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共同退敌
郭媛媛脸色一沉:“海啸风,可否容我和秦公子交待几句话。”
秦朝看向郭媛媛。
海啸风浓眉微皱,而后一笑:“媛媛小姐吩咐,海某自无不从,请便。”却是站在屋内根本没移动脚,显然是怕两人耍花招或逃走。
郭媛媛一皱眉。
“媛媛小姐,海某也很好奇,你和这位说些什么,不介意海某在此听吧。”
“介意有用么!”郭媛媛冷声,压抑住眉心一丝忧色,缓缓饮完杯中的女儿茶,又将小炭炉、茶具移至一旁,这才轻迈款步来到秦朝身前,“秦公子,今天晚上有幸结实公子这样的知心人,媛媛十分开心,本待和公子秉烛夜谈,无奈事发突然,实是媛媛之错,虽然今晚不能尽兴,然而这明月楼将为公子敞开,还望公子多来看望媛媛这苦命人。”
秦朝眉一挑,以前的郭媛媛是卖艺不卖身,如今更是明月楼后台老板,卖不卖艺都很自由,而这海啸风鬼鬼祟祟,进来后更是让秦朝离开,这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史传中虽然没有郭媛媛被海啸风强行沾污之事,可如今历史已变……”秦朝沉思着,忽然微微一笑:“媛媛小姐,秉烛夜谈未必不行,一只苍蝇,赶走不就行了。”
“赶走?”
郭媛媛眉心微蹙,埋怨的嗔瞪了秦朝一眼,凑近秦朝身旁,压低声音道:“公子,海啸风来者不善,而且身手也颇为不错,公子你天纵奇才,然而术业有专攻,公子你文采……”
“这你可看错了,秦朝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秦朝笑得更欢,“况且就算我不是武者,遇上这种事,若撒腿就跑,日后传出,就算别人能谅解,可媛媛小姐的拥簇者……”
“你这人怎么……”郭媛媛愤怒瞪着秦朝。
“小子。”海啸风怪叫声响起,“既然敬酒不吃,那海某也只好……”
“轰!”
海啸风话未说完,脚一蹬地,身子如一只巨大的黑熊般冲向秦朝。
“哼!”
人影一闪。
一道身影从秦朝身旁射出,带起的风甚至将一旁的蜡烛都刮黑了,只见一只秀气的玉手拈着一根泛着寒光闪闪的簪子。
郭媛媛一出手,快如闪电。
“嗯。”秦朝微微点头,只是看郭媛媛射出的身形速度,出手的速度,显然她内力远远在海啸风之上。“也罢,先看看。”秦朝眯着眼退后一步。
“呼!”
海啸风熊掌似的大手一晃,在郭媛媛钢簪即将刺到时,猛的斜砍了过去。
“篷!”“篷!”
房中两道身缠在一起。
“不错,想不到娇滴滴的媛媛小姐也是高手,如此海某更喜欢你了。”海啸风笑声响起。
秦朝眉心皱起。
“文武不能两全,这郭媛媛明明力量远远高于海啸风,可这武功……”秦朝摇头,郭媛媛是花间派传人,内力甚至还在秦朝之上,可这一场打斗竟然处于下风。
这时只听外面脚步声响起,显然这里面的声响惊动了明月楼其他人。
“不陪你玩了!”海啸风脸上闪出狞色,只见郭媛媛一簪刺来,海啸风不退反朝着簪子刺来方向踏出一步。
“海啸风动真格了!”秦朝身子也动了。
海啸风朝着簪子踏出后,眼看那簪子就要刺上他眉心,可诡异的簪子一空,而后海啸风的拳头却在郭媛媛眼前快速放大。
“不好!”郭媛媛心头泛起危险的寒意,连往后退,可突然肩部一痛,两根指点敲在她肩贞穴上,郭媛媛身子一僵,在她眼前放大的拳头忽的张开,一把抓住她肩膀。
忽然。
一只手猛的出现在海啸风眼前,五指并起,仿佛一把大刀直插而来。
“什么?”
海啸风脸色大变,插来的手刀并不快,甚至还没有郭媛媛出手速度的三分之一快,可偏偏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避不了。
“高手!”
这一刻海啸风眼里都是那直插而来的手刀。
“看似平插而来,却笼罩了我所有闪避和出招的方向,该死!”海啸风心头不甘的吼叫着,抓住郭媛媛的手猛的一推,身子直接往后飞退。
“呼!”
郭媛媛身子撞向那插来的手。
“啊!”郭媛媛整颗心都崩紧了,眼看手刀就要插中她胸口,忽然这手并拢的五指一分,手掌划过诡异的曲线,轻轻的落在郭媛媛肩上。
“轰!”
就在这手落在郭媛媛肩上时,郭媛媛只觉全身一松,被点住的穴位已经解开。
“公子……”
郭媛媛看着眼前的身影,胸口起伏。
“别怕,一只苍蝇而已,我替你打发。”秦朝微微一笑,笑容仿佛春风一般。
“果然。”海啸风脸沉如墨,“这一直插而来的手刀,明明我感觉他所有变化都看到了,我抓住郭媛媛那一扔,他根本来不及变招,可偏偏变招了,轻松接住郭媛媛不说,还顺势解开她的穴位,该死。”
“媛媛小姐!”一道人影冲进门来,正是明月楼的店员。
“哈哈,媛媛小姐不愧江南第一才女,可惜海某还有要事在身。”海啸风狂笑一声,身子飞也似的撞破窗户,冲向远方,“今日先不打扰,改日海某自会再来拜访,哈哈哈哈……”
“我去追那人!”秦朝松开郭媛媛,身子一闪,从窗口飞出,眼一扫便看见数十丈外一道高大的黑影正踏着屋顶急速远去。
“好快的轻功。”
秦朝一个纵身飞出这楼廊,迈跨数丈上了旁边的屋顶。
“等等我。”
娇喝声响起,一道人影追了过来。
“媛媛小姐,你……”秦朝皱着眉,身形一闪到了数丈外。“我跟你一起追,媛媛虽然拳脚功夫不是很高明,可论轻功,还是可以的,而且明月楼中小梅、小荷不在,再来一个海啸风,媛媛也不知如何办才好,还是跟你安全。”
“是么?”秦朝皱眉。
“而且我虽然拳脚功夫不行,可两人一起总比一人好。”郭媛媛沉声道,看向秦朝眼中透着丝担忧,先前秦朝出手,海啸风退避,可秦朝出招速度连她郭媛媛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这,也罢。”秦朝沉声,这海啸风既然已经结仇,为自己,为郭媛媛秦朝也不准备放过,最重要的是秦朝从海啸风身上感觉到了类似云中鹤那样的感觉。
“呼!”“呼!”
呼啸声响。
两道身影追着前面的巨大黑影飞奔,顷刻间便远远离开了明月楼,一追一逃转眼便是半盏茶。
“今天晚上的事透着一股诡异。”秦朝眯着眼一瞥身旁,郭媛媛几乎和秦朝并肩而行,此刻眉心皱蹙着,似乎有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一样。
“郭媛媛内力深厚,有这轻功倒是不奇怪,不过那海啸风……”秦朝、郭媛媛追着海啸风,可是前面的黑影反而离两人越来越远。
秦朝眉头一皱:“媛媛,这样下去不知追到什么时候,我带你一程吧。”
“带我?”
郭媛媛看着秦朝,只见秦朝一步踏出已到了她近处。“把手给我。”秦朝沉声,伸手张向郭媛媛。郭媛媛脸色微微一红,伸出手任秦朝抓住,而后便觉一股大力从她手上传来,带着她往前冲去。
“轰!”
秦朝拉着郭媛媛飞奔而行速度反而比先前快了一大截。
“这……”郭媛媛张大了嘴。
“怎么回事?”
海啸风狂奔着忽然往后一看,只见那辍着他的黑影忽然间便加快速度了。
“我这一身,最自傲的就是这身轻功。”海啸风看着后面飞速追来的人影,胸口起伏,“当年我内力还浅时,一身轻功就能比拟云中鹤,这后面的小子是什么人?只能这样……”
海啸风身子如大鸟般飞起,落入下面的巷子中。
“若是荒郊野外,老子拿你没办法,可这夜里,又是市内,哼!”海啸风冷哼,看准一个方向,奔了过去,而后躲在一根柱子后。
“躲起来了。”
秦朝、郭媛媛身影从屋顶飞下,落在先前海啸风落下的巷子。
“秦公子,现在怎么办?”郭媛媛皱眉,巷子中一片安静,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秦朝眼睛扫视着整个巷子,忽然耳朵一动。
“走!”拉着郭媛媛冲一个方向奔去,秦朝修炼太极,五感十分敏捷,隔得不是特别远,心跳呼吸声都能听到,虽然不如先天强大,可也是很了不得的,夜晚追踪,别人可能拿海啸风没办法,可秦朝却没多大影响。
“怎么回事?”
海啸风看着直冲自己方向射来的人影脑子都懵了一下。
“巧合,一定是巧合!”海啸风飞一般冲出,而后巷子中,民宅内,河道上,树林中……无论海啸风怎么躲,怎么逃,背后的人都如附骨之蛆一样。
“妈的,这事不是人干的,老子吃奶的劲都使出了,这小子,是怪胎么……”海啸风心中吼着,这时来到了一处有着小桥的河道旁。
“船?”
海啸风眼睛一亮,只见河道中心飘浮着一只乌篷船。
“呼!”
海啸风大鸟般飞起,落于船上,眼一扫便发现睡在船尾,此刻被惊醒正要喝斥起来的船夫。海啸风身形一动,已点了船夫穴位,同时抓起船浆,一缕指风射出砍断抛锚的缆绳,此刻河道江水流得甚急,这缆绳一断,整只船便如利箭般射出。
“遭了。”秦朝、郭媛媛落于桥头,看着向远方飞射而去的船只,脸色有些不好看。“走!”秦朝、郭媛媛顺着河道飞追而去。
“这样都追来。”海啸风脸色很难看,这河道有急有缓,越到下游,水流就越平缓,船速就越慢。
“本来只是想尝尝才女的味道。”海啸风看着追得很近的秦朝,眼中射出不甘,“遇上这么个煞星,算老子倒霉,也罢,也罢。”
“我说小白脸,还有媛媛小姐,你们追了这大半宿,难道就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么?”海啸风狂笑声响起。
“不对?”秦朝一皱眉。
第十章 情花欲果
“嗯~”
一声极低微,几不可闻的**响起,郭媛媛脸上露出痛苦难耐的表情,不过秦朝没注意到。“哈哈哈哈!”秦朝朗声笑了起来,“海啸风,看你的身手,江湖中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吧,如今在这藏头露尾,以假名示人,确实不对。”
“哼!”海啸风冷哼一声,眼里有丝惊讶,“没错,老子是化名而来又如何,反倒是阁下,身中剧毒而不知,才是可悲可叹!”
“身中剧毒?”
秦朝再次朗笑:“海啸风,你别拿话逛人,老子身体好得很。”
“什么?”海啸风眉头皱起。
“小子,不要硬撑了,老子就不信你没发现自己身体不对。”海啸风狂声道。
“我这身体,确实不对劲。”秦朝眯着眼,作为修炼内家拳的高手,对自身的掌控是远远高于正常水平的,可以说秦朝从进入郭媛媛闺房没多久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过我这不对劲,只是阳火过亢而已,这是‘阴阳合和功’突破带来的。唯一奇怪的就是我这‘阴阳合和功’虽说到了第一层境界的顶峰,可离突破这一层,至少还要几个月时间,今天晚上居然莫名其妙的突破了。”秦朝念头转动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说这海啸风并非骗我,他真下了毒,而这毒若是放在普通高手身上是剧毒,可对我这种修炼了‘阴阳合和功’的人来说,却是能助功力突破的良药?”
其实秦朝所想的虽然不全对,可有一点绝对正确,他阴阳合和功突破境界确实是药力所致。
这时一声极低微忍抑不住的**声响起。
秦朝一瞥身旁郭媛媛,眉微微一皱,而后又朗声叫道:“海啸风,老子确实没发现异样,难道你下了毒,说来听听,你下了什么毒,怎么老子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毒真能助我突破,那我以后的突破都可以用这毒的辅助修炼。”秦朝眼里闪着光。
“小子。”海啸风声音响起,“想套老子的话,可老子偏不告诉你是什么毒。”
“公子。”郭媛媛声音响起,“媛媛确实中了毒,我……”
秦朝一转头,只见郭媛媛脸蛋红通通的,丹凤眼瞥过来都带着水气,秦朝心下一沉,凌波微步放慢下来。
“海啸风,你和云中鹤什么关系?”秦朝叫道。
“云中鹤?他小子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哈哈,小子,赶紧回去想办法解毒吧,海某不陪你了。”
“媛媛。”秦朝停了下来,看向郭媛媛,“你怎么样?”郭媛媛眼眸似水看着秦朝:“不知道,反正很不舒服,这毒我不懂。”
“那就不好办了。”秦朝皱着眉,“我虽然知道些医理,可于药物完全一窍不通,你在镇江住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哪里有名医吧?”
“嗯。”郭媛媛点了下头,眼睛略一看四周,“这里是万花楼地界,这样吧,我们去万花楼。”
秦朝点了下头,两道身影转身向着一条街道冲去。
“这海啸风也是走运。”
奔走在街道上秦朝心中有些不甘,“阴阳合和功太霸道了,我现在这身体,阳火还在上升,操,真不是时候。”秦朝瞥了一眼下身,如果是白天,一定能人看到他双腿间支得高高的帐篷,阳火过剩,真气便不如平日那么圆转自如,再加上满脑子抑制不住的不良念头,秦朝追海啸风时,速度根本无法达到最佳。
万花楼灯火通明。
“公子到了。”只见一少年,一蒙纱美妇出现在万花楼前不远的街道上。“媛媛,这万花楼比你的明月楼怎么都热闹?”秦朝疑惑看着前面的二屋大楼。
“今天晚上刘知州给刚到的孔通判接风洗尘,在这万花楼摆酒席。”郭媛媛轻声道,“听说我们整个润州的名人绅士都到了,而且连金山寺、隆昌寺的主持也都给脸前来,当然热闹。”
两人说着话。
“咦,那不是媛媛小姐么?”万花楼前站着两个青衣小厮,其中一个小厮一见秦朝、郭媛媛便迎了上来。
“真是媛媛小姐,你也是来赴宴的么?”
“小哥,我今日不是赴宴。”郭媛媛冲小厮一笑,迷得小厮脑袋都晕忽忽的,“小哥,我先从侧门进去吧,麻烦你替我请安庆堂张郎中过来一下。”
“很巧,张郎中正在宴席上,媛媛小姐有请,他一定很乐意的,还请稍候,三哥,你领媛媛小姐和这位公子走侧门进去吧,对了,容容小姐房间旁的包厢还空着。”
“容容啊,就领我们去那包厢吧。”
“请!”
青衣小厮领着郭媛媛、秦朝从侧门进入万花楼。
“万花楼的东家和我也算是朋友关系,而那容容小姐,她是我得意弟子。”郭媛媛轻声向秦朝说道,“这一次万花楼刘知州宴客,她是被请来客串乐师的,公子,等去了毒,我顺便介绍你和她认识,我想以你的相貌才学气质,容容她一定很和你合得来。”
“容容小姐?”
秦朝脑海中猛的跳出一个人来,连看向郭媛媛:“你说的容容,是不是如今的江南第三才女高容容?”
“你也听说过呀。”郭媛媛点头。
“这么说。”秦朝心里翻起了浪潮,微微瞥了一眼身旁的郭媛媛,“居然真是霍青的亲姐,她的女儿。”外人眼中高容容是郭媛媛弟子,可读过《江湖史传》的秦朝却明白,高容容是郭媛媛亲生女儿,而且只比霍青大一岁,但和霍青不同,高容容走的是和郭媛媛一样的文路。
万花楼二楼廊道上,秦朝、郭媛媛、小厮刚转过一个弯道。
“师父。”
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惊叫着冲了过来。
“小环呀。”郭媛媛轻点了下头,“容容在哪个房间?嗯,算了,我不进去了,你跟她说一声,就说我中了点毒,要安静驱毒,让她不要来打扰。”“嗯。”小环点了下头,满脸担忧。这时小厮推开一扇门:“媛媛小姐,请!”秦朝、郭媛媛进入房内,很快一个青衣老者满脸高傲的走进这包厢。
“张先生……”郭媛媛连站起。
“别废话,把手伸出来,老夫诊完还要去喝酒,真是医术高了连吃个酒席都不安生。”张郎中语气很冲。
“有劳了。”郭媛媛似乎见怪不怪,将右手伸出,便见一根鸡爪也似的手指搭了上来。
“咦?”青衣老者指尖一搭上郭媛媛腕部寸关穴,脸色就是一变,而后眉毛急剧的跳动起来。
“如何?”郭媛媛连问。
“别打扰老夫。”张郎中眼睛一瞪,搭在郭媛媛寸关穴上的手指又落下一根,“怪哉,怪哉,这脉像怎么这么怪,难道……”他皱着眉喃喃自语着,忽然眉毛一挑,收回手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居然是那东西,老夫一直还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有这毒。”张郎中满脸兴奋。
“张郎中,我这毒能解么?”郭媛媛连问。
“解?”张郎中胡子一翘,冷哼一声,“你中的这种毒,主药是天下极为罕见奇毒之一,这样的毒起不起作用,是看你自己的,或者说,只要是凡夫俗子身体里都会中这种毒,只是你的被催发增加了而已。”
“奇毒?每个人都有?”郭媛媛知道这张郎中喜欢卖关子,当下道,“请先生明言。”
“这天下有两种奇毒,是世人都有的,其一是情毒,其二是欲毒。”张郎中拈着胡须说道,“中了情毒者不能动情,一旦动情则痛不欲生。”
“不能动情?”秦朝眼睛一亮。
“老先生,你说的可是‘情花’?”秦朝说道。
情花。
前世可谓是武侠迷几乎都知道的一种毒,只因为他是《神雕侠侣》中杨中在绝情谷的毒,而这种毒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能动情,所以对杨过是剧毒,可对某些薄情寡义之辈反而没什么效。
“没错。”张郎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情花之说只在传说中,老夫也是在家传孤本上看到过,若不是今日看了这脉像,老夫都怀疑是否存在,想不到你这小哥倒是知道。”
“张先生,难道我中的是情花剧毒?”郭媛媛脸色很难看,传说中的毒,岂是这么容易解的。
“不是。”张郎中一摆手,“你中的不是情花毒,而是另一样和情花齐名的毒——欲果。”
“欲果?”
