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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啃魂     幸福武侠txt下载     幸福武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定有不对

    书房中静悄悄的,不知不觉中司马光、司马康看完了导言,看完了前面整体性的种种介绍,看起真正以《工具论》梳理的地方,稍微一看。

    “这……”

    “是这样的,这倒是……”

    “自韩绛仙逝,我们儒家联盟一直以来苦苦探索的,原来这样写就行了……”

    “这姓秦的,还真是个鬼才……”

    司马光眼中都是震憾,随即脸色一下阴沉。

    对伦理学他们是曾发动各门派弟子门人仔细治过的,可是没多少成果,而现在再一看《伦理学原理》,做学问你擅长这个,我擅长那个本无可厚非,也犯不着为别人能做出,自己做不出而生气,可这一次不同。

    “虽然是韩绛、孙固站在前面打先锋,可是武道界的内行人,谁不知道我司马光是孙固、韩绛的后台?”

    “韩绛、孙固说《工具论》无法用于伦理道德,士子阶层,就是我说的,我儒家联盟说的,整个儒家联盟……”

    司马光死死瞪着书上的文字,输不起!

    这一次一输,就是整个儒家联盟输在秦仙傲手中。

    “一定有不对,定是错的!”

    司马光闭上眼,刚刚看过的文字一个个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同时一个个道理,一个个字的分析,计算。

    “这里是错,不对,这也是对的!”

    “那这里一定是错,不对……”

    ……

    一次,二次,三次,最后司马光整个脑袋中无数文字,道理、资料快速闪过。乱成一团,与此同时司马光体内的真气也开始剧烈奔腾起来。

    “相爷,相爷!”

    老充头连叫道。“秦仙傲这书不能读,相爷还是别看了。这书邪门!”

    “邪门?”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司马光一下警醒。

    “就算是正确的又如何?做学问本来就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他就算有错,也要长时间才能找到,我不能乱了分寸。”

    “呼!”

    司马光微吐一口气,脑海中混乱的画面缓缓消失,体内的真气又恢复到正常。

    “而且我不能高看秦仙傲,一定只有这前面他能治出。后面都是水。”司马光目光重新落于纸上,而后翻向下一页。

    一页!

    二页!

    三页!看着一个个以《工具论》规范治出来的内容,每多翻看一页司马光心跳便快一息,时间流逝,司马光都看了近十万字的正规内容。

    “这秦仙傲怎么可能……”

    “这都已经算是成了一个系统!”

    “十万字,孔夫子的所有书加起来才多少字?”

    “光是对伦理道德的规范治理便有十万字,就算是错误的,可是让我都一时找不到错在哪里,这可不简单,而且这后面应该还有……”

    司马光手指缓缓翻开下一页。果然也是用《工具论》治的,司马光微微吸了一口气:“好一个秦仙傲,好一个魔头!”儒家联盟不是不能接受伦理道德用《工具论》去梳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他们有些人也发现,理论上是有可能能用《工具论》治理的,可是这种治理……

    按他们的分析是多则数十年,少则十来年。

    而事实,后世第一本以《工具论》治出来的伦理学原理,确实是用了十多年时间,而后数百年,伦理学依然进展极慢。

    “数十年才能梳理妥当。这得不偿失。”

    “所以若非要和秦仙傲打擂,我们根本不可能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只是这一本又是怎么回事?”

    “秦仙傲年不过二十。写这本书,就算里面有漏洞。可也……”

    ……

    司马光脑袋都有些空荡荡的,没人看到他此刻脸上黑得能浸出水来,懵然翻看着刚刚看过的一页页文字,司马光不知翻了多少遍,每看一遍都在脑中挑着刺,找着文字中的不对之处,可是每一遍都是徒劳。

    若只是挑不出刺也罢,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

    “他这写的,简单,太简单了!”

    “这么简单,我们应该能够想到的,做得出的,可为何……”渐渐的司马光体内的真气又有些沸腾。一旁司马康此刻也是面如土色,反复翻看着刚刚看过的那些内容。

    直到——

    “相爷,少爷,你们怎么啦?”老充头端着夜宵一进书房,见到两人脸色便惊叫起来。

    “嗯?”

    司马光看向老充头,司马康也抬起头。

    老充头将夜宵旁边一放,便冲到两人身旁:“相爷,你醒醒,少爷,你没事吧?”司马光这时才有些醒悟过来,随即微微皱了下眉。

    “夜宵来了么,好,肚子也饿了!”司马光放下手中书。

    “相爷没事就好。”老充头抹了抹额头汗水,担忧看向司马康,司马康此时也回过神来,笑了笑:”充伯,我只是想不到秦仙傲真能弄出这些东西来,所以有些震憾……”

    司马光也点了下头:“所以我一直就说不能小看秦仙傲。”说着接过老充头递过的夜宵,司马光动作极慢,仿佛生怕抓不稳夜宵碗一样。

    司马康、司马光吃着夜宵,屋子中只有吃喝声,两人的脸色这时都有些苍白,一碗夜宵吃罢,司马康神情好看许多。

    “父亲,这书中虽然也算是合上了《工具论》,可未免太简单了吧,若这都是正确答案,那我们……”

    “哼!”

    司马光阴沉着脸哼了声:“简单?”

    “难道父亲觉得不简单?”司马康连看向司马光。

    “《几何原本》不简单?秦仙傲的悬赏题不简单?”司马光沉声道,“学问之道,向来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秦仙傲先我们一步,找到了正确答案,他自然不觉得难了,我们看了答案后也不觉得难,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做出来的,就说风言风语,秦仙傲第一个写出这书,即便再简单,也是有功劳的,不过他也就到此为止了,后面的……”

    “后面的怎么?”

    “别多问,看书吧。”司马光将夜宵碗往旁边一放,又拿起米黄色的书本。

    “十多万字的内容都合上了《工具论》,后面就算有,也不会太多……”司马光翻开书本,看着后面的内容。

    秦仙傲这本《伦理学原理》理解难度本就是一个台阶一个能阶的往上跳的。

    “这里是何意?”

    司马光渐渐的看书速度慢了下来,特别是他不仅要理解,还条件反射般每理解一个,都要去挑刺,寻找不对的,这就更加耗损心力,额头也渐渐有了汗珠,司马康更是呼吸都有些粗重紊乱。

    每到这时。

    “相爷,相爷!我给您泡了杯茶!”

    “相爷,相爷,明天还要早朝,该睡了吧?”老充头总会心惊肉跳的叫醒司马光,让司马光哭笑不得,不过这也让司马光、司马康借此歇口气,平息心中的烦乱,所以也没打发走老充头。

    ……

    伊川程颐府邸。

    书房中灯火摇曳,微胖的身影屋中来回走动。

    “好书!”

    “此书禁读,还真是应该禁止阅读的一本好书。”

    此刻的程颐脸色潮红,额头都是汗珠,脑海里闪现着《伦理学原理》的一个个观点,与司马光不同,程颐一辈子治的就是这个东西,就是去为道德的来龙去脉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根。

    程颐找到了,那就是‘理’——万事大不过天理,一切都是天理。

    天理在人的身上体现的就是各种儒家规定的道德。

    可是这一本《伦理学原理》。

    “写是写得很好,非常有道理,而且这里面这么多流派,我虽然现在只看了一个流派,可这一个流派……”

    即便是带着成见和立场来观看手中的《伦理学原理》,因为立场不同,程颐认为的道德起源与这书上不同,所以程颐每看一句都会去批判。

    程颐的批判自然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要说服自己,要说服自己,那便来不得虚假,偏偏书中又找不到错误。

    “一切的依据只能是天理,可他这里……我明明知道是它是胡说八道!”

    程颐脸上潮红越来越盛。

    “明明知道他这是妖言……”

    “他这书一出,定能蛊惑那些愚夫愚妇,认为伦理道德的根源是那样的,常此以往,天将不天,理将不理,三纲五常崩溃!”

    虽然只是看了一个开头,可是程颐敏锐感觉到这《伦理学原理》一旦被世人认可,对儒家倡导的各种礼节道德是一个极大的破坏。

    “这种歪门邪道的伦理学,若是不除,世人的道德观将会变成另一个形式,不遵千来以来儒家制定的道德秩序,这片天地又将回到汉前时代,那可是……”

    “不行,绝不能这样!”

    “我不能让君王不再是君王,不能让女子欺压到男人头上,不能让……”

    程颐脚步越走越快,别人还可以对颠覆儒家某些秩序的伦理学无动于衷,可他程颐,那是洛学的首领,洛学是现今整个儒家学派中明面上的持牛耳者。

    学术界要拔乱反正,要打倒歪门邪气,他程颐岂能当缩头乌龟?

    “可是,错在哪里?”

    “哪里错了!”

    忽然程颐身子一颤,而后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而后他眼前一晕,整个人轰的一下倒在地上。没过多久——

    “老爷!”

    “老爷出事了!”尖叫声响起在夜空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杀人的书

    程颐没死,可是伤得很重。

    此时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都赶到了程颐家。

    “老夫这次的伤没有一个月休想完好。”程颐沉声道,“可是我不能休息,秦仙傲拿出这本《伦理学原理》,这是本魔书,明明是歪门邪道,偏偏又能自圆其说,但是无论多么圆满无懈可击的谎言,也必然有漏洞,看不出是我们思索得不够。”

    “老师,您必须得休息,而且您这伤倒底是怎么回事,我看您这伤势,不似受人攻击,反似从体内自发产生的。”

    “这伤是……”程颐蹙着眉头。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时正在苦思反击《伦理学原理》中的一个推论,突然便……”程颐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一旁家人,“把《伦理学原理》拿来,我这伤死不了人,放一放没事。”

    “父亲,你还要看,这恐怕不太好吧!”

    “什么不好,拿来!”

    “老师,还是疗好伤再说吧。”杨时也连劝道。

    “没必要。”程颐推开身旁人,走到桌前抓起那本《伦理学原理》自顾看起来,可是没过多久,身子一晃。

    “老师!”

    “父亲!”

    ……

    程颐最终还是放弃了思索《伦理学原理》,这也是没办法,因为只要过于沉入思索反击《伦理学原理》,便真气失控,再加上本来就已经重伤的身体,真气稍一失控就让他难以继续,想看也有心无力。

    《伦理学原理》有数百万字,前面很容易看懂,可越往后概念、规则、抽象、思辩性的内容就越多。就像逻辑课上那些能力型题目人人都会做。可当要求用逻辑形式或思维表现出来时,便会让人头痛了。学科上,一旦将学问严格起来形成体系。有时能将本来很浅的东西变得晦涩,当然。这也是让这个学科能够进入到更深层次所必需的。

    《伦理学原理》前五十万字很容易被人阅读,可接下来五十万字,难度提升何止一倍,再往后更是如天书一样,越往后就越晦涩。

    秦朝前世可是学了很多年的,现在全抛出来,武道界众人自然不可能三两天便全部读通。

    程颐受伤的事,虽然也向外传了开去。可没人特意去传播,要传到东京自然不是一两天的事。

    汴梁。

    因为《伦理学原理》太过复杂,高滔滔直接下定,让司马光、吕公著等人呆在家里不用上朝,全力攻读《伦理学原理》。时间流逝,转眼又一期新报发行,出人意料的是新一期新青年报并没有因《伦理学原理》而采访司马光、程颐等人做跟踪报导。

    这让普通百姓很有些疑惑。

    当然司马光等人也像忘了这事一样,没用真理报怦击《伦理学原理》,一时间民间百姓虽然在探讨谈论着《伦理学原理》,武道界却一片静悄悄的。

    夜很深。整个郑州都陷入安静之中,唯有郑州城孙府后院一角的书房依然点着灯。

    “为了本《伦理学原理》老爷已经一整天都没进食了。”

    老仆人孙度紧紧了衣,唉叹着走向厨房。他目光瞥向书房,昏黄窗纸上的人影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没一刻安稳。

    “作孽呀!”

    孙固在书房这样烦躁的情形自秦仙傲悬赏两道题以来,便很常见了,孙度也见怪不怪,更没有一丝担心。

    书房中。

    孙固双眼通红得如噬血一样。

    “我自小立志,九岁读《论语》说‘我能行此道。’,屈指算来已有数十年。一直兢兢业业,事情只要是正确的。我即便是粉身碎骨去做也在所不惜,因而才能在王安石变法胡来时。撑住这片大宋的天不倒,可如今,新魔头出世。”

    “秦仙傲比王安石更危险百倍。”

    “王安石不过擅于文学,可姓秦的,文学、诗词于他只是小道,他要推翻圣贤之道,推翻千年以来行之有效的儒家思想,要自立一道,以他的道代替儒家,他要罢黜百家,独尊他秦仙傲的学说,这是以邪代正,颠倒善恶是非,将我儒家正统仁义之说打入地狱深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我该怎么做?”

    “他这篇《伦理学原理》,我知道是不对的。违了儒家的根子,虽然也在说仁义,可仁义的本源给替换了,这一替换,现在看是没什么,可是长远看来,危害极大。”

    “到时这世界物欲横流,道德沦丧,人人吃喝玩乐,灯红酒绿,**放纵,疯狂追求精神*刺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犹怨天地不仁,贪恋成性,不择手段疯狂索取一切,必涸泽而猎,毁灭世界。”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

    “该如何?”

    “如何揭穿此魔真面目?”

    “他这本《伦理学原理》,和当初王安石的变法条律一样,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妙,充满着美感,美得让我都忍不住沉醉!”

    “我都如此,况乎他人?”

    “王安石变法惑人,可一实施天下苍生便能看穿部份真面目,而这《伦理学原理》……”

    “这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呀!”

    “我孙固粉身碎骨无所谓,可是不能找到此书弱点……”

    孙固死死瞪着书中的文字。

    “我一定要找出来……”孙固反反复复的读着一些章节,甚至这些章节到最后他都能倒背如流,可没用,反而越看得多,越是反反复复思索,脑中便越是隐隐觉得书中所说极为有理。

    “不!”

    “不可能有理!”

    “不对,这伦理不是这样的。”

    “三纲五常才是真正的正确,他这是魔道!”

    孙固双眼愈发通红,他孙固怦击《工具论》只能治贱学,说贱学最容易,可是秦仙傲两道悬赏题至今他孙固都没给出正确答案。

    他孙固做不出贱学题。

    秦仙傲却给出了这《伦理学原理》。

    若是私下里还好。偏偏这事闹得天下人人皆知,自他孙固亮明车马在报上向秦仙傲开炮以来,便决定了他要扛起反击秦仙傲的大旗。半步不能退。

    外面。

    孙度提着装着热菜的小竹篮走向书房,就在这时——

    “啊!”

    一声低沉凄厉叫声响起。书房窗纸上站着的孙度‘篷’的坐了下去。

    “老爷也真是的。”孙度眉一皱,摇了摇头,“总是这么较真,年轻时较真也罢,现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嗯,不对……”孙度双耳竖起,随后脸色更变,而后他轰的撞开书房门。目光一下便看到栽倒在书桌上的孙固。

    “老爷?”

    孙度嗖的出现在书桌旁,一眼便看到一团血,红得刺眼的血出现在已经合上的《伦理学原理》米黄色封面那‘此书禁读’四个字上。

    ……

    孙固受伤极重,重到孙固家人,弟子全力给他疗伤也一直没有醒过来。

    程颐受伤、孙固受伤渐渐的也传了开来,不过为何受伤,却没有知道,只知道这两个大佬半夜看书时都犯病了,病得很重。

    司马光、吕公著……一个个武道界大佬依然都沉浸在《伦理学原理》中。

    这一天。

    韩忠彦府邸传出一则消息,韩相公也病了。过了七天,文府传出消息,文彦博相公生病了。而后刘相公病了,吕相公病了……一条条消息在东京、西京一带流传。

    宰相府,老充头端着茶走向司马光书房。

    “范大人如今也受了内伤,听说还不轻。”老充头感叹着推开书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入房中,忽然脸色一变,只见司马光翻看着手中的书,此刻眉心微微一蹙。

    “相爷!”老充头连叫道。

    司马光抬起头:“我这刚刚有一点想法,就被你打断了。”

    “这可不能怪我。今天范大公也病了,我觉得这本《伦理学原理》还真可能就是那种让先天高手走火入魔的书。”老充头理直气壮。“所以我得看着你点,总不能相爷您被这书给。那岂不让秦仙傲更得意了?而刚才您一皱眉,好像有些不对劲,而且您又看了这么久。”

    “我一皱眉,你就担心?”司马光哭笑不得。

    “相爷,我觉得这事得提醒一下其他人。”

    “就你聪明。”司马光放下手中书,端起茶盅笑道,“其实这书有没有问题,韩子华看书死了,大家可能不是很在意,可正叔病了,而后孙允中又是看书受伤,大家岂能不怀疑,当然那时顶多怀疑,可后来师朴、宽夫、莘老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在看书时出事,大家又不是蠢驴,还能不想到这书有些名堂,不注意一二?”

