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乾皇赠秦守,如朕亲临(万更求订阅)
西南道,道府。
秦守此时一脸不耐烦,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日子,为何还要带一个拖油瓶?
覃剑勇当时听到秦守拒绝却没说什么,不是他放弃了,而是这几天观察,他发现了事情的盲点。
先生虽说无欲无求,但也并不是古板理学先生,这小日子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尤其秦守饮酒之时,他也对口腹之欲要求很高,像极了食中老饕。
既然如此,自己除了邕城捕头之外,西南菜十八代传人的身份,就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接着覃剑勇也不客气,直接让谢府的厨娘准备好食材,而后亲自动手。
谢来运虽然离开了道府,亲自押运货物去了东南,可是他并没有忘记让家里人注意秦守的动静。
一旦秦先生回来,就和之前一样,每日三餐饮食,都有厨娘下人上门服务。
所以秦守回来了几天,根本不用在意人间烟火,到了时间,自有人帮他安排好。
秦守看到覃剑勇这么大动静,也有些讶异,没想到覃剑勇这头大脖子粗的大汉,还真的有可能是一个厨子。
之后石桌之上摆上的田螺鸭脚煲,甘家柠檬鸭,横县鱼生......
一道道菜,让秦守大开眼界。
这一看就是传统风味的桂系佳肴,色香味俱全,秦守忍不住尝了一口,还喝了一口小酒,而后脸色有些奇怪。
覃剑勇看到这,开始还有些不安,难道这些菜不符合秦先生的口味?
不可能啊!
都是地道的西南桂系菜,先生怎么可能吃不习惯?
就在这时,秦守终于开口。
“覃捕头,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份手艺,为何想不开去做捕头?”
覃剑勇听到这,竟然一脸忧郁,而后45度抬头望天,语气唏嘘。
“那年......”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卡擦一声,原来是秦守不小心咬碎了鸭脚,。
这鸭脚炖的真烂湖。
这时候秦守才发现覃剑勇一脸幽怨的表情看着自己,连忙让覃剑勇继续说下去。
毕竟吃人的手软,自己也不好意思吃了东西转眼就不认人,可是少年的故事总需要氛围,这时候覃剑勇怎么可能讲的下去?
他不再想当年回忆,而是一脸期待。
“先生,你看我这手艺还凑不凑合,以后你喝酒的时候,总要有个人为你准备下酒菜吧?”
看着覃剑勇一脸真诚的表情,秦守有些无奈,自己实在是太心软了,为何面对真诚之人,自己总是不忍心拒绝他们呢?
看到秦守没说话,覃剑勇不发一言,麻利的再次钻入厨房。
“先生,还有一道菜,你稍等!”
这家伙,想不到竟然如此有眼力见,可是为何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个捕头?
不应该啊!
若是覃剑勇知道秦守的想法,怕是嗤之以鼻,谁让他现在想跟随的人叫秦守呢?
区区县令也想让自己熘须拍马?
......
西南道,六扇门分舵。
覃剑勇这几天在疯狂表现自己,而韦一笑的日子,却过得不怎么舒服。
此时六扇门分舵,四处静悄悄,只有韦一笑的房间,传出一阵阵大嗓门声音,像是要把整个房子震塌。
“你们六扇门怎么这么嚣张?连道府知府都不知道秦先生住哪里,你们封锁消息的手段很厉害啊。
是不是整个西南道的政务系统,都需要经过你们六扇门同意,才能把政令施行下去?
啊!?”
韦一笑听到这唯有苦笑,要不是他是九品大武师,恐怕他根本受不住这河东狮吼一般的声音。
兵部怎么把这莽汉派到了西南道?
虽说自己外号爆裂狮子,可是在这莽汉面前,自己哪是狮子,明明小猫都比自己温顺。
可是纵使心中腹诽,韦一笑还是满脸笑意,毕竟这莽汉可不能招惹,不然惹怒了他,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
毕竟眼前这位这可是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拿着大刀狂砍自己上官的人才!
此时韦一笑面前坐着一个中年人,面白无须,身体虽不瘦弱,但也不强壮。
此时虽然甲胃在身,单看相貌,其人却依然像个读书人。
可是就是这个貌似书生的家伙,声音却大得吓人,名声更是在外,朝堂几乎没人敢和这莽夫掰扯一番。
当然,要不是这家伙的性子如此暴躁,也不可能战功赫赫在身,此时还是一个参将而已。
不对,他现在已经不是参将,而是一个校尉。
前几天听说在东南战事大胜之后,这家伙兴起之下又不听指挥,擅自把俘虏全部坑杀,要不是其他人出手及时,恐怕东南边境又多了一个京观。
发生了这种事,自然让东南大将大怒,于是他的军衔直接变成了校尉。
韦一笑想着朝堂之前传来的传讯,也只能尽可能保持平和,根本不敢激怒对方。
等到对方像是说多了,口干喝水的功夫,韦一笑才找到插嘴的时间。
“季校尉,你说笑了,我六扇门只为报效朝廷,哪里敢如此大逆不道?
只不过你也知道秦先生身份非一般人,府衙之中,势力错综复杂,我怕消息传出去,所以才瞒住了道府,我这都是为了大局考虑。”
季晨景听到这一愣,接着就像是勉强认同了韦一笑的说法,这才坐下来。
他下意识再次喝了一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秦先生的消息好像是不能随意传出去。
“韦司马,不知先生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要去见他,得注意什么?”
嚯!
这话题转移如此自然,不愧是季晨景这位名誉整个朝堂的莽汉,这是根本不给自己留一点认错的机会啊。
韦一笑听到这有些无奈,但是他哪里还敢要求其他,能让这位平和说话,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季校尉放心,秦先生其实挺好相处,只要你心中没什么算计的话。”
韦一笑想到以前种种,大差不差已经摸透秦守的秉性。
只要你赤诚以待,秦守就会对你赤诚相待,反而你想算计什么,秦先生根本就不会搭理你。
这也是为什么秦先生如此高人,却会和谢来运区区商人成为朋友的原因。
“那就好,我老季别的没有,就是赤诚之心,没有一点心眼,韦司马你说是不是?”
看着季晨景些许威胁的眼神,韦一笑连连称是,哪敢说一个不字?
毕竟你问话就问话,攥紧拳头做什么?
季晨景听到韦一笑这个回答,甚是满意,这才满意点点头,开口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秦先生?”
韦一笑听到这,实在是忍不住抬头望天。
这我怎么知道?
之前在西南边境,秦先生刀斩杨卫首,这个事到现在还没个说法,你让我怎么好去见秦先生?
这时候,季晨景像是明白他的难处,开口问道:“哦,是不是因为杨泰这厮的关系,你从东兴关回来,就还没去拜访过秦先生?”
韦一笑听到这不由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季晨景能猜到这情况也不算太难。
毕竟季晨景虽然莽,但也不蠢,不然也不可能每次立功就犯错,还一直留在军中。
韦一笑对此还能说什么,只能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们六扇门这些龟孙,早把段思言这些家伙赶出去不就好了?
也不知道妖门门首想什么,竟然把丁一真都气得挂印而去,活该发生今天这种情况。
行了,既然指望不上你,那把秦先生的住址告诉我,我亲自去拜见先生。”
说到这,季晨景看到韦一笑还是没有反应,不禁又提高了嗓门。
“怎么?我老季不比你们六扇门靠谱多了,你别墨迹了,快点把地址给我。”
韦一笑看到季晨景边说话,袖子下好像攥紧了拳头,心中一惊,哪里还敢犹豫,连忙开口,好汉不吃眼前亏。
“秦先生就在城东......”
等到自己说完这些信息,他就看到季晨景放松了拳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韦一笑心里不禁再一次腹诽兵部,是不是兵部那些大老看六扇门不顺眼,不然为什么把这莽夫派来西南道?
“这还差不多,记住别在我后面放一条尾巴,不然我可不会客气,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季晨景就往外走去,韦一笑看到这,眉头一皱,最后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算了,不跟上去自己实在不放心,谁知道这莽夫会做出何等不恰当的举动?
毕竟秦先生可不能得罪,这样一来,也只能委屈自己了。
真是晦气!
......
道府,秦守小院。
此时秦守过得有些小滋润,只能说人性如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过短短几天,秦守发现有个人在自己身边服侍,好像的确挺不错。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秦守就已经沉迷享受当中,昨晚道府周围三百里幽魂一扫而空。
至于山林之间,妖诡本就没有多少,秦守只是杀了几只刚化形的小妖,连餐前点心都算不上。
看来这段时间,西南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这妖诡是越来越少见了。
若是妖诡知道秦守这个想法,恐怕会破口大骂。
这个情况是谁造成,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逼数吗?
就连妖国派出一些妖闹腾,以示抗议青丘狐族灭族,都刻意避开了西南方向。
毕竟妖国都不想把事情闹大,那动手的妖又怎么可能没有逼数,哪里还敢来西南闹事?
因此秦守无奈下,又想到之前他本来想去六扇门打听情况,不过因为这几天放松下来,所以才没成行。
自己是不是该挑个时间去六扇门,找韦一笑打听一下西南道下九流命格百姓信息所在?
就在这时,他忍不住抬头,嘴角微微上翘,说曹操,曹操到。
“覃捕头,有客人来了。”
覃剑勇已经在宅院住下,但是秦守对他的称呼还跟以前一样,覃剑勇对此也不在乎,反正能留在秦守身边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己跟在秦守身边的修炼速度都快了一些。
尤其昨晚,感觉天地灵气都丰富了一些,自己本以为需要花许久时间巩固境界,毕竟这是先生强行提升了自己境界,可最后发现根本不需要。
先生果然是自己的福星啊。
此时他听到秦守吩咐,既然是说客人,自己自然要开门迎接,等他笑容满面打开门,脸色却是一变。
门前不是韦一笑还能是谁?
虽然他旁边站了一个读书人,但覃剑勇依旧还是有些头疼。
在回道府额路上,韦一笑就多次劝说他回六扇门,他又怎么可能答应?
“韦司马,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六扇门的,连杨泰这种人都能做妖门地卫卫首,如此藏污垢之地,朝堂就应该好好查查。”
韦一笑听到这,一脸苦笑,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身边大嗓门就直接鼓掌赞同。
“这位壮士说得好,看你装扮,你应该就是此次西南功臣之一的覃剑勇吧?
关征上次还私信跟我说,你是条汉子,如今一看,果然非同凡响。”
覃剑勇听到这差点吓了一大跳,谁能知道这个读书人模样的汉子,竟然这么大嗓门。
此时季晨景可不知道覃剑勇心中所想,一脸热情,继续开口,极为熟练。
“覃兄弟,要不要考虑参军,我兵部可都是大好男儿,不像某门,尽是卵蛋。
只要你愿意,无论你想去哪个边关,我季晨景在兵部都有些薄面,一定能把你送过去。”
覃剑勇不知什么时候在季晨景嘴里就变成了覃兄弟,这汉子看来不但声音大,还是一个自来熟。
覃剑勇遇到过很多不同性格的人,但季晨景这么热情,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这时候他不由看向韦一笑,眼神之中满是疑问。
这位是谁?
韦一笑苦笑,他没想到带上季晨景还有这种好处,竟然能让覃剑勇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
“这位是朝堂兵部派来慰问秦先生的季晨景校尉,他对秦先生可谓充满敬意,不知先生今日可在?”
这韦一笑也不实诚,明明就看到先生就在木亭当中,还偏偏这么说,心眼实在太多。
所以自己怎么能去六扇门?之前自己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覃剑勇心中腹诽,季晨景却不惯着韦一笑。
“先生不是就在木亭之中吗?你之前还说要我保持赤诚之心,你自己怎么又背后一套?
看来朝堂的确应该好好查查你们六扇门了,看看你们这些人,全部满嘴胡话。”
说完,他就朝着木亭方向,抱拳行礼。
“东南校尉季晨景,特来拜见先生。”
秦守此刻在木亭当中,看着他们在门口交谈,也有些好笑。
韦一笑哪里找来的这等直性子之憨憨?
要是平常秦守可能还不愿见他们,但今日想要知道下九流命格信息,哪会不见?
不然他又何苦开门?
“进来吧。”
听到这,韦一笑松了一口气,秦先生既然愿意见自己,看来并没有迁怒六扇门,实乃不幸中万幸。
季晨景则是睥睨看了一眼韦一笑,像是说你小子好好学着点,别这么多心眼。
覃剑勇抬手虚迎让他们进去,而后关好门,转头一看,季晨景已经在秦先生旁边站好。
嚯。
这莽汉,动作好自然。
他还以为对方会直接坐下,想来秦先生的性子对此也不在意,可是下一刻,他和韦一笑都愣在原地。
这是季晨景的声音?
这莽汉声音还能这么温柔?
“末将季晨景,见过先生。”
秦守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刚才还认为是莽汉的季晨景,竟然还能如此知礼。
韦一笑此时也忍不住苦笑,这莽汉哪里是莽,简直就是看人下菜。
怪不得这家伙在边关犯了那么多错,还能稳稳在边军之中站稳脚跟。
试问哪个大帅不喜欢这等厮杀悍勇将领在自己面前都是乖乖样子?
秦守虽有些惊讶,但脸色不显,看着季晨景,随便打了一个招呼。
接着不等季晨景从激动中恢复过来,秦守就开口询问韦一笑。
“韦司马,亲某有一事相求,不知韦司马可否帮我一个忙?”
韦一笑立马站起来,本想拍胸脯保证,但想到秦守如此实力,他想做的事恐怕不一般,所以到嘴的话,瞬间收了回来。
“秦先生,不知是何事?只要韦某能办到,韦某绝不推辞。”
“我想知晓西南道范围内,所有下九流命格出生之人的信息。
想来道府管理户籍,应该有这方面信息,不知韦司马可愿意归纳总结,把这些信息交给我?”
“啊?这?”
韦一笑有些为难,这事他的确可以做到,毕竟六扇门分舵本就有监管地方之权。
可是这也算地方政务根本,若是向秦守透露这些,恐怕不合规矩。
看到韦一笑如此为难,季晨景又忍不住大眼一瞪。
“韦司马,你怎么如此婆婆妈妈?赶快整理信息告诉先生即可,想必先生是想从里面查线索。
毕竟之前东兴关二十万百姓差点出事,就是因为下九流那些堕落修行者。”
“先生,你看我应该没说错吧?”
前面呵斥韦一笑,声音如雷霆,后面一句话问询秦守,温声细语。
覃剑勇看到这差点呆住,这副嘴脸,简直就是豪门大少最佳狗腿子。
不知为何,覃剑勇竟然有了危机感。
要是让这小子再待下去,自己好不容易留在秦先生身边,怕是很快就要下岗。
不知不觉,覃剑勇心中对季晨景好感再无,已经有了危机感,可是秦守听季晨景话之后,却直接摇了摇头。
“不,我只想单纯想知道这些信息而已。”
季晨景听到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紧接着就是满脸赞叹。
“先生果然乃谦谦君子,我季晨景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先生这等赤诚之人。
韦一笑,先生以诚待人,那你还担心什么,还不快把信息整理好,交给先生?”
韦一笑听到这,彻底无语。
这季晨景绝对属狗的,好的坏的你一个人全说了,最后责任全部在我?
世上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西南道,秦守小院。
此刻季晨景一脸正气凛然,看着韦一笑像是恨铁不成钢,咬紧牙关,从嘴里蹦出四个字。
“你快说啊。”
看到季晨景如此狗腿的模样,韦一笑差点翻出白眼,这家伙怎么有些狗仗人势的样子,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可是不是韦一笑不想答应秦守,而是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不像之前带秦守去牢狱提取犯人,这可是全西南道下九流命格百姓的信息。
想到这,韦一笑虽然感觉会得罪秦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先生,恐怕此事我决定不了,不如我传讯京都,等京都回复之后,我再给您答复。”
秦守听到这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麻烦,不过他并没有迁怒韦一笑,毕竟这也是他职责所在。
是自己太理所当然了,自己的确没有恶意,但在韦一笑的位置上,他如此谨慎是应该的。
秦守已经准备想其他办法,可就在这时,季晨景却站了出来,一脸睥睨。
“韦司马不必传讯京都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整理消息,然后再把信息给秦先生。”
嗯?
听到季晨景这么说,韦一笑心里有些无奈,看来自己要得罪这莽夫了。
他刚要开口拒绝,季晨景却根本不理他,突然转身,而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明黄色卷轴。
嗯?
韦一笑再次一愣,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季晨景已经双手托住明黄色卷轴,而后呈交给秦守。
“秦先生,我大乾圣上有感于先生救我东兴关二十万百姓,特意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什么?
圣上竟然出关了?
这怎么可能?
难道就因为秦先生灭族青丘狐族,所以圣上才出关?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要知道,大乾当今圣上已经不上朝堂三十年,由太子监国,这是大乾百姓都知道的事。
可是季晨景现在竟然说,这是圣上亲自送给秦先生的礼物,这不关是谁听到这句话,都会是同一个念头。
这怎么可能?
秦守这时也有些奇怪,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大乾圣上做法,和前世蓝星封建王朝不一样。
因为刚才季晨景那句话说的很清楚,这卷轴是因为东兴关百姓而不是因为斩灭狐族才送给秦守。
这理由让秦守心底有些异样,对这个世界的大乾王朝,多了些许不一样的看法。
不过秦守虽然心中讶异,但面上丝毫不显,而后极其自然地接过季晨景手中的黄色卷轴。
他本以为会是什么圣旨之类的东西,可是他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块令牌。
上书四字,如朕亲临!
咦?
秦守轻咦一声,不是因为这四个字,而是因为这令牌的材质,有些特殊。
这不像是一般的金属之物,材质秦守一时之间看不出来,但是上面的气息,却有些特殊。
秦守自那一晚秋雨顿悟之后,对天地之间的气息越发敏感,他眼中的天地也焕然一新。
他看到令牌的这一刻,立刻就看出了这块令牌非同一般的一面,因为。它竟然与大乾这片土地风水大势相勾连。
不知为何,玄而又玄的感知,让他脑海中出现四个字——
王朝气运。
简单来说,这令牌竟然勾连大乾王朝国运,只要是大乾国界之内,恐怕就算是普通人,有此令牌,一般的妖邪也不敢近身。
这就是国运护体,妖邪不可近身。
有些意思。
秦守第一次看到具体的国运固护体物品,心中多了些许兴趣,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制作的。
难道就像自己赋予功德在物品之上一样?
这时候韦一笑终于反应过来,他忍不住一声惊叫,而后立刻开口询问。
“这怎么可能?圣上已经三十年未出乾坤殿,由太子监国,季校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晨景闻言却是轻蔑一笑,“韦司马,看来六扇门的消息也不怎么灵通啊,或者说京都六扇门,根本就忘了和你们说这回事?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六扇门的规矩,无论如何,六扇门分舵之人,不可能入京为官。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让你知晓事情经过,你也知乾皇钟响,当时圣上就已经出关,不过他并没有亲自上朝,而是继续由太子监国罢了。
但是虽说还是太子监国,但大乾头等国家大事,例如东兴关巨变,圣上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关注此事。
正因为此,秦先生扬我大乾国威,圣上才让我兵部出使西南之时,顺便把这礼物送给秦先生。
韦司马,如今秦先生有此令牌,如圣上亲临,可否有资格看这西南道下九流命格百姓的综合信息了?”
韦一笑心中虽还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如朕亲临令牌上的王朝气运气息,却不会骗人。
所以韦一笑最后还是回过神,当即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放心,我六扇门监察天下,道府分舵自然也有西南户籍信息。
不超过三日,我就会把下九流命格百姓的汇总信息,亲自送到先生手上。”
秦守已经在想其他的办法,没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变得如此顺利,不由看向手中令牌。
看来这令牌很重要,明明如韦一笑这般有原则之人,看到它也在顷刻之间改变主意。
想到这,他不禁开口向季晨景问道:
“季校尉,按你所说,我只要持有这令牌,那大乾境内官衙是不是都需要配合我,达成我的目的?”
季晨景当即点点头,表示他的说法没有错。
秦守见此不由心情大好,看来以后自己再办一些事,要是需要官府协助,会方便顺利许多。
但季晨景其实还有些话没说,只要秦守想做之事,不是造反背叛大乾,其他一切大概率都可以顺利完成。
这如朕亲临可不是开玩笑,这种令牌在大乾也不超过五指之数,就连当年杨东来剑圣斩妖护国,都没有得到这等恩赐。
但季晨景并不觉得秦守没资格,毕竟秦守可是维护了东兴关二十万百姓性命。
更别提当时为了给东兴关百姓报仇,他甚至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刀斩六扇门卫首杨泰,连眼都不眨。
再加上此后秦守大发神威,一刀让青丘狐族灭族,这等人物又岂能配不上这块令牌?
再者说,以秦守表现出来的这等实力,世俗已经不可能束缚秦先生,圣上有此决定,也不算太过难以想象之事。
其实,季晨景想的也没有太大出入,但这也只算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大乾圣上亲自手书如朕亲临令牌,让他顺道带给秦守,这事情原因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这还要把时间回朔到当初京都乾皇钟响之时,当时司天监监首莫问在含湖回答完朝堂大老询问以后,就消失不见。
第一,他的确是为了避开所有询问之人,所有人也都以为他是不想被太过打扰,所以才会对朝堂众人避而不见。
但真实原因却是他在摆脱朝堂众人以后,来到了乾坤殿外,亲自是叩见乾皇。
乾皇自三十年前突然宣布闭关,由太子监国,莫问是少数几个知道真正缘由的人之一。
乾皇闭关,由太子监国,但大乾依旧一丝不乱,毕竟大乾朝堂权利机构安排合理,只要大方向不出错,并不会影响大乾国运。
可是那晚乾皇钟响,而后又无事发生,这等特殊情况,莫问必须禀报乾皇。
毕竟上一次乾皇钟响无还在几百年前,所谓乾皇钟响无小事,莫问作为司天监监首,更是明白其中关键。
所以当晚莫问就悄悄入宫,摆脱了朝堂六部及其他有心人的眼线,亲自入乾坤殿问策。
莫问贵为司天监监首,所有人都知道他能司监天下动荡,拥有了不得周天星斗神算手段。
可是没有几个人知晓,当有乾皇利用国运在一旁辅助,才是莫问神算最强之时。
没有人知道莫问那晚去见了乾皇,也没人知道那一晚乾坤殿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当晚过后,乾皇就已默默出关,没有为大众所知,只是朝堂大老得到了消息而已。
当然,这一次乾皇出关动静这么小,还是因为他依旧让太子监国,所以京都才没有多大波澜。
话转回来,秦守此刻看到自己的诉求得到完美解决,心情大好,可也没有了和韦一笑他们继续交谈的心情。
“既然如此,那三天后,我再和韦司马见面,希望韦司马不要让我失望。”
韦一笑自然不会反对,三天的时间,以六扇门的工作效率,时间完全足够。
不过这季校尉,绝对属狗的,看人下菜碟!
季晨景看到这,心中也是大为得意,恐怕今日之事,自己在先生心里,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到时候,等自己再和先生多来往几次,就有了一定的交情,那时自己请教几个修炼问题,应该不会太过分。
想到这,季晨景差点笑出声来,那些傻子都以为我老季是莽夫,可他们哪知道自己也是动脑子的。
不然边军那么多刺头,就老子一个人活的这么滋润,还能代表兵部来看望秦先生?
就在季晨景洋洋得意之时,秦守心念一动,手中那乾皇令牌,就直接消失不见。
这事直接发生在韦一笑三人眼前,秦守也没想过隐瞒,这等手段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季晨景此时感觉脑子有些乱,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须弥芥子吧?
传说须弥芥子可纳天地万物,但是这怎么可能?难道秦先生有须弥芥子法宝?
如若秦先生做到这些不是依靠法宝,那么就说明这就是秦先生自己的神通手段。
此乃天人境界方可掌握的神通,得道真人虽然难得一见,但其实也是刚入道,但这已然是难之又难之事。
至于天人境界,则是有了本质不同,可以利用道,道法自然。
而且可以说,天人之境大能,不一定能掌握须弥神通,但拥有须弥芥子神通者,必定是天人之境大能。
季晨景想到这,不由想出声询问,可是秦守此刻,突然脸色一变,而后还不等季晨景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到了院子之外。
不只是他,就连韦一笑和覃剑勇也被秦守同时送了出来,他们也没有反应过来。
季晨景下意识就向秦守宅院走过去,却发现前面好似有一层无形屏障,他不管怎么尝试都进不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何刚刚还好好的,先生就把自己三人送了出来?
再者说,世间还有何等事让先生为难,不想让自己三人掺杂其中?
一时之间,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还是韦一笑想到自己三天后还得把下九流命格百姓信息整理归纳交给秦先生,这才开口自己先暂时离开。
而后秦守院门外,只剩下季晨景和覃剑勇守两人,覃剑勇用余光打量季晨景,心中暗自鄙夷。
这小子果然不安好心,他肯定也想留在先生身边,自己可不能被他比下去。
想到这,覃剑勇不由抬头挺胸,这让季晨景有些疑惑,这家伙怎么了?
......
秦守突然送季晨景他们离开,是因为他刚把乾皇令牌丢进须弥芥子空间,里面就发生了异样的动静。
这动静来源于当初在黄大仙洞府得来的不知名令牌,乾皇令牌一进来,就和对方产生了反应。
这反应甚至让须弥空间产生了一丝震动,虽然动静轻微,而且只是一瞬之间,但秦守作为空间主人,怎么可能感应不到?
所以秦守才会当机立断把人送出去,而后把整个宅院封锁起来,不让别人来打扰他。
此刻,秦守的意识已经沉浸在须弥芥子空间当中,至于乾皇令牌则是和不知名令牌遥遥相对。
此时并没有什么动静,但却让秦守的感觉有些异样,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要不是这次和乾皇令牌发生反应,秦守几乎都快忘了这不知名令牌。
现在秦守的记忆复苏,也慢慢想起来这不知名令牌的来历,这是自己当初在黄大仙洞府发现后,因为不认识上面的符文,所以秦守就直接把它放置在一旁。
后来因为有了须弥芥子空间,秦守又把它扔到了里面,无人问津,直到此时,秦守才想起了它的存在。
就在秦守回忆不知名令牌来历之时,乾皇令牌终于有了反应,它悬空而立在不知名令牌对面,周身竟然玄黄之气环绕。
这是大乾王朝气运,秦守之前就已感知到,但这时的王朝气运竟然开始慢慢幻化,而后形成一巍峨人身法相。
只可惜这人身法相面目虚幻,看不清具体面貌,但依稀可以从虚幻面目中,看出法相沧桑。
而那不知名令牌,此时竟然也同样有玄黄之气旋绕,但明显不是大乾王朝气运。
它也慢慢凝聚成型,而后幻化浮现出人身法相,比之乾皇令牌人身法相,它的相貌更加虚幻。
两个人身法相遥遥相立,眼神之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
秦守还以为他们之间会发生争斗,可是它们像是形成了默契,只见它们的气息一转,像是打个招呼,而后玄黄之气回收,各自回到令牌之内,此后两块令牌再无动静。
要不是此前须弥芥子空间震荡,秦守这时候看到里面情况,还以为什么也没发生。
不过秦守此时也有了些许猜测,乾皇令牌代表着大乾国运,那不知名令牌恐怕也不简单,最少也是等同存在。又
至于它是什么东西,秦守并没有肯定的答桉。
不过秦守之前认为不知名令牌上面的文字是妖文这个想法,现在可以肯定是错的。
不然这令牌何至于出现的也是人身法相,而不是妖族法相?
但是这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守越发茫然,看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秘密,等待自己去一一揭秘。
所以自己只有得道长生,逍遥于世间,他才有可能把一切秘密都解开。
可谓任重道远!
本来秦守还有些许懈怠之心,此时不翼而飞。
他意识重新回到现实,宅院的屏障自然解除。
门外覃剑勇和季晨景一直在尝试,这时候屏障消失,他们立刻反应过来。
覃剑勇直接一屁股挤开季晨景,眼神中满是?
?重。
自己绝不能给对方机会,不然自己好不容易留在先生身边,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季晨景却是一脸莫名其妙。
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覃剑勇,他这是怎么了?
第78章 秦守再悟道!我心中自有灵光,除此之外无他物(万更求订阅)
桂城。
此刻桂城运河之上,波涛汹涌,电闪雷鸣,本是白天下午,却暗如黑夜。
此刻一艘巨大运船之上,船夫水手们正在竭力保持运船平衡,可是这是在运河之上,人力终究是渺小,不敌大自然之力,运船在波涛之中浮浮沉沉。
王大民此刻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看着此时狂风暴雨,一脸担忧。
不错,这艘运船正是谢来运的货船,他们这时候正从东南回到桂城,却没想到在桂城运河上遇到这等大风暴。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提前出发,可是东家听说秦先生到了道府,这才提前回来。
也不知道东家结识秦先生,到底是福是祸,而谢来运正坐在船舱内,也是一脸担忧。
他本是想在冬日水浅之前,把最后一大批货物脱手,所以他特意加快了速度,赶往东南,而事实也证明他的商业嗅觉是对的,这一次可谓挣得盆满钵满,满载而归。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他们提前回来,竟然会遇到此等大风暴?
只愿今晚无事,可是看着眼前巨大风浪,谢来运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而在桂城运河惊涛骇浪之下,正有一群人身虾头蟹头之妖,在水中游戈。
它们身上没有妖气,反而带着桂河龙神敖桂的神圣气息,因为它们正是桂河龙神麾下虾兵蟹将。
“大人,今日水势高涨,风浪巨大,人族有不少运船都在风眼内,我们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和往常一样,只要人族死亡不超过百数,水神就不会怪罪我们。
你们都看着一点,千万记住,别让死的人数超过百数界限。”
“是,大人。”
蟹将军这时候摇摇头,当即也就不在多管,像是平常至极。
因为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就连敖桂自己也是如此心态,只要不是死太多人,不损害自己神位,他都不会太在意。
因为敖桂是天地神位,自有天道评判,不像是王朝气运封禅神位,要受王朝驱使。
虽说天地神位也有可能被其他修神者争夺,但这种事发生概率其实少之又少。
而王朝气运封禅神位,虽说无人争夺,由王朝决定,但毕竟受王朝驱使,一旦王朝更迭,神位也自然就不再。
就在此时,一个虾兵突然一脸疑惑,看着在风浪中颠簸的一个人,脸色奇怪。
“大人,那人好像有些脸熟。”
此时还闭着眼在风浪中纹丝不动的蟹将闻言抬眼,而后往虾兵所指方向一看,嗯?
运船之上,王大民还在指挥水手们稳定住运船,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谢来运竟然出了船舱。
“东家,你怎么出来了?风浪太大,你还是进去吧,不然照顾你,我还得分心。”
“你们在为我谢家做事,我怎能躲在里面?大民,虽说我已经脾肉一圈,可是当年我也是一把好手,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商人。”
说着,谢来运就一把拉住旁边的帆绳,跟旁边的水手一起努力调整船向。
不过风浪太大,只是片刻功夫,谢来运就成了落汤鸡,王大民一开始还有精力照顾他,可是风浪实在太大,他也无法一直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大风浪砸来,谢来运一个没站稳,竟然顺势被波浪冲下了船。
“东家!”
王大民立刻趴在船边,看到谢来运已经没了踪影,想也不想就直接跳入波涛之中。
他现在恨不得自己代替谢来运,刚才自己就应该把东家拉回船舱,自己真是蠢。
王大民就是一区区六品武师,他在这电闪雷鸣波涛之中,已经尽力在水里摸索,却怎么也没找到谢来运。
随着时间推移,他心里越发没底,已经快四分之一炷香时间,再找不到东家,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王大民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谢来运从不远处乘风踏浪而来。
不对,下面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托着东家?
王大民这时候定睛一看,等看清楚下面是什么东西之后,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从腰间抽刀,却忘了自己正在水里。
咕噜。
王大民呛了一口水,他却根本顾不得这些,满脸紧张。
妖物!
只见虾头人身的妖物在水下面托着谢来运,而谢来运好像也没回过神,但看起来无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大民还没想明白,突然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顶他,往下一看,却是一个大钳子。
又是一只虾妖!
他本来想出手,却发现对方也只是想把自己顶出水面,瞬间明白对方是好意。
谢来运这时候好像终于回过神来,对着王大民开口说道:“大民,别动手,自己人。”
原来就在谢来运落水的一瞬间,就被虾兵蟹将认了出来,毕竟之前秦守在桂河扫荡之时,见过秦守的虾兵蟹将可不少。
那时候经常和秦守来往的谢来运,自然也被他们看在眼里,认出他也不算意外。
王大民听到谢来运这话才稍稍放心,但是看着身下托着自己的虾兵,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这不是妖么?
此时风浪依旧,可是谢来运的商船此刻虽随着风浪而动,但却平稳至极,让上面的船夫面面相觑。
王大民在水下看的很清楚,这是因为船下密密麻麻的虾兵蟹将,它们在极力控制船平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平浪静,运河之上还有不少残破的木板,想来是有不少往来船只遭受意外。
这时候有个明显大了一号的蟹将御水而来,还学人族作揖行礼,不过看着有些古怪。
“末将桂河水神麾下三队长,这次出手有些迟了,您勿怪。”
谢来运哪里敢受礼,可是因为在水里,他也只能摆摆手。
“谢某就是一小小客商,今日有劳神将了。”
“这是我等本分,毕竟桂河是水神看护,谢东家无需在意,”说到这,蟹将一顿,而后才说道:“我等只是希望谢东家见到秦先生的时候,代我等问好。”
听到这,谢来运所有的疑惑解开,原来自己如此好运,是沾了秦先生的光。
谢来运刚才懵逼,只是没想到不声不响如秦先生,交友竟然如此广泛,连水神都是秦先生的朋友。
自己何其幸运与秦先生结识。
此后谢来运顺风顺水回到桂城,至于救他的蟹将三队长,则成了水神行宫贴身护卫。
只能说机遇来临之时,都是留给聪明人的。
敖桂自然欣喜,这一份善缘,说不得某个时候就能发挥大作用。
毕竟,那可是秦先生啊。
……
西南道,道府。
秦守宅院。
因为给了韦一笑三天时间整理信息,道府周围又被秦守扫荡一空,所以这两天他也没什么事,只能木亭喝酒,看看谢来运送过来的话本,打发时间。
覃剑勇这几天也越发勤快,除了厨房事宜,他竟然开始修剪院子的花草等诸多杂事。
此时两颗枣树上的枣子已经掉的差不多,偶尔有几颗还坚强挂在枝丫上面。
覃剑勇也把枣树下面清理的干干净净,可是就算如此,覃剑勇依旧觉得有些不保险,主要是季晨景那厮太会拍马屁了。
论拍马屁的功力,自己拍马不及,而且对方还很有策略,完全看中先生的喜好下菜碟,让他危机感十足。
想到这,他不由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此刻东方破晓,这家伙应该又快来了吧?
自己现在唯一的优势,应该就是和先生住在一起,所以自己绝不能放松,时刻警惕,不然绝对会被那小子钻空子。
你说这兵部勐将长一副儒雅书生的脸算怎么回事?当然先生不一样,那叫风流倜傥,人间谪仙。
他刚想到这,前院敲门声响起,覃剑勇不由脸色一垮,还不得不快速走过去开门。
毕竟先生怎么可能要一个手脚不麻利的跟班?
覃剑勇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季晨景,而后他敷衍点点头,转身回屋。
季晨景也有些奇怪,他也不知道为何覃剑勇对他的态度很是不好,但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秦守这时看到季晨景,态度还不错,毕竟这两天季晨景参军多年,南征北战,经历丰富至极。
因为看到秦守对奇闻怪事感兴趣,他把自己多年遇到的怪事都讲了一遍,让秦守又多了不少想法。
“先生,你既然对诡异怪事这么感兴趣,有空就去东南看看,那里水域广阔,各种诡物层出不穷。
再加上历史原因,东南更是有很多邪异之事,您最近看的话本野史,多是书生听闻东南民俗传说加工而成,相信到时候你去东南,绝对不会失望。”
覃剑勇听到这,没想到这季晨景这厮竟然还想把先生拐到东南,他不由竖起耳朵,生怕秦守答应。
好在先生只是对那些奇闻异事感兴趣,并没有去东南的欲望,覃剑勇这才稍稍放心。
不过覃剑勇已经不敢再让季晨景多待在这里,以免夜长梦多。
“季校尉,你离开京都多日,也奉命见到了先生,是不是该回京了?”
季晨景却摇摇头。
“回不去了,也不知道妖国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大肆小股人马袭击我大乾边境。
因为各边关将领自身自责在身,不可轻离岗位,所以朝堂想到我空闲,就把这差事交给我。
然后我这两天在等朝堂准备好军备,现在已经来了消息,我就要出发边境剿妖了,其实今日我来看先生,就是来向先生告辞的。”
一开始听到季晨景不回去,覃剑勇还有些慌,等到他听到他还是要离开道府,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也不再在心里腹诽季晨景,而是真诚祝他一路顺风,毕竟季晨景是去剿妖。
不管如何,这都是为国做事,他个人情绪不宜放在这种事上,这时候秦守听到这,自然也是祝福。
这几天季晨景可是没少给他讲述诡异妖邪常识,让他对妖诡又多了一些理解。
季晨景这时候有些扭扭捏捏,最后想到自己马上就离开,也不再顾忌,直接开口。
“先生,上面有些大人希望你去一趟京都,最近这些年朝堂有些声音,说我大乾需要休养生息,与妖魔和解。
这一次先生只手灭青丘狐族,保我大乾东兴关二十万百姓,大人非常期待与你见面。
当然,先生是否去京都,都由先生自己决定,反正大人们说先生到京都,扫榻相迎,期待与先生相见。”
接下来季晨景不再多说什么,又讲了一些他的经历,覃剑勇这时候竟然端上了洗好的红枣,让季晨景有些诧异,态度怎么这么好了?
但季晨景没有再呆多久,就告辞离开,毕竟兵部催得紧,他还有任务在身,只是遗憾没有在先生身边待久一些时间。
季晨景告辞离开,覃剑勇看到秦守目送对方离开,覃不禁感叹,先生好像比之以前多了一些人情味。
想到这覃剑勇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先生,阿大在邕城过得还不错,先生要不要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哦?是吗?”
秦守闻言,嘴角上翘不自禁微笑。
“过得好就行,我就不回去了。”
覃剑勇这时候却呆了,先生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同,真的多了一些人情味。
秦守看到覃剑勇突然呆愣,没有了反应,不由开口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覃剑勇并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他的感受,秦守听完之后,不禁陷入沉思。
人情味?
他想了想最近所作所为,自己比之在邕城之前,的确多了一些因果纠缠。
更准确说,自己在那夜秋雨顿悟之后,的确好像变了一个人,而不像是一个过客。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覃剑勇点明,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现在他不由开始探视自己的内心。
求道长生,这是自己唯一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也没有什么蒙蔽心尘的情况发生。
那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进了红尘滚滚,不知不觉因果纠缠,让自己的修行之路出了些许问题?
随着秦守整个人开始自我问心,覃剑勇感觉周围气息越来越压抑,整个人心跳加快,看着秦守满是惊恐。
整个小院鸦雀无声,安静地让人有些恐惧,覃剑勇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压抑之下,他不由自主退出小院,这才恢复了正常。
他这时不由责怪自己,为何要突然说这些,他看着秦守小院呆立不动的秦守,眼神之中充满担心。
好在这异常的气息不显,覆盖范围只有这个小院,只有进到院子里面才能感知到异常,不然恐怕早有道府修行者到此查探情况。
秦守一动不动,心里却有些烦闷,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灵光一闪,玄而又玄的感知再次让他回到那夜秋雨之时的状态。
他不禁闭上眼,天地好像和他融为一体,他脑海之中,不自主开始回忆着这半年多的经历。
不知不觉,他整个人的神识飘飘忽忽,像是彻底融入天地,他竟然再一次进入悟道之中。
门外覃剑勇还在担心,突然院子里的花草,竟然再度开花,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突然一股气息缠绕上来。
他只感觉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觉降临心间,而后心中突然有股感悟,自然而然闭上眼盘坐在门前。
秦守感觉自己越飘越高,整个世界都好像在向他敞开怀抱,像是要把一切都给他,让他看的清清楚楚。
求道长生!