秦朝眉一挑,心头又松了下来。
“情花,就是白曼陀罗花,杨过中情花毒,最终可以用断肠草来医治,而欲果,是白无花果。”秦朝眯着眼回想着书中的讲叙,史传中‘欲果’第一次出现是在秦朝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二十年前,而中那毒的是慈航静斋的斋主‘君如月’,也就是现在慈航静斋现任斋主的师姐。
第十一章 拒绝
“君如月身中欲果奇毒却若无其事,而且终身没有服食解药,或者说欲果剧毒没有解药,可是……”秦朝看向一旁郭媛媛,郭媛媛脸颊红艳艳的,秋水含媚的眼眸更是水洼洼的,显然不正常。△
“情花是以情为毒,欲果则是以欲为毒。”张郎中笑眯眯说道,“因此不能动欲,一旦动欲啧啧,那可是五火上升,阳火至极,因而身体亢热上涨,风热、湿热、壮热、潮热、虚热、高热、寒热……”
“张先生,说明白点。”郭媛媛连打断。
“简单说就是会浑身发烧,欲火潮水般涨起,这欲指的是男人想女人,女人想男人的**,对了。”张郎中笑眯眯的看着郭媛媛,“媛媛小姐,中此毒者各种症状,老夫只从孤本中得知,如今得亲眼所见,也算是缘份,老夫愿以万金相谢,只求媛媛小姐能将中毒后各种反应写入书中,告知老夫,另外随时让老夫在一旁观察,如何?”
郭媛媛脸色沉了下来。
“哦,对了,孤本中讲中此毒者会对身边的异性成年人产生本能的渴望。”
“对身边异性产生渴望?”秦朝看向郭媛媛。这时郭媛媛也看了过来,一碰秦朝眼神便如小媳妇般有一种躲闪的羞涩。
“媛媛小姐。”张朗中眼中闪着研究探索的光芒,“看你中毒也有很长一阵子了,而你身边男人是这位公子,你有没有对他……”
“张先生!”郭媛媛羞急。
秦朝连打断:“张先生若想研究,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你有办法?”张郎中连看向秦朝,忽然眉一皱,“眼含秋水,面泛桃花,你似乎也不正常,且伸出手来,老夫看看。”
“哦?”秦朝眉一挑,伸出手,便见一根枯瘦的手指搭了上来。
“咦,咦?”张郎中眼睛瞪大。“你中的应该也是欲毒,可奇怪,不通呀……”张郎中枯瘦的老脸上眉心拧成了菊花,嘀咕了一阵,松开手询问道,“公子,老夫问你,你这一阵子是不是对媛媛小姐动……”
“咳咳!张先生,有些东西你知我知、大家知,可就是不能说出来。”秦朝说着偷偷瞥了一眼郭媛媛。郭媛媛背转身,整个身子连脖子带耳根都红得煮熟的虾子似的。
“哈哈!”张郎中一声哈哈,捋着须红光满面,“我说小子,你怎么这么脸嫩,媛媛小姐作为江南第一才女,而且你看,虽然她年纪大了点,可并没有年老色衰,如此才色双全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想收回房……”“张先生,你老还是别说这些没营养的话,直说吧,这毒怎么解?”
“怎么解?”张郎中眉心又皱起,“是你的,还是媛媛小姐的?”
“有不同么?”
“当然,你小子和媛媛小姐不一样,老夫刚才探你脉象,你身体内欲毒比媛媛小姐只多不少,可怪异的是,你的欲毒一半来自欲果,另一半则是来自你身体本身,而媛媛小姐,九成以上的欲毒都来自欲果,只有一成才是她内心的真实反应。”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张郎中怪异的看着秦朝,“你脏腑,无论是心、肝、脾、肺、肾等都极为强大,所以那个方面……”
“咳咳……”秦朝咳嗽。
郭媛媛看向秦朝,眼中满是怪异疑惑之色,她是冰雪聪明的人,岂能听不懂张郎中的话。
“那个就不要说了,说重点。”秦朝说道。
“欲果和情花不一样,中情花者需抑制动情,一旦动情则会加重毒性,可欲果,是可以疏导的。”张郎中兴奋的说道,“所以这种毒很好办,只要你没有**即不妨事,当然,无欲这种境界是不可能有的,除非死人,所以,真正的办法,就是将**当成水,大禹治水,疏堵结合,**过于强烈时,以‘夫妻之礼’来疏导,当然这样是止标不止本的,如果能找到解药就好了,偏偏这解药……老夫是无能为力的。”
听到这秦朝、郭媛媛脸色都很难看。
“张先生,我们体内的毒除了欲果,可还有其他?”秦朝沉声道。
“啪!”张郎中猛的一拍手掌,叫道,“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你们的毒是以欲果为主药,所以里面还掺杂着另一种毒,这种毒老夫倒是有方法给你解除,我这便把方子写给你们,纸墨伺侯……”包厢内,张郎中正讲解着解毒的方法。“媛媛,我出去一下。”秦朝沉声。郭媛媛点了下头。
很快万茶楼大堂,一道身影出现在二楼廊道上。
“刘大人、孔大人,各位大师,前辈,还有仁兄,在下有礼了。”秦朝遥遥向着整个大堂揖了一礼,“在下和朋友身中欲果奇毒,若有哪位高人能解此毒,秦某人感谢不尽。”
“欲果?”
大堂中顿时一片嗡嗡声。
“兄台,何谓欲果?”
“老夫闻所未闻,这种毒有何奇效?”一个个声音响起。
“果然……”秦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身走回包厢。
此刻万花楼半里外街道上,并肩走来三个女子。
“好像是盛朝的声音。”秦雨蹙眉看向霍青,霍青眼里也闪过一丝疑惑,“盛朝不是在明月楼么。”
“不是,那不是秦朝的声音。”张巧争微笑着说道,“不过声音确实和秦小兄弟有点像,难怪你们听错。”
“是么?”秦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天下声音相似的人何其多。”张巧争微微笑着,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秦夫人、霍镖头,江南第三才女容容小姐最善长还不是琴声,而是吹箫,不过此次绝技,外人是听不到她表演的。”
“真的?我家盛朝好像也会**……”
三个女子谈笑着远去,秦雨也放下心中疑惑,毕竟天下声音相似的人确实很多。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到了半夜,镇江街上十分冷清,万花楼依然人声鼎沸。
“叮叮咚咚~”
幽幽琴声响起,这时整个万花楼都安静下来,二楼一个包厢内。
中央摆着一个双人浴桶,此刻浴桶中两道身影盘膝而坐,都是五心向天,闭目打坐,可以看到一丝丝一缕缕黑色从两人衣服处向着水中散开,而这水竟然在冒热气。
忽然。
少年眉毛动了一下。
“其他毒倒是容易驱,就是这欲果之毒……嗯?”秦朝双眼一睁开便对上了一双盯着他看的妙目。
“你也驱完了?”郭媛媛轻声询问。
秦朝点了下头,刷的站起,跳出浴桶,便往门口走去。“嗯?”郭媛媛眼中疑惑,而后脸色微变,嗖的跳出浴桶,“公子,你去哪?”郭媛媛叫道。
“当然是回家。”秦朝低声。
“回家?”郭媛媛脸色更难看,身子一闪从后面拉住秦朝衣袖,“你走了,我怎么办?欲果毒还没解哩。”
“欲毒?”秦朝沉默,按张郎中所讲,欲毒不疏导,身体就会一直发烧,在十二个时辰内温度达到能煮熟鸡蛋的恐怖的地步。
可要疏导,就必须男女行房。
“欲毒不疏导,你我接下来都活不过一个时辰。”郭媛媛轻声。
“我知道,可是还是要走。”
“为何?”
“真要我说?”秦朝声音低沉,“媛媛小姐,今晚我会来明月楼,你应该数天前,甚至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吧。”
“啊!”郭媛媛颤抖的声音响起,“你,你怎么知道?”
“那海啸风,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吧?”
沉默。
“海啸风之事,媛媛确实知道一些,可是……”郭媛媛声音苦涩,“媛媛也是逼不得已,而且媛媛不会害你的。”
“我看得出。”秦朝低声,“我更知道张夫人她其实是你师门长辈,这一次的事就是她安排的。”
“没错,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来明月楼就有感觉了,而后沈大哥和小梅、小荷的表演,更是让我心中起疑。”秦朝低声。“那,你为何还要留下?”郭媛媛询问。
“因为……”秦朝声音低沉,“江南第一才女郭媛媛,你真以为男人能拒绝得了,我不想,我更想以后还能和你一起喝女儿茶!”
“是么?”声音低幽得不可见。
“当然,另一个原因也许是,我想看看,看看张夫人倒底想做什么。”
“那你现在为何又要离开?”郭媛媛低声道。
秦朝轻笑:“再不走,你真让我犯错么,好了,欲果之毒,既然是张夫人安排的,她定然有解药,你不担心,至于我……”秦朝脑中浮出秦雨美艳的身子,家有娇妻,区区欲果之毒秦朝并不担心。
“不……”郭媛媛声音里充满着苦涩,“如果我没完成任务,解药是不可能给我的。”
沉默,秦朝微一沉默便迈开脚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相信张夫人!”秦朝声音远去。
厢房中郭媛媛无力的坐倒在地,许久——
“真狠心!”
“真是个狠心的少年!”
“也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少年呀。”郭媛媛缓缓起身,跨入浴桶,眼中满是凄苦,“高升泰,你看,我今晚结交的这个秦公子,文才比你高,琴棋书画更甚于你,就连这份机智聪明,甚至武功,甚至坚毅果敢,绝情绝义都远远强于你,呵呵,你不如他,你不如他……”
一枚寒光闪闪的簪子出现在郭媛媛手中:“张师叔的为人,我岂会不知,而且这欲毒,我们也只有毒,没有解药的,解药就是找男人,可让我郭媛媛随便委身一个男人,那还不如死。”
簪子按在雪也似的脖颈上,轻轻划过。
浴桶中,郭媛媛带着微笑闭上了双眼。
第十二章 众目睽睽
“丁丁咚咚~~”
琴声泉水般流过,时急时缓,似欢快似悲沉,整个万花楼这一时刻都笼罩在琴声之中。
渐渐的琴声越发低幽,渐趋不可闻。
琴息。
整个万花楼依然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二楼可以看到有一些人双眼迷茫,又或低头沉思,或者脸露笑容。
“真难以想象,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美妙的琴声。”渐渐的开始有人说起话来,大堂左边一间桌子坐着三个女子,都戴着面纱,然而那优美的身形却依然让她们成为整个大堂的焦点,此刻其中那一身青衣,英气勃勃的女子满面泪花。“想家啦?”一只玉手搭在这青衣女子手背上。
“就是想起了我娘。”
霍青掏出一方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转头看向秦雨,“婉雨姐,你想到了什么?”
“我……”秦雨微微一笑,“还不是那个人。”说着凑到霍青耳根低声道,“那个欺负你的坏人。”霍青低笑一声:“就光欺负我么,对了那个坏人是个色胚子,婉雨姐你可要看好他,别一不留情我们又多了一个姐妹……”
“砰!”
巨大的响声传来,霍青、秦雨连看过去。
只见二楼四周都是一个个包厢,其中那容容小姐所在包厢旁边一个包厢处,灰尘消散。
“是包厢的隔板墙倒了。”
“这墙怎么会倒?”
隔包厢的墙是一扇扇的木门做出来的,这木门,就算有人用力靠着,也不会倒,众人疑惑间,忽然眼睛都瞪大了。
包厢内一个大浴桶。
浴桶内淡淡的白气中显出两个脑袋,那是一个少年正扑在一个女子身上,可以看到无论少年还是女子露出水面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裸露的。
整个大堂一片寂静。
“盛朝!”
秦雨看着那少年,虽然隔得很远,甚至浴桶的水雾使得少年的脸有些朦朦胧胧,可自己的丈夫秦雨怎会认不出。
轰!
秦雨整个脑袋一片空白,身子摇了摇。
“是秦朝。”霍青看着浴桶中的少年,脸色也是一片惨白,而后眼泪仿佛开匣了一样大颗大颗滚下。
浴桶中秦朝脸色十分平静。
“一个先天高手,对付我居然要偷袭。”回想着刚刚那一幕,秦朝心中无语,先前走出包厢,才到拐弯处便被突然冒出的张巧争给偷袭点了穴,而后提回了这包厢,而这时也正逢郭媛媛自杀时,张巧争救了郭媛媛后,便将两人弄成这副模样。
“虽然早知道会这样,可还是很尴尬呀。”秦朝眼神平静的看向整个大堂的人,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所以问心无愧,可是——
两双眼睛,两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且是秦朝最喜欢盯着看的眼睛跳入眼中。
“婉雨!”
“霍青!”
秦朝移动的目光停止了,整个世界仿佛也停止了,三双眼睛带着各自的心绪交织在一起。
时间凝固,秦朝脑海中嗡的一下,这一刻只有那两双,两双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惊和痛心甚至绝望,羞愤的眼神,虽然早有准备,可当看到那两双眼睛里的痛心愤怒,甚至绝望时,秦朝还是张了张嘴,强作镇定的眼睛里充满着心虚。
“砰!”
霍青转身疯也似的飞奔出去,而后秦雨也慌不择路的奔出大堂,而后便是两女身旁的张巧争追了上去。
“我……”秦朝感觉自己的心有点乱。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响起,只见几个万花楼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将那已经倒下的包厢门墙扶起,慌慌张张的竖好。这时整个世界又开始转动。
“那是谁?”
“那少年不就是先前大喊大叫,说自己中了欲果毒的么?”
“是那少年,女子么,说出来你绝对不相信,那是媛媛小姐。”
“不可能吧?”
……
万花楼大堂中鼎沸的声音响起,都在讨论着这突然出现的画面,那孔通判更是拍着手叫起好来。喧哗中,万花楼伙计很快就将倒下的门墙重新弄好离开。包厢内静悄悄的,忽然浴桶中一直没任何动作的郭媛媛忽然身体动了一下,而后眼中泪珠连成线一般掉下。
片刻后。
半伏在郭媛媛身上的秦朝也动了一下,穴位解开了。
秦朝看着眼前这张艳如桃李,梨花带雨哭得无助的脸,这二十年前的江南第一才女如今已经是年近四十,可是保养得很好,隔得这么近,秦朝的眼力也只看见她眼角有那么几丝极淡的细纹,这细纹不仅不减美丽,更让她多了一股年轻女性所没有的成熟岁月味道。
这样的美无疑是很致命的。
秦朝知道自己只要一低头,便能吻上这张脸,吻着那平日里吞着华章美词的成熟艳唇。
目光从郭媛媛艳唇离开。
“哗!”秦朝站了起来,转身跨出浴桶,穿上被脱下的上衣。
“你还是要走?”
郭媛媛幽怨委屈的声音响起,任何一个女子对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不碰她身体,都会愤怒生气,更何况郭媛媛这么一个长年被男人追捧追求,才色双全的女人。
“嗯。”秦朝轻应。
“那你走吧。”郭媛媛眼里满是失望绝望,整个身子在浴桶中沉了下去,眼看水要漫过她脑袋,一只手抓住了她手臂,拖了出来。
“你干嘛?”郭媛媛愤怒了。
“欲毒我虽然没办法根除,可止标,还是有办法的。”秦朝沉声说道。
“什么?”郭媛媛怔住了,反应过来后瞪着秦朝道,“我们这掌握欲毒的人都没办法,你能止标?”郭媛媛根本不信。
“能不能,试试不就知道了,听着,我教你一种功法,首先将双手……”秦朝开始讲叙起来。
情花欲果,只需无情无欲便可视之如无物,无情无欲在张郎中,甚至大多数人眼中是不可能做到的,可读过江湖史传的秦朝知道。
“《覆雨翻云》中双修谷的‘双修**’要求男子有情无欲,女子有欲无情,双修**《江湖史传》中也点及过。”
虽然史书中讲叙的‘双修**’只是点到为止,可这些点到的东西却能给秦朝一种启发,再加上秦朝得了毁女三千的大淫贼白玉阳的传承,本身又喜好钻研。
“将气运至三阴交……”
秦朝大脑飞速运转着,脑海中白玉阳得来的双修功法,前世《江湖史传》中关于有情无欲的方法,做着各种组合,推衍,演变……
随着这些推衍,秦朝脑中控制**的功法越来越完善。
这是一门从未出现在这世间的新的功法。
“压抑住身体的感觉。”
“把气分为文武……”
随着秦朝的讲叙,郭媛媛的眼睛也开始发亮,她本来就是才女,对内功心法自有非常高深的理解,而且郭媛媛出身是花间派,也就是魔门中青楼妓院那一脉。
这一脉对于男女双修采补在天下门派中也是属于一等一的。
可以说。
说起采补双修来,郭媛媛懂的功法未必弱于六十岁之前的白玉阳。
“**本来是交织在一起的,有情才有欲。”郭媛媛听着秦朝的讲叙,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虽然我也知道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可是具体如何做却毫无头绪,想不到可以通过这样的迂回达到分开文武气,以文武气分开情与欲……”郭媛媛心中很感慨,也很好奇秦朝一个大理秦家寨弟子,怎么会弄到这种高深的功法。
没多久。
“大体就是这样,你先想想,不懂再询问,或者我再给你讲一遍。”秦朝说道。郭媛媛点头,回想一遍又询问了秦朝几个问题,这才说道,“功法我懂了,不过秦公子,这功法讲究的是有情无欲,这有‘情’我需要一个动情的对象……”
“什么?”秦朝惊讶看着郭媛媛。
“这动情的对象,当然是越鲜活越好。”郭媛媛低下头,声音带着羞意。
“可以。”秦朝看着郭媛媛,脸上这时浮起笑,“我不走了,我们互相当对方的动情对象,反正这时回去也得蹲房外跪扫把。”
时间流逝,一夜过去。
万花楼后屋一间静室内,阳光透过窗子将房中照得通亮,床边貌美妇人对着梳妆挽好最后一缕发丝,便对着镜子呆坐,美妇身后站着一英俊少年。
“虽然没有合长生诀,可这样组合的功法居然真的行得通。”秦朝感慨,昨晚推衍出来的控制**功法,秦朝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只是两人依此修炼后,居然真的将体内的欲火完全压制住了。
“媛媛。”秦朝看着铜镜中木然的郭媛媛,“我该走了。”
“啪!”一滴晶莹的泪花掉下。
“你是在担心么?”秦朝沉声。郭媛媛沉默,晶莹的泪花水帘般落下。秦朝也沉默,昨天晚上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暴露于浴桶中,虽然郭媛媛的脸部并没有完全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可是一旦有人造谣。
而且完全可以想象,这事不用两三天就会传遍整个镇江城。
“如果,你不介意……”秦朝低声,“我是很乐意纳你进房的。”
“轰!”