    老充头嘿嘿笑了两声:“相爷,既然他们知道这事,为何还是不断有人受伤?”

    “无他,一是自大,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能够抗得住,不仅不怕,反而想试试自己的能力;二是,心魔本就是防不胜防。”司马光道。

    “那相爷您还是别看了吧。”老充头劝道。

    “别看?”司马光低叹一声,“迟了,不能不看了,我们怦击秦仙傲写不出这东西,如今他拿出来了,我们且不说如何反击,至少也得把书看完吧?”

    “相爷说笑了,多大的一本书,这么久相爷岂会没看完。”老充头笑道。

    “我还真没看完。”

    “啊!”老充头瞪眼。

    “你不用惊讶,这书可不简单呀。”司马光很是感慨的道,“秦仙傲在书的首页写出一篇‘严重警告’,说这本书是由易入难,似易实难,尽广大,致精微,我先是不以为然,可是读了这么多天发现,他并没有说谎,此书上手易,刚开始看觉得不过如此,可是越往后,就越让人头痛。秦仙傲警告中可是说此书连他自己读起来都如同天书。”

    “自己都如读天书?”老充头惊叫。

    “嗯,他奉劝我们不要钻牛角尖的非要读懂,这话自然是用来激我们的反话,可是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何他会用这种话来激我们,若这书是我司马光著的,我也会这样去刺激其他读者。”司马光感慨说道。

    老充头眼睛瞪得铜铃一样:“相爷,这书这么难?会不会是秦仙傲乱写的?所以他都读不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赞誉如潮

    “胡扯!”司马光笑骂道,“这话你在外可千万别说,不然让人听了,以为是我教你说的,那我司马光的脸可丢尽了。/xshuotxt/”

    老充头嘻嘻笑了笑。

    “好了,你忙自己的吧,我会有分寸的。”司马光摆了摆手,老充头收拾茶盅退出书房。

    司马光轻轻一叹。

    “秦仙傲若真的胡写,那才是好事,我也不用这么头痛了,可是那些晦涩难懂,甚至怎么也弄不明白的地方,当真的一点点弄明白后,根本就不是胡扯,反而让人眼前一亮,心头兴奋欣喜,当然,也许他本就是胡扯的,之所以极有道理,是瞎猫撞对死耗子,可是一次这样,两次这样,三次还是这样,岂有那么巧的事?”

    司马光摇了摇头,拿过一旁的伦理学原理。

    “秦仙傲写的一本书,我们不说反击,至少也要读完,读懂吧,而且我司马光一生从不弱于人,若是连这么一本书都读得吐血,那成什么了?”

    司马光重新翻开书,除了非读不可外,司马光本身也很想看,也有些欲罢不能。

    越读越想知道这书后面还写了什么,毕竟司马光虽然是史学巨匠,可并不表示他其他的学问就弱,做为自小读四书五经,而且一辈子大部份时间都在钻研儒家学说的人,司马光对于伦理学的研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这与读几何原本这种‘贱学’是大大不同的。

    ……

    武道界集体失声。

    而普通老百姓固然购买了伦理学原理,大多也只是将前面粗浅的内容略微读一读而已,真正沉下心来去读的毕竟很少,可是士子阶层。

    秦仙傲的悬赏题到了现在都解答不出,很多人其实是放弃了的,就算演算也是因师长催促而无奈去做,此刻伦理学原理出世,他们岂能不买来阅读,而这一读,尤其是认真一钻研——

    丽正书院不远处幽静的小民房。

    “婉清师姐一谈起秦仙傲。便双眼发光,她最服秦仙傲,无疑,秦仙傲确实值得佩服。我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一直以来,还是有些不很服气的,可现在看来……”

    英朗帅气的高大青年低声自语着,“我与他相差真是不以道里计。他已经是开宗立派,而且……”王剑平看着手中的伦理学原理,眼里都是震憾之色。

    一本伦理学原理,他带着批判的想法去读,可越是读越震憾。

    “我不该怀疑我洛学的正统和正确性。”

    “我洛学一定是天底最正确的,没有其他学说能比得上,可……”

    “为什么?”

    王剑平捏着拳手,“为什么会这样?”

    读了这么多天伦理学原理,王剑平反复思索,越是思索就越是发现伦理学原理的先进性和强大性。

    “秦仙傲在序言中说此书超前五千年。甚至‘封建社会’一直循环,不跳入更高一个等级的‘资本主义’社会,很可能是超前一万年,甚至更多,我开始不屑于此言。”

    “可现在看来,他这本书的前面最最简单的部分。”

    王剑平看向书桌上那一打打他听程颐讲课写下的日记,经过反复比较王剑平惊讶的发现,伦理学原理中最粗浅的部份,拿到洛学中居然是很深奥,必须花大力气才能学好的。

    而这真正的原因。王剑平也想明白了。

    “我学洛学,光是看了程颐先生写的书,很多地方每个字都认识,每个词。每句话也都认识,可合起来就就弄不明白他讲什么,所以才觉得高深莫测,佩服得五体投地,才花大价钱,带着极度虔诚之心要来这丽正学院。恭恭敬敬拜在他门下,听他当面讲解解释,这样反反复复听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而这一本……”

    “前面的部份,粗浅的部份一看就懂。”

    “可这一看就懂的地方,我仔细反复比较,居然……”

    在伦理学原理中一读就懂,甚至普通识字的老百姓也能读懂的道理,王剑平最后发现居然与他拜在程颐门下,花了无数大代价才弄懂的道理从深浅、难易、重要等各个方面都没什么两样。

    这带来的冲击是很大的。

    “若只是如此也罢了,偏偏越往深入,我洛学便……”

    洛学不是不能往深处研究,可是系统化,规范化远不如伦理学原理,这带来的后果就是道理越深奥,就越讲得人听不懂,更重要的是研究不下去,就像没有蒸汽机,没有各种科学理论的打基础,工业革命就兴不起来一样。

    “我从老师处学到的最高深的,真比较起来,伦理学原理只能算是初级阶段的道理,万里长城,才走出二三步,这差得也……”

    ……

    屋子中王剑平反反复复的转着圈,整个人憔悴得很。

    嵩阳书院后山郭媛媛突破的山巅,白衣飘飘儒服青年目光迷茫。

    “我师祖是司马光,我学到的是最好的,一定!”李光对着山谷吼着,他身旁青石上放着一本书伦理学原理。

    “我错了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感觉我们都走错路了,师祖走错路了,伊川先生走错了,孔夫子更是走错了!”

    “可是这错,又错在哪里?”

    “我兢兢业业而读,老师严于律己,师祖更是一生发奋,历代先贤,甚至孔圣人都是一生苦苦追求探索,怎么会不如……”

    李光低下头,拿起身旁的伦理学原理,轻轻抚摸着书本的封面:“也许,老师说得对,这是本魔书,里面都是歪门邪道,我不该被他所惑!”眼里闪过一丝坚毅。

    “呼!”

    手臂甩动。

    书高高飞起,很快飞落向悬崖下,李光眼神坚毅的转身离开。

    郑州三十里外,背着一杆长枪的青年施施然走向黄土砖屋。

    “盛朝,你来得正好。”郭媛媛迎了出来,眼睛里都是兴奋,“自前天起,报社来稿便激增,你绝对想不到这些激增的来稿说的都是什么事。”

    “哦。”秦朝一抬手,长枪飞出,穿过窗格,落于房内,秦朝走近郭媛媛,压低声音调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看我能不能猜到,若是猜到了……”

    “怎样?”郭媛媛笑看着秦朝,只见秦朝嘴一呶,凑了上来,郭媛媛脸一下红了,啐声道:“你去亲别人吧!”转身飞也似的跑开。

    秦朝忍住追扑上去的冲动,进了屋子,走到电报房。

    “东家,你的伦理学原理终于有回应了,好多,好多的来信来稿。”华平兴奋道。

    “对伦理学原理的评论?”秦朝心中一下也热切起来,连来到那堆着电报纸的地方,拿过一份份电报文看了起来,而这些报文——

    “先生佳作伦理学原理与四书五经,百家学说相比,无疑在文学上,缺少华丽、典雅,用词造句拖垃冗长,总之就是缺少美感,不易让人背读,可是这一切在他强大无比的内容上,便显得无关轻重了……”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这本伦理学原理我只能说绝对是神书。我从来就不信什么神仙国,我信的是孔圣儒学,也研究道家、佛家学说,秦公子你办报,写三国演义、重读历史,才华固然天下无双,而后又工具论,几何原本也是破天荒的举动,可这一切在我看来没什么。”

    “诚然,三国演义、重读历史,工具论、几何原本我是弄不出来,可这在我看来,就像我不会种地,不会做房子,不会做菜一样,术业有专攻而已,可是这本伦理学原理让我清醒了……”

    “先生伦理学原理我暂时还没有看完,可是他实在太精彩了,精彩到我已经无法安静的把剩下的读完……”

    “老夫虽然藉藉无名,可家中藏书甚丰,老夫研究了一辈子学问,读遍诸子百家学说,然而我要说的是这一本是最特别的,这特别不止在他的文风上,不止在他的长度上,不止在他的叙述方式上,不止在他的……”

    “秦公子,虽然这本伦理学原理文采平平无奇,甚至粗陋不堪,但是他的内容已经让他无需用文采去装饰……”

    “老朽想说的是此乃天下第一奇书,做为一个钻研四书五经的,研究伦理道德的人,以前不说,今后若不通此书,那还是别说自己是读书人,免得让人笑掉大牙……”

    “茅塞顿开,拔云见雾,此书犹如一道清泉,让被世浊俗书污秽的心灵为之一净……”

    “老夫以前对工具论不屑一顾,现在看来,也许你是对的,我们或许真的该重视工具论这个治学的工具……”

    ……

    一封封来稿,虽然也有一些是怦击伦理学原理的,可大部份都是赞誉之声,一些是直接写给秦仙傲的。

    这些写给秦朝的信,一些目的很简单就是直接发泄心中的畅快和兴奋激动,还有一些是和秦仙傲探讨请教一些伦理学问题,更有一些直接提出要拜秦仙傲为师,询问秦仙傲在哪里创办书院,他好前来拜师求学。

    除了信文外,还有一些是请求登报的文章,这些文章对伦理学原理好在哪,与以往传统经典相比有哪些突破和优势等等的分析,这些文章往往写得极为出众,这出众不仅是文采,更是思想上,让秦朝看了也不断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们也这样

    readx();    电报房华平眉飞色舞的:“东家,这些人的稿信可真夸张,把您都比喻成孔圣人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孔圣人?”

    “哪能。”华平嘻嘻笑道,“孔子的书我自小读着长大,但他写的伦理学方面,还真不如东家您的书,只是……东家您知道的。”

    “知道甚么!”秦朝笑道,心中很是感慨,孔夫子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极高,这种高,有时无关乎能力和道德,毕竟真较真起来孔夫子也有缺点。

    现代社会孔子地位高,而这古代,因为信息不畅,而且底层人们大都迷信,不是真正学富五车的人很多都信鬼神,对孔夫子这万世师表,不仅是尊重,更是一种畏——敬畏,这种敬畏,就像后世朝鲜百姓对金家领袖一样。

    因此大部分人称赞一个人及得上孔夫人,其实是夸这人的才华已经高于孔圣人,这是至高的赞誉。

    “东家,这么多人想拜你为师,询问你在哪里讲学,你是不是也该……”

    “讲学?”

    秦朝眉微微一挑,这个时代给人讲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讲的,凡是被人普遍认可开坛讲学的都是真正的学问宗师。北宋真正的能人,后世闻名遐尔的几乎没有不在书院中讲过学,甚至担任过一方山长的。

    “能力么,倒是完全足够了。”秦朝说道,秦朝的名声,倒皇运动前便完全足够了,而这一次发行《伦理学原理》。

    中国古代,伦理学是最为重要的。

    很多人做学问,就是围绕这一方面展开的。

    倒皇前,秦朝诗词也罢,写三国、重读历史、《工具论》、《神仙国游记》、《几何原本》这些虽然都很惊艳,可还不够,不够让他有资格去讲学。

    但《论语正义》一出。资格便有了。

    而这一次《伦理学原理》又出世,按某些人讲的,书中的伦理学本源探索上已经远远高于孔夫子了,这都没资格。谁有资格?

    “讲学能力够,但是慈航静斋态度怪异。”秦朝沉声道,“仙玉婷不知有没有放弃击杀我,我看是没有的,不然。司马光等人就会有消息传来,因此,恐怕不能如他们的意了。”

    华平脸色一黯:“太可惜了,对了,这些来稿……”

    “这些稿件,统统都不用刊登在报上。”

    “不刊?”华平瞪大眼。

    “这里面可是有很多写得非常漂亮,水平我看完全够上报的。”

    “不是水平的事。”秦朝淡淡说道,“是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我这一次,有《伦理学原理》出世,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杀招,再赶尽杀绝,没必要,儒家学说,诸子百家,其实是很不错的,有很多优点……,给它一条路,给那些人一条路吧!”秦朝很有些感慨,本来《伦理学原理》就不打算抛出来。可是司马光等人逼人太甚,这才抛出。

    而后来又发生了倒皇事件,仙玉婷又把秦朝惹火了,才抛出这个版本。

    “这个版本还不是真正的完全版。还有五十万最复杂,也是最有价值的我没有让他们印发出来。”秦朝眯着眼,只要司马光、程颐识趣,不乱来,剩下的五十万字秦朝不准备这时候拿出来,而司马光、程颐等人是道德君子。不是小人,他们做事都要顾及生前身后名,又怎么可能完全乱来。

    “对了,外面的普通百姓如何看?”秦朝看向华平。

    “百姓们……”华平眼睛发亮——

    《伦理学原理》本就是司马光、程颐一伙与秦仙傲争议的真正的焦点,此刻《伦理学原理》刊出来了,普通百姓最想看到的就是司马光、程颐、孙固这次有什么话说?

    可是一天两天,十多天过去。

    一个个大佬仿佛忘记了此事一样。新青年报不说话,司马光、程颐不开口,真理报也仿佛突然停刊了,这本身就不寻常。

    更何况。

    汴梁、洛阳一带不少人还知道很多大佬都病倒了,甚至有传闻是阅读《伦理学原理》而病倒的。

    因此老百姓一个个兴奋得很。

    郑州醉仙楼一间包厢,几个喝酒的书生脸色极为难看,他们都是身怀高深武功的,这酒楼一些人的谈话自然能听到。

    此时酒楼大堂东边角落。

    “这本《伦理学原理》当真是惊世骇俗,它虽然与四书五经一样,也是阐述真善美,讲善恶由来,可是比孔夫子讲得通透得多了,我看了后真是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呀!”

    “康叔,你就别吹了,就你那能力,能看得懂《伦理学原理》?”

    “我怎么就看不懂?我年轻时不读书,是不喜读,不是不会读,不喜读,自然读得少,自然文化不如你们,这本《伦理学原理》我虽然没读完,可是读了的,我敢担保都读懂了,倒是你,你真的都读完了?”

    “反正比你懂得多。我觉得这本《伦理学原理》虽然是用老百姓都能看得懂的大白话写的,可是里面的内容一点也不粗浅,反而极高深,可比某些被吹捧到天上的好多了。”

    “是啊,那些人在《伦理学原理》没出来之前,那个嚣张,可现在……”

    “现在书都出了这么多天,他们没一个出来吭声的,没吭声本身就是一种表态,他们都知道这一次自己输了,输得很惨。”

    “丢脸呀,若是相差不大还好说,偏偏……天壤之别!”

    “其实我总觉得我们老百姓一直被某些称之为‘鸿学大儒’的人给骗了,而秦公子这一次就是揭掉了他们的遮羞布,所以……”

    “嗯,如今想想当时真是感觉自己幼稚。”

    “是啊,我记得韩相公以死明志,来表明自己是正确的,表明秦公子是大奸雄,《工具论》是垃圾,无法‘治’道德,可现在……他是死得早。若是没死,看了这书,也得气死!”

    “姓韩的是死了,可是没死的。更混蛋的多着呢,这些人一个个衣冠楚楚,占据高位,满嘴仁义道德教训人。”

    “那又如何,这社会本就如此。”

    “现在不同了。以前我们就算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也无能为力,何况那时出不了秦公子这样喊说真话,敢摸虎屁股的人,他们的真相根本无人得知。可现在不同……”

    “你的意思是……”

    “神仙国之所以是神仙国,就在于民智的觉醒,在于他们的思想与我们不同,如今我华夏子民要想崛起,必须从思想上改造,旧的,那些虚伪的。欺骗人的要统统清除,用神仙国来的先进的思想代替。”

    “你是说要为这事发动游行,可是为这种事游行,来参加的恐怕……”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而且我们可以慢慢准备,等一切妥当再发起……”

    ……

    七八个食客喝着酒,说着如何策划新的游行事宜,包厢中一个书生脸色铁青,刷的站起。“一派胡言!”这书生一转身,便要往外冲。

    “智升。坐下!”旁边一人连拉住韩智升,而后——

    “我们是读书人,为了这事和几个贱民闹传出去不好听。”“智升,别忘了你的身份。那些人可以满嘴胡言,可是你跟他们计较,有意思么?”“如今这些贱民不好惹,弄个不好,他们又有由头搞游行示威,还是不用理他们。”一个个连劝道。

    “这些人污辱老师他们也罢。可是连孔圣人都被他们……”韩智升低吼着。

    “那又怎样?秦仙傲办了报纸后,如今这片天,早已不是当年的天,民风不古,世风日下,他们连官家都敢拉下马,还有什么做不出?”

