧懂事又出色的女儿，却一直没机会得见，倒是可以趁此机会见一见。”其中一个夫人说。
这些人面上客气，实际上心里真不觉得秦白露失礼吗？
当然不是。
她们本来就不怎么看得上小三上位出身低下的白霜霜，只是碍于秦家的地位，她又是秦家夫人，她们面上才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白霜霜看不出这些夫人的心思吗？
当然也不是。
她只是不在乎别人对她怎么看，更不在乎她们对秦白露怎么看。她已经是秦家夫人，地位在很多夫人之上，至于秦白露会否在这些夫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会在乎？
她可是一个将秦白露推出去当枪使的人。
“诸位谬赞了，我那女儿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倒是闵家这个女儿丝丝，才是真的懂事乖巧。白露想来也是知道自己这样突然过来很失礼，怕被责骂，才叫上丝丝一起的吧。”
说着，白霜霜看向一旁的闵晴岚，“听说殷夫人一直很喜欢丝丝这个孩子？”
“我在闵家长大，丝丝算我闵家大哥的女儿，平时总会多有些接触。”闵晴岚看她一眼，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霜霜总觉得今天的闵晴岚特别奇怪。
以往她可不会这么不咸不淡的与人说话。
心情不好？
因为九爷带颜家那个女儿进了殷家大门？
“这倒也是。”
对服务员说：“将她们请进来吧，既然来了，就多和长辈们学学，给她们置两个位。”
“好的，秦夫人。”
服务员退开，将两人请进来。
走进来，闵丝丝坦然自若，“打扰诸位伯母和阿姨了。”
然后看向闵晴岚，“姑姑。”
“来了就和长辈们多学习。”闵晴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招呼她坐到她身边去。
闵丝丝有些意外，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情绪很快收住，“是。”
相较于闵丝丝的淡定，秦白露倒是多了几分紧张，尤其在她感觉白霜霜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之后。
“各位夫人好。”
才怯怯的看向白霜霜，“妈妈。”
“不是说过今天是我招待诸位夫人，你是晚辈，跟来不合适？这点规矩都不懂？”
“对、对不起妈妈，我、我就是从没在这种场合露过面，想来见识见识，多和长辈们学习。”
“是学习还是闲得坐不住想跟来凑热闹，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看向闵丝丝，完全是另一种态度，“丝丝，别介意，阿姨就是习惯性的教训白露几句，并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既然来了，就陪长辈们坐坐。”
闵丝丝抬起眼皮看她一眼，“谢谢秦夫人。”
白霜霜拿着镊子的手一顿。
“不用这么见外，你是白露的朋友，叫我阿姨就好。”
闵丝丝深深看她一眼，而后垂下眼睫，“好的，阿姨。”
这时有夫人出来打圆场，说秦白露只是孩子，还是个这么讨喜的孩子，就当是陪她们这些长辈聊天，让白霜霜别再责骂。
白霜霜象征性的表示惭愧，说养出的女儿这么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之类的客套话。
服务员添的两个位置也布置好了。
两人坐下。
都是那些夫人在闲聊，闵丝丝和秦白露是晚辈，这种场合不适合开口。
闵丝丝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秦白露却着急了。
她今天过来，可不是真来修身养性的！
一直给白霜霜使眼色，白霜霜却都没搭理她。
总是时不时的看向闵丝丝，偶尔还询问她，“丝丝，听说你今年大一，在帝都大学医学院，学习压力大吗？”
“还好。”
“今天白露叫你出来，耽搁你学习了吧？我看你还带着书。”
“这是我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两天内背完这本书，让阿姨见笑了。”
“两天内背完？这么厚一本？那得多辛苦？”
“还好，背得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和白露一起出来。带着书，是想着在车上的时候可以翻一翻。”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多是白霜霜热情，闵丝丝则应得有些冷淡。
“秦夫人，你似乎很喜欢丝丝？”其中一个夫人问。
这话一问出来，秦白露就有些绷不住。
她妈妈从来不会对她这么温柔耐心！
居然对闵丝丝这么好，难道闵丝丝真有那么优秀？
还有这些夫人，一个个的明显都很喜欢闵丝丝！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
闵晴岚说，“秦夫人对丝丝，好像尤其喜欢。”
白霜霜一笑，竟也没有遮掩，“自然是喜欢的，这么优秀乖巧的孩子，谁不喜欢呢？殷夫人和诸位夫人不也很喜欢丝丝？”
“这话倒是不假，可据我所知，白露也很优秀，我怎么瞧着秦夫人对白露就没有多喜欢？”闵晴岚重门第，对白霜霜这种低出身还嫁进秦家，又是小三上位的人，一直都不喜欢。
比起其他夫人，闵晴岚可不会那么给白霜霜面子，该怎么怼就怎么怼。
本来白霜霜的请柬她不打算接，主要是在家里一个个防她跟防贼似的，她不想继续待着了，加上白霜霜如今是秦家夫人，怎么也该给秦家一点面子，她才接下请柬来赴约。
白霜霜又怎会听不出来闵晴岚是在找茬。