郭媛媛身体僵住了,嘴唇微微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秦朝看着郭媛媛,心中很是感慨,历史中郭媛媛对高升泰的要求并不高,无非就是一个妾室名份罢了,可是这样的简单要求,高升泰都不能给她,而霍八,虽然能给郭媛媛名份,可郭媛媛却又看不上他。
“真的。”
秦朝轻声说道,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是我要纳你,而是他们逼我必须纳你,可是……”走出房门,秦朝心中摇头,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张巧争,沈梦溪,也到摊牌的时候了!”
房内,郭媛媛看着秦朝离去的背影,许久,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第十三章 满城风雨
镇江城第一大镖局‘镇江镖局’旁的糕点铺中,清秀少年正挑选着糕点,忽然少年耳朵一动。
“他们回来了。”秦朝竖起耳朵。
糕点铺外街道上,一行提刀跨枪的大汉谈笑着走来。
“秦公子昨晚没回,老戚,你说那个万花楼洗鸳鸯浴通奸的狗男女是不是秦?”一个瘦汉低说道。
“这还真有可能,你想想,秦公子本来就是个风流公子哥,你又不是没见过他那正妻,啧啧,那个美得……”另一个大汉双眼放光的感叹着,“秦公子那正妻呀,依我看连宫里的娘娘也未必有她漂亮,秦公子能娶到这样的女人,而且连我们镖头都对他死心塌地的,昨天那事中的少年是他的可能性十有八·九。”
“可那女方听说是媛媛大家,这媛媛小姐可是二十年前江南第一才女,那个当年……”这群大汉中一个中年汉子说着连连摇头,“媛媛大家是什么人,我老黄是清楚的,那公子哥是秦公子,我相信,可女方是媛媛大家,绝不可能。”
“对,媛媛小姐她……”一个五十岁的老者也沉声,眼里露出回忆的神色,“你们年轻,不懂郭媛媛是什么样人,可我们当年那可是……”
忽然,
老者的话嘎然而止,这一队大汉脚步也嘎然而止。
他们前面站着一个提着包裹的少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秦公子!”
“秦公子早,您这是出来吃早点呀?”
一众大汉微一迟疑便都笑着打起招呼,其中那瘦汉走上一步,靠近秦朝压低声音道:“秦公子你昨晚一宿没归,去哪里风流快活了?我们大伙刚才在外面吃早点时听到一个有趣的事,说是……”
“李叔,那事我知道。”秦朝笑说道。
老李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那个秦公子可真是享福呀。”
“是么?”
“那当然,你想想容容小姐的琴技,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听到的,可那公子,啧啧,能在容容小姐奏琴的包厢旁边抱着美女,共洗鸳鸯浴,还,啧啧……”老李这一开口,其他汉子也都露出羡慕猥琐的表情。“一边听容容小姐的琴声,一边玩着姑娘,这种好事咋就轮不到老子身上……”“尤其是那被抱着的据说是郭媛媛……”“就算不是媛媛小姐,也让人羡慕……”
一众汉子都是霍家镖局的镖师,又都值壮年,偏偏走镖不能拖家带口的,虽说偶尔能逛逛窑子解决**,可终究还是缺少女人滋润,这一说起女人来自然一个个都来劲了。
“咳咳!”秦朝咳嗽两声。
“各位大叔,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昨晚我就在万花楼。”秦朝说道。
“秦公子你也在万花楼?”众汉子停下说话,都兴奋的看过来。
“各位,你们说的那个浴桶中的少年如果没意外的话,说的就是我。”秦朝一指自己。
“是你?”
一众汉子都懵了。
“那女方是媛媛大家的事?”
“也是真的。”
沉默!
许久!
“奶奶的!”
“操!”
“你小子还让不让人活?”这些汉子很多看向秦朝的眼睛都通红的。
……
镇江镖局是秦朝一行人暂时的落脚点,一行人进入镖局后往西边院子的客房走去,秦朝眉微微皱起,短短的时间昨晚的事便传得连霍家一众镖师都知道了,外面如此,霍青、秦雨又会怎样。
西屋中间的一间客房,窗关得很严。
此刻窗前呆呆坐着一美貌少妇,散挽着发髻,面色有些憔悴,正坐着发呆。
“婉雨!”
敲门声响起。
发呆的秦雨目光一下有了焦点,脸上浮起怒容,又满是伤心。
“婉雨,开门呀。”秦朝声音又响起。秦雨眉心蹙起,终是沉声开口:“明月楼的宴席就散了么?沈大哥还没回,你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吃饱喝足总算想起家里的黄脸婆?不好意思,妾身今天没心情陪夫君吃饭,夫君大人你还是去明月楼吧,你不是最喜欢说秀色可餐的么,这镇江的姑娘家可是一个个都水灵着呢,哪里家里的黄脸婆可比的……”声音又酸又涩,让秦朝听了心里酸酸的不好受。
“婉雨,有什么话,让我进来再说,别在这里让大家看笑话。”
“哦,你还知道怕大家看了笑话……”秦雨的声音猛的尖锐起来,“那昨天晚上万花楼,就没人笑话?但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不是很好玩呀?玩得连脸都不要啦!”
“咔~~”
门栓震断,秦朝推开门,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妙目,这双平日里明眸善睐,顾盼传情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眶仿佛病态一般浮肿,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明艳,秦朝心头一酸,还没说话,对面那双眼睛已泪水决堤而出。
“大姐,昨天晚上我错了。”秦朝声音低沉,“我错在武功太低被人点了穴陷害。”
“什么?”秦雨一怔。
“被人陷害?”
秦雨脸上的悲愤伤心一下子消失转而浮起担忧之色,也顾不得满脸泪花闯上一步,来到秦朝身边连询问:“受伤了没有?倒底怎么回事?”
“还好。”秦朝沉声,“大姐,你也知道小朝再好色也不可能猴急到昨晚那样的。”
“这……。”秦雨俏眉微锁,显然想到了平日秦朝的为人,秦朝若真猴急,那秦雪、秦凝、林素、秦冰就不会和他只是拉拉手,亲亲搂搂而已。
“昨天晚上去明月楼,宴后沈大哥邀我见明月楼的东家‘郭媛媛’,媛媛大家是二十年前江南第一才女,对了,她有一弟子就是如今江南第三才女媛媛小姐。”秦朝说道。
“容容小姐的师父?”秦雨眼中惊讶,高容容的高超琴技她昨晚可是亲耳领教到了的。
“沈大哥和媛媛小姐的两个丫环很是要好,所以带着两个丫环小梅、小荷先行离去,我和媛媛大家相谈中被一个叫海啸风的人闯进来,要掳走媛媛小姐,媛媛小姐内功很高,却不擅长拳脚,而保护她的两个丫环和沈大哥又不在场,我只好出手,后来和媛媛小姐追海啸风出了明月楼,追到万花楼不远处的河道,才发现中了海啸风下的毒,只好去万花楼找张郎中解毒,而这毒叫做‘欲果’之毒。”秦朝长话短说。
“欲果?”秦雨眉一挑,眼中担忧更甚。
“中了此毒会欲火焚身,张郎中虽然说出了此毒名字,却没有解药,因此要解毒就必须男女行房。”
“必须行房?”这时秦雨心情平静很多,少了偏见,秦朝这么娓娓道来,又确实合情合理,秦雨看着秦朝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我猜到这是一个局,所以想脱身离开,谁知道才离开郭媛媛厢房,就被人点了穴,而后便是你们看到的。”秦朝说道。
秦雨俏眉锁着思索了一会,才歉然的看着秦朝:“我相信你,盛朝。”
秦朝脸色微松,正要说话。
“盛朝。”一青衣女子走了进来。“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沈大哥和张夫人设的计?”
“青姐。”秦朝转头叫道,他当然知道霍青在一旁偷听。“你想想,你们俩和张夫人在万花楼时,张夫人有没有离开过?那个偷袭我的人,虽然蒙了面,可我知道一定是张夫人。”
“张夫人?”霍青蹙着黛眉。
秦雨微微点头:“琴声响起后,也就是你们事发前张夫人确实离开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可张夫人身手真的很强?”“张夫人是先天高手,普通三流高手,她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秦朝说道。“张夫人是先天?”秦雨、霍青对视一眼,她们也是早就从秦朝口里听说过先天高手的变态的。
“那盛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该怎么办?”
“为何,我也想知道,不过现在么,我觉得还是先把郭媛媛纳进门。”秦朝小心翼翼的说道。
“纳妾?”
秦雨、霍青脸色又不好看了。
……
纳郭媛媛为妾,秦雨、霍青虽然脸色不好看,却没拼死反对,一来她们知道秦朝本性,二来这次事情又到了这样地步,再者秦朝剖析的道理,就算秦朝不纳,也会有人逼着他纳,反不如自动入彀。
一天后。
“媛媛大家要出嫁了!”
“媛媛小姐被一少年纳为妾室!”
这个传闻出现在镇江城,郭媛媛虽然隐居了二十多年,可毕竟是当年的江南第一才女,三十岁以上,江南地区的江湖中人都是知道,甚至很多人就曾疯狂追求过她。
虽然事隔二十年。
她的名声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强劲。
可陈酒反而更劲。
这事依然像一个剧烈的炸弹扔到了平静的江海中,传闻一出,便以一种远远超过万花楼‘鸳鸯浴奸情’更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润州,更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风暴一般的传出江南大地向着大宋各州府漫延。
大理城善阐候府。
西院子金桂树下的阁楼关得十分严实,阁楼里红罗床上正斜斜坐着一面色苍白,眼睛却很大很有灵气的少女。
“真儿,来,把这碗药喝了。”
芙蓉夫人看着虚弱的高明真,眼里都是心疼和怜爱,她家这姑娘聪明才智,除了天龙寺那个段海峰外,天下无人能比,可偏偏天妒英才,小小年纪便身体极虚弱,无论怎么治也只能保一时。
“好的,娘。”
高明真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着,明明是苦得想呕的药,可她却露着笑容,仿佛喝的是世上最美的东西一样。
看着女儿如此懂事。
芙蓉夫人吕秀兰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明真好了些么?”一个青衣老者走了进来。“爷爷,您现在就要走了么?”高明真放下碗向着高升泰叫道。高升泰眼中慈爱,点了下头:“去杭州西湖的事再不能耽搁了,丫头你好好养病,病好后爷爷就带你去洛阳,给你找一个天下第一的好郎君。”“我才不要哩,我要跟在爷爷身边。”高明真羞叫道,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吕秀兰、高升泰出了房门。
“这次我要去西湖,不能照看这丫头了,等天气稍凉,你自己带着丫头去洛阳吧。”高升泰说着眼中露出悲哀之色,高明真的身体,活不了多久,就算他是大理国相,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的,要是洛阳还不治好的话,那便就地招婿。”吕秀兰低声道。
“那就这样,嗯?”
只见一家仆打扮的汉子急急忙忙跑来:“老爷,这是润州来的信件。”递上一个细小蜡封好的卷纸,正是鸽子传来的信件。
“润州?”高升泰疑惑着剥去卷纸上的蜡,展了开来。
“大理有秦家少年秦盛朝,年方十五,月底于镇江城纳郭媛媛为妾室。”一行清秀的蝇头楷字出现在纸条上。
(谢谢‘永远对你的爱’、‘逆天改命的衰哥’、‘炒土豆天下一家’打赏!)
第十四章 坦呈相见
“秦家盛朝年十五,月底纳娶郭媛媛。”看着这字,高升泰眼睛发黑,他双手一合一搓,只见纸屑纷飞,那一卷纸已经化为满天碎屑。
“爹,您没事吧?”吕秀兰声音响起。
“爷爷?”透过窗格看到这一切的高明真也担忧的询问。
“没事。”高升泰低声说道,大步往前走去,没人看到的是他眼睛里的落寞和悲凉。“秦盛朝么?你是何人?媛媛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不知道,她会嫁你?你倒底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高升泰心里滴血一般,可是自当年拒绝给郭媛媛名份,便没有退路了。
“媛儿,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最想的,最希望的就是迎娶你,给你一个名份呀,你不来见我,而我……我没脸见你呀,不敢见你,这一拖再拖,没想到……也罢,也罢!”
高升泰背影萧瑟!
光阴似箭。
三十一日晴,宜嫁娶。
镇江城一处民宅喜乐喧天,十分热闹。
郭媛媛作为当年江南第一才女,交游自然甚广,往常办事,只要登高一呼,则宾客云集,然而此次听说她要给一个藉藉无名的少年作妾,一来都觉得很突然,二者都很想不明白,更多的则是感觉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心里不舒服,关系再好也只是搭人给郭媛媛送点礼祝福而已,就算来了,也对着新郎倌冷潮热讽的多。
虽则如此。
来人还是远超秦朝的想象。
宾客散尽,夜降临。
红烛高烧。
大红喜被婚床上,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十分恬静。
“砰!”
秦朝带上门,带着一丝醉意的步子来到床边,先是深深吸了一口郭媛媛身上淡淡的香味,这才轻佻的叫了声:“娘子。”也不拿旁边的揭杆,直接靠近郭媛媛用手挑起了红盖头,露出里面一张含娇带羞的玉脸。
和往日打着淡妆不同。
今日的郭媛媛饱满双唇涂着红艳诱人的胭脂,化着艳丽的芙蓉妆,再加上她羞意上脸,双颊染霞,烛光下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这是一种不同于秦雨的美,即便是久经考验的秦朝也一时看呆了。
“你……”
郭媛媛只觉得秦朝的目光仿佛刀子一般,虽然她也是欢场中人,见惯了男人色眯眯的目光,甚至都结过一次婚,可今晚尤其不同,感觉着男人的目光,郭媛媛仿佛出阁的少女般心跳得很乱很慌,特别是当秦朝目光从她脸蛋上往下滑,落在颈部,锁骨,胸脯,蛮腰……甚至更下面的神秘地方时,郭媛媛整个人便如发了烧一样,感觉一股股一丝丝的酥麻随着秦朝的视线散发开来,把她的骨头都要化了。
“坏人,没看够么?”郭媛媛的声音娇媚传出,软绵绵的带着一丝挑逗的拖腔。这媚到骨子的声音顿时把秦朝的理智都烧去了一半。“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媛媛,你的声音真好听。”秦朝呼吸急促,甚至都忘了今天晚上的正事。
“啊!”郭媛媛这才反应过来向来自重矜持的自己刚才声音里竟然用上了青楼里**挑逗嫖客的腔调,顿时羞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偏偏这时秦朝伸出两个手指,轻佻的勾住她光洁美丽的下巴,往上一抬,让她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有仰着脸任男人肆意欣赏。
“啪!”
一滴晶莹的泪溢出,而后满眶的泪花委屈的滚溢而出。
“泪?”
秦朝心一颤,回过神来。
“媛媛,喝过交欢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那件事……。”秦朝装作不在意的收回手指,拿起一旁桌上的酒壶,倒上酒,将杯子递向郭媛媛。郭媛媛接过酒杯,媚眼如丝嗔道:“是交杯酒,不是交欢酒……”
“咦?难道喝完交杯酒不是要交欢么?”秦朝调笑着,郭媛媛羞得脑袋都低到胸前,秦朝伸出手:“来,喝完交欢酒我俩来个坦呈相见,好好摊摊牌。”
“摊牌?”郭媛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羞似怯伸出手和秦朝手勾手喝完手中的交杯酒,便安静坐于一旁。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秦朝将酒杯放上桌子,转身牵过郭媛媛玉手,说道,“花间派把你这么一个天下无双,才貌双全的江南第一才女嫁给我,其中的原因你应该是清楚的,来,跟夫君说道说道。”
“你真想知道?”郭媛媛俏眉微蹙说道。
“当然。”秦朝微笑点头。郭媛媛看了秦朝一眼,轻声说道:“其实他们看中的是你的潜力。”
“你是说……”秦朝说道,“你们花间派想招募我?”