    “可……”韩智升双眼通红。

    众人心中叹息,韩智升是韩绛的再传弟子,向来以韩绛自豪,偏偏这一次……

    “如果你想做点事,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也来个游行。”

    “也来个游行?”韩智升看向那高个书生贺胜。

    “我们回各自门派,召集同学好好研究一下这《伦理学原理》,找一些书中的错误。”

    “错误?书中找错误可不容易。”一人连道。

    “秦仙傲不是神,书中总会有错误的,就算没大错误,可是遗漏不足总有吧,而且我们说有错,老百姓也未必分辩得了。一旦找到足够的错漏,我们便组织各自书院的学子游行,公布这些成果。”

    “这……”

    “可以,就这么办!”韩智升低沉道。

    很快韩智升、贺胜一个个回到各自书院行动开来,这事自然不可能瞒得过他们的老师,书院的负责人。嵩阳书院范祖禹看着兴致冲冲的学子们。

    “你们要游行?”

    “我们不游行,老百姓也会游行,既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

    “为了《伦理学原理》?”范祖禹脸色极为难看。他身前的弟子没注意到范祖禹拉长的脸色,犹自兴奋道:“没错,这本书我们已经找出不少错误!”

    “找出错误?还不少?”范祖禹双眼铜铃般瞪着眼前的弟子。

    这时这弟子也注意到了范祖禹的不对,不由一怔,小心翼翼道:“老师觉得不妥?”

    “胡闹!”范祖禹喝道。

    “淳甫!”一道声音响起,“我倒是觉得他们没有胡闹,而且我与华阳、开然他们都已经同意了此事。”

    “你们也同意了?”范祖禹脸色一下凝重,他微一沉思,“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要做就做到最好,先暂且拖一拖,我去……”

    “你是要去请相爷……”

    “嗯。”

    没多久范祖禹连夜离开嵩阳书院,直奔东京,次日一大早司马光府邸。

    “范爷,您来得正好,相爷他又一夜没睡,彻夜看书,我也劝不动他,您给替我劝劝。”老充头唠唠叨叨的。

    “彻夜看书?还是那本《伦理学原理》?”

    “可不是么,那本书可是有邪气,相爷偏偏不听我劝告,看起书来三两天不睡都是正常,就算睡也是眯一下眼便起床,相爷虽然正气凛然,不怕邪气,可这样下去……”老充头声音里有一丝自豪,毕竟司马光那一辈的别的相公都已经受过伤了,也就司马光一人,还身体好得很。

    “老师身体硬朗就好,多亏充叔了。”

    范祖禹快步来到司马光书房前,轻轻推开门,目光便是一凝,此刻书房中,书桌前两道人影读着书,其中司马光依旧精瘦,看眼眶的深陷度,比《伦理学原理》刊行前又要消瘦了几分,可是脸上红光泛发,双眼神光很足,显然精神头极好。

    “别人看《伦理学原理》伤得伤,死的死,我原本以为老师也……没想到……”范祖禹感慨。

    这时司马光脸上露出洋溢的笑。

    “好,太巧妙了,真不知秦仙傲这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

    范祖禹懵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嵩阳训话

    司马光仿佛没看到范祖禹,他提起一旁的笔在砚中沾了沾墨,便在纸上写划起来。

    “这个‘黑暗骑士’难题,这样是能够解决,可是这真的就是伦理学的终点么?”司马光自语着,纸上已经写了不少字,正是《伦理学原理》中的一个个知识写。

    “按他这种方式,模型一次比一次完善,每一次总是以为解决了世上一切道德问题,可下一章又提出新的道德两难,而后老的模型又做新的补充……”

    “若不是看这本书,我还真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还着这么多我们应该注意到的,秦仙傲脑袋瓜子怎么就能够想出这么多,晦叔是专研这个的,我听**猪**猪**岛**小说ZHUZHUDAO他讲过课,似乎他根本就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道德两难……”司马光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一开始司马光确实带着很深的成见,每每要与秦仙傲较劲,与书中观点较劲,可是书中讲的道理是越来越玄奥,这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司马光读得越来越慢,由与秦仙傲较劲,变成以弄懂书意为主了,由一开始弄懂只要半盏茶功夫,到后来,弄懂一个知识点,要一个时辰,二个时辰,甚至一整天。

    司马光的情绪也在变化,由一开始弄懂后长吁一口气,变成后来弄懂便眉飞色舞,到每弄懂一个难点都如打了胜仗一样开心,再到弄懂后大为震惊惊喜佩服,从而将其写在纸上,仔细琢磨回味……

    一次次心意的变化,如今司马光早已将与秦仙傲较劲斗气置于一边,先把这些让他感觉惊喜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学到肚子里再说。

    自然便成了范祖禹现在看到的模样。

    司马光写了几笔,忽然眉一皱,却是笔放得太久。砚台内墨汁已干,这时一只手端着茶杯过来,倒了几滴茶水在砚台内。

    “淳甫?”

    司马光惊喜叫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看我这……”

    “老师,我刚到,见老师入神便没叫醒您。”范祖禹连说道。

    司马光点了点头。

    “淳甫来得好。这本《伦理学原理》你看到哪啦?可别跟我说都看完了。”司马光笑道。

    “这本书越到后面内容越晦涩难懂,哪里能这么容易看完。”范祖禹感慨道。

    “嗯,虽然很难,但总体上却是一致,有系统的,像道德价值的推导,无论怎么变,都是一个公式,前提1。前提2,结论1,结论2……”司马光眉飞色舞,范祖禹连苦笑起来:“老师,《伦理学原理》以后可以讨论,我这一次来是有大事。”

    “什么事?”司马光看着范祖禹。

    “还不是书院那些学子们,见老百姓们因这《伦理学原理》对我们口出不逊,还要组织游行……”

    “老百姓要组织游行?”

    司马光脸色一下凝重了。眉心拧起,敲着桌子。

    范祖禹继续说道:“因此。学子们心中不愤,想要反击,他们找了很多《伦理学原理》的错误……”

    “错误?”

    司马光眼睛瞪大,随即沉声道:“乱来,这书有什么错误,有也是他们能发现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偏偏华阳、开然他们一个个都同意了这样,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故而拖住他们,回来找你商量这样。”范祖禹说道。

    “你做得对!”

    司马光刷的站起:“我随你走一趟。”

    阳光洒在程颐府后院中,院中老银杏树下程颐坐在太师椅上看书。上次受的伤虽然没有完全好,但经过这么多天的休养,程颐也有些放开了,不在在心里与秦仙傲较劲,慢慢的就能阅读研究《伦理学原理》这本书了。

    这一放开,带着探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态度全身心投入伦理学中,程颐便过得如鱼得水一样,特别是这两天,程颐看书时甚至不时打两声哈哈,显然心情格外畅放,甚至兴奋激动。

    此刻——

    “良心与名誉是优良道德……”

    程颐兴奋的自语着,院门口吕大临身影出现,一看程颐满面红光的脸,吕大临心也畅快了几分:“老师好久没这样开心了。”

    “呦,大临来了,今天的报可有看头?”

    “老师,最近的报除了老三样外,也没新鲜玩意,秦仙傲还是没对我们泼凉水。”

    “没泼凉水?”程颐朗声一笑,“这本书一出,已经奠定了他在伦理学上宗师级地位,这是无论谁都抹不去的,就算是孔夫子再世,孟子重生,也只能眼眨眨看着他登顶,他还用得着对我们泼凉水?”

    “是啊,当初韩子华归隐,我们一直以为抓到秦仙傲的痛点,穷追不舍……”吕大临脸色有些黯然。

    程颐也是默然。

    “那一次我们咄咄逼人,秦仙傲倒是低下身段来拜访,送了一幅《奔马图》给我,后来大家开会,我在会上是强烈反对他们继续为这事继续逼迫秦仙傲,可惜当时与我意见一致的只有董汐严、邵伯温,其余人尽皆短视,因此这事便泡汤了,现在他们开心了?”程颐感慨。

    “谁能想到我们抓到的不是他的痛点,反而是他最擅长的,这真是……”吕大临苦笑,“老师,如今看来,这场论战,我们是输了,彻底的输了!”

    “输了么?”

    程颐沉默许久,走到院中央,抬头看着天空:“如果只从文字上,从民心上,或许我们真的输了,可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老师的意思是……”

    “我们争这些,为这些吵得赤膊相向,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那个……”程颐感慨无比,“合长生诀上,才是最终的检验呀,秦仙傲赢了这一个回合又如何?”

    “长生诀?”

    吕大临脸上重新燃起兴奋:“没错。那才是一切的根子!”

    “大临,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师明鉴,是书院中出了点事,学子们从《伦理学原理》中找到数百条错误。”

    “数百条错误?”程颐眼睛瞪大,随即哭笑不得:“这帮蠢货,老夫找不到一个错误。他们倒好,一找就是数百条,他们有这本事,岂不是连老夫和秦仙傲都得拜他们为师?”

    “可不是么。”吕大临苦着脸道,“他们说是要去游行示威,写大字报,将这些错误都公布在外,我觉得不妥,故而来问询一下老师的看法。”

    “你去召集人。我去看看!”

    ……

    嵩阳书院一个个学子都在大院堂中聚集。

    “祖师要来亲自讲课了。”

    “司马祖师好久没来讲课了,今天总算来了,这下我们有耳福了。”

    “祖师爷这一次不是专程来讲课的,而是因为我们要游行,他要指点一下《伦理学原理》的错误,让我们这次行动更加完美……”

    一个个学子都很兴奋,很快司马光从屏风后转出。

    “嗯?”

    很多人发现司马光脸色很沉凝,似乎一点都不兴奋开心。而且司马光手中拿着一本漂亮的书本,正是《伦理学原理》。

    “听说大家都很不错。发现了《伦理学原理》中不少错漏。”司马光沉声开口,声音平静得有些怪异,“很好,很不错,大家都很不错,《伦理学原理》可是某些人的得意之作。你们能够发现其中的错漏,可见得大家都真的用了心,用了功!”

    这话一出,一个个学子都欢呼起来,只有极少数听出了司马光声音中那隐藏极淡的一丝讽刺。

    “正好老夫这些日子也一直在研究《伦理学原理》。也颇有心得。”司马光再次沉声道,“我们便先来一个探讨,让老夫听听你们找到的错误都有哪些,都有谁找到了错误,一个个举手,轮流说来让老夫听听……”

    在司马光平淡的语句下,一个个学子涌跃发言,得意洋洋发表着自己对《伦理学原理》的怦击,很快——

    “祖师爷,我们已经把那本书中所有的不妥之处都写了下来,只等您一声令下,就开始游行,贴大字报。”为首的贺胜得意洋洋将手中写了《伦理学原理》错误的纸递向司马光。

    “是么!”

    “所有错误都写在这上面?”司马光淡淡接过纸张。

    “还请祖师爷润色。”贺胜得意说道。

    “润色?”

    司马光将手中的纸张高高举起,而后双手一用力。

    “咔!”

    这张承载着众学子心血的纸一分为二。

    静!

    整个大院一片安静,一个个学子瞪着司马光,都懵了。

    ‘咔!’‘咔!’

    台上司马光一下,两下,三下……将纸张不断撕碎,最后往空中一扔,这才脸色一虎,黑得能拧下水。

    “《伦理学原理》有错误?”司马光声音蕴含着怒火。

    “祖师爷?您的意思是……”贺胜有些茫然,一个个学子也都有些茫然,一直以来不就是你们说秦仙傲是错的,秦仙傲的理论这不对,那不对,而这一次大家可都是为了……

    而且他们写出的那些错漏和不妥,虽然有些确实是强辞夺理,可也有很多确实没说错,确实点出了《伦理学原理》的错误,怎么这也不行?

    “我的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司马光声如雷吼,“告诉你们,《伦理学原理》这本书是千古以来,在仁义道德上写得最为透彻的一本书,这是一本奇书!”

    “啊!”

    一个个更是懵了。

    谁也想不到司马光居然对《伦理学原理》有着这么高的评价,称之为‘奇书’,赞为天上地下,千古以来,仁义道德上写得最透彻的。

    这什么意思?这是司马光对《伦理学原理》佩服得五体投地才会说这样的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司马光的承诺

    一个个学子都没回过神来时

    “这本书,老夫可以在这里断言,孔夫子写不出。”

    司马光夸张的赞语再次响起。

    “孟圣人也写不出,道家圣人老子写不出,庄子写不出,墨子写不出,古往今来,没人能写得出……”

    大院众人更懵了,范祖禹虽然知道司马光和自己一样都心底下比较认可《伦理学原理》的学术价值,可听着司马光说连孔夫子都写不出这书时,也懵了。

    “这样的书,我大宋能出一本已是烧高香了……”

    “你们不迷信书,勇于怀疑,这是好的……”

    “孔圣人都可能出错,这书出错也不是不可能,可是……”

    大院子中司马光吼声如雷,夸赞了一会《伦理学原理》后,便开始针对先前众学子挑出的刺进行驳斥,许久,司马光将众学子所说的所有错漏都批判了一遍,这才脸色稍缓。

    “老夫今天不多说了,你们要游行可以,只是拿此事去游行,以后别再说是老夫门下,老夫丢不起这个脸”

    一个个学生眼神怪异,您老都发这么大脾气,我们还敢游行?脑袋锈逗了么

    司马光转身走下台。

    “淳甫,你去通知一下阿朱阿碧。”司马光沉声。

    阿朱,阿碧?

    周围一个个听到的眼睛瞪大,阿朱阿碧是谁,他们自然知道,新青年报社大名鼎鼎的记者,以前凡是重要人物的采访都是她们两人出马的。

    “老师,你想要接受采访……”

    “没错,也该给天下一个说法了。”司马光缓缓走出院门。

    伊川书院内。

    程颐满脸严肃的站在讲台上,台下一个个学子都很兴奋。

    “这次游行,如果祖师能够给予指点,那就太完美不过了”

    “祖师给《伦理学原理》来挑刺,一定比我们更加有力”

    《伦理学原理》一出世。他们便买来攻读,而这一读,没读几天时间都傻眼了。

    伦理学自斯宾诺莎年开写后,不断发展。到秦朝所处的时代,已经近九百年。这期间,斯宾诺莎写的《伦理学》就用了十多年时间,而后一代代的学者大师将毕生精力投入这伦理学中,哪个没用数十年。

    更何况后世学科专业化。有专门的哲学学科。

    很多学子考入哲学系,将毕生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图的就是在这上面有所新发现,弄出好的成果,以求对时代有所助益,成名立万。就算这样,真正的伦理学牛人,世界级的大师往往写一本伦理学著作所用时间都是以十年为单位,动辄一本书写了数十年。

    《伦理学原理》中很多知识点,读者看着不起眼。觉得不过如此,可是没出现前,要想弄出来,没有十多年时间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有了数十近百年,没有水到渠成从而灵光一闪的运气,也未必能成功。

    这带来的效果,就是越看到后面,几乎每一个都是新鲜的,都是他们以前从未想过。甚至想也想不透的,可在这里却给出了很惊艳的答案。

    “这本《伦理学原理》我看着虽然很佩服,可肯定是错的,只是我找不到错误。祖师一定能给我答案”

    “《伦理学原理》我看着很兴奋激动,认为这是讲仁义道德中真正的好书,可是……这应该是假象,毕竟按这书中所讲,那我们现在的道德是不太合理的,可这怎么可能……”

    ……

    一个个都期待激动的看着台上程颐。

    “你们要挑刺。给《伦理学原理》挑错漏,我很开心,也很欢迎,我相信秦仙傲他自己也是很欢迎的。”程颐淡淡开口,声音洪亮有力,只是语气有些怪异。

    “可是”

    “我们不是流氓,不是地痞,不是恶霸”

    “我们是君子,是讲道德,读着圣贤书,给天下臣民做榜样的鸿学大儒,即便做不成大儒,可是做个君子总该做得到吧?”

    “什么是君子?”

    “你们读了这么多书,难道不知?君子就是孔圣人心中最理想的人,尚仁尚义,以德为先”

    “可看看你们,你们这叫做有德?”