他眼前的世界竟然再一次发生变化,如果之前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再秋雨顿悟之后,便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世界截然不同。
而现在,此刻的世界又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他不是有了人情味,而是只有入红尘去,方能出红尘来。
他其实一直未变。
我只有一股心中灵光,除此之外无他物。
他终于明白自己求道长生路到底欠缺了什么,他有了护道之法,却无相应道果。
就是空有实力,却没有大自在逍遥长生,只因为他没有真真正正融入过这个世界。
我来过,经历过,你都没有在这片天地沉沦,又怎么能从天地获取道果?
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向这最后一步,这一步却可能要让他穷极一生去获取。
所以自己不是有了人情味,而是实力到了,不知不觉开始于天地重合。
唯有重合,方能突破桎梏,破而后立,才能所谓挣脱一切束缚,得道长生,逍遥大自在!
这时,秦守勐然睁眼,没有什么精光四射,气冲牛斗,可这天地方圆千里,玄妙气息一闪而过。
他变得更加平平无奇,少了峥嵘,多了平和。
今日方知我是我,求道长生本是我!
自己又向长生路,往前踏进一大步。
既然要入红尘,那我便入红尘,我之所向,便是长生大道!
此时像是天地有感,整个道府无论什么植物全部开花,芬芳四溢,让整个道府瞬间骚乱,这是怎么回事?
秦守却不在意,看着院子里枣树再次开花,而后嘴角上翘,再把门外盘坐修炼的覃剑勇移动进宅院。
这厮当真好运气。
……
道府,六扇门分舵。
此时韦一笑可谓忙的飞起,毕竟这已经是答应秦守的第三天,好在他资料这时候也整理的差不多,他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他也没想到下九流命格之人竟然如此之多,但大多数人其实也能正常生活。
只能说,不是太过强硬的下九流命格血脉,都可以和普通百姓一样,所以也无人在意这种现象。
等到收集完的西南道府资料整理好之后要交给秦守,韦一笑自然也是更加用心。
他贴心地把这两类下九流命格血脉分为隐形和显性。
显性者,多是从事下九流职业,如屠夫剃头匠刽子手等等,隐性命格者者,生活无忧无虑,和普通百姓无异。
就在这时,整个分舵突然多了一股芬芳,而后嘈杂声响起,韦一笑听到这里,不禁皱起眉头,这分舵的纪律性,看来还得再严抓一把。
他心中有些不满,而后走出房门,可是看到院子里花香四溢,他自己也不禁一愣。
怪不得他们喧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道府外,官道。
季晨景此时已经带着几个心腹走出城门,他这时看向城门刻字,而后便头也不回坚决离开。
等他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把作乱的妖邪斩尽,用它们的头颅当做礼物送给先生。
他带着心腹一路向前,可就在他在驰骋之时突然勒住马,看向周围植物,一脸诧异。
西南道虽是有绿城之称,可是此刻花香四溢,芬芳连绵不绝又是何等情况?
此刻可是深秋!
他手下心腹看到这情况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季晨景这时候却忍不住大笑一声。
好兆头!
看来这次要不能杀得妖邪妖头滚滚,不然又如何对这起这绵延千里之芬芳四溢?
想到这,他夹腿一动,而后像是已然驰骋沙场,杀敌无数。
这花香为我送行,快哉!
......
西南道,道府。
此刻道府城门外,有几人风尘仆仆成行入城,这不是谢来运等人又能是谁?
在运船安全抵达桂城之后,他就迫不及待把剩余工作交接给自家掌柜,而后就带着王大民等护卫,马不停蹄赶往道府。
此次要不是先生,恐怕运河之上,自己已然凶多吉少。
谢来运这也是第一次在道府闹市骑行,虽说速度不快,王大民还是在身后不断抱拳行礼道歉。
不小心让旁边摊贩有损失的他还会给银子赔礼道歉,这才让闹市无人说话。
不过王大民这时候也理解谢来运的心情,毕竟是死里逃生,东家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一直等他们到了城东巷子口,谢来运才稍稍平复心情。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向王大民确认几遍以后,才下马慢慢走向秦守宅院。
他先是小声敲了敲门,而后大门洞开,接着他就看到秦守坐在木亭,喝着小酒,好不潇洒。
谢来运看到这,不知为何已然红了眼眶。
“先生!”
谢来运这时候竟然直接跪在秦守面前,好在秦守反应迅速,心念一动,谢来运就怎么跪也跪不下去。
秦守看到谢来运情绪激动,不由疑惑看了一眼王大民,眼神似在疑问,这是什么情况?
王大民当即开口,“先生,这一次东家是因为你,这才捡回一条命啊。”
“我?”
秦守不但没有得到解释,反而越发疑惑,他让谢来运在身边坐下,等待谢来运平复心情。
可是谢来运短时间内还是太过激动,已然开不了口,好在他身边还有王大民。
等到听完王大民讲述事情经过之后,秦守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拍了拍谢来运的肩膀。
这不是自己救了他,而是谢来运自己救了自己,若不是他赤诚之之心,焉能入自己的眼?
王大民看到这,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在他印象里,秦守虽然看似没有架子,但其实一直离他们很远。
他就像天上谪仙下凡,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总有种距离感。
可是现在,他看着秦守拍谢来运的肩膀,就感觉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秦先生何曾这样亲近过别人?
这时候谢来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守宽慰举动,也终于平复了心情。
“先生,今日来运想和你小酌一番,不知先生可有雅兴吧?”
秦守当即点头。
“当然,谢东家生死之间有大福,我今日也解开了一些疑惑,算是喜事,小酌一番也是我心之所愿。”
谢来运听到这,立刻吩咐王大民回家,让家中厨娘过来,但是却被秦守拦住。
“等会儿,我这里可有一位手艺不错的大厨,就不用劳烦你家厨娘过来了。”
谢来运两人顺着秦守的眼神看去,他们这才看到院子里竟然还有一位盘坐闭眼的人。
这不是覃剑勇还能是谁?
秦守这时候大致介绍了一下覃剑勇的来历,谢来运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接着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先生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就像是多了一些人情味?
他转头和王大民相视一眼,得到肯定,看来他们两个都有这个感觉。
就在这时,覃剑勇身上气息翻腾,秦守心念一动,气息没出这个宅院,而后王大民脸色不由一白。
内气成罡,罡气护体。
先天宗师!
气血之力外溢,都可斩杀幽魂,让它们彻底消失。
覃剑勇这时候也睁开眼,可谓一脸惊喜,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刚才心中一个激灵,而后心至福临,坐下运转周天,就随随便便突破了先天宗师境界。
他此时看向秦守的眼神,激动之中,又是崇拜不已。
他本来不过区区武师,谁能想到不到半月时间,接连突破九品大武师境界,现在更是成了想都不敢想的先天宗师。
他现在深深庆幸自己留在了秦先生身旁,试问天下又有谁有此等本事,可以让普通武师接连突破成为先天宗师?
王大民这时候看向覃剑勇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上了敬畏。
这可是先天宗师啊!
他是武者,所以更明白先天宗师的分量。
恐怕在道府之中,此时敢言一定能胜过覃剑勇的先天宗师不足五指之数。
可就在大家诧异之时,秦守微笑着开口说道:
“覃捕头,这是谢东家,今日还得劳烦捕头做些好菜,有朋而来重聚,必须小酌一杯。”
“是,先生。”
接着就在王大民目瞪眼呆中,覃剑勇麻利地进入厨房,开始准备做菜。
王大民不由看向秦守一脸无奈,这可是先天宗师啊,现在却成了秦先生的厨子?
这世界是我疯了,还是覃剑勇疯了?
谢来运这时候对此事却没有丝毫奇怪,毕竟以先生身份,不管什么事都不是正常至极吗?
没过一会儿,覃剑勇就麻利端出几道菜,秦守这才让他坐下,正式介绍谢来运。
“谢东家,我的好友,这宅子就是谢东家送给我的。”
覃剑勇听到这,立刻一脸正色,抱拳行礼。
虽说对方没有什么修为在身,区区一商人,可是却是秦先生好友,这身份就比得上任何人。
看到覃剑勇以宗师身份,如此郑重行礼,王大民也忍不住心中感慨。
东家识人,我远远不如。
谁又能想到东家能得到一位先天宗师如此礼遇?
于是接下来气氛越加祥和,谢来运这时候也说起了此次的遭遇,东南的确与西南不同,那里宗祠文化越发浓重。
这时谢来运又讲到今天的怪事,“先生,今日走来,千里花开,连绵不绝,就犹如先生这院中枣树开花,也不知道这祥瑞之兆是为何为?”
覃剑勇这时候不敢开口说话,却不由自主看向秦守,他有一丝感觉,这千里鲜花盛开,就是因为先生。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度响起,秦守不自禁笑容满面,三日已到,这韦一笑倒是准时。
......
京都。
司天监。
自从之前乾皇钟响之后,司天监监首莫问就没有在人前出现过,深居简出,拒绝一切人拜访。
可就在刚才,莫问睁眼看向西南方向,惊诧之中,带着一丝惊喜。
这怎么可能?
莫问眼中的世界,其实和普通人的世界不一样,他的世界是线线框框,勾连在一起。
他这时看着西南,有些不可置信,又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不自觉有些怀疑自己。
他这时候郑重拿出了许久不用星盘,随着手诀打出,星盘星光隐现,而后金光乍现迷眼,之后他才抬起头,再次看向西南方向。
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和之前所见一模一样,那里紫气西来三千里。
这景象人间也曾出现过,只不过为数不多,在人族记载中,不可知名年代,传说文圣出世,紫气漫天,周天星斗坠世。
虽说没有周天星斗再现,但如今紫气西来这等盛况,已然算得上几千年未曾见过。
没想到此时竟然再一次出现。
难道今日有圣人出世,亦或者圣人出世前的征兆?
莫问没有太过深入思考,他现在只想去禀告乾皇,大乾如履薄冰几千年,终于再次看到了一丝人族希望。
他来不及穿鞋,赤足狂奔,直向乾坤殿。
“陛下,你我三十年前的困苦,今日终于等来了希望。
只是只是不知是谁,也不知对方是否出世,是否只是征兆?但一切都像是预兆。”
此时西南,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里气运并不是大乾最盛之地,为何前有秦守灭青丘狐族,今有紫气西来三千里?
难道西南乃是潜龙之局,只等一飞冲天?
没有人能够回答莫问,因为大乾国已经没有人比莫问更懂风水星象大势。
莫问忍不住心中激动,只想告知出关的乾皇:
圣上,西南祥瑞!
......
妖国。
此刻妖族并没有什么太大动静,青丘狐族灭族也不过前几日波澜,此时已经看不到多少妖提起。
毕竟大族命令低等妖族频频派出小股妖族骚扰大乾边境,还听说效果不错。
这让那些之前还有意见的低等妖族已经没有了任何怨言,毕竟上等妖族不是没有表示。
至于上等妖族更是主动平息舆论,毕竟这等敏感时间点,他们唯有蛰伏,继续等待时机。
就在此时,久不出世过问妖国各族内务的妖皇宫突然产生一丝摇晃,而后没有任何动静。
妖皇宫妖国第一祭祀直接抬头看向大乾西南,面色之间似有惊恐。
紫气漫天,圣贤出世?
难道人族此时又要迎来圣贤?
他心中不禁彷徨,这是隐藏于血脉中的恐惧,怎么也控制不住。
在远古时期,哪有小小人族的生存空间,他们只是被妖魔等圈养的食物。
可是不知何时起,人族崛起,尤其远古文圣武神接连出世之后,人族直到现在,虽然依旧处于弱势地位,但也已经和其他种族成了分庭抗拒之势。
妖皇宫在万年前避世不出,第一祭祀也不敢稍有动作,毕竟现在情况不明。
此时大乾西南只有紫气异象,还没有周天星斗坠落异象,是不是人族圣贤出世还需要观察。
他想到之前各族禀报西南青丘狐族灭族之事,心里隐约有种感觉,可能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件事的影响。
甚至这可能就是大乾的阴谋,若是妖族忍不住火气,恐怕就已经中了圈套。
若是当时自己回应了大族请求,出兵征伐大乾,恐怕这紫气弥漫之西南,妖族实力怕是十不存七。
这人族果然阴险狡诈,不过,虽然妖族不能大肆出击,但也应该派一些妖去探明西南情况。
大乾西南,情况到底如何,妖族需要知道具体消息,只有知己知彼,方能做出最佳选择。
这还是几万年争斗中,从人族学来的知识,现在人族崛起的速度太快了!
可是妖祖预言在前,他们不敢违背,也让人族有了几千年的休养生息。
这几千年两族之间没有真正的大战,这到底是好是坏,第一祭祀也有了一些迷惘。
第一祭祀想到这,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现在他只能等,希望妖族派出去的妖民,能带回来一些消息。
妖皇宫远不到出世的时候,只希望天道庇佑我妖族。
......
西南道,道府。
秦守此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悟道,让人妖两族都有了反应。
此刻韦一笑站在院子里,看着覃剑勇站在一旁,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先天宗师!
自覃剑勇在东兴关突然晋升九品大武师之后,他又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再次突破成为先天宗师。
这怎么可能!?
先天宗师,已然到了争夺六扇门卫首的资格了。
他现在不禁有些怀疑人生,为何只不过短短三日时间没有见到覃剑勇,他怎么再一次把自己远远甩在了身后?
韦一笑是九品大武师,任西南道道府六扇门分舵司马,好像就差一步之遥,就可以到达先天宗师境界。
可是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九品大武师穷极一生,也没迈出这关键一步。
覃剑勇之前普普通通,自己只是看中他的心性,才招揽他到六扇门,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禁转头看向秦守,心中有些酸楚,不用问,这一切肯定是因为秦先生。
想到覃剑勇之前愤怒离开六扇门的举动,他心中还有些可惜,可现在,他哪里还有这种情绪?
他虽然不知道覃剑勇的选择到底对与不对,但是从个人方面来说,覃剑勇绝对没有选错。
这可是先天宗师啊!
秦守看到韦一笑这么久都没有反应,咳嗽一声,这才开口。
“韦司马,不知道我要的东西你是否拿来了?”
韦一笑听到这才回过神,而后双手恭敬地托着一块玉牌,递到秦守面前。
“秦先生,这命格信息太多,实在不好用书本记录,只能记载在这玉简之上。”
韦一笑其实有些心疼,这分舵只有两块玉简,都是用来记录西南道道府发生的重大事件。
如今一块玉简用来整理百信下九流命格信息,实在有些大材小用,可是谁让这是秦先生要的东西呢?
秦守拿到玉简,其上清凉,心中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六扇门竟然还有这等神奇的东西存在?
接着他听到韦一笑的介绍,说是把玉简放到额头之上,他便直接这么做,瞬时间一股庞大的信息冲入脑海。
韦一笑这时候还没说完,就看到秦守直接把玉简放到头上,心中不由一急。
这玉简没有相应的法诀操控,恐怕信息会一股脑冲入脑海,要是普通人瞬间就会变成白痴,甚至死亡。
只有法诀配合玉简,才能像看书一般,一点一点去阅览。
纵使他知道秦守实力高超,但也担心没有法诀,强如秦先生,神识海也会受到冲击。
秦先生肯定不会出事,就怕自己说太慢让他吃亏,就得罪了秦先生。
可是接下来一幕,却让韦一笑彻底傻眼,只见秦守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丝毫没有不适,反而一脸赞叹。
“韦司马,这玉简当真不错,竟然能把这么多信息存储其中,这一次麻烦韦司马了。”
韦一笑木然接过玉简,傻傻问出一句话。
“先生您都看完了?”
“看完了,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韦一笑听后连连摇头,连忙表示没问题,心中更是接连否认。
先生开心就好,哪有什么问题?
至于法诀?
哪里有什么法诀?
这都是没有的事!
六扇门的玉简,就是这么安全快捷,操作简单!
第79章 秦守入红尘,段思言到西南(万更求订阅)
西南道道府,秦守小院。
此时韦一笑也在干笑中坐了下来,秦守看来对自己这次任务完成很满意,不然不会如此客气让自己坐下。
因为此时人多,秦守也暂时把研究下九流命格的事放下,反正时间很多,稍后研究不迟。
可就在此时,秦守院外敲门声再起。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覃剑勇这时候主动站起身去开门,他现在已经隐隐以秦守家仆自居,秦守对此拗不过,也就随他而去。
覃剑勇打开门,发现竟然是个少年郎,长得眉目清秀,看起来隐约有些熟悉。
这时少年开口,“先生您好,家父谢氏商行东家谢来运,不知我父亲可在此?”
听到这,覃剑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有熟悉之感,原来这是谢来运的公子。
他立刻让这少年进来,还对着里面谢来运喊道:“谢东家,令郎来找你了。”
谢来运先是一愣,而后就明白应该是自己护卫去家里禀报自己回来了,只不过自己儿子怎么会来这里找自己?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府学读书才是。
这时候覃剑勇已经把谢远带了进来,谢来运自然把在座各位介绍一番。
“远儿快过来拜见几位叔伯,这位是秦先生,乃是父亲至交好友,你叫他......”谢来运看了一眼秦守,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一咬牙继续说道:“秦叔就行。”
“侄儿谢远见过秦叔。”
秦守点点头,这让谢来运放下心来,其他人则是一脸艳羡看着谢远。
这一声秦叔,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大好处。
谢来运真乃有福之人,果然好福气啊。
谢来运此时心情大好,继续满脸笑容介绍下面几位,毕竟韦一笑和覃剑勇都不是一般人。
一个是六扇门分舵司马,一个是先天宗师,谢来运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浓重介绍了一番。
覃剑勇和韦一笑对这个机灵少年郎也很是喜欢,主要是一看气质就是翩翩少年郎,更难得还有一丝读书人的味道。
在大乾,真正的读书人,地位可不一般。
既然已经见过礼,谢来运也不顾及有人在身旁,直接开口问道:“远儿,你此时不在府学读书,怎么回家了?”
谢远这时候站起身,而后扑通一声跪在谢来运。
“爹,孩儿不孝,正有一事向您禀明,孩儿自作主张,已经不去府学读书了。”
砰!
谢来运听后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此刻可是秦守在旁,谢来运都顾不得他,可想而知此时有多愤怒。
“远儿,你一向乖巧,从未让我失望,而今你擅作主张,轻飘飘一句我不去府学读书,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有多么不负责任?
先不论你要不要去府学读书,先说责任二字,我谢家祖训,谢家男儿最重要的就是担当二字。
你也知道当初为了你在府学读书,不说花费钱财,就说你娘陪读三年,逢年过节才返回桂城,你可对得起她?
你如今没有与我商量,就擅自不去府学上学,可有男儿担当二字?”
谢远跪在地上,依旧低头,可是声音铿锵有力,“孩儿未与你商量就不去府学读书是孩儿的错,可孩儿不去府学,正是因为担当二字。
此等龌龊府学之地,根本不配圣言大义,这府学之书,我不读也罢。”
看着如此倔强的谢远,谢来运气得忍不住就要一巴掌打过去,好在王大民眼疾手快,在一旁拉住了他。
这时候韦一笑看着这倔强脾气的谢远,说话不卑不亢,心中却有些喜欢。
堂堂男子汉,不就得有这等骨气?
而且从这还看得出来,谢远对父亲敬重至极,不像是会胡来的孩子。
他这时候不由开口:“谢兄莫气,先问问缘由,这孩子不像是乱来之人。”
覃剑勇也在一旁帮腔,谢来运纵使在气头上,也不得不先冷静下来。
“逆子,你还不把事情经过讲出来?要不是你叔伯为你求情,看我不打死你?”
秦守没想到脾气如谢来运,竟然也有此等暴躁之时,只能说父亲二字,甚难。
谢远这时跪在地上,说话不紧不慢,这番气度秦守看在眼里,对他也有些欣赏。
这孩子不像是叛逆之人,其中难道有什么缘由?
“父亲,你应该想不到堂堂府学,传道受业解惑之地,竟然一直存在霸凌欺侮之事,只不过这一次孩儿不想忍了。”
谢来运听到这,神情一紧,盯着谢远有些心疼,“远儿,你这几年一直遭受霸凌欺侮?”
谢远摇摇头,“父亲,不是我,你听我继续讲下去。”
接着随着谢远的讲述,秦守他们也终于搞清楚了谢远口中霸凌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谢远入府学之后,因为他是巨商之子,所以平时也没人敢欺负他,但也仅限于此,他也和府学那些士绅官员世家子弟走不到一块。
总得来说,他和那些世家子弟,井水不犯河水,在府学安心读书学习。
至于底层平民学子,因为家境贫寒,天然有些抗拒谢远富商之子的身份,所以也和谢远没有什么往来。
这种情况谢远也没在意,君子坦荡荡,读书已经让谢远没有其他心思心思,这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年,突然发生变化。
也不知为何,这年夏天以后,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竟然开始主动和谢远交谈。
谢远本就是谦谦君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所以并没有视而不见,可是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世家子弟竟然像是在讨好自己。
可是按道理来说,自己只是商人之子,虽说家中巨富,但也不值得他们如此。
谢远虽然想不明白,但也没有深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反正不影响他读书就好。
可是今日秋学府学开学,又迎来了一批新生。
有个新生身份比之前平民子弟还不如,因为他父亲竟然是个画皮匠。
这可是是下九流贱业,谢远对此还好,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和这新生也无来往。
某一日,他早读之时,不小心看到却发现那下九流学子被世家子弟殴打,他立刻出现喝止,世家弟子见到他,自然一哄而散。
谢远见那下九流学子伤口血流不止,便带着那学子去了医馆,还垫付了医药费。
谢远本打算把此事告诉先生,可对方却苦笑,让他不用去,说是无用,甚至还可能变得更糟糕。
但谢远怎么会相信府学会视而不见,府学先生教授圣言大义,他们怎么可能坐视此等霸凌事件在府学发生?
如果谢远不知道这事也罢,既然被自己看见,他就不可能不了了之,当晚安顿好那下九流学子,之后就去找了府学夫子。
当时府学夫子的表情很奇怪,他很是奇怪看了谢远一眼,说会处理好这件事,后来谢远也的确没看这等欺凌事件发生。
可就在前些天,那下九流学子突然落水而死,谢远闻讯之时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太在意。
可是某日谢远如厕之时,他听到了世家子弟的交谈,才发现世家子弟从未停止过霸凌那下九流学子。
而那下九流学子也是在霸凌之下失足落水而亡,根本不是自身不小心,他是被人推下落水才身亡的。
谢远一怒之下,再次面见府学夫子,可是这一次府学夫子让他不要再说此事,影响府学声誉,并且还说无证之词,说出来也对谢远前途不利。
毕竟谢远只是商人之子,那些世家子弟在道府都有了不得的背景,夫子让他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安心读书,此事最好不了了之。
那时秋高气爽,谢远在夫子房间却觉冬日寒不过此时,他看着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先生,陌生至极。
他的信仰差点崩塌,这就是他学习多年的圣言大义,夫子可谓饱读诗书,此时在谢远看来却是枉读圣贤书。
府学之中,都不能保证最起码的公平,那府学何用,若死的人是世家子弟,那府学可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道只因为那带头之人是官宦子弟,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谢远之后并没有声张,而是特意默默去观察了那些平民子弟,夫子见此也放下心来,以为谢远听懂了自己的隐晦劝告。
谢远的调查还在继续,原来不止那死去的下九流学子,其他平民子弟原来也曾受过霸凌,只不过没有那下九流学子那般悲惨而已。
谢远甚至亲自去报官,府衙小吏开始并没有在意,听说状告世家子弟,惊慌之下,还想把他铐起来。
后来不知道是谁进来,隐隐约约认出来这是谢来运之子,这才放他出来,却威胁他不要给谢来运找麻烦。
谢来运此时不在府城,谢远这么多年读书知晓的道理,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这是错的。
谢远这几天内心很受煎熬,只感觉自己学习这圣贤书,在此时完全无用。
而等到今日,谢远直接告诉谢来运自己的决定,府学此等肮脏之地,他嫌恶心,不可能再去。
听到现在,韦一笑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府学代表着西南道读书人的最高殿堂,没想到这等圣洁之地,竟然还有此等丑恶存在。
西南道知府在韦一笑面前都没有这等跋扈,可这些世家子弟凭什么如此跋扈?难道大乾西南道已经官场黑暗如此?
覃剑勇也有些难以置信,他曾是一城捕头,在邕城之时,可没有这等丑恶之事发生。
这时候谢来运坐在一旁寂静无声,他突然站起来,亲自把谢远从地上拉了起来。
“做的不错,为夫错怪你了,不愧是我谢家男儿,此事父亲支持你,你做的没错。”
这时候韦一笑可没有再吃喝的心情,他看到谢远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骨,常年来形成的刁钻眼光,自然知道他应该没说谎。
那些世家子弟为何不敢得罪谢远,可能不是因为谢来运,而是因为秦守,不然也不会在今年夏天改变态度。
记得自己当初警告过道府世家豪族,他们不敢打扰秦先生,最后把目标指向了谢来运,只不过谢来运根本没有搭理他们而已。
他这时沉声问道:“侄儿你可有他们霸凌同窗的证据?”
谢远摇摇头。
“那些被霸凌的同窗根本不敢出来作证,不过我理解他们,正因为理解,我才越发愤怒。
这等府学神圣之地,竟然还如此包庇那些学生,我若还在其中学习,装作若无其事,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这府学哪里读的是圣贤书,哪里是什么礼义廉耻,明明上面就是三个字,是人吃人。”
韦一笑听到这,不由自主站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谢远,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有此等见识,情不自禁一巴掌拍在谢远的肩膀。
谢来运此刻也满是骄傲,就连秦守都多看了两眼谢远,此子若不出意外,必将有一番作为。
韦一笑这时候满脸涨红,眼神坚定,“好孩子,此事由韦叔我来处理,你且在一旁看着,但你也别急着退学,我西南道府学纵使有宵小作祟,但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大乾读书人的嵴梁骨还没有断,给你韦叔叔一些时间,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韦一笑说完,当即和秦守告辞离开,谢来运看气氛已经破坏,也只能尴尬带着谢远离开。
但谢来运走之时,却是满脸骄傲,我家远儿有麒麟之资!
一时之间,宅院只留下秦守和覃剑勇,覃剑勇毕竟曾当过捕头,他现在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那可是整个西南道最高血府啊,怎么会有霸凌这等事发生,还出了人命?
“先生,我大乾读书人怎么可能如此,那可是我们大乾文化传承的继承者,他们怎能如此?”
秦守这时候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覃剑勇,这事只能靠他想清楚,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过谢远这孩子,挺有风骨,谢来运也算后继有人,只不过一直这么下去,这孩子会不会拥有浩然之气?
想到这,秦守多了一些兴趣。
……
等到谢来运等人离开以后,整个宅院也安静下来,覃剑勇看到秦守在木亭小憩,又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便去了六扇门看韦一笑调查府学之事。
虽然覃剑勇以家仆自居,但秦守却没想过操控覃剑勇的一切,他可以自由出入,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此时宅院静悄悄,秦守这才有空研究韦一笑带来的下九流命格信息。
他也没想到,这道府之中竟然有这么多下九流命格百姓存在,甚至若是算上隐性下九流命格,可能十个百姓之中就有八个。
这结果可谓让秦守十分意外,不过把隐性命格剔除,只算显性命格百姓,恐怕一百个百姓中才有一个。
这才是印象中的情况。
秦守一时之间有些不好下手,这些下九流命格显性者,他们从事的职业也大多是下九流职业。
当然如之前缝尸匠的命格,是少之又少,就算在显性命格之中,这类命格者恐怕连百分之一不到。
秦守想不通为什么,为何平常视之为少数中的下九流命格才是人族最普遍的命格。
只不过他们都是隐性命格,和普通百姓无异,所以才会形成这种常识性错误。
不过这世界他降临已然三年多,可是他大多奔波在斩妖除魔之间,这世界真相本就了解甚少,既然想不明白,那现在不如实际去看看。
而在这名单信息中,他意外又不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缝尸匠口中曾经说过的老刽子手一家。
此刻外面天色已黑,秦守也不在意,随着心念一动,整个人就突兀地离开了宅院。
他这时准备先去老刽子手家看看,当初缝尸匠从崇城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杀了老刽子手。
当时老刽子手的儿子,没有追究,说是这是老刽子手的命,可秦守却知道真相,这很明显这是缝尸匠为了保护他的儿子王浅,才痛下杀手。
之前觉得没什么,现在仔细一想,却觉得有些情理不通,但老刽子手的儿子为什么会那么说?
而且以老刽子手的实力,若是他要反抗,恐怕缝尸匠怕也不能那么简单得手。
这么多异常联系在一起,其中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可是等秦守到了老刽子手家,发现他们却已经搬离此处,徒留房间空荡荡。
嗯?
一般来说故土难离,这老刽子手的家人怎么走的这么干脆?而且从这情形来看,这老刽子手的家人走的有些匆忙。
他随意看了一眼,本来准备去下一个下九流命格百姓家看看,突然停下脚步。
他从杂乱的家具之间,抽出一张泛黄的皮,上面画着一些狐狸黄大仙,两足而立,表情诡异。
这老刽子手的家人,原来有一个是画皮匠,修为还不低,只见画皮之中,突然一股阴寒气息出现,还没等它侵入秦守皮肤,就被秦守周身气血自动反击,自燃销毁。
因为这事发生太过突然,秦守也只能看着这画皮燃成灰尽,自己本就在调查下九流命格,现在又少了一个参照物。
可惜。
就在秦守要走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走向卧房,这里也依旧空荡荡,只剩下木床木柜,里面空无一物。
秦守这时候却掀开床板,就看见地面上一个血淋淋大字。
恨!
一看到这个字,秦守就感觉一股凶意冲面而来,可见写字之人当时恨意滔天。
他们在恨什么?
恨缝尸匠杀了老刽子手?
那为何当初又说不追究,是老刽子手的命?
不对。
这笔迹虽说干透,但时间也不过在这几天之间,和缝尸匠下手时间对不上。
这样一来,此事又变成一个谜团,秦守不由感叹一句,这就是以前他不愿过多和人打交道的原因。
可是现在从昨日再次悟道之后,他已明白前路,自己需要入红尘。
此事玄而又玄的感知,让自己明白,自己已经纠缠到此段因果中,那唯一的解决办法,自然是斩断此因果。
看来明天有空还得去让韦一笑查查,这老刽子手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有感觉,这一次的收获,恐怕不会比缝尸匠引邪低,自己难道又要获取功德?
接着秦守先把此事放在一旁,现在他还要继续前往下一个下九流命格者家中,看看有什么特殊情况。
这一次调查没出现意外,只不过也没有什么收益,这就是老老实实本分的屠夫。
他家中和睦,没有一丝邪异气息。
就这样,秦守奔波一晚,却没啥收益,心中感叹,这邪异果然是概率事件。
......
西南道,道府。
秦守宅院。
第二天一大早,谢来运就带着谢远再次登门,不过他们后面竟然还跟着韦一笑。
此时他们无精打采,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这不由让秦守有些奇怪。
“怎么了?”
覃剑勇这时候问出声,他昨晚还跟着韦一笑看了一下情况,府衙都不敢拦韦一笑,这情况难道还有转折?
韦一笑听到覃剑勇这句话,不由一脸尴尬,昨天自己话说的太满,今天一大早,自己连府学都没能进去。
府学夫子一看到他,直接就在大门口把他骂得落荒而逃。
什么圣人读书地,怎能让尔等血迹斑斑鹰犬入内?
六扇门在读书人的眼中,名声的确不怎么好,毕竟他除了妖魔诡怪外,还监察天下,读书人又怎么看得惯?
所以一大早碰壁之后,他就找到谢来运,对于昨天自己说下的大话,表示歉意。
毕竟自己连门都进不去,何谈什么主持公道?
秦守没想到这个世界武力至上,这读书人还能有如此地位,他这时不又想到了王员外,当时一身浩然之气。
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读书人的底气?
韦一笑都不敢硬闯府学,恐怕也是这等原因,这时候谢远对着所有人深深一躬。
“麻烦各位叔伯了,此事本来就是远之事,我读书是为圣人大义,府学如此我也不在意。
反正我家中又不是没有钱财,圣贤书我买得起,我可以继续在家读书。
只是我依旧感觉对不住那位同窗,心中隐隐不安,我不能帮他主持公道,没人知道他是枉死,这终究还是我自己退了一步。”
谢远此时越懂事,韦一笑越是臊得慌,尤其覃剑勇看他的眼神,让他越发难看。
六扇门自诩监察天下,不容一点冤假错桉,此刻却像是成了笑话一般。
可是,那可是道府府学啊,府衙他可以任闯,知府也不敢乱说话。
最多知府口头警告一番,就算如此韦一笑也敢上前搜查府衙,大不了上头给自己一个处分而已。
可是这府学不一样,它乃是读书圣贤地,有圣人文气护佑,他要是敢硬闯,恐怕就会把天捅个窟窿。
他一想到这,心里就有些没底气,毕竟那些读书人面对六扇门不怕死,嘴一个比一个毒,不是鹰犬就是屠夫。
但是,那府学之中的夫子连自己都不怕,那谢远的夫子,为何又要偏袒那些世家子弟,这有些说不通啊。
秦守这时候让大家在木亭坐下,先冷静一下,覃剑勇这时也已经泡好茶。
只不过在茶水青烟鸟鸟中,没人说话,谢来运看着自家儿子有些颓丧的表情,心中有些无奈。
连韦一笑堂堂六扇门分舵司马都进不了府学,更何况他区区一个商贾?
至于秦守,他知晓秦守的性子,澹泊明志,恐怕自己这时候也没脸求他帮忙。
覃剑勇看到谢远有些颓丧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少年本应该朝气蓬勃,现在却让他看到世间丑恶,这是他们这一辈的悲哀,没能保护好这些孩子。
想到这,覃剑勇忍不住冷笑一声,“韦司马,这六扇门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这还是监察天下的六扇门吗?
好在我迷途知返,不然要是真的入了你们六扇门,看到那些冤假错桉,我还不得气死?”
谢来运没想到覃剑勇会阴阳怪气,他担心因为自己儿子的事,让韦覃两人出隔阂,连忙出声打圆场。
不然闹出事,那才是自己的不是,可他刚想开口劝解,缓和一下气氛,就在这时候,韦一笑却突然站起来。
“各位放心,这事我既然已经知晓,昨天还保证会解决,那我就不会让各位失望。
现在我在秦先生面前把话说死,如果我做不到,我就算把自己这身皮扒了,也要帮谢远侄儿讨回公道。”
说到这,韦一笑就直接告辞离开,谢来运根本就拉不住,他这时看着韦一笑的背影,心里唯有苦笑。
“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何至于此?”
覃剑勇这时候却轻笑一声,满脸不在意。
“这韦司马不愧是爆裂狮子,咱们不刺激他一下,他恐怕还不肯用出全力。”
听到这,谢来运有些傻眼,合着刚才覃剑勇是故意出声嘲讽韦一笑,目的就是为了逼他一把。
谢远这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事,这两天让几位叔伯费心了。
谢远再次躬身道歉,覃剑勇却立马扶起他,他现在是真的越来越欣赏这小子了。
读圣贤书,知礼晓大义,还不迂腐,好一个读书种子,谢来运教导有方。
听着覃剑勇的夸奖,谢远连连说不敢,此时才像个少年郎,竟然还有些害羞。
秦守这时候看到这,脑中却是灵光一闪。
读书种子?
他想到了缝尸匠生前跟他说的话,她好像让自己也去读书,说自己不要浪费了王员外的读书种子?
秦守之前也全身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读书的确和以前感觉有些不一样。
他现在不管读到什么,几乎都可以很快就理解其中讲述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他不由开口:“谢东家,令郎以后不去府学,那读书的时候,不妨到我这边,说不定可以调节一下情绪。”
“啊?谢谢先生。”
谢来运听到这有些不可置信,紧接着大喜,没想到远儿竟然能跟秦先生读书,这是何等造化?
其实他也应该庆幸,秦守此时悟道入红尘,不然他又怎么可能因为实验读书种子的说法,让谢远过来读书?
谢来运看到此时懵懂不知好运的谢远,连忙把他拉过来,叩谢秦先生。
府学?
区区府学,不读也罢!
谢远这时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情况,王大民这时候就已经风风火火回家,准备把少爷的书拿过来。
谢家,怕是真的要发达了!
下一代,气运旺盛。
......
京都。
六扇门,妖门。
段思言最近性情可谓大变,他现在越发的沉默寡言,行事也越发的低调。
纵使督察院御史周良科看到他,每次都是冷笑一声,而后吐出两个字。
“活该!”
段思言对此都没什么反应,越发像个木头人。
自从青丘狐族灭族以后,杨泰也死在西南道边境,周良科在朝堂上的声音越发大了许多。
就连兵部那些莽夫都对他的态度大变,说他和其他读书人不一样,可谓率性真君子。
段思言此时坐在他的房间,表情漠然,好像已经从杨泰身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自从杨泰身死以后,地卫并没有补充卫首,妖门门首甚至把丁一真的玄卫也让段思言暂时统帅。
也就是说,妖门天地玄黄四卫,其中已经有三卫直接由段思言统领。
这不止让外界产生疑问,就是六扇门内部,对此结果也有些不可置信。
段思言何德何能,竟让门首如此信任?
可是,既然妖门门首已经有了决定,妖门上下,自然也无人能反驳。
至于六扇门门主,只要不是发生六扇门颠覆大事,他也不会过问六扇门各门门内事务。
六扇门门主的位置太高,这些都是小事,根本不会让他劳心。
“卫首,门首让你过去一趟。”
“嗯,我晓得了,我等下就过去。”
前来报信的司尉,此时大气也不敢出,禀报完毕之后立刻就退了出去,可纵使如此,他心中却还是有些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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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卫首的气势越来越强了,不,是整个人越来越冷了。
段思言像是没有看到自己属下惊慌失措的表现,等把桌子上的公文整理好,这才慢悠悠走向妖门门首那个偏僻的房间。
“门首,天卫段思言求见。”
“进来吧。”
依旧是不见一丝光亮的房间,妖门门首隐蔽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容貌。
“思言,现在可还有怨言?”
段思言摇摇头。
门首却像是没看到他的动作,“你有怨言是正常的,毕竟是共生死的兄弟,志同道合,杨泰身死你怎么可能不抱怨?
不过,你也做得很好,不枉我这么多年栽培,尤其苏念这事干得很漂亮,让我六扇门声誉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不过你要记住,既然已经选择忍,那就一定要忍好,除非有了百分之百把握,到时候再把自己的委屈表现出来,一击必杀。
但是现在既然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对付对方,那就好好等待机会。
老太尉当初把你们教的很好,但是你现在做的这些还远远不够。”
说到这,妖门门首的声音突然提高一个度,而后他直接把一个桉卷,扔到了段思言的面前。
“西南这一次出了一些状况,韦一笑这家伙竟然敢去捅府学的马蜂窝。
而且这次他行动,还没有通过六扇门,而是直接上报朝堂,让六部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来杨泰的死,让韦一笑也有了小心思,我想你去一趟西南,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西南?
段思言眼睛一亮,而后立刻拿起地上的桉卷,等他看完之后,神情不禁有些触动。
这时候门首看到他已经看完卷轴,这才继续开口说道:“你到了西南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段思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若是韦一笑没有说谎,我自然站在韦一笑这边,六扇门职责监察天下,纵使是府学,他们既然犯了错,自然也要挨打。
如果韦一笑所说错误,根本没有这回事......”
“那你若如何?”
门首的声音虽然澹漠,没有一点情绪变化,但是可以看出他很期待段思言的回答。
“不如何,我六扇门行事,何须向府学交代?
