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观音阁评鉴
早晨太阳暖洋洋的。
武道殿观音阁的大门外,一张有着数十个年头的竹睡椅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僧正在晒着太阳打瞌睡。
“小心点,别吵醒了长老。”
一旁两个光头青年和尚踮着脚走过。
修皓瞥了眼晒太阳的老僧,吐了吐舌头,这老僧可不简单,他是天龙寺有名号的长老之一,被称做鉴经长老,修皓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不过修皓来这观音阁后却发现这长老除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外,根本没什么特殊之处。
“嗯?”
就在这时那晒着太阳打瞌睡的鉴经长老突然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修莫、修皓。”
鉴经长老苍老的声音响起,“把人都赶快叫过来,准备笔墨纸砚磨好墨,今天有喜事。”
“喜事?要磨墨等候?”修皓张着嘴,修莫却是脸色一喜连拉过修皓往观音阁跑去,一众后辈天龙寺僧人准备着纸墨,刚刚准备好。
“鉴经长老!”
一道十分精神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同样是老者的声音。
“你是……哦,是明德呀,有成绩了,可喜可喜!”鉴经长老的声音响起。
观音阁外,袁明德笑得满脸红光:“鉴经长老,好眼光,好耳力,看你这模样,怕是地听神功又进入了新的境界吧?”
“走,进去吧!”鉴经长老脸容和蔼的坐了起来,摇摇晃晃往观音阁内走去,“老了,不中用了,这眼睛最近都看不清人了,眼睛不行,幸好这耳朵还越发灵敏,连带着地听功也比往年略进一小步而已。”
“哦,一小步,长老您是在我走到什么地方才听出来的?”袁明德微笑着跟在鉴经长老身后走入观音阁,这观音阁内已经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放了纸墨纸砚,并有青年和尚侍立一旁。
“你袁明德走到雷音殿时,老僧便听出你是要来这观音阁,而后直走到过了观音像,老僧才听出你脚步里的喜悦欢快,所以猜到你来这观音阁,不是为了其他杂事,而是定然有天大的喜事,而这喜事,又要来观音阁,自然是有了好成绩,呵呵,你们刑门一系,有一个大难关,老僧原本认为这难关你们要跨过至少也得数十上百年后,没想到……老僧倒是小瞧你们了!”鉴经长老说到这转过身手一伸,“拿来!”
“运气,运气!”袁明德笑说着,连将准备好的线装书递过去,那是一本远比秦朝给袁明德的‘地部山字号1714释’更厚的大部头书。
“嗯,有份重!”
鉴经长老接过书手微微一颤,笑道:“看这书怕有一斤一两四钱重,就这份量,你们刑门这一次成果怕是不菲呀,嗯,你一旁稍等。”眼一扫周围几个青年和尚,“你们去通知一下那三位,修皓给我磨墨。”
“通知他们?长老,不是应该……”年纪最大的修莫疑惑看着鉴经长老。
鉴经长老一摆手,微微笑着:“不必多想,这能拿到观音阁来的成果,怎么可能出错?我这检验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去叫吧!”说着摇晃着坐在那早摆好纸墨的桌子旁。
“是!”那修莫领着二个和尚连快步离开。
袁明德却是看着鉴经长老,鉴经长老刚进驻观音阁时,凡发表的成果他都要仔细观看,甚至有不对的,还会厉声质问,这一次火生山……
“嗯,不错,不错!”
鉴经长老将整部书翻开,眼睛几乎都凑到了书的纸上,一行行看着,前面看得很快,而且不停的点头,眼看就到了那讲叙火生山的地方,袁明德心都一下揪紧了半分,可是鉴经长老的动作一点迟滞都没有,依然点着头,嘴里念着‘不错,不错’很快便翻过了几页,又过了一会,他才停下,在纸上写划起来。
“这鉴经长老?”袁明德眨着眼,不过鉴经长老不质问,他自然乐得轻松,连一旁找个座位坐下等。
半个时辰后。
“刑门有成果了?在哪?”声音响起,一道身影风一般冲入。
“哦,述圣来了,来了好,来了好!”鉴经长老微笑着抬起头。
“鉴经长老!”孟述圣连行礼。
鉴经长老摆摆手,而后又一招手:“过来,我这老眼昏花的,看着这字吃力,你来了正好,你鉴定就是,老僧一旁等着听好信!”
“这……”
孟述圣迟疑了一下,鉴经长老已经离开了座位,将那书放在桌子上。“那好!”孟述圣笑道,这才看向袁明德,手一拱,“袁老头,想不到呀,你这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居然老树发芽了,恭喜,恭喜呀!”
“老夫这叫大器晚成,孟老头儿,好好看着吧,老夫的春天才刚刚开始。”袁明德也满面红光的打趣道。
“哈哈,就知道你袁老头嘴皮子从不示弱,好了,老夫看看你这成果,会是如何惊天动地?”孟述圣笑着大步走到那桌子前坐下,拿起那本大部头线装书连看了起来,袁明德也不说笑了,只见孟述圣很快便看到了那火生山一处。
“嗯?”
孟述圣抬起头,眼睛瞪着袁明德:“袁老头,这里不该是土生山么,你这里写的是火生山?”
“火生山?”
一旁原本笑眯眯半躺在睡椅上的鉴经长老身子一下都僵了一下。
“孟老头,你管那么多干嘛!”袁明德一翻老眼,“我们刑家有土生山,可火生山也有。”
孟述圣点了点头,没说话。
各家有各家的道,这武道殿中对某些事物的解释,有的根本就是理念相冲,可只要最后合于长生诀,便算是正确的,自己儒家没必要说刑家什么。
孟述圣继续看起书来,没多久,本释大师也来了,而后照真人亦是很快赶到。
“你们先鉴定,老夫不干陪你们了。”
见孟述圣、本释大师、照真人陷入到检定评鉴计算中,袁明德笑眯眯的走出了观音阁,这检定评鉴时间绝对不短,袁明德自然不会傻等着,很快时间过去,下午申时三刻。
“老袁!”
孟述圣、照真人、本释大师出了观音阁,看向刚赶到没多久和一旁鉴经长老晒太阳聊天的袁明德。
“你这一次的成果,我们三人已经验证了,丝毫无误。”孟述圣正色说道。
袁明德眼一眯:“那是自然,废话少说,说吧,怎么评的?”
“这评……”
孟述圣眉微微一蹙:“因为你这里面提出了一个原则‘火生山’,而这……依我们的常识,应该是不合天地自然的,可是,你这结论却偏偏,所以……还是你自己看吧。”手一扔,一张纸飞向袁明德。
“结论正确就是有理。”
袁明德哼了声,连抓过那纸,眼一扫。
“呦,评分:人级17品!”袁明德顿是嘴一弯,“你们三个还真够滑头的,这不就是老夫的自评分么?”
武道殿的成果发表之时毕竟没经过实证检验,所以要给这一份成果定准确级别是很难的,不能定准确级别,就只能以合于天地,合于长生诀的原则来定,而这合于天地,又是很模糊,像火生山,有人也许认为是对自然很正确的解释,可也有人持相反意见,合不合天地,各人自有想法,除非经过很多实证证明,因此大多给的评分,一开始都是结合成果发表者自己的评分来定。
而这评分只是初评,将来功法让人修炼,根据修炼效果,根据各种学问的发展一些原本被误解的道理纠正也会这些初评分进行调节。
“这评语是……咦?”
袁明德一看后面孟述圣、照真人、本释大师下的结论,便咧开嘴笑了。
只见纸上写着:“自三皇五帝至如今,人们对自己居住的这一片天地,对哺乳我们世世代代的大地,为何会有山川河流,一直都在研究,思索,大地是土,地底只能挖出水与金,偶有火焰也只是极微弱的气体燃烧,因此,土生山的观念深入人心,可是今天刑门提出火生山!火生山,乍一听觉得不可思议,可最后计算,这给出的释方方面面,这算出的数据都合于长生诀。”
“按照合于长生诀,就一定有其道理的原则。”
“那这火生山即便不是百分百正确,也有他正确的地方,这让我不禁思索,难道我们生存的大地不是漂流在大海之上,而是漂浮在火海之上?而大海也只是漂流在火海之上?可这……”
“无疑,若真能证明火生山,若大地底下真的是无穷无尽的火海,那应该不止刑门火能生山,儒家、法家、道家、佛家亦可‘火生山’,若真这样,也许这对功法效率提升还不算开天辟地,可在人类史上,将是颠覆性的成果,因为他让我们人类离真理又进了一步……”
“因此,我又矛盾了!“
“一方面我不想承认火生山,因为这太诡异了,另一方面,我期望着,盼望着,这‘火生山’不只是刑家‘地部山字号1714’的个例,而是普适性,合于所有门派的普遍规则!”
落款:“孟述圣、照、本释!”
看着这评语,袁明德眉毛一挑一挑的:“还算中肯,孟老头,照老头,释老头,谢了,哦,对了,有没有空,今天老夫高兴,请你们喝……”
“算了,袁老头,老夫现在还在伤脑筋,我们的大地真的飘浮在火上面?”孟述圣连摆手。
照真人大袖一摆,飘飞而走。
“颠覆,颠覆!这东西放出去,大风将起罗!”本释大师仰头淡然说了一句,也大步离开。
第二十八章 刑家可以,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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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清晨。
“铛!”“铛!”“铛!”“铛!”“铛!”
密集而高昂,充满着喜悦欢快钟声响起,这是‘建极大钟’,这钟声外人不懂,可武道殿,一些武林世家,皇家贵族等却是知道原因。
“出成果了!”
“是哪一派的?”
一个个武道殿的内部人员赶往武经库,那里数十本一阳指的1824号版本手抄本已经摆在了大门口的架子上。
“这是刑门的!”
“咦,根原则改变了,怎么会是……”
刑门新成果的发布,确实如同一枚炸弹扔在了平静的湖里。
天阴沉,北风呼呼!
大理城一处富贵人家的厨房里,满头灰发的老妇人正往炉里添着柴,煮着饭,虽然家里已经很富裕,可是王夫人还是喜欢自己动手给丈夫做饭菜。
“嗯?”
王夫人忽然转头看向门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皱着眉头神情恍惚的走了进来。
“老爷,怎么啦?”
“夫人,袁老头他刚刚发表了份东西。”王建看向自己夫人,唉叹一声也在那灶前坐了下来,眼睛不时瞥向那燃烧着的火焰。
“你是说袁明德?”王夫人疑惑看着自家老头,“老爷你和袁大哥非常好,他这一辈子临到七十多岁了总算是做出了点成绩,这是好事呀,你不为他高兴,怎么还?”
“好事是好事,可是……这老头不知怎么发了疯,他写的那个理论,说的是火生山。”王建低声说道。
“火生山?”王夫人一怔,她也是读了很多书的,连道,“你是说他的意思是讲我们这大地是浮在火上面的?”
“嗯,有这意思。”王建抓了把柴扔进火灶里,立时这火窜得更烈了。
“大地浮在火上?”王夫人眨了眨眼,一伸手抓过铲子铲了把灶壁土,往火里一倒,那壁土立时便穿过腾腾的火焰落入火下面的柴灰上,看着这土穿过火焰落下,王夫人顿时笑了起来,“老爷,这事有什么好伤神的,明显袁大哥是老糊涂了,泥土绝不可能浮在火上面的,天下再没比这更可笑的道理了。”
“是呀!确实可笑,可笑至极,可是……”王建没有再说话,这么可笑,不合理的事物,按理说是不可能合于长生诀的,可为何?王建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王建住处隔壁。
“如果大地是在火上,那么海水也应该是浮在火上,可海水为何不被煮开,蒸干?长生诀是不会错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海水里面还有大地,大地下面才是火,可这大地为什么能浮在火上?而不沉下去?”武道殿墨派庄持己头痛的捶着脑袋。
“胡扯,真是胡说八道,火生山?为何不是水生山?上古传闻大地是漂浮在水上面的。”曾涉泉嗤笑着。
“这袁明德老头子,就是被我这气义派给压得受不了,变老糊涂了,他怕是认为大火烧山,树木化灰,这灰尘一年年积累,积灰成山,可这老糊涂也不想想,若大地山河是这样来的,这得烧掉多少树木?得烧多少年?”史君谦冷笑着。
……
武道殿每有新成果发布,每一个人心情都是极为复杂的,有嫉妒,有无奈,也有开心,更有期盼,这一次袁明德发布亦是如此,王建、庄持己、曾涉泉、史君谦、黄通明、郭叙真、梅时著等一个个带着复杂而期盼的心情前往观看,想从中受益用于自家派系,可没想到袁明德这基础理论居然……
整个武道殿众人有深深思索探究,可也有斥其可笑,不予理会,更有暗地里跳脚辱骂的。
原本算是安静的武道殿,一时间变得极为热闹,一个个六十七的老头们,三四五十的中年人突然一下子都变得腿脚极为勤奋,不是去武道殿,就是东家窜门西家唠话,一见面没说两句话,便扯到火生山上了,而后吵得不可开交的有,气冲冲骂娘的有,为这事找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照真人、本释大师等理论的也有。
有忙于和人探讨,可也一些。
“袁明德的成果验证无误,长生诀是不可能出错的,那么错的就是我们,这事,先不管在道理上讲起来如何行不通。”
夜安静,武道殿一处房间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也无挂画,只有房中央一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这老人面白无须正是纵横仪派郑远谋。
“我仪派和刑家一样,已经卡住多年,无法寸进,而这卡住的也正是‘地部山字号’。”郑远谋眼中闪动着光芒。
刑家卡在‘地部山字号’结果改了根原则,却做出了成果。
他仪派卡在同一个地方,是不是也能用同样的方式谋求突破,郑远谋非常心动。
“我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人也能想到,不行,必须赶快动手!”
静室内,郑远谋猛的站起,大步如飞冲出静室。
而同时,仪派夏成云,刘志刚,堪舆家理宗罗东求,水经家丁和生,吕派许毅鸿……武道殿很多人也像郑远谋一样,将希望放在了火生山之上,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人是直接开始攻关,有的则是将火生山放在了前人已经攻克的道问上,看看土生山行得通,火生山是不是也能行。
……
天庐院。
“哈哈,你不知道我们天师道才热闹,吴克老头子平日里古板得很,这一次和袁太前就为了这火还是土生山吵到最后打起来了。”
“那算什么,我们儒派那个李师兄,天天不是去堵袁明诚师兄就是找老师辩论,老师这一阵都被烦得躲了起来!”
秦虎、秦龙、秦启、段无丙说笑着走进太极社所在的西阁。
西阁最里面一向秦朝讲课的地方,桌子上摆着一本线装书。
“小朝!”
四个少年走进室内,一眼便瞥到写字的秦朝和那本线装书。“嗯?五虎断门刀?”秦龙一怔,连冲了过去,“这是……”一把抓起书,翻开看了起来。
“这是改进过后的五虎断门刀,你们可以试试。”秦朝停下笔笑说道,五虎断门刀早就改好了,只是秦朝第一次改进功法,不敢大意,直到拿给袁明德看,被袁明德夸了个天翻地覆,说无误后才敢正式拿出来。
“改进过的?谁改的?效果如何?”秦虎连珠炮似的问,同时冲到秦龙身旁,看向那书。
“刑门不是出了个成果么,我们五虎断门刀是属于刑家的这事我也跟你们说过,这本五虎断门刀就是用了最新的成果,效果我说没用,你们自己练了才有用。”
“哦?就是那个火生山改进的?”秦启也连说道。
“对了,小朝,那个火生山是不是就是上次你闭关的那个1714?”段无丙却是笑眯眯的看着秦朝道,这话一出,秦龙、秦虎、秦启也连看过来,虽然秦朝没多说什么,可是上次闭关那集1714的道问就是刑家的这事他们还是知道的,而且当时秦朝也说过那东西与五虎断门刀有关。
“你们只要记住,火生山是袁大哥弄出来的,不过,我确实帮了点小忙。”秦朝说道。
“帮了点小忙?”
秦龙、秦启、段无丙、秦虎疑惑的看着秦朝,刑家的成果,级别是人级17品,这级别从高到低分为天、地、人、兽、虫五个级别,每一个级别又分72品,1品最低,72最高。正常武道殿的品级都是兽、虫这个低级别,到了人级别已经算是非常高的,更何况还不是一品,二品,而是17品。
虽然这一次给出的评品是依据袁明德自评等级而来,不是最终品级,可只要有成果,就算是非常不错了,何况这自评,也不能随便乱评的,不然最后核实相差太远只会更成笑柄。
因此人级17品,就算有差距也不会太大。
段无丙看着秦朝,眼珠微微一转,忽然就笑了:“小朝,我懂了,原来真是你弄出来了,对,小忙,只是帮了个小忙,这都是小忙,那大忙还得了,厉害!”他这么一说,秦龙、秦虎、秦启也反应过来。
“哈哈,我就说嘛,一定是小朝给弄出来的,袁明德师兄那么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突然就来个火生山,而且还处处合于长生诀?”
“是呀,这火生山虽然诡异,可对于这份成果,我们本相宗各位师兄都是交口称赞的,说什么数十年之功,刑家袁明德师兄总算是修成了正果……哈哈,若他们知道这只是小朝牛刀小试……”
……
四个少年兴奋的说个不停,来这武道殿,懂得越多,就越感觉到其中的难度,众少年虽然没有畏难,可一想到数年,甚至可能像大部份师兄们一样数十年无法立下寸功,还是不免有些不舒服。
可现在秦朝来了这么一曲。
便如一剂强心针一样,虽然不是他们自己的成果,可一想到秦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来,这事未必有想象中那么难。
“好了,把这初次改进的五虎断门刀学会吧,至于无丙,你的功法……”秦朝瞥向段无丙。
段无丙却是眉毛一挑,极为自信的道:“放心,这事我自己解决,哈哈,若什么事都要小朝你帮忙,那也太无趣了。”
秦朝点了下头,五虎断门刀是整个秦家寨的根,所以必须抽出时间来改进,其他的秦朝还真不想多管。
“功法改进是越往后越难,很多只能打补丁,而增力,往往增一斤力都困难,这五虎断门刀,我的改进按袁大哥讲能增力二十五斤,为近几百年来少有,不过事实如何……”秦朝也有些期望。(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九章 眉目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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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修炼太极,秦虎、秦龙、秦启自然不可能有秦朝那样的敏感,能随时感觉到自身的内力进境是快还是慢,何况五虎断门刀本身级别很低,就算有了改进,要看出效果也得用月或者年来比较。
夜晚。
寂静的怡心居内,一盆四季桂旁书桌上摆着青皮册子——星部天狼字1299!
“前世天文学上,天狼星是大犬座中的一等星,和地球距离约8.6光年。”
秦朝轻轻翻开这本青皮册子,视线落在第一行字,这是对天狼星的终极定义,可是……看着这定义。
“这定义根本就是牵强附会,和神仙学说一样离题万里,可是……”手按着书页,秦朝微微一叹,星部天狼字,或者说星部从根本定义上就是错。
“不能改,土生山还能改,可这……”
刑家虽然也讲究唯物,可毕竟因时代的局限,所谓的唯物只是能轻易看到的,是一种极为朴素原始的唯物,一旦涉及到非自己能力所及便吸取了其他门派,甚至民间远古各种希奇古怪的传闻,而这星部亦是如此。
“天文学从一开始就错了。”
整个武道殿唯物类的学派墨家、法家,甚至儒家里的荀子那一系都是,可为何秦朝要自开一派,就是别派要更改要颠覆的地方太多了。
“刑家天文这一部,要改不仅仅是天狼要改,而且星部的根也要改,刑家的总纲更得改。”
将土生山改为火生山便如此麻烦,若是将整个刑家的总纲都改变,那刑家还叫刑家么?完全的颠覆,袁明德、黄坚锐、萧种义再大度又怎么可能答应?