    “一本这么好的《伦理学原理》,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能够写出这么好的一本书,居然惹得我们全书院都来挑错,而且一挑就是数百个错误”

    程颐这话一出。

    一个个脸上的笑容僵滞了。

    而后

    “数百个错误,你们厉害呀”

    “你们还要拿着去贴大字报,搞游行,想要弄得天下皆知,登入史册,青史留名?”

    “这点子谁想出来的?老夫都得佩服你们,秦仙傲若是看了,怕是得开心得给你们跪拜了……”

    ……

    程颐一通大骂,这一骂就是整整两个时辰,最后还是程门四大弟子出面劝走。

    与此同时一个个大佬也像程颐司马光一样收到消息门下弟子正在组织游行,而后急忙忙前去救火,在这些大佬的压制下,这一场学子游行的运动还未出炉便胎死腹中。

    而这时司马光接受了阿朱阿碧的采访。

    这一篇采访访谈也几乎原封不动的刊登在报纸上。

    洛阳城三醉楼靠内墙一桌,俊朗青年书生独自饮酒。

    “四书五经,我们该不该读,三纲五常是不是正确无误?如果是正确的,那这《伦理学原理》岂不是就是错的?”

    王剑平眼中有着迷茫,自读《伦理学原理》后,他的迷茫就没断过,上一次众学子撺恿他参与游行,他懵懵懂懂的应了,众学子让他给《伦理学原理》找错漏,他也懵懵懂懂的找了一个应付,只是那连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没过几天,正当大伙儿要正式出发游行时,程颐出现了。

    程颐在伊川书院大发雷霆,将所有学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虽然当时王剑平正在丽正书院,并没有直接承受程颐的怒火,可是听说了这事后,更加迷茫。

    程颐将众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对于《伦理学原理》并没有做太多的讲解。

    “按《伦理学原理》,我们现在执行的道德标准,无疑是错误不合时宜的,或者说是不够优良的,可是若这都是错的。那千年来……”

    “祖师不对《伦理学原理》中的各观点作评点,只是不许我们游行去说《伦理学原理》的坏话,难道他也和我一样,在怀疑……怀疑我们坚持了千年,行之有效的道德规范不够好?”

    “不……不可能的,老师一生最为维护儒家礼制,怎么可能……”王剑平麻木的往嘴中倒着酒,想要用醉将脑中迷茫冲掉。

    “大哥哥,您买一份报吧”

    “买报?”王剑平稍微清醒了一点,连往身旁一看。此时店中很多食客都在看报纸,而他旁边一个卖报小男孩正睁着大眼睛看过来。

    “好的。”王剑平连掏出五个铜板。

    “大哥哥,今天可是有阿朱阿碧采访司马相公的访谈,你买了绝不亏。”卖报男童脆声道。

    “司马光的访谈?”

    王剑平酒一下醒了,连快速接过报纸,翻到头版,果然这头版就是司马光的访谈,只见:

    “司马光先生与我联络说是愿意接受采访,将《伦理学原理》一书之事向天下人做个简短的交待,我们很是惊喜。《伦理学原理》这本秦公子说是来自秦仙国度的书籍。我也读过,如果说要写读后感,必然又是一篇歌功颂德的文词,写不如不写。但终归还是要做个交待的,这一次司马光先生愿意就此书接受一些简单的采访,我们自然是十分期待的……”

    开篇是阿朱阿碧的题记,絮絮叨叨的写了不少,题记后才是访谈笔录。

    “司马先生,虽然您与我们联络时说不接受对倒皇事件的任何采访。但我想天下百姓都很想知道这事您的想法,您能否稍微说一两句?”

    “倒皇事件对老夫来说是个灾难,其中滋味一言难尽,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无法尽言心中之意,在此老夫简单说几句。”

    “此事由头在于秦仙傲公子抛出的两道县赏题,说若有人能解此题,他愿代万民缴赋,而百姓以为我司马光阻止此事,此乃天大冤枉,官家朝廷以及老夫,心心念念何尝不是想要下面百姓好?因此秦公子悬赏一出,老夫便吩咐下去,尽一切力量解答此题,然而可惜得很,像秦仙傲这样的人才天下太少,所以至今未有成果。”

    “司马先生,恕我冒昧插句嘴,我知道您的才智才学能力在这个天下是属一属二的,而且您弟子门生众多,都是人才,难道您就没有亲自动手,或让门生弟子动手?”

    “才智属一属二?有他秦仙傲在,有程颐吕公著王安石文彦博等等在,我司马光可不敢谈什么才智高绝,我司马光能有些成就,一来是大家抬家,当然我司马光向来勤奋向学,不敢有丝毫懈怠也是原因之一,更有运气,若说才智,不是没有,但绝不敢说属一属二,此话以后休讲,至于你的问题。”

    “我司马光自幼开蒙是在孔夫子画像前磕了九个头的,孔夫子向以贱学为耻,老夫虽然不会看不起那些稼穑学说,可是违逆圣人,去追求那些东西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此次秦公子悬赏,要代苍生缴赋,为苍生福祉着想,老夫后来确实也亲自演算过。”

    “那为何?”

    “惭愧,老夫亲自上阵,依然没有奈何此两题,这方面,老夫确实远不如秦公子。这样吧,借着贵报,老夫在此向天下许诺,如果有哪一位能够解答出这两题,老夫愿意登门请教”

    看到这王剑平眉微微挑起,司马光短短几句对悬赏的回应,一开始指出自己的心念是为百姓好,也做出了努力,这种应答如果倒皇民运前就出现在报纸上,游行就算有,也不可能发展成后来那样。而后阿朱阿碧将矛头指向司马光本人有没有亲自动手时,司马光的应对更可以说是精彩,这一次他先是说,因孔子教诲,他司马光本是不该亲自动手的,可因事关苍生福祉,这才不得不动手,而最后无功而返,司马光大胆承认自己无能,承认不如秦仙傲。

    最后更许下愿意向能解答悬赏题的人登门请教的承诺。

    做为一国之相,成名数十年的重量级大儒,许下这样的承诺,为国为民的诚心诚意无人会怀疑。

    “他这番采访话若是早半年出现,恐怕……”王剑平心中摇头,目光扫向四周,果然很多人看了这采访稿,都低声感慨起来。

    “司马相公是个好人”

    “我们当初也是一心一意想着他当宰相,就是看中了他人好,只是……”

    “他没错”

    “是啊,他没错,我们也没错,错的是他的才能还不够,我们想要过神仙国日子,就不得不反他……”

    ……

    王剑平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报纸。

    司马光对倒皇事件又说了数句话后便说清者自清,他司马光一生问心无愧,一切留给历史吧,而后不再多说。

    接着阿朱询问道:“儒家讲六德六行,要求仁义忠孝礼智信恕,司马光先生,您是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对于伦理道德也是最有发言权的,秦公子这一次出了本《伦理学原理》,不知您对此有何看法?”

    司马光会怎么说?王剑平精神一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老夫惊呆了!

    只见报上司马光说道:“我生在一个好时期,这个时期大师倍出,文坛呈现一片繁荣景象,出现像伊川先生、明道先生、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邵雍等等顶级大宗师,他们的成就不仅在这时期是最顶尖的,就是放在历朝历代中也是能够持牛耳,如今他们这一辈已然渐渐老去,而后面又似乎有些青黄不接,直到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一出,当真是光芒万丈,此人是谁,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点名了。”

    王剑平眼睛微微一涨,司马光说的人,他当然知道是谁,后起之辈中,最光芒万丈的除了秦仙傲还能有谁?

    “司马光不是一向与秦仙傲不对付的么,而且这一次倒皇秦仙傲可是差点将他给打成了亡国宰相,现在虽然没亡国,可也比亡国好不了多少。”

    明明司马光应该恨秦仙傲入骨,可看司马光的话,是极为推崇秦仙傲。

    王剑平眨了眨眼,目光继续扫向下面的采访录谈。

    “因有着如此多的宗师级鸿学大儒,我司马光这些年可以说是读过不少他们的好书,这些书每每让光眉飞色舞,欲罢不能,受益良多,然而秦仙傲是不同的。”

    “秦公子自出世就与众不同,他的词开宗立派,他的文更是如此,一本三国,虽然并不合历史,但就小说本身来说,却是最好的,而后他的其他小说,文学艺术价值更是不弱于这本三国,可是与任何朝代,任何小说都不同,小说如此,历史讲解亦如此,甚至《工具论》、《几何原本》、《神仙国游记》统统如此。”

    “而这一本《**学原理》就更是如此。”

    王剑平再次吸一口气,采访录中司马光似乎是不将秦仙傲吹捧到天上誓不罢手!

    王剑平目光往下看。

    “大家应该知道,这本《**学原理》是被逼出来的。而这里我也一并做个简单的解释,为何要逼他秦仙傲,逼他拿这这一部书。”

    “秦公子诸多小说中,三国固然好。然而很多人最认可的还是《神仙国游记》,这本书记叙的世界看似荒诞不经,但是老夫知道很多人是十分认可,并且坚信不疑的。”

    “神仙国是否存在?”

    “老夫也曾无数次询问过自己,但是我的看法可能与很多人不同。我认为这一本《神仙国游记》是秦公子心目中理想的,或者说推想出来的理想社会。”

    “如果硬要说存在,只能说是存在秦公子的设想中,天下苍生的期望中。”

    “当然不得不承认秦公子妙笔如花,即便是他推演出来的世界,写出纸上让人读了却感到里面扑面而来的真实气息,感到这样一个世界内存的一切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真实存在的。”

    “光凭这一本《神仙国游记》,老夫便可以竖着拇指赞一句,秦公子大白话文小说他若认第二。没人敢居第一。”

    “这个秦公子心中的神仙国,老夫也是一直十分感兴趣的,与很多人不同,老夫读《神仙国游记》最注重的不是里面五光十色,光影迷离的花花世界,而是在那样一个世界中,他们的基础构架是否有错,是否与世界本身的物质存在不符?”

    “让老夫大为震惊惊喜的是,从那本书中,老夫看到了一个不同的道德体系。”

    王剑平一颤。

    “不同的道德体系?”王剑平眼中闪出光芒。他终于知道自己与大师真正差别。

    “《神仙国游记》我也看,可是我看的……”王剑平往下看。

    “诚如《**学原理》序言中所说,人之所以是人,是万物之灵。就在于他们有道德,所以道德是智慧生灵所特有的,是一切进步的根基。”

    “道德体系将宗教神灵摆在首位,还是将君王摆在首位?”

    “**中认为人人平等,还是该三纲五常,有贵贱之分?不同的道德**体系决定了世界的成长。”

    王剑平手微微一颤。司马光讲的这个道理以前从未有人说过,但是王剑平仔细研究了《**学原理》,,这时再一听这话,心中一下升起一股明悟——确实如此。

    只见报上。

    “为什么历朝治国,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因为只有选择儒家才能真正长远安稳?而这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儒家拥有一个完整、完善而先进的道德体系。”

    “有了这个体系,不需过于严苛的刑法便能治好国。”

    “有了这个体系,苍生黎民即便偶尔缺些衣物口粮,也还能心平气和,心中安乐。”

    “不是君王选择了儒家,而是苍生的幸福逼着一代代君王选择儒家,而这原因就在于儒家的**体系完善先进。”

    “而《神仙国游记》中居然出现了另一套**体系。”

    “可能很多人要说,神仙国中的**体系也是讲真善美,要求忠孝仁义,信勇恕礼,与儒家不也一样么?哪里会有什么大区别?可是我要告诉大家,这是不对的,儒家和神仙国的道德体系是不同的,不仅表现在表面各种礼节,习俗,内在驱力也是不同的。”

    “同是杀人,故意杀人与失手误杀岂能混为一谈?”

    “说实话,这一套神仙国里的道德体系老夫是不认同的,大大的不认同,然而仔细比较观察,又觉得他与神仙国的物质生活,习俗,人们的思想行为等等一切都融合得那么完美无缺,毫无一丝突兀冲突,这很不可思议。”

    “凡是虚拟的小说世界,其世界中人们的**与实质的行为,以及世界环境必然会有些不融洽所在。”

    “而且大家仔细研究就会发现,神仙国的**体系其实并不是一套,而是百花齐放,有着很多不同的**体系。”

    “这些不同的**体系同时又相互影响,甚至还能与周边环境、人文、经济一切都融洽自如,无一丝不恰当。”

    “这……”

    “这怎么可能?”

    “除非——”

    “除非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是一个真正的**学大宗师。”

    “因此老夫推断出秦仙傲不仅是词宗,不仅是小说家,不仅是能写出《工具论》、《几何原本》,抛出那三道极难的悬赏题,他真正最厉害的,深藏不露的是另一样本事——那就是**学。”

    王剑平嘴都微微张开了,他本以为司马光总要怦击秦仙傲几句,没想到这一次说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回到了吹捧秦仙傲,而且比上面捧得更有内涵。

    “秦公子是**学真正的大宗师!”

    “得出这个结论让老夫惊呆了。”

    “大家可能会觉得老夫矫情,莫非就准你司马光能做**学大宗师,秦公子就不行?哈哈,其实老夫之所以惊讶是因为秦公子在其他,就比如说老夫所不擅长的‘贱学’,在词、小说、历史等等皆建树不凡,再加上他的年龄,居然还能在**学上也有如此造诣。”

    “这时老夫又想到了秦公子与天竹、小婉合编的《论语正义》,这才恍然明了,秦公子能写出《论语正义》这样的书,**学上的造诣岂会浅得了?”

    “可是秦公子明明在**学上有极深的造诣,却藏着揶着不露出来,故而老夫才想到逼,逼他不得不拿出《**学原理》。”

    看到这里,王剑平无语。

    你司马光真的是因这个原因才逼秦仙傲的?这么说来,你还是好心,是为秦仙傲扬名,这才做了恶人?天下人都冤枉了你?

    微微揉了下太阳**,王剑平继续往下看。

    “当然除了刚说的那个理由外,老夫也有很多私心,其一,老夫见猎心喜,神仙国中的**体系无疑是一套与我们现有的**体系完全不同的,这么一套体系是好是坏,来龙去脉又是如何,会有哪些缺点优点?”

    “秦仙傲他心中的**体系又是怎么回事?他在**学上是不是有老夫可以借鉴,学习的?”

    “老夫向来不认为自己是智慧通达之士,况且三人行,必有我师,秦公子在**学上偶露峥嵘,便让老夫心中痒痒,恨不能让他把全部存货掏出,有这私心在,岂会不去逼他?”

    “其二老夫失算了。”

    “其实老夫也罢,孙固、韩绛也罢,他们并非完全认定《工具论》无法治**学,而是认为时间跨度比较大,既然我们是这样想的,而秦公子偏生是个多面手,什么事情都想去插一手,一份报纸,他不仅任主编,更自己就在上面占了三个栏目。”

    “老夫既然想看他的**学著作,倘若不管不顾,任他这样东放一箭,西开一炮,得等到猴年马月?”

    “老夫不认为他能短时间拿出,可是老夫年事已高,等不了那么久,故而才要逼,只有逼得他全副心思放在这上面,才可能短时间内抛出这《**学原理》。”

    “只是老夫失算了,老夫本以为就算逼他,他真要拿出,没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是不够的,但实质上,大家也看到了。”

    王剑平再次愕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曹溪一句亡

    十年?

    这本《**学原理》至少要十年才能写成么?王剑平有一种感觉,司马光拍秦仙傲马屁已经拍到不要脸了。

    “老夫认为要十年,他秦公子给了才多久?看到这本《**学原理》真的出世,老夫当时是很生气,甚至有些失落的。”

    “俗语慢工出细活。”

    “秦公子即便再有才华,几个月之内便拿出要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做到的事,可能么?恐怕大家也不会相信。”

    “因而我很失望,觉得这书可能看头不多了。”

    “可是他再一次给了老夫惊喜。”

    “先不说先前我所期望的全部没有落空,我重点想要说的是这本书在**学整体上的开创性。”

    “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盘古开天,鸿蒙初判,有阴阳二气化生万物,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有阴阳才有万物生机,所以我们做学问的经常说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即这个道理,而在学问上,我们也一直在寻求各种阴阳。”

    “伊川先生说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太极者,必有两仪、四象,最重阴阳。佛家修佛有两个很有名的方式,一为悟,或者说是顿悟,一为修持,讲究念佛号,读经文,修戒律,此即佛家之阴阳。道家追寻阴阳更不用说,我司马光做为一个儒者,也一直在追寻着其中的阴阳。”

    “也曾一次次以为找到了,当然那些找到的未必是错的,只是阴阳也有大小,高低,内外之别。”

    “而这一次看到了这本书。”

    “九九成真,这本书共分八十一章,每一章少则万字,多则十数万,这很恐怖。你要知道他这本书只是单讲一个**道德,并无其他,而孔夫子的书包罗万象,可加起来才多少字?《论语》博大精深。可不是是一万五千九百字,不如他整本书的一章。”

    “光从字数来讲,太不合常理了。”

    “因此我很怀疑,怀疑其中的水份,可一读才发现。错了,我想错了。”

    “这本不仅没有掺水,反而含金量出奇的高。这本书虽然是用通俗语言写就,可是字字珠玑,极富内涵,而且越往后越深奥,一次次将问题的研究推向更深区域,让人读来每每有新惊喜,新惊艳,新感动。这太疯狂!”

