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肉哪里来
“军官？是百夫长，千夫长吗？”秦琼皱眉。
“是啊，教会了他们，让他们再去教士兵，这样更有效率，将军，你不会把所有的兵都塞给我练吧？我可就一个人。”
本来秦琼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李川说的对，这样效率太低了。
“那行，你准备好，一刻钟之后，到校场来。”说完，秦琼先去安排了。
李川觉得只是军官的话，应该没多少人，撑死了一百人左右，训练起来应该不难。
可谁知当他到了校场之后，一眼看去，好家伙，这不得上千人啊？
开玩笑吧？左武卫有这么多军官？
“川小子你来了，我右武卫的军官就交给你了。”程咬金远远的就吼上了。
李川一头黑线，他就知道这家伙掺合进来准没什么好事。
“就算你右武卫的军官都来了，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吧？”
“当然不止右武卫的啊，尉迟那家伙手下的军官，李靖手底下的军官，还有河间王李孝恭，江夏王李道宗，他们手底下也有不少兵，当然也得送来练练。”程咬金嘿嘿笑道：“这只是第一批，如果你练得好，还有不少军官等着送来呢。”
李川捂着自己的额头，他这可真是，显摆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秦琼正在校场高台上喊话，具体喊得什么，李川没听清，只是琢磨着，估计差不多该他出场了。
扯了扯身上的袍服，这是刚领回来换上的，绯色官服，六品官以上才能穿的颜色，按理说，他不够格的，但秦琼为了让他能压住这些桀骜不驯的兵卒，特别给了他优待。
对于这一点，李川很感激。
至于比穿一身绿袍变成一只大蚂蚱好多了。
衣服整理好了，李川左右看看，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便扭头问程咬金：“铁皮有吗？薄的那种。”程咬金挑挑眉，也不知道他要这东西干啥，但应该还是能找出来的。
转身吩咐了身边的人，果然没一会儿，就送来了几张铁皮，大小都有。
李川挑出一张，比手掌大一些的，卷了卷，有点硬，但还能用。
就在这时候，秦琼训话完毕，举目向他这边看过来。
李川没什么反应，他正看着那一大群低级军官，站没站像，七扭八歪，横不平竖不直，一堆一堆的分开几个阵营杵着。
别说李川看不惯，就连看过阅兵视频的秦琼和程咬金也看不惯了。
看看人家的军人，再看看自家的，能踹死吗？！
“到你了，上去。”程咬金推了李川一把，把他推了一个趔趄。
虽然没摔倒，但李川觉得，他想营造出来威严的形象已经不可能了。
任谁看到上司差点摔倒的样子，也崇敬不起来啊！
想了想，还是算了，威严什么的，跟他就不搭嘎，长着一张娃娃脸，想威严也威严不起来的，幸好他还有备用计划。
走上高台，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把铁皮卷成的喇叭放在嘴边，目光直视前方，将下面那些人都当成柱子。
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他从来没试过，多少有些紧张，但不往下看，感觉还好些。
“我叫李川，是你们的教官，所谓的教官，就是训练你们的人。”李川的声音传出去老远，比刚才秦琼喊话时响亮多了。
秦琼、程咬金和旁边站着的武官都惊奇的看着李川手里的铁皮。
太神奇了，这么个东西，卷起来放在嘴边，声音就变大了。
“一个月的时间，我希望你们能达到基本合格的程度，不合格的，全部淘汰。”李川可没本事凭自己去征服这些士兵，就他这种打不能打，跑也跑不赢的宅男，只能用策略取胜，“剩下的合格军官才能继续参加第二个月的训练，希望，你们不要给自己的部队丢脸！”
军人的荣誉，无论在哪个年代的军人心中都是最重要的。
敢不听话？淘汰掉，看你有什么脸继续做军官。
“现在，我宣布军人的第一条守则：服从命令！”李川又强调了一次，“记住了，是绝对服从命令！”
“喂，那你要是错了呢？”底下有人喊了一声，随后就是嘻嘻哈哈的笑声。
明显这些兵没将他放在眼里。
李川一点都不气，对，他不气。
“错还是对，那不是你们该考虑的，将军错了，自然有人弹劾，有皇帝陛下惩罚，但你不服从命令，就是你的错。”
秦琼深思起来，这话，听起来有些不讲理，但其实想想，却十分有道理。
当将军的最怕什么？属下擅作主张！
很多时候布置好的战术，就是被这样的属下毁掉的，然后赔进去很多士兵的生命，回来之后，当将军的还得受罚。
擅作主张的属下呢？运气好的当然秋后算账，运气差的直接就一命呜呼了，想算账都找不到人。
“现在，所有人都闭嘴，不许出声，不许置疑，有什么疑问和不服，憋着！”李川大吼道：“我不是你爹，不会惯着你，从此刻开始，出声的一率淘汰！”
说完，李川放下喇叭，目光从成群的军士中扫过，看看有没有不听话的，他好抓个典型。
奇了怪了，竟然真的都闭嘴。
这剧情不对吧，应该有几个跳出来让他立威啊，不然这大棒打不下去，还怎么给胡萝卜？！
等了几分钟，李川轻叹一声，他的后继计划彻底破产。
什么嘛，那些小说里写的都是骗人的。
李川倒是忘了，他身边还站着秦琼和程咬金呢，如果是他一个人站在那里，肯定会有人不服跳出来，但有两位大将军压阵，特别是他们瞪着眼睛扫视下方，一副谁敢说话，就拿谁开刀的架式。
谁还敢跳啊，巴不得躲好，别让将军看到。
“好，现在按照你们所属的军营，分散开。”李川特意将发言说得很慢，而且吐字清晰，就怕他们听不懂，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这些人行动力挺差的，等了快一刻钟，才算是分散完毕。
李川看下去，只见他们分成了十分明显的七堆，不像刚才那样，二三十人一堆，几十个小堆组成了一片散沙。
七堆中，少的队伍大概五、六十人，最多的也不超过两百人。
李川抬起手，从最左边那队开始，“你们是一队，二队，三队，四队，五队，六队，七队，都记住自己属于哪一队，训练的时候可是要比拼的，最优秀的队伍，晚饭有肉吃，最差的那队，就只能吃干粮。”
秦琼挑眉，有肉吃？肉哪里来？！
第三十二章亏到姥姥家了
“哈？没有肉？”李川惊呆了。
他才让那几个方队排排站好，教导他们站军姿，这一下来就接到了这个噩耗。
“当然没有，能吃饱就是最好的军队了。”程咬金白了他一眼，什么都不懂就敢承诺？！
李川挠挠头，怪不得这些军官都那么听话呢，随他怎么摆弄支使，原来是在惦记肉。
“不能特批点钱吗？你要知道，高强度训练不多补充营养，人会练废的。”这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不至于吧，大唐一直是这么练兵，就没见过练废的。”程咬金撇嘴，不以为意。
“所以你们练出来的兵才很弱啊！”李川翻着白眼怼他。
哼哼，大眼珠子总翻楞什么，好像谁不会翻白眼似的。
秦琼沉思，很有道理，但是，军费不够。
“特批嘛，找陛下啊，反正就这千百来人，大唐再穷也不缺这点东西吧？！”
“不，很缺。”秦琼一口就给回绝了，“大唐的官员也不是人人都能吃上肉的。”
“哈？”李川再次呆住，这要怎么办？
他来大唐一个来月了，好像没缺过肉吃啊，到是缺青菜缺得厉害。
“在大唐，能吃饱就算是富裕人家了。”秦琼叹息着摇头，很是无可奈何。
李川摸摸鼻子，他知道大唐穷，可是真穷到这种程度吗？连千人左右的肉食都供不起啊。
这可怎么办？他大话都说出去了。
而且晚饭不能只供一天，最起码，得一个月吧？
那么问题来了，没有银子哪来的肉？！
皇帝不出钱，他也没钱，再说，就是有钱也不能让他自己出啊。
“不都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吗？不管怎么样，先申请一下再说。”李川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试不行啊，说出的话跟放屁一样，以后谁还听他的？！
这关系到他做人的信誉问题，不是小事。
秦琼耸耸肩，无可无不可的道：“那你去试试吧。”
“哈？”李川第三次呆住。
这么沉重的担子交给他一个人背真的好么？
还有，他只是帮着训练士兵好吧，这些又不是他的兵，怎么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事了？
“谁让你说的，给加肉呢！”程咬金在一旁凉凉的道。
李川：“……”
自己作的死，自己扛！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要回还！
他才不会把命留下呢，就算怀着英勇就义的心情，李川也没有英勇就义的勇气。
不就是跟李二陛下谈判嘛，以前没试过，现在可以试一试，兴许以后还有再次谈判的机会。
“诶？你不是去左武卫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李承乾得到消息，也不顾还没下课，直接就跑来找他。
“有点事想找陛下，在那之前，我先做做心里准备。”李川抚着胸口，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跳忽快忽慢，一点频率都没有。
感觉，像是要丢钱包。
他有一次丢钱包之前就是这么心慌慌的，他没在意，结果，钱包就丢了。
见父皇要做心理准备？小太子觉得这没毛病，他每次见老爹之前，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休息了一会儿，眼看着差不多快中午了，李川立即出门，先让小银子去通报一声，求见皇帝嘛，不是说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可能是看在李川特别来历的面子上，李世民很快就召见了。
李二陛下听着李川把要求说了，挑了挑眉，“你承诺的，你负责。”
那意思就是不关他的事呗？！
无赖！小气鬼！
“陛下，想要练出强兵，肉食必不可少，你别小看它的作用，有足够多的肉，就有足够多的蛋白质，它能让人身体强健起来，以前一个能打两个，补充营养后，说不准一个打五个都轻松。”忽悠！必须忽悠！
反正他没钱，又不想食言，只能拉李二陛下出来买单了。
“这个，朕知道。”李二陛下淡然的看着李川，“但大唐还没富裕到那种程度，你只要将他们训练成一个能打三个的就行了，朕的要求不高。”
啊呸！这还叫不高？那什么叫高啊？！
李川纠结着脸，“可是陛下，您要我练兵，用我的练兵之法，就得用我的食谱，不然人练废了，我可不担责任。”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人练废了，就是你的责任。”
“人交给你了，在现有的条件下，练到最好这就是你的任务，你做不到，朕就要罚。”
嘿，这也太不讲理了！
李川怒，“既然练兵，陛下总要批些军费吧，营房要改造，军服要重制，兵刃更是要重新打造，这些都需要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请陛下不要为难臣。”
本来也没想搞那么大的，但你不讲理，嘿，我也不讲了。
李二陛下眯了眯眼，精光一闪即逝。
这小子，胆子还不小。
“你说的有理，但，朕没钱。”李二陛下干脆的双手一摊。
李川愕然，你好歹是一国之君，耍无赖真的好么？！
好不好的，李二陛下都这么干了。