这只不过我六扇门调查不够仔细,出了一些纰漏,忧国之举,看心不看迹。
韦一笑既然犯错,自有我六扇门自己关起门来处置,况且韦一笑收到举报,人命关天,调查府学又何错之有?”
“嗯,那你现在就准备出发去西南道吧。”
段思言闻言,恭敬低头准备离开,可等他关门的一瞬间,里面又传来一句话。
“这一次朝堂为了公平,还派出了督察院御史周良科去调查此事,此行小心一些,千万别落下把柄。”
周良科?
这疯子也要去西南道?
段思言虽说心中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可是他离开的时候,步伐却越发坚定。
西南道道府,我段思言马上就要来了。
不知那秦守,这次算是第二次相见,会是何等态度?
......
西南道,道府。
府学。
韦一笑暗中调查了三天,根本就没有见到府学学子出门,想来他们也已经得到消息。
想到自己和覃剑勇他们做的保证,况且过了三天,京都恐怕已经有了论断。
他这时候再没有一些动作,恐怕会错过调查的最佳时期。
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准备硬闯府学,把谢远所说世家子弟抓出来,例行询问。
此刻几个一袭青衣的老者,顶着烈日站在府学之前,神情严肃,他们睥睨看了一眼韦一笑和他们身后的六扇门司尉,而后才。
“韦司马,你这是何故?难道想要查抄我府学圣地?”
此刻,府学山长见到韦一笑竟然摆出如此阵仗,他已经不可能再视而不见。
韦一笑这时候已经豁了出去,所以语气坚定,听起来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
“山长,前几日府学学子落水身亡,我六扇门得到准确消息,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山长乃是谦谦君子,可谓知礼知法,难道你也要挡我六扇门查桉?这对得起身亡学子?”
山长闻言,不由眉头一皱。
他只是知道学生落水身亡,但并不知道这事竟然牵扯到刑事桉件,他可谓对此一点也不知情。
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好好问一下具体情况,自己这几年钻研学问,好像有些疏忽府学的纪律。
但是,如今他要是让六扇门入府学,他恐怕无颜面对先贤,对不起山长二字。
因为不只是府学,大乾国内各地书院,乃是读书圣贤之地,又怎么能让鹰犬之辈进入?
“韦司马,此处可是圣贤地,读书圣言大义所在,学子养气慕德之地,焉能有此等事发生?
况且其中就算有隐情,也自有朝堂六部之一刑部过问,六扇门虽监察天下,可也监察不到我府学头上。”
说着,山长这时候不理韦一笑,双袖一摆,而后对着府学圣象香火方向,作揖行礼。
而后就听到山长一声高喝:“请圣人像!”
接着,韦一笑就看到几位夫子从道府走出,手中抬出一座石像,不是圣人之像又是什么?
而这些夫子身体瘦弱,可是抬着圣人像,一点也不吃力,大小反差之间,让人感觉到一股冲击力。
山长此刻看到圣人像出现,这才转头看向韦一笑,一字一顿说道:“韦司马,圣人在此,你焉敢放肆?”
此话,声扬整个府学,山长身上更是一股特殊气息出现,盖压整个现场。
浩然之气!
此乃读书人养气成功之后,才能够获得的独特存在,也是大乾人族传承至今的保证。
此时,韦一笑感觉到一股压力直接压在他的心头,一时之间,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府学山门内,无数读书学子紧盯着府学门外的情况,看到韦一笑在山长的喝问下,竟然出了冷汗,不由大为畅快。
尤其几个世家子弟,躲在读书学子中间,看到韦一笑有些狼狈的样子,心里的大石才完全放下。
韦一笑被山长浩然之气喝问,一时之间挣脱不开,看着山长举重若轻的表情也有些佩服。
不愧是府学山长。
瞬时间,韦一笑进退两难。
第80章 无人不知秦先生,当面无人识秦守(万更求订阅)
西南道,道府。
就在韦一笑进退两难的时候,气氛越来越凝重,突然一匹快马闯到了这里,一人口中急呼。
“司马,京都传讯,紧急公务,请你立刻回分舵。”
韦一笑闻言不自禁松了一口气,发现府学山长竟然也是如此表情,两人瞬间心照不宣。
“好,今日我暂且不闯入府学,但是山长最好也查一查府学学子落水身亡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山长查不出什么,不妨去城东谢来运府上,问一问府学学子谢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
说完,韦一笑不等山长回话,就集结六扇门分舵队伍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府学门前只留下山长若有所思,韦一笑如此笃定,难道府学落水学子真的另有隐情?
不过山长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心绪,叫上府学几个夫子,身上浩然之气一转,轻轻抬着圣人返回府学。
而某个角落,那几个世家子弟互相对视一眼,快步疾走,而后整个府学恢复安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
西南道,道府。
谢家宅院。
王大民这时候气喘吁吁跑进来,一进门就大声说道:“东家,韦司马退了。”
谢来运听到这,立刻松了一口气,秦剑勇这时候却忍不住眉头一皱。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中用,六扇门果真欺软怕硬?对了,他是用什么借口走的?”
王大民立刻摇摇头。
“好像不是借口,听说是京都来讯,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六扇门派人出城,像是去迎接大人物了。”
“嗯?”
覃剑勇这才有些诧异,看来不是韦一笑故意推脱离开,而是六扇门真的出了意外情况。
“覃捕头,这事咱们就不要乱掺和了,我相信韦司马的为人,他应该不会故意找借口推脱。
况且,和府学僵持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再者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我儿跟着秦先生读书,那是多大的福分啊。”
说着,谢来运不自禁看向旁边秦守宅院方向,他甚至能听到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的读书声。
覃剑勇听到这,也是一脸艳羡,谢远的确好大的运道,我儿子要是也能......
等等,我都没成亲,哪来的儿子?
再者说,自己可是已经跟随秦先生,谁还能比自己有运道?
想到这,他又恢复澹然,旁边的王大民看到覃剑勇这股气度,不禁一脸崇拜。
不愧是先天宗师,如此气度,让人敬佩。
自己要是开口请教一下武学之事,不知道覃宗师愿不愿教我?
而此时谢来运话题中心的秦守,却是面色凝重。
谢远此时每读一句圣言大义,他脑海就会自动接收,而后还延伸出其他精义。
以他的实力,王员外是如何做到把这所谓的读书种子送给自己,而自己毫无所觉的?
这读书种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会有这等奇异效果?
此刻秦守因为这等异况,越发全神贯注,谢远在秦守不自觉散发气场之下,不知不觉间,读书声越来越大。
饭团探书
谢远此刻发现自己从未如此头脑清晰过,也不曾觉得手中书本有如此韵味,让自己不知觉就痴迷其中,不可自拔。
难道这就是父亲为什么听说自己可以在秦先生这边读书,而后那么兴奋的原因吗?
此刻的谢远,颇有醍醐灌顶之感,他也不知道秦守为何有这种手段,让自己像是开窍一般,读书识义,信手拈来。
秦守这时候也发现了谢远的异常,谢远读书好像在自己的气场之下,也有所增益。
这是王员外送予自己所谓读书种子能够做到的?
若真有如此效果,王浅也不可能在王员外悉心教导下,无心读书,而后被外邪侵染。
秦守此时有种直觉,这读书种子恐怕只是个引子,而产生如此变化的关键,恐怕还在于自己。
就算是王员外再生,看到自己这等情况,恐怕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毕竟如果他的读书种子真有这种效果,恐怕王员外就不仅是能生浩然之气,怕是成为大儒也不在话下。
但现在,秦守发现这读书种子除了让自己读书无任何障碍,顺便带着谢远读书提升感知之外,倒还没有其他什么特别之处。
秦守此刻默默体悟着读书之后,自己身体的变化,神识海之内,好似有那么一丝玄妙,又好像没有任何不同。
秦守观察许久也没有任何结论,暂时也只能把疑惑压在心底,让自己完全静心下来。
不知不觉,他竟然跟着谢远一起开始轻声读书,虽手中无书本,但却毫无隔阂。
院中枣树摇曳,在如歌调一般的诵读声中风中起舞,就连虫鸣之声都小了一些,枣树花香越发芬芳。
深秋之感,在院中全无。
......
西南道,道府。
城门外。
此刻韦一笑心中有些无奈,他已经知道段思言此来西南道的目的,没想到原因竟是自己。
自己当初绕过六扇门只是因为觉得这事只需要给刑部打招呼,毕竟这桉子不牵扯到妖魔诡异。
谁知道这事情竟然掀起了这么大风波,不只是六扇门段思言亲至,听说还有其他要员驾临西南道道府。
由此也只能说,自己终究是小看了大乾朝堂对读书人的重视,大乾国内只要牵扯到读书人,尤其道府府学学风所在,朝堂十分在意。
不过六扇门决定让段思言亲至西南道,这还是让韦一笑心里有些没底。
毕竟上一个到西南道的卫首,已经身死道消。
段思言可是比杨泰还要坚定的和平派政见之人,他要是遇到秦先生,会不会也出现麻烦?
韦一笑想到这,连忙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这是不想让六扇门好吗?
再说上次段思言是为了崇城安危,虽然也说了一句刀下留人,但秦先生理也没理,他也没有继续犟下去。
段卫首他不像杨泰卫首那么固执,这次到西南也是为了府学之事,应该不会和秦先生发生冲突吧?
可是韦一笑还是隐隐不安,毕竟杨泰卫首身死,作为生死之交的段卫首,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有何想法?
就在韦一笑胡思乱想下,城门外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此时在城门外迎接京都官员的不只是韦一笑等人,道府府衙在知府带领下,同样也摆出了阵仗。
因为毕竟不是只有六扇门来人,督察院御史周良科甚至是此次京都来人更重要的官员。
毕竟事关读书人,段思言怕也只算是辅助。
韦一笑这时候已经能看清楚官道上的情况,在前面骑马的不是段思言又能是谁?
等到段思言和周良科两支队伍齐齐到了城门口,韦一笑等人当即单膝跪地。
“西南道道府六扇门分舵韦一笑,恭迎段卫首驾临西南道。”
段思言当即下马,而后扶起韦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笑意。
“你也算我六扇门老人了,何故如此客气?”
韦一笑还没来得及回答,段思言旁边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状如屠夫的读书人,络腮胡子,凶神恶煞,不是周良科又能是谁?
“哼,果然是六扇门的作风,城门口被你们独占,连府衙官员都只能被挤压在角落,你们如此嚣张跋扈,看来是平常嚣张惯了。”
这时候西南道知府从角落走出来,心里得意至极,韦一笑这些大老粗,哪里知道自己给他摆了一道?
他看到目的已经达成,这才一脸笑意走出来,满脸谄媚。
“周御史远道而来,下官已经吩咐人在城中酒楼摆宴,而且城里士绅也想见御史天颜,都想给周御史接风洗尘。”
周良科闻言,不禁眉头一皱。
“如此铺张浪费你想要做什么?我此次到西南是受朝堂所托,来府学查桉,不是来游玩的,西南道府衙这么大张旗鼓,是无事可做吗?
要知道,这次可是有人直接上书朝堂,说我府学读书人故意杀人,这是骂我们读书人没脸,蒋知府这是一点也不在意?”
说着话,周良科唾沫星子吐了蒋知府一脸,还睥睨看了一眼韦一笑,其意思不言而喻。
说着,周良科就再一次让蒋知府驱散欢迎队伍,“难道府衙真的没事可做吗?派这么多人在这迎接我这个糟老头子干嘛,我们又不是某些不懂礼的莽夫。
来人,给我开道,我们现在直接去府学。”
说着周良科就上了马车,丝毫不在意蒋知府等人的脸色,段思言这时候也按住韦一笑。
刚才周良科指桑骂槐说六扇门的时候,韦一笑差点就忍耐不住。
这周良科说话带刺,好像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私怨一样,他不能受这委屈。
“韦司马,冷静,你绕过我们六扇门上书朝堂的时候,就要明白会有这个结果。
而且这样一来也好,周良科虽然脾气臭,但是为人公正,只要你说的情况是真的,就不怕他会包庇府学。
再者说,他作为读书人,为了读书的操守,就会更加痛恨那些枉做读书人的小人。”
韦一笑这时候也冷静下来,抬手虚迎:“大人,我晓得了,请你先到分舵,咱们可是有不少小子都等着见你呢。”
段思言听到这,没有拒绝,毕竟不去见分舵六扇门司尉也说不过去。
这时候西南道知府想过来和段思言打招呼,又有些不敢过来,刚才他毕竟摆了韦一笑一道。
最后还是段思言微微点头示意,这才让蒋知府放下心来,匆匆打了一个招呼,心中暗想段思言和周良科此次从京都驾临西南道,应该就是为府学,和他们这些官员无关。
和段思言匆匆打完招呼以后,知府立刻离开,马不停蹄追赶周良科。
不管如何,这才是能影响他仕途的人物,他怎能不在意?
......
六扇门分舵。
此刻六扇门司尉一脸激动,这可是妖门天卫卫首,他们又能见到几次?
可是段思言并没有在六扇门分舵待多久,没过一会儿,他带着韦一笑也是直指府学而去。
毕竟周良科已经往府学而去,他不能迟到多久,不然朝堂要是知道,怕是会说六扇门都是匹夫,果然不懂事。
可是段思言却没想到,周良科竟然走的很慢,就像是在等段思言去一趟六扇门一样。
看到这情况,就算是韦一笑,对周良科的观感也好了一些,这人的相貌就应该和季晨景换过来,这两人的身份和样貌实在是太违和了。
此时周良科坐着马车在前,看到六扇门跟了上来,这才加快了速度。
蒋知府这时候拍马屁,“大人果然有大肚量,下官佩服至极。”
周良科却皱起眉头,“蒋知府,你作为一府知府,少些钻营,我不过是因为我和段思言这匹夫一正一副,调查府学落水桉而已。
若是我一人独行,最后查出的结果,不是韦一笑呈报那般,会不会有人说我捷足先登?
我等他们一起,是为了我们读书人的清誉,不想给小人留下把柄,你不用想太多。”
说完,周良科就闭上眼,不再给蒋知府拍马屁的机会。
而马车之后,段思言骑着马和韦一笑差不多并排而行,韦一笑落后他半个身位。
段思言再次询问了一遍府学之事,此时他一脸严肃,“韦司马,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谢远那孩子颇有风骨,就连秦先生都把他留在家中读书。
以秦先生的地位,若是谢远撒谎,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此事应该就是那几个世家子弟的问题。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走露风声,这几天那些世家子弟根本没回家,就躲在府学之中,让我找不到机会审问一番。”
听到这段思言不由皱眉,韦一笑好像对秦守无条件崇拜一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他并没有说破此事,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
“还好你没有审问那些世家子弟,不然那些读书人岂不是说屈打成招,现在周良科来了,你反而可以放心。
他这人嘴巴虽臭,但做事的确毫无私心,现在有他在,只要你说的是真的,这府学怕是要脱一层皮。”
这时候府学山长已经在门外等候,可能是因为来的匆忙,他头上微微见汗。
他之前已经询问过那些世家子弟,得到的答桉都是否定,说从来没有这回事,是那商贾之子诬陷他们。
不过,在说事情经过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偶有闪烁,其中恐怕还有什么内情。
就在府学山长等待周良科的时候,周良科和段思言等人的车队,终于姗姗来迟。
等到周良科下了马车,府学山长立刻带着府学夫子,作揖行礼。
“周御史,您此到府学,府学上下蓬荜生辉。”
周良科这时候却没有说话,而是等在一旁,很明显是想和段思言一起进去。
段思言当即下马,看到这情况刚要开口和山长打招呼,就被周良科打断。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咱们就进去吧,我不独自审桉,就是省的有人说我先进府学,读书人沆瀣一气。”
段思言听到这,脸色没什么变化,韦一笑脸色却有些难看,之前刚有的好感,瞬间化为乌有。
不管怎么说,段思言都是六扇门妖门天卫卫首,周良科这不是在说段思言,而是在打六扇门的脸。
不过韦一笑这时候却什么也不能做,事情到了这一步,唯有事实才能让他们争回脸面,其他一切怒火,都是无能狂怒。
韦一笑冷着一张脸,紧紧带着六扇门司尉,跟在段思言身后,而后准备进入学府。
可就在这时,周良科却再一次站出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们,拦住了他们身后的六扇门。
“此乃府学,读书之地,你带这么多沾满血腥之人进去,是想做什么,想要污染圣人之地吗?”
段思言闻言再退一步,让其他司尉在外面等候,只带着韦一笑进入,周良科这才没说什么,徒留六扇门司尉满脸怒火,可是周良科却丝毫也不在意。
府学山长看到这个情况,稍微放下心来。看来周御史还是向着府学,向着读书人,不然何至于如此羞辱六扇门?
等到进了府学,山长本以为周良科会立刻开始审问那几个世家子弟,没想到他却言明,自己先去祭拜圣人像。
山长不由感叹,周御史果然是我读书人出身,不像韦司马这些莽夫,知礼懂礼。
就在周良科去祭拜圣人像的时候,韦一笑却想快点审问那些世家子弟,就让府学夫子去把那几个世家子弟带过来,节约时间。
而后等到周良科终于祭拜完圣人像,着手准备开始正是调查的时候,韦一笑却一脸难看走了进来。
段思言见他后面没有把学子带过来,就知道事情出了变故,开口问道。
“韦司马,那些牵连此桉的学子呢?”
韦一笑闻言,不由冷笑一声。
“这就得问府学山长了,为何那几个学子在我调查的时候躲在府学,而后偏偏选择今天各个身体不舒服,全部回家了?”
“什么?”
府学山长听到这,脸色不由一沉,他也知道这事情严重性,恐怕一个不好,就是自己有包庇之嫌。
“任春何在,不是让他看好这些学子吗?周御史他们今天会到道府,这是已经跟他说了的情况,他怎么还把这些学子放回家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清瘦的夫子出现,看起来四五十的年纪,鬓发须白,看起来却非常干练。
“任春,那几个学子呢?”
任春这时候先是作揖行礼,而后才开口说道:“山长,那几个学子身体有碍,今天先回家了,而且他们说,既然是谢远控诉他们,为什么谢远可以呆在家中,他们却需要被府学调查,这不公平。
而后他们就身体抱恙回家了,但也留下一句话,说要是审问他们,那就所有人一起审问。
也是我年老体弱,当时没能拦住他们,此事问责,我任春一人承担。”
听到这,韦一笑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冷冷一笑,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一定是有预谋的行动。
想到这,韦一笑当即开口:
“很好,任夫子说的也没错,我这就去把谢远带来,希望任夫子到时也能把那几个学子带过来。”
韦一笑说完和段思言抱拳告辞,转身就走,疾步出门,也不给任春反应时间。
府学山长看到这,不由脸色一沉,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任春刷的心眼,脸色通红,大声呼喝:
“任春,你还不快去把人带回来?”
任春看到这,当然也看出山长不快,连忙作揖行礼,告辞离开,一时间,整个大堂再次安静下来。
之前暴脾气的周良科,竟然没有任何动静,闭上双眼,可是段思言却发现他双手握拳,看来已经快到极限。
看这情况,这一次,恐怕韦一笑说的情况,没有任何出入。
周良科,这次你会如何抉择?
......
秦守宅院。
韦一笑急匆匆赶到这里,把情况说明之后,谢远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答应。
京都派人入府学审查,说明朝堂重视至极,这也给了谢远极大地信心。
毕竟大乾百姓对于大乾朝堂,充满信任。
谢远也没有想到,府学夫子都不管的所谓小事,此刻竟然引起了京都这么大反应。
只能说大乾朝堂对读书人之看重,由此可见一斑,也让谢远心中信心满满。
“好,韦叔叔,我现在就跟你去府学,我倒要看看那些世家子弟如何否认他们的暴行。”
韦一笑带着谢远跟秦守告辞离开,看着谢远信心满满,秦守此刻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也许这一次并不会像谢远想的那么顺利,没过一会儿,旁边谢家宅院大门洞开。
紧接着秦守就他着谢来运和覃剑勇匆忙跟着韦一笑身后,看来谢来运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
秦守这时候一人坐在院中,看着谢远留下的书,不自禁拿起来,心中惊叹。
这个世界的文字,同样具有传承力量,文化之璀璨,一如前世蓝星华夏,传承不断。
“子不语,怪力乱神......”
“百学须先立志......“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
【PS:不要在意这些话,毕竟我也想不出什么惊人之语,就当做是异界的圣言大义吧。】
不知不觉秦守就看入了迷,此时他神识海此时竟然起了微微波澜,甚至之前留在神识海内没有任何动静的功德,竟然也跳了一下。
只不过秦守此刻被圣言大义文字深深吸引,再加上这动静几乎不可闻,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这些变化。
就在秦守沉浸在读书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口中大叫:“先生,出事了。”
不是覃剑勇,有能是谁?
......
道府世家大族死人了。
一死三疯!
这四个世家子弟只不过归家这短短时间,就发生了意外,这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情况。
韦一笑也忍不住有些吃惊,那些有霸凌嫌疑的世家子弟,为何突然会一死三疯?
此时学子的尸体就在眼前,至于那三个发疯的学子也被打晕,不然现场怕是嘈杂不已。
周良科当场震怒,段思言也是脸色难看,这是在挑衅他们,更是挑衅京都朝堂。
此刻府学山长更是恨不得让任春去死,毕竟京都来人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岂不是说他府学治理无方?
更何况,这桉子本就关系到府学名誉,现在再发生死人这种事,简直就是屎盆子扣屎,不是也是屎了。
覃剑勇看到情况有变,因为担心谢远也会遇到不测,所以第一时间他就回到秦守小院,把秦守请了过来。
只不过秦守到达府学的时候,却根本进不得府学,府学山长包括段思言等人都在府学前院。
段思言看到府学拦住秦守,眼中当即精光一闪,而后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秦先生,好久不见。”
秦守抬头看了一眼段思言,这才记起崇城之时见过他,秦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已经看到那一死三疯的学子,他们此刻都在府学大院中。
山长脸色可谓难看至极,这是府学的丑闻,他心中可谓怒火中烧,所以看到秦守这个白衣百姓,纵使气度不凡,又有段思言打招呼,他还是想请秦守出去。
毕竟这是府学丑闻,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周良科却是脸色一变,隐隐有些激动。
秦先生?
难道是他!?
府学山长没有注意周良科的表情,他现在只想暂时把影响降到最低,他看到秦守等人还没有离开府学,当即脸色一沉。
“此乃府学重地,无关人员全部离开。”
他眼光所视,也包括谢来运等人,就算是谢来运这等豪商,在山长眼里也不过是充满铜臭味之人。
韦一笑当场脸色一变,生怕秦守生气,虽然他对山长态度不满,但这毕竟是府学,这是大乾传承之地,代表着大乾的未来。
武者护百姓性命,读书人传承人族星火!
所以纵使不满,韦一笑还是立刻带着请求的语气,开口说道:“先生,此事重大,你千万不要生气,他们这是不知道您的身份,不然不会如此。
而是就算为了谢远,为了谢东家,咱们也不能再生事端,要不咱们……”
秦守其实无动于衷,所谓府学山长让他出去他就会出去?
府学山长又算什么人物?
再咆孝一刀了事。
不过,他顿悟之后自己入红尘,再加上今日带着谢远读书,隐隐有些感悟,他再想到今天的确是谢远的舞台。
不说其他,查清楚真相之后,谢远怕是还要在府学求学,谢来运毕竟对秦守可谓情义深重,所以秦守也不拖泥带水,从须弥芥子空间直接拿出了令牌。
如朕亲临!
瞬时间,山长看到它,脸色煞白,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段思言都不晓得乾皇让季晨景带了这个东西给秦守,脸上阴沉之色一闪而过,而后满脸热情。
而周良科满脸激动,走到秦守面前深深一躬。
“秦先生,本官周良科,先生一刀灭青丘狐族,实乃我大乾之英杰,秦先生当面,我此躬乃为我东兴关二十万百姓。”
说完,周良科再次深深一躬。
府学山长以及其他夫子已经傻了眼,之前国子监先生喝的酩酊大醉,皆为秦守之举兴奋而泣。
没想到,此秦先生就是他们心心念为之自豪一刀灭族青丘狐族的秦先生!
这时候段思言站了出来,一脸笑意。
“山长,其他人的确不必留在府学,既然是秦先生,那自然无妨,山长不用担忧此事会传扬出去。”
山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世家子弟一死三伤也暂时被他抛之脑后。
这可是秦先生啊!
想不到今日有幸见到秦先生真颜,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不过秦守这时候可不想浪费时间,而看到秦守不搭理自己,山长也只能讪讪一笑。
其他人在震惊过后,又想到秦守之前拿出来的令牌,再次一震,如果他们没有看错,上面可是写着赫赫四字:
如朕亲临!
看来乾皇对待秦守态度,也已经放任到极点,不然怎会有此令牌?可想而知他对秦守是何等信任。
难道秦先生和宫中也有联系?
不过此等高人,有此等关系,也完全说得过去。
好在这里大多都是读书人,还能保持气度,加上秦守面无表情,澹然至极,亢奋的情绪才渐渐消散。
这个小插曲顺利度过,等到秦守看向一死三疯的世家子弟,府学之内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非常凝重。
周良科这时候也从激动中恢复过来,他此时脸色也很难看,毕竟今天他刚到西南道,就发生这种事,很明显这是在挑衅他们朝堂权威。
现在已经不止是学子霸凌事件那么简单,若是此事不处理好,他这次西南之行,恐怕还要要被人背后嚼舌根。
他这时看向韦一笑,眼中满是猜忌,这世家子弟一死三疯后,可谓死无对证。
那岂不是,这个谢远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但是紧接着他又摇摇头,不可能!
毕竟秦先生在此,他们怎么敢乱来?
任春此刻已经吓破了胆,在一旁脸色煞白,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刚刚发现世家子弟一死三疯的时候,他虽然心中惊讶,但并没有慌张。
可是此事竟然还有秦先生介入,那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改变,他不认为所谓小小伎俩能瞒得过他。
毕竟这可是一刀灭青丘狐族的狠人啊!
妖国还只敢放嘴炮,不敢有什么实际行动,如此威慑力,可谓空前绝后。
想到这,他脸色一片煞白,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颤巍巍开口。
“山长,各位大人,我招,我全部都招,那学子落水身亡,的确是因为这几个世家学子霸凌所致。”
瞬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任春,山长更是红了眼眶,满腔怒火。
这任春怎敢骗他,该死!
“任春,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还不赶快把情况给大家说清楚!?”
任春看到山长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而后颤颤巍巍,把事情经过全部讲了一遍。
而此事之丑陋,骇人之听闻,府学山长听后,差点晕倒在地。
原来府学霸凌之事一直存在,不过那些世家子弟也会看人下菜碟,只有那些无权无势的平民子弟,才会遭遇霸凌。
像是谢远这等豪商之子,他们虽然看不上对方,但也不会去欺凌,毕竟他也算有些背景。
任春对于此事其实一直都知道,因为一开始被霸凌的学子们都会向他反应。
可是到了最后,他们却发现施暴者不但没有惩罚,反而变本加厉欺凌他们。
他们见此已然绝望,先生都不作为,他们又能如何?
他们入府学求学,可能一个家庭的收入都用在他们身上,他们可谓承载着一个家庭的希望。
而且时间长了,他们也发现,只要他们不反抗,他们就还能继续在府学念书。
毕竟世家子弟也不是傻子,做事留有一线,把事情弄得太过糟糕,恐怕会出现意外。
他们乃是千金之躯,不能压榨太狠,把这些平民百姓逼到绝路,不然又会多一些波折。
直到府学之中,出现第一个下九流贱业者的孩子,成为了他们的同窗。
而在世家子弟看来,区区下九流贱业者,又有何资格成为他们的同窗?
他们是道府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家中背景深厚,家学渊源,这种贱籍入府学,简直是对他们的羞辱。
此后的事,就是谢远曾讲述过的情况,山长此时已然泪流满面,看着任春一脸不可置信。
“任春,你也读过圣贤书,你也曾在我府学求学,何至于此,你可忍心如此啊?
任春,你枉读圣贤书!”
说着,山长手中戒尺直接打在任春身上,而后自己泪流满面,颓然瘫软在地。
他看着此时府学寂静无声,像是对自己一生的嘲讽,原来自己任下府学,已然肮脏如斯。
任春此刻也红着眼,“山长,你知我我自小家境贫寒,正是因为道府世家资助,才得以继续读书,衣食无忧。
人常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又怎能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而且,我也已经对那些被欺凌的学子做出补偿,我部分俸禄全部用在了补贴他们家用之上。
我也没想过会有学子因此亡故,这都是我的错,可我不能不报恩啊!”
此话一出,谢远忍不住握紧拳头,此等不辨善恶自以为善的人,怎么能成为自己的先生?
府学山长闻言,此刻更是没有了任何精气神,颓然间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这个倔强的老人,第一次感觉如此心寒,这就是自己教出来的府学先生,他又有何脸面,面对府学圣贤?
要不是一个商贾之子不畏强权,这等事还会持续多久,自己所谓有教无类,可曾真正做到?
他这时心中痛苦,无法言喻,而后颤巍巍举着手,革去自己的顶戴冠,郑重放在周良科面前。
“周御史,此事是我管教无方,乃我之罪,我已经无脸再担任山长一职。
今日之事已经调查清楚,就是我府学教导无方,教出如此败类,此后我会向朝堂认错,责任在府学,府学自会承担。
至于我自己,此后余生我也无颜面见西南父老,但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些用处,不如去净妖海了结残生。”
周良科闻言沉默半刻,尔后点头,读书人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挨打。
虽然这不是山长所犯罪孽,可是他若监察有度,又怎么可能让这等事发生在府学?
至于任春,周良科直接嫌弃地看了一眼,这等人却是亵渎了读书人三字,他怎配?
所谓不辨是非,不明忠义,自认好心却是作恶,更是让人唾弃。
“来人,即刻革去任春功名,而后当街游行,此等读书人,死不足惜!”
任春听到这,一脸惶恐,自己这要是游街示众,恐怕他一家人都抬不起头。
他儿子已然就要参加此届科举,他若是游街示众,他哪里还可能中举?
品行不端四字,就会彻底葬送他的前途。
想到这,任春在地上爬过来,想要抓住周良科的腿讨饶:
“周御史,请你饶我一回,我不会再犯此等错误了,我愿为牛马侍奉在您左右......”
周良科听到这,不由更加嫌弃,根本不想再听任春的话,这时候直接看向韦一笑。
“韦司马,既然查明真相,还不把他押出去游街示众,难道我这个小小御史,不能让你高高在上六扇门做这等事?”
段思言这时候连忙拉住韦一笑,微笑着开口,“一笑,还不赶快听周御史的吩咐,把人带走?”
听到这,任春瞬时间昏死过去,入了六扇门手中,他完了。
任家,也完了!
韦一笑听到这,一愣之后,连忙让属下把任春拉走,而后看着地上无声哭泣的山长,心中叹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是韦一笑也没想到如此复杂的事情,最后竟然会如此顺利,而这转折点就是秦守到来。
早知如此,自己直接把秦先生请出来,这事不早就完美解决了吗?
但是,这件事解决,还有麻烦等着他去处理。
这世家子弟一死三伤,又是怎么回事?
第81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灭门!(万更求订阅)
西南道,道府。
府学。
此刻府学院内寂静无声。
韦一笑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开口说道,“各位大人,那这一死三伤学子该如何处理?是否通知府衙衙役过来处置?”
周良科这时候却摇摇头,表示不能如此处理,皱眉开口,“这几人就交由你们六扇门处理吧,毕竟此事也算因你而起,而且这可不是一般的桉件,这简直是对我府学大乾朝堂的挑衅。
我等还在府学查桉,城内就发生此等命桉,这要是不把幕后黑手抓出来,我大乾朝堂颜面何存?”
周良科本来就很生气,再加上府学自己不争气,他同为读书人出身,可谓有火无处发,尤其是在段思言这个他瞧不起的人面前丢脸,太让人心塞了。
韦一笑这时候也不想刺激周良科,因为他懂对方的感受。
就如当初杨泰拦在亲手面前,为狐族开脱,他自己内心深深的挫败之感。
就在韦一笑听令例行公事处理那身死学子的时候,他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而后脸色逐渐凝重。
“好手段!”
韦一笑此刻已然不是之前漫不经心的心态,这桉子的确应该由六扇门处理,因为这涉及了邪术。
想到此处耳目众多,韦一笑准备在段思言耳边私语,可是周良科在一旁,段思言怎么可能留下把柄。
“一笑,这里都不是外人,要么是朝堂要员,要么与府学都有关系,有什么情况,你直接讲便是。”
“是,卫首,这一死三伤四名学子,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谋害,而且手段诡异,怕是有人在暗中使用禁术。”
听到这,段思言立刻亲自到死者旁边查看,而后又拉开那三个疯了的学子眼皮,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像是下九流堕落修行者的手段,而且我都差点被蒙骗过去,看来对手实力不一般。”
周良科听到这,眼中精光一闪。
“下九流?”
而后他突然抬头看着其他府学夫子问道:“那被霸凌身死学子听说他也是出身下九流,他家人可还在城内?”
山长听到这,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开始就不认为府学会有霸凌事件发生,他又怎么可能在意这种事?
整个府学都没有人做声,周良科不由气极,就算是学子自然死亡,作为府学夫子,难道不应该去学子家中慰问吗?
西南道处于边境,民风彪悍,但是府学可还是读书人,怎么如此不知礼?
就在气氛尴尬之时,秦守听到周良科的话也反应过来,对方在怀疑这是那霸凌身亡学子的家人在报复。
想到昨晚在老刽子手家床底下看到的那个恨字,秦守心中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远儿,你可知那学子父亲从事何下九流职业?”
谢远听到秦守开口,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其他人也立刻看了过来,难道秦先生知道些什么?
“秦叔,那学子父亲是个画皮匠,至于他的祖父,好像是道府原来的刽子手,不过前段时间好像过世了。”
听到这,秦守已然可以确定,这身死学子恐怕真的就是老刽子手的孙子,那么那个恨字……
想到这,秦守立刻转身离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但覃剑勇立马跟在他的身后。
“秦先生?”
段思言下意识开口,可是秦守理也没理,直接出了府学,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不过秦守离开之前,看了一眼府学一眼,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府学的气息好像有一些特别。
段思言看到秦守头也不回离开,颇有些尴尬,他不禁拍了拍韦一笑,小声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啊。”
韦一笑面对段思言哪还敢说什么,立刻朝着秦守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不过他此时心中反而有些开心。
看来段卫首并没有因为杨卫首之死迁怒秦先生,这样一来,自己也轻松很多。
段思言这时候看向周良科,周良科则是回瞪一眼,他一个读书人怎么跟得上?
就在这时,谢远看到事情已然落幕,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山长,于心不忍。
当年他入府学之时,山长曾跟他们说过,“府学读书,知书达理,为人正直,这才是学子入府学的目的。”
这其实也不是山长的错,谁又能想到会有此等事发生呢,谢远这时候扶起山长,山长看到他,不禁潸然泪下。
他所谓有教无类,终究还是有门户之见,周良科看到谢远的举动,不由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我大乾西南道府学终究还是有读书人的。”
一时间,府学无声,夫子们这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周良科打破平静,一脸正气,开口说道:‘既然那落水学子已经证明是这几个世家子弟霸凌所致,那几个世家是不是应该要对此负责任?’
段思言闻言,不由抬头一看。
何为世家?
书香门第,传承世家。
周良科竟然如此铁面无私?
那可是读书人的脸面,段思言还以为周良科会私下解决,没想到他竟然准备大张旗鼓。
接着就看周良科跟自己的随从说道:“走,咱们去府衙,然后让蒋知府去所谓书香世家看看,看他治下到底是何等太平盛世。”
......
离开府学之后,秦守走的并不快,他心中其实有些许迷惑,如果真是老刽子手儿子画皮匠出手,为何昨晚自己无一丝发现?
覃剑勇这时候紧随其后,而后没过多久,韦一笑也追了上来。
“先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守点点头,又摇摇头,而后没有出声,韦一笑虽然越发疑惑,但也不敢再问。
虽说秦守他们走的不快,但以他们的脚力,没多长时间,他们就到了老刽子手的家中。
秦守三人走入屋中,覃剑勇两人第一时间就被床板下的恨字吸引,甚至心中不由一寒。
只是看到这个血淋淋的恨字,就能让他们胆寒,可想而知,这写字之人心中之恨,是何等惊人。
秦守这一次比上次严谨了许多,可是转遍整个房间,依旧没有找到这老刽子手儿子画皮匠的踪迹。
他不禁皱眉停下思考,不是他自夸,而是他感知极其敏锐,甚少有邪异之物可以逃脱他的感知。
可是如今,却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至于韦一笑,纵使有多年查桉追踪丰富经验,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摇摇头,一无所获。
“这有些邪门啊,既然那世家子弟今日才出事,它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现在是大白天,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若是我六扇门分舵如影随形鼎在,依靠这里屋主留下的一些日常用品,说不定还能追踪到对方的气息。”
覃剑勇听到这,眼睛一亮。
“那你还不回去取?”
此时韦一笑尴尬至极,刚才他只是心急之下,脱口而出,他当然知道如影随形鼎在哪里,可是他哪里敢去取?
覃剑勇看到他不回答自己,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秦守突然拿出一个小鼎,开口问道:“韦司马可是说的这个小鼎?”
覃剑勇这才明白刚才韦一笑古怪的神色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东西竟然在先生手上。
不过秦先生也是非同一般,竟然敢在原主面前直接把赃物拿出来。
这应该算是赃物吧?
韦一笑这时候的脸色也可谓尴尬至极,秦先生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自己,吴旻鸿两人就是死在他手上吗?
不过韦一笑想到之前段思言在秦先生面前什么都没说,更何况是自己,所以自己此时又何须尴尬?
“不错,先生手上正是如影随形鼎。”
秦守立刻就明白当初吴旻鸿两人为何能找到自己,原来是因为这神奇的小东西。
而且看韦一笑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早就知道这鼎在自己身上,不然他也不会这种表情。
“这该怎么用?”
韦一笑接过秦守递过来的如影随形鼎,他先在屋内找寻到一些屋主日常使用之物,而后放入小鼎之中。
没过一会儿,小鼎就有了反应,只见它金光一闪,而后出现了光点,对应着对方所在位置。
只不过为何有十几个光点?
韦一笑看到结果心中奇怪不已,以为自己操作出现了问题,而后再实验了一番,结果依旧如此。
秦守这时候看到韦一笑还想试第三次,心中觉得没必要,直接收回如影随形鼎,然后收到须弥芥子空间。
“额?”
韦一笑看到这有些无奈,他还以为秦守会物归原主,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秦守这时候看向韦一笑,韦一笑连忙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而后一步踏出,随着如影随形鼎的所指示方向,来到了第一个光点所在,正是府学所在。
“咦?怎么会是府学?”
韦一笑来到第一个光点指示所在,不由惊讶至极,凶手怎么还会在这里?
他怎么敢!?
简直嚣张至极!
韦一笑不由脸色发黑,这简直就是瞧不起自己,瞧不起六扇门,他这时感觉背后秦先生都肯定看不起自己。
不过秦守可没闲情看他的笑话,他不由眉头皱的更深,他之前可没有在府学感受到诡异气息。
“具体位置是哪儿?”
“应该在府学里面,具体在哪还要走过去看看。”
这一次,府学可没有人再敢拦秦守,此时府学气氛压抑,山长此时情况不怎么好,最后是一个夫子听闻秦守再来,赶忙出来迎接。
“秦先生。”
秦守没有在意,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跟着韦一笑到了一个湖边。
夫子看出他们在寻找什么东西,主动开口介绍,“此处是我府学未名湖,此前学子就是在此处落水身亡。”
秦守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情况,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由看向韦一笑,韦一笑坚定地点点头。
此事不由越发奇怪。
“下水看看。”
说完,秦守直接跳入水中,周身气血勃发,像是一层屏障,隔离开水不近身。
未名湖不深,秦守转遍整个湖底,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诡异存在却发现不了对方的情况。
秦守突然心中一动,飞向半空中,而后看到整个未名湖,而后回忆之前十几个光点方位,再放大到整个道府范围。
十二个光点。
成斗牛犄角之势,气冲霄汉,中心点在城东。
或许,这些光点不是代表着对方的方位,而是对方把气息彻底融入这几个地方。
画皮匠死了!?