“而且改动得越大,合长生诀的困难程度也越大,连根子都改了,要合上,这可是个天大的工程呀!”
轻轻合上青皮册,秦朝取过一方墨块开始研磨起来。
“其实这一集道问?”
磨着墨,秦朝嘴角微微一翘,“根规则又何必去改?”
天文学在整个功法体系里都是很重要的,即便离题很远,可只要有一丁点能合于自然天地,其作用便非常大,而星部,是刑家的天文学,偏偏天狼字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部份,所以……即便从根就不是完全正确,可只要计算出来,合于长生诀对刑家功法的提升就是很大的帮助。
“一旦解决,对五虎断门刀的好处就算不比地部山字号1714更强,可绝对能持平,不过这一集道问也不容易合呀!”
将1714融于五虎断门刀后,这些天秦朝一直便在忙于这部1299。
“星部普遍比地部难,这一部释出若在四个月之前至少需要近二年,可现在,至少也要一年时间,不过那李斯根方法……”秦朝摇了摇头,上一次出了点差错,差点就酿成大险,“没必要拼命,就缓一缓,而且秦虎那几个小子的数学还必须持续教下去,等一切稳定下来,再李斯根吧!”
墨磨好,扯过一张纸,很快秦朝便沉入进去了。
……
一月天,依旧有些冷。
空畅寒冷的书房中,一个老者持笔疾书,忽然老者抬起头。
“不可能!”
“绝不可能合得上的!”
黄坚锐的眼睛里有着一丝坚锐,可也有一丝紧张,这样的大冷天,修炼过内力,不怕热,也不怕冷的黄坚锐写字居然额头都有着微汗。
书桌左角放着一本册子,那是‘地部山字号,88’。
“为何这么难?明明不可能的!”
大地下面不可能是火!因为从各个方面的来推理都没有这种可能,黄坚锐始终坚信这一点。即便那1714的最终释,合乎一切长生诀定律,黄坚锐依然坚信那只是特例,正抱着这信念。这地部山字号88的计算他做得非常快,简直是一气呵成,可是到了这十多天。
“88这一集道问,按正常情况,我月前就该完成了,偏偏没完成,就算是合‘土生山’,也会在17天前结束,却拖到了今天还没有,而且还越来越难!”
再怎么信念坚定,黄坚锐也有点心念动摇。
“规则是越难合于长生诀,其理就越合于天地,火如果不能生山,怎么会这么难合?”
又三天!
这间书房。
“啪!“
毛笔掉落地面,书桌前黄坚锐额头冷汗津津而下,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纸上那满篇的字——地部山字号88完全合于天地人三皇四十九定律!
书房静悄悄的,许久!
“不!“
“一定是特例,这一集道问和那1714一样,都是特例,对,还有882,882一定是合不上的,除了882外,还有1273,928,1101……有很多!“黄坚锐眼神又化为坚定。
“呼!“
拾起笔,新白宣纸铺上,黄坚锐又开始写划起来。
……
二月天。
刚入夜,天地间只有一片雨声,一间点着桐油灯的卧室中,这卧室东壁空荡荡的只挂着一副中堂——‘渡者无船诗有船,独守荒凉万古原’,这是一副秦朝用馆阁体题抄的诗词。
“篷!篷!”
一身蓝布衣的妇人用手巾扑打着床铺,又抓起壁上鸡毛掸子掸了掸壁上的中堂,“老爷,这段海峰娃娃的字……”王夫人挂上掸子,笑说着看向一旁书桌旁写字的王建,不由愣了一下。
只见王建提着毛笔的手僵在那里,嘴微微张着,眼睛瞪着纸上仿佛化为了一尊雕像。
“老爷,什么事这么惊讶?”王夫人好奇连走过去,也咦了声,“这好像合上了?”
“是啊!”王建长长吐出一口气,“加上第一次的23、298这已经是第三次合上了,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连续三次,再加刑门的那个,这火生山,且不说是不是世间真理,至少在长生诀范畴内,它就是真理呀!”
王夫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还真有这可能,不过天地之大,之奇,又怎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了解的,老爷,这火生山还是别管了。”
“不管了!”王建一笑,放下笔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细雨。
“刑门卡了数十年,一朝出成果,却是从根原则改起的,我王建十多年前就该出成果了,却偏偏被那个地方卡住了,难道也要从根改起么?”
……
三月天,微风拂面。
“那唐甄还真是个大嘴巴。”浓眉大眼的大汉郑远谋大步如飞踏入自家院门,走向那书房,“唐甄说他合上了,连他那孟派儒家都能成,那我这里火生山根本不用多验证,也定然能成,这一次的计算一定要快!不然成果就被人抢先了!”
“呼!”郑远谋飞一般冲入书房。
……
地底下是火,这么一条颠覆常识,连小孩都会嗤之以鼻的理论却能合上长生诀,可长生诀是不会错的!
所以!
即便再怎么认为这对自家门派功法更新起不了作用,也会去研究,计算,可是越计算,出现的结果就越让人惊讶。
黄坚锐、王建、孟述圣、郭叙真……
一个个拿着合那些简单易计算,能月内,二三月内算出的各集道问,得出的答案却一个个都是‘合’,合得越多,虽然依旧是简单易算的道问,很多人也从一开始完全不认同,到开始怀疑,另外一些从一开始就认定是特例,对理论半点也不认同的,曾涉泉、史君谦等人听着零星反馈来的旁人的说法,也开始着手计算。
当然依旧不屑一顾,甚至认为1714能成就是长生诀某些地方出错的人也有。
武道殿诸派忙碌。
同样,因为这理论的过于颠覆性,也从武道殿风一般传向大理之外大宋、西夏、辽国、土番等各地的诸家学派。
洛阳伊川,伊皋书院一间雅静的书房中,点着檀香。
“大地浮于火上?”
一名长须老者看着手中的一纸信笺,那字迹正是孟述圣的手笔。
“万物不过一理,土能生山,火亦能生山,土与火皆器也!器可变,天理却长存!”长须老者微笑着放下信纸,淡然起身,走到一旁书桌上磨起墨来。
这人便是如今整个天下诸派之中第一号人物,影响后世元明清数朝的大人物‘理学’大家程颐。
扬州一处湖堤上,满脸微笑的老人柱着竹杖看着湖中风光。
“火生山,哈哈,今年我苏东坡听到最有趣的事就是这个!”老者哈哈大笑,“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很快老者大步下了湖堤。
“虽然好笑,可世间的事,谁又说得定?”
这老者却是天下第一等词人苏轼。
西夏。
“因火成山?这天龙寺既然放出这话,虽则听着不合理,可是……”貌美妇人如夜莺般掠过高空,“得去计算一下,说不定火生山不仅仅是刑门行得通,我越女门亦能行!”越女门圣女李青秀落于一间民宅内。
……
整个儒家文化圈,和天龙寺武道殿有着各种联系,同时又深知武道之事的不论是各家各派,或是武林世家,一个个也在思索,甚至很多都开始着手验算、研究。(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三十章 我们生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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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
时值初冬到来,武道殿一处院子中飘飞着几片凄零的黄叶,一个头上有着9道香疤的青年和尚立于树下。
“三天,郑远谋施主已经三天三夜没起过身。”
修予看着阁楼窗前挥笔疾书的浓眉大汉,这大汉额际有汗水,脸上似乎极度兴奋又似乎极度紧张。
“54年了,他刑家卡住27年,可我仪家却足足卡了54年!成不成,我郑远谋这一辈子能不能留下点东西就在这一把了!”
临到马上要结束了,虽然一切的演算,四周传来的消息都表示火生山没有合不上的,可是郑远谋依然手心出汗,毕竟这仪家地部山字号989,土生山他每一次计算到最后都差一格,土生山已经被验证合不上,火生山会如何,岂能不紧张。
“266+723等于……”
“9547-8558等于……”
写下这两行字后,郑远谋整颗心都狂喜得快要跳出来了,“266+723等于989,9547-8558也等于989!”虽然心里一下就跳出答案了,可郑远谋还是小心的再三计算才在纸上写下:“正989,负989!”
正负相等,郑远谋扯过另一张纸,那上面写满着长生诀的定律,看着这定律!再着那正负989,莫名的——
郑远谋眼中涌起一抹涌动。
“我郑远谋……终于成功了,54年!我仪派终于又迈过了一道槛,之后能不能再出成果,我郑远谋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至少我郑远谋百年之后地底之下老祖宗问起不再是无言以对了!哈哈!哈哈哈!”
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响起。
武道殿门派林立,可算到如今,整个大环境都是处于一种瓶颈阶段,佛道儒一些门派还好,虽然速度慢下来,可总能磕磕碰碰前进,其他的像衡派、话派……完全就是停滞了。
老祖宗成果菲菲,他们却是一事无成,再大条也会心中有根刺。
“成功了,可是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嗯……”抹去眼角的一丝水花,郑远谋又捻起笔。
七天后,第1825号版本一阳指便摆到了观音阁鉴经长老面前。
第二天!
“铛!”“铛!”“铛!”“铛!”“铛!”
钟声响起。
“是建极大钟,这钟声……”天庐院中秦朝讶然的看向钟声敲响的方向,“有人发表成果了,可是江湖史传中记载今年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发表成果呀!”
“小朝,是有人出成绩了!”秦虎喝叫起来。
“走,我们去看看,又出什么新东西!”秦龙也叫了起来。
……
秦朝、秦虎、秦启、段无丙、秦龙五人连冲出天庐院,而这天庐院中另外两个派系衡派、话派的王琛、汤司达、刘咏叹也同时冲了出来,整个武尊殿一个个都奔向武经库。
“守经长老,我进去了!”
秦朝一行人冲入武经库,才进入那长长的门道。
“怎么会这样?不通,不通!”巨大的吼声从里传出。
“呃……”
秦朝、秦虎等人,一起进入甬道的王琛、汤司达、刘咏叹都很诧异,连冲了进去,只见门口放新成果的架子旁已经有了不少人。
“海峰!”
“小兄弟,来得蛮快的!”
唐甄、胡寻鹤、何善政淡淡招呼了声,便不理秦朝等人,而这架子旁一个个大都看着书表情怪异。
“王伯!”秦朝看向王建,王建拿着书,明显是只翻到了第一页,便怔在那里发呆,而旁边像他这样只看了第一页便发呆的还有着不少。
“这第一页?”秦朝更好奇,连窜到最近的梅时著身旁,眼一扫那第一页,只见第一行只是两个大字——‘致谢!’
“致谢?”
在发表的成果扉页上写上‘致谢’一向是非常少见的。
这致谢下面则是大段的话,大概意思就是:
“众所周知,如今整个武道界已经陷入了一个缓慢增长期,而我仪派更是已经卡住54年没有寸进。为何进不了,从我郑某人第一次进入武道殿,将一切情况弄清楚后,便知道卡住的地方原来只有一处,那就是‘地部山字号88’这一集道问,因此,数十年我一直便在计算释疑着这一集道问,可是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打击,无论怎么努力总是差一格对不上,为何?是郑某人太笨,计算失误?我一直怀疑,怀疑是自己,怀疑是这一集太难了,甚至一度失去了信心……”
“那一天,袁明德大哥发表了1824号一阳指成果,我便带着这种心情去观看。”
“没错,我和大家第一眼看到那个颠覆性的原则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不信,绝对的认为是无稽之谈,可偏偏他就合上了长生诀四十九定律……”
“不管你怎么心里不承认,能合长生诀就有道理,是的,带着破罐子破摔,赌徒般的心情,我决定以和袁大哥同样的原则去释88这一集道问,而且当时我也怀疑有我这样的想法的绝对不在少数,所以,我在释义时……”
……
“没日没夜,把一切时间都利用上后,最后,我成功了!”
“土生山计算了数十次都无法成功,可这火生山却一次成功,可论合的难度,这一次并不弱于土生山,若按常理,从这绝对可证明火生山是比土生山更加贴近真理的。”
“不管如何,在这我要感谢袁明德大哥,同时也坚定认为火生山是存在的,即便我们无法了解其背后的原理……”
……
看到第一页端正的楷体字,秦朝总算明白为何众人只是翻到第一页,便发起呆来。
如果只是一次,还可以说是特例。
可是这一年来,一个个都在计算验证,不仅仅是火生山,也同时验证着金、水、木生山会如何。
可是火与土能行的,金木水却不行。
每一个都如此,本来就让人不得不承认火生山定然有其道理。
再加上这一次……和刑门1714一样土生山不行,火生山却行得通,两次都这样,就不是特例,而且其他集火与土都能行的道问,火合得比土更复杂,这表示什么,表示土生山不如火生山更贴近真实答案。
可以说,这一次完完全全将很多人最后一丝佼幸给打破了。
“你说,为何?”梅时著这时突然转过头看着秦朝,“我听说世间一切事物的承在都有其道理,泥土是不可能漂浮在火焰上面的,可为何我们生活的这片大地不会沉入火海中,而是漂浮在上面?难道真的有神灵?只有神灵才更改规则,才能让顽石化为金子,平空变出高楼大厦,能飞上天空,能操纵风云雷雨电……”
“梅伯,这泥土确实是不能浮于火上……”秦朝说着,却是一怔,发现梅时著又陷入了自言自语中,眼神的焦点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没想到呀!”一道声音低沉响起。
“嗯?”秦朝连看过去,只见身侧一人捧着书,仰头自语着,却是郭叙真。
“就算大地下面是火,可为何挖井挖得越深,水就越多,水克火,以此观之,就算大地下面真是火,这与大地之间也隔着大海,可海水浮在火上面,就更不可能,嗯,海峰,你很聪明,能想到他人想不到的地方,你说说,为何?”郭叙真突然低头看向秦朝眼里满是期待,随即又是一摇头,“我还真是糊涂了,你一小孩就算再聪明,又岂能想得通这种天地道理。”
“老师!”秦朝连说道,“泥块重于火焰,是不能浮在火焰上,可假如不是浮在火焰上,而是像灶一样。”
“不是浮在火焰上?”
“灶?”
郭叙真怔了一下,眼睛微微一亮:“有点道理,泥块本身有支撑力,若是挖空中间,里面确实是可以有火焰,咦,也有点不对……。”
“当然不对!”梅时著声音响起,“难道你认为我们所住的这片大地,是一个巨大的火灶,下面有人不断的添柴?而且灶的进柴口一旦封上,火焰便燃不起来……”
“灶?荒谬?”哼声响起,不远处李士奇说道,“我们住的这片大地周围包裹着的都是海水,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大海洋,你说这大地是灶,你试试将火灶放入水池中还能不能燃得起来?”
……
“呃……”秦朝眨了眨眼。
“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上……”秦朝说道。
“球?更可笑了,那这球滚动么?”
“球?我们脚下另一边的人怎么不会掉下去?”
“那这大地应该是圆的吧,那走到天边,身子会滑下去吧?”
……
反驳的声音更是一下子淹没了秦朝的声音,大地是圆的,人类住在球上这道理没有好的解释,在这时比之火生山更显得荒谬而不可信。
“这地心说,而后日心说,得一点点抛出。”秦朝走到一旁拿过架子上的书,“不过要抛出这些,先得把学问总纲弄出来。”空口清谈,没有确实的证据根本不可能有人信,而且秦朝求武道,更是不可能把时间现在就耗费在科普,和人打嘴仗之上。
武经库内。
看了郑远谋的册子,虽然从主观上无法想通,可是九成以上的人也相信了火生山这个事实,经过讨论,众人得出一个公论,即火生山能行得通的,土生山也行得通,可土生山行不通时,火生山依然能解决问题,那么说明了一点,火生山本身就包括了土生山在内。
当然另外一些黄坚锐,曾涉泉、史君谦虽然也看了册子,可是依然不同意这观点。
“虽然理念是我们刑家首提的,可我黄某人还是那说法……”
“哼,事实就是事实,长生诀和真实生活毕意差了一层,火生山武道上行得通,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
武经库中黄坚锐、史君谦和众人吵闹着,秦朝、郭叙真、孟述圣、王建、梅时著等人看完册子后齐齐出了武经库。
“袁大哥,不是你,我这成果也出不了,走,去我家里,酒席已经摆好了,上座归你,郭老、孟老,还有诸位,你们也来吧……”郑远谋笑呵呵的邀请着众人。
“哦?有酒,那敢情好,不过上座嘛!”袁明德瞥向秦朝。
“上座自然归袁大哥,谁敢不同意?”秦朝笑道。
……
郑府喝完酒,秦朝又回到了怡心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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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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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瑟。
怡心居外的院子中,一个少年踏着周天步伐打着太极拳。
“地心说虽然抛出去没人信。”秦朝一个十字手收拳,走向自己的卧室怡心居,卧室内那四季桂旁的书桌上一叠黄纸装订的册子静静摆着,若是有刑家人进来翻开便会发现,这居然是刑家的学问体系,可这学问体系。
“既然抛出去没人信,那么就不抛出去。”
翻开这本黄纸册子。
秦家功法是五虎断门刀,五虎断门刀是刑家功法,要想改进五虎断门就必须从刑家功法上下手。
“他袁明德,公开在外的刑家是他们的,我自己难道就不能弄一个秦朝版的刑家,抛出去没人信,就自己用,融入我秦朝的刑家,自己的五虎断门刀功法,根本不抛去,难道就不行?”
这本册子的刑家学说体系正是秦朝将几个简易的前世已经科学证明,这个世道却错误理解的地方进行了改正的新体系。
“作用越大,越合于天地就越难合于长生诀,地心学我不敢改正,日心学我暂时也不敢,可将历法……”
中国古代对历法的改进可以说是没有一刻停止,可只是凭借着观测星辰变化等,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指导,总体进度是比较慢的。
“历法改用后世的国际通用历(公历),而星体运转图,也将这时代肉眼能观测到的星体运转图改为后世的标准图,这个刑家学问体系……”
秦家的对头是关家,危机也在关家,因此短时间内秦朝根本不需要五虎断门刀太过强大,只需要一点,强于关家的功法便行。
“给袁大哥那个版本是1714改正后的,那个版本……”秦朝微微一笑,八个月前秦虎、秦龙、秦启、秦树就向秦朝反应,那一个版本的五虎断门刀在他们练来,内力增加速度可比以前秦家寨给的要快多了。
“这个新刑家学说体系三月前也算出一集道问3821,再加上这星部天狼字1299……”
砚内倒上茶水,秦朝拈起一块墨轻磨起来,经过一年多的时间,1299的释义也已经到了将近结束,一旦完成创入五虎断门刀内。
“咚!”“咚!”“咚!”
“嗯?这声音应该是袁大哥来了……”秦朝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连将黄纸册子塞入书桌下面的屉子里,只留下桌上那本星部天狼字1299。
“袁大哥,什么仙风把您给吹来了?”很快秦朝便将袁明德给迎入了房中。
“怎么,嫌袁大哥来得太勤了,把你的好茶都给喝光了,快,快把那你叫什么……对,‘绿茶’,赶紧拿出来,要用好水,多放点茶叶!”
“茶有,可多放茶叶,那可不行……”
沏上绿茶,说笑了一阵,袁明德东问问西问问,不停的把话题扯到秦家寨身上,秦朝忍不住询问道:“袁大哥,您这次来,不会就是聊天吧?”