“不过，如果爱卿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倒不妨说说，如果可行，也就解决了军费的问题了。”
李川：“……”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
沉默半晌，李川纠结着开口，“赚钱方法，是有的，但是……”
“若能充盈国库，朕赏你个爵位。”李二陛下双眼中神彩奕奕，他等的就是这个。
“那，那好吧，臣建议陛下开窑烧制琉璃制品。”李川的心在滴血。
用这么一个赚钱大杀器换一个爵位合算吗？感觉自己亏到姥姥家了。
“琉璃制品？”李二陛下都坐不住了，琉璃制品有多贵，他太清楚了，“成本几何？”
“成本？”李川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那东西是用沙子烧制的。”
“烧得好呢，就是透明像水晶般的，我们叫玻璃，烧得不好呢，就五颜六色的，那才是琉璃。”李川补充了一句。
这回换李二陛下捂着胸口了。
沙子烧制的？还是失败品？
他的小金库里那么贵重的琉璃制品其实一文不值？！
李二陛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抽痛！
只要想想那些胡人用这种一文不值的东西赚走大笔的银子，他就暴怒的想杀人！
第三十三章精忠报国
李川在小太子那里混了顿中饭，才回到左武卫。
“小子，你行啊，能让陛下给你出军费。”程咬金挑起了大拇指，表示很佩服。
下一刻，他又凑上来，大巴掌往李川的肩膀上一拍，低声问，“小子，说说，你怎么办到的？”
李川腿一弯，差点趴到地上去，他揉着肩膀，疼得呲牙咧嘴，“不告诉你。”
“小子，做人不能这么小气。”程咬金一本正经的训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正经人呢。
李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有本事这话去对李二陛下说啊。
天底下最小气的就是他了。
想想他把玻璃的制作方法交给李二陛下，也才换回来这些兵的晚餐加肉，太亏了，所以李川坚决要求这些军人要一天三顿，可以吃的不好，但必须得吃饱。
李二陛下答应的那叫个艰难，李川觉得他心里的千古一帝已经被个小气鬼所取代。
希望他不要进化成葛朗台。
“我说川小子，你让他们就那么站着，真的能练出强兵吗？”程咬金对这一点十分怀疑。
“当然不能，只站军姿怎么能成，还得训练别的科目，对了，军营里应该有木匠吧，快找来，我要做点东西。”李川一拍脑门，本来他都计划好了，可谁知中间出了个插曲，让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程咬金眼睛一亮，立马叫人去找木匠过来，他很想知道李川要打造什么。
算算时间，最多半个月，他就得带着大军启程去那个什么琉球种地了。
种地有什么意思啊，他正好在那边练练兵，要是能把琉球和吕宋岛都收了，他可就是大唐开疆拓土的功臣。
很快木匠就小跑着过来，李川拿出几张图纸，蹲在地上给木匠讲解这些东西都要怎么做。
障碍跑什么的，其实他只是懂个大概，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大概是练平衡能力吧，谁知道呢，反正在电视里看过当兵训练用的那些障碍，比方说独木桥，高墙板，铁丝网下匍匐前进什么的。
但李川觉得，匍匐前进这个科目，大唐的兵好像用不上，再说，弄铁丝网也很麻烦，就直接划掉了，干脆加上几个栅栏，让他们跨着玩吧！
将木匠打发走，李川又要找铁匠，三棱军刺这么好用的利器必须得做出来啊，还有工兵铲，就算不挖战壕，这东西也是很有用的。
为了做出合格的兵刃，李川还准备好了炒钢法。
但他不傻，当然不会主动交出去，等着李二陛下开口索要，他才有谈判的资本。
下午，李川站在高台上，下面七队士兵又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排好队，横平竖直什么的，就别要求了，他们能站好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
李川依然拿着那个简陋的大喇叭，先是训了两句话，然后告诉他们晚餐的肉已经运到了军营，表现最好的那个队伍，就可以尽情的吃。
将所有人的士气鼓舞起来，李川转过身，举起左手，喊道：“跟着我学，举起左手，我不说放下，你们就一直举着。”
说完，转过身，向下望去，很好，这些士兵举的都是左手，跟着学，他们还是能学会的。
然后李川又换了右手，再换左手，再换右手，换了几次后，李川不再做示范，只是下命令。
士兵们很快就乱成一团，李川喊举左手，下面有举左手的，还有举右手的，举右手的还影响别人，非说他是对的，立场不坚定的很快就变了。
李川不做声，只看着他们乱。
一直在一边看着的秦琼和程咬金都皱起眉。
程咬金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们的兵这么蠢的吗？多简单点事，他们竟然学不会？”
秦琼也想不通，在他看来，李川已经说得很仔细了，还做示范让他们跟着学，结果就学成了这个德性。
“哼，这样还想吃肉？吃空气吧，晚餐取消！”
程咬金跟着点头，十分赞同。
李川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左右不分的人他见多了，更别说大唐人根本就没有左右的概念，刚开始学，总是要慢一些的。
他重点关注每个队的队长，只要队长学会了，让他们去纠正下面的兵也就是了。
哪里知道旁边的两位大佬已经把惩罚都给决定了。
累了一下午，基本让这些兵能分辨左右了，只是不知道明天他们还能不能记得。
按这种进度来的话，李川觉得学到正步估计得半个月，这还得是他这个半吊子放松要求之后才能达到。
“立正，跟我学，左脚迈到右脚后，然后，坐下。”李川继续示范。
这个大家学得特别快，在李川转过身的时候，所有人都坐下了。
“好，接下来，我们学习军歌，学完军歌今天的训练就结束了。”李川走到一旁喝了点水，润润嗓子，“歌名叫做精忠报国！这也是大唐皇帝陛下对你们的期望，希望你们都能成为忠于皇帝，英勇杀敌，保卫帝国的优秀军人！”“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唐要让四方
来贺”
洪亮的歌声响彻在校场，全场除了李川的歌声以外，没有丝毫杂音，所有人都听傻了。
他们哪里听过这样慷慨激昂的曲调，让人热血沸腾的歌词，这些本来血气方刚的士兵已经想拿起长刀，冲杀向敌人，杀个血流成河，杀个痛快淋漓，为大唐开疆拓土，哪怕埋骨它乡，他们也丝毫不惧。
李川唱完却只觉得嗓子好干，都喊了一下午了，这又唱歌，还好，他的功力不低，没跑调，不然可真就丢脸丢到大唐来了。
“好了，现在跟我学，我唱一句，你们学一句。”喝了点水，李川决定坚持一下，把这首歌教完。
“狼烟起江山北望。”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
洪亮豪迈的歌声传出了校场，周围听到的人都不自禁的停了脚步，用心倾听，甚至还跟着低低唱响，一遍又一遍……
第三十四章赚钱了
“精忠报国？好！很好！”李世民很亢奋，“唱一遍朕听听。”
可怜的侍卫大汉，在崇文殿里慷慨激昂唱起了歌，这倒没什么，问题是，这家伙有些五音不全。
大概唯一的优点就是他嗓门大，几乎整首歌是喊下来的，那么跑不跑调，其实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反正他基本也没怎么在调上。
李世民不知道这一点，在他听来，这歌有些古怪，但是里面的爱国精神值得赞扬，他需要这样的歌曲，越多越好。
“再唱一遍！”
李世民听了三遍，并且将歌词抄在了纸上，又看了半天，在最上面写上了四个字：大唐军歌！
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也罢，看在你做出了贡献的份上……”
第二天一大早，李川才洗漱完，正准备吃早膳的时候，宣旨太监来了。
躬身听完太监念的一长串旨意，李川基本上是有听没有懂，但关键词他还是记住了，总结了一下重点，就是他被封为开国县子，是实封，也就是有封地的那种，封地在泾阳，离长安并不远。
“食邑八百户呢，表哥还不谢恩。”小太子在一旁提醒道。
李川这才反应过来，施礼谢恩。
要说他最喜欢大唐哪一点，那就是不流行跪礼，基本上躬身就可以，这要是去清朝，估计膝盖早就跪肿了。
“诶，你怎么叫我表哥？”李川将圣旨接到了手里，才想起小太子那不同寻常的称呼。
“你是皇室中人嘛，虽然血缘隔的有点远，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自家人。”小太子解释道：“不然你以为父皇为什么会封你为开国县子？开国两字那么好加的嘛，那是可以袭爵的。”
其实在小太子看来，开国这两字加不加都可以，呃，应该说，现在加不加都可以，反正以后他还会为大唐做出贡献的嘛，别到时候封无可封了。
李川：“……不是滴血验亲，没有血缘关系吗？”
小太子有些无语，“那不是你来历不明，所以……”
李川秒懂：“……”怪不得，他就说嘛，他是O型血，怎么还能不融合呢？！
那时候李二陛下就开始算计他了啊，真不愧是玩政治的。
李川无奈摇头，算计他他也没办法啊，摸了摸下巴，现在自己是正式有爵位的人了，再不是平民百姓，估计以后的待遇能好点？
做为小太子一表三千里的表哥，应该，没人敢惹吧？！
“我什么时候能去封地看看，话说，泾阳在哪里啊？”有封地这件事让他挺高兴，终于有自己的地盘了啊，可以随他折腾了。
“就北边不远，但孤建议你现在不要去，要去也得等子爵府建好了再说，不然你住哪儿？”
说的好有道理！
看来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房子都是必须要解决的大问题。
想到房子，就难免会联想到装修的问题，然后李川就想到了……他穷啊！
虽说有俸禄了，可也一文钱都没到手呢，再说就算到手了又怎样？那点银子够干嘛的？！
“说起来，咱们的书坊赚钱了吗？”虽说开了没几天吧，但也应该能看出点苗头了。
“诶？你不知道吗？都卖空了，每天印多少卖多少，把别家都挤的快经营不下去了，昨天还有别家书坊的掌柜找上门，说商量看看，咱们是不是提提价格。”小太子说起书坊就笑眯了眼。
卖的越好他越赚钱，看着大把大把的铜钱，他就高兴。
李川一击掌，很是兴奋的道：“好，这样就好，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有钱了，涨价是不可能涨价的，咱们利润空间足够，现在正是销售的好时机。”转了两圈，想了想，又道：“但大唐书坊那么多，得罪他们也不太好，这样，咱们增加人手，多做几套模具出来，等过段时间，卖的没那么火了，就可以让那些书坊来我们这里进货，这比他们自己印刷的成本低多了，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必须做好保密工作，活字印刷的技术性不高，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保密最重要。”
小太子连连点头，这个他明白，为了源源不断的银子入账，他也得加强守卫。