郭媛媛点了点头:“夫君你的才学我是知道的,可才学未必表示能力,其实我也一直疑惑,为什么我师叔,还有上面如此愿意花大价钱,让我亲自侍奉你?还有我花间派才女很多,为什么他们偏偏要选中我,而不是比我年纪更轻的,年龄和你更般配的?”
“是么?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不对劲。”秦朝低声嘀咕了一声,忽然眼睛一亮,提高声音道:“张夫人,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啊?”郭媛媛睁大眼睛。
四周一片寂静。“张夫人……”秦朝以内力将声音送出,忽然一道声音传来:“稍等片刻。”而后约十多个呼吸,便听到有低微的声音响起,而后门敲响。
“张夫人,请进。”秦朝拉开门。
“秦公子。”张巧争满脸和善的微笑踏入房中,又顺手带上门,“实在对不起,老身本来是想等秦公子过完洞房花烛夜再来和你说的,不过你这么急,老身也只好前来解说。”
“张夫人,花间派也是魔门大派,贵派拥有像媛媛这样的大家不计其数,应该不会缺少经学大家,鸿学大儒,为何设计秦朝?”秦朝询问,“而且秦朝虽然是天龙寺出身,可在天龙寺时以假名示人,而天龙寺,我秦家寨都没有向外人透露太多本人的信息,为何贵派会注意到我?”
“秦公子,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你秦朝的信息确实天龙寺和秦家寨都保护得很好,可是你们忘了一个人,就是他向我透露你的信息的。”
“谁?”
“穷凶极恶云中鹤。”张巧争淡淡吐出七个字。
“云中鹤?”秦朝眉一皱,沉声道,“你们就这么相信他?”
“当然不。”张巧争微笑道,“可是当时老身正好在大理有公干,略一调查便发现他说的大体没错,而你段海峰的确是百年难得的奇才,而我们花间派,其实是外表光鲜,像媛媛,容容她们等,看似不错,可那是糊弄底层江湖人士的,当然,只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下门派中,我花间派就算不是属一属二,也绝对是前面几名,可论及揣摩天道武学,经学典籍,世间大道却远远不够,所以我们需要新鲜血液,需要拉拢其他学派的高人。”张巧争说到这里微微一叹。
“秦公子可听说过慈航静斋?”
“慈航静斋?”秦朝眉一挑。
慈航静斋是隐世门派,一般只在江湖动乱,或者天下大乱才会出江湖,这事普通江湖人士,正常的天龙寺新生自然是不知道的,张巧争也不认为秦朝知道,自顾自说道:“我们这一类江湖,分为白道**,而慈航静斋与净念禅宗并称武林两大圣地,隐为白道武林之首,斋中弟子平时罕有传人行走江湖,可一旦中原处于乱世时,便会派出门人访寻真命天子,为天下拨乱返正。”
“我们花间派份属魔门一支,魔门被称为**,慈航静斋既然是白道之首,自然受到魔门的对抗。”
“而魔门对抗慈航静斋也必须选择一个领袖门派,偏偏我们魔门和白道不同,谁都不服谁,所以这谁为首通过两种方式确立,乱世比武,谁强谁为首,平时轮换,如今要轮到我们花间派。”
“难怪。”秦朝点头,“慈航静斋至高宝典《慈航剑典》是可以和‘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相提并论的……”
“你居然知道慈航静典?”
张夫人看向秦朝,眼里有着惊讶:“没错,《慈航静典》极为高明,虽然总体高度不及‘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但就系统和可学性来说,却是远远高于。”
“慈航静斋出山的门人。”秦朝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就算修为没达到《慈航静典》中的心法最高层次‘剑心通明’,也大都能达到次一点的‘心有灵犀’层次,因此一个个武功都极为可怕。”
“你连剑心通明和心有灵犀都知道!”张夫人看着秦朝很是感慨,“剑心通明、心有灵犀这是慈航静典中最高的心法层次,就我魔门中人,不是地位极高的都不知道这事,秦公子不愧是天龙寺出生的,这种隐秘都知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也知道慈航静斋门徒的厉害。”
秦朝点头:“魔门中一般来说,少有人是她们的对手,真正能和慈航静斋对抗的魔门门派也就是阴癸派算一个吧。”
“确实只有阴癸派,你知道的不少呀,正是忧虑于此,这一次让我花间派对付慈航静斋,派内才如此忧心如焚,全力吸收天下优秀人才,甚至不惜牺牲门中弟子色相,就是为了提升派中武法的等级,争取在将来和慈航静斋正面对抗中不要太难看,让人笑话。”张夫人一声长叹,而后看着秦朝眼睛发亮,“所以一听说了你段海峰的能耐,老身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拢你,不过当时你不在天龙寺,老身为此特意去了一趟秦家寨,要不是碰巧公孙大鹏在贵寨作客,你应该早就和老身见面了。”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找到我的?”秦朝沉声。
“这个么!”张巧争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而后瞥向郭媛媛,“找到你秦朝还多亏了媛媛。”
“我?”郭媛媛满脸疑惑。
“秦公子,不知媛媛有没有和你说过她以前的身世遭遇?”
秦朝一点头:“说过。”
“那你知道不知道她有个女儿?”张巧争说道。
“知道。”秦朝微微皱眉,郭媛媛和秦朝互相透底,双方都知道对方经历,可是家人名姓却谁都没说,秦朝是故意不说,所以郭媛媛至今不知道秦朝的女人中有一个是自己的女儿霍青。
“张夫人,还请直说。”
“媛媛有一个女儿,是大理人,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张巧争笑眯眯说道,“老身对媛媛这师侄还是很疼爱的,大理公事完成,又找不到你秦朝人,所以便想着去探讨我这师侄的女儿,也就在这时看到了你秦朝。”
听到这秦朝眉一挑,心中却是明白一定是自己和霍青回霍家镖局让也去霍家镖局暗中探望霍青的张巧争看到了。
“哦对了,秦公子你不想知道你纳的新妾媛媛她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么?”张巧争眉毛一挑说道。
“名字?”秦朝心中一紧。
第十五章 名利于我如浮云
郭媛媛脸上露出疑惑。
“媛媛还真没对我说过她女儿的名字。”秦朝淡淡说道,眼里露出丝好奇,“你倒说说看,她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家住何处,说不定我秦朝还认识哩。”
张巧争微微一笑:“这个先且不说,秦公子,如今你喜纳新妾,可愿为我花间派效力?”
“哈哈。”秦朝一声笑,“张夫人,有一点你可能弄错了,我秦朝不是什么道德先生,可有一点,就是对自己人好,媛媛现在是我的女人,她派中的事,自然也是我秦朝的事。”
“那就好。”张巧争颌首点头,郭媛媛也眼现柔情。
“秦公子重情重义,老身佩服。”张巧争继续说道,“然而老身想说的是秦公子必须全心全力为我花间派效力,懂么?”
秦朝一皱眉:“张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秦公子有没有注意到,你沈大哥只有我一个夫人,你曾说起的沈存中沈括,也是同一时期只有一个夫人。”张巧争声音冰冷,“我花间派的女婿,只能娶一妻,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允许他们三妻四妾,可就算三妻四妾,也多是娶我花间派女子,就像你秦公子,你已有的女人,老身不管,不会让你休了她们,可以后,老身希望你能洁身自好,不要再沾花惹草,如果需要女人的话,媛儿的两个丫环都能给你。”
秦朝脸色一下不好看了。
“秦公子,女人越多羁绊就越多,对真正有志之士来说,是不可取的,天下间可不只花间派会施美人计,若是什么其他花内花外,花左花右,阿猫阿狗门派也像我花间派一样对你,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照顾不过来,我们也为你好,让你能够集中精力专攻一门。”张巧争语气诚恳。
“夫君。”郭媛媛低声开口,“我也赞成师叔的话,而且就算你真想要……,我花间派别的没有,就是女人多,多叫几个姐妹一起来服侍你……”
“媛媛。”秦朝拉过郭媛媛的玉手,握在手心低声道,“道理我懂,可是你夫君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理想,若是受这羁绊受那限制,那还不如不来这世界。”郭媛媛抽了抽手,微微点头。秦朝看向张巧争。
“张夫人,秦朝可以尽力为你花间派效力,可是其他一切,还请你们少管闲事!”秦朝沉声。
张巧争眉一皱:“秦公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怎么个罚酒?”秦朝淡淡道。
“秦公子先前不是想问媛媛的女儿叫什么么?”张巧争说到这眼里闪着冷芒,“好,老身不怕告诉你,她女儿姓霍,名青,也就是叫霍青。”
“霍青?”
秦朝脸色大变,随即连看向郭媛媛:“媛媛,她说的是真的,雨隹霍,青草的青?”
郭媛媛眉心皱起,眼中疑惑,还是点了点头:“我女儿确实是叫霍青,怎么啦夫君?”
秦朝脸色一下极不好看。
郭媛媛看着秦朝,微一思索,脸色也是一变,连看向张巧争。
“媛媛。”张巧争声音有些低沉,“对不起,这次的事是师叔骗了你,师叔忘了告诉你秦朝的女人中也有一个叫霍青的。”
这话一出。
轰!
郭媛媛脑中便如炸了一下,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而后那红艳的脸颊仿佛一下子血都抽干了,变得苍白起来。
“师……师叔,你说的……是假的?”
郭媛媛声音颤抖着仿佛极度不相信,双手更是紧抓着秦朝,看着秦朝的眼睛,眼里都是期盼,期盼秦朝摇头。
“媛媛。”
秦朝看着眼前颤抖的脸,低沉道:“别多想了,兴许是同名同姓,一定是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哈哈哈哈!”张巧争尖笑了一声,声音又低沉得可怕,“媛儿,师叔跟你说,秦朝的女人是霍家镖局二小姐,他岳父是霍八。”
“啊!”
郭媛媛脸更是苍白,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震惊和绝望,她怔怔的看着前方,突然一缕血迹从她嘴唇缓缓溢出。
“青儿,娘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啊!”
仿佛受伤的野兽般的声音从她喉底传出,一遍又一遍,忽然声音嘎然而止,郭媛媛木然的身躯向后倒去。
“媛媛。”
秦朝看着吐血晕了过去的郭媛媛,心中一悸,完全慌了神。
“媛媛,媛媛!”秦朝叫了几声,连又抓住郭媛媛手腕探脉,片刻后脸色微松却是一转头看向张巧争,沙哑的声音蕴含着怒火。
“你们,倒底想要怎么样?”秦朝低吼着。
张巧争看着郭媛媛,眼里都是内疚和心疼,她上前几步,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细小黑丸子。
“可怜的孩子,是师叔,是门中对不住你呀。”张巧争一捏郭媛媛人中,郭媛媛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布满泪水。
“来。”
张巧争左手一弹郭媛媛耳下,便见郭媛媛嘴唇不由自主一张。“嗖!”张巧争右手食指一弹,一粒细小黑丸便飞入郭媛媛微张的嘴中。
“秦公子。”给郭媛媛喂了药丸后,张巧争看向秦朝,眼里都是冰冷的寒意,“媛儿是老身看着长大,甚至当成亲女儿般疼爱的孩子,如今为了拉拢你秦朝,老身明知道她是霍青生母,还将她故意推到你怀里,她牺牲如此之大,你以为你不付出点什么就能快活么?老身既然已经将媛儿人都嫁给你了,那么就不介意再让她牺牲更多,反正媛儿也是门中花大精力养育培养大的,也该她为门中作出回报了,老身在这里跟你说,如今这天下知道媛儿她和霍青关系的没几个,因此她虽然是你妻妾,可也没人会来嚼舌根,你也不用担心名声受损,成为遗臭天下,处处喊打的人物。”
“可是——”
“你若是一意孤为,不听劝告,老身也不敢担保是不是会有一天,整个天下都知道了你秦公子作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我想,你这样前途无量的少年,却成了人人唾弃的淫邪之徒,一定很有趣。”
张巧争声音厉鬼般响起。
“原来。”郭媛媛木然的看着前方,“门中是要用这来要挟夫君他,真是狠呀。”
秦朝这样的人,财色、权势要得到都是很容易的,最重要的是花间派可以给这些,别的派能给出更好的,财和权势比不过其他门派,那么就只能另僻途径了。
拿捏把柄是魔门中人最善长的。
没把柄也给你制出把柄,何况秦朝好色的毛病已经让他们看到了,所以……
“厉害,厉害呀,佩服,秦某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秦朝微微闭着眼,起伏的胸口渐渐平息下来,这才睁开双眼,眼中射出如箭般的厉芒。
“张夫人,我希望你转告贵门。”
秦朝低沉着声音道,“唐明皇与杨贵妃,李世民弑兄,武则天称帝,王昭君出塞,隋炀帝得千古骂名的不是他奸母,而是天下没治好,我秦朝虽然不是视礼教道德如粪土,可你们想用这来绑架,完全打错主意了。”
“名声,别人也许在乎,也许名声臭了,钱财权势都会烟消云散,可我秦朝,宁可玉碎,决不瓦全。”
“不在乎?”张巧争脸色难看。
秦朝若不在乎,虽然她能搞臭秦朝,可于花间派有何益,而且还白白损失害了自己疼爱的郭媛媛。
“名利于我如浮云!”
“财富于我如浮云!”
“当然,秦某自己虽然不在乎,可是媛媛她……”秦朝目光柔和的看着郭媛媛,片刻后才转过头来,沉声道,“可是我身边的人会在乎,所以,只要你们不过份,秦某也会认真为花间派效力的。”
“哦?”张巧争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可明显松了一口气,和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打交道,最怕就是对方的二愣子脾气一发,什么也不顾了。
“另外,秦某想要跟你要一个名额。”秦朝沉声。
“名额?”张巧争一怔,随即冷冷看着秦朝,“什么名额?”这时张巧争也不想过于和秦朝弄僵了。
“龙……神……宫!”
这三个字一吐出,秦朝双眼瞪着张巧争,身体崩紧,整个武林历史中,最为神秘,或者为强大的武林圣地只有三个地方。
其一,无上宗师令东来勘破死生之迷,破碎虚空的地方‘十绝关’。
其二,令广成子得道,谢眺创《道心种魔**》,传鹰破碎虚空的‘战神殿’。
其三便是天下武功真正的源头‘龙神宫’。
可江湖史传中那种极度神秘,甚至感觉很虚无飘渺有些类鬼神的‘龙神宫’是不是真的存在,秦朝也不敢完全确定。
“什么?”
张巧争猛的瞪眼,眼睛看着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你居然知道龙神宫?”
“真有龙神宫?”秦朝心头泛起狂喜之色,可脸色丝毫不变。
“秦公子,看来你这人真不简单呀。”张巧争沉声,微微一摇头,“可是老身虽然知道龙神宫这回事,可也仅知道这么一个名字,至于龙神宫在何地,什么时候开启通通都一无所知,而且即便老身知道,可你想想,龙神宫的名额何其珍贵,又岂是老身所能拥有的?”
“是么!”秦朝嘴角讥屑的翘起,“那张夫人,秦某便换一个要求,七星连珠那一天,我希望和贵夫妇寸步不离,可否?”
“七星连珠?”
张巧争眉心跳了下,眼睛瞪着秦朝,沉默。
片刻。
“你怎么知道的?”张巧争声音低沉,“这一次龙神宫开启,我花间派只有两个名额,便是我们夫妇俩,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真是你们俩。”秦朝笑道,“其实我只知道七星连珠日龙神宫开启,其他的都是诈你的,没想到……”
张巧争脸色都有些青了,冷哼一声:“秦朝,你既然知道这些,就应该知道这名额的重要,我根本不可能让给你。”
“张夫人。”秦朝这时反而语气柔和,“龙神宫不同于战神殿、十绝关,进入里面要想有收获,靠的是脑子,而不是武力,而比聪明,你认为这天下,还有强过秦某的么?”
张巧争定定瞪着秦朝。
她是详细调查过天龙寺中‘段海峰’的各种传说的,而这几个月和秦朝‘朝夕相处’,秦朝更是给了她们夫妇很多惊讶。
可是——
“秦公子,这天下之间,有人看似聪明,实则愚蠢,而有人则是大智若愚。”张巧争淡淡说道,“老身不认为自身才智不如你,所以,你还是别想了。”
“而且,龙神宫出的题,永远都让人猜不到,你以为自己真比别人强?狂妄!”
第十六章 他是装糊涂
“张夫人。”秦朝也不辩驳,淡淡道,“秦某可以对天发誓,龙神宫内秦朝得到的功法都可以给你一份。”
张巧争眼睛一亮。
“不过,我需要另一项报酬。”秦朝继续说道。
“什么?”“我不能白给你,所以如果我真的有不错的收获,得把你女儿嫁给我,以人换功法,先说好,不漂亮的不要。”秦朝冷声说道。“我女儿?”张巧争眉心直颤,“小子,老身没有女儿。”“没有?”秦朝一愣,看了看张巧争要暴走的模样,“那你有孙女没有?”“没有!”张巧争冷声。秦朝思索了一下,确实史书中没提过沈梦溪、张巧争儿女之事。
“那只好,算了,你把耳朵凑过来……”秦朝说道,走近张巧争,轻声说了几句话,立时便见张巧争脸一下通红的,而后刷的转身,飞也似的跑出房。
“喂,张夫人!”秦朝喊道。
“叫甚,答应你就是了。”声音飞一般远去。
“啊?这都答应了?”
秦朝瞠立原地,想着自己无耻的要求,本来还准备好了挨一耳光的。“不过,啧啧,这张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可先天高手保养好,样貌身材还真是……”秦朝心中怦然,走上前轻轻关好洞房门,又轻轻拔亮了房中蜡烛。“这一次赚了,赚发了,小朝哥的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秦朝脸色很轻松。
花间派、阴癸派,邪极宗,天下魔门,佛道儒,诸子百家门派传承久远。
每一个门派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藏书以及武道资料。
这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秦朝来自前世,和这时代大多数人要注重,讲究门户之见,不能随即乱拜师门,乱入门派不同。
“小朝哥前世初中小,高中,大学,老师多得小朝哥都快忘了名子,到了这里,就算拜入全天下各个门派又怎样。”对秦朝来说,为了实现提升天下武道总体水平的理想,能进花间派,就算要花大价钱买也是愿意的。
“没花一分钱,反而得了个……真是个好人好门派呀……”秦朝转过身走向郭媛媛。
郭媛木然坐在床上。
“好些了么?”