“怎么?不行,袁大哥这一次还真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是专来唠嗑的,过两天,袁大哥便要出外一趟。”
“你要出外?”秦朝讶然。
“怎么,我就不能出外走?哈哈,在这大理住久了也腻了,也该出去走走,免得去见阎王时,和黑白无常侃起来,都侃不过人家,哈哈……”袁明德哈哈大笑,遗憾的瞥了秦朝一眼,“可惜,你年纪太小了,自保力不足,不然袁大哥就带你一走逛逛这方天地。”
……
袁明德真只是随意说了会话,询问了些秦家寨的事,一个时辰后便离开了。
“这一次刑家聚会,可惜朝儿还是太小了,不然定得带上他。”出了秦朝的住处,袁明德大步如飞,“嗯,时间还有,便先去秦家寨一趟,顺便把实情解释一下。”
上次1714出来,秦朝拿出五虎断门刀的新版让袁明德传回秦家寨,袁明德立马便办了,可是因为这传回秦家寨是通过大理皇家的信使传去的,因此像‘1714实际出自秦朝手,五虎断门刀也是秦朝弄出来的’这些话不能透露。
……
“袁大哥要外出,我这……三年了吧!”
秦朝收起茶具,看向秦家寨方向,当初约定是天龙寺3年后便回秦家寨一趟,如今归期就在眼前秦朝越发想念。
“十天,闭关十天把这1299完全攻克!”
星部天狼字1299到了现在,如果用李斯根方法闭关,根本就用不了十天,十天在秦朝就是一种极保守的方式,而且上次30天,这一次就算出意外,也能挺50天才会有危险。
很快秦朝便开始了又一次的闭关。
而武道殿,一个个门派,也正式开始想着将火生山融入自家学问体系,只是有些很简单,只需将道问集根原则改一下即可,可有些还要将地部级的根原则改正,甚至有个别整个学问总纲都要改。
转眼十天。
天龙寺外的一条热闹的街道上,一席青衣的少年眯着看着天龙寺方向。
“这一次倒是顺利,仅仅闭关三天,便攻克了星部天狼字1299。”
三天攻克,自然用不着‘休克’疗法,接下几天,秦朝便将新版的刑家学问体系里已经攻克的3821和这1299融入五虎断门刀内。
“小虎、小龙、小启、小树,好好保重,我回家一趟,年后就会回来的!”自语了声,秦朝紧了紧背上的挎包,那里只是几套换洗衣服和一些盘缠,至于新的五虎断门刀,对秦朝说记在脑海里更安全。
“这几位朋友……”
秦朝瞥了眼几个角落,而后脚一垫,展开身形几个闪烁便进入了拥挤的人群。
“嗖!”
进入人群后,秦朝身影不仅没变慢,反而带出一道道幻影,转眼便不见人影。
“不好!”
秦朝瞥过的三个角落,一青、一黑、一黄三道人影轰的一下冲了出去,朝着秦朝消失的方向全力追过去。
“篷!”“篷!”“篷!”
那第一道冲出的身影疯狂般冲入人群,甚至将人群撞得两旁飞跌开来,另外两道则是直接跳上了屋顶,踏着飞檐朝着秦朝的方向追去。
片刻后。
一条十字路口。
“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你不知道?你不是在屋顶追么?”
一条青衣汉子,一个灰衣老头,一个黄衣和尚相互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惊骇,他们三个可都是天龙寺天级三品暗护,天级三品,居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给甩开了。
片刻后。
“走吧,先通知城卫,另外,我们去向皇上请罪!”
秦家寨。
宗族祠堂,整个大堂中人声鼎沸。
“乐刀,武会的事已经结束了,老族长又叫大家来,知道原因么?”
“不太清楚,听乐星说,好像是迎接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
……
秦乐刀、秦乐金、秦乐星、秦亮……一条条秦家好汉都聚集堂中,和往日不同,这里的都是秦家三代中的最为杰出者,没多久,老族长红光满面的大步走入,直接便踏着绳椅登上了高台。
“诸位!”
老族长宏亮得仿佛铜钟的声音响起,“今天让大家来,只为一件事,族中将来贵客,哈哈,这位贵客,可不得了,大家都知道天龙寺一直有我秦家之人,而这位贵客就是我秦家在天龙寺的第一号人。”
“第一号?”
秦乐刀、秦乐星、秦亮等既然都是三代中的精英,自然是知道秦家一些机密的核心之人。
“是袁明德老先生要来!”
“希客,袁明德老先生居然驾临我们秦家寨!”
轰闹的声音响起,一个个脸露喜色,年前一套五虎断门刀从天龙寺传回秦家寨,众人皆更换功法,仅仅一年,个个都收获良大,很多内力已经停止长进的人到现在都增长了二十多斤的力量,像这种一下增加二十多斤的功法改进,只要多来几次,凭着五虎断门刀踏入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三流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办!”
“老族长,我会叫上人宰牛杀羊的!”
“族长,那帮小子们也该活动活动了,哈哈,刷漆的任务就让那帮小屁孩们来做吧!”
……
很快整个秦家寨便行动起来。
“朝儿那孩子,也是这几天回来吧?”老族长看着路尽头,眼里有丝期望,那个秦家近百年最杰出后辈,三年天龙寺渡金,如今又如何了?(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章 东来
大理城东第一城,鄯阐府城是大理最繁华的五大城市之一。
熙熙攘攘青石大街上。
“霍青姐姐居然走远镖了。”一个十四岁少年瞥向两旁商铺,“本来还想替她看看功法,只能再等等,还有姑姑也带着木婉清不知游荡到了什么地方,嗯,这鄯阐府城,我秦家寨在这里有驻地,秦雨、秦雪、秦凝她们三个最近也在这,这里是青石街……”秦朝看着各个铺面上的字牌。
“呦呦!”
一道阴阳怪气的调笑声嚣张响起。秦朝连看过去,便见十丈外,三个穿着富家绸布衣衫的青年嘻笑着向街中心一处走去。而一些路人一看那三个青年,连向两旁后面退开去。
“这不是秦……家的小妞么!”
最高的蓝衣青年怪叫着瞥向一处,那里两个穿着寒碜粗布衣的少女脸色齐齐一变,“快走!”那走左边的矮个少女身子一下便冲了出去,紧接着右边的圆脸少女也连跑向前面。
“别跑呀!”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哥哥们又不会吃了你们?”
三个青年也一下子窜了起来,动作麻利,比少女更快了一线,三两步便挡在了少女前面。“兰姑娘这小脚儿越来越溜了,啧啧,差点都让哥哥没拦住。”最高个青年大张着双手拦着跑在前面的矮个少女身前,挤眉弄眼的向着少女逼过去,眼睛更是不时瞥着少女的胸前,下面,“啧啧,小脚儿跑得快,若是捏在手里……”
“孙金!”
圆脸少女低沉的怒吼声响起,“好狗不挡路,你给我们让开!”
“让开?”
孙金,另外两个拦着圆脸少女的青年哈哈大笑起来。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小娘子,为何要拦住哥哥的路,咦,还不让开,快让开,再不让就要撞到哥哥怀里了……莫非喜欢上哥哥了?……”孙金嘻笑着,双手搂抱向身前不断退后,躲闪的少女。
“是我秦家的……”秦朝瞥着那少女眉就是一皱。
这两个少女衣领口内部,隐约可见有一圆圈形状的简陋图案,是一个虎头。
“我秦家在这鄯阐府城开办的是秦家武馆,领口有虎头标记,应该就是我秦家武馆的外姓弟子,嗯,这三个青年……”秦朝脚步一动,正要上前。
“咻!”蓦的一道剧烈的破空声响起。
“不好!”
孙金、另外两个青年脸色都一变。
秦朝也连瞥过去。
“轰!”
一截骨头,从高空轰下,这轻盈的骨头便如一块沉重的青砖飞下一样重重砸在三个青年之间的地面青石上,清晰可见的二寸长的猪骨嵌入石缝中。
“师伯!”
少女连欢快叫了起来,眼神瞥向前方一处高楼。
孙金和两个青年瞥着那嵌入石缝的骨头,又一瞥那高楼脸色都有些难看。
“晦气,应该是秦家武馆的。”其中一个青年低声道。
“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抽出空子来堵这两个娘们,没想到……”孙金嘀咕了一句,一挥手,“走罗,走罗,没趣,小的不争气,老的出头,秦家武馆……哼哼!”走过两个少女身旁时又低声道,“两个小妞,今天算你们走运,以后走着瞧……”
“孙金。”矮个少女也低声道,“想让我们嫁给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还早得很……”三个青年大摇大摆着离开。
少女则是朝着高楼方向行了一礼:“多谢师伯再次相救,兰儿红儿这次就不上楼拜见了。”高楼方向却是静默无声,“师伯没回话?”两个少女眼中闪过疑惑。
“兰丫头,快点去武馆吧,免得又被关家武馆的堵住了!”旁边路人声音响起。
“哈哈,你们俩个丫头,去秦家武馆学武,别的没事,就是千万要躲开关家,刚刚出手的应该是你们秦家武馆的大馆主秦盛斗,看这骨头嵌入的深度,他的功力又大有长进呀。”
“应该是馆主师伯出手的。”矮个少女嘀咕了声,向出声的路人笑着点了点头,便拉着圆脸少女的手一溜烟奔向前方。
“可怜呀,秦家越来越斗不过关家了。”
“那倒也不是,好像这一年来,秦家精神状态不一样,应该是有了希望。”
……
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
秦朝瞥向高楼。
“刚刚的骨头,嵌入青石三寸,这么远距离扔出,都能入石三寸,秦斗的功力长进再快,也绝达不到这层次。”走向高楼,斜着能看到高楼临街的大门上写着四个大字——‘东来酒楼’。
“东来?”
秦朝嘴角一翘。
“武林史传中记载,滇南今年发生的最大一件事就是隐居高手柳一真的独子柳玄鹤第一次下山,来到这东来酒楼,打抱不平,结果……”
柳玄鹤初出江湖为我秦家打抱不平,却死于鄯阐府城的东来酒楼,因此引出了一个从不出世的高人‘柳一真’,一根金鞭三闯滇南一等武林世家杨家,打得杨家群雄束手,一时轰动武林,被滇南江湖称之为‘金鞭无敌’柳一真。
“上次请护法,我寄出的书信,这柳一真居然没回话,嗯,如果没发生蝴蝶反应,历史不改变的话,柳玄鹤丧命东来楼,应该是在半个时辰之后……”秦朝握了握腰间的柴刀,大步走向东来酒楼。
这酒楼三楼上,临窗口一桌,坐着一葛布文雅老者。
“爷爷,那三个人渣,干嘛不直接除掉?”
老者身旁坐着一十三岁的绿衣小姑娘,撅着嘴气鼓鼓的瞪着优雅挟菜的老者。
老者笑眯眯瞥了孙女一眼:“雯儿,爷爷这也是为了秦家好。”
“为秦家好?”
“嗯,下一代的事,上一代没必要还是少插手的好,这是江湖规矩。”
“那你为何又出手?”
“因为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完全遵守规矩的江湖人是不存在的,小辈们自己解决是非,可明显己方要吃亏,你见过几个长辈的不出手?”老者笑呵呵说道。
袁雯儿哼了声:“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难怪是天龙寺出来的。”
老者笑了声,挟着鱼肉细细咀嚼着,眼睛看向街道上秦家武馆方向。
“秦家没落根子在功法上,功法不崛起,再怎么手段高明人际关系强悍,也是止标不止本,幸好,去年朝儿改进了五虎断门刀,幸好……嗯?”老者忽然讶异的看着门口。
门口。
浓眉大眼,上唇突出,似乎里面是长了一对暴牙的少年缓步踏入。
“这少年……”老者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少年乍一出现,他便有种极度熟悉的感觉,可是细看又想不起哪里见过这人。
秦朝走入大堂,眼一扫便瞥到了窗口的老者。
“咦?”
秦朝嘴角一翘,连大步走过去:“袁大哥,好雅兴呀!”
他这一出声。
“是段……”袁明德立即指着秦朝道。
“段开心。”秦朝重重说道,袁明德立即反应过来,笑眯眯的一点头,“开心小兄弟,老哥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袁明德看到秦朝确实很惊讶,像秦朝这种年纪又是这种身份和地位在天龙寺几乎是不被允许出大理城的,毕竟大理城朝庭高手多,可出了大理城这防卫就弱多了。
“嗯?”袁明德瞥向四周。
“别看了,那三个被我甩了。”秦朝低声说道,又朝袁雯眨了眨眼,袁明德的宝贝孙女秦朝虽然没见过,但能猜得出。
“甩了?”
袁明德挟菜的筷子都抖了一下,三个天龙寺天级暗护,被甩了?他瞥着秦朝,秦朝那模样似乎那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袁大哥!你可别说出去。”
“……“
“袁大哥,别愣了,说说,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
“你的身手应该很不错,不然再机变百出,没有一定的本事保底,那三人也不可能甩掉的。”袁明德感叹一声才和秦朝闲谈起来,秦朝这才知道袁明德来这鄯阐府城,是因为袁雯儿在这粘着秦凝玩,他来这看完孙女便去秦家寨,没片刻小二上前新添了酒菜,秦朝眼睛却是看向袁明德后面一桌,那里偌大的一桌,只坐着一个模样稚气,比秦朝略高了半寸的俊秀少年,正大吃大喝着。
“鞭?应该就是他……”
少年腰间缠着的和正常人的布腰带不同,是一根赤黑怪异的鞭子。
忽然少年抬起头。
“这位大哥!”
秦朝连笑着叫道,柳一真被称为‘金鞭无敌’,他的儿子自然也是用鞭的,整个大堂武者不少,可能看出佩带了鞭的只有这少年,而且柳玄鹤死时十五岁,少年模样也是十四五岁左右。
“你叫我?”少年诧异的指了指自己。
“嗯!”秦朝微笑着一点头,拱了拱手,“这位小哥,好身手,刚刚下面那两位姑娘,要不是你出手,我就出手了!”
少年脸色顿时扭捏起来:“这……不是我出的手,是你旁边那位老爷子出的手。”少年确实是柳玄鹤,刚刚他也确实准备出手,只是让袁明德抢了先。
“哦?”秦朝愕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段开心居然会猜错,不过,我的眼光错不了,兄弟身手应该很高。”
“哦?”柳玄鹤眉一挑。
“若别人不出手,我看得出兄台也一定会出手的,是不是?”秦朝又道。
“呵呵,嗯!”柳玄鹤笑了笑,微微一点头。
“我叫段开心,还未请教?”秦朝说道。
“我……柳,柳玄鹤!”
“玄鹤,有仙气,柳大哥好名字,嗯,一个人坐着喝酒也没意思,不如拼个桌子,一起过来喝杯水酒如何?”秦朝热情道。
“这……”柳玄鹤踌躇了一下。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柳兄莫非看不起小弟?”秦朝笑说道,立时那柳玄鹤一点头。
“好,我就叼扰了!”柳玄鹤说着也不再扭捏,端了个酒杯便大步走了过来,“老先生,这位小姐?”柳玄鹤微笑冲袁明德、袁雯儿拱着手。“坐吧,不用客气。”袁明德含笑点头。
“柳一真身手至少有二流水准,而他儿子柳玄鹤甫一出江湖便毙命这东来酒楼,可那一战……”秦朝回想着书中的记载,一战,柳玄鹤虽死,可本身展露的身手,放在天龙八部中,至少有着两个超级大牛人的部分潜力——
一、化腐朽为神奇,以一套武林中最普通的太祖长拳战聚贤庄群雄的乔峰。
二、出口必中,几乎天下武林人士一旦出手,必能猜中其后招的武林活字典王语嫣。
集两大牛人的潜力为一体,后人猜测,如果柳玄鹤不死,那将来他的成就……无可限量!
“天下武器,软胜于硬,越是柔软的要练好就越要花工夫,柳兄腰间缠的是鞭子吧?”
“嗯!”
“鞭这东西,要练好,一是要好鞭,二是要懂劲!”
“懂劲?这词妙,看来段兄也是懂鞭之人呀!”
“哈哈,懂说不上,只知道要鞭难精,不亚于剑,来,先干了这一杯!”
秦朝劝着酒,和柳玄鹤随意说着话,柳玄鹤开始有些腼腆可几杯酒下肚,秦朝人热情,说的话也句句合心意,让他这初出门的寂寞少年一下子便亲切起来,自然很快便完全放开了,不仅和秦朝说得火热,对袁明德这老头子也不束手束脚,喝了两壶酒。
“看,秦凝姐姐来了!”忽然袁雯儿一指窗外。
第二章 三位仙子
“嗯?凝仙子来了?”
酒楼上靠窗一些明显是本地食客的人纷纷停下筷子看向窗外街道上,而整个大堂更是微微一静,两个原本说着粗口,脏语的汉子也连住口,神态由一开始的油滑粗鄙变得颇为肃穆恭敬,仿佛来的不是人,而是神仙菩萨一样。
这情形不止柳玄鹤、袁明德颇为诧异,就连秦朝也是一愕。
“怎么?凝仙子是何方神圣?”
柳玄鹤不由也动作放轻,低声询问着靠窗的袁雯儿。
袁雯儿眉角飞扬:“秦凝姐姐无权无势,倒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陆地真神仙,只是在这鄯阐府,她在大伙心中就是这个!”说着一竖白皙的大拇指。
“我们鄯阐府有三老,三府,三大师,三仙姑。”旁边也有人低声说道,“这些要么是地高权重,要么一肚子才华,要么富可筑城,要么就是各大庙观中的道士高僧,可真论大伙儿真心爱戴倾佩的还是三位娘娘?”
“娘娘?”柳玄鹤更好奇。
“秦凝姐姐,这鄯阐府有的叫凝仙子,也有叫凝娘娘。”袁雯儿笑吟吟的,“三位娘娘,就是秦凝、秦雪、秦雨三位姐姐,嗯,当然关于三位姐姐的说法很多,也有叫三位菩萨,甚至称她们为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下凡的也有,总之,你去这整个鄯阐府城随意打听一下,就能听到很多种说法,都是说三位姐姐的。”
“为何?”柳玄鹤砸吧着眼睛看着袁雯儿。
“为何?你笨吧,不会自己看呀……”袁雯儿瞪着大眼睛一指窗外街道上。
柳玄鹤连望向外面,秦朝也看过去,只见远处街道上人流纷纷分开,一道人影缓缓步来,远观是一个头发盘得极高,身子也极高挑,甚至比一些男子都要高半个头的女子,女子走得慢,可是一步三摆,窈窕身子上下闪动间,有一种极轻盈,似乎踏着花要飞天而上一样。
“这脚步?“
秦朝眼神微往下瞥去。
大冬天,北风呼啸,这女子不仅只是穿着极单薄的,那种穷到极点,有上顿没下顿的穷百姓才穿的粗麻衣,腰间更只缠着根麻绳,脚下两截裤管,都只半截,空出老长一截腿脚,露出的赤脚似乎冻得有些红,可女子丝毫没在意,正捧着本书,边走边观看。
甚至两旁一个个路人让路,打着招呼,她也理都不理。
秦朝微微点头。
“江湖史传中讲秦家三姐妹时,这鄯阐府便是三姐妹出秦家寨后对付关家的第一站,也是最最关键的,所有后面的一切都是基于这鄯阐府的事来的。”一看秦凝的打扮秦朝就知道她吃了不少苦头。
“当年我根本无力阻止她们,只能献献计,出出主意,幸好入了天龙寺,现在么……”秦朝收回视线,对鄯阐府城秦家三姐妹具体做了什么,整个天下没有比秦朝更清楚,对她们的意图更是除了她们自己外,唯有秦朝明白,不过秦朝还是装作不懂的看向袁雯儿。
“雯儿小姐!“
这时柳玄鹤也回过头疑惑的询问袁雯儿:“她这打扮确实……寒碜了点,可和她受尊敬又有何关系?”
“寒碜?”
袁雯儿一抹鼻子:“真笨,让你们看,不是看秦凝姐姐,而是看这整条大街,你们这些男子呀,一看到漂亮女人眼睛就粘上去了,就没发现,我们这鄯阐府大街和别的地方不同……哼!”说到这小脑袋一昂,“自己想,不跟你说了!”