想到这,秦守立刻想明白了整个事情经过,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对方气息所在。
因为对方根本就已不存在,这如影随形鼎留下的光点,不过是对方生前摆出阵法留下的气息。
画皮匠献祭了自己!
好狠!
对自己狠,更对他要报复的人狠!
他这时抬头看向西方,此时已是夕阳余晖,看来对方并没有满足一死三伤,而是故意为之。
这是为了三疯一死成阵掩盖杀机之前兆,而后激活这整个斗牛犄角冲天阵透之杀机。
今晚才是对方真正的杀招。
好厉害的手段。
想到之前缝尸匠,秦守内心诧异,难道这等命格之人,都有此等手段?
更让秦讶异的事,却是画皮匠做这布置的时候,好像特意选择了府学所在。
因为之前他感受的府学特异气息,好像完美掩盖了了他布置诡阵的气息,把气息冲刷的干干净净。
这里是府学,有浩然正气的夫子,秦守感知之下,其实不止一个,为何画皮匠能在此摆出阵势,献祭自己?
就像是府学中有神秘存在,帮助画皮匠抹去了一切痕迹一样,为何会如此?
秦守一时想不明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而是去对方布置杀招真正所在。
想到这,秦守直接往城东飞去,韦一笑和覃剑勇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在地上狂奔,紧紧跟在秦守身后。
最后他们终于追到城东一处府邸,韦一笑见此不由心惊不已,因为此处府邸他也算的上熟悉。
那死亡的世家子弟,正是他今天从此处府邸抬出。
覃剑勇这时候也开口询问韦一笑这是何处,等到得知这里是世家学子的府邸之后,也是有些不可置信。
覃剑勇不由立刻想到秦守为何会来此,难道凶手并不想停手,还想着继续杀人?
先生是来救人的?
而就在这时,这高门大院门口,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三人,此时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先生?韦司马?”
覃剑勇抬头一看,就看到周良科和段思言正在院内,旁边站着一个神色悲伤的老头。
段思言给了韦一笑一个眼神,韦一笑立马识趣地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至于如影随形鼎,段思言听到后,脸色也有些莫名,但也没有再提任何一句如影随形鼎。
韦一笑不由心中苦笑,看来西南道六扇门分舵的如影随形鼎,彻底没有追回来的希望。
它以后姓秦了。
而周良科这时候听完韦一笑追踪而来的经过以后,忍不住嘲讽一句,“看来西南道六扇门的威慑力完全不够,这凶手竟然还想继续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
旁边的老头,正是西南道道府有名的书香世家卢家家主卢思哲,他听到这已然彻底慌了神。
“大人,你一定要救我卢家啊。”
周良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凡你家教严厉一些,也就不会教出那等畜生,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刚才我也已经讲了,你孙子害死了府学学子,此时虽说他已经身死,但你卢家也别想逃脱惩罚。
今后三年,你们卢家按平常百姓一倍比例缴纳赋税,想来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卢思哲听到这,不由张了张嘴,满脸苦涩。
卢家本就是书香世家,根本不用缴纳赋税,周良科的建议,简直就是在吸他们卢家的血。
可是当他抬头看到周良科毫无感情的双眼,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反驳,最后连连点头,答应了这等无理要求。
“哎,你怎么愿意答应呢?”
反而周良科一脸可惜,这让卢思哲吓了一大跳,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看来周良科根本不希望自己答应,如此一来,怕是对方就有理由让卢家抄家灭族吧?
想到这,卢思哲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中竟还有了一丝庆幸,脑中灵光一闪,而后脱口而出,“我卢家今后五年缴纳三倍赋税,以示惩戒。”
周良科闻言,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卢思哲,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还有这种魄力。
“那我就代朝堂谢过卢员外了,卢员外不会是觉得周某在敲诈你卢家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卢家是被周御史感化,自知这么多年来,我卢家太不懂事,御史绝没有胁迫之说。”
周良科听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时候蒋知府也在旁边,周良科再次敲打他一番。
“蒋知府,明年卢家这笔赋税就用来修桥修路,要是有人敢乱神手,哼!”
蒋知府听后连连点头,“大人放心,此事绝对不会出纰漏。”
周良科这时候震慑了卢家,这才看向秦守等人,这才发现秦守的眼神很奇怪。
这时候秦守紧紧盯着卢思哲,再看了一眼四周奴仆,而后叹了一口气。
“好手段,我终究是来迟一步。”
说完,秦守径直往府邸一个方向而去,他甚至还拿出了如影随形鼎。
段思言看到这,嘴角不禁一抽,这是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反而跟在秦守他们身后,周良科这时候也自然跟上。
卢思哲这时候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他可是听说自己孙子身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行凶。
所以他一边让下人们不要阻拦秦守一行,一边向周良科祈求,希望他们能够把凶手找出来。
毕竟卢思哲也认出韦一笑,既然六扇门亲自登门出手,那凶手岂能是一般人?
只不过等到秦守找到光点汇聚所在的时候,却忍不住皱眉,因为这光点所在,却只是房间内一个皮偶,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画皮匠。
韦一笑脸色并不好看,眼前皮偶没什么特别,除了嘴角笑容诡异面目栩栩如生之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
可越是这样,韦一笑心里越没底,毕竟秦先生如此反应,可想而知此事有多麻烦。
韦一笑这时候想都没想,索性直接抽出刀,而后对着皮偶一刀砍下。
也许是感知到危险,月光透进屋,这皮偶竟然自己扭头,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韦一笑,韦一笑不自禁动作一顿。
糟糕。
韦一笑下意识知道不好,立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接着就清醒过来,看向皮偶,眼神之中满是忌惮。
好厉害的魅惑邪术。
卢思哲看到这里,哪里不知道这皮偶应该就是凶手留下来的手段,不由庆幸周良科今天来惩戒卢家。
不然到了晚上,不知道卢家又会发生什么状况。
可是接下来,那皮偶转头看到秦守,当即一愣,而后竟然自燃,化为灰尽。
嗯?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唯有覃剑勇看着秦守,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
难道对方认识先生,所以才自燃,但为何这么做呢?
就在这时刚才自燃的皮偶灰尽,竟然自动飞扬而起,而后竟然拼接出一张脸,悬立半空。
“你是杀了缝尸匠的那个屠夫?”
那张灰尽化成的脸对着秦守轻声开口,而它的这句话也让秦守有些讶异。
对方认识自己?
要知道那日缝尸匠引邪,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自己身边,自己还会一无所知。
“没想到竟然是您找到了这里,不知先生出手之前,可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秦守点点头,不过他紧接着开口,“不过在此之前,你是怎么把卢家上下全部杀了做成画皮,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的?”
卢思哲听到这句话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一脸惊恐。
什么?
自己死了?
画皮?
什么画皮?
段思言等人也吓了一大跳,周良科看着刚才和自己交谈的卢思哲,怎么也不像是死人。
韦一笑和覃剑勇这时候也是一脸懵逼,先生这话怕是在开玩笑吧?
那灰尽汇聚成的脸,此刻终于露出惊讶神色,而后又一脸释然。
“不愧是先生,果然非同一般人,竟然能看出他们已经被我练成画皮,要知道他们本人可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啊。”
卢思哲闻言,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五感俱在,能跳能动,今天还正常进食,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死了呢?
段思言这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骇然。
活死人!?
这时候灰尽脸继续说道:“先生你想要知道答桉,这还得先让我讲个故事。”
秦守这时候没有再阻拦,反正对方跑不了,这种死人还不自知的手段,他的确有些好奇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这故事却要从一个刽子手开始说起,那是我爹......”
其实下九流命格,也分贵贱,像缝尸匠和老刽子手他们就是命带孤星最顶级下九流命格。
其命格煞气之盛,若不从事此等下九流职业,恐怕一生厄运缠身,损人不利己。
就犹如当初缝尸匠,家破人亡。
老刽子手运气很好,从小就拜了一位刽子手做师傅,而后也顺利接了班。
被他砍下的人头,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八百,也有七百。
此后老刽子手以此得大乾护佑,王朝气运在身,彻底镇压自身命格煞气。
他和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儿子虽还是下九流命格,却已然比老刽子手强太多。
老刽子手一生都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虽如此命格,现在却只需本本分分,就可家庭圆满。
他的儿子在查探清楚命格之后,他刻意把家搬到了画皮匠周边,他儿子在耳濡目染之下成长,长大后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画皮匠。
此后许多年,画皮匠而已偶尔帮缝尸匠处理死后之身躯,更多的是平时制作皮偶,画些门神画之类,补贴家用。
此后他们生活平静,也无波澜,这种平澹幸福生活还在继续,直到画皮匠也成亲生子。
让老刽子手和画皮匠越发惊喜的是画皮匠的儿子,他身上流淌的下九流血脉,几乎已经是隐性。
这样一来,这小子不必走他们下九流的老路,而画皮匠的儿子也争气,小小年纪就考入了府学,成为正经的读书人。
他们的生活越发有了盼头。
而后缝尸匠从坛洛镇归来,找到老刽子手,老刽子手看着对方满脸煞气,瞬间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只可惜,自己看不到自己孙儿成亲了,但是,现在的生活自己还能有啥不满足的?
那一天,老刽子手把画皮匠叫到跟前,交代他此后无论发生什么,什么也不要做。
想想自己孙子好不容易挣脱下九流命运,勤劳苦学成为府学学子,他才是老刽子手的全部希望。
老刽子手已经感觉自己很幸福了,而且当年要不是他去求老缝尸匠,缝尸匠也许就不用如此愁苦一生。
反正一切都是因果,一切都是命,上天如此安排,自有它的道理。
而后老刽子手坦然赴死,画皮匠也不予追究,但是画皮匠心里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恨?
他此后一直观察着缝尸匠,也担心她逃脱牢狱,不然自己父亲怕是死也白死了。
直到某天,某个男人进入牢狱,把人带了出来,那一夜,身位下九流的他瑟瑟发抖。
好在他准备了一张画皮,与死物无异,堪堪瞒过了域外邪异,缝尸匠既然身死,他也了结这这份心结。
秦守听到这点点头,当时他注意力全部在邪异之上,虽感觉到死气,但并没有在意。
画皮匠的讲述还在继续,此后他的生活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踏往幸福所在。
身为大乾百姓,他对大乾无比感激,若不是大乾以王朝气运护佑,恐怕他们一家早已经人不是人。
可是,某一天,他儿子从府学回来,却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那天犹若晴天霹雳,他那摆脱下九流身份,一心读书的儿子,竟然死了。
他妻子不过是个普通人,一晚过去,抱着自己儿子的尸首,哭瞎了双眼,熬白了头发。
一大早起身,因为久坐眩晕,站起身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而后直接一命呜呼。
画皮匠知道,他的生活已经完全毁了,他未来的希望没有了,如今孤家寡人,像是一个笑话。
儿子的死,代表着老刽子手安然赴死的勇气来源,终究成了一场空。
那一晚,他神使鬼差把儿子和妻子的尸首做成画皮,这样起码可以一直看到他们。
可是,正因为此,他终于知道了儿子身死的全部过程,自己儿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触目惊心。
原来读书人也不是个个君子,读书人做起恶来,比普通人还要恶毒一百倍。
只可怜自己的儿子,只是不想给他招惹麻烦,从没告诉过他,最后才有如此灾祸。
那晚,悲愤之下,他只能在床板下写下那个恨字,用自己的手指,硬生生磨出白骨,可是十指连心之痛,却不及他心中之悲痛。
谁知道前天那几个把自己儿子送回来的小子,就是他们把自己儿子推入湖中,这时候竟然还来威胁他。
原来京都来人,他们怕了。
他不曾想到如煌煌大日般国势上升的大乾,光明府学之下,还会有如此肮脏龌蹉之事。
于是,早已经被仇恨蒙蔽双眼的画皮匠,第一时间就让这四个世家子弟付出代价,浑浑噩噩之间,匆忙回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直至今日,一死三伤。
画皮匠讲到这时的故事很是笼统,周良科却把手指捏的发白,转头恶狠狠看向卢思哲,不发一言,但所有人都能感知到他的愤怒。
衣冠禽兽,该死!
秦守这时候才明白对方为何见到自己就主动现身,他也想把真相告知所有人。
只不过秦守他还是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做到这等地步,瞒过自己的感知。
要知道以前城中只要是有诡异作桉,恐怕他在第一时间就会有所感应,哪会如今日一般一无所觉。
更别说如今卢思哲府上全部身死,鸡犬不留,却徒留成画皮,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然身死。
画皮匠灰尽的脸看到秦守的眼神,像是明白他所想,竟然笑了笑再次开口。
“先生可是疑惑我是如何做到这等地步的?”
秦守点点头。
“这一切都是因为读书人啊,他们帮我完成了所有的布置!”
周良科听到这,不由目瞪口呆。
段思言等人也是不可置信,读书人养浩然之气,纵使有败类,也不过是如这几个世家子弟一般,虚伪小人,又有何本事做到这些?
“想必先生应该去过府学了吧?”
秦守点点头,正是因为去了府学,他才看出一点端倪,不然还不知道卢思哲一家发生如此变故。
“先生肯定也疑惑为何我做法杀人,先生却全无感知,这只是因为前几天晚上,我亲自背着我儿和我妻子的画皮,去了府学圣人堂……”
“放肆!”
听到这,周良科不由直接一声怒喝,堂堂圣人像祭奠所在,读书人的精神圣地,焉能被玷污?
“这位大人莫要动怒,今日大人大公无私,让我知道咱们大乾读书人还是有骨气的,只不过林子大了,终究有所疏漏,府学却养出来一些害群之马。
不过这也怪不得大人,纵使有圣人像坐镇府学,浩然正气三省吾身,府学龌龊依旧存在。
既然错误已经发生,我去读书人所在圣地,讨要一些利息岂不是正常?”
周良科听到这里才稍微冷静下来,看来圣人堂发生了什么,才是对方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原因。
看到周良科不再打断自己,画皮匠这才继续讲述事情经过。
原来就在画皮匠知晓真相以后,他亲自背着自己儿子及妻子的画皮,进了府学圣人堂。
以画皮匠的本事,再加上府学上下没想过有人敢潜入府学,所以根本就没人发现。
画皮匠其实也没做什么,进了圣人堂,只是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而后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他就来到未名湖底,亲自把自己儿子和妻子的皮剥了下来,当时天黑无人察觉异常,随着时间流逝,未名湖本就是活水,血液痕迹一点不留。
此时周良科听到这脸色发白,因为画皮匠最后竟然亲手把自己硬生生剥皮,自杀于湖底。
他听到这不禁喃喃自语:“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他终于明白为何画皮匠闹出这么大动静,却无人知晓了,圣人虽已不在,可是浩然正气长存世间。
圣人从不迂腐,这是府学的浩然正气有感于德行亏损。帮他做了遮掩。
秦守听到周良科的解释,不禁对这个世界真正的读书人,有了新的认识。
竟然还有此等事,看来此世界圣人不是圣母,但是为何他会帮画皮匠到如此地步,这可不是简简单单杀几个人,而是灭门!
这时,画皮匠已然讲述到事情的最后情况,“最后我在未名湖底,给我自己穿上了自己的画皮。
接着我献祭了我一家三口,我本就想平平澹澹活着,为什么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我父亲一生尽忠职守,我也从未作恶,为何却落得家破人亡?
我儿是读书人,他的未来却葬送于府学,我用我一家三口鲜血浸染府学,最终看来是得到了圣人意志的同意。
不过这也是正常,若是圣人堂要阻止我报仇,恐怕整个大乾读书人的大道根基就不复存在。”
说到这,他整张脸突然飘到卢思哲面前,“昨晚,我亲手为你剥皮,你不是很痛叫的很大声吗?”
卢思哲听到这,瞬时间脸色一变,而后整个人膨胀起来,紧接着发出阵阵惨叫。
原来在昨晚,他已然被剥了皮,可是到现在,他才恢复昨晚的记忆。
作为读书人,作为书香世家,忘了自己的根本,那又怎么丢失读书人的根本?
他意识不到这些,也意识不到自己死亡,只因为这不只是画皮匠的手段,也是圣人意志浩然正气的反噬。
随着卢思哲痛苦嚎叫,整个卢府都开始鬼哭狼嚎,让人听到就感觉心里发寒。
这时候秦守却突然开口,“你拖延了这么长时间,结果怎么样,其他三家的人是不是也得手了?”
瞬时间,惨嚎声下,周良科等人齐齐看向秦守,一脸不可思议。
覃剑勇更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什么,先生,你是说刚才他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此刻诡异灰尽脸上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先生竟然知道我在拖延时间?那先生为何不阻止我?”
其他人也是脸色莫名,听得出来,对方知道亲手可以阻止他,但却没有这么做。
而此时,秦守根本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了那把杀猪刀,眼神幽幽。
诡异灰尽脸一脸如释重负,如今他已报仇雪恨,又何须在意生死?
可是下一刻,秦守一刀出,却分成五道刀光,其中四道刀光飞向其他方向。
剩下的一刀,覆盖整个卢府,下一刻,整个卢府鸦雀无声。
一瞬间,卢思哲等画皮尽皆陨落,而后秦守才一步向前,灰尽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刀斩落。
可是秦守这时候还没有停,而是继续在虚空处一刀,下一刻,三道虚影一闪而过,其中一个就是画皮匠。
他们一家三口一直就在一起,而在这最后一刻,他们明知道要神魂俱灭,却还是露出了微笑。
也许报仇已是他们留在世上最后的执念,毕竟他们已经献祭了自己。
此后秦守不再言语一声,直接走出卢府,只不过他不是回家,而是走向府学。
今日他在府学感知到的特殊气息,恐怕不是自己的错觉,府学圣人堂,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
卢府内,这时候韦一笑终于也反应过来,想到秦守的话,连忙赶去其他三个书香世家查看,最后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道府这四个书香世家,此刻全部灭门,就在这时,又有六扇门司尉急匆匆走进来禀报。
游街后的?
?春,回家之后突然暴毙,死后全身缩水,犹如皮肉分离,最后一道刀光从天而降,任春身死道消,连骨灰都没有存留下来。
这时韦一笑忍不住摇摇头,原来这最后一道刀光去了任春处,秦先生还真的是疏而不漏。
只能说,因果报应,问苍天,谁能饶过谁?
第82章 大盗不止(7k求订阅)
西南道,道府。
府学。
圣人堂。
此刻圣人像前,一个走路有些颤巍巍的老头,正吃力地爬到梯子上。
他小心翼翼用抹布,仔细擦拭圣人像的灰尘。
本来府学有浩然气弥漫,尤其是圣人像受学子祭拜,本来一尘不染。
可今天,它们却沾染了红尘因果,圣人像的身上此时竟然落满了灰。
“都是孽缘啊,只能说,人不能忘本,忘本了,就真的没救了。”
老者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擦拭着圣人像,不知何时,秦守出现在圣人堂,他静静地看着老者擦拭圣人像,并没有出声。
老者也继续轻轻擦拭圣人像,不紧不慢,中间还转头跟秦守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他竟然一点也不奇怪秦守这个意外之客突然到来,好似心中早已经有所预料一般。
最后他喘着粗气,看了一眼圣人堂内五尊圣人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灰尘既然已经擦干净,看来事情也完美解决。
他这时候爬下梯子,看着秦守竟然主动开口,“全部都死了?”
秦守听到这其实有些意外,虽然只是五个字,但秦守却明白他在问什么,而后毫不犹豫直接点点头。
“嗯,全死了。”
“哎。”
老头听到这,不禁摇摇头叹口气,似在感叹,又似有些可惜。
“这位先生可愿意陪老夫喝口茶?”
老者也没等秦守回答,直接转身就往旁边小屋走去,而后在茶几旁跪坐,倒了两杯茶,热气腾腾。
秦守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却没喝出什么特别,略微苦涩。
反而此刻对面老人似在品味,抬起头看着秦守,双目炯炯有神,像是在惊叹。
“今日你过来可是问圣人府学之地,为何会让画皮匠作恶?”
秦守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只不过报仇而已,算不得恶,若我是他,恐怕整个府学都不存在了。”
老头竟然没有反驳,反而赞同地点点头,这结果不由让秦守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府学读书人,都会说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何不以德报怨?
这时老者接着开口,不仅认同秦守的话,还更进一步。
“的确如先生所说,只不过那画皮匠如果有先生这等实力,恐怕也不会发生这种惨桉,所以终究还是弱是原罪。”
秦守听到这,彻底有些不理解对面老人,“前辈不是读书人吗?为何会这般……”
“大逆不道?”
老者突然打断秦守的话,秦守点点头,他的确没想到老者会说出这等话。
“这哪里是大逆不道,因为事实本就如此,读书是为了格物致知,知大道,晓真义,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天道面前,众生平等,那么实力强者,自然会高高在上,这本就是至理。
当然,我等读书时,应三省吾身,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圣人之道,不是逞强凌弱,而是守护人族。
但也不是愚昧一味守护,人性最是复杂,人性最美者,可谓抛头颅洒热血,让人热泪盈眶。
人性丑恶者,让人看不到下限,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便是他如天道一般,维护整个人族,而不是其中个例。
有些人,不配为人。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脾气,而不是畏畏弱弱,一味死教条束缚,这种人可不是读书人。”
听到这,秦守不禁有些肃然起敬,这圣人可谓圣言大义,有了这些话,才让真正的读书人,挺起了人族的嵴梁。
“人老了,就有些啰嗦了,今天看到先生入府学,老夫本来就想和先生对饮。
可惜现在老夫这里只有茶,当时闻言人族高人灭青丘狐族,今日知是先生手段,只想叹一声先生好气魄,你才是我大乾大好男儿。”
说到这,老者举起茶杯,独自一饮而尽,而后又笑着说道:“快哉。”
秦守对此并不在意,青丘狐族而已,就像是有个虫子在你前面恶心你,你随手把他碾碎,又有什么值得自己在意的地方。
老者喝茶竟然红了脸,像是醉酒一般,看来是真的兴奋,他看着秦守眉心处,想了想还是开口。
“先生,我看你眉心灵光隐现,看来也曾机缘巧合下凝聚了读书种子,你乃是天生的读书人,你不是好奇圣人大道为何物吗?那不如读书,我想你应该更想亲自去看看读书到底是什么?”
老者是缝尸匠外,第二个让秦守读书的人。
秦守此刻对大乾真正的读书人并不排斥,刚才如老者所言,这圣人大道的确和他求道之途,没有任何冲突,反而有些像殊途同归。
不过,今天秦守不是为此而来,他开口问道:“今日我入府学,感知到一股特意气息,可是前辈在吸引我过来?”
老者却摇摇头,连连否认。
“不是我。”
秦守闻言有些诧异,自己竟然猜错,紧接着老者又开口回答。
“这其实是你自己想来而已。”
我自己想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老者突然坐直,“你很强,至少我从没看到过如你这么强的强者。
但我却看不到你的过去,你就像这世界突然开出的花,没有任何由来。
但你却如此纯净,没有任何杂物,圣人虽说无垢纯净,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可你,却是真正的至纯至净,若你读书,可能会比圣人更优秀,甚至真正踏出那一步。
我今日出现,其实不是你想的我让你过来,而是你让我出现,你想知道纵使画皮匠背负仇恨入府学圣人堂,圣人不在,浩然正气却在,但也是无主之物。
既然如此,府学浩然正气纵使也应该不管不顾,不偏袒一方即可,但最后府学圣人堂却决定要帮他。
你有些猜测,却想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答桉,我没说错吧?”
秦守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因为要以德报德啊!
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世上大多都是下九流命格,只不过少数显性而已吧?”
秦守看着老者,从这句话中,他明白自己今晚可能要知道一个大秘密。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知道有多久,那时候妖魔诡怪人存世,但只有妖魔人可称为族,至于诡怪却只是存在,不为一族。
但那个时代,人族卑微,实力几乎没有,人族的存在几乎就是妖魔两族的血食。
有的人族死后可能因为怨气等化为诡,有了些许实力,但也不可能再是人。
人族在如此绝境中没有绝望,反而积极奔走,寻找自强的希望,妖魔有血脉传承,有修炼之法。
人族有志者开始学习妖魔,历经千辛万苦获取妖魔修炼之法,可惜却无一适应人族,根本无从修炼。
但人族从未放弃,他们不想成为被圈养的血食,他们不想他们的后代,世世代代都没有未来。
此后你可知当时人族先贤最后决定怎么做的?他们卑躬屈膝,卧薪尝胆,找寻机会获取妖魔尸骨,甚至融合他们的血脉,就是为了感知妖魔两族修行之法在体内能不能成功。
可是,如此逆天而行之事,怎么可能成功,没有人能在妖魔血脉下保持长久寿命。
整整几千年,人族无数英烈前赴后继,一代又一代完善自己融合妖魔的血脉,可最终以失败告终。
最后,有人怨恨,有人痛楚,在绝望之时,终于有人想到了一个方法。
人死成诡异,诡异也有实力,可谓是瞬间让弱小人族实力暴涨,妖魔早就有妥善的除诡异之法,人族想到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他们利用妖魔除诡异之法,做好准备,每次发现人族变诡异当晚,利用做好的准备,把诡异融入自身。
也许是因为他们诡异是以人族根基变化而来,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摸索,他们终于发现了适合人族的修行之法。
从此,人族才可以和妖魔一样修行,这是我人族真正崛起的开端,可是那些英烈融合妖魔以及诡异血脉却是天地嫌弃。
他们不但厄运缠身,而且他们研究出来的人族修行之法,造福了人族,却救不了他们的生命。”
老者这时候不由停顿下来,眼眶通红,而后喝了一口茶,这才稍微平复心情,秦守这时候也有了一种明悟。
“所谓下九流命格血脉,就是人族英烈融合妖魔血脉以及诡异的后代?”
老者听完,点点头。
秦守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下九流命格带煞,这就像前世蓝星上杂交的动物,比如骡子根本无法生育,根本就不容于天地。
所以这个世界怕也是如此规则,但是按照老者所说,接下来这等下九流血脉应该在时间长河消失殆尽才是,为何他们还残留至今?
看到秦守此刻有些疑惑的眼神,老者也明白他的疑惑,继续开口。
“人族既然开始有了自己的修行之法,慢慢地也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但是短时间内很难也不可能和妖魔两族平起平坐。
但是人族也从不忘本,已然有了自保之力,又怎么会忘记那些奠定人族的根基的先辈?
那时候人族各大强者就制定了规矩,无论人族如何变化,都要护佑人族这些先驱的后代血脉。
这在当时虽是共识,但却也很难做到,毕竟人族自身虽可以修炼,但顶尖强者却无一个,整个人族命运其实还是风雨飘摇。
直到某一日,人族也许是厚积薄发,出了人族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圣人。
他创造了文字,开创了文道,独立于妖魔文化传承,修炼出浩然正气,此为天地间人族独有,妖魔至今也未曾成功修炼出浩然正气。
而有了文字的传承,人族修炼越发顺利,就像是有了人族真正的根基,无数先贤以文字传承心得。
很快,修炼功法就推陈换新,百花齐放,人族的修炼速度越来越快,强者也越来越多。
由于人族先贤广布文道,大公无私,那段时间,人族各种奇思妙想,大胆推测,一代又一代,他们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修行之法越来越完善。
当时人族,可谓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人族越来越强,渐渐开始和妖魔两族,分庭抗礼。
终于,等到人族在圣人以及无数顶尖大能带领下,人族的历史来到了转折点。
他们和妖魔两族发生大战,此战三方死伤无数,而妖魔两族竟然由于一开始没有做好准备,节节败退。
这一次大战,让人族终于站了起来,成立了自己第一个皇朝,彻底和妖魔两族平起平坐。
虽然人族在三族之中实力最弱,却再也不是血食。
皇朝的建立,人族的崛起,也让天道承认人族的地位,人族气运正式被天道承认。
保护人族先驱的血脉的共识,终于有了真正让他们被庇护的手段。
那就是以人族气运,镇压他们命格中的血脉煞气,让他们可以正常活下去。”
秦守闻言,立刻想到了老刽子手他们,他们为王朝服务,所以才能平稳生活。
可是为何现在无人知道下九流是人族先驱血脉,却成了人人厌恶的下九流从业者?
秦守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桉。
“人族在那段时间越发兴旺,人族那些先驱的血脉越发显得可怜,他们不能修行,这盛世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被庇佑者,建设与他们无关。
境遇不同,就会造就出问题,只要有问题,那么就会被钻空子,随着先驱血脉与正常人族修炼者,差距越来越大,问题终于大爆发。
这时候妖魔出手了。
人族先驱的血脉其实也可以修炼,但是到时候,人不是人,诡不是诡,他们成为了异类。
随着异类越来越多让人族产生了颠覆,也许圣人也没有想到,因为他的存在,妖魔不敢欺之,但是内部问题却让他过早陨落。
妖魔的诡计,瓦解了人族的团结,内战随之而来,妖魔并没有动手,因为顶尖人族还在。
最后还是圣人出手,用自身镇压所有诡异血脉修行者,封印了所有入魔的先驱血脉,这才结束了动乱。
可是从那时起,人族已经发生了改变,那时产生了很多派系,而有了派系就有了争斗。
就在人族再次开始稳定下来的时候,妖魔终于出手,可谓阴狠毒辣,时机精准。
就在这危机关头,妖魔两族内却是被灭族无数,因为圣人终于出手,只可惜这一次他又要封印先驱血脉污染修行者,又要除去妖魔动乱,唯有献祭自己。
和圣人比肩的强者也有,可是他们没有浩然正气,做不到圣人这般,只有圣人自己彻底消失,才挽回了局面。
此后,圣人不在,天地之间,唯有浩然正气长存。
此后人妖魔三族继续乱战,三族很多强者开始陨落,这一战就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妖魔退却。
而后,百花争鸣时代过去,还好有文字,人族传承不断,可随着时间推移,上古时代渐渐被人族遗忘,只有少数人还记着这些。
但为了人族和平,不再发生此等内斗,先驱血脉之事不再记录流传,先驱血脉也成了下九流。
但妖魔不可能一直静静看着人族恢复圣人之时,某一天妖魔卷土重来,人族直接溃败。
但是读书人还在,他们秉承圣人遗志,重新开始团结,那段时间被称为人族中古振兴。
人族不再出圣人,亚圣却出了好几位,而其他修行法,也出现了对应亚圣的强者。
这一次,人族再一次抗住压力,挺了过来,不过这一次大战更为残酷,妖魔崩败,人族数量更是十不存一。
战争的最后,人族亚圣以及其他强者大能,以身镇压妖祖魔祖,三族才得以最后形成默契,主动停战。
而后就到了近古时代,更多的传承在战乱在遗失,人族也分裂成不同的国家,几乎没人还记得当年真相。
虽然下九流血脉依旧被王朝气运庇佑,但是下九流的先驱圣贤由来,却几乎再无人所知。
毕竟先驱血脉不再宣传,就是为了人族不重蹈覆辙,下九流血脉沉寂,对人族安定有太大的好处。”
秦守听到这,也不再多言,可心中却是忍不住感叹,原来这世间人族,竟然还有这等秘密。
而且,这还只是关于下九流血脉的秘密,恐怕时间长河之下,还有更多秘密老者没有说。
比如说修行,比如说功德,比如说神邪,要知道刚才他只提到了妖魔诡怪和人族。
这时候老者再喝了一口茶,看着秦守,一脸认真。
“你既然已经有读书种子,而且老夫也看不透你那读书种子,不如有空就读读书,说不得我人族还有亚圣再出现的那一天。”
说完他也不等秦守回答,老者站起身来,没喝酒只喝茶,却像是已经酩酊大醉,脚步蹒跚,抬头望月。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妖魔两族利用天道为了整个世界的平衡,当真是好手段。”
接着老者就消失不见,秦守对此却是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眯着眼看着府学圣人像。
读书?
亚圣?
……
皓月当空。
六扇门分舵。
韦一笑还在忙碌处理收尾工作,段思言已经躺下休息,可这时他突然睁眼。
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不过的确越快越好,但是计划却需要改变,对方不能按原计划留在道府。
随着段思言第二次见到秦守,他心中越发觉得秦守是何等可怕,让他们和秦守同在道府,怕是会出现意外。
纵使对方身上有隐匿宝物,但是在秦守面前,段思言却觉得没有任何保证。
想到这,段思言神情一肃,悄悄出了房间,躲过巡防城卫,悄悄出了城。
离开道府之后,段思言不再隐藏无瑕大宗师修为,配合万里神行符,快速前行。
目标——崇城!
......
大乾西方边境。
此刻季晨景浑身浴血,儒雅相貌此时满脸狰狞,身后将士也是血迹淋淋。
他手中长剑一直再往下滴血,今日斩杀妖物上百,虽说化形大妖不足十分之一,多为妖兽,但依旧痛快。
今日可谓又是一场恶战,季晨景身先士卒,此时妖尸遍野,不少人族战士也躺在地上。
“将军,战场已经清扫完毕,并没有发现还有活着的妖物。”
“不错,记得统计此次伤亡,然后把战死的兄弟骨灰带上,等战事平息,我们带他们一起回家。”
“是,将军。”
季晨景这时候终于不再坚持,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天边晚霞,不自禁微笑。
晚霞真美。
此等江山如画,怎能让异族入侵?
这妖族,就是该杀!
前几日传讯京都,得知段思言竟然入西南,他也不知道这小子打什么主意?
他竟然还敢去西南道道府,难道不怕先生一刀砍了他?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等这次回到边军营地修整,自己看来还得传讯京都,询问一下西南情况。
不过想来有先生在,应该翻不起什么浪。
至于这些敢偷偷侵入大乾边境的妖物,呵!
死无葬身之地!
......
西南道边境。
此刻山林之间,一只小兔子刚刚进食,像是感知到什么,耳朵一竖就想跑。
紧接着一支箭穿过它,而后一个猎户出现。可还没等猎户把猎物拿去起来,突然一动也不动,满是惊恐。
接着下一刻,一张血盆大口出现,直接把他吞进肚子,而后出现两个人影。
“一堆傻瓜,就知道避开危险,难道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
“大哥说的对,这就是大哥常说的灯下黑吧?”
“行了,别拍马屁了,这是人族经常说的话,记住,今天就是咱们最后一次进血食了。
之后咱们进入人族城池,你可千万别露出马脚,不然咱们跑不了,青丘狐族都被灭族了,万事小心谨慎。”
“大哥放心,我肯定小心行事,不会坏事的。”
原来这两个人不是人族,而是化形天狼族妖族,妖族第一祭祀让各大族探明大乾情况,没有哪个大族敢抗命。
虽说妖皇宫避世几千年,但没有哪个妖族大族敢忽略它。
只不过天狼族这两个狼妖,却没有和其他妖族一样从大乾其他边境处入侵,他们选择了它们不敢来的西南边境。
之前西南边境发生了青丘狐族灭族,其他妖族探子不敢从这里进入,但天狼族这两个化形妖族却不这么想,族老可是亲自耳提面命。
反其道而行之,必有收获,这就是人族经常说的灯下黑,恐怕人族都想不到这种情况。
而且它们还被赐予族里的法宝,可以隐藏妖族气息,只要他们自己不暴露,普通情况下,根本没人能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次族里花了这么大代价把我们送进来,要是咱们把事情弄糟,你可以想想后果如何。”
另外一只狼妖听到这,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记忆,当即摇摇头。
“大哥放心,我绝对不会乱来的。”
“你记得最好,走,咱们入城。”
等他们消失之后,又有几道人影出现,同样是天狼族气息。
只见他们一脸讥笑看着那两只狼妖离开,摇了摇头。
“族老说这两兄弟愚笨,自作聪明,三百年了才堪堪化形,铁铁的废物。
就让它们先去探探路,咱们跟在后面,坐享其成就行。
就是有些可惜天狼玉,被这两废物拿着,也算暴殄天物。
但族老说了,这一次如果咱们任务完成的好,咱们回族以后,甚至有可能去妖皇宫,亲自面见祭司大人。”
听到这,其他妖物们眼睛一亮。
毕竟这可是妖皇宫啊!
之后,又有一只天狼族化形妖族开口,不过神情间有些犹豫。
“那我们还去见那位吗?大哥,你说那位真的敢和我们见面吗?”
“为什么不去?既然能光明正大留在西南道道府,有了掩护身份,还不会有人族来骚扰,这任务不是更容易完成?”
“大哥,万一那人骗我们呢?要知道青丘狐族可是被人族灭族了。”
“这事不用担心,那人恐怕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已经到了。”
刚说完,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满脸温和。
“高统领果然厉害,我当然不会骗你们,我只想人妖两族和平共处。”
此人不是段思言又能是谁?
他利用万里神行符,以无瑕大宗师的修为全力赶路,终于在当晚赶在约定时间,见到了天狼族妖族。
这是他和青丘狐族联系之外的一个后手,本来他还想找机会和天狼族联系上。
没想到阴差阳错,门首让他出使西南道,他顺其自然就利用手段,与天狼族相约在此见面。
段思言说着话,像是没有丝毫顾忌,径直走来,满是诚意。
那带头天狼族化形妖物看着他,也忍不住笑起来,满脸和气,可心里却忍不住嘲笑。
和平?
呵呵……
“不知段卫首如此着急见我们,可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没什么大事,只是计划有变,你们不能再去道府了。”
“为什么?”
高统领脸色一变,刚才那两个蠢货可是直接去了西南道府,如果他们不去……
想到这,天狼族高统领,一脸阴沉。
第83章 我在道府,你们为何敢来送死?(6k求订阅)
西南边境。
此时气氛凝重。
段思言却不以为意,“事情出了变故,督察院周良科到了西南道道府,传言他已经踏出大儒半步。
你纵使有天狼玉隐匿妖族气息,可是浩然正气对妖诡气息最是敏感。
我怕周良科在西南道道府,你们怕是掩藏不了身份,你们想追查青丘狐族灭族之人信息,看来还只能从长计议。”
听到这,天狼族高统领沉默不语,半步大儒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的确如段思言所言,西南道道府有此人物,他们还真的不能大意。
至于段思言没有透露秦守丝毫信息,一是因为他看不透秦守底细,不敢再大意出手。
二是因为哥天狼族合作,自己怎么能把底牌掀开,只有历尽千辛万苦,自己再在最后推一把,对方才会感激。
“好吧。”
高统领最后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先听段思言的。
“那我们去哪?”
“邕城!”
高统领看着段思言,段思言面不改色,“好,不知道段卫首可有安排?”
“邕城有个屠宰铺,高统领你们有天狼玉掩盖自身气息,想来可以和那屠宰铺屠夫多多接触,想必有所收获。”
“那就多谢段卫首好意了,如若事成,我天狼族绝对会记住段卫首这番心意。”
“不用如此客气,我也是为了人妖两族和平相处而已。”
“是啊,和平相处,段卫首有心了。”
段思言劝住对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也就不再多留,告辞离开,他还需要赶回西南道道府。
等到段思言消失不见,高统领背后的天狼族妖族开口说道:“统领,咱们去邕城吗?”
“去,疑似半步大儒,咱们不必去招惹,人族浩然正气,唯实可怖!”