    王剑平微微点头。“想不到司马光也有这感觉。”他王剑平读《**学原理》也是一次次感到惊艳和惊喜。

    “可能大家会说,照你这么说来,这本书不是比孔夫子都要高明?”

    “这里老夫也强调一下,佛家禅宗非常强调‘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见佛’,为何不立文字?这里面道道很多,但是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文不能尽言’,无论有多么巧妙的文笔。即便如秦仙傲般妙笔,将思想置于纸上,也是会走样的,而且这种走样不是一点点。而是越深奥的道理走样就越多。”

    “所以‘三藏十二部,曹溪一句亡’。”

    “三千部经书,六祖惠能一句话就能说清,但是他说的是他的,不是你的。”

    “就像秦仙傲这本《**学原理》,宏篇巨著。我也可以以一词而代之,即‘为己利他’,可是大家听了这话,真懂了么?”

    王剑平眉微微一蹙。

    “为己利他?”

    “真是这样么?难道整本书就这一个意思?”王剑平摇了摇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司马光的话。只见报上司马光说道:

    “经诵三千部,尚且说不明白。”

    “然而圣贤是大慈悲者,他传道,是要让苍生早脱苦难,总恨不得一句话说完,弟子立马便能明了,转身就能用上,挽救苍生于水火。”

    “因此圣贤传道,讲究‘以心传心’,即一句话,一个动作,一种方式一下打到弟子心里去,一下子激发他,这是无奈的法子。”

    “因着这种传道方式,才会有我儒家的各种经典。”

    王剑平微微一颤,眼里闪过明悟:“原来如此,原来我儒家的学说是这么回事,难怪读来每一句意蕴无穷,回味无穷,每每思索都似有触动。”

    “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王剑平感慨连往下看。

    “儒家的经典,是用来给人悟道用的,读他的书,弟子悟性很重要,悟性高者,往往一句话便能悟,而后一通百通。‘莫道登科易,有人如登天,莫道登科难,小儿如拾芥。’,故而我们看到读书人有些读了一辈子书,依然难得精义,有人不过稚子幼龄,却能高中状元,其中道理便在如此。”

    “秦仙傲悟了,所以他年不过二十,却胜却无数苦读诗文百年者。”

    “我儒家经典是用来给人顿悟的,我一直以为此方式是最好的,也是最恰当的,因而并没有想过其他,比如说,一些因运道不在,而无法领略书中微言大义,无法顿悟者该如何力求上进?是不是永远这么读下去,以求有顿悟的一天。”

    “我是这么想的。”

    “秦公子也看到了这一点,可他的方式与我不同,他认为可以另谋他路,所以他写了一本书《工具论》。”

    “这部《工具论》对做学问的各种方式做了硬性规定,其主旨在于让人做学问脚踏实地,一个一个脚印,夯实基础,然后方能继续。”

    “此书一出,天下皆惊,我司马光亦然。”

    “此方法无疑对于力求上进,偏生顿悟无门者来说是极大的福音,可于天生便有灵气,悟颖非凡之辈来说却是灾难,因为他将人的思维给束缚了,局限了,让人用死方法去思索,治学。”

    “死办法,真说起来并非秦公子原创,上古时期百姓治学求生,即是用此方法,可因为他的效率低下,阻碍天生聪疑之辈上进,故而被淘汰了,然而秦公子却拿出来,我司马光岂能不反对?韩绛、孙固岂能不反对?”

    “正因如此,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而这一次秦公子抛出《**学原理》,这是一部以《工具论》方式治出来的**学著作,我司马光读了后惊讶的发现,他居然还能不断给我惊喜,和一次次的灵感触发,我居然在**学上还能够有更多的上进空间。”

    “这很让我惊讶,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了一点,用笨方法,死方法治学未必不可取,更明白为何佛家讲顿悟,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却还要戒律、法度、修行方式,禅宗说‘不立文字’,他的文字偏偏是佛家流派中最多的。”

    “顿悟,与渐悟。”

    “活方法学习,与下死功夫学习,一阴一阳,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就如人的两条腿,缺了哪一条都有问题。”

    “我们先前的治学,太过偏重于顿悟,偏重于聪明人,却少于关怀那些因运道,或者各种外面因素而一生也无法顿悟的人。”

    “我们先前治学,功利心过重,总想走捷径,想一语而让弟子明白。”

    “秦公子却让我醒悟过来,无论多么悟性非凡的人,顿悟毕竟是可遇而不可求,毕竟人一生能有几次顿顿便是极为好运了,大多数时期聪明人也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学习,去研究,去思索。”

    “无疑。”

    “秦公子以《工具论》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一条脚踏实地的治学道路,他虽然是用来帮助那些较‘笨’的人的治学工具,然而于聪明人是否真的有阻碍,百害而无一利?大家应该明白了,而《**学原理》这本洋洋巨著为何如此多文字,为何读来如此复杂玄奥?其原因我想不用多说。”

    王剑平再次点头:“原来如此,一是用来给人‘悟’道的,一是用来教人的。”

    他继续看:

    “这么说司马先生是很推崇《**学原理》和《工具论》?”这是阿朱的询问,而后——

    “这两部书是开宗立派的经典,这是可以肯定的,但要在儒家传统经典和他的书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恰恰反对这两部书,依然格外看重儒家经典学说。”

    “大家一定很疑惑,你不是说秦公子的书与儒家经典为一阴一阳,是平等的,怎么现在又?我要说的是,虽然两者看似平等,实质上差别大着呢,甚至秦公子所倡导方式远远不能与先贤的方式相提并论。”

    “你看了《**学原理》就会明白一点,他讲了这么多,最后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问题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让你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这就像你跳进沼泽,越是挣扎,看似有效,其实陷得反而越深。”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读书是很容易的,因为只要你勤奋就够了,真正做学问却是很难的,必须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秦公子的方式,是取巧,逆水行舟既然前进不了,不如潇洒一笑,干脆转过身,往后划棠,这样确实每划一棠都能看到船在飞行,都有成就,似乎只要我们这样一棠棠划下去,终究有划到彼岸的那一天。”

    “可是这种飞行是南辕北辄似的行走,你越用功,真实是离成功越远,永远也到达不了真正的彼岸。”

    “我之所以认可秦公子,是因为这种方式可以与儒家经典学说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让顿悟者更明白自己的处境,而不是提倡他们往后去划船。”

    王剑平眼睛瞪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反击

    readx();    司马光先前将秦仙傲高高捧起,说得如何强大无匹,举世无双,感情这个强大,这个举世无双是错得举世无双,它的价值就是用来衬托儒家学说高大的小丑,他越强大,就越丑陋,便越能衬托出儒家的正确和光辉无比。

    王剑平嘴张着,眼里都是感叹。

    什么是大宗师,什么是真正的厉害人物,这就是能执掌一党,当上一国之相的大人物,同样是反击,人家的反击就是那么让人拍案叫好。

    “阴阳阴阳,何谓真正的阴阳?就像黑夜与白天,没有夜晚的黑暗,就衬托不出白天的光明,没有饿过肚子的人,往往难以体会温饱的幸福,学问之道亦是如此。”

    “圣贤之道,我们一直以来都强调了正确,却忽略了错误其实也是有价值的,秦公子用《工具论》,用《伦理学原理》提醒了我们……”

    ……

    司马光的这篇采访稿在天下引起了广泛的轰动影响。

    要知道世人多愚昧,而北宋虽然是封建社会中经济非常发达的朝代,可是普遍人们的生活还是很困苦艰难的,大多数就算有心想要去钻研伦理学,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真正对伦理学用心到骨子里去的又有几个?

    司马光的名声是数十年积累起来的,瘦死的骆驼比马肥,再加上司马光是有名的君子,除了六岁那一次外,平生向不说谎,向来不做亏心事,道德上是完美无暇的。

    道德上完美无暇。

    学问上天下属一属二。

    名气上亦是少有人能比肩。

    再加上学问之事,很多人自己心里完全没底,司马光一出手,这评价就等于是权威。众人一听便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整个大宋无数城池,无数书院。普通百姓、士子阶层都争论起这篇采访稿的观点起来,而这大体分为两派。一是以普通百姓占大多数的挺秦派,这一派论人数那是绝对占据着巨大的优势。

    毕竟普通百姓们最信的是神仙国,尽管司马光不认为神仙国存在,可是老百姓有自己的坚信,对司马光虽然也很佩服,可是更知道司马光不是神,也未必比秦仙傲聪明。

    而这一次《伦理学原理》虽然司马光总是说是秦仙傲写的书。

    可老百姓绝对相信秦仙傲所说,是来自神仙国的书籍。神仙国的书籍,你司马光说他走错路了,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

    因此越是相信神仙国的人,就对司马光所言嗤之以鼻。

    当然,司马光毕竟名气太大,也不是没人相信司马光所言,只是普通百姓中,这样的人毕竟太少了点,普通百姓大都挺秦。

    士子阶层则是反过来。

    《伦理学原理》一出,士子阶层是受冲击最大的。

    毕竟他们自小所学的就是伦理道德。信奉的就是儒家的三纲五常、仁义礼恕等等,如今一看《伦理学原理》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信奉一个错误的东西。

    就好像一个认贼作父。认父为贼的人,突然有一天知道了真相,这带来的痛苦自然是巨大的,不敢置信,也不想去相信。

    这时只要有一个理由,一个很不错的理由出现,往往他们便能够继续蒙骗自己。

    这时司马光采访稿一出。

    偏偏还说得是很有道理。

    于是另一派则是以士子、读书人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挺司马派,这场争论中,有时挺秦者也会突然想通。倒入挺司马派,挺司马派者也会有人转身加入挺秦派。

    而武道界的顶尖大佬们。一个个也看到了这一篇精彩绝伦的访谈。

    “三藏十二部,曹溪一句亡。司马君实好手段。有这一篇采访录谈,别说秦仙傲只是这么区区几部书,就算真有三千部巨著,也被你一句话而消灭了,这才是‘秦公三万册,司马一句亡’。”

    “好一个司马君实,秦仙傲如此宏篇巨著在你眼中成了错误的典范,偏还说得如此有理有节……”

    “初看司马君实很是赞赏秦仙傲,我还有些疑惑,倒不是秦仙傲这部《伦理学原理》不好,而是它再好,你司马光也没必要如此吹捧吧,谁知最后奇峰突起,说秦仙傲神技虽然巧妙天下无双,偏生是屠龙之技,屠龙之技,再强大又有何用?司马君实很阴险。”

    “司马君实说了大实话,唯秦仙傲态度让人疑惑,司马君实这样的采访录,他居然任其发表在报纸上?是气度,还是另有阴谋……”

    ……

    程颐、吕公著、孙固、韩忠彦、文彦博……一个个很是感慨。

    秦仙傲以《工具论》方式治伦理学,这么快便拿出成果,而这成果居然……他们乍看除了惊异于真用《工具论》治上了外,内容倒并不高深,真正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完全找不到错误,可是再一看,便大为惊喜,再往下看,这惊喜化为拍案叫绝……

    越往后,书中难度升高,论叙越发深入,而他们看得就越发顶礼膜拜。

    这很不得了。

    要知道他们这种人,就算年轻时苦读四书五经,对其中的言论也从未顶礼膜拜过。

    而如今更是达到这种级别,可以说任何经典都已经无法给予他们太多惊喜了,儒家学说只是他们守护的对象。

    而如今对一本新书竟然产生了一种一生中从未有过的顶礼膜拜的感觉。

    他们看书时走火入魔受伤。

    可不仅仅是对抗书中的道理,也不仅仅是书中论叙越来越玄奥,使他们心神消耗过甚,更有这种顶礼膜拜所产生的心灵失守。

    这时司马光一篇采访适时出现,这一篇采访稿在天下引起巨大的轰动效应,让无数心灵失守,对儒家伦理道德很信奉的士子阶层迷茫中清醒过来,重新回到儒家学说,儒家道德追捧的原路上。而对他们这些大佬,也同样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知道了《伦理学原理》虽然好,但他的好,是从反面论叙的得妙,与他们所信奉的是背道而驰的,可用来做反面教材,却不适宜真正去信奉。

    很快程颐访谈出现在报上。

    “秦仙傲好的只是方法,《工具论》治学方式适宜于笨人,用这种方式去治学,即便收获是错误的,可总比什么都没有收获要好。”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对与错有时是一念之间,你理解了错,知道了什么是错,有时反而更能转向到正确道路上,所以我不排斥用《工具论》去治学,毕竟司马君实说得好,顿悟可遇不可求,在无法顿悟之前,为什么不用笨方法去治学?”

    ……

    而后吕公著访谈也出现在报上。

    “悟性高者做事,看一而知十,向来是从整体去思索,悟性低者,则看山是山,我举个例子,我听说某些地方治病,哪里痛,便用刀子将哪里割开,去观察为什么痛,去找病根,这种方法就是笨方法。”

    ……

    韩忠彦访谈:

    “秦仙傲的做法是从细处,小处着手,一步步来,这是一种步步为营的方式,就比如说你要到一个地方,但中间有一条深不可测的深渊,你怎么过去?”

    “这时便看出人的悟性来。”

    “悟性越高者,越能用最好方式轻易渡过,而最笨的便是爬下深渊,秦公子的方式就是提倡你找不到路时,不妨一步一步爬下深渊,终归有一天能够爬下渊底,而后从另一边攀爬而上的,这似乎是正确的……”

    ……

    文彦博:

    “为何讲究悟性,为何《工具论》是笨方法,因为大道往往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用言语说不清,比如四季变化,风雨雪晴,其道理若用《工具论》来治,如何治?”

    ……

    程颐、吕公著、韩忠彦……这些大佬们访谈中一个个都竖起拇指对《伦理学原理》一书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不仅都认为是神书,而且评价也十分有内容和实质。

    可也都认为书虽然写得好,可是方向错了。

    按理说方向错了,停止就是进步,可他们认为学术上,思想上并不存在这一条规律,因此一个个不反对研究《伦理学原理》,用《工具论》去治学。

    这一篇篇访谈出现,所谓三人成虎,一个司马光,很多老百姓不卖帐,可再加程颐、再加吕公著,再加上……一个又一个大佬都这样说。

    渐渐的挺司马的越来越多。

    当然铁杆的相信神仙国者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毕竟秦仙傲与司马光等人一次次的拼斗,最终都证明司马光等人是错误,这太明显的,不是花言巧语能够抵消得了的。

    整个大宋无数人为此争议,奇怪的是秦仙傲一直没有发言反驳。

    秦仙傲怎么啦?

    为何不阻止,反而让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人这样在报上怦击自己?无论是挺秦派,还是挺司马派,甚至整个武道界包括司马光、程颐等本人一个个都十分好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言文一致,开启

    屋子中,美貌妇人刚刚打完太极拳,脸颊微微泛红。

    “盛朝,司马光、程颐这些人吃不到葡萄说,明显在胡说,我可是听说外面民议纷纷,很多人都已经被他们给蛊惑了,大家都在盼着你出头说一句,你真的不说?”郭媛媛笑说道,心中也好奇。

    郭媛媛是深知秦朝性格的,像这次明显是司马光等人在胡说,秦朝居然忍住一直不打脸回去。

    “儒家不简单。”

    秦朝折叠着桌上的文稿,“司马光对我的作品评价虽然不对,但他对儒家学说的评价却是一点也没错。”

    对于儒家,或者说东方哲学,秦朝从来没有太过看轻。

    东方哲学与西方哲学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东方哲学重在启发人去‘悟’,而西方哲学读起来又晦涩,又让人心烦,因此不是专门去研究者,不是心平气和者,往往会迷失在西方哲学的世界中,而找不到重心。

    因此西方正统的科学研究,能够让你把基础夯实。

    而基础夯实之后,要想有新的发现,这时不仅要做很足的功课,比如说实验、试验、推理、计算……还要有想象力,要有灵感,要有运气。

    而这一切,西方的哲学给不了,只有从生活中,或者从东方哲学,比如说庄子的《逍遥游》,比如说老子的《道德经》,比如说《周易》……

    “前世有一个大笑话说计算机的基础二进制是由《易经》启发而成的,而这笑话其实……”

    二进制是一切计算机的理论基础,没这个,就不可能有电脑,而二进制的出现,后世中国有一个流传很久的说法,说是德国哲学家之父莱布尼茨因为读了《易经》后受启发才发明。

    事实上,莱布尼茨发明了二进制后,并且设计了一个计算器后,写信给北京的神父告知自己的新发明。想引起他心目中的‘算术爱好者’康熙皇帝的兴趣,北京的神父看了后,发现与《易经》的基础组成部分很近似,因而将《易经》介绍与莱布尼茨。让莱布尼茨也非常吃惊,并非莱布尼茨受《易经》影响发明二进制。

    可是受《易经》影响和启发发明二进制并非不可能,事实上,日本首位获得诺贝尔物理奖的得主汤川秀树便受益于东方哲学。

    汤川秀树在思索物理中的‘核力’时,曾梦到庄子的‘混沌被凿七窍而死’的故事。又想到《庄子》秋水篇里的话‘夫精,小之微也……’,这才豁然开朗,想到了原子核内部一定存在另外一种粒子,这才提笔计算起来,果然算出来了。

    科学研究,哲学上的东西,道家古籍往往能够给人以启迪。

    “而寻找心灵归宿方面,修身养性方面,佛家、儒家也往往有着极大的优势。这些都不是西方哲学能给的。”

    秦朝看向郭媛媛:“得饶人处且饶人,诸子百家的学说,能够促使人悟,能有益于人的内心修养,不该被太过打压下去。这一次《**学原理》发行,真材实料摆在那,他们能蒙骗某些人一时,蒙骗不了一世,是金子就会发光。”

    “你倒是好心,恐怕人家未必领情。”

    “他不领情是他的事。我管不了,对了,这篇文章明天发表吧。”秦朝将手中叠好的纸往郭媛媛一推。

    “言文一致宣言?”