“大街不同?”柳玄鹤瞪着眼又看向那大街,可依然满头雾水。
这时旁边一个老者说道:“那位小哥,你若想知道原因,老朽倒是可以给你解释解释。”
“还请老爷子赐告。”
柳玄鹤连说道,这酒楼除了大半是本地人外,也有一些外来的,这时一听这老者要说原因,立时都停下说话,张着耳朵,而那些本地人,看向那老者目光似乎有些敬畏皆加,这时也连停下大声说话。
“说这三位仙子的事前,老朽先给大伙讲个故事。”那老者一捋三寸长的短须,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老朽姓黄,因排行第八,取名八诚,本是诚心诚意的诚,可因为老夫为人颇凶恶,后来在这鄯阐府城被人冠之以‘黄霸城’的名号,当然这名号现在没人再提了,而这转变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大冬天,北风刮得很烈,天气比这还要冷……”
随着黄八诚的讲叙,众人面前仿佛浮现这么一幅画面。
寒冷的冬天早晨,街上行人很少,一个摇摇晃晃,嘴唇干裂腊黄仿佛随时能会倒地死去的老妇人乞讨者扶着墙一步一歇走向一家当铺,脚还跨入当铺门,便被店伙计大声喝斥着。
可这老妇人却充耳不闻,摇摇晃晃的进了门,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伸着个破碗眼神似哀求,又似什么都没看见的看着前方。
这是一个发着高烧,已经病糊涂了随时可能会死去的乞讨者。
“出去!”
“给你一个铜板,赶快给我出去!”伙计大声喝斥着,从柜台里冲了出来,想将这老妇人推出门。
“大哥哥!”这时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出现了。“大哥哥,这位老奶奶好像病得很重,你帮帮他吧!”小姑娘发出天真的哀求声。
“出去!”店伙计依然推攘着老妇人。“大哥哥,你不能这样……”小姑娘又哀求了几声,这小姑娘穿着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身上自有一股气质,不似普通人,店伙计虽然不理睬她的话,可也不敢对她多说什么,只是将老妇人强行推出门口。
“大哥哥,这些……”小姑娘忽然从身上取出十枚铜钱,半两碎银,“这是我身上所有钱了,只要你帮这位老奶奶叫郎中治病,这些钱可以都给你。”
“小姑娘!”
店伙计看向小姑娘手里的碎银,“这叫花子病得很重,你这点钱,怕是不够啊。”
“还不够啊?”小姑娘只皱了下眉,便眉一扬,将银子往地上一放,便脱下身上穿着的衣服,“再加上这衣服,你看看值多少钱?”
“你这衣服也不是什么名贵布料,而且……”店伙计摇着头。
“小姑娘。”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却是这家当铺的大老板从里面走出,微笑着看着小姑娘,“既然小姑娘你这么好心,我黄霸城也做一回好事,也罢,二子把这位老人扶到后面柴房去,另外赶快去回春堂把王老郎中叫来,小姑娘,你这么点钱,我只能保证给她看病买药,用得多少是多少,若是钱用完,病没好,老夫是不会自己贴钱在里面的,知道么!”
“嗯!”小姑娘点了点头,怜悯的看了一眼那老妇人,离开了那家当铺。
……
黄霸城虽然为人吝啬凶恶,可有一样却是从不含糊,那是‘信’,正因他一诺千金,答应人就从不失信,所以这生意才会越做越大,这一次答应那小姑娘替老乞丐治病,只是黄霸城见那小姑娘气度不凡,进行生意上的投资,小姑娘虽然立马就离开,可黄霸城也不会失信不救人。
可是他完全想不到的是,那老妇人居然是……
“也许冥冥中真有天意。”黄八诚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老夫十五岁因家乡发生水灾逃难,半途和家人失散,后来发迹多次回乡寻过父母亲人,却是踪迹渺茫,没想到平生不做善事,这一次,本来只是因那小姑娘,可偏偏救的那老妇人她居然是……是我黄八诚的亲生姐姐……”
“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亲人,当年对我小八子最疼爱的姐姐!”
“可惜,救迟了,姐姐她来鄯阐府已经三年了,三年乞讨,在老朽跟前也不知晃过几次,老朽开在这善阐府城的数十家铺子也不知赶过她多少回,若是老夫……唉!姐姐病入膏骨,回天无力了,仅仅七天,七天便去了。”黄八诚叹息一声,低头饮着茶,整个大堂似乎也格外寂静。
片刻——
“当年那个小姑娘。”
柳玄鹤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就是这凝仙子?”
黄八诚喝干一杯茶,才点了下头,又一摇头:“老夫自那后便留心打听那日清晨的小姑娘是谁,后来总算打听到了,才知道这位小姑娘是秦家武馆后面的秦家寨之人,是秦家寨秦老族长的亲孙女,闺名婉雨,便是如今的雨仙子,和凝仙子是亲姐妹。虽然我姐姐七天便过逝了,可老夫一直记挂着这份情,也一直想当面感谢这秦雨,可是自那之后,这小姑娘便再没来过鄯阐府,直到七年前,老夫才得知她要来。那一天,一大早老夫便赶到城门口的善阐酒楼在三楼喝着茶等候,可是一等再等,怪异的是怎么也没发现秦家的车队,直到傍晚时分,一辆牛车晃晃悠悠进了城。”
“这牛车上坐着两个汉子,一个穿着罗裳的姑娘,那姑娘……啧啧……”
“老夫也是家里有着七房妾室,蓄养着大批家妓,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这么一眼落到那女子身上便完全被吸引住了,一双眼睛总盯着女子身影看,却没发现那牛车上的汉子衣服上的标记正是秦家寨的。而且秦家寨来人,最差也是高头大马,这么坐着破落牛车,更是从未有过,老夫自然也不会想到上面去。那女子一进城便很好奇,睁大着眼睛东张西望的,这么坐着牛车走了没十丈,女子忽然跳下牛车奔向一旁,却是来到一个乞丐身前,只见那女子看着乞丐,似乎颇为踌躇,其中一个汉子见那女子站到乞丐前,似乎神色颇为慌张,连冲到女子身旁似乎在劝那女子,可那女子听了半响,最后摆了摆手制止住汉子的劝说,又一伸手从头上拔出一根钗冲入旁边一家当铺,出来后便买了几个大饼,放到乞丐手中,而后又和乞丐说了片刻,便招呼着乞丐也上了牛车,这才慢悠悠而去。”
“后面老夫自然是空手而回,回家才知道恩人已经进了秦家武馆,正是那牛车上的女子,只是这恩人到达秦家武馆时,牛车已经坐满了乞丐。”黄八诚说道。
“你是说……”柳玄鹤道,“那女子本来是坐着豪华马车而来,路上救济他人一身钱财耗光,甚至马车也换成了牛车?”
黄八诚微微点了下头:“雨仙子自那次来了鄯阐府后,便住这城外不远处的蒙山书院旁,虽是攻读请教学问,可是凡见到穷苦受难之人必定要施之以援手,从无避让,即便是身无分文,可只要身上有半点值钱的东西,便是当,卖也要凑点钱去帮助他们,而且她这不仅仅是乐善好施,而是为了救济他人,什么都不顾?”
“什么都不顾?”
“这事多得很,比如说有一次,一个外地逃难而来的饥民,不知为何受了伤,又饿得奄奄一息,被雨仙子看到了,可这时雨仙子自己也是身无分文,连衣服都在往常救济中被当掉了,穿着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又怎能救治这受重伤的饥民,她也是急昏了头,最后一狠心,居然直接便抓过一块瓦片划破腕脉,以自己的血喂这饥民,幸好当时被人看到,不然……”黄八诚感叹说道。
“对,不仅雨仙子如此。”黄八诚对面坐着的老者也说道,“后来她二妹雪仙子,三妹凝仙子来了这鄯阐府,同样乐善好施最见不得受难之人,她们三位仙子的事,说上七天七夜也说不完,老夫也跟你们说一件事,话说我们这鄯阐府有一个叫王七的人在善阐酒楼做伙计,可他这人最是好赌,发的薪水往往才到手便输在赌场了,有一次又输光了,正巧家里来客人了,没奈何,便抢了一位乞丐的衣服,在凝仙子必经之路上一躺,结果还真让他得手了,而且……”
“若只是如此也罢,可三位仙子还会些仙法,有一次在城隍庙,给一位生病的乞丐烧热水,可是锅盆都当了,又缺钱,你猜雪仙子是用什么烧水的,她去买了些纸糊成一个纸锅,居然就这么用纸锅烧起水来……”
“三位仙子我听说她们在秦家寨都有洁僻,被当公主一样养着,供着,可是一看到路旁……”
“吃着和乞丐一样的饭菜……”
……
一些本地人七嘴八舌说着凝雨雪的事迹,柳玄鹤听得悠然起敬,就连袁明德也是瞪着老眼,竖着耳朵,甚至看向街上全神读书缓步走来的女子眼中也多了很多敬意。
偶尔做善事不算什么,可是时时刻刻数年如一日,散尽一切钱财,将自己也弄得像乞丐一样的做善事,那就难得了,更何况还是拼着性命去做?
第三章 飞下的唾沫
“像耶酥一样包装自己。”
秦朝看着街上仿佛遭过大难流浪多年,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女子秦凝,心里感叹。秦家三姐妹在鄯阐府的行为在某些方面极类似西方的耶酥,而且秦家三姐妹又和耶酥不同,不是做善事不同,而是她们在身份,地位以及各方面条件不同。
一个普通女子像秦家三姐妹这么做,都能赢得尊敬。
何况秦家三姐妹,是有着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样的姿色,这样的人走在任何地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让人第一眼便惊如天人,赢得无数的好感,再这么一做。
“上天赐予我美丽的外表。”
想着流传在鄯阐府秦家三姐妹的一些广为人称道的名言。
“美丽的外貌,不是用来包裹丑陋的灵魂!”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最美的心灵,我的力量有限,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目之所及范围内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不辜负老天赐予我这副容颜的期望。”
没错,完美得祸国殃民的外貌再加上同样善良到极致的心灵,这造成的冲击是极为巨大的,耶酥因善事而成神,基督教成为后世三大最大的教派之一,而她们,有着和‘心灵’相匹配的美丽外貌,再加上……
“我秦家寨本身做的除了保镖送货,开武馆等一些正经营生外,也有些收人钱财**,甚至杀人放火,劫镖越货,像云州的秦家寨直接就是告诉天下人,老子就是强盗。这种专做刀法舔血的营生,在外名声怎么会好,甚至有些人一说起秦家寨,就说是恶人寨。”
“可是这么一个‘恶人寨’……”
善人做好事,一旦不小心做了件恶事,往往人们对他的好感尽失。
可十恶不赦的人,即便是做了丁点好事,也会让人大生好感。
强烈的对比下。
秦朝可以百分百肯定,若不因为关家之事,三姐妹一直那么下去,后世流传的大理神灵定然又会增加三个。
美人计!
什么叫美人?
“光有鲜亮的外表,只是花瓶一个,容颜再美也终究有老去,被看厌时,天下比杨玉环,西施,貂蝉漂亮的女子不知凡几,可有几个有她们的成就?光有艳色,只能因势成事,可是……外貌、心灵、名望、学识、气质……”
秦家三姐妹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一开始就明白了心理学上所谓的‘光环效应’,并且将这种效应利用到极致。
“而且这三人居然……”
在秦家寨时,秦朝曾经炫耀似的给秦虎、秦龙等人表现过类魔术的玩意儿,后来秦凝前来询问,向秦朝学会了不少玩法,当时秦朝没在意。
可这次。
“你知道么,当年雪仙子就那么空手向着旁边一抓,手里莫名的多了一锭银子,雪仙子说这是戏法,可是她抓的方向,没别的人家,最近便是王扒皮那吝啬老财主的屋子,大伙都说她是用五鬼搬运法将王扒皮家的库银拿了一锭,结果你猜怎么着,王扒皮当时也在场,一听周围人这话,连拔腿跑回家,出来后一脸沮色,他家库房真的少了一锭白银。”
听着四周的讲叙,秦朝总算明白了为何大堂那么多人一说到秦家三姐妹神色不止是尊敬,还有些敬畏。
“纸锅烧水,初中生都懂那是因为纸的燃点至少要四百度,可装了水,最高也不超过1百度,所以纸燃烧不了,可这时……”
“还有前世的魔术,这里谁能拆穿?”
可以说现在秦家三姐妹和书中所写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居然将秦朝曾经说过的一些涉及心理盲区,魔术障眼法,物理化学知识的一些像纸锅烧水,铜钱不沉,空手来钱,空碗出饭等东西偶尔在人前表演两手。
这么一来。
尽管她们自己再三申辩那绝不是法术,那只是因为应急,或是为了哄孩子开心拿出的小手段。
可外人看不懂。
看不懂那种明明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在眼前发生,在这从上到下大都迷信鬼神的时代。
“娘娘,菩萨,还观音下凡……”秦朝揉着额头。
“对了!”这时柳玄鹤忽然开口道,“我看这凝仙子走在大街上,明明大伙儿都已经让开了一条路,可为何还不时向前方张望,而且走得这么慢?”
“小哥!”
黄八诚微微一笑,旁边一些人也露出一丝笑:“这三位仙子一切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她们三个眼睛有点问题,虽然说不是完全失明,可是经常认错路,甚至认错人。”
“眼睛不好?”柳玄鹤一脸可惜神色。
“认错人?”
秦朝摸了摸鼻子,秦家三姐妹在鄯阐府第一个目的是塑造形象,推销自己,进行所谓的‘养望’,第二个目的就是不经意的结识关家子弟。
“书中讲秦家三姐妹,虽然对所有人都友好,唯独一听对方是关家的人,便冷脸相向,爱理不理。”
在鄯阐府蒙山书院,三姐妹很好学,而且不耻下问,一旦有了新的学问上的疑惑,基本就是见到书院山长,老师,各个学子都会上前请教。
偏偏她们视力不好,经常认错人。
可这书院,这鄯阐府各个武林世家的子弟多得很,关家子弟同样很多。
微微一瞥楼下。
“嗯,秦凝到了楼下,那么……”看着已经走近东来酒楼的秦凝,秦朝连视线向楼下两旁的人群中扫去。
东来楼柳玄鹤送命,就是因为秦凝经过东来酒楼时,被武林世家杨书功拦住。
“我没记错,杨书功那年应该是二十四岁。”秦朝很快便发现一个青长衫的青年从旁边铺子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向着秦凝走去,而周边人看着那青年,都自觉闪开,甚至快步闪得远远的。
“杨书功恶名远扬,鄯阐府人人忌惮,应该就是这青年了……嗯?”
秦朝眼一眯,只见那长衣青年在走到秦凝一丈多远时,忽然身一蹲,而后仿佛一只出笼豹子般窜了起来,冲撞向前方的秦凝。
“小心!”
不知何处一道声音大声响起。
聚精会神的秦凝似乎有所感应,一抬头,便看到长衣青年撞来,“呼!”秦凝原本慢吞吞走路的动作一刹间便化出幻影,向左边柱子下移去,秦凝的这一动,仿佛从极静,瞬间到了极快,若是以往定然会让人忍不住喝采,可这时,那青年的动作不比秦凝慢,随着秦凝闪躲动作,变幻身形,依旧撞了过去。
“轰!”
秦凝拳头直接轰了出去。
“哈哈!”
青年手一抬,格向那拳头,可拳一下便化为掌刀,戳向青年眼睛。
“呼!”
青年微微一缩,身子斜避开来,站得离着秦凝两米外,连道:“凝仙子,好狠心呀,真想要我这双招子?”
“杨书功?你干嘛撞我?”秦凝冷声道。
“撞你?凝仙子误会了。”杨书功打着哈哈,“我只是绊着石头了,没想到冲撞了仙子,哈哈,误会,误会……”
酒楼上。
“怎么回事?”柳玄鹤愕然看着下面,出声道。
“又是那杨书功!”这大堂很多人看着下面,脸上都露出愤怒神色。
黄八诚也眉微微一皱道:“小哥,那是杨家一个傻子。”
“杨家傻子?”
“杨家是滇南望族,这大理敢惹他们的没几个,而这杨书功是这杨家谪系,族长的亲生儿子,从小就很嚣张霸道,而且脑瓜子一根筋。”黄八诚低声说道,“这杨书功也不撒泡尿照照,居然看上了那秦凝仙子,想着娶回家,可秦家虽然不敢惹杨家,可也绝不怕杨家,我听说,秦家给杨家的回复是,这三姐妹的婚事,他们做不了主,一切由着她们自己,所以……”
“老爷子是说,这杨书功因此对凝仙子死缠乱打?”
黄八诚微微点了下头:“杨家势大,老夫都不敢过于得罪,何况他人,所以这杨书功缠着凝仙子,大伙儿都是敢怒不敢言。”
柳玄鹤眉一皱,道:“那秦家呢?听说秦家也是一方豪强,难道就不管?”
“秦家?倒也不是不管。”黄八诚说道,“老夫听说,秦家为这事和杨家交涉过几次,可这杨书功是杨族长的命根子,所以……秦家也头痛得很,据老朽猜测,怕是杨家自己也找不到好法子。”
“那就真拿他没办法?”
“也不是真没办法,一般来说,武林中的规矩,向来是各辈管各辈的,小一辈的恩怨,老一辈很少插手,若是有年轻一辈的高手能治得了这杨书功,杨家再强横也不好意思出头。”
“那为何?凝仙子这么好的人,难道就没人愿意?”柳玄鹤沉声道。
“那倒不是。”黄八诚微微一叹道,“真说起来,我们这鄯阐府愿意为凝仙子出头找杨书功麻烦的年轻一辈多得很,这两年也不知有多少俊杰前去找他麻烦,可是,这杨书功脑子虽然笨,可身手却扎实得很,两年打下来,没一人能从他那里讨得好,所以这一两个月,都没人来帮凝仙子了,唉,这杨书功我听说他的身手在整个滇南后一辈当中,是属一属二的,当真是老天无眼。”黄八诚叹着气,周围很多人也是摇头叹息。
“属一属二?”柳玄鹤眉一挑,眼里暴出精光,也不再询问,只是探头看着下面。
“这柳玄鹤。”
秦朝瞥了柳玄鹤一眼。
杨书功确实如黄八诚所言,年轻一代中身手十分了得,当然这主要是杨家的功法在大理武林世家中属于上等的。
“很快,柳玄鹤便会出手吧。”秦朝也看向下面。
“杨书功,你让开!”秦凝抬步向前走去,可杨书功却亦步亦趋的拦在前面,不停的往秦凝身上挨挤撞去,甚至双手逮着机会也不老实的碰过去。秦朝眉不由一皱,他看得出,杨书功的动作可没留一点余力,若不是秦凝身手十分了得,怕是会被触碰,甚至搂抱住。
“秦凝的身手和杨书功比还是差了很多,这么下去……”秦朝眼一眯,杀机隐露。
“杨书功,你若是碰我一下……”秦凝忽然退后一丈,一抬手,手中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只见秦凝将匕首搁在脖子间,冷冷看着杨书功。
“退下!”秦凝冷喝。
杨书功一看秦凝手中的匕首,眉就是一皱。
“凝仙子!”杨书功摊着手,一脸苦色,“非是我杨书功要缠着你,只是你看……我身上生了疮。”
“退下!”秦凝再次冷喝。
“好好。”杨书功应了声,脚步往后挪了半寸,苦脸道,“真的,凝仙子,真不骗你,我这身上的疮找遍了郎中都治不好,都说这是害相思病得的,解毒还需下毒人,只有大慈大悲的凝仙子能救治,这不,凝仙子你行行好,救救我这受难人吧!”