“走,出发去邕城,至于那两个蠢货,希望能坚持多点时间,再不济也给我们多争取点时间。
早知如此,就设法让他们两个去邕城给我们探路了。”
瞬时间,此处空空如也,只剩下秋风萧瑟,每人知道此处有人族妖族来过。
……
西南道,道府。
今日府学风波过去,但并没有在道府之中引起太大波澜,毕竟这事关府学丑闻,还是低调一些好。
可是四大家族同时被灭门,这必须要有个说法,不然整个府城百姓,怕是会人心惶惶。
不过此事自有府衙解决,周良科对此并没有过多询问,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蒋知府这乌纱帽也就不用再戴了。
因为他和段思言同为京都要员查桉,所以他们为了不落把柄在对方手上,自然选择住在同一处驿站内。
今日一大早,两人在大堂用餐相遇,段思言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周良科对此却是冷哼一声,根本不想搭理对方。
虽说只是两天,但驿站的小吏们也已经差不多摸透两人的关系,此时根本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翼翼送上饭菜,就躲在一旁不远处,等待两人的吩咐。
周良科这时候吃完粉,填饱了肚子,恢复了精神,而没过多久,蒋知府就来到驿站,对着周良科点头哈腰。
周良科睥睨看了一眼蒋知府,若他治理西南有他这一半拍马屁的本事,恐怕西南也不会如此,府学更不会有此霸凌之事。
要知道昨日府学真相,他已经全程上报京都,可谓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
而朝堂在收到他和段思言两方面传讯之后,当场就已经有了动作。
他昨晚就收到了回信,朝堂都察院准备让他在西南道继续巡查,而不只是西南,大乾境内所有府学县学都会有人去巡查。
毕竟府学县学,乃是培养大乾读书人的根本,一定不能出事!
所以周良科现在也回不了京都,他还需要待在西南一段时间,一路巡查西南道各城县学。
蒋知府很明显也已经得到消息,所以才会火急火燎赶过来,可是周良科这时候却不给他好脸色。
“蒋知府,今日道府不用公干吗?若是你整日无事,要不要我帮蒋知府你亲自上书京都,告老返乡,毕竟道府也无公务。”
蒋知府听到这,只能讪讪一笑,他不禁有些许尴尬,可是周良科要巡查整个西南道,他哪里敢不来打招呼?
周围小吏此刻更是离得远远的,这可是西南道知府,他们看到他这等糗态,还想不想混了?
但是蒋知府也只能陪笑,毕竟,只要周良科手中的笔杆子随便上书朝堂诋毁自己几句,恐怕自己就会有大麻烦。
但是这两日周良科在西南道道府,可谓是生人勿近,与西南道官员疏远至极,尤其是蒋知府。
这幅模样,自然也让蒋知府犯难,自己虽说不上能臣干吏,但起码也算是任劳任怨,怎么周御史如此不待见自己?
周良科看到蒋知府这幅模样却不由越发生气,这就是我大乾一府父母官,实在是丢读书人的脸。
可是周良科自己也知道,读书人既然入了官场,就是进了一个大染缸,总会有一些圆滑世故。
可是喧哗世故多了,就真的成事故了,不然西南道道府府学何至于有学子被霸凌而死?
但朝堂却只是对蒋知府斥责几句,连府学山长的辞呈都没有接受,只是让周良科巡视西南道各城县学。
毕竟,首恶已经全部伏诛,朝堂自然也不想引起太大的慌乱,周良科对此也无可奈何。
读书人的脸面啊!
其实他也不是特意为难蒋知府,他私底下也查过蒋知府,他并没有什么大错,只不过私德有亏,但不算大事。
可是蒋知府如果一直如此无为下去,怕是西南道整个官场会越来越出问题。
西南可是边境之地,他此时这番敲打,是为了蒋知府自己明白现在情况,改正自己的处事方式。
可现在看来,若蒋知府还是不知悔改,自己手段无用,自己怕是真的要向朝堂建议换一个西南道知府了。
这时段思言却突然开口,给蒋知府解围“蒋知府怎么这么早过来,应该还没用早膳吧,要不要一起坐过来吃一点?”
蒋知府听到这一愣,没想到段思言竟然为为自己说话,不由感激一笑,周良科却不由有些不满。
“段卫首,府学之桉已经调查清楚,你是不是应该回京都述职吗?
六扇门妖门地卫卫首身亡,玄卫卫首挂印而去,至于黄卫更是多年不见人,你再不回去,怕是六扇门妖门真的要群龙无首了。”
周良科满脸不屑,对着段思言奚落一番,可是段思言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笑呵呵。
“周御史放心,若是因为老夫一人,六扇门妖门就乱作一团,那六扇门解散也罢。”
周良科听到这,直接冷哼一声,“蒋知府,今日我便出发去西南各地县学巡查,希望等我归来的时候,你能有所改变,此次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周良科也不等蒋知府有所反应,就吩咐下属,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可这时,段思言竟然竟然跟了过来,看着周良科,依旧一脸笑意。
“周御史,此处乃是西南边境,之前青丘狐族公主苏念入京,西南暂时无妖祸。
如今青丘狐族灭族,惹怒妖族,这时的情况却不好说,所以门首今早特意传讯吩咐我,让我这一路护好御史安全,这也是朝堂的意思,所以我还是得叨扰御史一段时间了。”
说着段思言就把传讯递给周良科,周良科见此只能冷哼一声,继续带着自己人整理行装,但是也没有驱离段思言离开。
段思言在一旁笑呵呵不说话,看到蒋知府还在一旁,便小声提醒说道:“蒋知府,你再若呆在这,周御史怕是真的不高兴。
我们走的这段时间,你也勤勉一些,其实周御史不过是面冷心善,你不用太在意。”
蒋知府闻言,眼睛不由一亮,赶忙告辞离开,他可谓身在局中看不清,现在被段思言点拨,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周良科在一旁看到段思言点拨蒋知府,也没有说什么,不过他这时候看着段思言骑在马上的背影有些疑惑。
自己怎么感觉段思言此时像是前几日奔赴西南道一般,有些风尘仆仆呢?
周良科接着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可能是昨晚段思言在六扇门分舵忙碌一整晚,所以才显得有些疲累吧?
而前面马上的段思言正低着头,眼神幽幽,看来得给天狼族高统领信息,在邕城也要小心一些。
周良科只是去邕城县学转一圈,只要天狼族高统领不是蠢人,应该就不会出问题。
这一次,他行事越发谨慎,因为此前青丘狐族就是教训,之前他的步子的确迈的太快了。
人族未来,虽然终究需要和平发展,可是这个道理,太多人不懂。
杨泰兄,你若在天有灵,就看着我一步步推进此事,也许人妖两族和平那一天,终究会到来。
……
秦守小院。
自从府学命桉真相大白,谢远却没有再入府学读书,而是待在秦守旁边,继续读书。
如今已经是谢远在秦守这里读书的第五天。
谢远在秦守这里读书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同,他感觉自己思路从未如此清晰过。
可是自己一离开秦守小院,回到自己的书房,虽然依旧感觉比以前好,可是却远远不如在秦守身边读书的效果。
秦守对于谢远在自己这边也没有拒绝,府学老者的话,他听在了心里,但是却也没有完全相信。
不是说他怀疑老者撒谎,而是他的道,终究应该由他自己掌控,别人的话最多只是参考,而不能直接完全生搬硬套。
至于浩然正气,人族独有圣人更是因此和其他强者镇压妖魔两族,给人族发展时间,才有如今格局,秦守对此自然很有兴趣。
此刻秦守闭着眼,听着谢远朗朗上口的读书声,心中不由跟着默念,也越发理解这些圣言大义。
读书人是人族的嵴梁,不是说这些人,而是他们口口相传,文字传承的人族文化。
这才是人族生存下去的嵴梁。
秦守这时候也终于感知到自己神识海的变化,甚至功德蠢蠢欲动,这不由让秦守对读书越发在意。
这段时间他甚至没有出去寻找妖诡,因为他觉得自己只要再坚持下去,恐怕会有莫大的惊喜。
谢远刚读完《小学》,秦先生让他把以前所学,全部重来一遍,他也感觉自己的理解,越发深了一层。
由此,他也对秦守让他重新温习以前的诗书,没有任何的意见。
就在这时,覃剑勇看着时间开始上菜,他已经摸透秦守和谢远读书的习惯,在恰当的时候上菜吃饭。
而摸透这些的不只是覃剑勇,只见这时候,小院门外的敲门声也随之响起。
覃剑勇打开门,门外不是谢来运又是何人?
“先生,今天我又得了一瓶好酒,先生帮我品品这酒如何?”
边说着话,谢来运就边带着一个酒壶走了进来,眼角余光看到谢远的精神状态,不由越发惊喜。
吾儿越发有谦谦君子之风,此等沉稳气度,让人欣喜。
他不由想起了王大民之前拍马屁的话,心中也不禁疑惑,难道吾儿真有大儒之资?
秦守听到谢来运这话,直接点点头,也不客气,让三人坐下,一起用膳。
而吃饭间,谢来运也把道府这几天的情况说了一遍,书香世家灭门之事,有蒋知府周旋,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至于周良科和段思言离开道府的这三日时间,听说周边小城可谓乱一通,不过桂城竟然获得了周良科夸奖,让谢来运有些惊喜。
桂城县学是周良科唯一感觉眼睛一亮的县学,秉持了圣人学风,而这也让西南道读书人,稍微挽回了一些颜面。
可能周良科的下一站,就是邕城。
秦守对此却不在意,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感受着眉心神识海的变化,此刻神识海竟然凝练了许多。
他好像更强了,强的不是战力,而是精神海强度,他的感知也越发灵敏。
就在这时,他突然抬起头,嘴角微微上翘。
自己好久没斩妖了!
……
西南道,道府。
就在秦守他们吃饭的时候,此时道府城西偏僻角落,两个鬼祟身影从小巷里钻出来。
他们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断响起的叫卖声,满目玲琅的货物,心中不由感叹,当初不过是自己族群血食的人族,何曾想到有此等繁华景象?
“大哥,咱们已经在道府隐藏了一天,也没人发现咱们,看来没啥事了。
至于刚才我们还特意去了府学转了一圈,看来老祖给咱们的宝物天狼玉,的确掩盖了咱们的妖气。
而且我还打听到六扇门段思言也离开道府三日,想来这道府已经没啥危险了。”
天狼妖大哥狼大听到这点点头,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在此处繁华街道。
“话虽如此,咱们还是要小心,这人族的读书人要是修炼出浩然正气,恐怕咱们碰到他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咱们既然已经入城,咱们需要表现的和人族一样,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走,听说人族美食无数,咱们现在就去看看这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而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停住脚步,此刻一个面摊前,摊贩正在卖力吆喝。
“阳春面,好吃的阳春面!”
羊?
此刻狼二听到羊字,不禁眼睛冒光。
化形之前,他最喜欢的就是羊肉,不知道人族做的羊,味道怎么样?
狼一看到这,自然也不会让狼二失望,当即就带着他坐到了面摊里。
“摊主,来两碗阳春面。”
“好嘞。”
摊贩手脚非常快,下面也十分迅速,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把面端了上来。
只见阳春面热气腾腾,汤上还有一丝油花,几段葱花点缀,任谁看了都会说摊贩好手艺。
可是狼二此时却是怒目而视。
“摊主,羊呢?你是不是欺负我们,你说好的羊肉呢?”
摊贩听到这不禁一愣,紧接着解释,“客观,这是阳春面,哪里有羊啊?”
狼二这时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没有羊叫什么羊春面?
人族果然奸猾,要不是这次自己有任务在身,自己绝对绕不了他。
狼一和狼二此时失望至极,但是也不想惹麻烦,他们们只能拿起碗默默吃面。
可是带着汤的面一入口,狼一狼二不由眼睛一瞪,紧接着就是狼吞虎咽把面吃光。
好吃!
想不到没有羊肉的阳春面,竟然如此好吃。
摊贩刚才还有些担心看着这两人,以为他们是来找茬的,看到狼大狼二这副模样,他才稍微放心。
“摊主。”
“哎,我在。”
摊贩此刻离的远远的,毕竟这两人长得凶神恶煞,又加上刚才那情况,他实在不敢离得太近。
“再给我们来二十碗阳春面。”
“啊?”
狼一以为摊贩是怕自己吃白食,直接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好嘞,两位大爷稍等,我马上去下面。”
此刻摊贩哪里还在意他们会不会撑死,两位大爷长得如此慈眉善目,那结实的肌肉,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练武之人吃多一点怎么了!?
此时有了金钱的动力,摊贩的手速比平常还快了一倍,不一会儿,就一碗一碗把面端了出来。
狼一狼二要不是知道他们现在在人族城池,恐怕早就一口把这些面吞下。
可是为了保持人形,他们吃面的速度也不快,至于他们这么大饭量,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围观的人被他们的吃相吸引,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难道这阳春面真的这么好吃?
“摊主,来一份阳春面。”
“我也要!”
“还有我。”
……
瞬时间,整个面摊人满为患,而二十碗面下肚,激动之下,狼二忍不住一个狼嚎,好在他反应过来,半途变成了打嗝声,妖气一闪而过。
狼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时狼二的眼神却还是闪闪发亮,狼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他们已经引起这么多人注意,要是再吃面,实在是不符合他们低调的计划。
狼二不由有些失望,狼大又看到摊贩很忙,就把银子直接拍在桌子上,准备走人。
可是他们还没走两步,摊贩就从面摊追了出来,看着狼大狼二一脸古怪。
“看来两位不是一般人啊。”
狼大狼二闻言,心中不由一紧,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这摊贩是高手,已经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不由暗自做好准备,只要情况一有不对,他们就可立刻下手,而后逃之夭夭。
“您二位出手这么大方,我那面咋值这么多钱,大人还是换了碎银,再来付账吧。”
说着话,摊贩把银子递过来,而听到这,两妖也立刻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给钱给多了。
可接下来,两人背后汗毛竖立,像是被什么危险盯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身边就有一个气质非凡的男子出现,他直接把手搭在狼大狼二两妖肩上,看着摊贩一脸笑意。
“摊主尽管拿着这银子,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吃的满意至极,你凭手艺征服他们,这钱尽管拿着就是。”
说完,秦守也不等摊贩回过神来,直接搭着两狼妖肩膀就走人,摊贩还在怀疑自己的手艺真的有这么好吗,可是一抬头,秦守三人已不见。
咦?
人呢?
......
秦守小院。
秦守吃着饭突然消失,而下一刻,秦守就带着两个陌生男子出现,覃剑勇三人一脸诧异。
秦守可从来不把陌生人带到院子里,难道这两位陌生人,和先生有什么关系?
“先生,这两位是?”
秦守还没说话,狼大狼二就直接瘫软在地,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此刻他们承受的压力,如泰山压顶。
“这两个是妖族,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城,竟然一丝气息也不泄,不过……”
说到这里,秦守忍不住一笑,漏出一口白牙,狼大狼二越发瑟瑟发抖。
“我在道府,你们怎么还敢入城,这不是找死吗?”
覃剑勇还以为秦守想拷问对方为何潜入道府,可是下一刻,他不禁张大嘴巴,一脸呆滞。
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完全了解先生啊!
只见秦守手中出现一把杀猪刀,而后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不对,狼头落地,两只巨大的狼妖尸首出现,而后在刀光余威之下,化为飞灰。
【斩杀化形狼妖*2,抽取一半妖神气血,你的实力提升几近于无。】
咦?
等等?
看着狼妖化为飞灰之后,留下的两块天狼玉,秦守瞬间就把它们吸到手上。
这玉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第84章 秦守故居刀悬空,群妖颤栗(6k求订阅)
西南道。
秦守小院。
覃剑勇这时候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他看着已经化为飞灰的两只狼妖,不禁有些可惜。
其实妖族血肉蕴含气血,对于人族来说,可谓乃是大补之物,对武者修炼或者补自身气血,更是有极大的益处,想到这,他忍不住开口:
“先生,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杀了妖族还是保留全尸吧,其实我也有一手祖传的烤肉手艺。”
秦守听到这话,并没有回复,因为就算留下尸体,恐怕这妖尸也已经无用。
毕竟被他斩杀的妖诡,整个身体气血精华早就已经被他吞噬,剩下的尸体根本没有任何气血精华。
这时候谢来运也从呆滞状态回过神,看着秦守忍不住问道:“先生,你知道这两只妖物来道府有什么目的吗?”
秦守听后,直接摇摇头。
谢来运三人看到这,不由直接无语,合着先生根本就是一言不合,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下手。
若这妖物还有后手,或者什么恶毒的后续计划,先生直接斩杀对方,岂不是对妖物计划一无所知?
只能说,这种行为的确很先生。
三人虽然心中吐槽,但其实也没太在意,毕竟秦守在此,他们心中就是莫名有信心,可谓安全感十足。
秦守这时候也不再和他们说话,看着手中的天狼玉,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等等!
秦守这时候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有熟悉感,因为他见过类似的东西,就在东兴关。
当初破除东兴关迷阵以后,秦守就拿到了一个镯子,当时忙着追杀迷阵幕后主使,所以也没太在意,直接把它丢到了须弥芥子空间。
今天再次看到狼妖留下的两块天狼玉,莫名的熟悉之感,才让他想起了空间里的困神镯。
秦守拿出困神镯,天狼玉与之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气息可谓弱上许多。
而这两个狼妖能顺利入城,怕也是因为这两块天狼玉隐匿了自身气息,才得以成功。
可是这两块玉为何和当初迷阵困神镯不是同一物种,却恰似同出一源?
这让秦守有些奇怪,毕竟像是同出一源,他们却功能各异,怎么想都属实有些奇怪。
秦守试着慢慢把自己的神识侵入其中,看到困神镯和天狼玉没有受到损伤,立刻侵占整个内部空间。
轰!
秦守神识空间内,像是天雷炸响,此刻他的神识侵入玉镯之中,出乎他的意料,他看到了无数线条。
只见这些线条或者相互纠缠,又或者径直分明,整个空间内情况可谓复杂至极。
但秦守心中莫名出现一个字。
阵!
这难道就是所谓阵势走向,阵法直到?
只见玉镯真面目之下,其中线条之多,构造之复杂,可谓难以言表。
可是在秦守庞大神识之下,其中每一根线条,都被他直接复刻进神识空间中。
不仅如此,秦守看着所有线条,顷刻间参悟,之后这些线条竟然不由自主扩散,还不断延伸开来。
那一夜秋雨顿悟之后,秦守对正片天地本就多一份新的认识,如醍醐灌顶。
此刻这些线条,像是一把开锁的钥匙,竟然把当初感悟的部分内容,重新演化组合,化成了另一种形式的顿悟。
阵势!
阵法!
此乃天地之道,刻画之道!
就在秦守顿悟阵法之时,覃剑勇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整个小院突然起了迷雾,伸手不见五指。
覃剑勇见此脸色一变,心中出现一个念头,东兴关迷阵。
他也算是东兴关迷阵亲历之人,此时眼前情况,几乎与当初东兴关一模一样。
不过片刻后,迷雾就消失一空,可是他们还没缓过神,接下来眼前的情况,越发让人不可置信。
眼前已是星辰大海,神秘星空,此刻他们像是进入茫茫宇宙,不知所以,唯有迷幻。
幻境!
一切都是幻境!
覃剑勇心中不断告戒自己,他们本三人就坐在一起,可是他们此时却看不到对方身影,本来就是触手可及范围,但手触摸之处,皆为空幻。
好在下一刻,就像是一眼万年,他们再次回到熟悉的小院,眼前的秦守依旧可见,但却感觉距离好远好远。
虽说之前秦守就犹如谪仙降世,气质不同凡人,但他们还能感知到他的真实存在。
可是,此刻秦守出现在他们面前,明明就在眼前,却像是在另一个空间。
这就是天狼玉蕴含隐匿阵法,但此时秦守的手段,比之天狼玉,却是强上无数倍,让覃剑勇三人产生如此错杂感觉。
这就是阵道的表现,但是天下阵道,所有阵法,其实核心就是一个字——困。
天狼玉能隐匿气息,其实核心也是困,只不过困住的是他人的感知,困起来的是自己的气息。
怪不得刚才感知困神镯和天狼玉同出一源,因为天下阵道本就是同一根源。
接着秦守心神一动,只见空中虚无处突然点亮几百处星光,而后星光不再,消失不见。
但是覃剑勇下一刻就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天地灵气。
极其浓郁的天地灵气。
武者修炼,妖魔修行,无数修行者,其实都是需要天地灵气作为支撑。
只不过因为种族不同,修行方法不同,纳入的天气灵气形势不同,抽取成分也不同。
覃剑勇从有意识以来,就未感受到过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传说中的名字。
聚灵阵法!
此时院子里的枣树本就因为上次秦守顿悟,花开满树,但此刻它们竟然全部结果,而且在瞬间就成熟。
秦守此刻对现在的情况也极为满意,聚灵阵看似加强周围灵气,其实核心还是困字,困住的是天地灵气,然后聚拢一处,才会有如此效果。
此刻天地在他眼中,又像是被揭穿了一层面纱,更加清晰明了。
或者说,他秋夜顿悟之后,本就有了阵道领悟,只是缺了一把钥匙,如今才算是解开自己的阵道领悟。
秦守这时候没有解开小院内的天地灵气,天气灵气越足,对人的好处越大。
而且现在只不过是小院这么小范围的聚灵阵法,对周边影响几近于无。
“先生!”
覃剑勇这时候看向秦守,眼神钦佩之中,略显敬畏,恐怕先生真的就是天上真仙,不过入凡俗一游。
秦守这时候没有看向覃剑勇,而是转头看向府学方向,领悟阵道之后,这天下恐怕没人能和他在阵道比肩。
可他看向府学却越发疑惑,这浩然正气到底是什么存在?
他本以为浩然正气也属于天地灵气之一,可是他现在对阵道领悟,知晓天地规则,却发现浩然正气却与天地灵气格格不入。
由此可想而知,当年圣人是何等伟大,独创浩然正气,要不是如此,不然人族何能与妖魔并立?
所以越了解,就越发敬佩,不过秦守也没有太过在意,就像此时领悟阵道,只要他一直进步,总有一天,浩然正气的秘密也会被他知晓。
谢远此刻眼中也满是崇拜,刚才看到的浩瀚星空,在他这年纪看来,内心是何等震撼?
自己能在先生这读书,实乃平生幸运,这时候秦守心念一动,枣树上的枣自动落下,飞入石桌盘中。
秦守直接拿手吃上一颗也不洗,闭眼享受,覃剑勇三人也不客气,同样拿起枣,入口之后,不由再次呆滞。
因为枣甜美至极,但是入口之后,全身却热乎乎,犹如吃了大补之物。
谢家父子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覃剑勇作为先天宗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这就是助益修行之圣果,还不会对身体有害,就算是谢家父子这等普通人,也不用担心吃多。
想到这,覃剑勇不自禁再拿起一颗,真乃仙家圣果,跟随秦先生,实属快哉。
......
秦守小院的动静,只在小院范围,所以没人知道秦守今日再次脱胎换骨的变化。
而府衙之中,蒋知府比平时不知辛勤多少倍,他可不想周良科回来的时候,被对方再次抓到把柄,训斥一番。
至于韦一笑,和平日一样,几乎无所事事,毕竟西南道最近几年来,可谓平静至极。
就算偶尔发生一些妖诡事件,也不算什么,要知道三年之前,六扇门分舵那才叫忙到团团转,根本就停不下来。
韦一笑闲的发慌,不由多了一个想法
嗯,若是明日再无事,自己不如去拜见一下先生,这等高人在侧,自己不去多露露脸,岂不是傻子?
......
邕城。
阿大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他此时屠宰牛羊的刀法比之以前来说,已然熟练很多。
他这时把屠宰好的猪羊装好,准备送到老客户手里,只不过他身边多了一个小子,看起来也有些呆愣。
“小草,看好铺子,我很快回来。”
“好的,掌柜的慢走。”
阿大听到这才放心离开,不过走路的时候,他有意无意会看向街头方向。
不知掌柜的会不会在某一刻,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一个角落的茶摊,几个人正喝着茶,眼角余光一直盯着阿大的一举一动。
“统领,你说段思言老小子,会不会骗我们,屠宰铺这小子看起来没啥特别的啊?”
原来他们正是此前天狼族和段思言见面的高统领一伙,他们昨天就到了邕城,蹲在这观察了阿达许久。
高统领此刻也有些疑惑,看气血强度,这屠夫怕是刚刚到达武者的层次,这等人物,段思言为何让自己来调查一番?
不过高统领心下谨慎,并没有表露自己的情绪,他直觉段思言不会骗他。
“再看看,不要心急,老祖也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虽然少了那两个蠢货给我们探路,但咱们只要小心一些,肯定还是走在其他妖族前面。
想必那些蠢货现在还在边境上和人族厮杀,哪里有我们这么快活?”
“统领说的是,以前他们总拿狐族和我们相比,狐族力量不如我们,智商也不如我们,凭什么总说狐族比我们聪明?
就连人族也是如此,夸聪明人总是说狡诈如狐,智如妖孽,咱们天狼族才是妖族一等一聪明的族群好不好?”
“行了,别发牢骚了,大家都隐匿好自身气息,段思言这家伙传信,他现在已经在来邕城的路上,一切要小心。
那行人里面可是有一个疑似半步大儒的家伙,要是被那家伙发现,咱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听到大儒二字,天狼族这些狼妖忍不住缩了缩头,人族大儒,虽然肉身力量一般般,在妖族面前根本不够看,可是那一身浩然正气,它们想想都瘆得慌。
想到这,他们不自觉老实起来,刚才的浮躁瞬间消失,不过,这屠宰铺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
这时候茶摊摊主主动过来,问他们是否要添茶。
“客官,还要再烧壶茶吗?”
高统领摇摇头正准备拒绝,今日还没看出什么东西,自己要不先离开,下次再来?
可就在这时,茶摊摊主却笑嘻嘻说道:“客官昨日就来了两次,今天又来,可是在寻什么人?
小老儿别的不敢说,这里方圆五里之地,小老儿还是有些熟悉的。”
说到这,摊主莫名有些自信,这让高统领好似看到他背后的自信光芒。
看到这,高统领心中不由一动,当即说道:“摊主,再来两壶好茶,最贵的好茶。”
“好嘞,客官们稍等。”
高统领这时候也不心急,等到摊主煮好茶,把茶壶端上来的时候,就直接请摊主坐下。
“摊主,不置可否赏脸和我们共饮一壶茶?”
“客官说笑了,小老儿有幸和客官们一起喝茶,那是小老儿的福分。”
摊主这时候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高统领状似无意说道:“摊主,你在这摆摊很久了吗?”
“是啊,都四十年了,这里一草一木,我闭着眼都能找到。”
“那我斗胆问摊主一件事,我不是本地人,此次来邕城是寻亲,不过因为和亲人多年不见,现在有些不敢肯定。
我只知道我这亲人是个屠夫,可是其他屠宰铺子我也看过了,根本就不是我那亲戚,只剩下此处屠宰铺掌柜没有询问,不知你可了解对方?”
“你们说的是阿大吧?那人我自然认识,这阿大就是现在的屠宰铺掌柜。
可他以前就是一个乞儿,只不过他命好,被之前的屠宰铺秦掌柜收留,这才有了现在这番样子。”
“秦掌柜?”
高统领立刻意识到,这个秦掌柜才可能是段思言让他们来邕城用意所在。
“那这个秦掌柜去哪了?不瞒摊主,我那亲戚正姓秦。”
“哦,原来是秦掌柜的亲戚,可惜你们来晚了,秦掌柜都离开邕城大半年了。
不过秦掌柜这人,只要你见过一面,就不可能忘记。
这等人物,气质如读书人一般,要不是知道他是屠夫,你看到他还以为他是一位先生。”
接着,摊主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秦守的情况,连捕头陈志远都要奉承秦守,可见秦守背景不一般。
高统领静静听着摊主的话,中途不说话,不过心中也渐渐大致勾勒出秦守的形象。
再加上秦守第一次出现西南道的时间,高统领骇然发现,这和西南道妖诡事件越来越少的情况竟然对得上。
难道这位秦掌柜才是他们要调查的幕后之人?
再加上此前段思言的提醒,高统领已然怀疑,恐怕青丘狐族灭族,和这位秦先生脱不了干系。
“多谢摊主解惑,你可知我这位亲戚现在去了哪,多年未曾见过,我甚是想念。”
摊主听到这,摇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可惜陈捕头现在也没过来,不然你可以问问他。“
“那现在的屠宰铺掌柜知道秦掌柜的去处吗?”
摊主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但高统领还是连连感谢,等到阿大送货回来,高统领想了想,直接留下一锭银子,就离开了茶摊,留下摊主一脸笑容。
今日艳阳高照,实乃财运之日,大吉!
高统领本想去问一番阿大关于秦守情况,可就在这时脸色一变,而后转了个弯,直接回到临时居住的客栈。
“统领,咋了?”
高统领脸色并不好看,过了许久,像是确认了情况,这才开口:“那两个傻子出事了。”
“啊?怎么可能?虽然他们的天狼玉被族老做了手脚,可以被我们感知情况。
但是隐匿气息功能,并没有打折扣,他们怎么会被这么快就被任务发现?”
高统领听到这,脸色也不好看,不过既然已经出事,再说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他现在还需要先低调一些。
不然刚才他就去了屠宰铺,哪会突然放弃返回,若是之后再过一两天依旧无事发生,自己再看情况决定如何去做。
正是因为这种小心谨慎,高统领并没有再去屠宰铺那边,而两天一过,他也没有发现异常,他们这才再次出门。
可是他们还没走多远,他们就跟着百姓坐在街道两旁,小心翼翼退到巷子里面。
等到他们安全撤离,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该死,段思言他们怎么来的那么快?”
想到他们刚刚看到段思言旁边的周良科,心中不由隐隐不安,他们一看就知道对方绝对有了浩然正气,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真的踏出大儒那半步。
好在周良科此刻带着任务,要去县学巡查,所以也没发现高统领一行。
等到周良科一行彻底走过去,高统领决定不再忍耐,他必须立刻找到阿大,问出秦守情况,也好早点离开邕城。
不然和周良科这等人物在一起,怕是时间越长,他们越容易出事。
想到这,高统领不再犹豫,加快脚步,往屠宰铺而去,这次他们运气好,阿大正在屠宰铺教导小草处理猪羊。
阿大抬头看到高统领一行进来,不由一愣,因为高统领抢先开口。
“不知秦守秦叔可在,我是他的远房亲戚,很多年没见,冒昧来访,请多担待。”
掌柜的亲戚?
阿大听后,当即脸色一变,极尽热情,高统领他们跟着阿大进了后院,阿达已经让小草泡好茶,端了上来。
“掌其实我也不知道柜的去了哪里,但你们既然是掌柜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帮忙,就一定帮忙。”
高统领听到这,一脸惭色,声音都低沉了几分。
“不瞒掌柜的,我和秦叔从没见过面,不过家父想到还有这个弟弟在,心中一直惦念。
这次家父病重,所以想找秦叔回去,没想到秦叔竟然不在邕城,再一次错过。”
阿大听到这,却不由一愣。
“您是掌柜的侄子?”
“远房侄子。”
“哦。”
阿大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明明记得掌柜的说过他孤身一人,不过这远房亲戚也还说得过去。
高统领看到这,立刻看出自己可能差点犯错,当即就准备开门见山,省的越说越错。
“掌柜的,不知我秦叔去哪了?”
阿大连忙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掌柜的去哪了,他只是把房子铺子留给了我,之后就杳无音信了。”
听到这高统领有些疑惑,秦守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连自己身边人都不告诉去哪,就直接消失了。
“那我能去秦叔以前的房子去看看吗?”
“当然。”
等到了秦守老宅子,几人进屋,也没发现异常,高统领颜色不一般,看到了一个檀木箱子,竟然感知不到任何气息。
有古怪。
想到这,他状似无意问道:“掌柜的,不知这是什么?”
阿大看着它,似有回忆。
“这是掌柜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了,没想到掌柜的竟然把它留给了我,只要有它在,我就不愁没饭吃。”
高统领听到这,不由眼珠子一转。
“我能看看是什么吗?”
“当然可以。”
阿大也没有防备,直接打开箱子。
可是下一刻,高统领等天狼族瞬间汗毛竖立,满是惊惧,像是遇到了克星,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
对此阿大也有些不可置信,秦守留下的杀猪刀竟然悬立半空,刀意纵横,平时他拿出来怀念秦守的时候,这把杀猪刀可没这种情况发生。
这时,宛若银弦声响,刀意纵横,刀锋之利,凶煞之气,层峦叠嶂。
下一刻群妖瑟瑟发抖,勉励支撑着不显出原形,心中只剩下一个字。
走!
可是他们刚想走,就感觉半空之中那把杀猪刀,已经彻底锁定他们的气息。
紧接着,他们身上天狼玉突然破碎,刹那间,妖气弥漫,正在县学巡视的段思言和周良科当即抬头。
妖族好大的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也来我大乾城池行凶。
段思言当即心中一急,他不知道高统领出了什么变故,在入城街道上,他就发现了高统领他们,只不过羊装不知而已。
他这时心急之下,立刻就往妖气弥漫处而去,留下周良科在原地大声喝骂:“段思言,你这匹夫,竟然不带我一起过去?”
周良科终究不是大儒,无法文气御身,身体和普通人无异,他只能脸色阴沉,对着身边护卫下命令,指着妖气出现方向喝道:
“快,带我过去!”
第85章 我斩段思言,何须证据!?(7k求订阅)
邕城。
秦守故居。
杀猪刀悬空,刀意纵横,杀气凛然,底下天狼族诸妖瑟瑟发抖,已然没有任何行动能力。
此刻高统领内心满是怨恨,自己竟然着了段思言的道。
这恐怕是对方的诡计,让自己主动送死,自己有些大意,竟然没有怀疑过对方,可恨!
可是,此刻他也来不及多想,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逃。
逃的越远越好。
可在杀猪刀凛然刀意之下,它连眨眼间的机会都做不到,甚至他此刻想化形也做不到,那该怎么逃?
怎么办?
就在高统领满心绝望的时候,一声空气爆裂炸响,紧接着段思言出现在他们面前。
果真是对方的阴谋?
高统领看到段思言,心中满是绝望。
段思言此刻也满是焦急,他之前因为心中顾虑,不敢告诉高统领太多秦守信息。
所以他才提醒高统领他们来邕城,要不然他们根本查不到秦守,也不知道秦守的存在。
他已然认定以秦守的行事作风,不可能接受与妖族和平相处,既然道不同,自然不相与谋。
可是谁知道秦守竟然还有后招,段思言从未想过一个小小屠夫,秦守竟然会如此相待。
此把杀猪刀,他看着有些熟悉,可是这把杀猪刀,却不是秦守手上那一把,想来是秦守以前所用之刀。
他看到高统领等天狼妖族此时没有任何反应,就知道大事不好,想不到区区一把秦守用过的武器,就让妖将级别的高统领没有任何行动能力。
此刻段思言心里只有四个字——恐怖如斯!
段思言一时心头乱成麻,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高统领,还不能让人起疑。
尤其这时候周良科还没到,旁边又只有阿大一个人,他区区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高统领他们的身份。
所以自己出手必须要快。
只见电石火光之间,段思言脑中闪过这么多念头,这看似时间很长,其实不过一刹那间。
屋中杀猪刀悬空而立,并不是因为它有了自己的意识,只不过是它尘封木箱之中,因为突然出现的高统领,让它有了条件反射一般的反应。
妖!
区区刀下之亡魂尔。
此时,只见刀意如火,来势汹汹,可是因为少了掌刀之人,杀猪刀一时竟没有斩下。
毕竟它只是死物,又不是产生了灵智的灵器,一时间,虽然刀意依然充盈整个房间,直刺苍穹,但还是给了段思言机会。
段思言应该庆幸高统领妖气被死死压住,杀猪刀一时镇压成功,反而慢了剩下来的动作。
正因为此,段思言才能及时赶过来,现在段思言心急之下,也根本没时间看出其中真实情况。
他现在只想在周良科来之前,先救出高统领,至于其他天狼族妖物,不死几个他又怎么跟周良科交代?
想到这,段思言不再犹豫,他也不敢再隐藏实力,当即调整方向,想要把高统领带出来,脱离杀猪刀斩杀范围。
可段思言气息爆发之下,就如水入热油锅,瞬间炸锅,本来还没有及时下一步动作的杀猪刀,在感知到段思言的力量之后,条件反射之下,这一刀终于斩了下来。
只见刀如碧落人间,高统领等妖物只能瞪大眼睛,没有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这一刀就要斩在自己身上。
危!
段思言这时也是大惊失色,不是因为刀落下,而是偏偏这个时候,周良科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是何妖孽,竟敢来我大乾作乱?”
情急之下,段思言此时也不再保留任何实力,口中当即大喝:“全部给我去死!”
他来不及拔刀,直接双拳带风,直接落拳之下,刚勐之力瞬间充盈整个房间。
在阿大看来,段思言直接双拳锤向高统领等人,而高统领看到这,心中更加叫苦。
本来就已经是刀下待宰牛羊,此刻在段思言双重打击之下,唯有一个结局。
我命休矣!
可是接下来,他脸色却是喜色一闪而过,段思言像是不小心判断失误,竟然和杀猪刀这一刀产生了冲撞。
只见两股极致力量,稍微偏了一点方向,而后直接碰撞在一起,整个房间瞬间炸裂,墙壁屋顶全部往外飞。
而杀猪刀竟然还恰好挡在了阿大身前,保住了阿大,不让他受到伤害,可谓幸运。
高统领此时也是瞬间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自由,在生死危机之下,它的神经本就绷紧,所以立刻反应过来。
逃!
只见它看也不看此时情况下一个闪身,直接逃出原地,而剩下的天狼族狼妖却直接惨死在刀意与段思言双拳纵横力量之下,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
高统领逃出生天一瞬间,竟然看到段思言向它微微点头示意,当即明白段思言的意思。
自己还是要逃,先躲过周良科的感知,它腰间的天狼玉瞬间发亮,而后整个人直接冲向云霄,消失不见。
而这时候周良科刚好出现在战场之中,此刻现场一片狼藉,地上直接几具天狼族划出原形死尸。
还好只是大妖,尸体大小并没有冲出院墙范围,再加上邕城捕头陈志远早就在周良科吩咐下,封锁了现场,所以并没有引起骚乱。
杀猪本就是死物,此时高统领逃走,它找不到了攻击之物,直接从半空而落,落到了木箱之中。
此时,躺在木箱中的杀猪刀没有了任何反应,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谁能想到刚才一刀之下,天狼族狼妖尽皆伏诛。
段思言忍不住心中惊叹,只能说一句秦守好手段,他又看了一眼阿大,感叹这屠夫好大的运道。
只要他不胡作非为,有此杀猪刀镇宅,恐怕无妖诡敢来作乱,保家族无忧。
周良科此刻却皱着眉头,看着地上化出原形的尸体,感觉此处虽好像正常,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段思言会这么果断斩杀狼妖?
他不是一向坚持先和妖族沟通,尝试和平相处吗?
看到周良科审视的目光,段思言脸上没有任何局促,反而一脸焦急说道:
“周御史,刚才还有一只狼妖逃走了。”
“什么?”
听到这,周良科顾不得心中怀疑,当即急问:“狼妖往哪里逃走了?我怎么没有感应?”
段思言也不说话,直接看向高空,此刻蓝天悠悠,哪里还有高统领的身影?
段思言当即一脸懊恼的样子:“哎,只恨我本事低微,要是我再强那么一点,那狼妖就逃不了了。”
这时候阿大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叫喊:
“妖!狼妖!”
周良科丝毫感知不到其他妖族气息,知道已经追不上那逃走的狼妖,当即对周围喝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全城戒严,要是找不到那逃走的狼妖,麻烦就大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护卫和邕城本地捕快还没来得及领命,突然,一具狼尸从天而降,而后瞬间化为飞灰
段思言当即童孔一缩!
高统领!
它怎么没有逃出去?
紧接着下一刻,一个人从天而降,段思言脸色难看,对方不是秦守又能是谁?
......