秦朝看着女人,吃过药后,郭媛媛脸上这时恢复了红润,美丽的眼睛无声的流着泪,木然而呆滞,可依然如海棠带雨一样有着惊人的美丽,秦朝心中微颤走过去抓起床边桌几上的酒壶,倒了两杯。
“给。”秦朝抓起酒杯递过去。
郭媛媛木然的眼睛转动了一下,木然接过秦朝递来的酒杯,一口饮尽,秦朝再次递上,郭媛媛又一口饮尽,仿佛喝上瘾了,眼睛完全转过来看着秦朝。
秦朝将剩下的酒倒入自己口中,上前一步,抓向郭媛媛玉手。郭媛媛身体一颤,低低的哀求声响起:“别,别碰我。”秦朝手僵住了。
“你说。”郭媛媛幽幽道,“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和你在一起,我还有脸么?”说着呜咆咽咽的哭出声来。秦朝愣着。
忽然郭媛媛抬起头:“你,和青儿有没有?”
“我,睡过她了。”
秦朝眼里露出缅怀神色。郭媛媛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少年睡过人家女儿又想来玩母亲,她忽然眼中露出一丝坚毅神色。秦朝一皱眉:“你要是想不开自杀了,那你派中没达到目的,会恼羞成怒,到时……”郭媛媛眉也皱了一下,显然也想到了可怕后果。见打消了郭媛媛自杀念头,秦朝心中吁一口气,往床边坐去。
“啊!”郭媛媛惊鹿般跳起,隔得秦朝老远的床头坐下,“你不要,我现……。”郭媛媛低声着,眼里满是对和睡过自己女儿的男人亲热的抗拒。
“你在想什么?我就是想陪你说说话而已。”秦朝说道。
郭媛媛点点头,这件事她是受害者,可秦朝更是,而且秦朝是男人,大有前途的少年,一旦名声被毁,前途就完全被毁了,损失更大。
“对不起,夫君。”郭媛媛低声道,看着秦朝的眼神带着歉意,“都是我害了你,若是一开始,我就拒绝和你一起,也不会弄到现在,说来说去,都是我郭媛媛太天真了……。”郭媛媛自怨自艾的。
秦朝眉一皱:“你说这些话碜秦朝么,小朝哥可是和你喝过女儿茶的。”
“女儿茶。”郭媛媛眼神温柔。
“媛媛,武则天私生活混乱,照样千古一帝,王昭君出塞先嫁呼韩邪,而后又嫁给其子复株累,照样名垂千古,若是你夫君……”秦朝说到这,郭媛媛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媛媛会全力辅助夫君的。”郭媛媛眼里闪着坚毅之色。
秦朝心中点头:“对了媛媛,以后没人,我叫你娘子吧。”“啊?”郭媛媛微赧点头,“随你,只是不许你碰我。”
“头发也不许?”“不许!”“衣袖呢?”“也不许!”郭媛媛说着眼里少有的露出丝笑意。秦朝趁热打铁:“娘子,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么?”说着眼睛看着女人。“第一次?”郭媛媛脸上露出一丝回忆,不由的便抬头看向秦朝,那时她就是被秦朝的眼神给吸引住的,而现在……两双眼睛对视,脉脉的,郭媛媛没注意到秦朝的身子已经向着她身前挪过来。
“媛儿。”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只听远处张夫人声音响起道,“我刚才突然想起秦公子这人,既然见多识广,又聪敏善推,他恐怕早就看穿了你和霍青的关系,只是一直装糊涂,就是为了得到你。”
“啊?”
郭媛媛眼睛顿时瞪大,而后看着秦朝。
“是不是真的?”郭媛媛死死瞪着秦朝。
“不,不是!”秦朝低声着,可脸从没有过的红了,毕竟心虚。看着秦朝脸色,郭媛媛脑袋嗡的一下,脸色又白如纸,‘嘤咛’一声晕过去了。
秦朝愤怒的瞪了窗外一眼。
这一夜洞房花烛不知不觉间过去,早晨,大红床上郭媛媛拉开身上被子,瞥了一眼床边伏桌而睡的秦朝,眼里露出一丝痛苦无奈。
“起来了。”郭媛媛冷声。
“哦。”秦朝睁开朦胧睡眼,小心翼翼看向郭媛媛,“娘子,你对为夫说话能不能温柔点?”
“温柔?”郭媛媛一瞪眼,气鼓鼓的,“你还想要温柔,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是特殊,从今以后,决不许你踏进我闺房半步,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
“夫妻本就是同房而睡,谁会说三道四?”秦朝笑道。
“不会?现在是不会,可将来呢?”郭媛媛怒瞥着秦朝,“反正我不会让你和我同房的,碰也别想碰我。”
“这……”秦朝看着郭媛媛。
郭媛媛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好了,夫君,你让媛媛她保持最后一丝脸面好不好,不然事情真暴露了,媛媛还有脸活着么。”“那好吧,还真是头痛。”秦朝说着头痛,可眼里根本不在乎,心中也的确不是很在乎。
“嗯?”看着秦朝神色,郭媛媛一怔,她看得出秦朝真的不是特别在乎,可这人不是千方百计的,可为何?
“媛媛,昨天晚上的事,我想张夫人在和我们谈话前,应该做了手段,霍青,我正妻,还有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呆会出去,你要小心点,不要露馅。”
“知道。”郭媛媛冷着脸,走到一旁梳妆台上整理着容颜,眼里有一丝担忧,“那个……,大姐她?”
“我妻子叫秦雨,字婉,等下敬茶时,你叫她婉雨就行了。”秦朝说道,毕竟妾室入门第一天早上是要向长辈敬茶的,双方父母不在,郭媛媛直接给大妇秦雨敬茶便可以了。
“婉雨她人很好的,你和她相处了就知道。”秦朝说道。
“那就好。”郭媛媛吁了口气,虽然两人有名无实,可这只是两人自己知道,外人面前还是要秀恩爱的。
“等下我会给你介绍青姐的。”秦朝说道,郭媛媛眼里又露出复杂神色。
……
秦雨确实是很有大妇风范,对待郭媛媛的态度出乎秦朝意料的好,也很会说话拉气氛,让忐忑的郭媛媛也安下心来,而霍青,也许血缘关系,第一次见到郭媛媛就很粘她,而且秦朝看得出,这并不是郭媛媛故意讨好才如此,反而郭媛媛对霍青有些闪躲和逃避不知如何面对,可霍青就是开口闭口媛姐姐,没事总往郭媛媛房间跑,让秦雨和秦朝都有些吃味。
张巧争、沈梦溪不急着走。
秦朝、秦雨、霍青等便在镇江安顿下来,这几天,除了洞房夜外,秦朝再也没晚上进过郭媛媛房门。
当然郭媛媛的事,秦朝除了隐瞒了她是霍青生母外,其余还是和霍青、秦雨说过,也正因此,秦雨、霍青对郭媛媛也是抱有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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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燕子坞
波光粼粼。
姑苏燕子坞湖面,一席小舟随波荡漾,舟上一白衣少年,两青衣女子,女子美若天仙都作妇人打扮。
“携美人游湖,若是再来一个‘舟震’,那日子神仙都比不过呀。”
狼毫在砚池边上一舔,秦朝拖过旁边一张宣纸笔走龙蛇起来,镇江纳郭媛媛,秦朝就是要借着这一件事,把自己‘秦盛朝’的名字弄得整个江南一带‘人尽皆知’,从而实现另一个目的。
“这几天我一路行来,动不动就听到议论我和媛姐的婚事,按理说冰姐也该得知消息了。”秦朝心头不安,如果秦冰真在江南,听不到他秦朝纳妾消息的可能性很小,“我临时住处早已公布,可冰姐,为何你现在都没找来?姑姑也没来过?”
既然秦红棉、秦冰没去镇江找秦朝,秦朝想着天龙八部的情节,原书中秦红棉和木婉清就是经常去姑苏慕容燕子坞一带找王夫人报仇,虽说秦朝的到来,历史改变了,可毕竟秦红棉再次来姑苏了,秦朝难保她不是去找王夫人的。
“王夫人心狠手辣,脾气乖戾,若落入她手里。”正是因为担心,所以等不及的秦朝干脆亲自来这燕子坞,租了这艘小舟泛于湖上。
“媛媛。”
秦朝停下笔,看向一旁。
和秦朝对坐的美貌妇人也正在纸上写算着,这时抬起头瞥了秦朝一眼,冷冷道:“什么事?”
秦朝眯着眼一笑:“你看这清风习习,湖水悠悠,白云悠悠,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如此良辰美景艳阳天,若是不来一曲‘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岂不是浪费了?而且干了这么久活,也该放松了,为夫好久没听过你的琴艺了,媛媛娘子,弹一曲助兴怎么样?”
郭媛媛脸色顿时拉长:“你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把时间都浪费在享受上。”
“稍微放松一下不行么?”“不行!”“就那么一曲?一小会儿?”“说不行就是不行,还不快干活!”……秦朝、郭媛媛说着话,秦雨站在船头一边摇着桨一边看着岸边,这时轻笑着瞥了一眼斗气的秦朝、郭媛媛,郭媛媛嫁过来后,白天总是粘着秦朝催着他不是研究经籍,就是演算合长生诀,总之一见秦朝偷懒脸色就不好看。
“嗯?”忽然秦雨看向湖岸极远处一个山包上。
“贱人,站住!”
“贼贱人,你跑得了么!”
湖岸数里外山包上十几条汉子持着刀剑怒吼着,追着前面的少女,那少女一身黑衣,连脸都是蒙着黑纱,眼神冰冷清澈。
“就你们也想追得上我。”木婉清眼中不屑,朝着前方一片树林冲去,这时——“贱人,还不受死!”那一片树林忽然出现十多个女子,为首两个老妪,一个肚子凸起极肥胖,一个白眉倒垂。
“是她们!”木婉清脸色变了,直接转了个方向,冲着另一边飞奔而去。
湖心中。
“盛朝,别闹了,看那里。”秦雨喝叫道,他们这一次来是寻找秦冰的,自然要随时注意特殊的人,此刻秦雨隔得很远,只看到一群人追着的似乎是个女子,其余便看不清了。
“哦?”
秦朝连站了起来,两个跨步便站到船头,向着秦雨指的方向看去,秦朝的五感是超出他现在的内力层次的,那山包离得非常远,可秦朝还是隐约看出一些。
“蒙面?”
秦朝心中一跳,连看向那黑衣少女左手,只见她左手小臂一侧似乎凸起一个方盒。“天龙八部中木婉清的标志就是蒙面,左手有暗箭装置。”秦朝心里明白女子十有八·九是木婉清。
“婉雨,我们把船划过去。”秦朝连道,一伸手抓住舟上另一支桨,大力拨了起来,顿时舟飞如箭,迅速朝着湖边射去,可秦朝依然眉心皱起。
“盛朝,那个姑娘不见了。”
山包上追逃人影只是显现几个呼吸便消失不见。
“隔得太远。”秦朝沉声,“他们要不是跑上那高处的山包我们也看不到,如今他们下了山包,也不知朝哪个方向跑,先不管那么多,我们先上岸然后分成三个方向寻找。”
“三个方向找?”郭媛媛一蹙眉询问道,“那姑娘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寻找的秦婉冰?”
“就算是不是她也可能是我姑姑的弟子。”秦朝沉声。
“你姑姑?”郭媛媛看着秦朝,秦雨眼中也疑惑,她倒是认识秦红棉,可秦红棉什么时候收了女弟子?
“我姑姑叫秦红棉,有个外号叫修罗刀,不知你听过没有。”
“是修罗刀呀。”郭媛媛点头,她和秦红棉是同一代人,而且郭媛媛交游广泛,消息来源多,就算一些江湖稍有特色的小人物她都知道,何况修罗刀。
“修罗刀在江湖中活跃过一阵子,后来听说和大理镇南王有过关系,而后便江湖少见其踪了,我那时也正好隐居,不怎么理江湖事,倒真不知她居然还收了个弟子。”郭媛媛沉声。
“我姑姑收的这女弟子姓木,名婉清,是她和镇南王生的女儿。”秦朝说着瞥了一眼郭媛媛,郭媛媛的弟子高容容,其实就是她亲生女儿。
“婉雨,这木婉清,你应该见过。”秦朝道。
秦雨一点头,眼里露出缅怀神色:“原来那个小女孩就是棉姨的女儿啊,一别十多年,也应该长大了。”
“木婉清的师父是她生母的事,我姑姑可能没告诉她。”秦朝叮嘱着,“以后你们见了她也不要拆穿这事,也不要将这事宣于他人。”
“嗯。”
很快舟船靠岸,秦朝将缆绳系于湖旁的桩柱上,又抛下锚:“婉雨,你往南边,媛媛,你去北边,我去苏州城方向找,晚上在客栈集合,如何?”秦雨点头,就要跳下舟船。秦朝一伸手拦住道:“等一下。”
“嗯?”秦雨疑惑看向秦朝,却见秦朝双手一合,将她拦腰抱住,凑嘴飞也似的向她脸侧亲了一口才放开,道:“姑苏慕容高手很多,你万事以小心为上。”秦雨红着脸点了点头,媚眼如丝。
秦朝又搂向整理舟中书纸行李的郭媛媛。
郭媛媛身子一僵,再怎么抗拒,外人面前她毕竟是秦朝的妾室,正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办时,秦朝已搂住了她,郭媛媛脸红如霞,脸微微侧起如秦雨般待吻。
秦朝连凑嘴亲过去。
“别!”低于蚊呐声音,郭媛媛最后时刻抬起一只手挡住秦朝嘴唇,秦朝顺势在她手上重重啵了一口。
“手也很香。”秦朝低笑一声,放开郭媛媛,“这些行李稿纸,把关键的带上就是,你武技不行,千万别逞强,一定要千万小心。”说罢长身跳起,飞上湖岸几个闪身向着远处奔去。
秦雨、郭媛媛看着秦朝背影,默默站立片刻,说了几句话也都两头离去。
转眼一天。
苏州城‘财源客栈’内。
“媛姐姐会不会出事?”秦雨看着窗外很是着急。
“不会的,她也不是头一天混江湖的。”秦朝说道,心里也七上八下,约好晚上客栈内见面,可他和秦雨都回来了,郭媛媛却一直没到,尤其是想到郭媛媛光有一身内力,没什么武技,真遇到了恶人,比秦雨更危险,秦朝就更心烦。
“盛朝,你和媛姐姐倒底怎么回事?”秦雨忽然询问。
“你是说我不进她房的事?”秦朝低声,忽然看向一个方向,耳朵竖起。
“嗯。”秦雨声音温柔,“她身世本来就凄凉,现在又嫁给年纪小上一个辈份的你,就算有什么不对,你作男人的也要包含……”
“咳,雨妹!”一声咳嗽打断秦雨声音。
秦朝脸色一下放松了。
“盛朝、婉雨,我回来了。”郭媛媛声音响起,没多久,门被推开,“你们找到那姑娘了吗?”郭媛媛走了进来。
“没有。”
秦朝、秦雨摇头。
“我也没有,不过我在苏州有关系网,而且我花间派苏州也有些人脉,所以刚才跑了几趟请他们帮忙,总算得了点消息,这便回来了。”郭媛媛说道,“下午,苏州城北处有人见到蒙面女子被一伙女人绑走了,就是不知是不是我们见到的那个。”
“蒙面女子?”
秦朝眉一挑:“媛媛,那被绑的女子有什么特征,比如说左手绑着一个盒子或者机关之类的?”
“有。”郭媛媛沉声。
“那就是了。”秦朝沉声,“木婉清左手是袖箭机关,从十四岁起,便成天蒙着面巾,你可打听到了她被抓到哪里?”
郭媛媛摇头:“没人知道抓她那伙人是什么人,只听说要抓她去做化肥。”
“做化肥?”秦朝眉一挑,立时想起天龙八部中,木婉清行刺的曼陀山庄主人王夫人最大的喜好就是杀人做化肥。
“走,我们去曼陀山庄。”秦朝道。
“曼陀山庄?”
郭媛媛疑惑看着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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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琴韵小筑
郭媛媛作为江南第一才女,交游极广,江湖事懂得之多在一些江湖中人看来已经算是‘百晓通’,可如今和秦朝在一起,秦朝说出的很多江湖人物和事情她都是没听过的。
“曼陀山庄是苏州大族王家的产业,王家家主英年早逝,如今主家就是王夫人。”秦朝沉声道。
“王夫人?”