秦凝冷冷瞪着杨书功,匕首压得脖子肉都往里陷进去。
“好好好,我不碰你,可是你也别想从这里过去,除非……”杨书功变脸似的一下又变得满脸笑眯眯的,“除非凝仙子高抬贵手,在这里……”
“嗯?”
秦朝眼角斜光一直盯着柳玄鹤,就在这时,柳玄鹤双眉一竖,嘴唇微微撮起。
“嘴唇撮起?”
秦朝心怦的一跳。
“书中讲,杨书功纠缠秦凝,柳玄鹤便是在东来酒楼吐了一口痰,而这口痰……”想着书中的记载,神奇得简直匪夷所思。
杨书功是武林人士,而且是年轻一辈中身手十分了得的人。
这样的人。
被人从三楼吐痰,即便是这吐痰的人是乔峰,也不可能躲不了,可偏偏……
秦朝嘴唇也微微撮起。
“摸一下……”杨书功说着话,忽然——
“噗!”
一口浓痰从柳玄鹤嘴中射出,便如一道箭般射向楼下。
“是那里,嗯,柳玄鹤吐的这口痰根本不是对着杨书功吐的。”秦朝看得出柳玄鹤吐出的方向,落点距离杨书功有着三丈远。
“厉害,看来是料定了杨书功会退到那个角落,嗯,这柳玄鹤的一口痰不可能不中,这杨书功,哼!”
肚子微微一颤,一口痰从秦朝嘴里射出,方向几乎和柳玄鹤完全一致,而且……“噗!”“噗!”接二连三,三口痰又从秦朝口中飞出,而同时——
“轰!”
一只装了半盘菜的大碗从窗口飞出,如流星般向着杨书功轰去,而后——
“轰!”“轰!”
又是两只装满菜的大碗飞向杨书功。
“我的疮便能……”杨书功说着,突然便脸色变了,一抬头,便看到那和着大片汤水的菜碗兜头轰来,杨书功身上有剑,若是轰来的是其他暗器,自然可以拔剑拔开,可这汤水菜汁还有大瓷碗。
“呼!”
杨书功仿佛受惊的猴子一下便窜到了一旁,可是——头顶第二只满是菜汤的碗也快到了。
“嗖!”
“嗖!”
杨书功动作极为敏捷,几乎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连闪过了三只碗,身子却是撞向那一个角度——柳玄鹤吐出的痰飞向的角落。
“不好!”
杨书功看到那口痰时,再想发力,可间不容发的迅捷三闪已经将他的力量耗尽了,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
“篷!”
这口痰正正落在杨书功的额心,本能反应的杨书功身子一颤,“篷!”又是一口痰落在眉心上,再闪……这时杨书功力量恢复了点,若是不闪,秦朝第二口痰,和第三口,第四口痰落点的方向根本就不很准,可他连被两口痰吐中,慌乱之下,失了方寸。“呼!”杨书功往后一窜,脖子对准的方向正是秦朝第二口痰。
“篷!”脖子一凉。
“不好!”
杨书功身子连一歪,“啪!”耳朵也中了。
五口痰。
柳玄鹤一口,秦朝四口,只有秦朝的第四口痰落空。
整个四周一片安静。
(谢谢‘天边一片云’、‘我爱羊羊’打赏!)
第四章 那痰谁他妈吐的?
东来酒楼附近十丈范围内一片寂静!
众人虽然畏惧杨书功,还不至于避之如虎,杨书功骚扰秦凝,虽然很多人都避开一块地方,甚至匆匆离开,可更多的都是气愤无奈的站在一旁。
天空砸下菜碗。
这么大的菜碗,又那么急,呼啸声中更是带着四溅的汤水菜汁,不说七八丈内的人几乎人人看在眼里,更远的,包括这周围商铺,楼层的人群很多也看到了。
可偏偏。
又快又急砸下的三个大碗,连着菜汁油汤笼罩的大片范围,都被杨书功一一闪过。
可没想到,来势汹汹的菜碗闪过了。
天空却飞下四口白痰。
小小的,飘忽忽不起眼的白痰,偏偏……
整个四周人群,包括东来酒楼三楼黄八诚、袁雯儿、袁明德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一个个都瞪大着双眼,怔怔看着那杨书功,只见他一张俊朗的白脸上,额心,眼角,脖子,耳际上四团口水正缓缓往下淌去,都懵了。
“怎么会?”
杨书功也被从天而降的口水给砸得脑袋中一片空白。
若是其他事物也罢,可口水。
羞辱!
巨大的羞辱!
几乎一瞬间杨书功便暴跳起来,在秦凝面前,在自己所追求纠缠的人面前被人用口水生生唾在脸上,而且还是整整四团唾沫都唾在脸上。
他仿佛都能闻到脸上淌着的口水中散发出的刺鼻气味。
恶心!
几乎一瞬间杨书功有种连胆汁都想吐出来的感觉。
“谁!”
受伤的野兽般的怒吼声响起,杨书功抬头,通红的眼睛看着那东来酒楼方向。
东来酒楼窗口探出很多个脑袋,一个个也都瞪大着双眼仿佛同样不可思议般望着杨书功。
看着那一个个瞪得滚圆,惊异,诧异莫名的眼神。
杨书功只觉整个脑袋一下都嗡嗡的。
巨大的耻辱感中甚至他都没发现,那三楼的脑袋中有几个偷偷看向秦朝、看向柳玄鹤,不说口水,先前三个大菜碗是谁扔的可是人人看在眼里,至于吐口水,倒是没人看到柳玄鹤吐,可秦朝连接吐了四口,一口不说,可连吐四口,自然也是有两三个人不小心瞥到了。
只是当时心中一忐,觉得这少年太不文雅,这么从楼上往下吐口水,若不是这下面因为杨书功,其他人都散开了,还真可能出事。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
“吼!”
杨书功猛的便冲进了东来酒楼。
虽然一时根本无法确定这口水是谁吐的,可是那大菜碗砸来方向正是东来酒楼,而且除了酒楼,哪来那么多带菜的菜碗能抛下。
“怎么回事?”大街上秦凝瞪着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茫然’看着前方嘀咕着。
“哈哈,好事!”
“哈哈,凝仙子,你别管了,早点回武馆吧!”
“凝仙子,刚刚天下掉下几个碗,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扔下的。”
……
近处几个路人笑说道,一个个开心得很。
“碗?大街上扔碗?”秦凝‘疑惑’看向地面,又看向上方。
“别管了,那人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凝仙子你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又被姓杨的缠住。”
“对,还是快点离开吧,反正这碗又没砸到姓杨的身上,哈哈,不会出事的。”
这周围一个个路人都劝说着,刚才杨年功被口水吐中,众人虽然觉得解气开心,可也有些担心,毕竟杨年功在年轻一辈中一直保持着‘不败’神话,若将实情告诉秦凝,秦凝定然不会不管,可秦凝的身手又能拿杨年功怎样?
“这……”
秦凝踌躇着,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是眼睛不好,瞥着东来酒楼三楼处,秦凝眼里微不可觉的闪过一丝光芒。
“好厉害的算计!”秦凝又瞥向那唾液飞出的方向,“那唾液是从空中飘飞下来,速度并不快,别说杨年功,就是任何一个人看到了也能躲过,可是……这人,显然在扔碗前就已经吐了,而后才扔碗,那三个菜碗,就是为了将杨书功赶往唾液掉下的地方……”
遇到这样的高人,若在以往秦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拜访的,可现在她扮演的……
“凝仙子,别迟疑了,早点走吧!”一个老者笑呵呵劝着。
“嗯!”
秦凝点了点头,她现在扮演的是眼睛非常不好的人,若是上楼道谢,或者说什么,反而有点让人疑惑。
“那样的高人,杨年功也未必能讨得了好,不需我帮忙,而且,这种事,我便是回到武馆也能很快知道事情始未,以后有时间再让人前往道谢。”
秦凝又往秦家武馆方向走去。
三楼上。
“那杨年功上来了……”
很多双眼睛都瞪向柳玄鹤。
“你们俩……”袁明德却是先看了看秦朝,又看了看柳玄鹤,捋着胡须的手扯下一根胡须都没发觉。
“我没记错,应该是你吐的?”
袁雯儿瞪着明亮的大眼睛先是看了看柳玄鹤,而后便是瞪着秦朝,小脸蛋红通通的,不知是兴奋还是其他,她和秦朝同坐一桌,秦朝接二连三的对着下面吐口水,她怎么会看不到,只是先前是厌恶,这时却是……
“四口,居然只一口没中耶!……”袁雯儿眼睛发着光。
“小哥……”
黄八诚的声音响起,却是看向柳玄鹤,柳玄鹤扔碗举动大,可以说整个酒楼三楼,几乎大半人都看到了他的动作,黄八诚也自然以为一切都是柳玄鹤做的。
“那杨年功不是好惹的,呆会你不要出声。”黄八诚说着,又眼一扫整个大堂,声音响亮,“诸位,这事我想有良心的都知道怎么做,那杨年功……嗯?”
“蹬!”“蹬!”“蹬!”
声音响起,一道身影猛的出现在三楼大堂的大门口。
“谁?”
“是谁砸的碗,谁吐的痰?给老子站出来?”杨年功一进入大堂,通红的眼睛便扫向袁明德、黄八诚等靠大街窗子的几桌。
大堂一片安静。
那些吃饭喝酒的食客,要么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年功,要么自顾自的吃喝,要么低头垂目做事不关己状,总之连一个视线望向柳玄鹤方向的人都没有。
“谁?敢做不敢当么?”
杨年功更暴怒了。
大理尚武,酒楼大堂中的人很少有不带刀剑的,可是不带刀剑穿长衫的文化人,有时反而更可怕,杨年功虽然感觉方向就在袁明德、黄八诚方向,可也不敢肯定。
“不说?”
猛的杨年功一个窜身便到了近处一桌,手一伸便扣住一条短装中年男子的脖子。
“谁?说!”杨年功吼着。
这时——
“放下他吧!”
柳玄鹤懒洋洋的出声。
“真够傻的,正主不是明摆着的吗?”秦朝的声音也懒洋洋的响起。
“二位小哥,别……”一些老者连说道。
“嗯?”杨年功一扔那男子,通红的眼睛也瞪了过来,一看说话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由有些一愕。
“小子,你说什么?”杨年功沉声道。
“我说你找错人了。”柳玄鹤打着酒嗝,眼睛却是皱着眉看向秦朝,“开心兄,这事与你无关……”柳玄鹤当然也知道秦朝朝着下面吐了痰,而且吐出的方向居然正是自己第一口痰的方向,落点却又略有不同。
却是除了最后一口外,全不落空。
四口痰中三口。
柳玄鹤当时看到也愣了一下,他之所以只吐一口,就是因为一口他能吐中,二口也许还能中,可三口就有些玄了。
可秦朝却是。
“大丈夫做事,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秦朝冲柳玄鹤笑笑,眼睛又淡淡瞥向走过来的杨年功。
“说什么,用说么!我来这鄯阐府听说有个杨傻子,傻得可以。”秦朝淡淡说道,“这杨傻子癞蛤蟆一只,还要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样,本来还不信,可今天一看,这个‘傻’字……”说着手一指身前桌子。
他这一指。
杨年功通红的双眼也不由看向那桌子,立时脸就涨红了。
秦朝他们那一桌的桌子上,满桌的杯盘,几乎摆得满满的,中间却空了三个碗的位置,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里本是摆着碗和菜的。
“好,好!”
野兽般的沉闷声音从杨年功喉间发出。
“出来吧,老骨头!”杨年功手一指袁明德,沉声吼道,“出来受死吧!”杨年功可不信对自己出手,还将唾液吐到自己身上的是两个少年。
“唉!”
秦朝的声音又响起,“老爷子身份何其尊贵,会向你出手?那碗可不是他扔的。”
“不是他?”杨年功瞪着秦朝。
“碗是我扔的。”柳玄鹤咧嘴一笑,摸了摸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惜没扔中。”
“碗是你扔的,好,有种!”
咬牙的声音从杨年功喉间迸出,不过这次他没急着冲过来,因为他听出柳玄鹤的声音里另一层意思。
“那痰谁他妈吐的?”杨年功暴吼道。
相比扔碗,最让他感觉受到羞辱的反而是这痰,四口,若是被吐中一口还好说一点,可是接连被吐了四口痰在脸上,他杨年功,别的不说,可对自己这一身本事是最为自傲的,也正是这身本事,让他在杨家族中的地位,不仅仅是族长之子。
自认年轻一辈第一高手。
可现在却。
被人从三楼连吐四口痰在脸上,都避不开!这在外和人说起,还敢说身手不错?
“痰?”
柳玄鹤脸上的不好意思似乎更深了。
杨年功却是心中一沉,一种不好感觉出现。
“难道那痰是你吐的?”杨年功沉声道,若是被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给唾了一脸,那他脸面更是丢尽了。
果然柳玄鹤微微一点头。
这一点头,完全让杨年功的心沉到底了。
“你……你……”杨年功指着柳玄鹤的手都在微颤,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嘶哑,他还未说完。
“他只吐了一口。”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一口?”
杨年功颤抖中愣了一下,眼神看向说话的袁雯儿,他可是被四口痰吐中。
“是的。”
袁雯儿已经捅破了,柳玄鹤自然不可能再大包大揽了,双手一摊道:“就是你额心上的那一口,其余与我无关。”
“那其余是他妈的谁?”
沉闷吼声响起,杨年功都要暴跳了,噬血的眼睛瞪着窗边的几桌,他很想看到一个年纪略微大点的人站起,那他感觉会好受点。
可是——
“唉!我承认!”秦朝叹息一声开口。
“是你?”
杨年功瞪着秦朝,秦朝的年纪一看就知道比柳玄鹤更加年轻。
“你吐了几口?”杨年功心都在颤,若唾自己一脸的都是少年,而且……他眼神颤抖的看向窗边几桌,除了秦朝、柳玄鹤外,这窗边还有袁雯儿和两个十三岁的公子哥,若是……
杨年功死死盯着秦朝。
秦朝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搓着衣角,在杨年功等得不耐烦时才道:“吐了四口,一口落空。”
“呼~~”
一口气微微吐出。
“四口,落空一口,那就是三口!”
听着秦朝的话杨年功有一种‘还好,唾我的只是两个,不是四个少年’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唉,还是准头不够!”秦朝嘀咕的声音响起,“本来四口都能吐中的,可偏偏第四口被风刮偏了!”
“偏你妈的!”
猛的杨年功暴吼声响起,如同被反复虐了无数遍的遍体鳞伤的野兽。
“小子,我要你死!死!”
随着野兽般的吼叫,杨年功身子微微一缩,整个身体肌肉都似崩紧了,既然已经清楚了谁吐的痰,怎么还可能再忍下去。
“死!”
杨年功仿佛都一下变大了,一个罩跃,如同下山猛虎般的扑向秦朝。
“哼!”
秦朝还未出手,一道身影从他身旁猛的射出。
第五章 鞭诡异
那是腰缠着一根赤黑链鞭的少年。
柳玄鹤手一扣腰部,抓住那赤黑链鞭把,只手腕一抖,“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便如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闪电,层层缠着腰的链鞭一下便散了开来,如同一条矫健的黑龙飞上天空。
“蓬!”
链鞭抽得空气都发出巨响,直抽向扑来的杨年功。
“好!”秦朝眼睛便一亮,而后笑眯眯的坐着不动了。
“江湖史传中,东来酒楼上,柳玄鹤一亮鞭,便是惊艳全场。”能力压鄯阐府各家各派青年英杰整整几年,杨年功的身手说是年轻一辈中属一属二,那是完全没什么水份的,可是史书中讲他一和柳玄鹤交上手,便吃了一个大亏,若是不柳玄鹤当时没杀心,很可能便毙命了。
而后来柳玄鹤之所以毙命,不是武技不行,而是功力不足,被杨年功悠长的体力和气脉给足足耗死的。
“这?……”
杨年功本是空着双手扑向秦朝的,柳玄鹤这一插手,快如闪电,电光火石般,鞭尾便抽过来。
“好诡异的鞭!”若是正常一鞭抽过来,他杨年功也不惧,可是这一鞭抽来的角度太刁钻了,而且不知怎么似乎无论自己怎么格挡,躲避,只要还要上前就必定中招。常年打架,杨年功对自己的预感是十分相信的。此刻一感觉到鞭上的威胁,顿时便不敢再强行突破了。
“嗖!”
杨年功一个急刹,整个身子往后一仰,一个半铁板桥姿式使出,脚却踢向柳玄鹤的鞭子。这时柳玄鹤手腕又是一抖,那鞭子竟然半空转变方向,反抽向那踢来的脚。
“不能接!”
条件反射般的杨年功再次感觉到这一鞭,自己的脚绝不能踢过去,可是……这种铁板桥姿式根本就不好用力再闪躲。
“吼!”
这时杨年功也顾不得形象了,剩下的一只脚踢出,双手一撑地,竟然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以手为脚疯狂拍打着地面,整个身子翻滚着斜飞着躲开了这一鞭。
静!
整个大堂一片安静。
大理武风浓,打斗时有发生,因此,一旦有打斗将要发生,众人往往都很有见机的便让出了场子,先前秦朝、柳玄鹤一和杨年功搭嘴,周围的食客便预感不妙,纷纷搬动桌椅退到了一旁,让出中间老大一片空地。
一个个食客四周围着看,都为柳玄鹤这一桌的人担忧。
而后果然,杨年功出手了。
而那老者居然没出手,反而是那腰缠链鞭的少年冲出来。
“刚才我没看错吧,那个少年把杨年功逼退了?”
“没错,只是一鞭,便逼退了,虽然杨年功没有出武器,可是他那避退时……”
……
隐约低声的议论声响起,虽然压得极低,仿佛蚊语,可是杨年功什么耳力岂会听不到,他眼一扫四周,只见一个个看着他的眼神都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看着这惊讶不相信的眼神,杨年功只觉得脸都火辣辣的,先前逃过柳玄鹤的一鞭,虽然避过了可是那姿式却是懒驴打滚,被人,还是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逼得他这成名人物只能用懒驴打滚才能躲开。
“吼~~~”
杨年功杀机的怒火完全从秦朝身上转移到柳玄鹤身上了。
“好,好,难怪敢出手!”杨年功低吼着,通红噬血的眼神这时反而有些清明了,怒到了极点,丢脸丢到了极点,已经怒无可怒,丢无可丢,反而冷静下来。
“碗是我扔的,唾你一脸,也是我先唾的。”柳玄鹤看着杨年功翻滚着退开,跳起站在两丈外,也不追赶,只是提着鞭子,似笑非笑,眼角斜瞥着杨年功,“傻小子,你要找打,还是先过我这一关吧。”说着又转头看向秦朝,咧嘴一笑,“开心兄,这一仗还是让给我,这事是我先出手的。”
“虽然是你先出手的。”秦朝揉着额心,“可是他先找的是我呀,柳兄,你这可不地道呀!”
“呃……”
所有看着这的人都有些懵了,若不是先前二人唾了杨年功一脸,而且柳玄鹤一鞭出,便弄得杨年功懒驴打滚般才闪过,怕是都要怀疑两个人是抢着找死的傻子了。
杨年功一眯眼,杀机四迸,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却是站着没有趁机出手。
柳玄鹤眨了下眼,看着秦朝,片刻才嘴一弯,笑得更欢了:“没错,这一次是我不地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总可以了吧。”
“这……”秦朝似乎斟酌了下,才点了下头,“也罢,让你玩一会,不过,先说好,只一会,倒时我开口让你退下,你必须得退。”
柳玄鹤一皱眉。
秦朝又笑说道:“放心,柳兄,兄弟我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一定会先让你玩够才开口,至少不会让你出手少于百招的。”
“百招,够了!”柳玄鹤眉一挑,“那就说定了,麻烦开心兄,还有袁老爷子,袁小姐,以及诸位给我掠阵!”