心里愤愤，面上却是笑意不变，“殷夫人说笑了，谁家的孩子不是打骂过来的？我如果在诸位面前一个劲的夸白露，你们还不得觉得我王婆卖瓜？”
谁家的孩子不是打骂过来的？
打骂……
这可算是说到闵晴岚的痛处了。
她生了两个儿子，别说打，就是骂，每次被训的都是她。
而且那两个儿子，一个的性子比一个古怪。脾气差的她惹不起，脾气好的她也惹不起。
“就像殷家两位少爷，殷夫人不也没在外人面前夸过他们？”
闵晴岚看向她，“我那两个儿子还需要夸？大儿子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接了他祖父和父亲的班，如今就算他父亲退下来，他也能撑起整个家族。至于我那二儿子，想必更不用我多说了，放眼整个帝都，同辈的年轻人里有谁能比得过他？”
她这个话……
没人敢反驳。
尽管她们心里很酸。
凭什么闵晴岚能养出那么优秀的儿子，她们却不能呢？
闵晴岚比她们这些人优秀在哪里？
“哦，蒹葭那个弟弟倒是可以和烬儿有得一比，可两人是在不同的领域，加上两人自小交好，从前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似乎也没什么可比的。”
“这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蒹葭和灏儿也是秦家的孩子，秦夫人还是他们的继母呢。我没当过别人的继母，也不知道继母该是什么样的。蒹葭嫁进我们殷家到现在也有三年了吧，我却一次都没见过秦夫人去殷家看过她呢。”
白霜霜面色一僵。
是尴尬，更是生气。
秦白露忙出声：“殷阿姨有所不知，我哥哥姐姐和我妈妈的关系……都不是很好，大家都知道，自来就很少有继母和继子女之间相处融洽的。”
“这并不是说我妈妈对哥哥姐姐不够关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而已。”
“我妈妈没去殷家看过姐姐，我不是没少往殷家跑吗？其实我总往殷家跑，除了我和姐姐的关系很好以外，还有妈妈的交代。”
“我更多的是代妈妈去看望姐姐。”
实情当然不是这样。
她就是想借着看望秦蒹葭的名义多往殷家跑，以接近九爷！
事实上，她妈妈不喜欢秦蒹葭，她更不喜欢！
尤其是最近，她说要去殷家看秦蒹葭，秦蒹葭居然让她别去，说是殷家最近忙，没时间招待客人！
那么明显的拒绝！
秦蒹葭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如果不是秦蒹葭不让她去殷家，她何至于探殷夫人的口风都这么难？
闵晴岚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是么。”
“那或许是我误会秦夫人了吧。”
“没什么，本来这也是正常的，继母难为。”白霜霜低低一叹。
然后扫一眼众夫人中的一人。
那夫人接到她的示意出声：“今天是开心的聚会，这些沉闷的话题就别挑起来了，我们还是来说点开心的吧。”
“殷夫人，听说昨天九爷带颜家那个大女儿回了殷家，不知是真是假？”
“说起这个颜家大小姐，我们可是听过她不少传言呢。可传言再多，也终究没亲眼见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的女孩？居然能得九爷那样的人物如此重视？”
说着，不好意思的笑笑，“瞧我这话说得，九爷无论是怎样厉害的人物，不也是殷夫人的儿子么。”
“殷夫人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出色的儿子。”
闵晴岚本来还因她提到颜瑾虞而不高兴，听到她后面的话，那股怒意就散了不少，“余夫人倒是会说话。”
“哪里哪里，我这是实话。在场的人，谁不羡慕殷夫人有那么优秀的两个儿子？”
“是啊是啊，我们也很羡慕……”也不敢说不羡慕，殷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不敢得罪闵晴岚。
更何况，她们也确实很羡慕。
那个余夫人继续说：“殷夫人不妨和我们说说，颜家那大女儿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孩？或者寻个机会带出来给我们看看也成啊，我们都很好奇呢。”
“能得九爷如此喜欢，想必一定是个漂亮懂事又乖巧的女孩吧。”
闵晴岚表情微变。
漂亮是漂亮，但懂事乖巧……
呵！
那种邪门的丫头，开口就是取人性命，懂事乖巧？
“终究是老太太给烬儿定下的人，是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烬儿自己喜欢。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干涉太多。”
关键是，她也不能干涉！
闵晴岚这话一出，不只秦白露，在场的包括闵丝丝在内，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心里都想着，闵晴岚以前分明不是这种态度，怎么现在就……
不是提倡门当户对吗？
不是看不上小门小户出身吗？
不是有了合适的儿媳人选吗？
难道那个颜家大女儿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连闵晴岚都给收买了？
一众人诧异的朝自己的看来，闵晴岚面色微僵。
她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不说颜家那个女儿得烬儿喜欢，就算不得，她是老太太定下的殷家媳妇，我身为儿媳，还能仗着老太太不在人世，不认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