他们是不知道，现在那些世家门阀的管事者，已经凑到一起商量这件事了，至于最后会如何解决，还是未知。
书坊这点钱，其实对于庞大的世家来说不算什么，他们看上的是活字印刷技术。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太子拥有一种新式印刷技术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会将成本降的那么低而已。
另外，李川也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若说之前这些人只是持观望态度，看看热闹，那么现在就是计划着怎么接触，怎么纳为己用。
“陛下，这次给李川的封赏是不是有些重了？”
崇文殿中，几位重臣在坐，房玄龄提出了异议。
“并不重，昨天他献了一个赚钱方法给朕，又制定了大唐的军歌，朕很高兴，更何况他现在还在帮朕练兵呢。”李世民一点都不掩饰他的欣喜。
“怎么说，他也是大唐皇室血脉，只是封个县子而已，很合适。”李道宗接话道。
皇室的利益他必须维护。
“川小子人不错，实在，也很机灵，有什么难题到他手中，基本上都能解决。”秦琼对李川的印象非常好，这大概也是因为面对他时，李川身上没那么多刺的缘故。
“你这话也不对。”李道宗这会儿又站出来反对，“他建议给士兵加餐，加肉食，可咱们哪里去弄那么多的肉食？现如今参加新式练兵的人少还好说，以后都铺展开，就算全大唐百姓都不吃肉给你们省下来，那也不够供应士兵的啊。”
秦琼捋着长髯，点点头：“确实是个问题，那么，问问川小子该如何解决吧，毕竟，这也算是他带来的问题。”
所有人：“……”
说的真尼玛有道理！但就是感觉哪里好像不对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买个肉那么费劲
李川才刚到左武卫，就接到传唤回宫面君。
叮嘱各队队长继续教士兵们分辨左右，李川就骑上了马往宫里溜。
指望他快马加鞭是不可能的，他的骑术也就这水平了，能小跑着往回溜，真的已经尽力了。
一边溜着，李川一边思考着李二陛下这又是在搞什么鬼？每次面君吃亏的都是他，说真的，他一点都不想见李二陛下。
进了宫，只能用走的，一路被带着来到了崇文殿，李川迈步进去，悄悄扫视一圈，心就提了起来。
满屋坐得都是老狐狸啊，惹不起，惹不起。
乖巧.jpg
李二陛下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李川乖巧的模样了，奇怪的是这小子单独面对他时好像就没乖巧过，总是暗戳戳惦记怎么刺激他一下。
他还真成功了！李二陛下想想，这一个多月，自己真的没少被他刺激。
为什么他不怕自己呢？李二陛下有些想不通，可他也挺乐于见到李川这副乖巧的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川小子，陛下找你来，还是为了你那个练兵之法。”秦琼直奔主题，“你的练兵之法需要高强度训练，必须补充足够的营养，但问题是，大唐肉食不足，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李川一脸的莫名其妙，眼神透出‘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问我’的惊讶，“不够就买呗。”
“嘿，你以为爷爷们不知道要买啊，问题是去哪里买啊。”这种时候，跳出来的总是程咬金。
“当然是突厥那边啊，他们不是放牧为生的嘛，羊啊，牛啊，买来就是了，而且羊毛还可以织毛衣，牛皮还能制鞋，一点都不亏啊。”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皱眉。
“川小子，你不知道咱们跟突厥是什么关系吗？”秦琼沉声问。
“当然知道，不死不休嘛。”还能啥关系，敌人呗，不是你死就是你亡的关系。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突厥买牛羊呢？”
“因为他们有牛羊啊，就像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一般，突厥跟大唐是敌人没错，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吃他们的羊啊！”
国际上的宿敌那么多，也没见人家少合作了。
“国家嘛，利益为上，该打的时候就狠狠的打，该合作的时候还是得合作，这才叫大国风度。”李川背着双手，挺直了脊背，好似大国风度在他身上就能体现出来一样。
所有人依然在皱眉，甚至脸上还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李川无奈的撇了下嘴，就知道这帮家伙是老古董，死脑筋！
“其实你们可以换个角度来考虑。”李川开动脑筋，“突厥也不是只有一个部落，找那些中小型的部落去通商，还可以签订长期的采购合同，你们想想啊，比如一个千人的部落，你每年跟他们订购五万只羊，两万头牛，你觉得他们还有时间跟精力去干别的吗？不说赚来的钱足够他们生活，就是他们那些牛羊都够他们忙的了。”
“有安稳平静的生活，他们真的愿意跟着别人去打仗吗？会死人不说，抢来的东西又能分到多少呢？愿意平静过日子的部落多了，突厥的战斗力自然也就下降了，而且还解决了我们的问题，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大唐君臣都在思考，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但，不全面，而且太慢了。
李世民更想一举拿下东突厥，特别是颉利可汗那个让他不得不签下渭水之盟的家伙，他一定要活捉他，让他来长安的大殿上跳舞给众臣取乐。
渭水之盟，对李世民来说，绝对是个耻辱，若是不洗刷这份耻辱，他寝食难安。
“东突厥暂不考虑，倒是薛延陀那边，可以试一下。”房玄龄捋着山羊胡，深思着道。
杜如晦紧跟着点了点头，道：“陛下，东突厥内部不稳，对薛延陀那边的管理力度松懈不少，可以一试。”
“若是可行，大唐兴许能多个盟友。”秦琼更多想的是灭东突厥时，要是薛延陀能打前锋就好了。
李世民缓缓点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接下来，李川就呆呆的听着这些老狐狸讨论该如何操作，到时分几路出兵，一共需要多少兵力。
李川在一旁听得直打瞌睡，也没人问他的意见。
所以，到底叫他来干嘛？他说了那么多，这些人也没采用啊。
至于采购牛羊？其实大唐一直在采购，只是量很少就是了。
基本上哪边的游牧民族骚扰大唐，大唐就会关掉哪边的互市，然后游牧民族骚扰不成，只能攻打，战争就是这么来的。
一方太穷，一方不那么穷，太穷的一方还是强盗理论武装头脑，后果可想而知。
李川靠着柱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还是程咬金的大巴掌把他拍醒的，“川小子你可真行，在陛下面前也敢睡觉。”
“周公有召，不敢不应约。”李川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伸手揉着被拍的生疼的肩膀。
程咬金摸摸下巴，“好借口，下次拿去堵那些酸儒的嘴。”“泾阳县子。”李世民站起身，俯视着李川道：“你现在是大唐官员，朕不希望再次看到你失礼的表现。”
李川一愣，然后乖乖躬身应诺。
他一直都没什么当官的感觉，哪怕是站在众多士兵的面前训话，他也只是紧张而已。
其实别看他已经在大唐待了一个多月，但还真是没什么真实感。
总感觉自己还能回去似的，每天做梦梦到的都是现代的家人朋友。
李川自己清楚，他没融入大唐，估计他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
今天李二陛下大概也是想点他一下吧，提醒他现在已经是大唐官员了。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他倒是想卖红薯，可也得有啊。
李川走出崇文殿，在殿前的广场上抬头望天。
天气很好，艳阳高照，却照不亮他郁闷的心情。
【请宿主认清现实，好好做直播。】
沉寂了许久的小火苗突然跳了出来。
李川扯了下嘴角，看吧，有这么个超现实的系统，让他怎么认清现实啊。
一看到系统就出戏了好吧！
第三十六章两份地图
“大唐荣耀，由我打造！”
“大唐边疆，我来守护！”
“大唐万岁，永垂不朽！”
喊着口号，整齐的队伍刷刷跑过，士兵们个个精神饱满，能不能打不知道，但拉出去绝对能唬人。
便衣的李世民站在校场高台旁，脸上的激动都掩饰不住，这些口号他听人汇报过，但在大殿中听汇报，跟在校场上听现场，那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血气在身体内翻滚，豪情在心中激涌，这是他的大唐，他的士兵，有这样兵，何愁扫不平天下？！
如果李川知道李二陛下在想什么，大概会劝他洗洗睡吧，扫平天下什么的，怎么可能？！
以大唐的位置，其实发展空间不是很大，北边太冷，李世民肯定也不感兴趣，再说有室韦和靺鞨拦着呢，西南那边有吐蕃，天竺，西北那边东、西突厥，再远些还有拜占庭帝国和阿拉伯帝国，把去非洲的通道堵得死死的。
在李川看来，只要大唐把周边这些小国都收拾干净，然后巩固政权，发展经济民生，就已经很好了。
他正奔着这个目标努力，首先就是地图，世界地图，为了让李世民有个直观感受，能一眼看明白大唐的位置和处境，他准备的除现代地图之外，还有一个唐朝时期的大概地图，用来做对比。
这个工作在水友们的帮助下，就快完成了。
在李世民‘检阅’了士兵之后，程咬金就带着他的人出发了。
去流求种田！
早就有官员跟流求和吕宋那边沟通过，租用土地嘛，用丝绸和瓷器付账，他们高兴的很。
压根就不知道程老匹夫正暗戳戳的打算把他们直接收归大唐所有。
耽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主要是用来征召农夫，大唐需要很多粮食，用以度过李川所谓的千年不遇大蝗灾，那农夫少了怎么行，这次征召的农夫足有两万多人，都是种田的好手，加上五万多的士兵也可以帮忙，而且还能发动当地人帮着一起种地，他们购买粮食就是。
这样算下来，大唐君臣都觉得差不多能够度过蝗灾了。
【小兄弟，你悠着点，生命可贵，千万别自己作死。】烽火逃兵每天都生活在死亡边缘，特别看不惯李川作死的行为。
李川低头看了眼已经补充完整的地图，不是很明白烽火逃兵的意思。
【李世民现在的目光只局限于大唐及其周边，但你的地图会让他了解世界有多大，你觉得这对一个有野心有手段有能力的帝王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穷兵黩武！】烽火逃兵十分严肃，【希特勒知道吧，凯撒大帝知道吧。】
李川思索，这两人有什么共同点呢？
“你是说，独裁吗？”
【热衷于战争。】
“不会的。”李川回答的很快，“李世民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大局观不允许他做出那样的事，再说，大唐以儒家治国，从根本上就缺乏独裁战争狂的土壤。”【行吧，你决定就好，祝你好运。】
烽火逃兵打赏一艘潜艇！
李川看着两幅地图，属于大唐的那一份有着大片大片的空地，都是无主之地，唯一可惜的是，太远，没办法占下来。