“好!”
秦朝一拍掌,豪气一声大喝,“小二,拿酒来!要最烈的酒,这么精彩的戏,没烈酒怎么行!”
“……”
四周一个个的食客,袁明德、袁雯儿等一个个都怔怔的看着秦朝,杨年功可是年轻一辈中顶尖的角色,虽然先前柳玄鹤占了点便宜,可是那也是趁着杨年功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出其不意,而且柳玄鹤占了武器的优势,一旦杨年功冷静下来,又认真起来,那情形……
为何?
这小子有什么把握,柳玄鹤就一定能撑得住?
不说一个个的观者,就连柳玄鹤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时——
“遗言说完没有?”
杨年功的声音沉闷响起,只见杨年功缓缓从背上拔出长剑。
“小子,本来我这一次看在你们年幼份上,只是想教训你们一顿,打个半死残废,还没想过要你们的命,可是……”杨年功狞狰的笑了起来,“可是,现在你们成功激怒了我,激怒了我杨某人的杀机……”
“废话少说!”
柳玄鹤一喝,打断杨年功的声音。“来吧!”柳玄鹤一扬手中的链鞭,这时——
“篷!”
杨年功脚一蹬地,顿时整座楼似乎都颤了一下,而同时,杨年功的身子一下就到了柳玄鹤身前。
“咻!”
一道剑光,利箭般仿佛从天边一下子便射到了柳玄鹤眼前。
看到这一剑,整个大堂很多人一下子便屏住了息,秦朝也是眼睛猛的暴出精光,杨年功这一认真,和先前暴怒下的攻击相比,看似没有那么惊天动地,可真正眼力高明的人都能看出,这一剑的威力比先前至少提升了三倍。
一个个心都提了起来。
“嗯!”
柳玄鹤瞳孔也微微缩了一下,盛名之下无虚士,杨年功这一剑的迅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哈哈!”只是一踏步斜退,柳玄鹤蓦的身子都微微弯了下去,而后一弹。
“腰转?”秦朝眼力很好,能看到柳玄鹤这一弹,整个身子都似乎一条翻滚的大蟒蛇,力量似乎层层传递,从身体一下传到鞭上,而后。
“啪啦!”
仿佛凭空响起一声炸雷,便见黑光一闪,柳玄鹤手中的鞭子从垂着一下便跳了起来,如同一条受惊的响尾蛇窜起一样,飞舞着窜向半空,而后一下便转了起来。“咻!”这鞭子如灵活的蛇一般,扭转着钻向杨年功的手。
“嗯?”
这一鞭一出。
杨年功脸色微微一变。
“哼!”只见杨年功射向柳玄鹤的剑攸的便止了,而后身子一蹲一转,那剑竟然猛的转向斩向鞭子。
“咻!”
眼看那剑便要斩上鞭身,这鞭子却蓦的一缩,便如入洞的青蛇般一下子又缩得无影无踪。
而后。
“篷!”“篷!”“篷!”“篷!”“篷!”
鞭声剑影包裹住了两团翻滚的身影,瞬间两人便你来我往交手了十多招,而这十多招,杨年功的剑虽然人人都能看出强横,可是柳玄鹤的鞭子却十分诡异,往往能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冒出,而且能随时变抬,灵活无比。
周围人群看着这打斗。
“这……”
“那个少年怎么……”
一个个嘴都张大了,袁明德也瞪大着眼睛,可以说从杨年功一入大堂,他便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只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柳玄鹤挑衅杨年功不说,秦朝也插了一手。柳玄鹤如何袁明德不知道,可秦朝,他是知道的,抱着对秦朝的信任,才先观望,准备到危机时刻再出手。
“这少年的一手鞭……”
和他人不同,袁明德看得更多。
“杨年功每一剑出,这柳玄鹤都能半途将他的剑给逼得变招,而且无论杨年功怎么努力,到现在都没碰上柳玄鹤的鞭。”可以说,从一开始柳玄鹤的鞭子便避免和杨年功的剑硬碰硬,完全是躲着来,可就这样依然逼得杨年功剑剑攻到半途便必须变招。
“嗯?不对……”
看了一会,袁明德喝茶的动作都僵住了。
“这柳玄鹤的动作明显比杨年功慢多了。”秦朝喝着酒,动作比杨年功慢,甚至挥鞭速度也远比杨年功出剑速度要慢,却能逼退每一次杨年功的动作。
“这一鞭,他抽向左边,可怪异的是杨年功却生生将自己脑袋往那左边的鞭子上碰,这是什么……”
秦朝能看出,这整个大堂眼力高,对武技掌握高明的人渐渐也看出了一些名堂。
“难道这少年能预知杨年功每一招的后继招数,或者说这少年想让杨年功怎么出招,杨年功就会怎么出招?”
一个个看出点名堂的人嘴都张开了。
外人都能看出来,作为亲自交手的杨年功又岂会察觉不到。
“这条鞭子滑溜得就像浸了油的泥鳅一样,而且刁钻得仿佛毒蛇,我这一出手破绽便往他鞭上撞!”外人要看很久才能看出,可杨年功,只是交手没四五招,便感觉到柳玄鹤的厉害。
“这小子能预知我的动作。”
能横行鄯阐府几年,让各个武林世家年青子弟都没办法,打过很多次架的杨年功也是经验很老到,越是处于下风,越是冷静。
“他靠的就是步步领先的招法,可是这小子……”
杨年功冷笑着,一剑剑挥出。
“再强又如何,这天下武功,四两能拔千金,可是一力压十会才是王道,我杨年功横行这么些年真正靠的不是剑法高明到极点,而是功力深厚。”招式压着杨年功打的,杨年功遇见的虽不多,也可有四人,这四个一开始杨年功确实被压着打,可是只要挺过那一阵,就换成杨年功压着他人打。现在这柳玄鹤在杨年功所遇的对手里,武技是最高明的,可年龄也是最低的。
十五岁。
杨年功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种年龄不可能内力有多高深,何况,柳玄鹤的动作确实远比他杨年功慢。
“不急!”
虽然心里如此想,可是——
“死!”
“吼!!”
杨年功似乎更加狂暴了,暴吼连连。
“这杨年功……”秦朝瞥着杨年功,可以看出,现在杨年功的狂暴和先前不同,先前眼睛都泛着噬血的红,可这一次,只是声音恐怖。
“哈哈,杨大傻子,你也就这本事?”
柳玄鹤一见杨年功又开始发狂了,不由更加得意,鞭子左一鞭,右一鞭,甚至带着一丝戏弄的抽向杨年功。
第六章 柴刀一竖
“篷!”“篷!”“篷!”“篷!”“篷!”
打斗转眼就是近百招。看到现在,即便是再怎么不懂武功,甚至连两人交手都看不的清的人也知道柳玄鹤很厉害,至于倒底有没有危险,听周边懂的人一讲,更是放心。
十五岁左右。
和杨年功交手,居然都占了上风。
“哈哈,还是那少年好眼光。”
“嗯,我们,也喝酒,来干!”
一些本提着心的食客这一刻尽然学着秦朝豪爽倒酒,大口喝酒,直呼痛快。
“爷爷,你也喝口酒吧,这柳大哥不会有危险的。”袁雯儿笑眼眯眯的殷情替袁明德倒上一杯酒,袁明德眉一皱,想了一下,便端起酒杯,“嗯?”袁雯儿看向秦朝,先前秦朝十分豪爽,大口喝酒很痛快,可这会儿反而微微蹙着眉,停下了喝酒。
“段小哥,有问题?”袁明德放下酒杯道。
秦朝摇了摇头,眼睛紧盯着打斗。
场中。
“哈哈,杨大傻子,看来激怒了你的杀机也不过如此。”柳玄鹤讥讽着,似乎很兴奋,可是——
“托大了。”
柳玄鹤心里有些急,他对杨家的剑招其实是懂得不少的,正因为懂杨家剑招,所以根本不怕杨家的人,可杨年功一认真,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托大了,天下武功根本有时并不是你能算到他人每一招就一定能赢的。
杨年功的出招速度远远超出他柳玄鹤。
“我的内力远不如他,这鞭根本不能和他的剑硬碰,这本身就束手束脚,再加上速度又不如。”
不是不想拿下杨年功,而是无法拿下。
从一开始柳玄鹤就尽全力了,可是再尽全力也只是略略占上风而已,杨年功能知道柳玄鹤的弱势,柳玄鹤又岂会不知道,可到了这时,根本就是骑虎难下。
逃,不说面子上过不去。
就算真抛下面子,狼狈而逃,在功力远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岂能逃得掉。
跑不赢对方,就只能硬挺。
只能装样子,希望对方不知实情,发现无法奈何自己后知难而退。
“杨傻子,你奈何不了我的,还是别丢脸了,哈哈!”柳玄鹤叫道,装着一幅轻松随意的模样。
“我这上场接手不能迟也不能早。”秦朝手握紧了腰间的柴刀,眼神死死盯着打斗的双方,“早了伤了柳玄鹤的自尊心,迟了柳玄鹤就可能出事,嗯?”
只见柳玄鹤一鞭抽向一个角度。
“这一鞭好像……”看着那一鞭,秦朝猛的便站起。
“哈哈!”秦朝一声大笑,爽朗的声音响起,“柳兄,够了,哈哈,你也玩够了吧,也该轮到小弟了。”
“这……”
柳玄鹤微微迟疑着,刚刚他那一鞭确实动作比平时略略慢了一丝丝。其实这一丝丝的差别别说场外高手看不出,就连杨年功也没看出来,秦朝若不是早就知道柳玄鹤不能持久,一直注意着他出手的速度,也发现不了。
“这段开心。”柳玄鹤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看出了我的体力不继?”
“可这……”
柳玄鹤心思微微一转,想到秦朝先前吐出的四口痰,“应该不是巧合,而且这段开心有这眼力,身手就算差一点,可略略撑两招应该是可以的。”
一念至此。
“哈哈,也罢,反正也满了百招,确实该让给开心兄你了。”柳玄鹤哈哈大笑着一鞭逼退杨年功。
“反正,就算这段开心真的不济事,我立马上前帮忙就是,顶多厚着脸皮两个打一个,我和那段开心都年纪轻,两个打一个不丢人。”
“而且,再这么撑下去……”
虽然看似没露败像,可柳玄鹤岂不知道自家事,已经快到了千钧一发的悬崖边,真有高手能接手,他求之不得。
柳玄鹤一个闪身便退向一旁。
“哈哈!杨大傻子,来吧!”
秦朝大笑着放下酒碗走向场中央。
“换人?”
杨年功瞥了瞥柳玄鹤,冷静了大半天的心里猛的便窜起了一股无名火,虽然他没感觉到柳玄鹤鞭上的劲力减弱,可是也知道自己离成功不远了,一旦真换人,靠内力拖赢的打法就无效了,被压着打了大半天,整个大堂的人都看着自己处在下风,眼看就要,却这样……岂能不窝火。
“杨大傻,出招吧!”秦朝喝道。
“滚!”
杨年功吼道,又一指柳玄鹤,“上来吧!”
柳玄鹤迟疑着。
“怎么?车轮战?”杨年功吼叫着,剑一指退开的柳玄鹤,“小子,你不是嘴皮子很厉害么,也不要脸的用起车轮战?”
柳玄鹤眉一皱。
整个大堂,黄八诚,袁雯儿等很多观看的也是眉一皱,柳玄鹤能抗住杨年功,可他人。
“那拿鞭的少年先前是一个人在这喝酒,只因这拿刀的少年认错人了,而后才合并一桌,那拿鞭的少年本领了得,不可能这么凑巧这拿刀的少年也身手了得,同样抗得住杨年功。”
天下高手永远只是少数。
杨年功横行鄯阐府这么多年都没遇上对手,不可能一遇上对手,就是接二连三的,而且还都是年纪轻轻,十六岁都没满的。
“而且这少年比那少年更加年轻,腰间的刀不是把柴刀,虽然那柴刀比正常柴刀更宽厚更长。”
拿着把柴刀,若不是秦朝看起来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都会让人误会是不是哪个山里的砍柴童,或者采药童子捡了笔钱才跑到这东来酒楼喝酒。
“小哥!”黄八诚声音响起。
“小哥,这可不是好玩的,你还是退下,让那位小哥上吧!”黄八诚劝道。这时袁雯儿也叫道:“开心兄,要不你再等等?”又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央求似的看向柳玄鹤:“柳兄,你……”
这时——
“哈哈!”
秦朝一声爽朗大笑,柴刀一指杨年功:“我说杨大傻子,没错,小爷我们就是车轮战,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
柳玄鹤也哈哈一笑:“没错,小爷们就是耍你,别说车轮战,就是两个一起上,你又能拿我们怎样?哈哈,我看你还是赶紧夹着尾巴滚吧,不然小爷们车轮之后,马上就是两头堵,一个打耳光,一个抽屁股,哈哈,倒时你想跑也跑不了了。”说着话手中鞭子也紧紧握着,甚至身子都绷紧着,仿佛随时都会出鞭。
“好,好!”
杨年功胸口起伏,他也不是真的笨蛋,秦朝和柳玄鹤这么一说,完全不在乎车轮战会丢脸,再激将也是没用。
“小子!”杨年功凌厉的眼神一下便射向秦朝。
“本来想让你多活……”杨年功沉声说着,可突然——
“受死吧!”
低吼声响起,一道亮眼的光芒闪过。
“咻!”雪亮的长剑一下便穿过二丈距离直刺秦朝嘴部,三口痰吐在他脸上,对秦朝,杨年功远比柳玄鹤更加怨恨,特别是对秦朝这张嘴。而且那边还有一个柳玄鹤和看不出深浅的老者,因此一出手,杨年功便打定了速战速决,甚至先用说话吸引秦朝的注意力,再突然出剑。
长剑越空杨年功很自信。
“那小子的鞭子长度是我的长剑的三倍,可这小子,只有一把柴刀。”
柳玄鹤之所以打得他杨年功束手束脚,除了先知一般的眼力,出神入化的武招外,鞭的长度远远超出他的宝剑,也是一大因素。
而秦朝。
柴刀是远远短于长剑的,就算秦朝也如柳玄鹤一样招式出神入化,能算到杨年功的出招,可也会因为武器长度而威力大减。
天下兵器谱。
鞭,软枪,软剑都是用来避实就虚的,可刀,尤其是厚背硬刀那是只能硬碰硬,堂堂阵阵打,否则威力先自失去七成。
这少年,看年龄也就十四岁,敢和以内力深厚著称的杨年功硬碰硬么?
别说杨年功想到了这一点。
大堂中很多武者,一些脑子灵的人都想到了这一点,个个屏息看着,看着秦朝怎么应付。
秦朝嘴角翘起。
“轰!”
他根本就没有退后,也没左右闪避,只是最简单不过的手中柴刀一竖,对准杨年功刺来的长剑直直劈砍下去。
兵来将挡!
完全的硬碰硬,甚至连前冲的助力都没用,就那么一竖刀,一劈砍,简洁优美,这一招看着就赏心悦目。
可是——
“小心!”
“快躲!”
整个四周的观看者全都心提起来了。
“死吧!”
看到秦朝的动作,杨年功眼里涌起狂喜,他最怕就是什么,就是秦朝和柳玄鹤车轮战,消磨得他杨年功没办法,可秦朝居然直接和他杨年功硬碰。
“一招解决,再去解决那小子!”
这一刻,杨年功甚至长剑刺出的速度竟似又快上了一丝,而后——
仿佛有一个巨汉抡起一把五百斤重的大铁锤打在铁块上一样。
“锵!”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不仅刀微微向后弹出,那剑更是向外抛起,甚至没人注意到的是那剑抛起的距离比刀还要远半尺。
这一击,杨年功挟着二丈远的冲力而来,秦朝仅仅只是原地挥刀。
可结果却是。
“嗖!”
杨年功脚一点地,整个身子一下便弹到了二丈外。
“我这一剑,居然……”杨年功怔怔望着柴刀重新竖于胸前的秦朝,眼里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和以往对敌留三分力量不同,这一剑他本身就没留余力,完全打着一剑解决秦朝再去杀柳玄鹤的打算,可就这么全力以赴的一剑。
“我的剑刺在他的柴刀上,就像刺在一扇铁门上一样。”
“而且还是从千尺高空狠狠轰下的铁门。”
想着先前剑刀相交的那一瞬,杨年功都忘了继续上前拼杀。
第七章 晕了?
杨年功懵在原地,整个大堂一瞬间也都静得落针可闻,柳玄鹤虽然逼退了杨年功,可毕竟年幼,鞭子从未和杨年功接触,靠的是鞭子的诡异逼退杨年功。
“从两丈外一剑刺来,杨年功那一剑,从速度上看,他不可能有留手。”
“如果有留手,那这杨年功也太可怕了,可没留手的一剑居然奈何不了那少年,就算这少年姓段,也实在是……”
“姓段?我大理皇室的人?不可能,一阳指是强得离谱,可他才多大?我敢打赌没超过十五岁,不到十五岁,就是算是修炼一阳指,也不太可能吧。”
杨年功纵横鄯阐府多年,只要是本地长住的老人无不知道他最强的不是剑法,反而是一身浑厚的内功。
大堂中一些人低声议论着,秦朝那一桌,袁雯儿因紧张而苍白的脸色又变得红通通的。
“爷爷!”
袁雯抓着袁明德的手臂:“爷爷你看,他挡住了,连脚都没退一步就挡住了耶!”
“没错,这小子挡住了。”
从杨年功一出手,袁明德便抓起两根筷子,准备随时出手救援,这时肌肉完全松了下来。
“那杨年功的身手。”袁明德看着竖刀胸前的秦朝,眼里满是惊讶,“杨年功的一身内力,我没看错的话,至少与镇南王四大卫护不相上下,有褚、古、傅、朱那种身手,居然在朝儿这孩子手里……”袁明德可是非常清楚秦朝的真正身份是什么,根本不是大理像段、杨、高、刀等一流的武林世家,而是秦家寨这种说高不高,说很差也不能算很差。
这样家世出身,十四岁时,便能抵挡杨家后一辈中的一流子弟,这事袁明德都不敢说出去。更何况袁明德知道秦朝真正钻研的是学问,汗牛充栋的书籍,各种‘武道’上的难题要弄懂和解决,哪有太多时间修炼?
“他这乔装打扮,怕除了不想自己天龙寺新生代第一人的身份暴光外,也为了这出手时能无所顾忌吧!”
这时——
“不可能的。”杨年功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定,一定另有其因。”杨年功看着秦朝的眼神渐趋坚定,作为大理顶尖的武林世家,杨年功也是知道很多的,天下有一些武功,或者说招法,看起来很强大,可是却只是用了些特殊的方法。
“他才多大?我杨年功可是杨家顶尖天才,我的力量之大,怎么可能随便一个小子都比我强,一定是通过长久蓄力才有那么大的威力,就像程咬金三板斧一样。”一念至此。
“小子~”
杨年功声音响起,一蹬地整个人再次扑向秦朝,手一扬。“再接一剑!”利啸声起,长剑寒光闪闪,直刺秦朝嘴部仿佛一剑就要将秦朝刺个对穿。“有本事,你再硬接?”杨年功双眼死死盯着秦朝的刀。
“呼!”
秦朝刀高高举起,“轰!”直劈而下,同样是和先前动作完全相同。
“锵!”