郭媛媛眨了眨眼:“你懂得倒是挺多的。”
“王夫人你自是不知道,不过这些年江南地方,经常有一些公子哥杀了原配妻子后立马新娶娇妻,这些怪事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郭媛媛眉微蹙,点了下头:“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不少,听说这些公子哥之所以杀妻立马娶妻,是有人逼,不如此则必死,可是是何人所逼,江湖上讳莫如深。”
“这些都是王夫人所为。”秦朝沉声,“王夫人因爱生恨,恨不得杀尽天下负心男子,因此一旦看到有妻室的男子却又勾引其他女子,就要逼这男人杀了自己妻子娶他勾引的女子。”
秦雨、郭媛媛脸色都变了。
“真是恶毒变态的女子。”郭媛媛愤怒道,秦雨也点头。“变态?”秦朝怪异的看着郭媛媛。郭媛媛冷瞪秦朝一眼:“看什么,怎么你不觉得么?”秦朝心里好笑,历史书中,郭媛媛虽然不像王夫人那样对天下所人都恶毒,可对段无丙母子却是极为过份。
“不过。”郭媛媛眼神上下打量秦朝两眼,“像你这样的人,若被王夫人杀了倒是不冤枉。”“呃……”秦朝瞪了郭媛媛一眼,只见郭媛媛似笑非笑,模样极为动人,不由有些看得痴了。秦雨咯咯一笑:“媛媛姐若是舍得,可以动手呀。”
郭媛媛被秦朝看得耳根一红,转身往门外走去。
“盛朝,那为何江湖对这事讳莫如深,难道王家很可怕么?”秦雨询问着往门外走。
“王家确实很强,可真正让江湖人讳莫如深的是慕容家族,慕容复和王家是亲戚,所以江湖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那些受害者也不敢透露王家的事,所以。”秦朝说着一皱眉,“媛媛,这曼陀山庄在燕子坞一带,朝哥虽然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天下大事无所不知,可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是不管的,这通往曼陀山庄的水路如何走,还得请你跑一趟,问一下你苏州城内的朋友。”
郭媛媛哼了声领着两人出了客栈。
郭媛媛确实能量非凡,秦朝随着她在苏州城内转了一圈便问出了曼陀山庄的路线图。
夜月高悬。
正是万籁寂静,大多数人家都已进入睡眠的时间,燕子坞湖内一处小岛不远处如箭般驶来一艘小舟,正是秦朝一行。
“把灯吹灭。”郭媛媛沉声,一瞥船舱内‘用功’的秦朝,“盛朝,马上就到了,你也出来透透气吧,先说说,呆会我们怎么行动。”
“王家也是武林世家,整个曼陀山庄虽然都是女子,可个个都会武,媛媛你只有一身内力,婉雨又内力不够,呆会你们呆在船内,我一人上去。”秦朝说着钻出船篷,看向四周,只看了一眼,眉便一皱。
“这不对呀。”秦朝沉声。
“怎么不对?”郭媛媛疑惑,秦朝没说话,渐渐的离那小岛很近了,秦朝眉更是皱紧,手一指前面,“你看这可像‘曼陀’山庄?”他将‘曼陀’两个字咬得极重。郭媛媛、秦雨眉心顿时皱起。
“曼陀山庄故名思义,应该种满曼陀罗花,可这一株山茶花也没有。”郭媛媛沉声,曼陀罗花其实就是山茶花,也叫玉茗,虽然以大理最为有名,可郭媛媛毕竟见识广,当然认识不少山茶花品种,可岛上花虽然不少,却没见一株山茶。
“上去找人询问吧。”秦雨说道。
三人上了岸,岛上希希落落四五座房舍,都有点灯。
“砰!”“砰!”“砰!”
郭媛媛上前敲着一座房舍的木门,很快一个声音传来:“是王婶么,等一下,阿碧姑娘要的四色糕点夜宵,玫瑰松子糖、伏苓软糕、翡翠甜饼都弄好了,就剩藕粉火腿饺还差一点。”一口苏州土话,并非官话,秦朝听得不是很懂。
“阿伯,小女子路过贵地,欲去曼陀山庄,前来问过路,烦请见告?”郭媛媛说道,这话秦朝也听不懂,只是入耳又清又甜,十分动听。
“这大半夜的,谁要去曼陀山庄?”声音响起,便见木门打开,一老伯挑着灯走了出来,上下照了一下三人。
“阿伯,是我们要去曼陀山庄,相烦指点途径!”郭媛媛说道。
“去曼陀山庄?”老伯笑眯眯的,“这里可不是曼陀山庄,你们跑到这来干什么?曼陀山庄那是有山茶花的,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赏山茶花的好时节,姑娘,你们要赏花最好是2月份……。”
郭媛媛眉一皱,连打断道:“我们是走错路了,老伯知道曼陀山庄么?”
“走错路了,咦,这一位是个小哥吧。”那老伯忽然将灯往秦朝照了照,“好俊俏的小哥,不仔细看还道是个俊娘子哩,你们走错路了,错得好,错得好呀,姑娘,回去吧,曼陀山庄不是你们能去的?”
秦朝一皱眉,郭媛媛和那老者说的都是本地土话,若是简单的秦朝还能听懂几个词,可复杂了就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么说老伯知道曼陀山庄路径,还请指点,小女子感激不尽。”郭媛媛说道。“知道,也不知道,曼陀山庄是个女儿国,我这一老骨头也是汉子,那地方可不是老汉能知道的……”那老汉夹杂不清,郭媛媛和他说了许久,满脸急色的看向秦朝:“盛朝,这老伯说这里的人虽然听说过曼陀山庄,可都不知道如何走,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走?”秦朝眼睛看向四周的房舍,这房舍一座座都小巧玲珑,精致得不像正常苏州普通人家。
“咦?”
忽然秦朝看向一座位置最好,造型特别显眼的小屋舍,那里明显可以看到有匾额。
“嗖!”秦朝身形落于那屋舍前。
“琴韵。”
看着匾额上两个秀丽柳体字,秦朝眼睛一亮,向郭媛媛一招手:“媛媛,你过来,弹奏一曲。”
“弹奏一曲?”郭媛媛飞身过来后瞪了秦朝一眼,“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享乐,咦?琴韵,难道……”“既然是琴韵,看来这屋舍的主人很喜欢音乐,可这样行么?”秦雨说道。
“媛媛,你先试试,不行小朝哥还有其他办法。”秦朝笑眯眯说道,“先前你被那老伯骗了,曼陀山庄兴许苏州是没几个人知道,可绝不包括这里的主人。”
“真的吗?”
郭媛媛诧异的看着秦朝:“莫不是,你又发现什么?”
“弹吧。”秦朝眯着眼一笑,天龙八部中琴韵是慕容复两个丫环中阿碧的住所,阿朱阿碧虽然名义上是慕容复的丫环,但慕容复老娘慕容夫人差不多是将她们当女儿看的,所以她们在慕容家地位非常高,别人不敢去曼陀山庄,但她们敢,天龙中就是阿朱、阿碧带着段誉去曼陀山庄的。
“这里没琴箫,不过以你的聪明,随便什么都能变出美妙的音乐的。”秦朝笑说道。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不知是不是夜里的缘故,秦朝发现她的眼神没有白天刻意装来的冰冷,反而带丝媚意。
一片柳叶飞落,郭媛媛捏住这柳叶往嘴唇边一放。
“莎律!”
虽然声音不是很响亮,可若有若无,飘忽不定,仿佛远处高楼上的歌声似的优美曲调一瞬间还是让秦朝都沉迷进去,忽然声音一息,却是一曲吹毕。
“盛朝?”郭媛媛看向秦朝,曲子吹完,可整个屋舍没有一点动静。
“等!”秦朝打了个手势。“嗯。”郭媛媛点头,三人默立,过了一会,都有些耐不住时,吱咔一声门打开。“三位贵客,我家姑娘有请。”一老妈子提着灯走了出来。“有劳了。”进入厅内,老妈子让三人就坐。
“王婶,让老艾上四色糕点。”
一个极甜美的声音响起,便见走出一位十四五岁,长相十分甜美温柔的少女,少女浑身灵气,吐出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动听,“琴韵小筑向来少有客人,今晚一下来了几位雅客,阿碧好开心哎。”这声音是土话杂着官话,只见少女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三人,落在郭媛媛和秦雨身上时眼睛微微瞪大,仿佛很是惊讶。
“这二位姐姐好漂亮,尤其是这位姐姐,王姑娘看了怕都要自愧形惭,刚才吹的曲儿比阿碧都好听,不知是哪一位姐姐的杰作?”
第十九章 怀春丫头
“这位小姐。”
郭媛媛见这少女看似天真烂漫,但浑身灵气十足,兼且举止落落大方又天真无邪,不似平常小户人家女子的拘束,语气也敬了几分。
“啊唷。”阿碧打断郭媛媛的话,笑道,“我只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阿碧,你勿要大姐、小姐的介客气,叫我阿碧好哉!”
“小丫头?”
秦朝知道天龙中段誉就是夸赞阿碧漂亮赢得阿碧欢心的。
“这位阿碧姊姊俊雅伶俐。”秦朝脸露惊讶说道,“这样聪慧灵秀仙子也似的人儿,什么样的人家能用得起这样的丫头?”
“哎呦,这位公子勿要说笑了。”阿碧红晕上颊,咯咯轻笑着,“这二位姐姐才是漂亮,和二位姐姐比起来,阿碧这个小丫头才是个丑八怪哩,况且服侍我家公子的阿朱姊姊,更比阿碧俊雅聪明十倍。”
“哦?”秦朝故意一惊一乍的,“阿碧姊姊莫不是说笑,咦?我想起来了,能有阿碧姊姊这样的美婢的,整个天下怕只有……阿碧姊姊莫不是姑苏慕容家人,你家公子莫不就是江湖上人称南慕容的慕容复公子?”
“我家公子确实复姓慕容,江湖人抬爱称为南慕容,想不到公子也听说过。”阿碧眼睛都笑眯了,她向来崇拜爱慕慕容复,天龙中最后陪伴在慕容复身边的也是她,因此秦朝称赞慕容复远比称赞她还要让她觉得开心。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怎么知道我们家公子爷的?”阿碧说道。
“我姓秦,名盛朝。”秦朝连说道,一指身旁两女,“这是内人秦婉雨,郭媛媛,都是无名小卒,远比不上慕容公子。”
“唷,她们都是你内人?”
阿碧眼露惊讶,这时代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并不为过,可真有这艳福的毕竟只是极少数,阿碧本身是对妻妾成群的男子不报好感的,幸好秦朝先前说话动听,很博得她的好感,所以这时也只是惊讶一下,不仅无反感,反而觉得这么个小公子能娶两个如花似玉的漂亮美人儿作妻妾,应该是很有本事的。
“秦盛朝?秦公子……”
阿碧说了两句猛的反应过来,指着秦朝,眼睛睁得老大道:“你……你就是最近江湖上风头很劲娶了当年江南第一才女的秦盛朝,这位姐姐就是江南第一才女郭媛媛?”她瞪着大眼睛仿佛看希奇一样看着秦朝和郭媛媛。
“难怪先前曲儿仙乐一般,让人听得都醉了,比阿碧这个丫头吹的真是动听百倍,这定然是媛媛姐姐吹的。”阿碧喜笑颜开道。
“阿碧姑娘,先前那曲儿确是我吹的,你若喜欢我以后可以吹给你听,不过现在我们夫妻有要事要去曼陀山庄,烦请姑娘指引路径。”郭媛媛温声说道。
“去曼陀山庄?”阿碧眼珠一转,脸色似乎有些为难。
“阿碧姊姊,曼陀山庄主人是你家舅太太。”秦朝笑说道,“这路径,其他人兴许不知,可阿碧姊姊定然是知道的,还请见告,我们真有急事。”
阿碧诧异看了秦朝一眼:“真是看不出秦公子懂得倒是挺多,曼陀山庄夫人确实是我家公子爷的舅母,只是舅太太她向来凶恶,当年老太太在时,都要上门辱骂,因此阿碧可不敢上她家门,也不敢自作主张带人上门,而且这燕子坞一带,水路四通八达,最是复杂,没人亲自带路,怕是你们也找不到。”
“阿碧姑娘只需引我们去山庄,到了山庄后你自回即可,料曼陀庄主也不知道。”郭媛媛说道。
秦朝也连道:“若阿碧姊姊肯帮忙,我们感激不尽。”
“你这人哩,我是为你好。”阿碧白了秦朝一眼说道,“你不知晓王太太有凶恶,她家那处庄子向来是勿允许男人不请自到的,尤其是秦公子你,我家舅太太最恨男人勾引多个女人,秦公子你又带着两个妻妾,若是去了,定然是要被捉住,砍了手脚埋在花底下作花肥。”
“阿碧姊姊,我有一位姊姊被山庄捉去了要做花肥,我们不能不去救,还请姊姊行行好,曼陀山庄虽险,可我也不是吃素的。”说着秦朝刷的立起,脚步一动,顿时整个厅子里都是人影。
“啊!”
阿碧看着满屋身影目瞪口呆。
这凌波微步本来就是鄢之在前,忽之在后,行走起来如洛神仙子降临,翩然若仙,晚上光线不好更是将这种飘忽朦胧放大十数倍。
功夫不好的,学了凌波微步都极为可怕,何怕秦朝如今的身手之强,在普通江湖上已经是顶尖层次。
阿碧生在慕容世家,自小看自家公子练武,也算是见识很高。
原本以为秦朝一个少年人,年纪和自己都相差无几,再怎么练武,有绝世神功在手,也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哪里知道秦朝一施展轻功,以她的眼力都有点跟不上。
“这秦公子是何许人?”阿碧脑子里都懵了,以她的眼光秦朝的轻功比自家公子爷都厉害得多,可慕容复是什么人,如今是将近三十岁,和乔峰并肩的江湖第一高手。
秦朝在房中转了几圈,攸的停住,已经回到先前的座位。
“阿碧姊姊,不知我的身手可堪入眼?”秦朝笑眯眯道。
阿碧打了个冷颤,醒悟过来,“公子好身手。”说着眉心又纠结了:“秦公子的身手高深莫测,非阿碧这丫头可以揣测的,难怪媛媛姐姐下嫁于你,让我给你带路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秦公子的身手这么好,舅太太虽然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可恐怕还不是你的对手,若要阿碧带路,公子得答应我不得伤害舅太太一家,尤其是王姑娘。”
“王姑娘?”
秦朝点点头:“是王家大小姐吧,我们主要是救人,这个可以答应。”
“那请随阿碧来。”
夜深。
曼陀山庄湖岸边,一艘舟船飘然而至。
“秦公子,这里便是曼陀山庄了。”阿碧将脑袋缩入船篷中低声说道,“舅太太凶得很,阿碧可勿想让她知道我带陌生男人来了,你们自个上去吧,别惊动了她们,我把舟开到岩下躲起来等你们。”
“有劳阿碧姊姊,媛媛,婉雨你们和阿碧姊姊呆在一起,情况不对,你们就开船离开,我上去了。”秦朝说道。
秦婉雨、郭媛媛点头,秦朝飞身上岸,眼一扫。
“那里有灯光。”秦朝借着树影,几个闪烁间便到了那灯光近处,“啪!”秦朝弹出一枚小石子落于那灯光窗下。
“咦,什么声音?”便见灯光中人影一闪,而后门开打,走出一十五六岁的俏丽青衣小婢,这小婢头上戴着一串花草编织的花环,瞪着眼睛左右瞧了瞧,眼中露出疑惑,正是天龙中和阿朱、阿碧非常要好的小丫环幽草。
“幽草姊,是什么东西响?”屋舍内传出少女声音。
幽草摇了摇头:“不知道,兴许是山风吹落了茶子吧,小环,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转身正要往屋内走。“啪!”又是轻声响起。“怪哉?”幽草跨出房门,她身后也走出一个青衣女婢正要四处张望。
“呼!”一团黑色事物从一丈外空中飞过,幽草、小环目光不由看过去,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她们头顶飞落,那人影人在半空,手中一根树枝一挥一点。
“咦!”两个小婢眼睛瞪大,曼陀山庄的女眷可都是学过功夫,而且身手十分高强的,正因如此王夫人还会让她们到江湖上‘执法杀人’,随意得罪江湖人士。
人影手中一根树枝点来。
“好贼子!”
幽草、小环都没有惊慌叫喊,反而兴致勃勃的迎了上去。
可突然间那树枝速度一变,飘忽间两小婢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点了穴。
“这什么功夫?”幽草、小环这时都慌了,她们的身手就算包不同、风波恶来也休想这么轻易的制住她们。
黑影落于她们身前渐渐显露出面容,竟是一个清秀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即便是如此情况下,这少年一落目,她们都不由心生好感。
“你是?”
幽草、小环心中惊恐稍减,眼神疑惑看着少年。
“本公子人称‘六尺邪童’。”少年邪邪一笑,反而让两个女婢目驰神炫,“乃是江湖第一大淫贼,这一次到苏州,看中了一个蒙面女子,此女是天下少见的九阴玄脉,本公子本想拿她来作鼎炉。”
“鼎炉?”
幽草、小环瞪着眼。
“鼎炉都不知道,就是说本公子要对她采补来练功。”少年瞪着脸。
“采补?”幽草、小环眼睛依然瞪得老大。
秦朝脸色都不好看了:“就是本公子要和她进行男女行房交欢从而吸取她的精气神,把她血肉吸干,吸成白骨,从而提升本公子的功力,你们看本公子是不是很年轻,告诉你们,本公子如今已有一百七十八岁,之所以这么年轻就是吸多了黄花姑娘的精气,像你们这种还未破身的处子,尤其是如此漂亮有灵气的,正是本公子最喜欢的,嗯?”
只见幽草、小环眼中忽然齐齐露出笑意,显然不仅没被秦朝吓住,反而露出花痴一样的神色。秦朝一皱眉。
“砰!”
手指一晃,秦朝点在两个丫头身上气海穴。
幽草、小环顿时身体一麻,而后浑身开始剧痛急痒起来,偏偏她们全身穴道被点,根本无法动弹抓痒。
许久后,这一间屋子灯火熄灭。
“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朝飞出屋子向着两个丫环指出的方向奔去,眼里也闪出一丝怪异,“这两个就是天龙中古怪精灵的漂亮小丫环幽草和小环。”两个丫环被秦朝折磨一通后,眼里虽然多了丝怯意,可那怯中带羞,欲看还拒的眼神,就像少女怀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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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闯庄
曼陀山庄深处山茶树林里,这里是天龙八部中曾经关押阿朱、阿碧的花肥房。
幽黑的石屋十分安静,一道人影悄然出现。
“前世看天龙,曼陀山庄中除了王夫人外,最恶的就是严婆婆,这严婆婆就是住这里,嗯?”秦朝看着石屋脸色忽然一变,幽草和小环指示关押木婉清的地点便是这石屋,而这石屋看守者是严婆婆,这些都和天龙八部原书中讲叙是一致的,因此秦朝并不怀疑两个丫头说谎,可此刻一接近这石屋。
“完全没有一点声息。”
秦朝飘忽般落在石屋前,也不进屋,只是将耳朵贴住门缝一听,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砰!”