    郭媛媛扫了一眼标题,整颗心便怦然剧跳。而后她连看向正文,稍微看了一会,更是眉飞色舞。

    秦朝微微一笑。

    “我这篇文章可是借鉴了民国大师陈独秀、胡适的成名文章呀。”

    ‘言文一致’其实就是白话文。

    秦朝这篇文章就是将五四运动,发起白话文改革的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与日本发起‘言文一致’运动的文章相结合的产物,其目的就是正式开启白话文改革,毕竟秦朝办报刊的最大目的不就是为了白话文改革么。只是一直时期没到,才拖着。

    “改用白话文会打破士子阶层的优越感,如果冒然发动……”

    现在并非后世中国受西方坚船利炮打击得懵了头,面临亡国亡种,国人人人都在追求富强之道的时刻,反而正是最为繁华,北宋在整个天下都是绝对的文化中心,这种时刻你说文言文不好,会如何如何?谁会信?

    儒家为什么要用文言文,其实与道家、佛家用术语,密语,武功秘籍用暗语、密语一样,就是人为的设置文化人的障碍,别人看不懂,你懂,你的地位自然高贵无比。

    如果把文章都换成白话文,人人都能看得懂四书五经,释道儒各种书籍,那哪来的高人一等?

    正因如此,秦朝冒然推出白话文改革,必然会受到所有读书人的反对。

    “而现在,有了《**学原理》,有了《工具论》……”

    一本《**学原理》全是用大白话写成,可是真正能从头看到尾,并且全部读懂的有几个?如果让读书人发现,原来用大白话文其实也可以‘装逼’,还有必要死抱文言文么?

    “盛朝。”

    郭媛媛越看越激动。

    白话文改革秦朝早就向她说起过,可是这一篇文章里讲叙的内容却更加具体。

    “我以为白话文改革就是将‘我手写我口’,可他这一篇……”

    郭媛媛看着那第三个观点,这个观点正是秦朝取自于欧洲的文艺复兴的内容,文艺复兴有一条最重要的就是教人如何说话——欧洲的文字向来是‘我手写我口’的,虽然不用进行白话文改良,可是是不是就够了?

    “好一个如何说话……”

    郭媛媛跟着秦朝这么久,思想自然受到秦朝影响,再加上她不像司马光等儒家联盟的头脑,脑子里成见不多,因此很容易接受秦朝的观点。

    而秦朝的观点是站在后世文明的基础上形成的,这是一种从大历史,大社会、大规律得来的视野,就像站在高空看山景一样,往往比这些身在庐山的人要看得清。

    “文学有文学的说话方式,普通这讨论有讨论的方式,可真正做学问研究,必须讲究逻辑!”郭媛媛眼睛闪着光,“这恐怕才是盛朝进行白话文改革的真正目的。”

    郭媛媛想的没错。

    秦朝的白话文改革,和王安石的大不相同,王安石的观点并没错,可是还不够,或者说郭媛媛总感觉差了什么,其实就差了‘逻辑’这一重点。

    “文艺复兴时期,学院内讲课,很多讲的就是如何把话讲好一门课。”秦朝心中感慨,“话讲好了,讲得人听得懂,不会产生误会,这就得讲究逻辑,这才是科学能发展起来的基础!”

    郭媛媛将文章看完,整个脸蛋都红通通的,眼睛也闪着光:“你这是放出一个大杀器呀,若是当真能够成功,这天下……”

    “这天下才是真正开始改变。”秦朝看向窗外远方。

    很快新一期报纸出炉。

    江宁钟山半山居,前院一间房内中年书生手里捧着本《**学原理》,不远处仆人王宁不时抬头张望路旁。

    “新报纸也该来了吧?”

    王宁微微蹙眉,又看了一眼旁边读《**学原理》的王旁。

    “第一次,我服侍老爷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老爷读书如此兴奋疯狂,而且不止老爷,少爷也是读得废寝忘食。”王宁很是感慨,王安石自阅读《**学原理》后,便如着了魔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整天整夜的看,不仅看,偶尔还会发疯一样,兴奋得很。

    王安石自小就是个‘痴人’,无论是读书用功也罢,还是处理政事,思索问题,往往不把事情弄个透彻明白是绝不罢休的,所以王宁见王安石的‘痴癫’可谓见多了,可是那以往的痴癫与他这次相比,便算不得什么。

    “真想不通,不就是一本说仁义道德的书么,儒家、佛家、道家说这些的多着呢,也没见老爷这样过。”王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王安石不仅看书看得入迷,还喜欢夸书,甚至抓着王宁向他讲解书中的道理,这在王安石一生中是非常少见的。

    “老爷跟我讲那些,我哪能听得懂,不过老爷如此夸到天上去的书,司马光他们居然……”王宁很为秦仙傲抱不平。

    “这一期报纸不知秦仙傲会不会出来辩解,嗯?”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卖报男童,老远一见到王宁便兴奋的叫了起来:“宁伯,好消息,今天的报纸不仅有秦公子的文章,而且还有王相公的。”

    “王相公的?”

    王宁一怔,随即心中怦然一跳,是老爷么,可老爷根本没写什么稿件投稿呀?

    “哪个王相公?黑子你说清楚点。”王宁喝叫道,心跳越发加速。

    “还能是哪一个,自然是你家王相公。”

    “我家老爷?”

    王宁嗖的来到小男孩身前:“快,快给我十份报纸,对了,我家老爷怎么会有文章上报?”(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规范语法

    书房中。∈↗,

    “为何?”

    “同样是**道德。”王安石看着书架上一本本儒家、道家、佛家、诸子百家的书籍,再看向手中的那一本《**学原理》,眼里都是震憾。

    “司马光说‘经诵三千卷,曹溪一句亡’,可现在是‘读书破万卷,秦公一书亡’,孔夫子一生所行无非倡导行周礼,他一生最重仁义道德,仁义就是儒家的中心,儒家、诸子百家,所有论道德的书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本书。”

    三天前,王安石就已经读完《**学原理》,这种读完,可不是像别人那样把文字过一遍便真的完了,而是真正把意思弄懂了。

    这时王安石才从书中的世界缓缓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以后王安石这才有心思去整理这一番读书的收获,这时才惊讶的发现一个事实。

    “我以前读了那么多书,研究**道德,可是所有读过的书加起来,真正讲到的还不到这本书前二成。”

    所有儒家论**的内容,深度不到《**学原理》的二成,这让王安石都懵了。

    不信!

    王安石绝不相信自己所学,一生所信仰,所敬重的儒家学说居然有这么差劲。

    更不相信孔夫子不如秦仙傲、孟子不如秦仙傲,千年以来无数大儒一次次增添修改的儒家学说不如秦仙傲这么一个毛头小伙短短时间随手写的一部**学著作。

    因此王安石再一次疯狂了。

    他一次次拿着《**学原理》和儒家经典中的‘**’部分进行比较。

    无疑,儒家学说也有不少论叙极为超前,极有内涵的,可是一旦涉及到系统化,严谨化,那相差就成了天地之别。

    若是随便的人绝对会自欺欺人般说《**学原理》说到的。儒家也都说到了。可是王安石是极度认真,认死理的人。

    《**学原理》中很多极有见地的内容儒家确实点到过。

    可这种点到,就跟犯了癌症的人,偶尔有人吃中药治好了,你能说中药攻克了癌症么?随便的人,自欺欺人的会这样认为。可是王安石是绝不会这么认为的。

    “父亲,喜事!”

    兴奋的声音响起,只见门砰的开了。

    “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王安石一皱眉,将手中《**学原理》往一旁桌上一放,“你的《**学原理》读得怎么样了?”

    王旁笑了笑:“父亲,那本书我正在读。”

    “有什么感想?”王安石目光落在王旁手中的报纸上。

    “还能有什么感想,那些书上讲的,很多儒家书中也都讲了。”王旁连上递过报纸,“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王安石一瞪眼。“儒家说到了,可是他说到的与《**学原理》说到的能比么?如虫御木,偶尔成文,这是不同的。”说着翻开手中报纸,熟练的翻到头版。

    “言文一致宣言?”

    王安石一怔,随即手心一跳,心怦然剧跳起来。

    ‘言文一致’王安石岂能不明白就是指说的和写的要相一致,这就是用白话文写文章的意思。

    “秦仙傲终于要开启白话文改革了么?”

    王安石连往下搜寻。他可是清楚记得自己曾写过一篇文章提议改革文字的,因这文章秦仙傲当时便和他王安石用‘电报’通过话。说是当时时机不合适,等合适才会登载他的文章。

    此事当时王安石还有些相信,可是时间一长,报社仿佛忘了这事一样,王安石便死了心,认为秦仙傲在这方面也是思想落后。没看到白话文的好处,心里还一直为此耿耿于怀,想着有时机得再向秦仙傲提起此事。

    没想到这一次……

    王安石目光在报上一扫,很快“文学改良刍议!”六个黑体大字跳入他眼帘。

    “果然!”

    王安石眉眼都挑了起来。

    “秦仙傲不愧是信人!”王安石连看向‘文学改良刍议!’正文,果然署名是他王安石。而后里面的文字内容一字未改,一句未变,只是整篇文章之后写一个按言,是秦仙傲写的,意思就是王安石这篇文章很久之前就递到报社。

    虽然他秦仙傲对王安石文中所说文字改良建议十分认同,可是考虑到时机不合适,才将文章压下,而此时天下初定,正是改良文字,开启新纪元的最好时机云云……

    “好!”

    王安石反复将自己的文章看了三遍,印成铅字放在报上,仿佛这文章也看起来舒服很多,一旁王旁眼睛更是发亮:“父亲,我还不知道你您向报社投过稿,这篇……真的是您写的?”

    “哼,不是我写的,这天下还有第二个王安石么?”王安石笑骂道,目光从自己文章上离开,看向头版第一篇《言文一致宣言》。

    这是秦仙傲的署名文章。

    “韩愈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然而论及传道授业解惑,甚而开启智慧之门,天下无有及文字者。仓颉造字,鬼神皆哭。人人皆知文是天下大事。”

    “既知安邦在于文,凡有志之士无不该于此多多费心思量……”

    “我综括所怀见解,列为八事,分别言之……”

    “一、须言之有物。”

    “当今之世文学的大病,在于言之无物。人人皆知‘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却不知言之无物,又何用文为乎?我所说之‘物’,非古人所谓‘文以载道’之说……”

    “二、不摹仿古人。”

    “文学是随时代变迁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周、秦有周秦的文学,汉魏有汉魏的文学……”

    “三、规范学术用语,加强逻辑性。”

    看到这王安石眉一挑。

    “规范语法,加强逻辑?”

    王安石眉心微微皱起,这个第三条是王安石‘文学改良刍议’中所没有的新内容。

    “这秦仙傲和段海峰一样,都是个颠覆魔王,这一次莫不是……”王安石最怕的就是秦仙傲的新名堂,可最喜欢,最兴奋的也是看到秦仙傲的新东西,因为这往往能给他惊喜。

    “希望这一次又能给老夫一点惊奇!”

    王安石连看起来。

    “不规范的语言在文学上具有妙不可言的魅力,然而一个国家要发展,语言的优美远比不上论叙事物规律道理有用……”

    “神仙国语方,有主语、谓语、宾语……”

    “而我华夏文字,一字可以做名词,亦可做动词,更可做副词……”

    ……

    看了一会,王安石眉微一挑:“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这个有必要么?”

    规范语言,讲逻辑看似有道理,可是不讲逻辑,照样过日子,大宋照样是整个天下的文化中心,无论科技,还是其他,可以说除了军事,样样都是天下诸邦学习的对象,既然这样,何必讲逻辑?

    “似乎没必要,可是秦仙傲既然在说……”

    抱着对秦仙傲的重视,王安石继续往下看,文中秦仙傲并非要求所有文词都必须严格规范,然而对学术文章却要求必须得如此。

    “学术文章非文学,文学是给人以情感的冲击,美的享受,可是学术是为着传道者……”

    “诚然,诸子百家,包括释、道、儒用来启迪智慧,确实可以不究语言之规范和合乎逻辑……”

    “可是诸子百家、释、道、儒启迪智慧,让人产生顿悟的作用,普通的文学作品亦能有此功效,所以文言文可弃,白话文才是王道……”

    “传道,要求的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别人,倘若语言不规范,你说的话歧义甚多,要想达到传道的目的,就必须反复讲解,甚至当着弟子面,反复回答弟子的问话才可以真正使弟子不产生歧义,既如此,要书何用?”

    “古之圣贤的道,为何传至今日,注解甚多……”

    ……

    看着文中一条条极有道理的讲叙,王安石心怦然而跳,仿佛一扇大门在他面前敞开。

    “我们给圣贤言写注释,个个都认可自己的注释才是真正得到了真传,而且就算是孔子的弟子,亲自聆听孔子讲道,居然也分八个门派。”

    “如此传的道,还是圣贤之道么?”

    “不过是大家都借圣贤名来传自己的道而已。”

    “借圣贤之名传自己道,似乎占了便宜,可是真占了便宜么,恐怕你传的道未必能过三代,到了二传,三传便完全走样了,也成了别人借你的名声传他的道。”

    “若想所写文字,句句无虚言……”

    ……

    时间流逝,王安石完全沉浸在这一篇文章中,尤其是说规范文法,注重逻辑那一点建议,更是反反复复的观看。(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回归本源

    书房中王旁也在思索着。

    秦仙傲的‘言文一致’与王安石的‘文学改良刍议’,相比较起来,王安石的最为充实,详细,秦仙傲除了第三条建议外,其余的建议大体都是附和王安石,根本没费多少笔墨去写,而这第三条,王旁皱起眉。

    第三条要求学术文必须规则化,注重逻辑,倒不是里面说的没有道理,而是实施起来根本没操作性。

    “嗯?”

    王旁看向王安石,此时王安石正在桌上挥笔疾书。

    “关于语言规范与逻辑化我意以为……”这是一篇针对《言文一致宣言》第三条而写的文章,王旁连看了起来,没看多久,眼睛便瞪大了两分。

    “父亲,你也同意这么做?”王旁满是不可思议。

    王安石哼了声:“为什么不同意?”其实王安石的想法与王旁大体类似,认为这个加强规范和逻辑的建议倒也不是很错,可是有两大不妥之处,其一在于操纵性,如何去规范?其二在于有没有必要。

    “按现实的需要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可是秦仙傲难道就想不到这一点?”王安石眯着眼,读了《**学原理》,王安石可不相信秦仙傲目光短浅。

    “秦仙傲有奇思妙想,可不止奇思妙想,《**学原理》一书可以看出他的任何想法都非常透彻。”

    “这里,他为什么非要提出这一点?”王安石目光落向书架上,那里面放着一本书《神仙国游记》。“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写《神仙国游记》,里面构建出的世界,可能真是他想要实现,或者认为世界的走向应该是如此走。”

    规范语言和注重逻辑正常用不上,可是神仙国里科学极度发达,只要是科学上的都要求人们把道理讲清楚,不产生歧义,这就需要语言达到那个规范和注重逻辑的目的。

    “神仙国是不是能实现?”

    “科学是不是会像那样发展?”

    “谁知道?”

    “可是秦仙傲认为该这样。会那样发展,那么我王安石何妨赌一把!”虽然不是非常肯定神仙国世界,可是王安石决定赌一把,赌秦仙傲这个人。

    很快王安石一篇支持秦仙傲将语言规范化和注重逻辑的文章出炉。而后王安石再次扯过一张纸,笔走龙蛇起来,而这一篇——

    “父亲,你这不是与司马伯父、程颐他们唱反调么?”