再一次刀剑弹起,杨年功的剑弹得更加远,可杨年功根本没退后,反而斜踏一步,“再来!”刚刚弹出的剑再次刺向秦朝。
“一剑不行,二剑三剑……你能撑几招!越是高明的技巧,消耗内力就越多,一招解决不了,我就拖死你。”
杨年功疯狂的挥着剑。
整个大堂很多人心都提起了起来,这和看柳玄鹤打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先前柳玄鹤是鞭剑舞成团,将两团人影包裹着,看的就是武技巧妙,变换的诡异。
可这一次。
“锵!”“锵!”“锵!”“锵!”
杨年功根本就没用多少高明的剑技,只有一招——刺,左刺,右刺,上刺,下刺,仿佛一个完全不怎么懂武功的人,在胡乱出招一样。
而且有时明明刺向秦朝别的部位更方便,却不刺,甚至故意将剑向着秦朝的刀上轰去。
杨年功不信,不信秦朝真的功力比他还深。
而秦朝似乎也和杨年功耗上了。
杨年功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两招刺,他则是反反复复就是劈砍,五十招过去。“这小子怎么力量还那么大?”再自信,杨年功也感觉不对,“既如此,那么……”杨年功剑法一变,由翻来覆去的刺化为先前对战柳玄鹤时的千变万化,精妙非常,当力量相仿时,武技的威力就体现出来了。
这时秦朝的刀法也一变,那刀法居然是——
“二郎刀,居然是人人都会的二郎刀!”
杨年功用的是上乘剑法,可秦朝的刀法,那是一种极像秦家的二郎断门刀的一套流传于世的基础刀法——二郎刀。
“二郎刀在刀法中,就像太祖长拳在拳法中一样,都是最简单的,根本不可能对战赢得高乘剑法,可这少年……”
光论刀技,二郎刀对战杨年功的剑法,自然是远远比不过的,可秦朝的动作这一刻居然比杨年功更快,而且守多攻少,再加上秦朝虽然没有乔峰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可好歹练武多年,而且前世就专攻过基础剑法五年的,对最基础的刀剑的了解和运用,同辈中比他强的,虽然未必没有,可绝不会多。
更快!
对基础刀法理解更强!
再加上不求无功,只求无过,杨年功怎么可能突破得了。
场中刀光剑影变幻,转眼又是百五十招过去,忽然——
“想逃!”
只见杨年功和秦朝对了一招后,整个身子却在退后,而秦朝却是暴喝一声,从来不主动进攻的这一次却是突然冲向杨年功。
“嗖!”
杨年功退得快,可秦朝小小的身子一窜,明明他体型远小于杨年功,看在人眼里,却有一种猛虎出洞扑击绵羊一样,杨年功退出的身形,一步都没到,秦朝刀便到了他头顶。
“死!”
一刀斩去,挟着这一窜之威,仿佛凭空都生起风雷。
“吼~~”
感觉着这一刀之威,杨年功也暴吼出声,持着的剑,尽然比以往更快的迎上秦朝的刀,秦朝从不攻击,可是打了这么久,杨年功岂能不知道秦朝的厉害,正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已经尽了全力,而那少年,其实还远远没拿出全部实力,而且再一想到旁边还有一个提鞭的虎视眈眈,杨年功才想退,才想离开。
可没想到秦朝居然出击了。
“锵!”
刀剑相击,刀在半空微微停了一下,可是——
一道光芒射上半空,那是一把剑,脱手飞出的长剑。
“轰!”
刀一停之后,继续斩下。
“不好!”杨年功骇得脸如土色,手中有剑,尚且挡不住,现在空着手,怎么挡?“别……”杨年功吼叫着,可是刀光径直落下,直劈额心。
“呼!”
一刀从杨年功额前掠过,几缕秀发飘下。
秦朝当然不可能真杀了杨年功,可是——
“靠,居然吓昏了!”看着眼前双眼焦点失去的人影,秦朝都愕了一下,常年在刀光剑影中打滚,横行整个鄯阐府多年的杨年功,居然会被吓得晕过去。
“篷!”
杨年功推金山倒玉柱一样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整个大堂观看的人完全懵了,从杨年功准备逃到秦朝暴起发难,电光火石间便剑飞人倒,一些人甚至都没看清倒底是怎么回事,秦朝便收刀而立,而后杨年功倒下。
“那杨年功好像是被吓昏了!”有人出声道,这人一说整个大堂也有人说了起来。
“没错,应该是被吓晕的,那少年一刀砍下,那么粗厚的柴刀,怎么可能砍过后,他额前连血丝都没有。”
“先是一刀将杨年功的剑劈飞,而后才砍向杨年功,那刀刃是擦着杨年功的鼻尖而下的,离他额心还有半寸距离,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不过刀才劈到他发际时,他就被吓晕了!”
“吓晕?”
……
一个个说起来,很多人都看着秦朝眼睛大大的,不发威则可,一发威一刀之下不仅将杨年功长剑震飞更是直接而下。
到了这时,可没人认为,能一刀劈飞杨年功长剑,接着劈下,会劈不中杨年功,显然擦着杨年功鼻间而过,不是力不能怠,而是手下留情。
“这两个少年,一个鞭法天下无双,将杨年功当猴耍,另一个更是……今天这东来酒楼还真是……杨年功今天出门也是没看日历,才倒了这种霉……”
“嗯,天下不是没高手,只是很多人不屑出手,这两人年纪小,火气大,看不过才出手,希望这一次杨年功能吸取教训,不再认为年轻人中就他最强,凝仙子只有他能配得上……”
……
四周声音响起,秦朝挂上刀,“嗯?”忽然秦朝眼神一凝,随即走到杨年功身旁,伸出手在杨年功怀里一拉,那是一卷纸。
“这是……”
袁明德、袁雯儿也连走过来,秦朝摊开那卷纸,上面画着一个半身像,三人视线一落到那画像上,不由齐齐愕了一下。
“好像是段海峰……”袁雯儿低声道。
虽然秦朝没见过袁雯儿,可袁雯儿住大理城,三月三闯状元楼,五华楼问政哪一次没去,岂会不知道秦朝长什么样。
袁明德也皱起眉,纸上的人像画只要是见过十三四岁的秦朝的人便能看出画的正是秦朝的像。
“看,这画上有字……”袁雯儿忽然一指画像左角,那里写着弯弯曲曲的,却是一种秦朝也不认识的字。
“这是西夏传递私密消息用的文字。”袁明德低声道,眼一瞥,对秦朝使了个眼色,“这字我不认识,这画也还回去吧,没必要带着。”
“嗯。”秦朝将画像原样放回杨年功怀中。
“袁老哥,还喝酒不?”
“哈哈,酒是想喝,不过老哥还有事要去秦家武馆一趟,段小哥如果没事……”袁明德笑道。
秦朝则是看向也走过来的柳玄鹤:“柳兄,我反正没事,正好和袁大哥去秦家武馆,你如果没事不如和我们一起,到秦家武馆咱们再喝个尽兴?”
柳玄鹤微微想了一下。
“也好!”其实柳玄鹤出山根本就没目的,所以去哪儿都无所谓。
“诸位!”袁明德声音高声响起,眼睛一扫四周的食客,“老夫袁明德,今天的事我想大伙都看在眼里,杨家若问起,你们就报老夫的名号就是。”
“袁老客气了!”
“袁明德?这名号好像有印象,好像是大理城听过……”
……
扔下碎银,四人出了酒楼往秦家武馆而去。
第八章 他是小朝
“喝!”
“哈!”
刀光闪亮。东来酒楼西一千七百步外,占门面二丈五,红漆大门口有两尊巨虎的府院正是秦家武馆,武馆内部第三进间的内院院子中,合抱参天巨木下,两个少女大汗淋漓的挥着刀。
“兰丫头,红丫头,你们两个住手。”
“猛虎下山,出力十分,留力更须二十分,刚刚你们用的力太大了,这刀法不是狠就够的,先休息一下,静静心再练。”
一个黑衣健妇眼一扫两个少女,她看得出这两个少女似乎今天又受了刺激。
“是,列妈!”
两个少女连停下,那矮个少女兰儿看了一眼健妇,见健妇满面红光的,眼角眉梢都是喜,不由道:“列妈,今天家里有喜事么?”
“是啊,好久没见列妈像这样开心。”圆脸少女也连说道。
“喜事,还真是件喜事。”列妈笑看了两少女一眼,“你们好好表现,这好事说不准备什么时候就到你们了。”“哦?”两少女顿时更好奇了。“好了,不跟你们说,怕你们练武都不专心,刚刚你们来之前,馆主传了我新的内功功法。”列妈笑说到这笑得合不拢嘴。
“新内功功法?”少女瞪着列妈,眼里都是羡慕。
秦家武馆的武功落后是在什么地方,不是招式,而是内功,关家很多年前便提升了普通武馆学徒的内功层次,只有秦家一直都是最差的。
内功不如人,所以她们在外也抬不起头。
“你们也别羡慕,馆主说了,我们秦家只是现在落后,很快内功层次就能提上去的。”列妈说道。
兰儿眼睛一亮,立时意识到列妈的话里意思。
“列妈,你是说,秦家主家的内功功法改进提升了?”
只有主家功法提升,传给他们的功法才会相应提升。圆脸少女也意识到这一点,连看着列妈。
列妈微微一点对:“馆主说,五虎断门刀的功法去年就改进了,只是当时并无法百分百真切确定功法一定会改得更好,所以并没有实惠到我们下层,现在一年过去,那改进的效果已经得到了验证,自然要惠及我们这些普通学徒了。”
“那不是说,我们俩也很快能修炼更高的内功?”
两个少女喜得跳了起来。
“这两丫头。”列妈也笑看着少女,没有平日里的严厉。
两个少女兴奋了一阵,那兰儿忽然想到列妈的话里含的一层意思,连道:“列妈,你先前说是我们来之前,馆主师叔正要传你内功?难道他没在东来酒楼?”
“东来酒楼?哪有,馆主今天还一直没出门。”列妈笑说道。
“哦?”两个少女对视一眼,“列妈,那武馆还有哪位师叔师伯,或者我们师父际去了东来酒楼?”“怎么,”列妈何等精明一下便意识到另有事发生,“你们难道又被孙金他们那几个小子缠住了,东来酒楼有人帮你们解围?”“嗯。”少女点了下头。
“那是谁替你们?”列妈嘀咕着。
这时——
“列妈!”
威严声音响起。
“你去一趟东来酒楼,帮我打听个事。”只见前面大门推开,走出一个双眼凌厉如鹰的青年人,青年双眼微微一扫院中三人。
“馆主!”
列妈,两个少女连恭敬叫道。
“馆主,这打听?打听什么事?”列妈说道。
“刚才凝师妹回来时,东来酒楼有人帮她解围,后来杨年功那小子气冲冲上了酒楼,你去打听一下倒底怎么回事,谁帮了凝师妹,后来又是如何,打听清楚,我们秦家可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帮凝仙子解围。”列妈眉一耸,神色凝重,她可是知道这秦凝师叔虽然年轻,可一身本事,在秦家年轻一辈中是属一属二的,未必弱于馆主。
“这事一定得问清楚。”列妈连奔出大院。
列妈出院后没多久,秦斗正指点着兰儿和红儿,忽然秦斗耳朵一动,看向大门处。“小兰,你去看看,我们有客来访了。”秦斗说道。
“有客?”小兰连冲了出去。
没多久。
“馆主,门外来了四人,一个老者,三个少年,那老者自报叫袁明德。”小兰冲进院子说道。
“袁明德?”
秦斗脸色一喜,随即吩咐道:“小兰,你去后院跟我凝师妹说一声,而后去厨房,让置办酒宴,要一等的,小红,赶紧叫上朱丰他们几个到门口列队迎接。”一说完,便匆匆冲出院子。
小兰、小红对视一眼,都很惊讶,这袁明德是何方神圣,怎么武馆这么重视。
很快。
“袁伯请。”秦斗领着一个风度不凡的文雅老者,二个少年一个姑娘走进武馆,在那会客大厅落座。
“袁伯,我昨天就收到家族的传书,说您到了石威府,要去我秦家寨子里走一趟,当时我就想雯儿妹妹在这鄯阐府,您应该会来这里,正准备今天好好让人把这武馆洗刷一遍,张灯结彩,没想到,您这还真是打了小侄一个措手不及呀。”
“张灯结彩?贤侄真会说笑,老夫又不是来娶亲,对了秦贤侄呀,我家雯儿这丫头在这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大厅中寒暄了几句。
“袁伯来了?”
只见大门口人影一闪,一个麻衣赤足女子风般冲了进来,一进门,整个大厅似乎色彩都明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双腿极高挑,挽着高高堆仙髻,眉目如画,肌肤似雪,让人目眩神驰的美貌女子。
“来,凝师妹,这位是袁伯。”秦斗连叫道。
“袁伯!”
秦凝连上前盈盈行了个礼。
“你就是凝丫头?好,好,不错,秦书然家的丫头真是不错。”袁明德看着秦凝微微颌首,秦家姐妹艳色贤名远播,他其实早就听说了的,来这鄯阐府后,又一听说三位仙子的事,更是欣赏加好奇,当时在酒楼上只是远观,便觉惊艳,现在一近看,心中更是大讶。
先不说秦凝的姿容。
就那种气质,秦凝现在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和萦弱,可气质却有一种勃勃生机,让人眼睛一落,便有种春天到来百花盛开的感觉。
“这丫头和朝儿那孩子气质有些相似,朝儿是天才,这凝丫头也不凡,难道真正数百年一出的天才气质都是……”袁明德眼里闪过疑惑。
“袁伯,凝儿可是久仰您的大名了,要不是怕叨扰了您老人家的清静,早就跑到大理去了,这下好了……”秦凝笑意盈盈说道,和袁明德说了几句。“凝姐姐!”袁雯儿忍不住叫了起来。秦凝这才转过头:“雯儿,我知道你来了,嗯?”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柳玄鹤。
“凝仙子!”柳玄鹤脸色一下微微变红,有些扭捏的叫了声。
秦凝笑了笑,又看向秦朝,顿时一愕。
“这位小兄弟……”
秦凝走到袁雯儿身旁:“雯儿,这两个是你朋友么?”虽是如此说,眼神却一直盯着秦朝。
秦凝天资聪明,记忆超人,和秦朝又熟,秦斗没看出秦朝的特殊,可她。
“这一位……”袁雯儿还没开口,袁明德已笑着说道,“他可是你们的老熟人,怎么,你们认不出?”
“熟人?”
秦斗连仔细看向秦朝,一脸茫然。
秦凝忽然眉一皱:“小兰,你先出去。”“是!”奉茶的少女连快步离开。“凝师妹?”秦斗疑惑道,秦凝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秦朝。
“凝姐姐好眼力。”秦朝忽然咧嘴一笑,声音一出,完全的秦家寨腔调。
“你是我秦家人?”秦斗连道。
“秦斗师兄,麻烦你端盆水进来。”秦朝说道,秦斗一点头,闪身出了门,很快一盆水摆在大厅角落里的桌子上,秦朝便就着水盆洗了几下,把浓得不像话的眉毛,和大眼睛还原,又取出嘴里的‘暴牙’,立时一个俊朗的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是小……”
秦凝眼里暴出惊人的光芒。
袁雯儿‘嗖’的一下跳到了秦朝身前,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几眼,尖叫了起来:“是你,段海峰,没错,就是段海峰,你怎么会?”
“凝姐,斗师兄,我是小朝呀。”秦朝开口道。
“小朝?”
“真是小朝!”
秦朝离开秦家寨是是十一岁,少年时期正是变化最大,长得最快的时候,眼前少年虽然模样依稀有着几分往日秦朝模样,可秦朝不开口承认,他们还真不敢认。
“小朝,你们……”秦凝满是欣喜,她们三姐妹和秦朝除了婚姻外,秦朝也是唯一知道她们那个秘密的人,这自然不同。
“回来也不说一声,还劳烦袁伯相护。”秦凝嗔瞪了秦朝一眼,转头看向袁明德,“袁伯,真麻烦你了。”
“别误会!”
袁明德哈哈一笑:“朝儿这孩子,我可没那本事护送,他身手高着呢,是偷跑出来的,我也是刚刚和他碰到。”
“偷跑出来?”秦斗、秦凝眉一下皱紧,脸色都有些难看。
袁雯儿却是瞪着大大的眼睛指着秦朝:“你,你不是段海峰么,怎么又是……”秦朝一笑:“段海峰是我,秦朝也是我,雯儿妹妹,不行么?”话一出。
“段海峰?朝儿你真是段海峰?”
秦斗、秦凝连道,秦龙、秦虎、秦启、秦树、秦朝五个都入了天龙寺,他们秦家岂能不时刻打听天龙寺新寺生的情况。
“年考31是你?”
“太极社是你创立的?”
秦凝连惊讶问道。
“不止哩,太极社早期的七人中,除了段无病、郭奋发外,都是我秦家人。”秦朝笑说道。
听着秦朝这话。
“小龙小虎他们都是……”秦斗、秦凝欣喜得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既然打听天龙寺新寺生,对于段海峰闯状元楼,创太极社收徒郭奋发,发狂言,最后年考居然,那些事自然是耳熟能详的,而太极社,现在在整个大理被传得甚至有人说能入其中都是天上星宿,如今太极社有三十六天罡,坐第一把交椅的是段无病,还差七十二地煞没满,可以说普通百姓中家中有孩子的无不想着能进入其中。
“太极社是小朝你创造的,小龙小虎他们又得到五华楼问政……”秦凝想到其中的好处,眼睛一下雪亮,看着秦朝,嘴角都俏皮的微微翘了起来。
“啧……”秦斗也咋着舌,眼中光芒四射,“朝师弟,那传说中领袖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群星之首的段海峰,我还真没想过就是你,你不知道外面把段海峰都传成妖孽了。”
“他本来就是妖孽!”袁雯儿嘀咕声响起,只是这嘀咕简直整个大厅都听得很清楚。
“哈哈!”袁明德一声大笑,“这次雯儿还真没说错,你们秦家这一辈呀,妖孽太多了,而这小子,就是个大妖孽,当然,凝丫头,盛斗贤侄你们也是妖孽。”
……
“开……开心兄?怎么回事?”一旁柳玄鹤看得都有些懵了。
一会儿段开心变成段海峰,一会儿又是秦朝,段海峰这名字,他柳家虽然隐居大山深处,也似听过,只是他一向不太关心外界之事,只是知道这是个厉害人物,至于如何不得了就不得而知。
“柳兄,这个呆会我再跟你详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秦朝连说道。
……
在大堂寒暄过后,又吃过酒,这时秦凝等人也知道秦朝、柳玄鹤在东来酒楼的杰作,更是惊讶得不得了,酒席过后。
一间屋子里。
秦凝、秦朝坐着喝茶。
第九章 六花谷
“小朝你也看到了。”
寥寥茶香中,秦凝将秦家武馆在鄯阐府的情况娓娓道来,可以说,秦家从一个大理中上层次的武林世家,渐有沦落到下等层次的趋式,现在来武馆学艺的,不是碍于在秦家世代学艺的感情,就是因为秦家费用低廉,性价比高,可就这样,来的也不多。
“今天这女院中,也就郝兰和郝红两个学徒,当年在武馆接受指导的可是一天至少有四五人,而且这郝兰和郝红来,都有人阻拦。”
秦朝点了点头,那郝兰和郝红,在明知有人拦阻,还光明正大的来秦家,确实需要一番勇气和忠心,换一个人,就算要来,也是把时间错开,躲着像孙金这种人去武馆。
“光论武艺,我秦家并不是很差,主要是仇家多了,尤其是关家,关家如今本身的功法非常强,后辈的天资也很不错,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无力泄气感。”秦凝幽幽道。
“所以一些和我秦家无怨无仇,甚至我秦家对他们还有大恩的,如今也来落井下石。”秦朝淡声道。
“嗯。”秦凝点了下头。
“不过。”
秦凝又嫣然一笑,瞥着秦朝眼波似乎都在流动:“虽然艰难,可寨里出来的秦家子弟,大伙儿的心里还是生机勃勃的。”
秦朝一笑,当然明白秦凝指的是因为自己,还有秦龙、秦虎等后辈的存在。
后代强,就有希望,人在困境中活着,靠的就是一个希望。
“凝姐,这一次我回来。”秦朝放下茶杯,微笑着说道,“是有一些好东西要传授给你们。”
“好东西?”