收拾收拾，卷起两幅地图，李川奔着崇文殿而去。
经过通报后，李川迈步进殿，然后他就愣住了。
熟悉的重臣面孔都在大殿中，他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倒霉呢？
忽悠一个人，和忽悠一群人，难度可是不一样的。
“朕很好奇，你一向都是能躲就躲，朕不传召绝不到前殿来的，那么，你今天来是因为什么呢？”李世民似笑非笑。
李川一头黑线，他不愿意来是因为什么，李二陛下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今天，是给陛下送地图来的。”李川言简意赅。
早知道这么多人，他就换个时间再来。
承受着众多的目光，李川将怀里的两幅地图举了起来，很快，王德海就小跑着过来，接了过去。
地图在李世民的书桌上展开，那用红色描边的疆域就是大唐，李世民看着渐渐皱起眉，指着大唐西边的位置，“这个阿拉伯帝国有这么大吗？”
“是的，长安的大食人其实就是阿拉伯帝国的子民。”李川解释道，他知道唐朝习惯称阿拉伯帝国为大食。
李世民脸上闪现恍然之色，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只是，他以前从没想过阿拉伯帝国的国土面积有这么大，跟大唐都差不多了。
“这些空白的地方？”
“无主之地，只有一些土著在那里生活。”
“什么？”众臣哗然。
他们早就凑到了李二陛下身旁，把地图看了个大概，那上面大片大片的空白，让他们想忽略都不行。
现在知道那些地方都是无主之地，这些人都激动起来。
李世民将手掌压在了整个美洲大陆上，仿佛这样美洲大陆就是他的了。
“这些地方，距离大唐有多远？”秦琼主动问道。
李川有些庆幸程咬金已经走了，不然这家伙绝对会跳出来，他的肩膀肯定还会受罪。
“很远，至少以大唐现在的交通方式，很难到达。”李川的冷静与众人的激动形成强列的对比。
得到这个答案，众人就纠结了。
看着那么大片地方却不能占领，这对具有野心的大唐军臣来说，无疑是种折磨。
李世民紧紧皱着眉，手指描绘着地图的线条，最后只是轻轻一叹，然后伸手打开了另一幅地图。
这幅地图就很满了，几乎所有的土地都被人占领。
华国的位置李川也是用红线描边的，那比大唐广阔出一倍还多的疆域，让李世民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这就是千年之后的中原？”
“吐蕃在内，东突厥也在内，甚至连室韦和靺鞨也包含在内。”
“高丽为什么不在？”李世民惊异的问。
打下高丽，是他早就决定的事，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过几年，一定要对高丽用兵的，难道千年之后，这群无能的子孙还把高丽给丢了？！
李川无奈，“没打下来。”
“什么？”众人惊呼。
隋朝那么多人死在高丽，这个仇他们一定要报的，但结果，却是没打下来？
众臣面面相觑，神色十分凝重。
第三十七章还是得买羊
李世民闭着眼缓了好半天，才幽幽的开口：“说说，到底因为什么失败？”
“失败的原因很复杂，总结来说，大概就是天不应时，地亦不利，人更不合吧。”李川皱着眉，努力回忆前几天恶补的历史知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战时拖延太长，到了冬日更是不适合征战，只得退兵，退兵时好像还遇到了些困难，死了不少人。”
“第一次失败了，朕就没再试过？”李世民觉得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李川无奈叹息一声，“试了，一共打过三次，都失败了。”
【小哥哥，你这么说好像不对，第三次没怎么打起来，李世民就死了，而且高句丽最后被唐高宗给灭了，所以说没打下来这话是不对的。】墨莲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显然，她已经看了许久了。
李川惊讶，是这样的吗？看来他的历史补得不全啊。
“那是后来高句丽又复国了？”
【不算复国，那边一直不安份，后来那个谁，emmm忘了，反正就是冒出个人建立了高丽，不是原先的高句丽。】
李川懂了，意思就是唐高宗打下来了，但没多久那边就又反叛了，四舍五入，跟没打下来一个样。
大殿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静默着，李川也没敢再戳李世民的心窝子，怕他气一上头，自己再挨打。
【其实李世民征高丽结果算是失败了，但详细看过程，他是打了不少胜仗的，只是达不到碾压的程度，一入冬就不得不退兵，可以说若不是天气太冷，高句丽早就亡了。】
李川眯着眼思考了一会儿，突兀的开口道：“其实让大唐的士兵能适应冬季战斗，也就解决问题了。”
李世民抬眼看向他，“详细说说。”
“主要是天气，无论是高句丽还是吐蕃，到了冬天都特别冷，大唐的士兵受不了，战斗力下降，就是不打仗，在那样的天气下，他们也会受伤，生病，但这个问题不是不能解决的。”
“陛下，泾阳县子说得对，在他们那个时候，最北边的地方都是有人住的。”房玄龄提醒道，才刚看过地图，他对这一点印象深刻。
“哦，对。”李世民恍然，“那时是怎么御寒的？”
“方法很多，比如棉花，羊毛，鸭绒，都可以拿来制衣，制出来的衣物轻薄暖和，在冬季穿最适合不过。”
“棉花是什么？”李世民知道羊毛，鸭绒嘛，肯定是鸭子身上的绒毛，但棉花他没听说过。
“就是开花像是云朵一般的植物。”李川表情古怪的道：“我想在御花园里应该能够找到。”
宋朝以前棉花都是用来当做观赏植物的。
“朕见过。”李世民坦然点头，并且打算一会儿去御花园看看。
“那么制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李川双手一摊，“臣也没办法，没有材料，臣制不出棉衣。”
棉花的产量稀少，能把皇宫里的这些主子和重臣都武装上就不错了，至于鸭绒，没有合适的布料阻隔，制出来的衣服还不得跟筛子一样，没几天鸭绒就漏没了。
“陛下，现如今更适合大唐的，还是羊毛制衣。”
李世民：“……”
所以还是得买羊是吧？这小子怎么就跟羊过不去了。
“行，那就买羊。”李世民咬牙应下。
“大量的羊。”李川还补充了一句。
李世民斜了他一眼，这还用他说，那么多兵呢，可不是得大量羊嘛。
“看来东突厥必须早日拿下，那片草场用来养羊再好不过。”秦琼考虑的永远都是战争。
所以这家伙才是战争狂吧？只是他披着儒雅的伪装罢了。
“臣附议。”没怎么开口的李道宗跟了一句。
房玄龄和杜如晦一起站出来，道：“陛下，大唐还需时间准备。”
李世民摆手，“朕知道，现在准备就是，等时机合适，就出兵。”
“小姐姐，你知不知道李世民是什么时候抓住的颉利啊？”
【贞观三年，也就是明年。】
唔，那还真的需要准备了。
解决完一个小插曲，李世民又将目光落在了地图上，看着千年之后塞得满满的国家，又看了看现在那大片大片的空地，他的心里就像是有只小猫在一直挠，挠得他心痒痒的。
“这些地方，真的没办法到达吗？”李世民摩挲着美洲大陆，偶而还点着澳洲那片土地。
“也有吧，需要很大的船，真想去的话，造船技术需要提高，而且那些地方都只有土著，也就是说，很原始，当然，好东西也不少，比如香料，比如金矿银矿各种矿等等。”李川也想到美洲去，把土豆，西红柿，辣椒什么的带回来，对了，还有橡胶他也很需要的说。
“船？”李世民皱着眉捋胡子。
李川看了一眼，就那几根胡子，还捋，再捋就捋没了。
“陛下，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房玄龄上前建议道。
大唐此刻需要做的事太多，暂时还顾不上造船出海。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造船的钱！
李世民静默了良久，不甘心的点点头，恨恨的瞪了李川一眼，就是这小子，用地图给他画了张大饼，却让他看得着吃不着，气煞人也！
李川被瞪得很无辜，完全不知道李二陛下这又在发什么神经。
反正他的目的达到，该撤了。
“道宗，你带着那小子，让他多了解了解大唐。”
在李川溜走，众臣散去之后，李世民只单独把李道宗给留了下来。
“反正他也算是你的晚辈。”
“陛下，这小子东一下西一下，总是说不到重点，不如，逼他一下。”李道宗对李唐王朝的延续更看重一些，可李川一直回避不说，他有些心焦。
李世民笑着摇头，道：“其实知不知道没什么所谓，在他到了大唐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不同了。”
袁天罡说过，一切的轨迹都发生了变化，未来是未知的，所以大唐会走向何方，是真的会延续千年，还是百年而亡，都得看他们的努力。
第三十八章这才是茶
当李道宗找到李川的时候，见到的是他正在曲江池里扑腾。
“看明白没有？双脚蹬水，双手划水，保持平衡，很简单的。”李川在水里朝着岸上喊话。
长安是内陆城市，这些兵大多也都不会游水，有一些会的，也是狗刨而已。
好在，李川的水性不错。
他觉得李世民既然打那些无主之地的主意，那么迟早得需要海军，学会游泳就是最基本的了，反正技多不压身，学会了没坏处。
“阿嚏！”就是这水太冷了！
李川揉揉鼻子，在水里游动起来。
五月份了，要是在南方这时候都可以穿短袖了，长安呢，穿两件袍子都还觉得冷。
“都下水，会游水的小心看着些，随时救人。”李川喊了一嗓子，就游向了岸边。
岸上也仅仅只有一百人左右而已，李道宗看着这些人苦着脸都跳入水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荒谬？不是，大概是惊奇吧。
李川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外的事情，意外的多了，教士兵游水这点小事，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叔父。”李川朝着李道宗一抱拳，“找我有事？”
“我听承乾说，你要制新茶？现在茶叶已经送来，你可以开始了。”
“真的？那太好了。”李川很高兴，在现代他不怎么喜欢喝茶，但谁让唐朝什么都没有呢，肥宅快乐水就更别想了，只能弄点清茶当饮料。
“走吧，让本王也开开眼。”
李二陛下想让他带着李川多了解了解大唐，可他却想先了解了解这小子。
李川招手让小铜子把马牵过来，然后两人就骑马往宫里溜。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应该好好学下骑马？”李道宗就没有骑得这么慢过，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我也不上战场，这样就够了，骑得快了万一摔到怎么办。”李川可惜命了，让他开车还行，至少车归他控制，但是马？再乖的马都有闹脾气的时候。
李道宗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
一路溜回东宫，李川见到一箱子茶叶芽，就赶紧让小银子把炒锅取来。
这炒锅已经打造好半个多月了，但一直没用，他早出晚归一直在军营里练兵，辛苦的回来就挺尸，哪里还管自己吃什么，能吃饱就行了呗。
炒茶李川当然是不会的，都是求助水友查的资料。
将锅架起来，烧热，把适量的茶叶放进去，再慢慢撤火，伸手进去转着圈炒。