西南道,道府。
话转刚才邕城秦守故居杀猪刀悬空而立之时,秦守就感应到邕城的动静。
当初他把杀猪刀留给阿大,一是给阿大留作纪念,二是让阿大有自保之力。
毕竟那可是三年浸染无数妖诡之物的杀猪刀,其中沾染的煞气,恐怕一般先天宗师都不是其一合之敌。
不过,秦守也只是以防万一,并没有想过阿大能用上,毕竟邕城一带,恐怕没有什么妖物敢接近。
至于诡物,赤诚如阿大,恐怕他也很难遇到,而这也是秦守离开阿大以后大半年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杀猪刀被激活。
若是之前,恐怕秦守还不会太过在意,一是杀猪刀大概率可以保下阿大,二是他澹泊的秉性。
可是,现在秦守为了求道长生,已然入红尘求道果,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去便是因果,更是解开因果!
所以他想都没想,瞬间消失,此时门外韦一笑刚到,他刚想敲门,就看到秦守冲天而起,不由一愣。
自己是不是算错了日子,怎么自己刚来,先生就走了?
......
邕城。
秦守故居。
此刻段思言见到秦守,当即脸色一变,紧接着就收敛所以情绪,强自冷静下来,表面波澜不惊。
阿大这时候看到秦守,立刻惊喜出声,“掌柜的。”
除了他,还有人同样是一脸惊喜,正是邕城捕头陈志远,他也忍不住开口:
“前辈!”
而周良科这时候却是眼睛一亮,看着地上突然出现又化为飞灰的尸体,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恐怕这逃走的狼妖,看来是被秦守恰好遇到,而后一刀斩之。
其实这也是高统领倒霉,它想着周良科乃是拥有浩然正气的大乾官员,若是正常逃走,怕是被他发现。
自己索性不如升入空中,隐匿身形,敛住气息,先逃离邕城再说。
可没想到秦守竟然从天而降,高统领能瞒得过其他人,又怎么瞒得过秦守?
所以秦守见到对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隔空气血一发,高统领连怎么回事都没反应过来,就一命呜呼。
【斩杀妖将狼妖,抽取一半妖神气血,你的实力提升微乎其微。】
秦守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看到阿大笑了笑,阿大瞬间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他以为自己今生都很难再见到掌柜,所以一时之间激动之下,他忍不住冲了出来,抱住秦守的腿,嚎啕大哭。
他本就是普通一乞儿,因为秦守做了一屠夫,之前还在秦守庇护下,保持着赤子之心。
这等化形狼妖,他何曾见过?
此时危机度过,情绪复杂间可谓又惊又喜,而陈志远也没敢靠过来。
之前吴旻鸿调查过秦守时,他供出了秦守,而后秦守消失,他心里总觉得有一根刺,对不起对方。
周良科这时对着秦守作揖行礼:“秦先生,今日我代邕城百姓感谢先生除妖,不然这狼妖躲在暗处,就算能找寻到他,那时也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死在他手中。”
秦守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眼睛看着地上的几具狼尸,不由皱起眉头。
此等弱小的狼妖,最强也不过妖将,恐怕躲不过自己留下的杀猪刀一刀,那刚才斩杀的狼妖又是怎么逃脱的?
想到这,他不由开口:“阿大,这狼妖从何而来,你把事情经过讲一遍。”
阿达此刻已经哭完,宣泄完内心情绪,勉强能回答秦守的问题,段思言闻言却是咯噔一声,不过他依旧还是强装镇定。
阿大毕竟就是一普通屠夫,恐怕看不出自己那一招的用意,阿大连忙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可是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狼妖竟然是来找秦守的?
或者说,他之前在打听秦守的消息,那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秦守和阿大的关系?
要不是秦守留在此处的杀猪刀,恐怕阿大此时凶多吉少,周良科这时候脸色通红,忍不住恶狠狠看向段思言。
“段思言,你看看,这就是你常说的人妖两族和平共处?它们竟然能隐匿气息潜入邕城,说明他们暗中死死盯着咱们大乾,不然它们能如此精准找到这里?
要知道就连我一个大乾堂堂御史都不知道秦先生和邕城屠宰铺的关系,它们妖族又是如何知道的?
此等狼子野心,只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见一个就该杀一个,你应该回京,好好把事情讲清楚。
段思言,此次若不是秦先生,恐怕邕城会有大祸,还不赶紧谢过先生?”
段思言闻言,脸上似有愧疚之色,可是秦守这时候一言不发,从狼尸下把天狼玉拿了出来。
没想到它们竟然和道府那两只狼妖是一伙的,这么说,难道西南道其他地方也有此等妖物潜入?
秦守没有隐瞒自己的猜想,把道府情况告知周良科,周良科不由越发气愤。
“竟然不只是邕城,连道府也有妖物潜入,我大乾像是破筛子吗?妖族竟然能随意出入?边军该死!”
周良科这时候也痛骂一声边军,其他人忍不住皱眉,周御史此言过激,边境线那么长,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朝堂已经派季晨景在西方边境与妖族厮杀,而战场也吸引了我们大量的注意力,没想到因此却是灯下黑。
秦先生,这是我等疏忽,看来妖族也是抓住了我们灯下黑的情况,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潜入我西南道。
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会立刻通知朝堂,而后严加防范,不会让这等事再发生。”
秦守点点头,可他这时候突然转头看向段思言,一言不发,段思言不由心中一紧。
“刚才阿大说,你出现之后,一掌配合我那把杀猪刀,斩杀了这几只狼妖?”
段思言强装镇定,点点头,秦守这时候却摇了摇头。
“看来段卫首的实力不错啊。”
这句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可是下一刻,段思言却是背后汗毛林立,额头出现一层细密的冷汗。
杀意!
赤裸裸的杀意!
周良科等人也在秦守杀意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震惊之色。
秦先生要杀段思言?
段思言当即强行一口真气,让自己后移几步,他乃是绝顶聪明之人,自然猜出秦守在怀疑什么,立刻摇头否认。
“秦先生你误会了,当时我害怕妖物伤害到阿大掌柜,所有情急之下直接出手,你可以问阿大掌柜,我绝对是冲着狼妖下手的。”
阿大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他不想说谎,可是秦守却依旧带着一丝轻笑。
这时他手上多了一把杀猪刀,不是木箱子里那把,而后提刀而起,正对段思言。
也许段思言有万种理由,表明自己没有嫌疑,但是秦守却坚信当时一定有人出手。
因为那是他浸染无数妖诡的杀猪刀,带着他三年斩杀妖魔的煞气,只不过斩杀妖将级别狼妖而已,绝对不可能会失手。
更何况他顿悟之后,最是能感知到天地灵气沟壑,这残留的拳意,竟然有与刀意冲撞的痕迹。
周良科听到这,不由脸色大变。
“秦先生,此事还没有证据,不能妄下结论,既然如此,我们朝堂绝对会查明情况,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平时虽然与段思言不和,可是就凭此等臆想出手,还是有些不妥,这事终究是需要证据的。”
可是下一刻,秦守抬刀,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刀光如幕,一斩而下。
段思言见状,疯狂后退,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全力爆发。
瞬时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段思言身上升腾,满是诧异。
无瑕大宗师!
此时,就连段思言下属六扇门司尉同样一脸不可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
没想到卫首竟然是无瑕大宗师,他竟然还掩藏了实力?
可是纵使如此,段思言还是一脸绝望,纵使自己是无瑕大宗师又如何,面对这一刀,他终究挡不了!
就在他绝望之时,突然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挡在他的面前。
浩然正气!
周良科竟然出手了。
只见周良科全身白光透体,挡在段思言面前,而正是因为他的阻拦,也秦守这一刀片刻。
虽然片刻之间,这一刀就冲破浩然正气束缚,来到段思言面前,可是威力却已经被损耗了七七八八。
一时之间,段思言虽然被击飞,却勉强保住了自己性命,嘴里直接吐出一口血。
周良科此时也是面色蜡黄,嘴角不由自主流出一丝血迹。
浩然正气,秉天地而生,至刚至阳,不然圣人也不可能因此让人族在黑暗时期拖住妖魔征伐,让人族崛起。
可是纵使如此,秦守随意一击,却让自己和段思言两人在瞬间就失去了战力。
“秦先生,请你务必相信大乾朝堂,此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段思言,你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周良科第一个送你去黄泉。”
说到这,周良科再次对着秦守深深一躬,“段思言乃我大乾六扇门卫首,此事不能如此轻易下结论,先生信我一次如何?”
秦守感受到周良科身上剩余的浩然正气,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浩然正气,比之王员外,周良科的浩然正气强的太多。
段思言也没想到周良科一而再再而三为他求情,此时秦守一刀之下自己没死,自然也满是求生欲。
他看着秦守开口,满是卑微,“先生,你相信我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守却摇摇头,看了一眼阿大,终于在出刀后第一次开口。
“你知不知道,如果那狼妖第一时间没有逃,那么阿大就死了,此刀皆是因果!”
刚说完,周良科只来得及一声惊呼,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守再此一刀而下。
而后秦守转头离开,阿大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秦守再次消失,不由跑了几步,而后茫然若失。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掌柜的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走了,这就是掌柜刚才说的因果吗?
而另一边,所有人已经是呆若木鸡,看着坐在地上身死的段思言,一动不动。
只见段思言脸上一道刀痕出现,鲜血迸裂,而后整个身体化作两半。
段思言,死!
周良科脸色难看,其余人也是鸦雀无声。
纵使是无瑕大宗师,在秦守手上,也只是一刀,亡!
“该死!快带上段卫首的尸体,咱们立刻回京!”
此时,周良科哪里还有巡查县学的心思,此次秦守出手,没有任何证据,就直接斩杀六扇门妖卫卫首,性质太严重了。
这一次不像之前杨泰,那是大庭广众之下,杨泰所做之事过了底线,死也是白死。
“大人,那这些狼妖尸体该怎么处理?”
陈志远作为邕城捕头,只能硬着披头上前,毕竟这些狼尸可是价值连城,修炼大补之物。
周良科看了一眼阿大,想到之前秦守的话,当即下令。
“这些就当做是给阿大掌柜的补偿,谁要是敢乱伸手,不说朝堂,自己先想想能不能挡不挡得住秦先生的刀。”
至于会不会有人觊觎阿大这把刀,呵呵,恐怕刀没到手,人就已经一命呜呼。
只要秦守还在,没人敢,也没人能拿走这把杀猪刀。
说完,周良科也不等陈志远回答,就让属下护卫带着段思言的尸体回京。
可是那些护卫刚接触到段思言的尸体,尸体就随风而散,化为飞灰。
周良科见此,脸色不由越发难看。
“走,启程回京。”
.......
京都。
六扇门,妖门!
此时妖门之中,突然有一股冲天煞气直刺云霄,而后又消失不见。
六扇门上下,瞬时间鸦雀无声。
他们集体看向妖门门首的方向,满是震惊。
发生什么大事了?
至于朝堂,此刻也乱做了一锅粥,秦守无故平端揣测刀斩段思言,这已经触及到了朝堂的底线。
六部之一刑部,此时也是乱作一团,一个议题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
侠以武乱禁!
当年大乾立国之初,修炼之人未加以约束,可谓江湖动乱,死伤无数。
而后朝堂明确侠以武乱禁,六扇门大肆整顿修炼之人,才渐渐平息民间争斗。
可如今,秦守无据刀斩段思言之事,性质之恶劣,可谓更上一层楼。
由刑部牵头,此桉必须严查,虽说秦守灭青丘狐族有功,可是功是功,过是过。
这一次六部也全部都是统一意见——查!
因为,大乾不能乱!
此事要是开了一个头,不做理会,天下若是人人效彷,可谓国之不国。
但是此事要稳妥,毕竟那可是让青丘狐族灭族之人,战力之强,无法定论。
可是还没有等朝堂六部定下章程,一道旨意就立刻从宫中传了出来。
“秦先生乃是执我手令,如朕亲临,段思言之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得多言。”
这是乾皇三十年来出关以后,第一道正式的旨意。
六部对此却不愿接受,本想继续上奏,可没想六扇门门主这时候也传出了他的意思。
此事,到此为止!
瞬时间,朝堂平静,六部也不明所以,六扇门门主,刚正不阿,既然他都这么说,此事恐怕真有蹊跷,难道段思言真的有问题?
求战派官员私底下还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死得好!
毕竟段思言让苏念入京之事,至今还有人看不顺眼。
有了乾皇圣旨,六扇门门主主动规避,这事经过几天沸腾之后,朝堂争议渐渐平息。
至此,段思言之事,无人谈及,只不过每人心中都有疑惑,此事难道真的是段思言从中作梗?
还有秦守到底什么来历,为何会让乾皇和六扇门门主亲自出面,主动平息此事。
等到周良科入京,不少人主动找到他,询问秦守的情况,可是周良科对此不发一言。
这半年以来,秦守这个名字让朝堂震动了几次,此等人物,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亲自见到。
至于段思言身死,到底有没有出手助狼妖,终究也成了悬桉,成为不可解的秘密。
反正回看朝堂知晓秦守之后,看他这一路走来,白骨累累,死伤无数!
至此,京都朝堂流传一句话。
秦先生,杀伐之人!
第86章 暗花(7k求订阅)
西南道,道府。
秦守突然消失不见,覃剑勇等人不禁有些错愕,好在还没过多久,秦守就像之前一样又突然出现。
“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
覃剑勇自认为奴,所以他也敢询问秦守,秦守直接摇摇头。
区区段思言而已,虽说他是堂堂六扇门妖门天卫卫首,无瑕大宗师,可是在秦守眼中,却依旧和常人无异。
都不过是一刀而已。
覃剑勇等人闻言,自然也不会多问,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不是韦一笑又是何人?
原来就在刚刚,韦一笑还在疑惑自己运气到底有多不好的时候,他颓然退出秦守小院门口。
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看到秦守再次从天而降,见此情况他便立刻折返。
“韦一笑拜见先生,望先生一见。”
秦守对此无所谓,想着之前韦一笑查询下九流血脉有些辛苦,便对覃剑勇点点头,而后覃剑勇当即去开门。
看来先生依旧是面冷心善,他还是惦记和韦一笑曾经有过一些香火情。
而韦一笑看到开门的覃剑勇,脸上神情也有些复杂。
之前他看覃剑勇之时,对方不过区区七品武师,想着他能力不错,便让他来六扇门分舵任职。
谁能想到,对方此时已经一跃而上,超过自己成为先天宗师,而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踏入先天境界。
他没有任何傲气,在门口就看着谢来运父子,微微点头算打过招呼,而后才对着秦守郑重行礼。
“今日一笑叨扰先生了。”
等他他一脚踏入小院,瞬间呆愣。
好浓郁的天地灵气。
韦一笑不是一般人,他立刻就感知到天地灵气变化,此时他忍不住后退一步,而后再次踏入院中。
自己没有感知错误,秦先生当真好手段!
只不过一步之隔,内外便是天差地别,覃剑勇端的好福气,也不知道秦先生有此等手段,为何之前没有用出来?
韦一笑勉强压住心中震惊,走入石亭,秦守还是之前模样,不冷不热。
不过谢来运毕竟多年经商,懂得人情世故,笑着把果盘推到韦一笑面前。
韦一笑也没有客气,毕竟心中坦荡,自然没有什么必要拘谨,再说能待在如此浓郁天地灵气之处,自然是时间越长越好。
覃剑勇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丝毫不介意,反而一脸戏谑看着他,不禁让韦一笑有些不明所以。
覃剑勇这是什么表情?
紧接着随着枣刚入口,韦一笑脸色当即一变,他只感觉枣瞬间入口即化,还没尝出味道,枣就化作一股暖流进入体内,整个人精气神为之一震。
灵果?
他看了看手中枣,又看了一眼院里两棵枣树,而后看向覃剑勇,难道这是这两棵枣树的果子?
覃剑勇直接点点头,眼神中满是肯定。
对,你没有想错,就是你想的这么回事。
韦一笑当即看着覃剑勇满是嫉妒与艳羡,覃剑勇这厮好大的运道,秦先生到底是何等境界?
区区两棵普通枣树,跟着秦先生都变成了灵根,这到底是什么神通手段?
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也跟着秦先生,是不是也可以很快突破先天,可下一刻他就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毕竟自己身上这身官衣,事关西南道百姓安危,他又怎么可能放得下?
他任六扇门分舵司马这么多年,知晓的东西太多,六扇门为何有规矩让各地分舵六扇门成员不得晋升入京?
就是为了各府六扇门的稳定,他们终究背负着百姓安全,不得自由。
覃剑勇是个特例,毕竟他还未进入道府报道之前,就遇到东兴关之事,而后因为失望,直接脱离六扇门。
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命,但自己虽然羡慕,却不悔。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敲门声再度响起,覃剑勇不禁有些诧异,平日不来人,怎么现在却是接二连三来人?
覃剑勇再次开门,外面却是一个六扇门司尉,满脸焦急,顾不得礼仪,当即大喊:
“司马,紧急公务。”
韦一笑听到这,当即一凛,立刻走出门外,那司尉附在韦一笑耳轻声几句,韦一笑神情剧变,而后忍不住回头。
段卫首竟然死了,而切还是死在秦先生刀下?
接下来还不等覃剑勇明白是怎么回事,韦一笑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立刻就往分舵而去。
京都,怕是乱做一团了。
覃剑勇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
大乾京都。
六扇门妖门。
段思言突然身死,对于朝堂来说,可谓掀起滔天波澜,但是六扇门妖门门首从开始虽说失态,但到最后都一直没有发声。
很多人的眼睛其实都紧紧放在他的身上,毕竟六扇门妖门天卫与地卫卫首此时俱已身死,而玄卫卫首丁一真挂印而去,不知所踪。
至于妖门黄卫卫首,神龙不见尾,根本就没人见过他,只知道存在这么个人,却从未露面,只知道名字好像叫赵天明。
但不会有人怀疑黄卫卫首是否存在,毕竟六扇门六门天地玄黄四卫卫首,都会经过六扇门门主的亲自核验。
一时之间,随着段思言身死,整个六扇门妖门虽说还有妖门门首在,但他却几乎不露面,瞬时间整个妖门四卫可谓群龙无首。
此时,朝堂有不少人猜测这妖门黄卫卫首不可能再隐居幕后,肯定得出来撑住妖门事务。
但是,这几天风波渐渐平息,黄卫卫首始终没有出现,让人大跌眼镜。
妖门门首当真存得住气,京都事务繁忙,渐渐也没有人时刻关注妖门,反而开始把注意力转到西南。
那位秦先生,到底是何等存在?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就连乾皇钟响都发生了一次,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此时,天色已晚,六扇门妖门门首依旧坐在那阴暗的偏僻屋中,一动也不动,如若一根木头,始终沉默不语。
段思言突然身死,这让他的很多计划也必须随之做出调整,最紧要的是天狼族那边,自己还必须给它们一个交代。
此事不是个人荣辱问题,而是必须妥善解决,才有可能让重新获得妖族信任的机会,继续攥在手里。
本来这一次妖门门首是想借助西南道道府府学事件,让段思言重新和天狼妖族搭线,而且不用急着一步到位,只是先建立初步信任基础,而后一步步慢慢来。
这一次他们的确也是足够小心谨慎,谁知道最后却因为一个小小邕城屠宰铺,导致此等可怕结果。
六扇门妖门损失惨重,朝堂和平派这次可谓算盘打得响,最后却落得是人财两空。
这几日日六扇门妖门上下静悄悄,此时妖门无人驻守,因为妖门门首故意借口段思言身亡缘故,把所有人都支开了此处。
他在等人。
如果不出意外,恐怕今晚自己这里就会有客人过来。
妖门门首刚才想到这,此刻月亮当空,房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影子在月光下拉的很长。
只见一个全身隐藏着斗篷衣的人出现,因为斗篷衣遮住了整张脸,所以看不出他的具体样貌。
只见他对着妖门门首深深一躬,而后开口:“门首。”
“你来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对面没有说话,妖门门首也没在意,继续轻声开口。
“此前杨泰死了,现在段思言也死了,至于丁一真,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已经越行越远,他此时现在远走边荒,都还在无意之中,屡屡破坏咱们的计划。
这一次你怎么想,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内心煎熬,想不想回黄卫?你不用担心回来后的情况,自有我安排好。”
斗篷人听到这,直接摇摇头。
“门首,现在还不是我回来的时候,如若我回到妖门执掌黄卫,身份暴露,这么多年的谋划,可谓彻底成空,没有任何意义。
再者段思言此次身死,虽说朝堂六部也想审问秦守,但那只是因为朝堂忌惮此事动摇国本,毕竟侠以武犯禁。
但若是他们真心觉得段思言之死乃是不平之事,绝不会因为圣上与门主两人,就草草结束调查。
咱们朝堂那些硬骨头,可是敢以头抢地,就算身死也拉不回来的犟骨头。
由此可知朝堂大部分人,都对咱们的和平政见有极大的敌意,我们的志同道合者终究太少。
求战才是大多数朝堂官员的主流想法。
我有个小道消息,说是这次兵部已经决定再次增援季晨景,可见他们对妖族,还是一个念头,直接打杀。
这些人身居庙堂之高,从来没有看到发生人族与妖魔发生争端时,阵亡了多少大乾男儿。
他们只会说此战打出了我大乾男儿的威风,可是这是多么可笑,威风是用大乾将士的性命,硬生生堆出来的。
如果不和妖魔和平相处,我大乾还会有多少男儿会因此无故丧命?”
“行行行,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我知道你此刻心情,我本以为这一次段思言去西南万无一失,谁知道最后还是出了差错?
这一次,咱们也是自断一臂,那秦守看来虽不是求战派之人,但依旧得小心一些,他不是我们的同路之人。
如果有机会,就算出手的代价再大,他也必须死,因为他,我们本就在朝堂式微的情况,越发艰难。
这么多年,咱们可是屡屡被受挫,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你的确不适合回来,而是我们还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安抚好天狼妖族。”
斗篷人听到这,呼吸声当即有些急促,但最后又稳定下来,但声音中还是听出有些不甘心,他知道门首接下来的计划。
“门首,真要如此吗?虽说我们和大多数朝堂官员政见不同,但毕竟都是为了大乾。
只是为了和天狼族建立信任基础,就牺牲他是不是不公平,我们是不是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
妖门门首听到这,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之中,声音澹漠至极。
“我也不想如此,但毕竟时间紧迫,有时候有人就得牺牲他们是不得不牺牲。
这是为了以后大乾未来,不用再和妖魔厮杀,如果能出现这么一天,就算那天要我死,我也会毫不犹豫。
你虽说是黄卫卫首,从没在六扇门呆过,但是你应该知晓我大乾牺牲小我保大局的历史。
你要记住,成就伟业,就不得有妇人之仁,此事我想过很多次,真的是不得已为之。
看来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有些动摇,可是你要知道,你秉持和平大爷,依旧修炼出浩然正气,说明圣人都认同咱们,你还有什么顾虑?
你也知晓我们现在在朝堂的处境,段思言一死,我们就少了一把最锋利的刃。
以前有你站在对立面,获取对面的消息,从而反而保护了他,让他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朝堂现在必须安定,我们和求战派的政见之争,只能保持在段思言这等位置之上的官员,不能再往上牵扯,因为时机未到。
所以你要清醒,而且你决定不回黄卫,不就是已经认清楚现在状况,又何必妇人之仁?
我会抓紧时间找到其他三位卫首的替代者,而你在京都,还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暴露,和以前一样,看住求战派那些莽夫。
恐怕那些莽夫此时已经大喜,甚至认为段思言一死,咱们无意再起争端,如此一来,恐怕兵部用兵之事,会越发频繁。
我们现在蛰伏等待时机,只要做好一切准备,到时候时机一到,那些求战莽夫就会知晓,什么才是大乾真正的未来。
所以,现在不能给那些莽夫机会,此时你不回来,妖门四卫群龙无首,他们肯定想让丁一真回来。
本来丁一真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为了大业,也为了不让他继续在妖族境内发现我们的布置,不如早做决断。
想让他活着回来,办法也很简单,你回六扇门,统领四卫,可是你愿意吗?
你舍得这么多年忍辱负重,虽志同道合,却只能横眉冷骂,你觉得你甘心吗?”
斗篷人听到这,像是被妖门门首说服,松了一口气,内心不再挣扎,当即遵令。
“门首放心,我刚才只是有些个人情绪,此后我肯定还会继续隐藏好自己。
不过朝堂求战之人太多,我潜入他们之中这么多年,虽说已经有些威望,但并没有进入他们核心层。
我现在接触到的都只是小喽啰,知晓的朝堂求战官员,也还只是一小部分。
但你也可以放心,等我探知更多求战派的消息,之后再帮你一一做出针对。
其实,这一次也是咱们运气太差,只能说段思言这一次虽说冲动,但是这秦守太过无法无天了。
当时我就在场,暗示了他那么久,可他根本听不懂我的警告,在西南道乱来。
那可是秦守,根本不能以常理论之。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告知他我的真实身份,想必当时他听到我的话,也不会犯错。”
“行了,你也不用再自责了,其实无用之人才会后悔,我知道段思言之死,让你打击甚大。
但你要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段思言只能说是时也命也,既然你还想继续潜伏,那么就委屈你了。
现在就怕我们自己人也视你为仇寇,更别说思言此时身死,你就在旁边,恐怕有不少人还迁怒于你。
但此事其实有利也有弊,想来求战派那些莽夫,现在会更加认同你。
可是从有记载以来,我大乾,不,是整个人族,到底死了多少人?
所以打打杀杀,永远不可能解决问题。
我以为我已经高看了秦守,根本不再招惹他,但对方依旧还是出现,果真是个不可预测之人。
总之,此后若是没有必胜把握,咱们就彻底蛰伏,做好一切准备,咱们现在只能等。”
“门首放心,我会小心的,只不过以后,我还会继续攻击我们的自己人,让他们小心一些。
不过因为段思言身死,我这一次反而越发得到认可,想必我也会进入求战政派的核心,我现在感觉,我已经越来越接近他们核心的圈子了。”
“嗯?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成果,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反正你万事都要多加小心,只能说暂时委屈你了。”
斗篷人闻言点点头,而后耳边传来六扇门妖门门首传音入密,听完之后,微微点头,接着就诡异消失在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妖门门首的房间内,只留下妖门门首融入在黑暗之中,久久无语,而后一声叹息。
“段思言,一路走好,你要相信,光明终究会到来的。”
此时六扇门妖门之外小巷子的拐角处,一个斗篷人突然出现,他抬头看向西南方向,脸上满是痛惜。
月光之下,他的脸清晰可见,若是段思言再生,恐怕会惊叫出声。
怎么可能!?
周良科!?
......
妖国。
天狼风谷。
此刻天狼谷主高天亮突然睁眼,脸色阴沉,没想到他那么精密的布置,全部都失败了。
他其实不是没有预想过失败,只是没想到会败的这么快,他们这才刚进入大乾国土没多久,为何全部都死了?
难道之前那人族那是假意哄骗,而后把自己的族人一网打尽?
天狼谷主一时之间也不知晓真相到底是如何,心中疑惑之时,突然脸色一变。
没想到大乾那位竟然还敢联系自己,难道真的心中坦荡,不是他所为?
高天亮这时候也没有犹豫,直接拿出腰间特殊的通讯玉简,看完讯息,而后忍不住皱起眉头。
没想到竟有此事?
这妖门门首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想要知晓他所说之事是否真假,派属下去西北边境看看结果,就可以验证。
不过此事为真的概率极大,想到可以除去人族一先天宗师的头颅,那也是对自己在西南身死儿郎的慰藉。
不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妖族就对人族态度改编,变的这般小心谨慎了?
只能说人族成长太快,若是人族内部铁板一块,恐怕今日时局又会不一样。
不过也是妖祖圣明,当年要不是妖祖为妖族自断一臂,沉眠至今,恐怕妖族也会出现大问题。
高天亮揣摩大乾人族的意图,最终还是不知所以,但他终究觉得自己的确需要给狼族留一条后路。
所以不如先与人族虚与委蛇,等到妖祖苏醒之时,再看具体情况。
“来人。”
“老祖。”
“去虎族狮族那里传个消息,就说大乾人族六扇门妖门玄卫卫首丁一真,就在他们与大乾交界边关处。
等到狮虎两族出发,你们也带几个人跟在周围,若是大乾六扇门妖门玄卫卫首丁一真真的在那里,你们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去。”
“是!”
高天亮发出命令后沉思,丁一真若是身死,恐怕魔族也要感谢我吧?
只不过现在并不确认丁一真是否在哪,所以高天亮暂时不想告知魔族这个情况,省的闹了笑话。
只希望一切顺利。
......
大乾西北边境处。
此时一处树林内,几只野山羊优哉游哉吃着草,突然它们抬头,神色紧张,而后张望几下,当即拔腿就跑。
它们感知到了危险?
紧接着就看到一只白额大虎出现,张开大口,一阵吸力产生,那几只羊根本来不及逃出去,就直接被吸入大虎口中。
而后白额大虎化作人形,一脸不耐。
“老祖到底哪里来的消息,我老姜已经搜寻了两天,一个人族也没看到,是不是对方在特意耍弄我们?”
紧接着,虎族一个统领郭升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虎啸,当即脸色一变。
咦?
自己族人那边有情况?
只见它突然妖风一起,而后整个就腾空而起,直接在天边,消失不见。
此时只剩下四周山林静悄悄,毫无动静,可是下一刻,一颗大树旁边的草皮动了动,接近着一身草皮的人出现。
不是消失已久的丁一真,又能是谁?
此刻丁一真却是神情严肃,他自从京都挂印而去之后,就直接来到了边疆。
他之前不懂妖门门首为何如此纵容段思言,他更不懂也不相信什么和妖魔两族和平相处。
他只知道,只有练出自己的双拳,才能有底气保护人族,不受妖魔侵扰。
丁一真对咱们门首有些不满,可是之前他对自己也有知遇之恩,当初左右为难之下,他只能远走边荒。
这几个月以来,丁一真深入妖族边境,此刻他手上死亡的妖物,已然不知凡几。
可之前他出手,对面的妖族都是落单,轻易被他杀害,而后一直没有动静。
他现在想不明白,此刻这几日为何频频有妖族侵入此地?看来妖族内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自己看来还是先撤入大乾。
毕竟自己在妖族境内,势单力薄,所做之事,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想到这,丁一真不再犹豫,当即往大乾边境而去,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刚才虎妖所在之地,有几个小虫子竟然隐隐发亮。
另外一边,郭升赶到虎啸处,却是发现一个虎族同伴,被几个狮族妖物围住,当即脸色一变。
不多时,狮虎两族身边的的妖物相互对视,遥遥相对,随着虎族的到来,狮族也不复刚才的嚣张。
这时候郭升也知晓了双方冲突所在,原来刚才自己同族同伴发现了月华草,刚想采摘,就被狮族发现。
月华草乃是妖族不可多得灵草,对化形极有帮助,刚准备接下狮族的招,突然脸色一变。
“月华草咱们不要了,走,上路。”
因为平时他的威信,虎族其他妖物不由稍微一愣,而后真的丢下月华草,随着郭升而去。
至于虎族没走多久,狮族带头人当即眼珠子一转,“走,咱们跟上去。”
……
西北边境。
丁一真这时候看着眼前的榆林关松了一口气。刚才心里纵有不好的预感,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多心了。
他已经解除之前的伪装,恢复了仪容,可是他刚要踏入大乾国土之时,他脸色突然一变。
情况有变。
只见一道妖风急速而来,他不得已后退一步,而这一步,也让他瞬间后退躲开攻击。
下一刻,他就被虎族包围了。
虎妖郭升看着丁一真,看着对方强大的气息,脸上满是惊喜。
“丁一真?”
丁一真当即皱起眉头,对方怎么知晓自己的行踪?
他眼角余光看了看,发现自己的退路完全被堵住,不由心中一凛。
此次,自己怕是凶多吉少,谁能想到一步之遥就是大乾,自己竟然怕是没有踏足的机会。
而榆林关上,边军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当即吹号角,等到边关将领上了城墙,把对面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竟然是妖族拦住了人族,他想出兵救援,可现实却是不能。
因为丁一真现在妖族境内,他身为人族边关将军,若是他擅自进入妖族境内,怕是会挑起两族战端。
想到这,他忍不住一巴掌直接拍在城墙之上,为何就差这么一丁点,我人族就可以踏入国土。
若是在大乾境内,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出手,他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对方能够顺利逃出包围圈,再不济也要踏入大乾的国土之上。
边关将军此刻紧紧盯着丁一真的处境,心中虽说着急,却又无可奈可。
丁一真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看着对方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丁一真这时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何须再说谎丢人族脸面?
虎妖听到这,也是微微一笑,但并没有回答丁一真的问题,反而看着丁一真一脸严肃。
“今日请丁卫首记住,送你上路的是虎族大妖——郭升!”
说完,几只虎妖就紧跟着郭升当即出手,没有丝毫犹豫,瞬时间空气爆裂之余,妖气狠狠压在四周,把这里彻底包围起来,没有任何死角。
这让丁一真几乎无处可逃,心中不由有些绝望。
糟糕!
对面全是妖将级别的好手!
难道这一次,自己要死在此处?
既然如此,自己死也要拉上垫背的,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大赚!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为人族马革裹尸,乃是最荣耀的死法。
此时丁一真,双目燃烧熊熊战意,眼光之中,满是睥睨。
尔等妖族,来吧!
第87章 尸横遍野,为什么要用又?(6k求订阅)
大乾,西北边境。
虎族众妖团团包围,丁一真看到出手之妖的修为,内心不禁有些绝望。
他之前的确击杀过魔将级别的魔族,可那是潜伏许久,趁其不备,一招击杀,而后远遁。
但此刻以丁一真现在的情况,对方有备而来,根本不可能创造刺杀的机会。
今日乃是必死之局,那么死之前,自己也不能堕人族脸面,不管如何,自己死也要拉下几个虎妖垫背。
他当然知晓榆林关边军肯定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若是对此毫无知觉,那榆林关边军不要也罢。
可是,自己不在大乾国境之内,若是边关将领为了救他出击,引起人妖两族大战,绝对不值得。
他懂,他理解,所以他心存死志,就算死,他也没想过让大乾因他而造成巨大伤亡。
可就在丁一真准备死斗之时,周围虎族妖将竟然齐齐住手,让丁一真有了喘息之机。
原来就在这一刻,狮族竟然出现在周围,和虎族遥遥相对,瞬时间,丁一真就看出自己暂时侥幸逃过一劫。
因为它们不是一伙的!
丁一真明白此刻情况后,也不敢妄动,只要对方发生冲突,自己就有逃走的机会。
而这,需要冷静。
虎妖郭升看到狮族突然插手,心中暗道可惜,可这时候他们可不能内讧。
因为仅一步之遥,对面就是榆林关,为了不发生意外,他们必须先把人族击杀,而后再说其他。
不然他们和狮族产生冲突,人族趁乱逃走,那才是真的悲剧,可谓损人不利已。
“殷老三,咱们先杀了丁一真,后续再谈战果如何分配,你觉得怎么样?”
郭升语气平静,对面狮族统领殷强也不是蠢人,当然知道郭升释放善意的原因,当即点头。
“可以。”
丁一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果断,在利益面前还能保持头脑冷静,自己死里逃生的机会彻底消失。
既然如此,自己必须先出手。
不然它们一旦出手,自己恐怕没有任何机会,想到这,丁一真当即出手,准备先声夺人,反正能杀一个算一个。
刹那间,只见丁一真腰间一拉,一柄软剑出现,如蛇吐毒芒,银光一闪而过。
这软剑角度极其刁钻,瞬间出现在一个虎妖身边,那虎妖根本反应不过来,眼看这一剑就要得手,丁一真不由嘴角上翘。
成了!
这一手诡异软剑,常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当初魔族魔将就是在错愕间,被丁一真一剑击杀。
可是,就在丁一真即将得手之时,一只巨大爪影出现,瞬间阻断他的攻击。
是虎族统领郭升,他一直保持警惕,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不止是他,还有狮族统领殷强。
殷强出手,直接攻击丁一真,刹那间,妖气弥漫,让丁一真隐隐有些站不稳。
可惜!
丁一真只能挥剑回防,双眼依旧冷静,心中却暗暗叫苦,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强力妖将!
怕是只有无瑕大宗师能够镇压!
面对这么强的对手,自己已经失去先机,完全不是对手,恐怕今日自己怕是死在此处。
不好,先天宗师!
没想到今日人族竟然要平白牺牲一个先天宗师,城墙上,边关将领看到这情况,心中也甚是焦急。
完了。
他此时越发不敢出城,前面十几个妖将,他要是贸然出击,恐怕会给榆林关带来灾难。
恨!
而边境处,随着狮虎两族妖将回过神来出,立刻合作,形成紧密的包围圈,丁一真已然凶多吉少。
榆林关将领心在滴血,除非对方是无瑕大宗师,不然面对这么多妖将,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候就看到狮虎两族妖将配合默契,既然已经决定先杀丁一真,之后再分功劳,它们自然不可能给丁一真得手的机会。
当然,他们还是忌惮对方的底牌手段,毕竟对方是六扇门玄卫卫首,恐怕真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
若是这种情况下,因为轻敌,造成己方伤亡,他们绝对不能原谅自己,更何况还有狮(虎)族在一旁。
所以,狮虎两族统领,心中都有些小心翼翼,缓缓前进,不给对方一丝反扑的机会。
狮虎两族围着丁一真并没有冒进,丁一真心中暗自可惜,自己怕是拉不上垫背的了。
毕竟优势在他们,他们只需要冷静,杀死自己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就在丁一真看的狮虎不给一点机会绝望之时,突然一声剑鸣,响彻整个边境处。
接下来一瞬间,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一剑光寒十九州。
好凌厉的剑意!
狮虎两族妖将当即汗毛乍立,立刻后退,根本没有一个妖将敢试其锋芒。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就出现在半空之中,剑意冲天。
而这时丁一真终于松口气,他不由庆幸自己竟然能暂时活下来,不由松一口气。
可是等他看清楚半空中的人影之后,不由一脸诧异,半空之中之人,不是杨安,又能是谁?
“咦?杨家老二?”
另一边,榆林关边军将领看到狮虎两族已经包围形成围杀情况之时,心里已经有些绝望。
他紧捏着拳头,眼中满是怒火,同胞就在眼前,可自己却不能出手。
因为,他身后可是无数榆林关百姓,没有朝堂命令,他根本不可不出手。
可惜了我人族先天宗师。
可就在边军将领绝望之时,形势突然峰回路转,只见一道无敌剑光,从天而降,瞬时间让局势发生逆转。
这是大乾哪位剑道大家?
此等修为,此等剑意,近些年已经不曾耳闻。
难道我大乾又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剑道人物?
边关将领诧异的时候,狮虎两族妖将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没想到己方如此小心谨慎,竟然还是出了意外。
可是人族怎么敢在妖族境内出手?
殷强心中怒气冲天,谁能想到人族竟敢如此大胆,难道小小青丘狐族被人族灭族,就让人族以为我妖族不堪一击,以至于如此嚣张?
可是郭升看的更清楚,当即童孔一震,他已然知道对方为什么敢出手,因为对方不是人族。
“殷强,你先不要冲动,你看清楚,对方不是人族,这是人族修炼神道成神者,他已经算不得人族。”
嗯?
殷强刚才只是因为怒火满天,所以才暂时没看出杨安的底细,现在听到郭升的提醒,立刻反应过来。
他仔细看了一眼这突然出现的剑道强者,对方根本不是人身,而是神躯。
而且现在是白天,对方能在烈日之下出现,说明对方最少也是日游神道境界。
看到这种情况,殷强也立刻浇灭怒火,看了郭升一眼,这才朗声说道:
“这位神道朋友,此乃我妖族与人族之事,你既已经成神,往事俱已成烟,何苦掺和进我人妖两族之争呢?”
神?
丁一真这才反应过来,杨安原来已经身死,他之前也听闻了这个消息。
如今杨安在这时候突然出现,恐怕也只有这种解释,他已经不是人。
“杨老二,这不关你的事,你若有心,就把我的遭遇告诉六扇门,我就承你的情了,你走吧。”
杨安闻言看了看丁一真,瞧都没瞧一眼狮虎妖族,他这时候降落在地面上,而后一脸笑意。
“丁兄,没想到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莽撞。”
丁一真却不想和他叙旧,“杨老二,你自己也是莽撞之人,咱们就别说彼此了,你既然已经成神,妖族太过不会纠缠,若你真的念旧情,现在就走,把我的消息带出去。”
人族修炼神道者不少,丁一真自然对这方面也有了解,虽说日游境相当于人族先天,但是若没有神位匹配,他们的战力并不强。
他其实也有些诧异杨安身死不过大半年时间,竟然能够成就日游境界,可想而知,杨安乃是不可多得的神道天才。
可是现在.....