石屋门打开,秦朝目光一扫,屋内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一个人,唯一有点特殊的就是石屋中放着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锅下灶灰还有余火。
“关押点临时转移了,还是那两个丫头根本在骗我?”秦朝最怕的就是木婉清已经遇害。
“铛!”“铛!”“铛!”“铛!”
猛的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
秦朝连飞出石屋,便见整个山庄最中心处树影中隐约有亮光,声音仿佛也是从那里传来的,而后一间间屋舍亮起灯,一个个人影飞也似的向整个山庄中心飞去。
“被发现了么?”
秦朝脸色越发难看,幽草、小环虽然秦朝点了她们的穴,可一旦有人去两个丫环那里串门,定然会发现自己闯岛的事。“不是她们出事了就是另有意外,这王夫人心狠手辣,就算木婉清没死,可她一旦发现有人闯庄救人,若直接下杀手的话……。”
秦朝直接身形闪动,也不在隐藏身份,飞一般冲向山庄中心。
“希望在她下杀手前赶到。”
秦朝也没办法,只能擒贼擒王,先控制王夫人再说。
庄中。
一个个女子身影飞速聚集,秦朝不远处也有一些庄中的婢女仆人飞奔着,一些人看了秦朝的身影还打招呼,只是很快她们便发现不对了——
那个飞奔的人影速度快成了一条虚影。
嗖的一下便从后面追上一些人影,顷刻间又远去了。
虽然看不太清人影,可是整个山庄就连王夫人本身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若说是慕容复倒还有可能,可这人影和慕容复比起来稍微要矮瘦一点。
“是谁?”
“阁下何人?”
“贼子在此!快挡住!”
一声声尖叫很快响起,而后注意到秦朝人迅速增加,而且越往庄中心走人影就越多,一些自恃身手不错的,甚至直接向秦朝发动攻击,可她们的攻击连追上秦朝飞奔的身影都做不到。
“嗖!”
曼陀山庄隐蔽处,蓦的出现两个黑衣蒙面女子。
“她们总算发现了。”其中一个女子低声道,眼睛里闪过一丝冷芒,“师父,我们是直接离开,还是再逗一逗她们?”
“走吧。”背上呈十字状插着两把漂亮弯绣刀的女子说着,忽然耳朵竖起,“这是……婉清,你仔细听,好像她们这里除了我们外,还有贵客降临呀!”
“哦?”木婉清皱眉,她的功力不如秦红棉深厚,可秦红棉这一提点,木婉清连仔细倾听,顿时也听到类似‘阁下何人?’‘贼子在此,快挡住!’等吼叫声。
“有人闯庄,师父,我们去看看吧?”木婉清一下来兴趣了,这一次来曼陀山庄,本来是猫戏老鼠的,谁知逃到苏州城居然倒霉的碰到了慕容复,所以悲剧的被擒了,幸好秦红棉连夜便把她给救了出来。
“听这声音,应该是有人闯庄。”秦红棉眼里也露出好奇之色,“什么人,居然和我们一样来这曼陀山庄捣蛋?”
曼陀山庄得姑苏慕容庇护,江湖很少有人会来闯庄,就算敢来,也未必找得到处于燕子坞隐秘处的曼陀山庄。
“去看看。”
两道黑影飞出暗处,几个闪身便上了一栋屋舍。
“咦?”
屋舍上木婉清掏出两个圆筒状的事物往眼睛前一放,如果秦朝看到一定会惊呼‘望远镜’,确实是望远镜,望远镜的原理当年秦朝和秦红棉在一起时说过,秦朝不在意,秦红棉却留心了,后来秦红棉无意中看到一块通体透明的水晶,便发高价买了下来,按照秦朝讲的方式磨成了镜片做成了这幅古老的‘望远镜’。
“真的有高手闯庄,而且这人……”木婉清吸气声响起。
秦红棉疑惑看向木婉清,自家女儿什么性子她自然清楚。“婉清,你看到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师父。”木婉清目光透望远镜落在远处鬼影一般飞速前进的影子上,虽然隔得极远,可木婉清本身就是武者,心里稍一计算,就能算得出那飞速前进的影子所展现出来的轻功有多高明。
“他在向王夫人屋舍冲去,这人的速度鬼魅一般,比黑玫瑰都要快,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木婉清低声。
“是慕容复么?”秦红棉也来了兴趣,不过距离太远,她虽然目力极高,可对于太远的还是看得不清。
“不是慕容复,这人身形不是很高大,应该是个女子吧,不过她轻功我猜绝不下于慕容复。”木婉清脸上都是兴奋,“娘,有这样的高手来找曼陀山庄麻烦,我们还是先看场戏再离开吧?”
“轻功不下于慕容复的女子?”秦红棉眼里闪着光。
两道身影飞起,几个起落间,小小心翼翼的又接近了庄心数十丈,而后再次飞上屋顶。
“这人……”木婉清再次望远镜看去时,懵了一下,“师父,我先前看错了,不是女子,是个少年,啧……啧……。”木婉清啧啧称赞,虽然隔得远看得不是很清,可若真是少年人,那年纪和她差不多,而又有那样的身手。
“这少年?”秦红棉皱着眉,这时她也看到鬼魅一般极速前进的人影。
“让我看看。”秦红棉突然心中一动叫道。
“嗯。”木婉清递过望远镜。
接过望远镜秦红棉连望过去,这一看,看到那个少年身影,轰的一下,她的动作便僵住了。
王夫人屋舍前,灯火通明。
石阶上,一个长长白眉垂下的老婆子看着向这边射来的少年人,双眼射出冰冷的寒芒,而后手一挥,立时她身旁肚子肥大的老婆子喝道。
“结剑阵!”
“所有赶到者立即结成剑阵,闯阵者,杀无赦。”
一个个赶到的女子连熟悉的排成一个个阵列,曼陀山庄虽然男人不多,可女子差不多个个都习武,这时整个屋舍前一排排刀剑亮起,竟然有着两百人左右。
“师父,给我看。”
远处屋舍上木婉清着急的叫着,秦红棉木然的将望远镜递过去,木婉清接过连对着那剑阵处看去,这一看,整个人便激动起来。只见那少年腰间刀一晃,直接抓着把刀闯入两百人左右的剑阵中,曼陀山庄剑阵的威力木婉清是知道的。
“曼陀山庄身手以女子最高,而留守庄内的,特别是王夫人身旁的丫环身手更高,我以前遇到的大都是外圆男子,都是些普通角色,可一旦组成剑阵,我也能边打边逃。”木婉清瞪着那少年,只见少年闯入剑阵中便如一只恶虎闯入羊群,木婉清眼里无比可怕的剑阵网直接便被撕裂开来,连阻挡那少年停一丝都不可能。
“好强!剑阵完全不起作用!”木婉清心中惊叹,忽然又注意到了一件事,眼睛瞪得更大。
“开门揖首礼为先。”
“赶月追风手搞星。”
……
秦朝轻松惬意的使用着‘太极二郎断门刀’杀入剑阵。
“是我。”
“是我师父教我的那刀法。”木婉清心跳如擂鼓,“那‘二郎断门刀’,慢版的二郎断门刀!”
秦红棉是秦家人,虽然她另有传承,教木婉清的武艺也不是秦家的功法,可是秦家的刀法都详细对木婉清剖析讲解过的,只是除了秦朝创造的太极二郎断门刀外,其他都没允许木婉清修炼而已。
此刻少年闯阵时使的刀法正是非常正统的太极二郎断门刀。
“这天下还有他人会那套二郎断门刀,师父,你不是说这天下只有你们秦家人会么。”木婉清惊讶出声,“难道那人是师父你娘家的?可你娘家……”
木婉清没说下去,因为秦红棉也对她说过秦家寨的一些事,秦家好汉在江湖中也算是好手,可整体排名只是中上,入不了上三流,而秦红棉的身手是上三流,只不过是上流中的最底层。
秦家寨要说功法。
真正让木婉清最看中的就是这一套秦红棉教与她的二郎断门刀。
这套刀法看起来只是一些简单刀招,可每一个动作里都事少功多,越是修炼得时间长,木婉清就越是觉得这刀法精微处奥妙无穷,而秦红棉告诉她,这套刀法她秦红棉也没学全。
“那一套刀法要慢吞吞打,全身各处都有要求,用力用劲与天下任何武学都不相同,我闯荡江湖以来,还从没见过同样的武功。”
木婉清也曾偷偷找过很多秦家寨的武者,可是她发现大理秦家寨的武者根本不会那套二郎断门刀,虽然也有一些人慢慢打,可就不是那个味。
因此木婉清都有些怀疑秦红棉说刀法是来自秦家寨是不是骗她的。
现在居然发现了一个真正打这种刀法的人,而且还是个年轻得不像话,和她木婉清差不多大的少年,木婉清眼中的光芒仿佛星辰一般闪亮。
第二十一章 擒贼擒王
屋舍前。
“拦!拦住她!”
“严婆婆、平婆婆你领高手另组一队。”
瑞婆婆、平婆婆看着秦朝在二百多人组成的剑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脸色都变了,组剑队的女婢仆妇也是个个脸色难看,曼陀山庄女仆虽然都有习武,甚至武力都还不错,可真正跑江湖,和江湖高手厮杀过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也只是从瑞婆婆、平婆婆、小翠、小芳等经常出外执行杀人任务的人嘴里知道自己的等级,知道自己这些人组成剑阵,即便慕容复闯阵都不轻松,因此一个个对剑阵自信极高。
可这一次。
这是二百多人第一次结成剑阵还有人敢闯,而这第一次就……
闯阵少年的强悍,完全震住了她们。
可在瑞婆婆、平婆婆、严婆婆的指挥下,特别是见到少年虽然闯阵很快,受伤的姐妹不多,尤其是死亡重伤的更是一个也没有,自然胆子也大了,也激起了凶气,尤其是这闯阵者是个曼陀山庄女子向来鄙视,只能作花肥的男子。
“杀!”
“杀死他!”
一个个女子尖吼着悍不畏死的疯狂扑向秦朝,一些人甚至根本不理会秦朝轰向自己要害的刀锋,直接以命搏命就是要给秦朝造成伤害。
“哼!”
秦朝眼神冰冷,这些女子身手也算不错,可这剑阵,并不像丐帮打狗棒阵、少林罗汉阵一样,只是发挥人多的优势。
就像云中鹤当然闯荡秦家寨一样,羊再凶狠再多也拦不住虎,即便是这些女子都拼命,即便是后面平婆婆带领高手组成剑阵,秦朝都是一闯而过。
“咦?”
秦朝眼神看向外围边缘处一个老婆子,那老婆子手持杀猪刀,满脸凶狠而且丑到了极点。
“是严婆婆。”
一看这人模样,秦朝眼中便闪过一丝凶光。
“轰!”
原本向着前方冲去的秦朝猛的一个转折,两步之间便到了那婆婆面前。
“给我死!”严婆婆一看秦朝冲自己来,反而更凶恶了,她本是见秦朝身手太高故意落在后面,可秦朝追来,她也不怕,因为她也发现那少年闯阵虽凶,可至今没有杀人,所以她怕甚么。
杀猪刀疯狂砍向秦朝。
这时一只手出现,轻轻在杀猪刀上一点,莫名的,这杀猪刀便折了回来,向着严婆婆咽喉捅去。
“救命!”
严婆婆亡魂俱冒,惊恐的吼叫着,虽然不停杀人作花肥,可她自己绝不想死。
“噗!”
刀入喉,严婆婆尖叫嘎然而止,眼里还露着不可置信的惊恐神色,这少年不是自闯阵来,还没杀过人么,那些身手远远不如自己的人都没死,为何自己会……
血喷溅而出。
“严婆婆死了!”
很多疯狂扑向秦朝的女子看着严婆婆往下倒的身子,动作一滞,心底开始冒出寒意。“这闯阵少年也会杀人,我们也会被杀死!”一些拦向秦朝的女子动作开始减慢。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一刀,本来只是想教训你一下,可谁让你自己……。”秦朝冲向屋舍大门,这次他本来只是将严婆婆的攻击反弹回去,可他没想到严婆婆出手下死手,完全没留一丁点余力,没留余力的反弹自然自己躲不开。
“杀!”
“谁都不许退后!”
瑞婆婆喝斥着,高手剑阵队疯狂阻拦着秦朝,即便害怕这少年,可她们更知道庄主王夫人的可怕。一把把剑刺向秦朝,可秦朝身形没片刻停顿,眨间便到了平婆婆、瑞婆婆身前,平婆婆、瑞婆婆作为带队的身手更强,连攻向秦朝,刀还没递出一半。
“啪!”
“啪!”
两声极清脆的声音,这两个老婆子脸上都挨了一耳光,被打得原地转圈。
秦朝身影嗖的穿过大门,进入了屋舍内。
屋舍内一间华丽卧房,房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浴桶,旁边两个俏丽的女婢正给一穿着透明薄纱的妇人整理发髻。
“夫人,刚才瑞婆婆又发来警告,来人很强。”
“是啊夫人,要不先暂避风头?”
两个俏婢小心翼翼劝道,王夫人满脸寒霜:“避?能避到哪里去,去参合庄让慕容家的贱人看笑话吗?况且来人能强到哪里去,没见过世面。”两个俏婢顿时噤若寒蝉。“看出来人的来路吗?”王夫人沉声。
“不知道,先前隔得远,看身材不是很高大,或许是个女人,是那白天女刺客的同党和幕后人,算时间现在那人应该闯到剑阵那里了,要不我再去问问?”
“也好。”王夫人微微一点头。就在这时——
“砰!”
房门被大力揣了开来。
“大胆!”
王夫人喝斥,一转身,一双少年男子的眼睛如电般冷冷射了过来,秦朝一眼看到房中情形时,整个人懵了一下,而后全身热血上升。
房中三个美丽的女子,两个俏婢都穿着薄薄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胸脯和嫩生生的胳膊手臂。而那坐在梳装台前的中年美妇,只是披着一条半透明的丝袍,灯光下,里面凹的凸的,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览无遗。
就连隐约妙处,在秦朝远超正常的视力下也几乎可见。
特别是看着那张脸,除了岁月风霜外,极似当年在无量玉洞《北冥神功》册子上的模样。
“男人?”
王夫人脸一下红透了。
这曼陀山庄都是女人,再加上三伏天,天气热得很,因此王夫人和女婢在自己房中根本不是很注意穿着形象,而今天抓的也是一个蒙面女人,所以先前庄内敲钟报警时王夫人也没太过在意,只是立马停止洗浴,披了条薄得几乎透明的丝巾,准备整理头发后才穿衣,没想到秦朝来得太快。
一手掩胸,一手护下面,王夫人兔子般身子窜出落到衣架旁,背转身慌乱的穿着衣服。
“恶贼,找死!”
两个俏婢也俏脸通红,可她们毕竟穿着衣服,这时连冲向秦朝,“呼!”刀光一晃,秦朝只是随意刀一挥一点,便点住了两个俏婢的穴道,而后冷冷看着王夫人。
“你闭上眼!”
王夫人声音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威严,反而像急得要哭的小女人一样,忽然‘咔~’的一声响,慌乱之下王夫人穿到一半的丝绸裤子用力过猛,裆部竟然被扯破了。
“快点!”
秦朝沉声,别的女子秦朝也许会移开目光,可王夫人这么美貌的,尤其是秦朝知道她的凶恶狠毒,就怕她趁机施暗算。
“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王夫人声音完全带着哭腔,一手掩胸一手掩下面飞也似的又窜到一旁木柜处,打开木柜拿了条新绸裤,背对着秦朝穿好,才刚穿好,秦朝身影已窜了过来。
“贼子,敢尔!”
王夫人一脚踏出,转过身面向秦朝。
“攸!”
白玉似的拳头直奔秦朝面门,而下面王夫人的右脚也同时踢向秦朝下身,这一拳是王夫人蓄势已久的招。
“有意思!”
秦朝冷哼,以拳对拳,以脚对脚。
“砰!”
王夫人飞了出去,秦朝后脚一垫,身子向前飞窜,比飞出去的王夫人速度更快,前手拳变掌往下一落便抓住王夫的**玉脚,拇指扣在她三阴交穴位上,这一抓,王夫人便感觉身体一软,“放手!”王夫人另一只脚踢过去,可秦朝一拖,另一只手一挥,便顺手点了王夫人穴位。
“好厉害!”
两个俏婢小兰、小诗眼睛瞪大,王夫人的身手虽然不如慕容复等人,可在她们眼中也是天人一样,秦朝和王夫对战,只两招,一招将王夫人击飞,另一招便擒拿,轻易得好像喝水一样。
“轰!”“轰!”“轰!”
一群人从外面涌来。
“退下!”秦朝喝斥着,刀落在王夫人颈部,顿时冲来的人连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想要做甚?”王夫人冷喝,脸色依然一片绯红。
“闭嘴!”秦朝随手点了王夫人穴位,眼神冷冷扫向房中小兰、小诗两个俏婢。
“不想你们主子死,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秦朝沉声,手一指小兰,“你来说,今天你们是不是抓回一个蒙面使刀和袖箭的女子?”
“啊!”
小兰瞥了王夫人一眼,咬咬牙,“我说了的话,你会不会放了夫人?”