    王安石手下写的是赞颂《**学原理》的文章,同样是赞扬《**学原理》王安石与司马光、程颐那种先赞后贬。认为是错误的模范不同,王安石是从头至尾认可这本书,认为其价值已经高过了历朝历代所有书本,为千古第一奇书。

    “而且父亲你就算要这样,也没必要将那本书捧得这么夸张吧?”

    “夸张?”王安石瞟了儿子一眼。

    “你不懂,这本《**学原理》我的赞词不仅不夸张,反而觉得不够描述他的先进性。”

    “啊!”王旁瞪眼。

    “历代先贤关于**学的学说就像普通的民房,就算成就略高者也不过是一两三层的小楼房,可是……秦仙傲这本,你读通了便会知道。那是一座大厦,《神仙国游记》里的摩天高楼大厦,比之那些书高的不是一层两层,而是一两百层!”

    “高了一两百层?”王旁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一向高傲,曾以一己之力力抗天下群儒的父亲说来的话。

    “这怎么可能,秦仙傲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难道真比历代先贤要聪明那么多?”王旁道。

    “不是聪明,而是方法。”王安石沉声道,“秦仙傲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像这学术文章。主要矛盾是什么?是文词优美,洗练?不是,是把道理说清楚,所以他做了两点改进。其一、抛弃往日练字词句传统,直接用人人鄙之的大白话文来写。”

    “其二把精力放在规范化和系统化上面。”

    “一个道理要把他定严定死,有了定义、公理、公式,概念,名词解释等等一切,便把地基打牢了。地基牢楼就建得高,他每一层楼都不偷工减料,自然能够一直建下去。”王安石很是感慨。

    只是两个改变,却让道理和研究能够深入下去,一点点的将**学推到无人能触及让人仰望的地步。

    王安石写文章时。

    新报纸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真是难以想象,秦公子这一次真的发署名文章了,不过居然……”

    “本理都没理司马相公、伊川先生、吕相公等人的怦击,就像不知道一样,反而是发出了……”

    “他那是不屑辩驳!”

    若是早前秦仙傲没有答复司马光等人访谈录中对《**学原理》、《工具论》的怦击,众人还道是秦仙傲不知情,或者另有想法,可是这一次秦仙傲明明在报上发了文章,却不答复,那是什么意思?

    是有人认为那是秦仙傲心虚了,所以不敢反驳,可是这种解读的市场根本不大。很多人的想法是秦仙傲是不屑,毕竟前几次每次司马光等人都出来反对秦仙傲,可是每一次最后都被打脸了,换一个人是秦仙傲也会厌烦的。

    而《言文一致宣言》的出世——

    “对,文章本就是传道用的,用那些令人头痛的古文写,那不是给‘传道’添堵么?好主意,早该这样了。”

    “没错,读书人说话酸,还不是为了好蒙骗老百姓,如果改为白话文,他们还敢这样蒙?必须得拿出看得见的成绩,而不能再忽悠下去了!”

    “哈哈,秦仙傲公子果然是个狠人,这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么!”

    “秦公子越来越厉害了,这种提议都拿出来,我记得《神仙国游记》里国家文字都是言文一致的,所以他们的‘道’特别强大。”

    “秦公子厉害,王相公也同样,这次他居然也和秦公子想到一块了!”

    ……

    普通百姓虽然想得不多,可是大多很迷信秦仙傲。这时看了白话文改革宣言,也没多少去真正想这样是不是合适,就是支持。只是王安石也插了一脚反而让一些老百姓有些忐忑,毕竟秦仙傲做事让人放心。可王安石,变法虽然有好处,可坏处也很多,不敢让人放心。

    而此时无数读书人也看到了这一期报纸。

    红梅书院西边一间房内。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同月圆月缺,四季轮换一样,可是《神仙国游记》中却不这样以为,《新华党宣言》中更是认为之所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因为社会等级不高,我也深以为然。”

    “可是如何才能跳到更高层次?”

    “历代先贤难道就不想把国家治好,不想人们幸福得像神仙国一样?为什么没有做到?这才是关键……”

    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三人交谈思索着。

    为何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三人最喜欢讨论的话题之一。只是每一次都无法说服别人,此时三人也正思索着这个论题,忽然——

    “三位师兄,报纸来了,这一期的报纸秦仙傲和王安石都发表了文章,哈哈,绝对让你们想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门被推开,陶叔亮拿着数份报纸冲了进来。

    “秦仙傲发了文章?”

    “王安石也在报上发表文章了?这倒是第一次。”

    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连冲过去,各抢了一份报纸迫不及待的翻开找到头版。而后兴奋的看了起来。

    “改良文字?”

    “文章天下事,不可不重视?”

    “文章的实质在于传道,将古人的知识传给后人……”

    ……

    越是读三人就越是兴奋,忽然萧太厚一拍桌子。吼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天下为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为什么怎么都无法冲破那个关卡,原来如此!”萧太厚滔滔不绝,手指着报上文章道。“《神仙国游记》与《新华党宣言》中对于封建社会之后的资本主义社会描写,其中资本主义社会有一个特征,就是科技特别发达,而科技就是‘道’,是天地自然各物理规律,理解了这些规律,就可以应用这些规律从而让天地自然之力为我所用。”

    王明尧也眼睛一亮:“我也明白了!”

    “阻碍我华夏子民进步的原因在于文字,文字无法载道,文字载的道,要想被普通百姓,被大部分人理解和接受,并且得到益处太难了。”

    “《齐民要术》里面记载了很多有益于农耕的技术,可是天下有几个因此受益?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齐民要术》虽然记载了,可是还是写得不够清晰明了,往往让人误解!”

    “《齐民要术》算好的,还能记载得清楚,可是按这《宣言》里讲,更深的科学知识,用不规范的文言文就已经很难完成载道解惑的任务了,这样一来,我华夏进步得就极慢!”

    “没错,应该到了要改进的地步!”

    “如果这样改了,文字对道的传播束缚性没了,那是不是……”

    ……

    三人兴奋起来。

    丽正书院,王剑平看着手中的报纸眼里闪着光:“文学改良么?似乎很有道理,改了就能将文字从华丽的文学中解脱出来,读书人开始真正注重于研究实质的道理!”

    “哈哈。”应天书院后山一中年文士朗声而笑,“司马光、程颐等如此怦击他的**学是走错方向了,我还道秦仙傲不答是心虚,没想到,他这反击,真够狠的,这一次连孔夫子,连历朝历代和先人都成他怦击的对象,言文一致,好一个言文一致。”

    “只有言文一致才能让文字发挥他真正的作用,而不是流于华丽的情感表达!”

    “文字真意在于传道,可后人却他来写诗作词,写散文传递情感,扯皮骂驾,是该回归本源了!……”

    ……

    读书人毕竟想得多,更何况文学改良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更不可能大意,这一期报纸一出,热血青年,真正一心为国为民,不计自身利害的很多都眼睛发亮。(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阴阳合,才是王道!

    而同时

    “这样好么?”

    “言文一致后,科举还考什么?怎么选出真正的人才?”

    “而且言文一致就能消除他所说的弊端,恐怕未必吧,秦仙傲的文章和主张我一向支持,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有些异想天开,莫不是受了王安石蛊惑?”

    更多的读书人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百姓们可以闭着眼睛为秦仙傲喊好,可他们……这时不是热血冲动的时候,一旦真实施了白话文改革后,他们该如何做,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命运?

    程颐府。

    后院十分寂静,树下一老人站着望着天边。

    “自秦仙傲来洛阳后,老师压力太大了,而现在……”杨时摇了摇头,这些天程颐动不动就在院子中站上整天,整天整夜的思索问题,这有《**学原理》上的,也有其他的。

    “老师,司马君实的信来了。”

    “又是讨论《**学原理》吧!”程颐低叹一声,接过信件,纳入袖中,“我倒是佩服君实,还有心情研究那些。”

    “老师何必烦恼,秦仙傲终究是一个人,能蹦哒到几时?”杨时说道。

    “不,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程颐淡淡道,“这几年,通过报纸和一次次与我们掐架,他已经赢得了很多人心,只要登高一呼,弟子门生将来未必少于我们。”

    杨时沉默,程颐说的都是事实。

    “老师放心,他毕竟走错路了,能骗得了天下一时,骗不了一世。”

    “走错路?”程颐沉默。

    “他确实是方向错了,方向错了。做得越多,就陷得越深,错得越多。可一旦他醒悟过来……”程颐声音低沉,“我们料定要十数年才能弄出来的《**学原理》。他才多久?就算那本书不是他弄的,是他背后的团队,可这也极为了不得,因为我们没弄出来。”

    “为什么他可以?”

    “他这么弄出来的秘诀在哪?”

    “如果我们也有了这种秘诀,方向又正确,我们又该如何强大?”

    程颐胸脯剧烈起伏。

    “他这种做事的效率,一旦找到了正确的路子,很可能就会将我们远远抛在后面。”程颐沉声道。

    杨时微一蹙眉:“老师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仙傲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拿出《**学原理》,或者就是因为他走了路,司马君实不是说做学问是逆水行舟,所以我们很慢,而秦仙傲因为走的是错的相反的路子,所以是顺水行舟,自然快速。”

    “秦仙傲《**学原理》之错,就错在,他太注重于细节。”程颐淡淡道。“苏东城有一句诗词写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秦仙傲只顾眼前,就像站在庐山内看着眼前的一花一草,一泥土,一石块,去钻研。”

    “这与农夫眼中只有他那一亩三分地一样,看不到大处,如何能赢?”

    “秦仙傲钻研得越细,就陷得越深,错得越远。”

    “而儒家学说。就是千方百计让自己不要去研究那一根草,一株花。一块泥,而是让自己从中间跳出来。跳出那一亩三分地,才能领略到世间还有活得更好的方式,跳出庐山,才能看到庐山真面目。”程颐道。

    “老师倒是讲得透彻。”杨时道。

    程颐脸色平淡:“话虽如此,可是我一直在想,这道理我都能想得通,秦仙傲非蠢人,他会不明白?就算他自己不明白,难道周围就没人告诉他这道理?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既然秦仙傲明白,为何还要让自己的思维和目光关注在一亩三分地上?”

    杨时眉心顿时拧起,秦仙傲确实不可能不明白关注细节的错误。

    程颐缓缓打开司马光的信件,最近司马光不知是犯了什么病,总是喜欢拿着《**学原理》中的道理来与程颐讨论,可是程颐心思并不全在《**学原理》上,只好对着兴奋不已的司马光每次以简短的回信附和几句。

    “嗯?”程颐目光看向信文,随即一怔,这一次司马光不是与他讨论《**学原理》,反而说的是

    “秦仙傲大才,岂会不明盲人摸象之故?”

    “明知故犯,必有所恃。”

    “秦仙傲西湖边曾讲故事,论及成仙之径,正叔必然有所耳闻,光以为此即他行动之根源……”

    看着这一篇信件,程颐爽朗大笑起来。

    “中立。”程颐看向杨时,“我听说最近书院里出了不少事,很多人在暗地里阅读、钻研秦仙傲的书籍?”

    杨时脸色一变:“老师,这种人虽然有,但只是少数,弟子已经严厉吩咐处理此事,必然会将害群之马清除出去。”

    虽然程颐、司马光等人在报上巧言如簧,说得漂亮。

    可是事实摆在那,他们这些人自己用《工具论》治**学,无论怎么用功都没多大作用,秦仙傲随手便能拿出宏篇巨著的《**学原理》,而且书的质量和内容,完全抛下儒家学说的**学不知多远。

    再加上。

    秦仙傲《工具论》治出的《几何原本》,可是两道悬赏题,他们儒家,他们这些学子却至今无法完成。

    有了这些明显的对比。

    只要是真正有主见的人,岂会不怀疑?因此洛学门下,伊川书院、丽正书院很多学子私底下都很佩服秦仙傲,也在研究,用秦仙傲的方法去治学,反而对儒家学说不屑一顾。

    若只是研究秦仙傲的学说也罢,可是对洛学怀疑这岂能容?

    “清除?清除干嘛!”程颐笑道。

    杨时一愣,瞪眼看着程颐:“秦仙傲走的路子那可是错误的,而且那些人……”

    “不必担心,学问之道,思想上的东西,不是能以强制手段来压制的,他们要研究,要认可秦仙傲就让他们去学,去研究,甚至我们可以鼓励大家都认真研究一下《**学原理》,鼓励用《工具论》治学。”

    “啊!”杨时眼睛瞪得滚圆。

    程颐满脸笑容:“司马君实说得好,一个人只是从远处看,跳出庐山,从高空看庐山虽然能得整体,可是这个整体也是不完美的,因为你没见过花,草,又怎么知道那一花一草是什么样?”

    杨时一颤,眼中闪出明悟的光芒。

    “秦仙傲是错的,我们,也是错的!”杨时说道。

    “没错。”程颐赞许点头,“我们一味求大,诸子百家、释道毕求跳出庐山看庐山,秦仙傲想必是发现了这一个缺陷,因此才有了这一系统的举动。”

    “此子可怕!”

    “我们一味求站在高空看庐山是错的,秦仙傲一味深入庐山探究庐山也是错的,只有结合起来,才是真正的正确求学之道。”

    “秦仙傲不解释,不反驳我们的访谈,想必也是在等,等我们自己发现。”程颐说着爽朗而笑,“这一次,倒是又承他的情了,不过报上的访谈,我们没必要去更正。”

    “为何?”杨时不解,程颐向来是道德高尚的人,既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按理说……

    “因为不需要,秦仙傲这几个动作一出,天下信他的人可比信我们的多太多了,我们若还上去自承错误,岂不是把人把赶到他那边去了,到时,阴阳失调,又得费神。”

    “秦仙傲想必是不想对我儒家赶尽杀绝,故而沉默以对。”程颐感叹道。

    “老师明鉴,嗯?”杨时看向院门口。

    “杨先生,父亲,新的报纸来了。”一中年人走进来,“这一期又有秦仙傲的文章,不过不是针对父亲的访谈的,而是一个宣言。”

    “宣言?”

    “对了,王安石也有文章发表在报上,与那宣言意思相差无几。”

    “王安石也有!”

    程颐脸上笑容一下消失,杨时也是感觉有些头痛,对于王安石,没变法前,他们都是很信赖的,可现在,最怕的就是王安石。

    程颐、杨时接过报纸翻到头版。

    “言文一致?”

    两人连看了起来,很快看明白要做的事后,眉头便微微皱起。

    “全部都用白话文?”

    “白话文用于学术,倒也不是很差劲,秦仙傲的这本从头至尾都是大白话的《**学原理》就写得格外漂亮,倘若用文言文写,怕是读来更加费神。”

    “虽然有好处,可是秦仙傲不可能看不到其中明显的缺陷,那他为何还要这样?”

    若是以往程颐看到这样的建议,直接便扔到垃圾堆中不屑一顾,毕竟这时弄白话文改革有着很多不方便,不合时宜的地方。

    “秦仙傲向来思虑长远,我们能明显看到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非要这样……”两人连全神贯注仔细阅读报上的文章。(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要打破条条框框

    时间流逝,程颐眼睛忽然一亮。

    “好,好一个言文一致,确实,该用白话了,该拔乱反正了!”程颐爽朗笑了起来。杨时也眉一挑,露出明悟神色。“父亲?”一旁中年人连询问。程颐理都不理他,反而看向杨时:“中立,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篇文章虽然写得不错,但是它只说了好处。”杨时说道,程颐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虽然秦仙傲只说了好处,但坏处他岂会不知?所以我想过秦仙傲一向的行动,发现了一个特点。”杨时说道,“那就是他一直倡导的事情,无论哪一个其宗旨都是一个词‘简化’,简化,去掉一切不必要,甚至阻碍我们思维的东西。”

    “好一个简化。”程颐眼睛闪亮的点头,“你这是点到了根子,那为师考考你,这一篇文章该如何?我们该反对还是该赞成?”