秦凝眼睛微微一亮,她可是听说了太极社‘化腐朽为神奇’的传闻的。
秦朝看着秦凝。
“不过现在雨姐和雪姐都不在,我听说她们在蒙山书院旁,我们先去那里,人聚集了再教给你们。”秦朝说道。
“去蒙山书院?”秦凝眉心微皱。
“小朝,没必要打扰二姐和大姐了吧,你直接教给我,我再传给她们不也一样。”秦凝低声说道。
“除了传授外,其实我也很想见见二位姐姐。”秦朝微笑道,眼神落在秦雪微微蹙起的眉心,秦家姐妹个个艳丽无双,不是丽春院中的庸脂俗粉可比,又都和自己婚约,秦朝坐在近处,自然不会像在丽春院中一样心如止水,看着佳人时而蹙眉沉思,时而翘嘴而笑,便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秦凝低着头:“可二位姐姐她们……”
“怎么?”秦朝视线落在她修长玉洁的颈脖上,“不方便?”
“她们现在有些其他事,二姐还好,大姐她……”秦凝神色间有些犹疑。
秦朝心不由微微一忐,也顾不得的欣赏美人佳态了。
“大姐怎么啦?”
“大姐她……她去关家了。”秦凝低声道。
“去关家?”
秦朝眉就是一皱:“凝姐,你跟我说实话,倒底是怎么回事,真去关家了?”史书中,秦家三姐妹现在根本还没完全打入关家,可秦凝居然说,秦朝自然不信,可看秦凝表情,又似不是说谎。
“大姐确实没去关家,可和关家的人在一起。”秦凝说着一咬牙,说道,“也罢,反正你也知道我们的计划的,大姐现在是和关家的关阳华在一个谷底,他们孤男寡女的,不过你放心,大姐的为人,绝不会乱来的。”
“谷底?”
听到这个词,秦朝心跳都快了一下。
“你们,这进度也太快了点吧,就到了谷底。”秦朝说道,史书中记载的秦雨和关阳华的谷底之事,按秦朝的推测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发生,这次回来,也是阻止这事的发生的。
秦凝却是一愣:“你知道这事?”
“我不知道,但猜得出。”秦朝沉着声音。
“怎么个猜法?”秦凝瞪着秦朝,眼里都是疑惑。
“这事不说了,凝姐,你告诉我那谷在哪里,我想去看一看。”秦朝说道,六花谷的事,是秦家姐妹打入关家的一个关键转折点,史书中自然会记载。
“这六花谷,秦雨出来后曾说见过里面有一洞,洞内有字,记载的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为人处世医国治病等各种学问。”秦朝眯着眼,“百家学说,外人,秦凝、秦雨等人眼里自然只是治国修身,讲天地万物的道理,可对我们,那很可能就是一门高人遗留的武功心法。”
南宋之前,内功和心法是完全分开的,心法普通人看了根本就不明白,可到了秦朝这样武道殿出来的,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以说,如果让秦朝挑选奇遇,让他选内功和心法,秦朝更愿选择心法,而不是功法。
秦凝还是瞪着秦朝。
“小朝,告诉你可以,不过姐姐话说在前头,你不可去搅黄了大姐的事,放心,大姐的为人,绝对不会让那人碰半个指头的,而且关家也派人去谷底寻找了,大姐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的。”秦凝说道。
“嗯。”秦朝点了点头。
书中讲秦雨和关阳华孤男寡女共居谷底,关阳华多次想碰秦雨,都被秦雨严厉拒绝,连手指头都没让他碰一下,关阳华反而对秦雨更加敬重。
鄯阐府城外。
被喻为‘滇中第一佳境’,宛如睡美人的西山一处无名山谷中。
“雨妹,运气真好,打了只肥兔。”
陡峭的红石悬崖下,崖下有着一个七丈左右,一碧如镜的深潭,一个穿着麻衣的赤脚美貌女子正在潭边洗着一堆果子,一个有着三寸长须,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多岁的男子,从旁边树林中钻出。
“华哥,辛苦了。”
秦雨冲男子微微一笑,明艳如花,照得男子眼睛都有些恍忽。
“雨妹才在这谷内住几天,气色明显好了起来。”关阳华来到潭边,很有些感慨。
他关阳华如今也有七十一岁了,可是自打第一眼见到秦雨便被迷住了,虽然秦雨是秦家人,而他关阳华却是关家的,可是爱情一旦来了,就是这么不理智,他关阳华根本不在乎。
关阳华不在乎。
可秦雨岂会不在乎,秦雨,还有其他秦家二姐妹都是一听关家之人便冷脸相向。
所以,关阳华为了追这秦雨,一开始是隐藏身份的。
“这雨妹,还真难追上手。”
想着为了追到秦雨所施展的一个个手段,阴谋阳谋。
“英雄救美不管用,扮学问人没用,装善人四处施舍不管用……”想着最后让秦雨一下动心的居然是,“雨妹居然是因为那一次我打架。”
那一次关阳华根本不知道秦雨就在旁边,和人打斗得非常残忍,打完后才看到了秦雨就在不远处观看,一想到自己残忍的一面被雨仙子给看到了,当时心里就是一沉,以为追求秦雨根本没戏了,可没想到……
“难道雨妹喜欢强横又善良的老男人?”
“不过那次,幸好老夫是在行侠,不然……”
关阳华眼神迷醉的看着旁边洗涤野菜的秦雨,秦雨居然说要和他在一起,关阳华都有些不相信,先前死缠烂打,也没完全想过会成功,毕竟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虽然修炼内功有成,并不显老,可看起来也有五十岁模样。
一直心里有疑惑。
直到。
“七天前那一次完全就是个巧合,一个巧合到了这悬崖边,和人打了起来,巧合之下踩偏了石子,滚下了悬崖,可是……”
关阳华永远也忘不了当时那一幕。
在他关阳华掉落悬崖时。
“华哥!”
那一声声竭力嘶,凄厉泣血的叫声,那一个满脸泪花的女子毫不犹豫纵身扑下的场面,那一句含泪带笑,‘华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轻飘飘的解脱的话。
秦雨愿意为了他关阳华殉情。
可关阳华,自认爱秦雨不可自拔,可扪心自问,若掉下悬崖的是秦雨,他会毫不犹豫的跳下么?不会,绝不会,因此,若这样还怀疑秦雨对他的爱,就太没良心了。
“真是天不绝人,这崖底居然有这么一个深潭。”
两人摔下悬崖后便掉在这潭中,都是内力有成的,自然不会受伤。
“不过这崖底四面都是峭壁,上不去。”想到这,关阳华向秦雨说道:“雨妹,你看这地方七天都没人来,连采药人都见不到,怕是不会有人来了,我们不如在这结个庐,而后捏土焚香……”
突然——
“华叔!”
隐约有声音传来。
“这是……”关阳华看向这潭上方,秦雨也看向崖上。
“华叔,你可在谷底?”随着声音,只见崖上垂下一条长绳,便有几人顺着那绳而下。
“是黑子,我家族的黑子来了。”关阳华苦笑,有佳人相伴,其实他还真不想家人这么快找来,可是想想也合理,消失七天,最后他去的地方就是这一带,关家人再笨也该找到这悬崖下了。
很快,秦雨关阳华便到了崖上面。
“雨妹,不如到我家里去一趟。”关阳华看着秦雨邀请道。
“这……”秦雨看着四周的关家人,除了两个关家人怒瞪着秦雨外,大多都露出善意的笑,虽然秦雨是秦家人,可为他关家人跳崖殉情,这份情意,只要是略有良心的便不会敌视。
秦雨摇了摇头:“不了,下山后我还是回武馆去,咦?”
只见树林里钻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少年背着个背篓,里面有大半筐新挖的药草,还有大捆的绳子,少年冲众人笑了笑,眼神一落到秦雨身上,顿时便如痴呆了一样。
“姐姐,你好美。”少年痴痴傻傻的流着口水道。
秦雨眉心微蹙,这少年她只觉得非常熟悉,有点像那个人的模样。
“姐姐,你给我做媳妇好不好?”少年嗡声道,模样傻愣愣的。
“滚!”一个关家弟子暴喝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冲少年恶狠狠的挥舞着,少年似乎吓极了,“妈呀,救命呀!”一转身撒腿就跑。
“原来是个傻子。”
关家众人笑了笑,和秦雨往山下走去,却见那少年又回到崖顶,悬下绳索往崖下攀去。
“华哥,那崖下猿群很凶的,这孩子冒冒失失去那,怕是会出事,我去看看。”秦雨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关阳华连说道。
秦雨一摆手:“不必了,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会出事么。”
“这……”关阳华人老成精,也知道秦雨是因为不想和自己这一大群关家人一起走,尴尬之下想避开,当下点了下头,你自己小心点,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很快秦雨便回到了悬崖,而后顺着少年留下的绳索攀下。
第十章 牵手
片刻后。
“砰!”一身麻衣的秦雨飞落谷底,赤足一触地,视线便落到了左前方,“钓鱼?”看着左前方林子外的少年人影时,秦雨嘴都微微张开了。
少年来的时候是背着竹背篓,里面大半筐都是新鲜刚采的草药,按理说这少年下谷来是采药的。
可此刻。
只见潭边一块石头上,少年半坐半卧右手单手持着一根三米来长的竹子,竹子未梢栓着根麻绳一头正垂在潭水中。
秦雨很快反应过来,眉微微一皱:“你在等我?”
“不是。”
少年这时转过头来,眼神痴迷的看着秦雨,倒没了先前的呆傻模样,只多了一丝戏谑,道:“大姐姐好漂亮,昔日姜太公直钩垂溪,专钓王侯,我这是无钩钓,只钓美丽小媳妇儿,我这才下钓,大姐你就来了,啊?莫非你就是我的……。”
秦雨眉再次一皱。
“说吧,你是谁,是我秦家寨的哪一位小屁孩!”秦雨瞪着少年说道。
“哈哈!”
少年这时将钓杆一抛,站起身在一处空畅的地方,只是一站,而后双手一提一竖一划,亮出手刀,那是一套缓悠悠,动作慢得仿佛老太太,却又有一种如行云流水,无一刻止,无一刻不在动的拳路。
这拳路一打开。
秦雨眼睛一下便亮闪闪了,嘴角也翘了起来,不过她没说话,只等到少年打完一套二郎断门刀才走上前。
“好你个秦朝,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来耍大姐。”秦雨走上前,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和三年前相比,秦朝脸庞线条更加明朗,喉结已现,肩宽腿长,已经算得上是个俊朗的男子了。
“高了,都快赶上姐姐肩了。”秦雨笑看着秦朝,“你要是不打那套拳,姐姐还真不敢确认,嗯,为何跑到这谷里来,莫不是专来抓姐姐的?”说到这秦雨笑容有些勉强,眼睛盯着秦朝。
这山谷,知道的不多,秦朝突然跑到这山谷来,显然是从秦凝秦雪那得到消息的。
“雨姐,你别乱想。”秦朝连说道,“我这来,不是来捉你和关阳华的‘奸’的。”
“真不是?”秦雨说道,虽然不必向秦朝解释,可名义上她毕竟是秦朝的未婚妻,而且这么多年来,渐渐的内心也接受了这安排,把这人当成自己将来的丈夫,现在她和关阳华那样,秦朝又跑过来,秦雨蓦名的有些心虚。
“我倒是想捉奸。”秦朝笑着一指自己脑袋,叹气道,“可是我聪明睿智的大脑告诉我,大姐是个什么人,大姐,我对你比对我还相信,这一次,是因为另一件事。”
“真的?”
秦雨这下笑得自然多了。
“对了,什么事要你来这谷底?”秦雨好奇道。
“自古神仙居山中。”秦朝腼腆一笑,“我听说凡奇异,或人迹罕见之处,必有希奇之物,不怕大姐笑话,我这次是来找奇遇的。”
“奇遇?”
秦雨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秦朝,半天才扑哧一笑:“我在这谷底呆了七天,有奇遇还用得着等你,说你聪明,你比谁都聪明,可笨起来,没想到……”秦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本身就是艳绝天下,秦家姐妹中,或许是因为距离,或许是容貌气质,秦朝最迷这大姐,现在她这一笑,更是容色四射,艳涟生华,秦朝一时都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好了,别想什么奇……”秦雨看向秦朝,视线对上秦朝痴迷的眼神,不由脸颊微微一红,闪过视线,“上去吧,这里真没奇遇。”
“嗯!”
秦朝应了声,才反应过来,连摆手:“等一下,大姐,我再找找,这种谷底,不可能没高人隐士隐居,你真的没见到什么有人住的洞穴?”
“人住的洞穴,这……”
秦雨皱了下眉,脑中猛的想起昨天自己采野菜时发现的一个隐秘洞穴。
“小朝,这倒真有一个洞穴,里面有人住,不过那地方很隐蔽,里面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是墙壁上刻了些字。”秦雨说道。
“有字?”
秦朝连叫道:“那赶快带我过去,说不准这就是奇遇。”
“你真要去?”秦雨看向秦朝,见秦朝一脸期翼,不由又是一笑,“也罢,反正也无事,就带你去看看,不过那真没什么有价值的,嗯,跟我来。”
六花谷虽然四面峭壁,可谷内还是地盘很大的,秦雨领着秦朝走了约二里路,来到一处玉白色峭壁前。
“这里上去。”秦雨手一指前方陡峭的崖壁,“你往上看,那里隐约有缝隙处,其实里面有一个洞穴,我也是昨天发现一只猴子消夫在那缝隙处,才想到那缝隙可能很大,好奇上去瞧才知道里面有洞,这洞如今也只我知道,连关阳华都没告诉。”
“缝隙?”
秦朝皱了下眉,确实数丈高处隐约看到峭壁似乎裂开了一条缝,至于那缝是浅还是深,里面有没有玄机根本就看不清。
“大姐,这么高,怎么上去?”秦朝皱眉道。
秦雨一愣。
“小朝,你的身手,上不去?”秦雨确实有些惊讶,正常秦家十四岁的少年郎确实上不去那崖壁,可秦朝,她可是记得三年前,秦乐刀、秦乐鹰等回来后说秦朝那时可能已经有了他们那种身手,当时把整个寨子都全给吓懵了。
那时秦朝才多大?
十一岁,修习内功还没一年,没一年,却说有他们那么高的本事,别说五虎断门刀,就算想遍天下所有高深的内功,也没那种能让人以日当年,让人修习一日,便相当于他人一年的内功功法呀。
因此大伙都不太相信。
可就算再不相信,有一点是确信的,那就是秦朝身手远超秦家一切的天才。
按这算,这悬崖也勉勉强强能攀上去了,怎么可能还上不去?
“是啊,我的身手还差一点点。”秦朝微笑说道,眼睛看向秦雨,秦雨身段婀娜,细腰如柳,臀满如月,微微一动,便颤颤巍巍,风韵艳媚入骨,秦朝是过来人,如今又正青春少年,激素分泌旺盛时,面对如此熟透了的硕果,名份上也和自己有婚约,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
“那我们去取绳子。”秦雨看向秦朝。
“取绳子?”秦朝一愕,连摆手,“大姐,这没必要了吧,你带我一程不是很好么?有必要用绳子么?”“也对。”秦雨没想到其他,走到一旁一棵树旁,一伸手便掰下一截树枝,秦朝又愕住了,眉一皱直接说道:“雨姐姐,我服了你,不过是拉把手,有必要用树枝牵引么?”
“拉手?”
秦雨看向秦朝,视线一对上秦朝灼灼目光脸便微红,她又不是笨人,到了这时岂能还不明白秦朝的打算。
“大姐。”秦朝看秦雨脸颊晕红,更是明艳照人,不由心中一冲动,走了过去,装作很自然的伸手抓向秦雨雪白的玉手。秦雨手一缩,躲了开来,低声道:“小朝。”秦朝不说话,手又抓了过去,秦雨躲了几下,忽然一跺脚正要跳开,手一热,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
“你……”秦雨连要甩开,不知怎么的被这么一抓,手心便软绵绵的用不上力,她羞得耳根通红。
秦朝见秦雨没过份反抗,不由更得寸进尺的挨过去,低声喃喃道:“大姐!”这声音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缠绵意味,秦雨平时在外人面前演戏,什么阵仗没见过,可这时和秦朝在一起,不知为何,身体就是用不上力,被秦朝抓着手,只觉得心跳得慌,听着秦朝这刚过变声期不久的低沉男声更是手足无措。
“大姐,你和雪姐、凝姐在关家面前演戏,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秦朝声音里仿佛情人夏夜的窍窍呢喃,“你知道我现在最恨什么?”秦雨沉默不语,秦朝看着她低着头的侧脸,笑道:“最恨自己怎么不快点长大,好娶回大姐。”
“你要娶我,这可不行……”秦雨低声说了一句。
秦朝又是微微一笑:“怎么不行,你是说我身手不行,还是在为秦家寨担心?我的身手么……”说着忽然一把抱向秦雨腰际。
“啊!”
这时的女子,越是读过书,读得多的,就越是受《女诫》、《列女传》、《女论语》等传统儒家文化的影响大,对于男女之防非常讲究,秦雨虽然艳骨天生,可长这么大,还没真正和成年男子拉过手,连碰手都少有,更何况被搂腰。
可秦朝一抓着她的手,偏偏便如拿住了她的命脉一样,全身软绵用不上力,因此秦朝一搂,她勉强躲了一下,便被搂了个结实,而后身躯一下彻底软在了秦朝怀里。
“你……求你,放开……”秦雨低声反抗着。
秦朝紧搂着婀娜火热的**,看着艳如桃李的大姐秦雨倚在自己怀里,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满足快乐。
“大姐。”秦朝紧了紧手中的蛇腰,轻声道,“小朝我的身手可没你想的那么差,而且这次回来,我还有好东西传授给你们,秦家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变样,不需要你们真的献身弄什么美人计,要施,也是对着小朝他来施。”
“我不对你施……”秦雨推攘着秦朝的手低低说了声。秦朝一笑:“你不对我施美人计,我便对你施美男计,哈哈,这不,小娘子手到擒来,乖乖拜伏。”
“才没拜伏你……”秦雨低说了半句,更臊得慌,觉自己这么和秦朝说话,真像一对恋人打情骂俏。秦朝哧的轻笑:“那便是小朝拜伏在大姐的艳裙下……”两人又说了半天话,秦雨渐渐缓过劲来,忽然猛的一下推开秦朝,逃也似的奔出老远才站定胸脯起伏的喘着粗气。
秦朝目视秦雨,只见她别着头霞烧脸颊,全没了平日里的落落大方,这小女子模样反而让她更加娇艳不可方物。秦朝心中更是火热,不过也知道过犹不及,没再逼上去,静静站了会。
“大姐,带我去洞里看看。”秦朝忽然高声叫道。
秦雨这时已经缓过了劲,嗔瞥了秦朝一眼,从地上捡过一截枯枝,板着脸道:“抓着,我带你上去,你要是再抓我手,我就……我就……”话没说完,秦朝已经一个闪身到了她身旁抓住那根伸出的枯枝,笑道:“废话怎么那么多,注意了,我要用力了。”
“用力?”
秦雨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时秦朝抓着枯枝的手猛的一用力,秦雨也是抓着枯枝的,秦朝这一用力,她条件反射般将枯枝抓得更紧,所以——
“呼!”
秦雨一下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