“嘶，呼！”李川看着手上的水泡，感觉肯定是有哪里不对。
果然，没多久，锅里的茶叶就糊了。
“火太大了，一会儿再调小一点。”将这锅茶叶倒掉，再换一锅。
他就不信自己炒不出合格的茶。
第二次试炒，李川显得熟练多了。
李道宗靠近些，还能听到李川嘀咕着什么，“第一锅满锅旋，第二锅带把劲，第三锅钻把子。”
“什么意思？”
“炒茶的窍门。”李川抖着锅里的茶叶，见有些蔫了，就立刻让小银子再撤火，小火慢炒才能出好茶嘛。
慢慢揉捏着茶叶，李川一边跟李道宗道：“闻到茶香了吗？这种香味才是茶叶的本味，像你们喝的茶，那根本就是在喝香料。”
李道宗吸吸鼻子，确实有种清新的香味，“制你的茶，好不好的，还得喝了才知道。”
“那什么，叔父啊，如果我做出的茶叶好喝的话，咱们合伙卖新茶怎么样啊？”李川笑得特别灿烂，跟朵花似的。
李道宗挑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陛下说这小子有点贪财，他还觉得不会，毕竟这么久了，也没见他贪啊。
只凭着他在太子殿下身边，陛下又重视，愿意给他送钱的人多着呢。
李川要是知道李道宗的想法，一定会喊冤，什么叫愿意给他送钱的人很多？自己怎么一个也没见过？天知道，他都快穷疯了好吧。
跟小太子做生意，赚得钱也只停留在账本上，到现在他也没拿到一文钱。
身上光溜溜，一文都没有，谁能有他穷？！
“喝过再说。”李道宗没应承。
但李川却觉得有门，没回绝就好说，谁会嫌钱多啊，再说了，李道宗也算他的长辈，照顾小辈不是应该的嘛。
一个多小时后，新鲜的炒茶出锅。
李道宗皱着眉，这棕色的，看着干瘪的叶子，真的能好喝？！
“烧水烧水，快点。”李川将茶叶放在板子上凉着，然后跑去抢小太子的茶壶。
小太子的茶壶是红泥的，没有后世的紫砂壶那么精巧，但也很不错了。
他都不知道小太子是从哪里弄来的，要知道现在的大唐流行的是瓷器。
但就泡茶来说，还是红泥的好。
水开了，李川的所谓泡茶，就真的是用泡的，一点技巧都没有。
茶叶放在壶里，加上热水，泡一会儿，再把茶水倒在茶杯里。
“尝尝，看看味道如何。”李川捧着茶杯，轻轻吹着。
茶艺茶道什么的，他不懂，他就是个粗人，没办法活得精致。
不过他可以把那种精致的生活教给小太子，李川眯着眼睛想，皇家嘛，他们不精致谁精致？！
李道宗低头看着杯里的茶汤，呈澄黄透明色，闻一闻，一股单纯的茶香，跟刚才炒茶闻到的香味差不多，小小的尝一口，有些苦，还有些涩，刚刚皱起眉，嘴里就尝到一股淡淡的甘甜。
李道宗惊讶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又喝了一口，慢慢的品。
“好，好茶，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样的茶，往里面加香料才是糟蹋。”李道宗喝完一杯，又加了一杯，灌了一肚子水，才感叹着放下茶杯。
“好喝吧，怎么样？咱们卖这种茶啊。”李川都等好久了。
李道宗对上一双期盼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好，咱们就卖这种茶。”
就像李川想的那样，谁会嫌钱多呢？
李道宗做为皇室宗亲，有封地，有亲卫，还带兵，只他自己花钱养的人就过千了，能不缺钱嘛。
李川笑眯眯，跟李道宗争论分成的问题，最后只争来了三成，但他也满意了，毕竟他只提供炒茶的方法，其他的都不用他管。
李道宗离开时，看着李川兴奋的表情，笑得意味深长。
三成的份额啊！保得住吗？！
第三十九章拱白菜的猪
“呵，这小子，钻钱眼里去了。”李二陛下喝着新茶，咂咂嘴，品尝回涌出来的甘甜，“这茶确实不错，多制些。”
“皇兄不参一份？”李道宗也喝了一口，觉得李川说的对，以前喝的茶，就是在喝香料，哪里有半点茶味。
“不了，你们哥几个做这个营生吧，别动川小子那边的钱，他的钱，还有用。”李世民笑得意味深长。
不得不说这两人不愧是堂兄弟，连算计人的笑容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李道宗也眯着眼笑，他就知道皇兄不会看着那么大笔钱落在李川的口袋的。
也不是李世民小气，实在是他现在太穷。
李川的吃穿住用都在宫里，哪里有使钱的地方，所以他赚的钱，暂时贡献出来为大唐做点实事也好。
“对了，皇兄，要不要给川小子上御牒？”
李世民沉思，“先不要了，让朕再想想。”
“皇兄另有打算？不会是想……”李道宗犹豫着猜测道：“长乐？”
“朕还得再想想。”李世民没承认什么，但也没否认。
他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之前就琢磨着给李川找个岳家，可李川的身份特殊，他想了一圈，觉得无论是谁，他都无法放心。
李川在大唐这边没有亲人，自然也没什么归属感，这点很多人都能看出来。
一旦结亲，也就代表着李川有了牵挂，等再生了孩子，那就更不同了。
他的岳家就会成为他真正的家，真正让他归心的地方，即是他的靠山也是他的利益共同体。
如果是普通人，这没什么，可李川来历不凡，他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若是他有私心……
李世民倒是不怕，可他下任的继承者呢？
能力不足的话，会不会被李川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现在的李川没那个能力，可以说，只要他还在，就算李川有能力也得窝着，可一旦他不在了，事情就不好说了。
李世民不喜欢事情超出掌控，现在的大唐已经看不清未来了，他掌控起来多少有些吃力，若再加上李川这个不稳定份子，李世民有些怕自己哪一天头脑发热，真会把这小子给砍了。
大唐就这么一个千年后来的宝贝，砍了也太可惜了。
但是收下来当女婿吧，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总有些不情愿。
也许是每一个当爸爸的，都不喜欢会拱白菜的猪吧！
自家养的小白菜，漂漂亮亮，水灵灵的，就这么定给臭小子，太便宜他了！
“李川，明日休沐，我们去郊外骑马，你去不去？”小太子中午一下课就往李川这边跑，“听说你把新茶弄出来了，快让我尝尝。”
不用李川说话，小银子很自觉就去泡茶了。
“骑马啊，去呗。”李川想了想，“军营里就交给刘猛好了。”
刘猛是秦琼给他安排的副手，专门在他有事时，领着军队按计划训练。
什么五公里越野啊，负重行军啊，半夜紧急集合啊，这些消耗体力的训练，李川基本都是不参加的，最多他露一面，之后就交给刘猛负责了。
士兵们对于李川也是服气的，服的不是别的，只因为他总能搞来肉，时不时的还买些鸡鸭回来宰杀。
特别是最近，鸭子特别多，他们每天都能吃到。
李川也是因为收集鸭绒，才知道在大唐，鸡肉鸭肉竟然都不算肉，只有牛羊才算，猪嘛，算半个好了，反正富贵人都不吃的。
矫情！
猪肉多好吃啊，想到红烧肉，李川就流口水。
有炒锅了，他应该找个机会教教御厨炒菜，别整天除了炖就是烤的。
“诶？这是我的茶壶吧，你什么时候拿走的？”李承乾一把抢过来抱着不放，“你自己有，用你自己的。”
“泡清茶用红泥的好，你再让下面补一个来不就好了，干嘛非得抱个旧的。”李川伸手掀了壶盖，都到他手里了，还想要回去？想什么美事呢？
李承乾眨巴眨巴眼睛，把茶壶放下，道：“这样吧，你给我五斤新茶，我就把壶送你。”
“五斤？我还想要呢。”李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炒出来的茶都让李道宗都抢走了，他现在手里只剩下二两半。
那么一箱子茶叶，李道宗就看着让人炒，炒完他就打包带走，除了李川一开始自己炒的那一点，其他的都搜刮干净了，他找谁说理去？！
“哈？这么快就没了，行吧，我让人再收一些茶叶上来。”李承乾小脸上尽是无奈。
“诶，弄点猪肉来呗，给你做好吃的。”李川眼睛一转，用胳膊肘捅了捅小太子。
在宫里想吃猪肉可不容易，反正他是弄不来的，现在只看这小太子的了。
“猪肉？很腥骚的，难吃的很。”李承乾嫌弃得不行。
“我会做啊，我做的好吃着呢，要不，咱们打个赌，就赌十两银子好了。”
红烧肉和银子，他都想要。
李承乾皱着脸，明显十分犹豫，这也就是现在吧，他的书坊赚了钱，要是之前，他连犹豫都不会有，直接就拒绝。
“就这么定了，快点，让人去搞猪肉。”李川一把将李承乾扯起来，就往外推去。
李承乾被他催着，下意识的就照办了，等吩咐完才回过神，自己好像又被他忽悠了。
“明天都跟谁去骑马？”李川根本不给李承乾找他算账的机会，直接就转了话题。
小太子顿了一下，“冲表哥组织的人，也就是几位大臣家的公子吧。”
“长孙冲？他性格怎么样？”
长孙无忌可是老狐狸，也不知道长孙冲像不像他爹。
李川对长孙冲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娶了长乐公主，然后好像还纳了不少女人，害得长乐公主早亡，连个孩子都没留下。
当然，没孩子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近亲那什么，这不怪他们。
但从长孙冲的表现，却能看得出，他对长乐不怎么好。
这还是表亲呢，日子还过成那样，啧！
“冲表哥很好啊，他很会玩。”小太子眼睛亮晶晶，每次休沐他也就是跟着冲表哥才有得玩。
李川表情古怪了一瞬，很会玩？玩什么？古代有什么好玩的？不会是……青楼吧？！
第四十章做顿大餐
青楼个鬼哟！
都才几岁，那地方并不接待好么。
就算要去，也得过几年再说。
李川摸着下巴，他对唐朝小萝莉不感兴趣，他可是个正常男人，有正常人的审美，十六岁到二十岁这才是他的目标范围。
不过嘛，就算他想谈恋爱，也得找得到人啊。
人家女孩在家里，虽然说不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可也轻易不出来，见不着人，谈个屁啊。
所以在唐朝谈个恋爱的想法，可以直接丢掉了。
倒是青楼，若有机会，他还是想参观一下的。
就当是古代风情一日游了。
喝了两杯茶的功夫，金如山就来回禀，说是猪弄到了。
没错，就是猪，整只的。
李川看得双眼放光，又让御厨那边送来些菜和调料，调过来几个人打下手。
说是做饭，基本上就是他指挥，别人做。
不是李川不会，他十二岁就学着做饭了，谁让他有个好姐姐呢╮(╯▽╰)╭
老姐说了，这年头不会做饭的男人都娶不着媳妇！
他那时候可信了，结果学了一手好厨艺，都便宜了老姐，她到现在连煮个面都能煮得稀烂。
“诶诶，把肠子翻出来，用面粉搓，把上面的脏东西都搓下去。”李川皱着眉，只用清水怎么洗得干净。
虽说用面粉浪费了些，但，也不常吃，宫里规矩大，他不可能经常这么折腾的。
“你要肠子做什么？”李承乾捂着鼻子，伸手扯着李川的衣角，硬是把他拽得远离分尸现场。
“做好吃的，难得这么整个的猪，不用起来太浪费了。”红烧肥肠，跐溜~~吸口水！
“吃？那东西，能吃嘛。”李承乾瞪着眼睛，他看得直想吐。
“别矫情！”李川一巴掌拍在小太子的脑袋上，还用力揉了揉，“做出来干净就行了呗，那粮食和蔬菜还是用粪肥浇灌出来的呢，你不是也吃的挺香。”
呕……
这下李承乾真的去吐了！
李川好笑的摇头，小太子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啊。