    “这一篇文章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我们应该反对,可是没必要太过强烈反对。”杨时笑道,“不知我说的可否正确。”

    “知我者,中立也。”程颐哈哈一笑,“秦仙傲就是要我们反对,你刚刚说得对,秦仙傲一次次所为,无非就是去掉思维包袱。”

    “我等用古言写文章,处处讲究炼词造句,讲究押韵,意境……这一切都会阻碍思维,阻碍道之传播。这就像一个人上山,背着千斤重物一样,这样或者是把人上山的力量给锤练出来了,可是……”

    “可是一直这么背负千斤往前走,终究会把人累坏,让人走不动。”杨时接口。

    “就是这个道理。”程颐拍手而笑,“因为遣词造句,押韵对偶已经化入了我们的骨子,所以一旦自己写的东西无法达到极致文学意境美,往往我们宁可不将道写入书中。而只愿口头讲学传道。道不可轻传,这在以往是没错的,是非常正确的,可是现今时势不同。或者说秦仙傲认为时势不同,这方天地逼得我们不能再敝帚千金了。”

    “灵气将散,而我们离成功破解长生诀又太远了,此时此刻,秦仙傲认为不该再拘于门户之见。必须集中全天下的力量才能推动道往前走。”

    “因此,他认为旦有所得,就该拿出来共享。”

    “所以这篇言文一致,他虽然是向着整个天下宣言的,可是……真实意思是用来‘传道’的。”程颐道。

    “古文是块敲门砖,敲开了门,就可以扔。”杨时眼睛发亮的道,“秦仙傲的意思实则是科举依然要用古文,可是我们做学问,将文章写成书。传扬天下就不该再处处讲究遣词造句,而该注重的是将意思明白无误,没有歧义的表现出来,让真正有志于此的人能够看懂。”

    “所以我才说秦仙傲要的就是我们反对。”程颐感慨道,“我们反对,他秦仙傲赞成,最后各让一步不就成了,科举用古文,做学问用白话。”

    “科举用古文,能够选拔出人才。而这些人才经过古文的熏陶,就如一直背负万斤向前行一样,一旦让他们放开古文,以正常白话来做学问。这时就像负下千斤重担一样,跑起来岂能不快?”

    程颐说到这爽朗笑了起来:“秦仙傲真魔鬼也,读书人肩上担子太重了这一点,我虽然一直有些感应到,可是不敢,从来不敢去想。”

    “是啊。谁敢对圣贤传下来的,对历朝历代先人传下来的传统有半点怀疑之心?”杨时也感慨无比,“正因为不敢怀疑先人,因而想不到,人有时该负重而行,有时却该轻装简行,才能做出事业。”

    “可他秦仙傲就敢,这人虽然是个魔鬼,可是魔鬼也有魔鬼的好处,就是能够打破条条框框,直指大道。”程颐感慨着,向杨时笑道,“中立,麻烦你去请阿朱、阿碧来。”

    “这是该的。”杨时应道。

    ……

    汴梁宰相府。

    司马光、司马康父子也在读着报上的《言文一致宣言》。

    “父亲,秦仙傲这一篇言文一致,他这文中说得倒是漂亮,可是不说那些明显的不合时宜,就说没有古文,用白话文,白话是人人都会说的,岂不是只要会写字就是学问人?”司马康微微皱着眉,“学问没难度,还怎么用来选拔人才?难道用写白话文章来选?”

    “为什么不?”

    司马光目光停驻在报上,淡淡道:“康儿,你的白话文倒是不错,可是能够写出秦仙傲的水平么,如果让你也连载一篇类似《三国演义》的小说,你能办到?”

    司马康一愕,随即脸色有些黯然。

    “康儿自然不如秦仙傲。”

    因着报纸出现白话文,他们父子做为一个学术界持牛耳的人,自然不可能在这方面让人看笑话,暗地里一直在练习,这一练习也感觉到白话文要写好,其难度也是十分高的。

    “康儿是不如秦仙傲,可这天下又有几个秦仙傲?”司马康沉声,“虽然白话文也不容易,可相对古文来,他是容易了不少吧?而且孩儿的意思并不在于白话文容不容易写好,而是一旦用白话文来考校一个人水平,便失去了……失去了……”

    “哼!”

    司马光脸色一沉,他当然知道司马康想说什么。

    不用古文对读书人冲击最大的不是别的,就是把他们的伪装给扒了开来,用古文普通学识不好的人因为不是很能读得懂古文,所以他们可以装逼,显得很有学问。

    可一旦不用古文,用大白话文,这时只要识字,人人都可以来评鉴你的文章好不好,学问高不高深,还怎么装逼?

    “父亲,诚如秦仙傲所说,当真正用大白话文时,最考验一个人的功底,孩儿是不怕,也没什么可怕的。”司马康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司马康自幼苦读诗书,又跟着司马光编写《资治通鉴》,可以说肚子里的学问,天下没几个能比得上。

    “孩儿这样有真材实底的是不怕,可是其他读书人呢?他们会认同么?”

    “康儿,你认为没了古文,便少了让他们高人一等的条件?”司马光声音平淡,“你以为这秦仙傲都想不到?”

    司马康疑惑看向司马光。

    “那本《**学原理》,你忘了!”司马光沉声。

    “《**学原理》?”司马康眼中闪过恍然,《**学原理》通篇都是大白话,大白话人人都能看懂,可是这部书,却是越看越晦涩难懂,司马康现在都才看了一半。

    “父亲,你的意思是?”

    “秦仙傲说的也没错,应该实施言文一致!”司马光蓦的抬起头,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芒,学问到了司马光这种程度,四十年前便写古文与白话没多大差别,既然古文白话都是很容易写,自然感觉不到白话文的好处,可是……

    “那本《**学原理》前面部份,稚子小童,只要识字也能读懂,可若是将它用古文写……”

    “而这本《**学原理》的后面,越往后,越看着头痛,白话文写的都头痛,倘若是用古文写……”

    一想到整本《**学原理》如果全用古文写成,司马光都感觉头皮发麻。

    一部《论语》是孔子著作中最简单的,可是这部《论语》,千年以来,无数先贤给它作注,至今也无人敢确定自己的注解就是孔夫子的原意。

    如果《**学原理》用古文写成,司马光要参透怕是没几年时间是不可能,而且就算读懂了,也只说是他司马光这么认为,司马光的理解未必就是作者是所要表达的。

    “我以前不觉得古文有多么不好,可是看了这篇《言文一致宣言》……”司马光将报上讲叙的内容与自己看《**学原理》的感觉,与读《论语正义》的感受比起来,就越发觉得如果要想‘传道’,言文一致很迫切。

    “只是糊弄老百姓,几篇古文,加上释道儒,诸子百家已经完全够了。”

    “如果只是传一家之道,办一个学院,像我们现在这样,招收弟子门生,通过讲学来传道,是够了!”

    “可是要想扩大影响,将自己的道传遍天下,那言文一致就迫在眉睫!”

    “而秦仙傲这一次,他要做什么?”司马光眼睛明亮得星辰一样,“秦仙傲要做的就是当万古第一宗师,他要做秦始皇,他要打破门派之间筑起的篱墙,让各家各派的道自此毫无挂碍的交流,流通,这是如同秦始皇统一天下,统一文字,尺度的大事。”

    司马康瞪大眼,随即眼睛大亮:“我懂了,可真有必要么……”

    “六十年大劫转眼即到。”司马光苦笑摇头,“如果还不能整合整个天下武道界的力量,依然各自为政,我们凭什么破解长生诀?可是要让各派联合起来一起破译长生诀又谈何容易?”

    “秦仙傲想必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去强行撮合各派,反而提倡白话文运动,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像他这《**学原理》一样,写成书,发布天下,这样是你的功绩谁也不会抹除掉,既然这样,门派之见,想来也没必要太过于固守,说不定真能将武道界拧成一股绳。”司马光沉声。

    “这样真的行么?”司马康茫然。

    司马光眼中也有一丝茫然,虽然‘明白’了秦仙傲的原意,可是这样做不会弄巧成拙?有过王安石变法教训,司马光可不敢随意乱改祖宗法度。

    “此事不必急着回复,我等下写信询问一下程颐、吕公著,看看他们的看法!”司马光揉了揉额心,秦仙傲总是不让人省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变魔法

    程颐、司马光……言文一致宣言在武道界,尤其是那些站在巅峰的大佬们眼中受到格外,前所未有的重视。这重视已经远超出了正常,当然最大的原因只因一个,《**学原理》这他们表面上不屑一顾的**学著作真正震憾住了他们。

    而能写出《**学原理》的秦仙傲,不可能总做傻事,而这‘言文一致’明明实施不合适,为何他非要弄出这个宣言?

    “胡闹!胡闹!不过虽然是胡闹,可闹得好,闹得妙!”吕公著笑呵呵的,红光满面的吩咐着弟子,“如果阿朱、阿碧来采访对于这‘言文一致’的看法,你可以接受采访。”

    “老师,我们要反对么?”

    “采访中是反对,可派内却是支持,你要让大家都好好看看这篇《言文一致宣言》,告诉大家,自此后,门派内的文章一律得用白话文,一律得遵守秦仙傲,王安石提的这些规矩,谁不遵守,以门规处置!”

    “以门规处置?”李郁眉头皱起,“这未免也太严重了吧。”

    “严重?”吕公著冷哼,“岂不闻矫枉过正,若不如此,如何让这些写惯了之乎者也的人改正过来?先实行六个月,六个月内,就是写一句话的便条也得给我用大白话,六个月之后再看情形适度调整,让大家都忍一忍,忍完半年再说。”

    “是!”李郁露出一个苦笑,“就算如此,可老师,你刚才不是说在报上反对,怎么我们内部反而?”

    “道理都在秦仙傲、王安石的文章中,你自己看吧。”吕公著笑道,“你也别装傻了,我可不相信以你的才学,不明白为何这样。”

    “老师面前,弟子永远是弟子!”李郁笑道。

    夫子楼。董汐严眼眸里闪着光芒:“同样是倡导白话文,秦仙傲走对路了,王安石终究差了一层。”

    “秦仙傲走对了,王安石错了?”董严泓瞠目。“这两人所建议的条律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秦仙傲多写了一条‘规范语法,注重逻辑’外,怎么就一对一错?”

    “严泓,你可别小看这一条‘规范语法。注重逻辑’,其实这才是道能不能快速发展的关键,秦仙傲用了这一条,整个世界就会从此不同,没用这一条,即便白话文替代了古文,也差着太多火候,不过秦仙傲虽然看到了这一点,可是……终究难以办到。”

    “你是说,这一次言文一致会泡汤?”

    “不会全部泡汤。但要想竟全功也不可能,最好的结果就是王安石提倡的条件能够实施,而那个规范语法,注重逻辑有点难度。”

    ……

    少了一些成见,多了一丝重视,这结果自然大大不同,虽然没人同意全面实施白话文,可是有面积,在武道界内部实行白话文,却是很多人认可的。

    很快杨时向阿朱、阿碧递上邀请函。

    泥土砖房前大坪空地上。郭媛媛缓悠悠的打着太极拳,自尝到了太极拳的好处后,尤其是这一次突破先天,郭媛媛对这种拳法变得极度痴迷。

    这里偶尔也会有村民一旁观看。甚至学着打,对此秦朝只一句话‘他能学去,是他的缘份’,秦朝这么说,渐渐的郭媛媛也想开了,也不会为了打拳而特意找僻静处。

    一路拳打罢。郭媛媛收势,目光看向这大坪里三四个架子上。

    “盛朝这些天,每天都是调治浆水,就是为了这些?”

    华信是医药世家,祖辈都懂采药,大坪上的架子每一个都能摆上三四盘大竹簸箕,这些簸箕都是用来晒药的,可是此时,簸箕上晒着一张张白布。

    “嗯,好像干了!”

    郭媛媛笑眯眯的走上前,将一张张布叠收起,这才端着走入内屋。

    “盛朝,这些布都晒干了,你倒底用来做甚么?”

    “干了?”秦朝眼睛一亮,“放到这里,这些布可是个宝贝,这一次白话文改革,兴许就用得上。”

    “白话文改革用这些布?”郭媛媛将布放在桌上。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全民义务教育要用到。”

    “全民义务教育?”郭媛媛瞪着。

    秦朝不答,只是笑眯眯摆着砚台,又取出茶水倒入砚池中,这才取出洗干净的毛笔。

    “白话文改革在后世很容易简单,可在这时。”

    就像活字为什么没有在中国流行起来,代替雕板印刷,有一个原因就是性价比比不上雕板印刷,既然活字印刷没必要,怎么可能发展得起来?

    而白话文与古文相比,极为耗墨、耗纸。

    现在的条件,笔墨纸砚可不是什么人家都用得起的,当然之所以用不起不是这些做纸墨笔砚的商家太过黑心,而是他们成本太高。

    如果秦朝要真正在全天下实现白话文,而不是少数人手里用白话文,就必须改变这些条件,降低笔墨纸砚成本,甚至弄出钢笔、铅笔等等一切。可现阶段做钢笔?钢笔的结构很简单,可现在的工艺,钢笔笔头做不了,没那工艺水准,塑料笔筒做不了,而后面的橡胶笔袋,哪里去找橡胶?跟南美洲?

    钢笔不行,铅笔也做不了,勉强做成,成本花不来,圆珠笔难度更高,只能用鹅毛笔,鹅毛笔秦朝试过,用来写英文那种字体很舒适,用来写汉字,根本不适合。

    改进造纸工艺,倒也不是不行,可是秦朝本身不懂造纸,要做这事,只能靠这时代的人,秦朝不能完全把宝押在他们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秦朝想到了一样东西——水写纸。

    能反反复复重复写万次以上的水写纸是后世极为流行的一种练习书法的纸张,用毛笔沾清水在纸上写字,写的字会呈现墨色,几分钟后纸上水迹干涸墨字便会消逝,又可以重新沾水写字,正是因为这种特性,一张纸可以反复写上万次以上。

    “纸虽然是用来写字传道的,可是真正用来记载文章并不多,大多数情况下纸张写的字其实是无用的,或者说是用来练字,练习写文章,做草稿的,而这些用水写纸也一样能实现。”

    如果把练习用的纸张都用水写纸代替,真正的用纸量并不大,谁者知道这一点,只是没人想到如何解决。

    “媛媛,看为夫变个魔法给你看。”秦朝笑眯眯的摊开郭媛媛晒好的布纸‘水写纸’,这才用毛笔在放了清水的砚台上舔了舔。

    “盛朝,你还没磨墨哩。”郭媛媛连走过去,拈起一旁一块墨块,便要去研磨。

    “别!就是用水写的,你要是一磨墨,还变什么魔术?”

    “清水写?”郭媛媛眼睛瞪大,连放下墨块,看着秦朝提笔在布上写去,只见毛笔尖在布上一点一横,果然出现字迹,只是这字迹——

    “盛朝,这字可不清晰。”郭媛媛疑惑看着秦朝。

    秦朝脸上一热,将手中那块布推到一旁,又拿起一块布,再次写,这一次字迹清晰了一些,可还是颜色不够黑。

    “盛朝,你弄什么名堂?”

    “别吵!”秦朝一张张试着,当试到第十三张时,笔一落下,纸上便出现一个黑艳至极的墨点,秦朝脸上涌起巨大的喜悦。

    郭媛媛也一下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嘴。

    “这……这不是用清水写的么?”

    郭媛媛仿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砚池中的清水,又看了看那布上清晰的墨字,而后她很快反应过来:“盛朝,你要的就是这个……”说着她脸上都是兴奋的红润,“这些用清水写的字,很黑,真像墨汁一样,这样岂不是不需要用墨了,只是……”郭媛媛又皱起眉:“你不会是想用这些代替纸张吧?”

    “这水写的干了后,字就消失,这张布可以反复……”秦朝说到这。

    郭媛媛立时明白过来,脸上再次涌起红光,“明白了,若是可以反反复复写,确实可以用来代替纸张用来练字,练习写文章,而且这张纸……”

    郭媛媛可是看着秦朝做这些东西的,这东西神奇,可制作起来,无非就是两张布,一张绒布,一张黑布,麻烦的就是将两张布粘在一起要调配的‘浆糊’,而这里上百张布,每一张都是一种不同的‘浆糊’配方。

    “盛朝,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郭媛媛抢过秦朝的笔,在纸上兴奋的写了几个字,个个黑艳如墨。

    “够黑,像墨,就是手感和在宣纸上写字还是有点不同,不过这点区别对练毛笔字影响不大,好东西,好东西呀,真是想不到你怎么会想到这种方式来……”郭媛媛很感慨,即便是看着秦朝做成这东西,她依然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做这东西,有两种原理,物理的和化学的,而物理……”秦朝解释起来。

    ……

    “水写纸成功,就能够推行全民义务教育,虽然这时代九年制义务教育不现实,可是六年制,实现整个天下七八成以上的人识字应该是可以实现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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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武侠介绍:
一代宗师,武侠小说作家金庸老爷子在《射雕英雄传》中讲黄裳抄辑道藏,精通了道家学说,自悟内功后创《九阴真经》,这部为无数武林人士争相抢夺的绝世秘芨,原书中也讲了其实是上下两卷经书。九阴其实是道经,降龙十八掌出自《易经》。如果你回到古代,扔给你一部佛经,如何用来修炼绝世内功?
这里武道即学问,佛道儒法墨,百家学说经籍表面讲叙的是治国救民的哲学道理,实质阐述的却是武功,所以要想自创内功就得精通各家学问。
不通百家学说,不懂佛经道典,只耍过一套太极的小朝哥回到了北宋,偏偏成了一个武林世家的普通子弟。
佛道儒,你通哪一家?小朝哥学的是科学!
新派创功流武侠,不一样的武林,不一样的刀光剑影,铁骨柔情,活色生香,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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