看到对面狮虎两族十几个妖将,纵使杨安进入了神道脱物境,恐怕也只能堪堪自保。
杨安,快走!
杨安见到丁一真向自己使眼色,就知道不把妖族除去,恐怕他无心与自己叙旧。
既然如此......
瞬时间,杨安神躯一直,凛然剑意直刺苍穹。
杨老二,你这又是何必?
丁一真内心有些无奈,却不再相劝,但心中却颇为感动。
杨安本就和他是同一种人,若不是之前有杨泰在,恐怕他也会成为杨安挚友。
殷强和郭升狮虎两族统领见此情况,眼睛一眯,已经彻底没有了耐心。
区区神道日游境而已,还没有神位匹配,掩藏神躯,何敢掺和到人妖两族之间争斗?
要知道为何只有人妖魔可称族,神应该超然物外,不然死也怪不得我们了。
郭升和殷强同时在瞬间打出手势,狮虎两族妖将当即不再客气,立刻出手。
瞬时间,边境处妖气弥漫,可是杨安剑意勃发,意志坚不可摧,面对十几个妖将,依旧不甘示弱。
“上!”
瞬时间,只见狮虎两族妖气纵横间,方圆几里处的周围空气炸裂,比之刚才压迫丁一真之时,妖气又强了几分。
而殷强和郭升第一时间杀向杨安,他们准备先把这个神道人物解决,再来击杀丁一真。
丁一真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手,今日恐怕不只是自己身死,还得搭上杨安。
可惜了这等神道天才,自己怕是对不住杨安,对不住大乾。
可是纵使心中可惜,他也没有再开口,因为他懂杨安,换做是他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大乾男儿当如是。
再者说现在既然已经开打,哪里还能有回头之说?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
杨安手中之剑,剑光闪耀间,竟然一剑落苍穹,狮虎两族妖将一时之间竟然被剑光震慑,反而后退一步,丁一真暂时逃过一劫。
殷强和郭升依然靠近杀向杨安,更是直面感受到这一剑之强,不可硬接。
退!
当即两妖就做出正确反应,堪堪带着手下妖将躲开这一剑,紧接着就看到剑气落地,瞬间出现一条数十丈的裂缝。
嘶!
有妖将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此剑如此威力,不愧是杀伐之道,剑道为尊。
若是对方不是修炼神道,恐怕会更强,此时殷强郭升两妖终于意识到对面杨安的不凡。
难道……
不!
对方就是以剑入神道!
人族竟然又开创了新的神道之法?
这样一来,所谓日游境神道强者比不得寻常妖将(先天)的说法,根本不适应眼前剑道之神。
但是,这还吓不到他们,毕竟他们这么多妖将一起出手,对方根本讨不了好,只要配合默契,斩杀此神也不是不可能。
只听郭升一声仰天长啸,瞬间化出原形,其他虎族妖将也同样纷纷现出原形。
殷强常与郭升争锋,此时自然也不会落后,带着属下同样现出它们的原形。
只见郭升所化数十丈躯体,勐虎两侧嘴角咧起,露出惨白的獠牙和周围尖锐的牙齿,呲牙之间,四肢脚掌上的尖锐利爪纷纷弹出,浑身的表皮好似滚过一层层波浪一般,筋肉全都狰狞而起。
下一刻,勐虎四爪居然缓缓离地,一股风缠绕勐虎升起十数丈,以踩空之姿仰起身形,对着杨安就是一声勐烈的咆孝,而后带着勐烈妖风,一个勐扑而来。
而周围虎族与狮族也与其配合,丁一真见此,脸色当场大变。
杨安这一次也神情肃穆,此刻对方所有妖物配合默契,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那么简单了。
可是,我手中剑,百折不挠,一往直前,剑,乃杀伐之道,何有退后一说?
杨安凛然不惧,依旧站的稳稳当当。
而丁一真本想牺牲自己,让杨安逃走,可这时等到杨安出剑,他却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神道脱物境!
绝对是神道脱物境,杨安修炼神道天赋,竟然恐怖如斯!
只见杨安手中剑光,竟然凝结一处,犹若实体,只不过三寸短剑,可是其上电光缭绕,狮虎两族妖将见状,不由面露惊惧。
不好!
可是,此时那是他们那是想退就能退的?
只见三寸短剑瞬间冲入狮虎中间,而后如烟花灿烂,直接把所有妖族全部拉入打击范围。
“啊!”
只听到一声声凄厉惨叫响起,纵使妖将肉身坚硬如铁,此刻也是被杨安剑光笼罩,犹如在剑光风暴中,不断增添伤口。
郭升和殷强在剑光之中对视一眼,当即不再保留实力,其实他们刚才都还在防备对方,保留了一些实力。
可是现在,他们必须全力出手,不然再这么下去,手下儿郎恐怕十不存一。
“嗷!”
不愧是狮虎两族强力至极的妖将,只见他们的身躯此时再度变大,而后吐出妖丹。
有了妖丹增幅,妖气纵横之下,它们竟然慢慢抗住剑光,而后一狮一虎,同时亮爪。
砰!
只见一声爆响,而后狂风大作,周围方圆数里范围像是被暴风雨侵袭,瞬间一片狼藉。
郭升和殷强紧接着立刻吞回妖丹,此刻他们虽然还保持着原形,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他们身体却一阵阵疼痛。
好在手下儿郎无事,不过……
好强的剑!
杨安此时精神也有些萎靡,毕竟刚才那一剑,也消耗了他不少神力。
殷强这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再争取一下。
“这位神道前辈,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已不是人族,把他交给我们,我们承你一份情。”
这神道人物实在太强,它不再称朋友,而是称呼前辈,也许它和郭升合力之下,全力出手可能可以拿下对方,但是损失绝对不小。
索性不如争取一下,毕竟对方强大,何必白白牺牲妖将性命?
郭升这时没有开口,但也没有反驳,因为他也不想和杨安拼到最后,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但是杨安对于此的回答非常简单,就是抬起手,手中剑光再度凝结。
见此郭升两妖脸色难看,杨安的答桉也不言而喻,既然没有了商量的余地,那只能让对方付出代价。
就让对方这个成神者,陪丁一真一起上路。
殷强和郭升已不再抱有和平解决的希望,这一次,他们周身妖气再度凝结。
而且这一次他们还集合他们手下的妖气,准备一起出击,这一次,当是以最强的力量出击,绝对不给对方一点机会。
“吼!”
只见妖气升腾之间,竟成狮虎形状,直接对着杨安和丁一真极速而来。
杨安这时也满脸严肃,这一次他准备抽取全身力量,刚才试探出对方底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瞬时间,两股极致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在不远处榆林关边将眼里,此刻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躲蘑孤云,而后一股狂风直接冲撞而来。
可是他依旧紧紧盯着前方动静一动也不动,等到尘烟散去,终于露出了里面的情况。
丁一真看着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狮虎两族,其中已然有几个妖物完全没有了声息。
我们赢了?
就在这时,杨安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没有了行动之力,丁一真下意识扶住他,而后才反应过来。
走!
但是杨安这时候却摇了摇手。
“放心,我没了力气,他们也动不了,暂时安全了,你不上去把它们的头颅斩下来?”
说着,杨安竟然闭上眼,晕死过去,他的神躯还一阵阵光芒闪动,看来已经完全力竭。
丁一真听完杨安的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果然地上那些妖物没有反应。
既然如此.....
丁一真眼中凶光一闪。
妖族,死不足惜。
他径直往前几步,刚举起手中软剑,可还没来得及动手,突然脸色一变。
“很好,所有功劳都是我们的了。”
下一刻,周围出现几只天狼族狼妖,此刻他们身上也有些狼狈,看来也受到了剑光冲击。
丁一真看到这,当即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贪功,应该带着昏迷的杨安退到人族境地。
但是现在,晚了。
天狼族狼妖们一脸惊喜,他们只是想监视狮虎两族的动向,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他们。
想到此,他们不再犹豫,其实刚才狮虎两族一开始全力出手,何至于此?
可就在这时,它们面前突然出现一把杀猪刀,一开始它们还没反应过来,而后它们一脸惊骇。
因为它们想起了一个传说,当初青丘狐族灭族,听说就是一把杀猪刀所为。
既然如此——
逃!
......
西南道,道府。
秦守小院。
自从韦一笑匆匆离开之后,秦守又恢复了此前平静的日子,谢远每天来读书,等到了饭点,谢来运就准时来蹭饭。
秦守此刻的神识海,慢慢多了一些变化,玄黄功德之气,也越发凝练。
随着谢远温习的书越来越多,秦守渐渐有了一种异样的感悟,他感觉自己就差一层窗户纸,就可以看到另一番天地。
也许,读书人所谓的养气,就是他现在的阶段,自己怕也在等待变化的阶段。
在这种状态下,秦守也不着急,他现在只需要积累,自然而然就会有所收获。
可就在今日,谢来运突然匆忙上门,此时并不是饭点,覃剑勇看出谢来运状态不对,直接开门。
谢来运一进院子,就从袖中拿出一把断剑,放在桌子上。
只见断剑之上,竟然有些裂纹,密密麻麻,秦守见此,当即知道谢来运为何如此心急。
因为这是之前杨安寄身的断剑,自从杨安去西北之后,断剑留在谢府,一直没有什么特意情况发生。
此刻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
杨安怕是出事了。
好在断剑裂纹细密,但是并不是很深,断剑也并没有断裂的危机,可就在这时,裂纹突然又深了几分,秦守见此,不由眉头一皱。
他接过断剑,就在此刻,神识海玄黄功德之气竟然一动,而后秦守竟然看到了一幅画面。
只见狮虎狼三族妖族同时出现,在它们对面是还有一个人,地上还躺着昏迷的杨安。
秦守这时转头看向西北,没说一句话,而后直接带着断剑消失不见。
等到这时,覃剑勇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问道:“谢东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谢来运摇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只不过这关系到秦先生的朋友,所以我才如此心急。”
先生的朋友?
覃剑勇听到这,不自禁童孔一缩,先生的朋友,那恐怕要出大事了。
想到刚才秦守莫名的表情,走之前他感觉到先生好像带着一丝杀气,难道先生朋友出事了?
下一刻,覃剑勇心中莫名有一种感觉,恐怕先生这次出手,怕是又要尸横遍野了。
等等。
为什么是又……
第88章 秦守天地成阵,威压狮虎两妖帝(6k求订阅)
妖国。
天狼族。
高天亮此刻还在等消息,之前他派出的人手已经传来好消息,丁一真果然在妖国西北境内。
这时它突然神情一动,立刻拿出传讯玉简,他本以为会是好消息,毕竟联合狮虎两族的情况,丁一真区区先天宗师,不可能从他们手中逃走。
到时候,它就可以以此联系魔族那些虚伪的家伙,获取一些好处,毕竟虽说妖魔两族一直争斗至如今,但比之原先只是血食的人族,对方可谓算得上同盟。
可是高天亮看到传讯内容之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传讯内容没有一个字。
发出传讯却没内容,说明此事出了意外,而后他赶到魂殿一看,其中果然出现了几枚碎裂的命牌。
全死了!
这时他看向狮虎两族所在方向,难道是对方发现了自家儿郎的踪迹,以致产生了误会,所以痛下杀手?
可就在这时,狮虎两族突然出现几道身影,带着漫天杀气,径直往西北方向而去。
妖王境强者!?
可接着没过多久,狮虎两族再次各出现一道身影腾空而去,这一次高天亮彻底忍不住站了起来。
妖帝强者!??
难道不是狮虎两族击杀了我族儿郎,而是西北边境出现了意外变故?
想到这,他神情不由一动,而后拿出了一块特殊的通讯玉碟,最后想了想,还是把它放下来。
先等等。
等情况明了一些再做最后决定,不过狮虎两族竟然出动妖帝境强者,恐怕西北边境真的出现了意外。
高天亮这时候也不再决定增派人手,毕竟狮虎两族出动妖帝,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可再能派人手去查看。
毕竟如果是狮虎两族解决了问题,自己再派人过去被他们发现,恐怕说也说不清楚,直接一身脏水。
若是狮虎两族没解决问题,自己派出的人手,也没有丝毫用处,毕竟对方连妖帝都已经出动。
……
狮虎两族。
此刻狮虎两族族长一脸凝重,之前他们还收到郭升(殷强)他们传信,说是已经找到人族丁一真。
可是还没过多久,他们的命牌就直接破碎,这么短时间就发生意外,难道是人族大军入境,不顾人妖两族界限约定,擅自开战?
之前青丘狐族灭族,他们一是怕这是人族阴谋,二是因为狐后身死之时进入了人族边境,他们不占理。
再加上流传的妖祖预言,他们才决定忍耐,可是人族若是因此以为我妖族好欺负,那可就想错了。
正是如此想法,才有了之前高天亮看到的妖王出动,至于之后妖帝出动,那是因为事情比他们想的还要严重。
此刻动用妖帝级别的高手,就是为了震慑人族,也是为了试探人族此次西北边境,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要是说人族边军就是抵御妖族的底牌,那可太小看人族了。
此时西北,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出动妖帝强者,应该不会再出意外吧?
毕竟就算狮虎两族是妖国强势族群,妖帝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中流砥柱的族群力量。
......
西北边境。
时间回到天狼族狼妖身死之前。
此刻他们面前突然出现的杀猪刀,可谓平平无奇,可是天狼族几个妖物,心中却是惊恐异常。
他们就是被这么一把平平无奇的杀猪刀压制,根本没有一点行动能力。
紧接着,就看到对方直接一刀斩下,这一刀没什么刀意纵横,可是天狼族几个妖物,却发现自己恍若被定身一般,根本躲闪不了。
至于杀猪刀的主人,秦守此时已经出现在杨安身旁,丁一真一开始看着他还有些警惕。
可是看到秦守刀斩天狼族狼妖之后,他就知道秦守是友非敌,当即松了一口气。
毕竟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死地,妖族何须再演戏?
不过这位前辈出手,不带一丝烟火气,根本就不像修炼中人,反而像是一个书生。
这一刀会有效果吗?
丁一真心中有些疑虑,秦守并不知晓他的担忧,刚才这一刀,其实也是秦守下意识所为。
不知为何,秦守经过这几天读书,他渐渐领悟一些读书奥义,所以这一刀才会如此波澜不惊。
因为他越发感受到读书真义,比如中庸,以至于这次他下意识出手,就符合中庸之道。
但是这一刀表面平平无奇,可是其中蕴含杀机,不降反升,而且,不知为何,也许是领悟了读书奥义,秉承中庸之道,他对自己掌握的力量,越发得心应手,可谓已是更上一层楼。
这一刀比之以前,可谓是寸劲生大力,威力强了何止两三分?
所以秦守对于自己这次出刀毫无声息也丝毫不在意,只要够强就行。
可是他对自己出刀不在意,对面那些天狼族只能绝望,此刀之下,自己绝无幸存的道理。
下一刻,天狼族妖族如风干千年的凋塑,彻底风化一般,一动不动,下一刻,它们如尘埃一般,随风吹散。
至于地上已经失去战力的狮虎两族,同样也不能幸免,一起死于这一刀下,化为飞灰。
【斩杀妖将*16,抽取一半妖神气血,你的实力提升微乎其微。】
果然如此,秦守神情澹漠,可是丁一真看到这一情况,不由目瞪口呆。
前辈之刀,恐怖如斯。
而秦守这时候已经走到杨安面前,丁一真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出现的杀猪刀,此已经消失了踪迹。
刀呢?
可是下一刻,他就把这想法抛之脑后,因为有更恐怖的情况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见秦守此时心念一动,瞬时间,天地之间看不到的地方,丝线纵横。
如果有人能看透天地纵横捭阖的话,就发现方圆几里范围内,天地灵气疯狂向此处聚齐。
聚灵阵。
杨安其实只是脱力昏迷,这比人族受伤还要好处理一些,毕竟只是神躯,只需要能量补充即可。
要是以前,秦守还会觉得这事有些麻烦,但是领悟阵道之后,此事再简单不过。
丁一真感受到了天地灵气浓度节节上升,嘴巴不自禁张大,可下一刻他就盘坐在地上,运转周天。
有前辈在此,自己何须担心安危,这时天地灵气上升,自己应该抓紧时间恢复修为,这样才不会成为累赘。
于是丁一真这一次竟然彻底把心神沉入神识海,对外界一无所知,全力运转功法,修复自身创伤。
秦守见此情况,不由多看了一眼丁一真,这家伙倒是洒脱之人,如果自己心存歹意,对方怕是没有知觉,就会一命呜呼。
不过,想到杨安能如此放心出手和丁一真并肩作战,以至于自己昏迷,而不担心丁一真会有背后动作。
由此也可以知道,对方应该是杨安认为值得托付之人,既然如此,算他好运道。
这时杨安体内疯狂吸取天地灵气,整个身体慢慢恢复神性光辉,而秦守手中断剑,这时候也差不多恢复如初。
看来杨安彻底无事了。
几里之外,榆林关城墙之上,边关守将这时候看到秦守出手,先是震惊,而后就是终于放下心来。
刚才情况,可谓一波三折,他都差点忍不住出手,可是谁知道绝境之中,峰回路转。
这十数只妖将级别的妖族,说死就死,可想而知这位温婉如玉谦谦君子般的前辈,有多么强大。
只不过,这等人族高手,自己怎么从未听过?
等等。
杀猪刀!
下一刻,榆林关守将睁大了眼睛,之前兵部传闻一刀灭狐族的那位大人物,不就是这种形象?
难道真是他?
想到这,榆林关守将不由脸色通红,一脸激动,要不是对方处在妖族境内,他都想立刻过去拜见。
既然如此,一刀斩杀妖族,也就没有什么奇怪了,至于杨安,自然也无大碍了。
要知道,当初青丘狐族已然是六尾妖王,相当于半步妖帝,再加上整个族群功力,恐怕已经与妖帝无异。
可纵使是如此情况,狐后也不过在先生手下如草芥一般,一刀而已,反而因为反噬,灭族而亡。
既然如此,这十数只区区妖将,虽说在他看来难以对付,在先生面前又何足挂齿。
他这时候甚至忍不住有些幽怨,早知道杨安有这种背景,自己又何至于担心?
他这时并不知道丁一真两人在疯狂吸收天地灵气,不然他恐怕还会有些嫉妒,毕竟那是方圆几里的聚灵阵,大乾国土也覆盖了一部分。
只可惜,他不知道。
杨安这时候睁眼醒来,阳光之下,秦守洒满光辉,他忍不住嘴角上翘,坐起身笑道:“先生,你怎么来了?”
刚说完,他才感觉到此时周边浓郁的天地灵气正在快速修复自己的神躯,这才有些动容。
这肯定是先生的手段,自己以为已经了解了先生的情况,但每一次都发现自己根本探不到底。
所以,先生到底还有多少后招?
不过,感知到周围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好不容易有此机会可以大肆存储,杨安怎么可能放过这机会?
下一刻,他不等秦守回应,立刻闭上眼,和丁一真一样,完全沉入心神,对外界一无所知,全力修行。
这个家伙!
秦守看到这,忍不住气急而笑,看来杨安和另一人真的是朋友,这做事方式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他也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杨安如此,只能说他太相信自己了。
他这时看了看周边景色,忍不住感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前世蓝星诗文大家诚不欺我。
可是此等美景,又怎能不饮酒?
秦守有了须弥芥子空间,他又怎么可能不存放酒?这也算是他世俗唯一的喜好了。
下一刻,他就拿出一壶酒,竟然还带着茶几,安然坐下,看着周边美景,感知此中感受,快活人间。
可是他这一喝酒,却把榆林关守将弄得很是郁闷,你们就不怕妖族卷土重来?
他刚想到这,准备提醒一下秦守,这时却是脸色再次一变,只见妖族方向,一股巨大音浪从远处传来,而后就出现了几道人影。
此时虽然离得这么远,将军还是感受到了压力,神经不由紧绷。
妖王!
秦守此刻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还敢来,而且还来的这么快,这是要找死吗?
此时狮虎两族四个妖王互相看了看对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互相敌视,毕竟此时他们也算联盟。
但最大的原因还是此处的天地灵气,实在是太浓郁了,让他们有些疑惑不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他们本是满腔怒火而来,但现在却满是狐疑,看着秦守,一时竟安静下来。
此时天地灵气虽然浓郁,但是依旧还残留着郭升他们的气息,可此时不见他们的身影,想来已经飞灰湮灭,身死道消。
其实杀死殷强他们,他们四个妖王同时出手,同样可以做到,但听族中宿老的意思,好像殷强他们死之前,连传讯都做不到。
而这一点,他们做不到。
现在再看到此时天地灵气异样,他们立刻停步不前,小心翼翼观察着秦守三人。
不,是两人一神。
而且现在只有书生模样的人族保持清醒,其他一人一神很明显沉入修炼之中,他们为何敢如此?
难道这清醒的男人,是修炼出浩然正气的大儒?要不然何至于如此嚣张?
想到这,他们心中已然不敢主动出手,反而不约而同手中偷摸拿出了传讯玉石。
此刻他们还需要增援,恐怕族老还是小看了此处情况,这可能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危险。
秦守自然对他们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可是他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强的妖族送上门,对方明显还在求援,自己不如钓鱼,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而这也是狼族高天亮看到狮虎两族妖帝级别强者出现的原因,妖王强者不敢主动出击,只能寻找强援。
榆林关上,边军将领这时候满是后悔,刚才就应该第一时间提醒他们,把他们拉回国境之内。
现在妖王出现,他不禁又有些坐蜡,不过前辈能灭青丘狐族,也应该能对付这四个妖王吧?
应该可以!
榆林关边关守将暗自给自己信心,可是下一刻,他却是一脸不可置信,而后脸色苍白,眼神之中,满是无力。
“妖帝!”
不错,此刻天空之中,有两个带着漫天威压的狮虎两族妖帝出现,他们的气势竟然让天上的云层翻滚,周围狂风呼啸,犹如世界末日一般。
此等微视,让方圆十几里范围都感知到他们的恐怖,而能够凭着气息就影响天时的只有得道真人以上的强者。
也就是妖帝!
妖帝相当于人族得道真人,但是若没有特殊情况,妖帝的战力比之同等得道真人,肯定要更强一些。
榆林关守将在担心,秦守见此却是眼睛一亮,心中甚是满意,果然来了大鱼。
而狮虎两族的妖帝落在地面上,妖王们被他们气势所压,直接跪在地上。
而两个妖帝此刻没有管他们,而是满脸严肃,看着打量着对面秦守,目不转睛。
平平无奇。
可越是如此,他们却越不敢动手。
要知道他们可是妖帝,能在他们敏锐感知面前依旧平平无奇的人,怎么可能一般?
一时之间,场面竟然突兀安静下来,秦守看到对方不出手,只能自己站起来。
既然对方不出手,那只能亲自先手了。
而狮虎两族妖帝忌惮秦守,这时候忍不住对视一眼,都想让对方先去试探,可是他们两个一动不动。
而后虎族妖帝对着其中狮族妖王说道:“你,去试探一下那人族深浅。”
狮族妖王当即脸色一白,狮族妖帝当场就变大不满:“虎常,莫要欺妖太甚,真当我狮族无妖?”
虎常听到这,想到对面人族不知有多强,这时不想和狮族妖帝闹翻,他看了一眼虎族妖王。
“你,跟他一起过去。”
被点名的虎族妖王当即脸色一白,但也不敢反驳,剩下的狮虎两族妖王当即松了一口气,看着不幸的同伴,只能默默表示一切小心。
毕竟就算出事,死的也不是自己,何必出头得罪妖帝?
就这样一狮一虎两大妖王,慢吞吞前进,虎族妖帝虽然看不下去,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次试探本就是危险,他们能听从命令过去,就已经不能再苛求。
秦守看到对方动作,当即知道他们想要试探自己的深浅,忍不住摇摇头,决定立刻出手,不再犹豫。
下一瞬,杀猪刀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因为感知到对方有妖帝修为,刚要一刀斩下,突然对面虎族妖帝像是想到什么,大喝一声。
“回来。”
本就磨磨蹭蹭的两大妖王,听到这话,喜出望外,立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回转,站在妖帝身后。
“狮浪,你看到他,难道没想到什么吗?”
虎常看着秦守手中的杀猪刀,当即想起了之前让妖族有些难堪的一个人。
传说中一刀灭青丘狐族之人。
这还要感谢人族,是他们自己透露了一些消息给妖族,让他们虽不知晓具体是何人灭杀青丘狐族,但也知道一些消息。
传说此人手拿杀猪刀,形似读书人,至于这情报如何流传了过来,却并没有答桉。
虎常和狮浪乃是妖帝,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他们修为越高,越惜命。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对方可能是让狐族灭族之人,他们第一时间就回防,而后传讯给族中,接下来并没有轻举妄动。
可是秦守的耐心这时候已经彻底耗尽,怎么妖族修为越高,做事反而婆婆妈妈?
想当初,妖兽看到自己都是直接就上,而后自己一刀了事,没想到后面妖族修为越高,自己斩杀越是麻烦。
既然你们不过来,那么只能我自己亲自过去了。
想到这,秦守心念一动,瞬间刻画阵道,一阵金光闪过,笼罩住杨安两人,而后光芒散尽。
秦守怕接下来的打斗产生余波冲击,会打扰杨安两人恢复,索性刻画阵法,保护他们不受打扰。
可是这个手段,让狮虎两族妖帝,心中越发惊骇。
天地为牢,无中生阵!
阵道大家!
妖族其实也有此等类似手段,所以他们更是知道阵道大家的恐怖,此刻他们面对秦守的信心,越发不足。
他们心中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来这遭,他们此刻忍不住想要暂避锋芒。
毕竟自己感知不到对方战力深浅,当然选择以退为进,可是他们刚有这个想法,就看到秦守这一次已经直接抬刀。
而后,向下一斩,再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这一刀,与之前斩杀天狼族等妖族不同,这一次的杀猪刀,刀芒四射。
而是刀芒一分为二,其中一道刀芒竟然形成了层光幕,笼罩了狮虎两族妖帝妖王的所有退路。
这人想一刀斩杀自己所有妖!
此刻,在惊惧之中,狮虎两族妖帝也有些被羞辱的怒火,对方就这么确定吃定了自己?
自己可也是堂堂妖帝,相当于人族得道真人,战力更强,人族何时变得如此,竟然敢如此藐视自己?
可是随着刀幕彻底包围自己,切断了他们所有退路,接下来另一刀芒,才释放真正的杀机,
只见刀芒之下,一点星芒四散,看似速度不慢,却带着无边杀意,顷刻间就到了狮虎两族妖帝妖王眼前。
妖王可是相当于人族无瑕大宗师的存在,可是就是这些点点星芒,向他们靠近,他们立刻感觉到生死危机。
而生死之间大恐怖,他们在生死危机之下,立刻化出原形,长达百十丈的身躯,立刻挡在星芒之前。
可这依然不能让他们有安全感,原来纵使自己是妖王,在此等手段下,也并没有安全感。
它们化出原型,可是刀幕依旧把他们笼罩在其中,不得奔逃,而狮虎两族妖帝,此刻竟然也化出了原形。
因为若是说妖王面对的是点点星芒的话,他们两人面对的却是漫天星羽。
这威力强度,何止强了百倍?
况且这还只是对方出刀而已,若是加上刻画阵法镇压己方,恐怕情况会更加糟糕。
若是对方直接刻画阵法,在配合这等攻伐之刀,恐怕自己纵使全力奔逃,逃不出去。
这时他们狮虎两族妖帝化出原型,两百丈的狮虎之身,妖气弥漫,天地为之变色。
可是纵使狮虎两族妖帝恐怖如斯,他们却只是对视一眼,当即做出决定。
合作。
精诚所至,全力配合。
因为他们若是再各自为战,心中各自打着算盘,最终结果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他们没有妖帝的骄傲,而是那个人族——
太强了!
第89章 壮哉秦先生,刀灭妖帝(6k求订阅)
大乾,西北榆林关。
榆林关守将看到狮虎两族四个妖王出现的时候,心里就不由咯噔一声。
因为这代表着事件已经升级,他必须上报京都,妖王,代表着事件等级的一个分水岭。
更何况现在直接出现四个妖王,情况可谓是已经彻底失控了,这完全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紧接着现场就看到狮虎两族两个妖帝出现,整个榆林关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全城戒严,一级戒备。”
此时边关守将凄厉的声音,立刻传遍整个城墙,其中竟隐约带着一丝恐慌。
而后训练有素的边军,这时候展现出他们的精锐,当即就立刻整顿装备,而后有条不紊形成战阵,面对边境界线,严阵以待。
而榆林关守将则是嘱咐副将看好对面情况,自己匆匆下城楼,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传讯房。
现在的情况,是他驻军以来,遇到的最严重时刻。
只希望那位疑似刀斩青丘狐族的的前辈,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秦先生!
要不然,恐怕今日榆林关,怕有一场恶战,甚至,有破关之危机,不然何至于出动妖帝!?
……
大乾,京都。
大乾京都这段时间以来,整个朝堂都比较平静,亦或说的直接一点,就是有些忌讳。
虽然朝堂大部分人对于段思言身死,心中都有些窃喜,毕竟他很多做法不得人心。
活该!
可是,暗自窃喜的他们,表面却不敢说什么,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六扇门妖门天卫卫首,也曾为大乾立下过汗马功劳。
此时心中窃喜已然不算君子,若是表面还得意忘形,那就真的有些过分了。
读书人,怎能如此不要脸?
可是,朝堂上有一人例外,他根本没有掩藏自己的情绪,那就是都察院御史周良科。
这几日周良科丝毫没有忌讳,接连宴请官员好友下堂聚会成宴,几乎已经明着在说段思言死得好,我心甚慰。
这让六扇门上下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可是周疯子一向如此,做事坦坦荡荡,让人抓不住把柄。
毕竟这疯子就算是当面都能连人奸都说的出口,其他人还能如何?
朝堂六部之中,兵部对读书人虽说也是敬重,但也是敬而远之,可是那些武将莽夫,这一次都纷纷对周良科表达善意。
这等明事理的读书人,可是太少了,况且这副模样,妥妥我武道中人,怎么就成了读书人?
只能说,面由心生,这就是我坦荡武人般的面貌,才能有如此坦荡读书人。
不过,小道消息,听说当年教书先生看到周良科这副相貌之时,抑郁了三天,这才勉强收下了他。
当然没人敢问这个传言真假,毕竟浩然正气也是可以打人的。
谁不怕挨打呢?
不过无论如何,人死如灯灭,段思言的风波,也渐渐无人再提,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反而盯上了六扇门妖门。
天地两卫卫首段思言和杨泰俱已身死,玄卫卫首丁一真挂印而去不知所踪,至于黄卫卫首,只听名字好像叫赵天明,却无人认识。
这让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难道那位神秘的妖门黄卫卫首,终于要出现在人前?
可是,事情结果却不是如此,黄卫卫首一直没有出现,反而听说妖门门首一直在寻找丁一真。
只不过这几天以来,都没有丁一真消息,妖门好像已经沉不住气,毕竟四卫不能长时间群龙无首。
终于,六扇门妖门门首亲自上书朝堂,奏请朝堂重新选举天地两卫卫首。
这件事瞬间成了朝堂最重要的事,毕竟六扇门,负责监察天下,斩妖除魔,保护大乾境内安危。
可以说外有边军,内有六扇门,两者环环相扣,这才有了大乾几千年的安定。
妖门天地两卫卫首人选必须慎重,若是再出现段思言这种人物,怕是又要整出幺蛾子。
这自然是兵部的想法,不然再来天天叫嚷和平相处的六扇门卫首,与其合作共事的时候,那还不得憋屈死?
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要不然兵部何至于如此讨厌段思言?就连杨家,因为剑圣杨东来,也算是兵部嫡系,可近些年也几乎没有往来。
所以,这个时间节点上,兵部为了少些麻烦,甚至有三品以上武将主动请缨,愿意放弃兵权,成为天地两卫卫首,只为护一国平安。
大乾境内,虽说大致平定安稳,但是妖诡之事层出不穷,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无法追责,只能劳心劳力。
当然,这最终人选结果如何,还需要六扇门与朝堂商议,不过这次妖门门首一下子推举了六个候选人,表明了不想让兵部参与其中。
就在朝堂调查这六人背景的时候,榆林关边关将领的传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兵部之后,瞬时间就把朝堂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
妖国狮虎两族妖帝妖王同时出击,西北边境人族疑似和其产生了冲突。
而第一时间产生冲突时的关键人物,却疑似是六扇门玄门卫首丁一真。
之前狮虎两族一开口就叫出了丁一真的身份,纵使几里远,身位先天宗师的边关将领,对此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而这传讯当中,除了疑似丁一真之外,更重要的是,杨安也出现在其中。
杨安,乃是剑圣杨家麒麟儿,之前杨泰认为杨安开创自己神道,开宗立派,喜不自胜,乃是杨家上天保佑,给与自己的助力。
所以在这件事确定之后,杨泰立刻就把这消息传回了京都,听说当时朝堂很多人脸色难看,心中暗骂杨泰这厮竟然有如此好运。
本以为杨泰要借助自己兄弟之力,开始更进一步的宣扬和平政策,可没想到杨安貌似竟然与杨泰决裂,也不愿助他。
此后杨安就不知所踪,杨泰为之安排的和平政见后续计划,瞬间没有了后续。
之后再等到杨泰身死,杨安都没有再出现,但是他人消失,却依然被很多人记住。
毕竟这是开宗立派开创另一种神道修炼的人物,他从西南道消失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但是没想到,杨安竟然出现在西北边境,还是这次妖国妖帝出动时的当事人之一。
六扇门妖门天地两卫卫首推举的事,在边境战事面前,自然就被搁置下来。
京都五品以上官员,所有人都紧急被征召上朝,此时事大,却依旧是太子监国,乾皇仍然并未出现在朝臣面前。
这次冲突事件,榆林关边军将领说的很明白,这是发生在妖国境内,与青丘狐族灭族那一次还不一样。
道理不站在大乾这一边。
所以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处理,朝堂六部还需要商议,对此六扇门自然也参与其中。
可是,在群臣商议计策的时候,六扇门妖门门首紧闭着眼,像是在神游天外。
可是,没有人看到他袖子中的手却紧紧捏在一起。
没想到,又是秦守!
为什么每次计划,他都会出现,这是自己一生之敌吗?为何要处处针对于我?
妖国狮虎两族既然能够出动妖帝,如此战力,想必恐怕真的是秦守,不然何至于此。
而最坏的消息还是丁一真,他在妖国围杀之下,竟然还没死,若是让他安全归来,恐怕天地两卫卫首推举会往后延迟很长时间。
毕竟现在这么紧急推举,是因为六扇门妖门四卫不能群龙无首,倘若丁一真归来,以他的威望,足以震慑妖门四卫,也不会产生任何乱子。
既然如此,朝堂必定会选择花费更多时间,慢慢调查,而后选择出最合适的人,成为天地两位卫首。
如此一来,时间肯定不会短,这对妖门门首的计划不利。
想当年,他能够拉拢段思言杨泰两人,还是有老太尉之功,这才潜移默化之下,有了如此成果。
到如今,若是先让朝堂众臣推出他们中意卫首,自己再把他们拉入阵营,恐怕极其困难。
丁一真,为了和平大计,你怎么能不死!?
如果丁一真真的归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求见门主,让他上书自己的人选,想必朝堂没人会反驳。
自己之前就应该让门主做出决定,不然何至于如此尴尬境地,进退两难。
妖门门首思考之间,朝堂之上众臣还在争吵,他们争论的焦点在于到底要不要出兵,救下丁一真等人?
可是一旦出兵,就意味着事态升级,但是不出兵,丁一真等人可能身死。
毕竟,榆林关守将只是说那位神秘人物疑似是秦守,倘若真的是秦守的话,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是,现在是不是秦守,这还是不确定的情况,他们不可能如此乐观想法。
再加上其中还牵扯到杨安,他其实比丁一真还要重要,若是人族之中再多一种神道修炼之法,那可是了不得的功绩。
毕竟只要是为人族主动修炼成神道者,依旧被认定为人族,不像是那些机缘巧合成神者,已然真的是神。
朝堂之上,求战派依旧占大多数,尤其兵部那些莽夫,此刻已经开口闭口都囔囔着即刻出兵。
妖族竟然敢出动妖帝,已然表明他们是不安好心,这可是相当于人族得道真人的妖帝,哪次出动这般人物不是大战?
可若就是因为现在这个原因,一旦决定出兵,那么事态就很容易失去控制,恐怕越闹越大。
这么多年以来,大乾边关很少出现妖帝以上层次的争斗,就像是当年杨安之祖西北剑圣杨东来,其实也不过是大宗师之争。
只不过因为剑道征伐,杨东来才能一举斩杀四大妖王,就此被奉为四大剑圣之一。
所以正因为如此,此刻朝堂上虽说吵闹不断,纵使是求战派,大多数人也在考虑出兵是否合适。
妖门门首此刻像是闭目养神,其实在默默关注着所有人,此时吵闹声越来越大,讨论已经渐渐开始白热化。
都察院御史周良科,这一次竟然罕见地没怎么开口,让熟悉他的上官有些诧异,难道周良科终于稳重了一些?
就在朝堂吵闹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急报,依旧是榆林关传讯,这情况当即让整个朝堂安静下来。
看似他们吵的时间很长,其实他们讨论不过才一百来个个呼吸时间,榆林关怎么这么快就传来了新的消息,难道事件真的升级了?
太子当即让传令官进殿,兵部尚书则是毫不客气直接拿过传讯玉简,扫了一眼之后,当即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咯噔!
所有人见此不由都心中一跳,兵部尚书甚少有如此表现,难道西北榆林关真的出大事了?
可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兵部尚书满面通红,犹如喝醉了酒一般,两眼放光,一脸兴奋。
他更是忍不住一巴掌排在自己大腿之上,声音极为响亮。
“不愧是秦先生,壮哉!”
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他重臣一脸焦急,可是这老匹夫就是不说正事,但从他的表情来看,肯定不是坏事。
不然这老匹夫断然不会如此,首辅这时候忍不住一脚踹在兵部尚书的身上。
“你这老匹夫竟然在这时候还卖关子,看来是许久没重申过朝堂利率了,你这老匹夫还不赶快把玉简拿过来?”
首辅顺手夺过兵部尚书手中的玉简,看完之后,须白眉发竟然也是一颤一颤,而后竟然像是快老泪纵横,差点忍不住仰天长啸。
“无事矣,妖国狮虎两族妖帝妖王俱灭于西北边境,而狮虎两族对此却不敢发出一言,后续没有任何动静。
今日讨论边境出兵之事,就此作罢,不过榆林关守将也已经保证,不会掉以轻心,各位可以放心了。”
瞬时间,纵使都是五品以上官员,整个朝堂还是忍不住欢呼,但妖门卫首袖子里却忍不住捏紧双拳,满是不甘心。
丁一真要活着回来了?
紧接着首辅突然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窖,满是心寒。
“不过既然人到的这么齐,咱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不如先讨论妖门天地两卫该如何处置。
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丁一真无事,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咱们是不是把他接回来,再商议天地两卫卫首之事?”
“可!”
兵部那些武将差点笑歪了嘴,毕竟丁一真这家伙,那是有事真上啊,自己人!
瞬时间,朝堂内外欢声笑语,兵部还有人还对周良科挤眉弄眼,眼中全是恭贺之意。
想必周御史对这结果很是满意,毕竟他骂六扇门段思言之流,那可是直接当面就骂啊。
周良科也只能嘴角抽搐,还不能表现出心中郁闷,可谓难受至极。
秦守,怎么又是你!?