古代的食物多好，没有化肥，没有农药残留，更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添加剂，虽然品种少吧，但那真是食物的本味，不像现代，米面都不香，蔬菜大多一股子水味，记得有人告诉他多吃鱼补钙，他有一段时间就常买鱼来做。
那时候正是家里生意扩大最忙碌的时候，就他跟姐姐在家，姐姐高三，忙着学习，杂事就都他来做。
天天做鱼，老姐吃腻了就让他换，他就把吃鱼补钙的话说了。
老姐差点没笑死，点着他的脑袋道：“还补钙？这些鱼都是养殖出来的，自己本身都缺钙呢，拿啥给你补？！”
真特么有道理！
从那之后，他家改吃深海鱼了！
想起这些往事，李川眼中闪着怀念的光芒，希望他们没有他，也能过得好吧！
“用肥肉靠油，一会儿留着用呢。”怀念没超过没三秒，李川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那些猪肉上，“五花肉切成小块放水里泡着。”
李川翻着香料，还好，找到了花椒，还有香叶。
就是没有料酒，也不知道用大唐的酒能不能起到去腥味的效果，管它呢，先试试。
带着人折腾了半小时，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
李川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决定先炒两个菜，红烧肉还是慢慢来吧。
腌肉炒胡萝卜，莴笋炒肉，茄子烧豆角，再来个韭菜炒鸡蛋。
很多蔬菜其实没到成熟的时候，但架不住人家皇家有温汤监嘛。
冬天吃点蔬菜不容易，因为大家都缺，到了五月份就好多了，可选择的吃食多了，温汤监那边就能匀出些好东西过来了。
小太子被李川恶心了一回，有些食欲不振，但是当这些菜端上桌的时候，闻着香味，他肚子就开始叫。
“来，一起吃。”李川招了招手。
小太子还有些犹豫，李川也不管他，坐下就开吃。
调料不全，感觉差了点味道，但菜都是好菜，香喷喷，配着米饭吃得那叫个香。
看着他吃，小太子的肚子叫得更想了，只纠结了两秒钟，他就坐上桌，跟李川抢菜吃去了。
不抢不行，眼看着那盘子要光啊！
十分钟后，两人碘着肚子靠在椅背上。
“真好吃，晚上再做怎么样？”小太子双眼闪着期盼。
“晚上吃红烧肉，夫妻肺片，红焖肥肠，嗯，再把猪脚给炖上，用黄豆炖，再加点栗子。”李川吸溜着口水，肚子是饱了，可馋虫还在。
小太子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菜，但看李川的表情，他也知道一定非常好吃，他绝不能错过。
指挥着人把该焯水的焯水，该炖上的炖上，他就去军营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教官，总得负些责任。
一个多时辰后，李川回到东宫，还带着一堆鸭掌、鸭脖。
他翻香料的时候检查过，卤这些小零碎足够了，下不下酒的无所谓，他不怎么爱喝酒，但卤菜他爱吃啊，多做点，用来当零食，再好不过。
回来就让人清洗，他挽起袖子，亲自动手，这回谁也拦不住。
“看好了，我只做这一次，下次就得你们来了，掌握好火候，调料什么时候放，放多少，都会影响味道的，好好学。”
金如山看着李川往炒锅里倒油，撒腿就跑。
太子殿下可是吩咐了，如果李川回来做饭，一定要报给他，哪怕缺半天课呢，他也要回来吃。
小太子回来早了，他回来的时候，红烧肉还没起锅呢，但是香味已经飘出来了，飘得宜秋宫的人都在咽口水。
“饿了吗？饿了就先吃猪脚去。”李川看不得小太子抻着脖子闻味的表情，好似虐待他，不给他吃饭一样。
“不饿不饿，我等这个。”李承乾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那你就等吧。”
李川干活挺麻利的，红烧肉起锅后，没用多久，另外几个菜也都做好了。
“今天这顿最丰盛，快吃吧。”最后一道菜上桌，李川顺势坐下，还不忘招呼小太子。
“等等。”小太子手一伸，把李川下筷的手拦住。
“干嘛？”
“盛一些给父皇母后送去。”
“行吧，大孝子！”李川执着筷子，等着金如山一样一样的分盘装好，再放到食盒中，他和小太子才开动。
两人没说一句话，有美食当前，哪里还有嘴巴用来说话，吃都嫌嘴太小了！
第四十一章记上一笔
“这些是猪肉做的？”李世民吸了吸鼻子，非常香，看上去色泽鲜亮，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本来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可他闻着却有些饿了。
想了想，李世民没动筷，直接叫王德海一起，提到丽正殿去了。
“二哥来得正好，承乾送了新的吃食过来，说是红烧肉。”长孙皇后很高兴的冲着李世民招手。
“这小子不错，还不忘了孝顺你。”李世民笑着走近，往桌子上一看，“怎么只有红烧肉啊？还这么一点。”
“大概是怕我吃太多会不舒服吧。”长孙皇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时候她的肚子已经挺大了，起身都会感觉累，所以李世民过来，她压根就没动。
“少吃点也好，倒是朕想得不周全了。”李世民无奈的指了下身后王德海提着的食盒。
“承乾有心了，让我看看都是什么菜？”长孙皇后掀开食盒，然后就嫉妒了，“承乾也太偏心了！”
“哈哈哈~~他也是为你着想。”嘴里是这么说着，但脸上的得意和满足却掩不住。
长孙皇后没好气的白了李二陛下一眼，也跟着笑了。
“好香，既然菜都齐了，咱们就尝尝。”怀孕后的长孙皇后不太爱吃肉，但现在看着这鲜亮的色泽，闻着香味，只觉得胃口大开。
李世民直接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长孙皇后的碗里，“尝尝看怎么样？这应该是川小子弄出来的，肯定差不了。”
“唔……”长孙皇后吃了一块，眼睛就是一亮，然后只用心咀嚼去了，不发表任何评价。
李世民瞪着眼睛看她，“这么好吃？”
见长孙皇后连连点头，李世民也动筷了，吃了一块，再一块，又一块，五、六块之后，他才疑惑道：“这真是猪肉做的？”
“应该差不了。”长孙皇后已经将筷子伸到夫妻肺片上了。
“这是什么？”李世民夹起一段肥肠，看了看，然后直接塞嘴里了。
“嗯，好吃！”李世民一挑眉，他是皇帝，不缺油水，但是……真的很香。
“川小子很有一套啊。”长孙皇后放下了筷子，“估计现在御厨应该学会了。”
“看来要多养些猪了。”李世民心里惦记着，这种菜肴也很适合与众臣饮宴时食用。
“你吃的是什么？猪肉不长这样吧？”长孙皇后好奇的指着肥肠，迟疑的道：“我怎么觉得……”
她抬头看向旁边一直站着的王德海，李世民也跟着回头。
王德海苦笑着开口，“回娘娘，那是，肠子。”
“噗！咳咳咳……”
“二哥，没事吧，来喝口茶。”长孙皇后吓了一跳，连忙将茶杯递过去。
灌了一杯茶，李世民停了咳嗽，脸色发黑的道：“这两个臭小子！”
王德海退到一边当隐形人，他早就想说的，可皇帝没给他机会就到娘娘这边来了。
“二哥莫气，大概是川小子，吃习惯了吧。”
“哼，给他记上一笔。”李世民冷哼完了，照吃不误。
李川都能做出来，那当然是经过千年的验证吃了没问题的，他有啥可怕的。
这会儿，李川起身正指挥人把他带回来的鸭掌和鸭脖给卤上，明天就带着给这帮子官二代和皇二代加餐。
骑马那么累的活动，必须得带着吃食，不然肯定饿肚子。
“只是骑马吗？不带个风筝去放？”
“风筝？那是女子玩的，咱们打马球。”小太子还在一边抽动鼻子，他觉得锅里现在正在做的吃食也很香。
“马球？你行吗？”
“孤当然行，孤很厉害呢。”被质疑了，小太子不高兴，拍着胸脯保证道。
“啊，那行吧，我给你们当啦啦队。”李川特别有自知之明。
“啦啦队是什么？”
“就是给你们加油的队伍。”
“哦，那你必须给我加油。”
“一定。”
清晨，太阳才刚冒头，李川和李承乾已经骑着马溜达到宫门口了。
李川特别不适应唐朝的作息时间，大概凌晨四点多就起床，收拾收拾天不亮就出门，等到宫门口，大概也就有点朦朦的光亮，然后该上朝的上朝，该上班的上班，这就是一天的开始。
问题是，对李川来说，这一天开始的也太早了。
他就算高三的时候，也是六点半起床，洗漱吃早点，到学校七点一刻，上了大学起得就更晚了，有时候没课一觉睡中午也是有的。
这会儿李川就半趴在马背上，一点精神都没有。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适应啊。”李承乾都习惯了他一大早就是一副死人样，恨不得扒个东西就睡过去。
“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都适应不了。”
“你不是说过早睡早起身体好吗？”李承乾停了下来，在宫门口等着。
“我说的早，跟你理解的早，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李川叹息一声问道：“怎么不走了？”
“等叔父他们过来。”李承乾耸耸肩，“马球人少了不好玩。”
也对！李川点头，更是抱着马脖子不放手，眼睛都闭上了。
等了没多久，只听一阵子马蹄声，一队人慢慢的走过来。
在宫里骑马也就是用溜的，想骑快马，那得是八百里加急的鸿翎信使才有资格。
“元昌叔父，元景叔父。”李承乾冲两人一点头，拉过李川介绍道：“这就是李川。”
李川：“……”他这是很出名？
两个跟李承乾一般大的小正太都扭头看过来，那眼神就跟看动物园的大熊猫似的，新奇的很。
“见过两位王爷。”李川下马见礼。
“你真是千年后来的？早就想见见你了，可惜一直没逮着机会。”李元景的神情分明说着：这下可让我逮到了。
李川：“……”怎么感觉有些不妙？！
他扭头盯着李承乾，李承乾避开目光，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咱们走吧，冲表哥他们还等着呢。”
这分明是心虚的表情，这小子肯定是背着他做什么事了！
李川发现，小太子学狡猾了，再也不是那个萌萌哒的好孩子了！
第四十二章 被人参观
“大哥，叔父，等等我啊。”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的传来。
“三弟，你也来了。”
“嗯，跟冲表哥说好了，就是忘了昨天约大哥一起走。”小正太跑得有些急，呼吸还不太平稳。
“这是我三弟李恪。”小太子见李川好奇的打量自家三弟，就直接介绍了一句。
“见过三皇子。”李川一抱拳，他是学了唐朝的礼仪，但在非正规场合，他是不愿意做的，太累。
抱拳多好啊，无论对方是官员还是官二代，都能一起打发了。
“李川吧，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小正太李恪扬起一个特别阳光的笑容，简直能闪瞎人眼。
李川：“……”他是从哪里看出自己拘谨了，分明就是对历史名人的好奇好吧。
李恪这孩子在历史上可挺杯具的，明明老老实实的避嫌，不敢争皇位，结果却被造反的给杀了，还把罪名都推到了他身上，死都死不清白，真是杯具本具了。
说起来，李元昌好像也不怎么样，但具体他做了什么，李川是想不起来了，只能到时候再问水友。
看了眼直播间，这一大清早的，一个人都没有，他想问也问不到。
再说，不管这些人以后如何，现在还只是孩子而已，懂事是懂事了，但还没到心思多的时候。
一群人骑着马直行到城门口，因为李川的存在，他们走得很慢。
到了城门口时，已经发现很多人都等在那里了。
“你们可算是来了。”长孙冲走过来打招呼，“人都到齐了？”
扫视一圈，很自然的将目光落在李川这个生面孔上。