“你倒是挺忠心的。”秦朝冷声,“放心,我对杀人没什么兴趣,若是一切满意,我自会放人,甚至还不会动你主子分毫,说吧,这里人多得是,你不说别人也能回答我的问话,你没什么选择。”
小兰一扫周围女子,很多女子眼里都露出期盼神色。
“是抓了这么一个人。”小兰连低声。
“那她现在人呢?”
“她……”小兰又看了王夫人一眼,“她被关在花肥房。”“只是关起来了?”“嗯,因为夫人说要对她用刑,折磨她,还要抓住她幕后的指使者,所以先关押了起来,并没有杀死。”秦朝心中一松:“那花肥房在哪?”说着手一挥,解开小兰一只手的穴位。
“花肥房在那边方向,从这里直接往那边途中两边有七栋房舍,而后便会有一间石屋,便是花肥房。”小兰指着一个方向。
秦朝心中一沉:“真是那里?岛上有几个花肥房?”
“真是那里,岛上只有一个花肥房,就是那间石屋。”小兰低声道。秦朝脸色顿时很难看,小兰指的地方正是幽草、小环所指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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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王夫人服软
屋顶上黑衣女子放下望远镜。
“他闯过去了。”木婉清眼神意犹未尽,刚刚短短一瞬间,秦朝从闯阵到穿透二百多人的剑阵进入屋内,时间极短,可这极短的时间,展现在木婉清眼中的武学却是另一个天地。
二郎断门刀。
那少年闯过整个剑阵所使用的武功只有一种‘二郎断门刀’,对这刀法木婉清是非常高看的,可这,并不是针对招式破解。
攻防破绽等二郎断门刀依然是那个低级刀法的层次,可偏偏这少年把这种低级的招式用得出入神。
“担山赶月还能那样用。”
“原来招式还可以如此衔接!”
木婉清在武道上也是有一定天分的,她看得出,少年手中二郎断门刀如此强悍,并不是这二郎断门刀招式本身高明,而是少年对刀技的理解和掌控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的刀法不够高级,错了,真错了,原来不在武功,真正的高手,即便是基础刀法也能发挥无穷威力。”
这道理秦红棉也曾对木婉清说起过,可秦红棉自己对刀道的理解虽然也不错却远远还不够,有些大道理懂,可如何用到实际却完全不懂。而这一次,少年人的表现,便如同活生生的演示教学,这带来的冲击自然大。
微微一闭眼,木婉清脑海中还是那些精妙的刀法演示。
“师父,那人是谁?他会我们那套二郎断门刀,你认识他么?”木婉清迫切询问。秦红棉背脊挺直,看着灯火通明处默默的摇了摇头,可是她的眼里有着光彩,那是一种木婉清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的光彩,更有着一种凄苦无奈,复杂莫名的情绪。
看着这种眼神,木婉清心中一颤。
“师父,我知道,你一定认识他。”木婉清说道,脑中出现一幅画面,忽然木婉清身体一颤,难道……
木婉清看了看秦红棉眼神中的凄苦复杂,又看了一眼灯火处。
“师父总对我说天下男人没好东西,这个少年如此俊俏,又会二郎断门刀,师父也会,莫不是他就是那个负心……”木婉清被自己脑中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
“别问那么多了,你看,那边又来人了。”秦红棉低声道,手一指,木婉清连看过去,只见一道黑影急速向着剑阵冲去。
“咦?”木婉清顾不得秦红棉的失态了,连用望远镜看去,那是蒙着面纱个子十分高挑的女子。
“师父,那女子也会二郎断门刀,是你同门么?”木婉清叫了起来。
远处的蒙面女子虽然没动手,可是那种行走间一举一动都符合天然的气质,完全就是修炼了太极二郎断门刀的缘故,和秦红棉很类似,木婉清一联想到先前少年,自然便得出了结论。
“哦?”秦红棉拿过木婉清望远镜,对着蒙面女子看了一眼,微一皱眉,忽然眼中露出恍然。
“虽然蒙了面,可这身形,还有这么高挑的女子,看来是雨儿那丫头。”秦红棉心中低声,将望远镜还给了木婉清。
“师父,你也认识她吧?”木婉清低声。
“或许吧,别问那么多。”秦红棉沉声。
“嗯。”
……
王夫人卧房内。
“我再说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花肥房中根本就没人。”秦朝沉声,自询问小兰后,又询问了小诗、小翠等人,可每一个都一口咬定人被关在花肥房。
“嗯?”秦朝看向窗外。
“杀!”
“又来一个贼贱人!”
外面刀剑碰撞声响起,夹杂着‘夫君’的叫喊声。
“是婉雨。”秦朝拦腰抱住王夫人撞开窗户,一眼扫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蒙面女子正被人围住攻击,正芨芨可危。
“给我住手!”秦朝落入剑阵中,大刀闪动间清出一片空地,这才将刀往王夫人脖颈上一架:“不想你们主子死,就给老子住手。”
“什么,夫人被他拿住了。”立时——
“住手!”
“夫人在他手里!”
一个个都退了开来,秦雨吁了一口气走到秦朝身旁,又怪异的看了一眼王夫人:“夫君,怎么回事?”一口大理口音的话。“大理人?”王夫人、四周众女子眉心皱起。先前秦朝说话时都是正宗官话。
“我手中是曼陀庄主李青萝。”秦朝沉声。
“他知道我名字?”王夫人眼中露出不可相信之色,他隐居曼陀山庄,就连庄内的人都只知道她是王夫人,并不知道她本名是李青萝。
“李青萝?”秦雨双眼看着王夫人,眼里露出一丝异色,王夫人虽然眼角有皱纹,可那种天人一样的美丽即便是秦雨看了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抓了她逼问那人下落,可她下面的人都说是被押在花肥房,可那里,根本没人。”
“没人?”秦雨蹙眉。
“是逃走了,还是另有人相救?”秦雨沉声。
“李青萝。”秦朝解开王夫人哑穴,“说吧,那人倒底在哪?”这时用的也是大理话。王夫人本身也算是大理人,自然听得懂秦朝的话。“她是你什么人,你要救她?”王夫人眼神冰冷愤怒,冷笑道,“难道是姘头,你已经有了妻子,为何还要拈花惹草?大理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她所指的‘妻子’自然是秦雨,毕竟秦雨先前开口叫秦朝‘夫君’。
“她若死了,你们整个曼陀山庄就给她陪葬吧。”秦朝声音透着寒气,四周一个个女子都眼中露出害怕畏惧神色,秦朝刀一收,直接抱向王夫人腰间。
“别碰我!”王夫人寒声道,秦朝不理她,一手抱着王夫人,直接踢开一间屋门,走了进去,秦雨也跟着走了进去。
“李青萝,我这人耐心有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哈哈哈!”王夫人冷笑着,“你想知道也可以,只要你杀了这个女人,我自然告诉你。”
秦雨眉头皱起,她看得出王夫人完全是破罐子破摔,要想撬开这样人的嘴巴,可不容易。
秦朝没说话,只是眼神突然转为柔和的看着王夫人,“哼!”王夫人怒瞪着秦朝,可过了一会,便移开了目光,闭着眼一幅冰冷的神色。“王夫人。”秦朝低声开口,“你将人作花肥,应该也知道要一个人招供有的是残酷的刑法,当然你李青萝不惧,可是你不想和段正淳重归于好么?”
秦朝可是知道天龙中,段正淳就是王夫人最大的软肋,甚至最后就是因为想听段正淳对她说好听的‘情话’把命都送了。
“段正淳?”
王夫人眼睛猛的睁开,瞪着秦朝。
“你是谁?整个曼陀山庄都没人知道我和段郎的事,你怎么知道的?”王夫人低声叫道,随即反应过来,大喜过望道,“你说什么,有法子让我和段郎重归于好?”
“我知道的事多着呢。”秦朝看着王夫人眼睛,“你应该知道,只要你活着,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那你和段正淳就有希望。”
王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光:“你说得倒也没错,段郎终归是爱我的,好,我可以告诉你,白天被抓的蒙面女子确实是押在花肥房,我那些婢子仆人并没有骗你,对了,我是让严婆婆看管她的,严婆婆最听我的话,没有我直接下命令,她是不可能杀了那人的,只是严婆婆好像被你给杀了。”
“是么?”
秦朝盯着王夫人眼睛,两双眼睛对视着,秦朝根本看不出王夫人有任何躲闪心虚。“天龙中,王夫人和秦红棉一样,都是爱段正淳爱到极致,虽然嘴里对段正淳恨之入骨,心里却一直期盼着重归于好的,而且,为了一个木婉清,这将自己命看得很重的王夫人不可能会愿意搭上自己。”心中念头一定,秦朝正要说话,忽然耳朵一动,连看向门外。
白衣飘扬,一道身影踏着火光轻盈走来,就像天上仙子,月里嫦娥踏风而来,纯洁美丽得仿佛不沾一丝烟火气。
秦朝视线看过去时。
那一双晶莹的眸子也看过来对上秦朝的视线,眼中似乎起了一丝疑惑的波澜,秦朝这时才仔细看清来人的相貌。
那是一张国色天香,和无量石洞中玉像完全相似的脸蛋,看着这张脸,秦朝耳朵‘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王语嫣!”
这一刻秦朝知道了来人是谁,也知道了段誉为何一见王语嫣,便花痴得如同中了邪一样,无量石洞中玉像已是美到极点,可和这真人相比,却又不知相差多少道里。
第二十三章 你母亲叫李秋水
王语嫣看着眼前的少年。
曼陀山庄虽然都是女子,可王夫人手下众婢常年在外寻找‘负心汉’和‘大理人’带到庄内作花肥,‘负心人’自然大都是美男子,不然也不可能轻易的拈花惹草,王语嫣也算是经常见到来庄内的美少年,往常都是很好奇的打量几眼,和自家表哥比较一下,便不在意。
可今晚。
对上少年那双视线,看着少年的身姿气质,王语嫣少有的眼神移不开,醒悟过来后,俏眉便微微一蹙,少年人的视线很大胆,盯着她看了许久还不离开,更怪异的是对此一向很反感的母亲没有呵斥他无礼。
“像。”
秦朝忽然开口,“想必这位姑娘就是王姑娘了,我见过你父亲一面,你和他倒是有点像。”
“像?”王夫人眼露震惊,王语嫣的亲生父亲是段正淳,而不是王夫人的丈夫王家庄主,这事王夫人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本以为天下就自己一人知道这秘密。
这一刻王夫人感觉眼前的少年越来越神秘莫测。
“见过我父亲?”
王语嫣眼神疑惑,她父亲在她刚出生没多久就过世了,秦朝年龄看起来和她相差无几,王语嫣自己都不记得父亲是什么模样。
这时——
“段郎他……还好吗?”王夫人以大理话低声开口。
“夫人放心,他除了这些年不再胡乱拈花惹草外,倒是风采照人,快活惬意得很。”秦朝微笑说道。
“是么!”王夫人低叹。
“娘?”王语嫣瞪着眼,她完全听不懂秦朝和母亲的话。
王夫人看了王语嫣一眼:“你来干什么?”
“我……”王语嫣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我听警钟响起,这才赶来,这两位是什么人,为何闯我山庄,弄伤那么多姐妹,又杀死了严婆婆。”王语嫣看向秦朝、秦雨,眼里有着痛恨和厌恶,毕竟外面那些庄人很多都是看着她长大,甚至一起玩大的,如今很多都受了伤。
“王姑娘,我是来救人的。”秦朝淡然说道。
“救人?”王语嫣眼睛看向王夫人,“娘,我们抓了他的人么?哦,他是大理人……”王语嫣黛眉微颦,也知道自己母亲不时在外抓大理男人回来做花肥,“娘,你把人给了他吧。”
“不用你多嘴。”王夫人哼了声,眼睛定定看向秦朝。
“王夫人。”秦朝沉声,“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人在贵庄失踪,让我实在难以安心,因此我有一提议,就是请夫人随我走一趟,什么时候我见到那朋友活着,自然让夫人毫发无损回庄。”
“你要以我为人质?”王夫人脸色大变,虽然明知那蒙面女子可能逃走了,还活着,可让她这么一个在曼陀山庄向来养尊处优的人做人质俘虏,而且万一那女子遇难了。沉默片刻,王夫人沉声:“也罢,谁让我这些年得罪人太多了,我随你走。”王夫人也明白,形势比人强,根本没选择。
“娘!”王语嫣声音响起,“让我去吧,我代替你去。”
“你?”王夫人看向女儿,眼中有一丝涌动,随即一瞪脸,“语嫣,你说什么胡话?”
王语嫣神情淡淡:“让女儿随他走一趟,这庄中还要娘来主持大局。”“不行!”王夫人沉声,“这事是我惹出来的,岂能让你去,而且你这孩子从小没出过庄,也不会武……”“可是娘你这些年杀人不少,你要是离开,庄内没有高手镇压,让江湖中人知道,欺上门来,女儿恐怕更加危险。”“这……”王夫人皱眉,也知道王语嫣所说有道理,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靠慕容家族保护王语嫣,可慕容复为了复国大业,根本不可能留在庄内保护王语嫣。
秦朝一笑:“夫人,让王姑娘随我走吧,她从小到大从没出过庄,这可不好,我看还是让她跟我出去见见世面,将来嫁出去才不会受欺负,我的身手,谅来也不会让她出事的,放心,她这样冰雪一样的人,我见犹怜,我不会亏待她的。”
“哼!”王夫人冷哼。
“王姑娘你先出去,我和你娘说些事。”秦朝说道。
“语嫣,你出去吧。”
“嗯。”
很快房内只剩下秦朝、秦雨、王夫人。“说吧,你倒底还有什么事?”王夫人淡淡道。
秦朝微微一笑:“夫人,你应该很久没见过你母亲了吧?”
“母亲?”王夫人一怔,脑中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身影,王夫人微微一点头,“是啊,几十年了。”忽然她一颤,连惊喜看向秦朝,“你这么询问,难道你知道我娘?她还活着?”数十年举目无亲,和段正淳的情事又无瓜果,孤零零带着女儿住在这曼陀山庄,王夫人又不是真正冷血动物,自然极度渴望亲情,可以说正是那种孤独寂寞才造成了她变态的性格。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母亲叫李秋水,自然活着。”秦朝微笑着。
“李秋水!”
王夫人眼中忽然闪起晶莹的光芒,“没错,我母亲确实是姓李,以她的身手,活个上百岁也不希奇,你见过她么?”王夫人惊讶期待的看着秦朝。
“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我知道她在哪里,而且她应该也知道你在曼陀山庄。”
“她知道我么?”王夫人先是一喜,又一皱眉,“那她为何不来看我?”
“李秋水现在应该是在西夏皇宫,她不见你,倒不是不想你,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缘份。”秦朝说道。
“西夏皇宫么?”王夫人默立房中,许久无语。
忽然王夫人烁烁看向秦朝:“你既然知道我母亲,那我父亲,你可曾知道?他在何方?”
“你父亲?”秦朝微一蹙眉,“我倒是听说过一点,你父亲数十年前便遭人暗算。”
“我父亲遭人暗算?”王夫人脸色大变,随即瞪着秦朝,“他那样的身手,岂会那么容易被人暗算?”
“应该是亲近之人,熟悉之人暗算,我知道的是,他被暗算后掉下了深崖,全身筋骨寸断,不过他那样的人,不散功的话就不会死,所以应该还活着。”
无涯子的事秦朝倒不是不记得。
“王夫人的心性,若是让她找到了无涯子,练了一身顶尖武功,这江湖怕是……”秦朝心中摇头。
“掉下深崖,筋骨寸断?”王夫人声音低沉,许久没说话。
“夫人,我的话便是这些,算是打扰了贵庄的陪罪。”秦朝说道。
王夫人黯然的眼神看向秦朝:“你这少年,真是看不出,懂得倒是挺多,和那自高自大的慕容复比起来,无论身手还是见识,比他强太多了,若不是我看你有了妻子,又不是个专情的人,还真想把我那闺女嫁给你,对了,还未请教?”
“姓秦,你叫我秦公子就是了。”
“秦公子,我有一件事拜托你。”王夫人说道,“你在江湖时能否替我打听一下家父下落。”
“哦?”秦朝疑惑看着王夫人。
“我知道,这世间若论能打听到他老人家的消息和所在,恐怕也只有你了。”王夫人叹声,心中一开始是想借助自己庄内的力量,可后来一想,既然有人能暗算到自己父亲,那仇人的实力定然极为强大,自己父亲就算没死,也一定躲起来了,而且他那样的人一旦躲起来,又岂是普通江湖人能找到的,连慕容家族未必可能,万般无奈之下才想起眼前的少年。
“秦公子,我虽然不肖,可毕竟不是真无情,家父受罪,我这做儿女的岂能无动于衷。”王夫人低声一叹,语出真诚。
“可以。”秦朝点头,向秦雨一使眼色。
“夫人,还请为我们准备一般小船。”秦雨说道。“小船?”秦朝看向秦雨。“夫君,先前你许久没回,后来又响起警钟,大伙都担心你,那姑娘更是怕见到庄里人,吵着要离开,所以我便让她和媛姐先走了。”秦雨说道。
“二位贵客,既如此,不如在我庄内暂住一晚。”王夫人说道。“暂住?”秦雨蹙眉,秦朝一笑:“如此甚好。”秦朝是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怕王夫人下暗手。
见秦朝答应了,秦雨虽然担心也只好默认下来。
三人出得房。
“小翠,你带二位贵客去西房,好好招待。”王夫人沉声。“是。”小翠恭敬道,又看向秦朝、秦雨,“二位贵客,请随我来。”转身往一旁走去。王夫人看着秦朝、秦雨离去的背影,眼里闪着疑惑光芒。
“这少年,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可这身手,这见识?儿时父亲说过,天下间有些武功,能返老还童,莫不是他也是……”王夫人摇了摇头,转身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