“这就是李川吧？早就想见见你了，可惜没机会，现在总算见到，咱们以后多亲近。”长孙冲散发着善意和好奇。
李川接收到了，只是，这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了，早就想接近自己？怎么会没机会？
不会是李二陛下不允许吧？！
他还真猜对了，李二陛下在观察他的时候，确实不允许别人接近他。
现在确定了他的人品性格，这才放松了管制。
毕竟他来历不凡，李二陛下将他隔离一段时间观察即是防备，其实也是保护。
近二个月过去了，李川对大唐也有了初步了解，这时候接触其他人才比较合适。
“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长孙冲不见外的拉着李川走到人群中间，“这是河间郡王的长子，李崇义，你也可以叫堂哥。”
李崇义冲着李川微笑点头，他是这些人里最大的，十七岁，长身玉立，很有几分皇族的气度。
这时小太子也拉着一个人走过来，“这是道宗皇叔的长子，李景恒。”
李川扭头看去，一个比小太子还要矮些的小正太，看着自己的目光同样透着好奇。
行吧，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自己就是自动跑到人群中的熊猫，专门让人参观来了。
“柴哲威，平阳昭姑姑的长子。”
“程处默，程将军的长子。”“尉迟宝琳，尉迟将军的长子。”
“李震，李绩将军的长子。”
“刘仁实，刘宏基将军的长子。”
“……”
一连串介绍了二十几人，李川听得有些头晕，全部都是小正太，年龄大概在10到15岁之间，十二、三岁的最多。
而且都是长子，怎么的？次子没资格出来玩么？！
大唐实行长子继承制，也就是说这些小正太以后都会继承他们老爹的爵位，一群未来的王爷国公爷，最差的以后也会是个郡王。
他这是掉到官二代堆里了，感觉自己一个县子，好像有些拿不出手呢。
李川坐在马上，依然慢慢的溜着。
溜着溜着，就溜到了最后一名，别人在前面跑一跑，还得回来找他。
“你们先去吧，留下个人领路就行。”李川摆摆手，不想耽误他们玩闹，但更不想强逼自己跑马。
他的骑术一点进步都没有，跑起来摔下马的可能性太大。
“我来领路，你们先去吧。”李景恒自荐后就拍着马到了李川身边。
李川记得他，他是这些人里最小的，李道宗的长子。
“你多大？八岁还是九岁？”
“八岁，我是不能打马球的，他们不带我。”小正义双手一摊还有些无奈，“每次都是我拖在最后，这次你来了，真好。”
李川：“……”嘛意思？！
“父亲说你也是皇族中人，我应该叫你堂哥，但是，你不是千年后来的吗？这么算起来的话，你很小啊，比我们小一千岁呢，应该是你叫我们祖宗才对吧。”李景恒的小脸上透着戏谑。
李川斜眼看他，一挑眉，“说的好有道理呢，小祖宗。”
李景恒，“……”怎么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张了张嘴，李景恒发现，他竟然找不回场子，是他让李川叫的祖宗，人家叫了，他感觉不对好像也不能说啥啊。
顿时，小正太变成了一张包子脸。
李川只觉得好笑，这些小正太正是半大不大的时候，介于懂事与不懂事之间，其实还挺好玩的，特别好忽悠，就像小太子一样。
“对了，秦将军的长子怎么没来啊？”李川发现今天这群人里除了皇族，就是武官的长子，文官那边不知道怎么没参加，但都是武官，秦琼家的长子也该来才是。
李景恒奇怪的看了李川一眼，道：“秦怀道才四岁，怎么来啊？”
“诶？那么小吗？”秦琼有五十左右了吧，怎么长子才四岁？
“很快就长大了。”李景恒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道：“我感觉我四岁的时候好像还是昨天呢，结果我就已经八岁了。”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七老八十了呢。
“李川哥哥，这么走着好无聊，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
李川呆愣，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让他讲故事呢。
好像小孩子都爱听故事，可是，他讲什么啊？海贼王？火影忍者？还是斗罗大陆？要不喜羊羊与灰太狼？
好像都不合适啊。
“让我想想。”李川很严肃的陷入思考中。
李景恒小正太期待着，期待着，期待了一路，到了目的地，也没见李川蹦出一个字！
好气！
第四十三章千万别当医生
面前是一大片的草坪，远处还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侍卫们已经将这块地盘圈好，将附近的人都赶走，免得误伤到谁。
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头一次这么玩了。
李川扫视一圈，发现这些小王爷和官二代们虽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可那小眼神飘啊飘的，一直往他身上飘。
这是心里好奇嘴上还不敢问？！
李川琢磨着，估计他们长辈应该叮嘱过他们什么，不然的话，他应该早就被围起来要回答无数问题了。
换自己站在他们的角度，自己的好奇心也会爆棚，特别想打听点什么吧。
“李川哥哥，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故事。”小正太李景恒一本正经的声明道。
“行，等我想好了就讲给你听。”欠着嘛，这个没问题。
【小可怜，你这是当孩子王呢？】流沙飞雪已上线。
“早啊，怎么起这么早？又要进副本？”李川认识这个水友快一个星期了，是个无限流大神，听墨莲花说，他很厉害。
听名字也能感受到，有流沙、飞雪两种异能，难怪能混到大神的位置。
【中午进副本，现在放松下心情。】
行吧，这是拿他当个放松的途径了。
流沙飞雪打赏一艘潜艇！
“哎呀，这么客气啊。”李川笑眯了眼。
【你这个孩子王不合格啊，怎么都不带着他们玩？】
李川叹息一声，双手一摊，“没办法我骑术不行，他们要赛马呢。”
【唐朝的小孩子还真皮实，也不怕摔了。】
李川刚想说什么，就见几个骑马冲出去的其中一个，马突然向前栽倒，马背上的人直接被甩飞。
惊呼声接连响起，众人都跑向人甩出去的方向。
李川也来不及吐槽流沙飞雪这个乌鸦嘴，立刻飞快跑了过去。
“元景？快来人找大夫。”第一个扑过去的是李崇义，他将甩飞出去的摔到地上就不动弹的李元景抱了起来，拍了两下见他没反应，立刻喊人。
“没什么外伤，估计震到了，把他放下，免得内出血。”李川跑过去，拉开李崇义的手，“让他躺平。”
李崇义犹豫了一瞬，看了看李川，还是把人放下了。
李川上手撸了一遍李元景的胳膊腿，感觉骨头没断，不由在心中感叹这小子还真好运。
有侍卫骑快马回城去找大夫，他们本就没离城多远，想必大夫很快就会到。
李元景的面色有些发白，说是没什么外伤，其实擦伤还是有的，手臂，脸侧，这些地方都出了点血，但大家也都看得明白，这些伤没大碍。
人昏迷了大概率是内伤。
李川绕着周围走了一圈，道：“没有石头，附近都是草皮，应该没磕到头。”
“那马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摔了？好尼玛危险啊！
“马踩到了一颗尖锐的石子，蹄子都裂了。”李承乾面色黑沉的走过来。
众人都了然，蹄子一痛，马腿就软，自然会栽倒。
李川走到马旁边，蹲身看了看。
马儿自己站起来了，就是左前蹄不敢碰地，半抬着，啾啾嘶鸣两声，也没人理它。
“咦，这时候没有马掌的吗？”李川说着就很自然的看向直播屏幕。
流沙飞雪：【……】
【你要是问我的话，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那时候没有马掌。】
“我还真忘了这码事。”李川挠挠头。
“元景？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哪里，都疼。”
李川快步又走回去，见李元景捂着头试图要坐起来，便上前扶了一把。
“看着我。”李川伸出一根手指在李元景眼前晃了晃，见他的目光跟着手指移动，便问道：“这是几？”
李元景：“……”别闹好么。
不回答？行吧！
李川下手按向他的肚子，问：“这里疼不疼？这边呢？”
“你不按就不疼。”李元景特别无语，感觉摔一下没摔怎么样，但李川往前一靠，他咋就感觉自己好像智商下降了呢？
“还好，没什么大事，一会儿让大夫来检查一下吧。”李川拍拍手站起身。
【小可怜，你还会医术？】
“啊？不会啊。”李川愣了一下，道：“我就是看看他脑子有没有出毛病，还有内脏若是出血的话，按下去他会很疼的，这两项都没问题，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流沙飞雪：【……你千万别当医生！】
李川：“……”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众二代都不太明白李川刚才都干了啥，但是他说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李崇义扶着李元景站起来，训斥道：“早就告诉你不要跑太快，你非不听，仗着自己骑术好，就跟人赛马，看看，这回出事了吧！”
“其实没事的，我也会保护自己，飞出去的时候，我抱着头呢。”李元景辩解后还探头看向自己的马，可惜道：“我那可是匹好马呢，没骑多久，就这么废了。”
“这马没事啊，一会儿找个铁匠铺钉个马掌，让它养几天就好了。”李川接话道。
“什么意思？”李崇义扭头问，“什么是马掌？”
“就是在马蹄子上钉个铁片，以后再踩到小石子蹄子也不会受伤了。”
“钉……铁片？”李崇义瞪大眼睛，想来李川要不是穿越来的，估计他这会儿会直接斥责他异想天开，再把人赶走。
“对啊，你要知道，马蹄就是角质层，没有血管，也没肉，拿刀削一削，马是不会感觉到疼的，所以往上钉铁片也没问题，而有了一层铁片保护，马蹄就没那么容易受伤了。”李川解释道：“这就跟人穿上鞋子脚就没那么容易受伤，是一个道理。”
众人想一想，好像，是这样啊！
“那，为什么是铁片？别的不行吗？”
“行啊，但是磨损会很快，得经常换，而且你要知道，马蹄不是可以无限制往上钉东西的，钉一次就几个洞，那么小的马蹄，你觉得洞多了，还能用吗？”
“还是想像不出那会是什么样，一会儿咱们就去钉钉看吧。”小太子拍板了。
这时候大夫被侍卫夹带着赶来，下马时都还没站稳，就被推到了李元景面前。
“快给荆王看看。”
大夫先是给众人见礼，然后平稳了呼吸，才给李元景把脉。
【很有趣，我一直以为唐朝的阶级森严，原来跟我想的不一样。】
“嗯，老百姓好像不怎么怕这些官二代。”李川也看出来了。
至于原因嘛，他暂时还不知道。
第四十四章失败的春游
“没什么大碍，喝两副药再养两天就没事了。”大夫麻利的开方交给侍卫。
“看，我就说我没事吧。”李元景还挺得瑟。
李川摇摇头，小孩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等真受伤就有他哭的了。
可仔细想想，好像没听说大唐有哪个王爷缺胳膊少腿了，这家伙的运气还挺好。
倒是李承乾的运气不好，也不知道那足疾是怎么来的。
好歹也是他护着的小正太，他就多注意一点吧。
李元景没事了，可他们的马球也没打成，大家都想看看马掌是怎么钉上去的。
程处默还自荐说认识手艺好的铁匠铺。
于是一群人又一溜烟般的回了城，找到了铁匠铺。
“就是弯成个U型，钉在马的蹄子上，你用尺子量一量，再用刀将马蹄削平，受伤的那个得治一下，谁有药啊？”李川连比带画的给铁匠解释，最后还回头问了一句。
“金创药，行吗？”
“不知道行不行，问兽医呗。”
“那找个兽医来啊。”
七嘴八舌的，李川也不知道都是谁在说话，反正有人找兽医去了。
铁匠听得有点懵，他自做铁匠以来，也没干过这种活啊。
再说，给马削蹄子？他怕不是会被踢死？！
被踢死是不可能的。
李川先牵来了自己的马，他的马是一匹母马，很温顺，也适合他慢慢溜达的节奏，但即使这样，李川也是先将马绑好，才让人抬起它的蹄子。
马惊慌的在嘶鸣，可挣扎也没用，侍卫的力气是很大的，只是拎起固定一只马腿而已，soeasy！
铁匠拿着刀缓慢仔细的削着马蹄，贵人的马，若是削坏了他可赔不起。
平整了四只马蹄，铁匠取过被弯成U型的铁片，按照李川的指挥往马蹄上钉。
小太子一群人都瞪大眼睛的看着，然后，就这样？
“这么简单？”
“这样就行了？”
“你确定这样马蹄就不会坏了？”
“应该不会了，要坏也是马蹄铁坏了，那就再换一个呗。”李川耸耸肩。
其实这东西真挺简单的，谁最先想到的他是不知道，但确实好用。
“一会儿咱们试一下，好不好用试试就知道了。”程处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跟他老爹还真有不少共同点，比如，对打仗的痴迷。
任何对打仗有利的东西，他都会重视起来。
这会儿就是程处默头一个提出来，“这件事得保密。”
“保密？”
李景恒一头的问号，他不明白这有啥可保密的，不就是钉个铁片嘛。
“确实得保密。”李崇义反应比较快，他是皇族没错，可他老爹也是个善于打仗的将军。
“保密不了多久的。”李川很看得开，“只要有心，很容易发现。”
小太子李承乾皱着眉点头，“铁片钉在马蹄子上，那要是死了马，人家一看就知道了，跟着学就是，太简单了。”
没啥技术含量的东西，就是不好保密。
“战争不可能不死马的，也没办法将死的马都带回来。”李崇义微微摇头道：“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战争之后的事了，现在还是必须保密。”
大唐的马不少，可突厥的马更多，在跟突厥开战前，这个秘密不能让他们知道。
李川挑了挑眉，他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重要的。
大唐对马蹄铁重视，是因为大唐缺马，突厥又不缺马，若是有马废了，换一匹就是。
所以他们知不知道，其实不影响战争的胜负。
给几只马钉上了马掌，众人便找了个杂草碎石较多的地面，让几只马在上面来回的跑。
铁匠看得心惊胆颤，即希望他们验证成功，证明他手艺没问题，又不希望他们成功，因为很可能成功之后，他就回不了家了。
这些小爷们说要保密的话，他听到了，跟保密扯上关系，他的结果会怎么样，就不太好说了。
马儿来回跑了半个时辰，再抬起马腿看，铁片还是那个铁片，马蹄也还是那个马蹄，一点事都没有。
“还真没事啊！”尉迟宝琳惊讶的眼睛瞪得如铜铃。
“挺好，咱们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小太子很高兴。
“能省不少银子。”李景恒一本正经的道。
铁匠铺关门了，铁匠跟他的几个徒弟都被带走，什么时候放回来？没准！
小太子兴冲冲的回宫就往崇文殿跑，李川都没跟上他的速度。
李川：“……”说好的溜马呢？他是当春游去的啊。
结果就这样？
算了，回去吃卤味吧，还没人跟他抢了呢。
没人抢是不可能的。
李川慢悠悠回到宜秋宫，就看到李恪，李元昌，李元景，李崇义，李景恒和长孙冲都在呢。
“你们从哪进来的？怎么我没看见？”李川这次真的惊讶了，明明大家都走的同一条路进宫，怎么他们还能神隐快进的吗？！
“就在你慢悠悠溜马的时候。”长孙冲有些无语。
“我就从你身边过去的。”李景恒小正太鼓成了包子脸，“你自己走神还怪我们？”
“啊，大家喝茶啊。”李川生硬的转移话题。
“好啊，好啊，我只闻过，我爹都不给我喝呢。”李景恒眼睛亮了起来。
长孙冲他们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把扯过李景恒询问。
李川翻出他那并不多的茶叶，都给了小银子，让他去冲泡。
反正小太子保证会再收新茶回来，他也不必省着。
“先吃卤味吧，吃完喝茶正好。”李川顺手就把食盒拿过来，一打开，卤肉的香味散发开来。
李恪吸吸鼻子，“这是什么？”
“别问，吃就是了。”李川不耐烦给他们解释，直接抓起一截鸭脖就啃上了。
可惜只有麻椒，没有辣椒，多少还是差了点味道。
李元昌，李元景，长孙冲，李崇义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不该下手，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的吃食。
李景恒年纪小，倒是没想那么多，学着李川抓起一截鸭脖就往嘴里塞。
“嗯嗯，好吃，唔，有点麻。”李景恒伸了伸舌头，跟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要水。
有一个吃了，长孙冲等人也就都跟上了。
于是，在宜秋宫院子里，大唐未来的几位王爷，围着圈蹲在一起啃鸭脖子。
“轰轰……”吃得正开心呢，几声闷响传来。
“咦？打雷了？！”
“晴天呢啊！不像要下雨。”
“卧槽！”李川一下子蹦了起来，脸色变得煞白。
第四十五章炸了
李恪和长孙冲等人惊愕的看着李川一蹦三尺高，然后就像尾巴被烧着的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李景恒年纪小，看不明白就直接问了出来。
几个小王爷面面相觑，眼里都是茫然，他们也不知道啊。
“估计是想起什么急事了吧，小银子不是跟着跑走了吗？没事的，咱们继续吃。”有小银子在，李恪一点都不担心李川会跑错宫殿，撞到什么不该撞见的人。
几人对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鸭翅鸭脖，嗯，真香！
李川直直的朝崇文殿跑去，小银子在后面一直追也没追上，他也不敢在宫里大呼小叫的，只能轮圆了双腿，努力奔跑，希望能在李川到目的地之前，追上人，问问他到底想干嘛？！
【那是爆炸声，我没听错吧？】流沙飞雪有些疑惑，【没见你研究炸药啊。】
“我没研究啊，但是李世民他有配方啊，一定是私下里搞小动作了。”李川简直气死，说好的让他负责呢。
火药那东西是随便能研究的吗？配比不同威力就不同，而且不经过他检查，谁知道研究场地合不合格啊。
刚才那声音绝对是炸了，就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一口气奔到崇文殿前，就看到面带疑惑的李世民和李承乾正在那里向远处望着，王德海没在他们身边，肯定是打探消息去了。
李川缓了两口气，大步上前，“陛下，你是不是在研制黑火药啊？地点在哪里？刚才的声音一定是爆炸了，现在救人要紧。”
李世民脸色瞬间凝重，“你是说黑火药炸了？这么远都能听到声音？”
“不然呢？那东西是炸山、攻城的利器，威力会小吗？”李川想发火，但对面是皇帝，他只能把气憋在心里。
不懂就多问嘛，干嘛自己擅自行动，难道死的都不是大唐子民吗？李承乾瞬间小脸一片煞白，威力大说明什么？造成的伤害也大啊。
所以，一定是死人了吧？！
其实死人他是不怕的，他怕的是那火药的威力。
也不知道父皇安排在哪里了，现在只庆幸，不是在宫里。
李世民定定的看了李川两秒，下巴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是朕大意了，现在就带御医过去。”
他必须得去现场看看情况，另外，虽然李川的话有些不敬，但他却觉得这也算一件好事。
这小子会担心，就说明他认同了大唐，渐渐把自己当做大唐人了。
李世民带着小太子和李川骑上了马，直奔爆炸中心。
那是南城区很偏的一个院子，几乎就是靠着城墙，现在已经炸没了三分之二，连前后左右的院子也倒了霉，炸飞了一部分，剩下的都烧起来了。
此刻周围的住户和侥幸生还的侍卫都在努力的灭火。
李世民三人来的算快的，他们到的时候，火才灭了一半。
跟着三人一起来的侍卫立刻分出一部分加入灭火的队伍。
御医也很自觉的去救治伤员了。
李川仔细看了看，按照黑火药的威力，可以说，这次造成的伤害范围不算大，希望人员的伤亡也别太大吧。
三人站在一边都是神情严肃，脸色沉重，直到大火扑灭，一个脸上蹭着黑灰，颇有几分狼狈的官员才到李世民面前汇报。
“主官在屋内，估计，凶多吉少，属下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摆摆手，让他起身站到一边去，自己打头，迈进几乎烧没了的小院。
李川被呛得咳了两声，小院热浪滚滚，烟雾弥漫，还带着一股硝烟味和烧焦的肉味，有点恶心。
深入小院，李川才发现，地上被炸出一个坑，现在看着不是很深，但他用膝盖也能想到完好的小院屋子里是藏着一个地下室的。
实验大概就是在这个地下室里做的。
呵呵，不通风就算了，做出的炸药堆在一起，又是这么干燥的季节，见一点火星子就炸了好么。
因着是在地底下爆炸，是以上面的建筑受影响的范围不大，但不用问，当时地下室里的人肯定都死了。
李川的判断是对的，小院的地下室还不小，里面人数自然也不少，初步统计，死亡至少五、六十人，负责的主官都一起炸死了。
受伤生还的都是负责小院安全的护卫，那个副官若不是有事出去了，估计也跑不掉被炸成碎片的命运。
如果放在现代，这是很严重的安全事故，负责人会很惨的，但在大唐就没办法了，谁让是李世民发话让研制的呢。
炸的支离破碎的尸体被抬出来，李川立马扭过头去，连看都没敢看。
战争片里不少这种镜头，他不看也知道会是什么样，但电视里是假的，这里可是真的。
李川捂着嘴，忍耐住呕吐感。
【小兄弟，你这心里承受能力不行啊，多练练，以后上战场也不怕了。】流沙飞雪一直默默的看着，见李川这种表现，有些兴灾乐祸，还有些羡慕。
想当初他也是单纯的不行，第一次见死人的时候吐了个天昏地暗，都没时间给他休息，紧接着还得逃命，差一点就死了。
“我不上战场。”李川特别坚定，他跟别的穿越者不一样，他对打仗没有半点爱好，如果是游戏里的还能考虑一下，真实的战场，他这辈子都不想去。
转了一圈，李世民和李承乾很快就出来了。
李川压根就没往深处走，走一半他就停住，还退了一段距离。
“黑火药威力很大，为何当时不明说？”李世民的怒意冲着李川去了。
李川心中翻了个白眼，一脸严肃的直视李世民，“臣没明说吗？臣说了黑火药用来炸山攻城最好，正面战场上造成的伤亡不会太大，却能发出巨响吓退敌人，陛下，错就是错，错了改正就好，不要推脱责任。”
【卧槽，小哥哥你好敢说！一上来就碰到这么大一个瓜，我有点撑。】墨莲花吓了一跳。
她穿越那么多世界，从没这么跟皇帝说过话好么。
那可是李世民啊！
李世民两腮紧绷，犀利如刀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李川。
小太子都吓得微微发抖，只能用眼神表示他的担忧……与佩服！
李川半点不怕，有本事来杀他啊？魏征不就是以劝谏闻名的吗？怎么换他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