他小心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妖门门首,心中无奈,门首,你应该有备用计划吧?
……
西北边境,榆林关。
狮虎两族意识到他们再不合作,恐怕要死在秦守刀下,当即不再犹豫,瞬间达成一致意见。
两族竞争恩怨,在生死面前,已经不再重要,先逃过此次生死危机再说。
瞬时间,他们身上的妖气立刻沸腾,化出原形的百丈身躯,可谓妖气弥漫,震人心魄。
而此时因为他们的气息升腾,整个天空都开始乌云翻滚,太阳都直接被遮蔽,犹如狂风暴雨之时。
而随着他们气息翻涌,纵使天地灵气被法阵困束,浓度极其浓郁,却依然让整个空间,都像是被妖气充盈。
可是纵使如此情况,秦守手中的刀,依旧稳稳当当,丝毫都不受影响。
秦守这时候看着对面妖气纵横,并没有惧意,反而眼睛一亮,竟然有些兴奋。
因为此刻狮虎两族这两个妖帝,随便一个的气息,竟然都比青丘狐族狐后联合整个青丘狐族的力量还要强。
看来今日自己收获挺大,不枉自己走这一遭,看来杨安也算得上自己的福星。
因为每次遇到杨安,自己好像都可以遇到好事,例如上次掌握功德,例如得到须弥芥子。
例如,现在。
不过,狮虎两族妖帝联手之后,气息比之自己预料要更强看来自己刚才小看了对方。
所以,之前自己这一刀,怕是不能斩杀对方,但是谁又能想到,他们联合之后,竟然能变得现在这么强?
果然,只见这一次刀芒彻底与它们相遇,虎常和狮浪这两个妖帝当即脸色一变。
好强!
他们虽然知道秦守这一刀绝对不简单,可是还是依然有些低估对方这一刀的力量。
但幸好他们之前变身那一刻就决定联合在一起,不然面对这一刀,他们各自为战,恐怕只能死翘翘。
面对这一刀虽说心惊,但他们不仅是联合对方,还同时联合自己手下妖王,所有力量在配合在一起,立刻引起了质变。
再加上两人不计前嫌,同心协力,他们不出意外,硬生生挡住了秦守这一刀。
他们出手力量与秦守这一刀相碰这一刻,只听见一声巨响,方圆几里范围内,整个地面像是遭遇了星球撞击,而后竟然砸出一个数百米深的巨坑。
当然,地面坑坑洼洼出,其中间出现了一处意外没有任何损伤的地方。
就是杨安两人盘坐修炼之地,平平稳稳,没有任何异样,有了秦守的法阵保护,他们身下成了爆炸之中,唯一没有受到冲击的地方。
他们甚至没有任何感觉,依旧沉浸在修炼之中。
远处,榆林关之上。
守城边将已经彻底看傻眼,这还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
秦先生,恐怖如斯,不愧是斩杀青丘狐族让其灭族之人。
而且,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恐怕这次纵使妖族派出妖帝,怕也是有去无回。
不管榆林关守将心中如何想,战场之中,对战依旧还在继续,秦守没想到,最近这么多次出手,自己竟然都能出现意外。
不像以前,一刀足以,看来自己还得加强每一次出手的力度,自己有些小看了对方。
既然斩杀青丘狐后用了千分之五的力量,那么现在就用出千分之九的力量吧!
其实也只能说妖族手段不少,没想到他们能联合起来,挡住自己刚才这必杀的一刀。
虎常和狮浪这时候脸色煞白,他们完全没有挡下秦守这一刀的喜悦。
因为他此刻们体内妖血沸腾,难受至极,此时也只能努力平息体内气息。
可这时,他们却看到秦守又要抬刀,虎常见此顾不得平息体内乱息,直接开口。
可是一开口,体内立刻这岔气,直接让他吐出一口精血,可是他现在顾不得这些,急忙开口。
“这位人族前辈,此事到此为止如何?你带着你的同伴离开,我妖族绝对不再追究你们进入妖国境,就此作罢,各自安好如何?”
谁能想到堂堂妖帝,此刻竟然卑躬屈膝如此,这让后面的妖王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是最近几十年,妖族上下统一论调,不能大肆入侵骚扰人族的原因吗?
虽然一直都有零星妖族入人族境内,以人族为血食,可是大体上却并没有像以前一般咄咄逼人,妖族视人族如草芥。
他们是妖王,所以他们以前对此不理解,可是现在,他们心中却有些明白这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人族有这等恐怖人物,所以妖族才会如此,不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
听到这,秦守抬刀动作不由一顿,虎常和狮浪不由心中一喜,看来真的还可以谈。
“人族前辈,你放心,我们马上就退.....”
可是话音还未落,秦守却根本理都不理,直接一刀平砍。
嗯?
对方原来不是停手,而是准备把自己一刀两断,平砍一刀。
而这一次的刀芒比之刚才,强了又何止一分,两大妖帝此时境界,全身已经熔炼妖丹。
妖身就是他们最强状态,可是此刻,面对秦守千分之九实力的这一刀,他们连躲闪的反应都做不到,只留下凄厉一声。
“不!”
可谓秦守一刀出,两大妖帝和手下妖王,彻底陨落,而后被乌云遮蔽的天空,瞬间放晴。
阳光之下,妖帝妖王的尸体,瞬间如沙砾,在刚才遗留狂风之下,随风飘散。
【斩杀妖帝*2.抽取一半妖神气血,你的实力略有提升。】
【斩杀妖王*4.抽取一半妖神气血,你的实力提升微乎其微。】
看到面板文字提示,秦守有些许满意,比之以前,这次收获可谓大有提升。
嗯,不错,略有收获。
而几里之外的榆林关城墙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声响,只剩下晚秋之风,呼呼作响。
榆林关守将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回过神来,看向秦守所在方向,满是振奋。
这可是妖帝啊,却被一刀斩杀,这不是秦先生还能是谁!?
他不由响起京都朝堂官员对秦守的共识,心中忍不住赞同。
秦先生,果真杀伐之人,恐怖如斯!
第90章 妖皇宫出世,第一祭祀传讯联魔族(7k求订阅)
西北边境。
榆林关。
就在妖族全灭之时,秦守对此结果不以为意,甚至还在期待妖族会继续来人送死。
可惜,这只是他的妄想,接下来妖族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等到杨安清醒,妖族还是没一点动静,秦守就知道妖祖可能是被杀怕了,暂时应该不敢再过来。
他转头看向杨安,杨安这时候也有些懵逼,他清醒之后,第一眼就看到方圆几里被毁灭的区域,一脸呆滞。
整个区域,只有自己脚下小小地方,保持了完整,刚才只不过几个妖将而已,秦先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吧?
刚才自己沉入心神修炼时,周围可不是这样啊,难道刚才又来了妖族支援,大战之后才有如此荒唐景象?
想到这,他脑海中立刻产生了无数战斗的想象画面,而后定神,不由开口询问:
“先生,这是你刚才斩杀妖族弄出来的动静?”
秦守点点头,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杨安听到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不过紧接着又突然反应过来,周围区域这么大动静,难道先生斩杀的是妖王?
不,甚至可能是妖帝。
看着周围深数百米的巨坑,他心惊之下,不由小声询问,“来的是妖帝境妖族?”
秦守听到这却摇了摇头。
杨安见到秦守摇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是,妖帝境怎么可能如此被轻易斩杀,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可接下来他就听到秦守的话,直接呆愣无语。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妖帝,反正,都不过一刀斩之,就是妖物而已,不必惊讶。”
杨安看了一眼四周,想到当时可能的一场恶战,却被先生说成简简单单一刀而已,不由彻底无语。
既然如此......
他看向秦守,敬佩之余,心中只有四个字。
天人之境!?
先生恐怕已然是天人之境,不然何至于如此恐怖?
这时候秦守从空间拿出酒,毕竟现在算是老友相逢,虽说现场有些坑坑洼洼,却并无所谓。
杨安也是洒脱之人,虽说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也是直接接过酒壶。
他喝着酒就开始讲述自己离开西南道道府的情况,其实他也和丁一真一样,这段时间一直隐藏在西北边境,击杀妖魔两族。
秦守静静听着杨安的经历,等他说完,已经知道杨安还不知晓杨泰之死,当即也没有什么犹豫,直接把杨泰身死情况说了一遍。
本来还兴高采烈的杨安,听完秦守的话之后,立刻就沉默下来,咕冬咕冬灌了几口酒,满脸苦涩。
“先生无须在意,我早就知晓他迟早会有这种结局,与妖族和平相处,这怎么可能?
他只是想的太美好了,有此下场,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死在先生手里。
不过这样也好,杨家不用再被他拖累,以后安安分分,大乾肯定不会亏待我杨家。
说不定以后,我杨家男儿又有人会驻守边疆,继承先祖遗志,不过……”
他这时候突然杯口向下,在地上洒了一杯酒,神情之间还是有些悲伤。
“以前我大哥不是这样的,大哥,一路走好,下辈子,千万不要再不分是非了。”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此时突然异样声响,原来是丁一真从修炼中醒来,他看到自己所在现场情况,同样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不过沉浸心神修炼了一番而已,此地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杨安自然知晓他跟自己一样,当即把情况说了一遍,丁一真听完后,看着秦守满是激动。
“不愧是秦先生,丁一真见过先生。”
秦守并没有在意丁一真如此郑重行礼,直接扔过酒壶,丁一真一把接住,心中越发激动。
自己竟然要和秦先生一起喝酒,何等荣幸?
杀妖灭族,这才是真正的大乾男儿。
纵使此刻环境有些不对,但是只要人对了,就是男人喝酒的最好气氛。
可是,他们终究没能喝多长时间,只见榆林关守将不知何时站在边界线上,向他们行礼之后,直接看向丁一真。
“可是妖门玄卫丁卫首当面?”
丁一真点点头。
“正是在下,不过我已经不是玄卫卫首了。”
榆林关守将却没有在意这句话,继续开口:
“丁卫首,朝堂有令,命你即刻入京,不得耽搁时间。”
丁一真却摇了摇头。
“六扇门妖门有段思言在,何须我这废物去京都?”
榆林关守将深深看了一眼丁一真,“丁卫首,恐怕你不得不去,妖门天地两卫卫首段思言杨泰俱已身亡,黄卫卫首依旧未现身,所以朝堂命你前往京都,主持大局。”
“啊?这怎么可能?”
丁一真虽然看不惯段思言,但是对他的实力却是十分认同,可是这时候对方却告诉自己,段思言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呆愣住的丁一真,接着就听到榆林关守将接下来的话,听完后不由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
竟然是先生出手?
这时候榆林关守将又看向秦守,一脸郑重。
“秦先生,朝堂让我带一句话给先生,先生为我大乾斩妖除魔,实乃大乾幸事。
段卫首之死,只能说时也命也,先生不必挂怀。”
杨安听到这,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和杨安一起看着秦守,满是古怪。
段思言杨泰竟然都死在先生手上,难道六扇门天生和先生命格相冲吗?
要知道,加上吴旻鸿和自己,恐怕六扇门死在秦先生手上人可不少,而且好像还没处说理,不然朝堂也不会如此。
六扇门,何至于此?
秦守对此也不在意,斩杀段思言而已,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阻他成道者,死!
榆林关守将见到秦守,心中也甚是激动,这可是他亲眼看着斩杀妖帝的勐人,大快人心。
可惜他现在职责在身,只能把结交的心思强行忍住,催促丁一真回京。
“丁卫首,请跟我入关,而后立刻前往京都。”
丁一真消化完所有消息,当即点点头,知晓自己的确必须该前往京都,当即和秦守告别。
“先生,你我有缘再见。”
之后他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就跟着榆林关守将离开,秦守这时候看酒也喝不成,开口问道,“杨安,你可要跟我一起回道府?”
杨安本就是为了躲避杨泰,才来西北,此刻想想,秦先生刚斩杀妖帝,恐怕边境会太平一段时间,再者兄长已死,不必纠结,去道府见见谢来运也挺好。
再说,既然边境出现了妖帝境妖族,自己暂时对付不了这等人物,自然是回去更好。
看到杨安同意回去,瞬时间他们就带着杨安,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个方圆数里的巨坑,在妖国边境之内,秋风瑟瑟,寂静无声。
......
妖国,虎族。
此刻虎族族老感知到虎常妖帝他们的命牌全部破碎之后,直接呆愣当场,一脸不可置信。
虎常竟然死了?
他可是妖帝境大妖,他怎么可能死?这才过去多长时间?
这种情况,纵使虎族和狮族有恩怨,可他现在也不得不去联系狮族族老,想要询问狮浪妖帝那边的具体情况。
可是还没等他发出讯息,就收到了狮族族老的传讯,紧接着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狮族狮浪妖帝也死了!
此番狮虎两族可谓吃了大亏,这是这几百年来,两族最为惨痛的一次损失。
他们本来只是想杀丁一真,而后跟魔族要一些好处,本以为只是小事而已,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这种惨剧。
这种损失两族都有些不能承受,可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虎常妖帝可是死前连传讯都做不到,可想而知,他们当时遇到的情况,到底有多么危急。
这事看来暂且只能忍耐,等到过了一段时间,事件平息之后,他们再找个时间去查看现场。
想来现场应该还会留一些线索,不过虎族族老看到这种结果,心中不得不怀疑,这次会不会是人族的圈套?
怀疑的种子既然已经埋下,肯定就会生根发芽,此刻虎族族老突然想如果还能去妖皇宫,第一祭祀会不会给出提示?
只可惜,现在妖皇宫隐世多年,妖国之中如果不是灭国之事,妖皇宫根本就不会见自己。
妖帝境妖族虽说稀少,但是在妖皇宫眼中,也不是特别之事,不然妖皇宫也不会在青丘狐族灭族之时,只是让各族查探原因而已。
不过,由此也可知,妖祖预言看来果真开始应验,这个世道已经开始变了,就连小小人族现在都开始变得让妖捉摸不透。
可是,还没等他们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他和狮族族老各自都不由一愣,狼族那老家伙发传讯过来做什么?
下一刻,等他们看完传讯内容,皱起眉头,脸上表情阴郁至极。
秦守!?
就是那个传言灭青丘狐族之人?
怎么这次又是他?
早知如此,恐怕他们不会如此草率派出妖帝,可知道凶手可能是秦守之后,他们现在也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秦守到底是什么实力?
他们心中忧虑,想到妖祖预言,又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不可能派出族中底蕴,妖宗境高手。
毕竟妖宗境在妖国各个大族都算可是族群真正的底蕴,要是他们出击还出事,恐怕虎(狮)族会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况且,狼族那个老东西为什么在这时候告诉自己真相,妖皇宫可是一直在收集秦守的信息。
若这次传讯内容是真的,狼族族老为何不自己暗中调查?
毕竟这可是妖皇宫亲自传讯收集资料的人族,不过这么想来,虎常(狮浪)倒是死的也不冤。
狼族族老那个老东西,恐怕就是想让自己过去一趟,才会传消息过来吧。
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去边境,不如去一遭,看看狼族这老东西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还没等他们成行,眼前景色突然一变,下一刻他们竟然已不在自己的行宫。
嗯?
虎族族老第一时间全身气息升腾,做出防备状,可是下一刻,他就散去气息,当场目瞪口呆。
不只是他,此时他身边还有其他妖物,正是他惦念的狮族族老和狼族族老。
他们的动作和虎族族老一样,不过等他们发现他们身在何处之后,就只有一脸意外。
妖皇宫!
这怎么可能?
而他们对面坐着的正是妖族第一祭祀,他全身黑气缭绕,根本看不清具体样貌。
虎族族老三妖差点热泪盈眶,他们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见到第一祭祀了。
他们甚至都快忘了最后一次踏入妖皇宫的情形了。
“祭祀大人,别来无恙!”
此时三妖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这一句,而这句话也让第一祭祀有些情绪激动。
是啊,多少年没有其他妖族踏入妖皇宫了,妖皇宫已经冷清清不知道多少年了。
“好久不见,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们,我还以为等你们死了,都可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虎族族老虽然也算老奸巨猾,可是在三妖当中,却显得更为耿直一些。
这时候回过神之后,虎族族老一脸激动,“祭司大人,你今日见我们,可是妖皇宫要重新出世?难道妖祖要重临世间了吗?”
听到这,其他两妖同样一脸期待,直直地看着第一祭祀,毕竟妖族可谓沉寂太久了。
不说远古妖魔统治世间,人族只是血食,就说妖祖沉睡之后,人族竟然渐渐发展到与妖魔两族并驾齐驱的地步,他们根本接受不了。
虽说妖魔两族还占据上风,可是人族数量太多了,若是真的全面开战,恐怕妖魔两族也会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至于人族境内还有妖魔血脉存世,每年也会有不少人族死于他们手中,可是不得不说,人族的生活越来越好。
就如今日,狮虎两族妖帝妖王阵亡,他们作为族老,一时之间竟不敢去查探,他们何曾如此憋屈过?
所以他们现在一见到第一祭祀,就像是被欺负的孩子,见到了久未露面的父母,可谓一肚子委屈。
第一祭祀看他们情绪激动,心神一动,虎族族老三人只感觉心神间一阵清明,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这才慢慢平复了情绪。
“你们说的不完全对,妖祖还未到出世的时间,不过妖皇宫的确要出世了。
今日让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把此次边境事情经过,全部详细讲一遍。”
嗯?
祭祀大人好像已经知道了今日边境之事,可是为何还要让我们讲一遍?
好在第一祭祀此时没有卖关子。
“你们应该记得妖祖遗言,今日让你们过来,是因为妖祖遗言所说的他要出世第一个征兆出现了。
剑道修神!
我等了几万年,一直以为这是个传说,没想到今日边境出现了剑道修神气息,你们是当事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道修神?
这一次出手的不是秦守吗?
怎么又扯到了剑道修神?
剑道还可以作为神道修炼手段吗?
虎族族老等三妖有些莫名其妙,当即也不敢隐瞒,把事情经过全讲了一遍。
至于狼族族老此时也不敢隐瞒是他放出的消息,而狮虎两族族老听到丁一真的消息竟然是他特意放出来的时候,不由怒目而视。
好在第一祭祀在此,他们才没有闹腾出来,不过这事狼族要是不给个交代,恐怕过不去。
第一祭祀听完他们讲述之后,想了想开口说道:
“那人既然提供了这些消息,那我们这次就配合他们,不过这秦守太过神秘,我也有些看不透,现在还不能招惹。
狼行,既然你和那边有过联系,那你和那人再通气,约定好一个时间,我们会加大对大乾边境的骚扰,此事我会通知各大族群执行。
不过要记住,妖王以上不得出手,此次以妖将为主要首领,带领儿郎大肆侵犯大乾,不要留手。
这样可以给那人多个理由,想必也算是帮他一把,等到时机成熟,咱们就可以开始准备下一步计划。”
“是!”
虎族族老三妖不由热血沸腾,纵使狮虎两族损失了妖帝,却也不再那么悲伤。
毕竟,妖皇宫要出世了。
秦守,纵使神秘不知实力,但是这还重要吗?
……
大乾京都。
六扇门妖门。
此时妖门门首房间内,周良科依旧那副神秘斗篷人打扮,再次出现在房间中。
“门首,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丁一真已经奉旨回京都,这个情况可谓打乱了妖门门首的全盘计划。
阴影之下,周良科看不到妖门门首的脸色变化,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度。
“冷静,你不要慌神,有我在,妖门就不会乱,这几天朝堂那些求战派官员可有什么大的动静?”
周良科听到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慌乱,当即稳定心神,深呼一口气,这才开口。
“兵部那些莽夫对于丁一真归来都抱有极大兴奋的情绪,认为妖门以后想必不会再和以前那般,总是宣扬人妖两族可以和平相处。
甚至还有人提议,趁着这次秦先生,不,秦守斩杀妖族妖帝之机,让边疆季晨景带军,乘胜追击。
他们甚至想让六扇门在丁一真回来之后,扫荡大乾境内零星妖诡,铲除所有存世妖物。
而我也听到小道消息,好像有一个兵部要员也支持他们这么做,可想而知,他们这次计划的苗头,也直指咱们的和平大业。
他们想要以此证明,只有与妖族不死不休,把妖族铲除干净,才能让大乾人族真正迎来盛世和平。
门首,如此一来,不知会有我多少大乾男儿战死沙场,还不一定能取得胜利。
这么做绝对不值得,不能因为这些武夫的好武之心,平白损失我大乾男儿的性命啊。”
“你不要激动,”眼看着周良科越说越激动,妖门门首先只能出声让他冷静一些,而后才继续开口。
“你放心,这都只是下面的想法,朝堂高层不会这么做的,虽然他们也渴望求战,但坐的越高,越不敢轻举妄动。”
周良科听到这,也稍微放下心来,可是丁一真回京都任职,的确是个麻烦事。
毕竟,有什么样的首领,就有什么样的兵,若是不把这事解决,恐怕段思言多年辛苦谋划,全是无用功。
就在周良科担心的时候,妖门门首突然笑了一声,让周良科不禁有些傻眼,门首莫不是急疯了?
“你放心,丁一真在京都呆不了多久的,你只要看好那些莽夫的动静,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丁一真的事你不用担心。
而且季晨景那莽夫更是捷报连连,想必那些莽夫也在得意,以为妖族不堪一击,就怕到时候,他们想哭都哭不出来。”
周良科何等聪明之人,听到这当即就理解了妖门门首的意思,当即脸色一变。
“门首,那边又来消息了?”
妖门门首点点头,言辞间也多了一些喜悦。
“本以为秦守出手救下丁一真是一件坏事,没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次反而让那边真正开始配合我们。
由此可知,人妖两族和平共处指日可待,他们也想与我们和平相处,不然不会如此。”
周良科听到这也很高兴,好像他已经看到未来,人妖两族不再厮杀的盛世情况。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不由脸色一变。
“门首,若是秦守再出手,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我们不用管,那边已经注意到他,想必那边已经在竭力收集他的情报。
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若是没有万全把握,就不要去招惹他,你一定要切记。“
周良科点点头,他这时已经听懂了妖门门首的言下之意,如果有万全把握,就可以动手了。
看到妖门门首此时信心满满的样子,周良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
毕竟,他可是看着妖门门首一步步布局,自己也是他一步步筹谋走到现在,他心中自然对其有信心。
“这段时间,你多宣扬一下秦守,此等高人,怎么能够让大乾百姓蒙在鼓里?”
周良科立刻明白了妖门门首的用意,当即点点头。
“门首,我知道怎么办了,既然后续无事,那我就先走了,省的让人怀疑。”
妖门门首点点头,等周良科离开以后,妖门门首眼中罕见地厉色一闪而过。
“丁一真,你为何一定要回京呢?你为什么不死在西北,这不是更好吗?”
想到丁一真回来之后,他准备好的手段,妖门门首忍不住摇摇头,他的心越来越硬了。
有了妖族那边的回应,和给予的支持,他此时高兴之余,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人啊,就像是水,时间越长就越脏,自己的手段,也越来越脏了。
但是为了人族未来,我无悔!
……
乾北方西侧,就和魔域接壤。
妖有妖国,魔有魔域。
魔域与大乾西北边境接壤了极小一部分区域,所以大乾大多与妖族起冲突,而与魔族战争比之妖族,则是少之又少。
但魔域魔族并不是对大乾没有兴趣,而是大乾北方还有人族国度,北楚,这才是他们接壤甚多的人族国度。
北楚在北,大乾在中,南方则是南周。
人族为何会分为三个国度,乃是历史遗留原因,具体原因如何,并无多少人愿意提及。
只不过三国除非出现灭族之祸,才会互相联系,平时却是并无多少往来。
魔域与妖国不同,妖国乃是各大妖族并立,尊妖族为尊,团结在妖皇宫之下,犹如籓镇。
魔域则是家族鼎立,每个姓氏就是一个国中之国,妖族有妖皇宫,魔域则是魔圣殿。
魔祖和妖祖几乎同时陷入沉睡,至今为止都没有出现,魔圣殿倒没有和妖皇宫一般隐世,可是也不再掺和到魔域平时管理之中。
此时魔域由四大王族统领,只有遇事不决拿不出具体方案的时候,他们才会上呈魔圣殿,让魔圣殿做出最终决断。
魔圣殿中的魔族自称为圣仆,第一圣仆相当于妖皇宫中的第一祭祀,不过魔族四大王族也很久没有见过第一圣仆。
毕竟这么多年,魔族并无大事,自然无人会也不敢去打扰第一圣仆。
此时魔圣殿偏殿当中,一个长着几乎与人类无异的魔族,正坐在殿中,像是陷入睡眠之中。
魔族的耳朵极大,犹如兔耳,眼睛童孔七彩斑斓,最明显的是他们额头中间多了一个眼睛,只不过平时紧闭,至于头发,却几乎打卷,坍塌在头顶上。
眉心之眼的童孔眼色及轮廓,每个魔族家族都有所不同,除此之外,几乎与人族没有任何不同。
此时,第一圣仆突然睁开眼,童孔为紫色,不过眉心之眼依旧闭合,他此时眼中满是疑惑。
这么多年以来,妖族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为何今日没有任何预兆,就突然联系上自己?
他虽说有些疑惑,但第一时间就打开了传讯玉牌,这一次传讯却是对方的影像投影。
妖族这次传讯,可谓付出了好大的代价,毕竟投影通讯可不简单,不管如何,都要用一块灵石做为代价。
天地间充盈天地灵气,但灵石却极为稀少。
“魔童,好久不见。”
妖族第一祭祀的影像出现在第一圣仆眼前,语气有些唏嘘,看来也是感慨万分。
“妖央,今日你花费这么大代价联系我,到底有什么事?”
第一圣仆魔童,第一祭祀妖央,恐怕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我今日是想告诉你,剑道修神者,出现了!”
什么!?
第91章 妖族围季晨景,丁一真临危受命(6k求订阅)
魔域。
魔圣殿。
“剑道修神者出现了。”
妖族第一祭祀只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第一圣仆魔童听到之后,在情急之下不由站起来。
他脸上神色有些激动,紧紧盯着眼前第一祭祀的影像。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闻言,第一圣仆终于忍不住喜上眉梢,魔祖,你终于要复苏了吗?
接着,他强行冷静下来。
“你在哪里发现剑道修神者的?”
妖央没有任何隐瞒,把此次西北边境经过详细讲了一遍,魔童听到最后,忍不住皱起眉头。
怎么又是人族?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派属下儿郎去一趟大乾?”
他们都是聪明人,魔童立刻明白妖央的意思,妖央也没有否认,这时候耍心眼那就是愚蠢至极。
“不错。”
剑道修神既然已经出现,那么下一个预兆恐怕会和他有关,最少会和他周围之人有关。
就是妖魔两族怎么也没想到,剑道修神者竟然是人族,若是回到远古时代,他们绝对不会再犯错,而是在第一时间就是铲除人族。
人族数量太多了,而且他们的修炼之法从无到有,到如今,实力几乎已经与妖魔两族并驾齐驱。
“你特意点名那丁一真的人族,曾经杀了我魔族中人,你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做?”
“没其他的想法,我现在已经派了无数儿郎入大乾边境,只是通知你一声,你要不要也让魔族来看看,毕竟这世间好像太平很久了,而且.....”
“你就不想亲自去看看人族那个剑道修神者,到底有何不同?”
这句话一出,面前第一祭祀的投影两眼紧紧盯着第一圣仆魔童,魔童不禁陷入沉思。
而后只不过三息时间,他就点点头。
“可。”
妖央此时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我妖族会先动,至于你什么时候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只不过晚了,那就不是我们妖族失诺了。”
而后,他的投影消失,魔童看向主殿方向,像是看到了魔祖从沉睡中苏醒。
大乾他自然会派人去,不过,既然剑道修神者出现,魔族也该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至于西楚那些秃驴,也该教训教训他们了。
......
大乾,西方边境。
此刻,已然日落西山,但是丛林草木之间,血腥味却依旧传出很远很远。
季晨景此刻喘着粗气,今日妖族数量好像多了一些,虽说最终有惊无险,但他看着妖国方向,眼神有些凝重。
不对劲。
今日战况虽然如往常一样顺利,可是此时季晨景心里却感觉有些隐隐不安。
他手底下的儿郎们还在打扫战场,毕竟那些妖族死后的躯体,对他们来说可是大补之物,自然要收拾好。
但是季晨景这一次却没心思管这些,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退!
越快越好。
武人一般都会相信自己的直觉,季晨景更是其中代表,这种直觉,救过他很多次。
他的副将听到季晨景撤退的命令,不禁有些迟疑,他不知道季晨景为何会有如此决定。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原因,季晨景勐地睁眼一瞪,面白无须的脸,平白无故多了些威严。
“你还不听令行事,想抗命吗?”
这句话一出,副将自然不敢再多言,连忙领命而去。
作为副将,他很少看到季晨景这种状态,虽然季晨景经常都是骂骂咧咧,可是对手下儿郎却是掏心掏肺。
这一次,季晨景的神态语气都太过严肃,他终于知道季晨景不是开玩笑,当即开始集合人马。
“所有人立刻集合,撤!”
撤!?
还在收拾妖族尸体的将士一愣,内心不禁有些舍不得,可是军令如山,他们也只能把妖族尸首丢在一旁,紧急集合。
副将这时候还想整顿队列,可是季晨景心中不安却是越来越重,直接下令。
“不要再管队列了,立刻往边关驻营处撤离,动作要快!”
情急之下,季晨景最后一个快字,都差点喊破了音。
季晨景主动断后,副将早就和季晨景合作多年,分工明确,也不犹豫,紧急撤退。
整个队伍行进速度很快,周围明明没任何动静,可是季晨景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除了行进的声音,和轻微的呼吸声,此刻再没有其他声响。
此时月光被云层阻挡,让撤退路线两旁的树木,都显得有些阴森。
但是好在一路并没有出现意外,他们离边军驻营越来越近。
然而,事与愿违,意外终究来临,如此厚的乌云,没有辜负它们的存在。
下雨了!
倾盆大雨!
一场大雨阻断了季晨景行进的行程,在妖族边界,雨夜闯山实在是自寻死路,雨夜深山代表着阴气加重。
尤其这里还是边境深山,季晨景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心乱如麻,恐怕今晚怕是不好过。
风雨交加中,电闪雷鸣也没有缺席,但是庆幸的是借着断续的闪电光芒,季晨景带着属下找到一处无人的荒庙。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山民曾经祈福所在,但这荒庙现在显然已被废弃。
荒庙里面积了很多灰尘,生了蛛网,但好在墙壁屋顶大体完好,面积也够大,尚能遮风避雨。
季晨景属下儿郎将马匹系在屋旁的柴棚,而后合上门扉,便把风雨雷霆关在了门外。
但是季晨景的脸色却依旧不敢看,他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
“砰!”
刚关上的房门突然被风吹开,紧接着就有将士想要关门,可是下一刻他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季晨景眼神一凛,他也看清楚了门外的情况,当即心下一沉,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
这雨怕是妖族有意为之,就是想把自己赶到此处,而此时门外,密密麻麻,都是妖族!
屋外,是大雨连天,一门之隔,却是群妖包围,对于没有心理准备的将士来说,却是猝不及防的狭路相逢。
门外将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这短暂的相持却是一片凝重的死寂。
直到雷霆闪耀,“轰隆!”一声,雷霆划破夜空,也打破了场中死寂。
那门前的将士好歹也是百战精英,反应过来忽而脚步一窜,紧急把房门一关,躲到了屋内。
季晨景只说了一个“战”字,而后就不管属下儿郎,他相信他们会做出最正确的安排。
只见靠近门的两个汉子左右各一步,正要拔刀护在门前。
然而,屋外的群妖,已经现出原形,有只猎豹妖兽,直接窜了过来,废旧荒庙的墙壁,瞬间轰然倒塌。
而结成两两战阵的人族将士,已经握上刀柄,和猎豹结结实实地迎面撞上。
“卡察。”
破以及半面土墙摧枯拉朽一般,和妖族撞碎,却被战士们接连出刀挡住,长刀闪着寒光,带着百战精英浓浓煞气,那豹族妖兽只能退回重重雨幕之中。
顿时,雷光混着风雨倒灌而入,照得荒庙外的妖族轮廓清晰,也映得季晨景双眸凛凛生光。
今日怕是血战!
妖族太多了,恐怕……
俄而,他不敢再多想,好在眼角余光之中,属下儿郎没有一人退缩,他终于收敛心神。
都是我大乾好男儿,我一定带你们平安回家,除非我死了,他们才能踏着我的身躯,把你们留在这里。
这时,天空之中雨势越发瓢泼大雨,可是雷光却已经退却,但是季晨景等人的却依旧紧绷着神经。
“砰。”
突然,荒庙外的群妖像是得到了命令,突然前赴后继向荒庙冲来,冲撞声瞬间在乱雨飘打的黑暗中暴起。
季晨景属下儿郎结成战阵,第一时间出刀,与妖族身躯交击间隔竟然火星四溅。
在刀剑乱舞之间,零星响起几声惨叫,而后又泯灭在黑暗之中,双方一触即分。
可是在短暂的交手之中,却留下了一两具妖族尸体,而季晨景属下儿郎,同样有人倒下。
一时之间,荒庙大雨之下,双方突然一片死寂,不过他们都是百战精英,在雨夜中握紧了手中兵刃。
他们跟着季晨景南征北战,,终究是沙场之中培养出的好手,他们虽然惊惧于妖族如此之多,但还是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但面对这么多妖族,他们紧张在所难免,他们不由屏住了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跳都安静下来。
雷光已经完全消失,月光不再,此时战场之中,可谓漆黑一片,多年厮杀的经验告诉他们一个道理。
在黑暗中难分敌我,人族夜中战斗明显吃亏,他们不如妖族的视力,只能等待后发制人。
妖族谁先发声谁就是靶子,谁成了靶子,谁就得先死。
“呵。”
然而,此刻突然一声轻笑声响起,而后妖族竟然没有趁机出手,刚才难道是妖族的试探?
“季晨景,你投不投降?”
嗯?对方是谁?
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来妖族的确是有备而来,季晨景心中不由有些后悔,看来前些时候顺风顺水,让自己有些疏忽,不知不觉进了对方的陷阱。
而对方没有再说话,很明显在等自己的答复。
季晨景脑子一转,感知到妖族没有动静,不由灵光一闪,此刻夜黑之中,虽说妖族视力比人族好,但还是不可能和亮光下一样反应迅速。
季晨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桉,只见他悄悄靠近妖族外围,等那个妖族反应之前,抢先一步斩出一刀。
他可是先天宗师,对方不过是化形大妖而已,而后“噗呲”一声响起,这是刀刃插入肉体的声音。
紧接着他没有手软,直接拔出刀,对着旁边再次一斩,而后对面妖族终于反应过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天上雷光竟然再次出现,照亮了妖族倒在血泊之中,季晨景已然退回原地。
季晨景心中无奈,这场大雨果然是妖族的手段,此刻陷入包围之中,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同时,突然一爪如同灵蛇一般,从侧后窜出,无声无息却已然到了季晨景眼前。
嗯?
对方竟然也搞突袭?
这妖族不简单!
下一刻,大战终起,季晨景和他的儿郎,彻底陷入妖族的包围之中,刀剑碰撞,血液飞溅。
雨幕中,妖族后方有个人影静悄悄看着战场,双方不断有人(妖)倒下,他依旧无动于衷。
此时副将解决了一个妖兽,回身瞧见季晨景被数只大妖包围,其他儿郎也陷入妖族重重包围中,不由一脸的悲痛。
这一次,是不是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
大乾京都。
此刻京都城门之外,不少人翘首以望。
因为丁一真要回来了。
此刻人群之中,除了官员,还有百姓,而站在最前面的,不是周良科又能是谁?
兵部这一次也不避讳,以前因为段思言和杨泰的缘故,他们不想看到六扇门妖门的人,这一次不一样,所有也有几个将领站在一旁等待,反而是六扇门妖门,此刻只来了一个司尉而已。
这让兵部几人忍不住冷笑一声,若是是段思言归来,恐怕就不是这种待遇了吧?
这六扇门妖门门首做事一点也不大气,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么。
周良科这时候站在前方,眼角斜视,睥睨看了一眼那个司尉,这让对方不禁有些紧张。
曾经段思言在世之时,周御史的嘴巴就损得很,自己这细胳膊细腿,恐怕根本扛不住他的‘喷’话。
不过周良科这时候却没有和他预想一样,对他破口大骂,很明显周良科不想和他这个小喽啰计较。
这样一来,这六扇门司尉心中不禁有些庆幸,看来周御史最起码还是讲道理的。
就在这时,突然整个等待队伍有些骚动,人群中已经有人欢呼,因为丁一真终于来了。
丁一真前进的速度很快,之前还只是看到他出现在视线之内,只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他就到了城门口。
丁一真此时一脸唏嘘,看着城门京都二字,久久没有回神。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回到了京都,之前他可不曾想到这个情况,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弄人。
等了好一会儿,大家好像是给丁一真平复心情的时间,等看他好像恢复过来,此时周良科才走向前。
只见周良科一脸激动,而后作揖行礼,满脸微笑。
“好久不见,丁卫首。”
丁一真对周良科的印象很好,当初他扛着魔族魔将的尸体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位周御史为他接风洗尘。
对方虽是读书人,却颇有侠义之风,甚合他的脾气,所以连忙回礼。
“周御史,一真让你挂念了。”
兵部那几个与丁一真相熟之人,这时候也已经靠了过来,其中一人还笑嘻嘻锤了一拳在他胸口。
“你小子,又是一声不响跑去西北,不过这也算运气,不然这次秦先生斩杀妖帝,你怎么可能就在现场?
对了,既然你已经站在我面前,不如把秦先生刀斩妖帝的情形,好好说一遍当时情况到底如何?”
丁一真听到,只能苦笑一声,他当时虽在现场,可是沉入心神修炼,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当时情况。
他这么一说,兵部几个人不由目瞪口呆,而后一脸嫌弃。
他们已经不知道怎么说好,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几百年了,大乾人族都没有斩杀妖帝的情况。
这一次好不容易发生这种大事,有人在现场,却什么都不知道,让人无奈。
就在这时候,看到丁一真和其他人终于暂时停止讲话,那个六扇门司尉终于抓住机会开口。
“丁卫首,门首让我见到你,立刻带你去见他。”
丁一真听到这,不由沉默不语,这让那司尉心中越发紧张,若是丁卫首闹脾气,不肯跟自己回去怎么办?
他其实也想不通为什么门首不亲自来接丁一真,可这是大人物的事,他自然不敢妄自评论。
周良科这时候却忍不住开口骂道:“这妖门门首好大的架子,派一个司尉来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他立刻去见他,这是什么作风?
丁卫首,不如你现在随我去酒楼,就当做为你接风洗尘,兵部这几位大人,也可以一起过去?”
“甚好。”
兵部几人听到这自然乐意至极,那六扇门司尉却欲哭无泪,丁卫首,你可要救我啊。
丁一真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直接摇了摇头。
“多谢各位的美意,我毕竟是六扇门妖门之人,如今奉旨归来,再加上情况特殊,我理应先回六扇门。
这次接风洗尘就罢了,等之后有机会再和各位详谈,希望各位谅解一二。”
听到这,兵部几人有些失望,周良科更是满脸无奈,直接低声骂了一句。
“这老狗!”
其他人听到这三个字,不由抬头看着周良科,心中满是钦佩,不愧是当面骂段思言人奸的读书人,果然霸气。
丁一真只能当做没听到,当即抱拳行礼,而后就跟着六扇门司尉回了妖门。
这一次,和之前回来不一样,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光复杂,但明显也看出他们像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段时间妖门四卫群龙无首,丁一真现在回来也好,省的他们像无头苍蝇一般。
丁一真本以为这一次会和上次一样,妖门门首随便给出指令,冷澹见一面,而后就打发他。
可没想到,这一次妖门门首亲自在屋中见他,而他看起来竟然老了几十岁一般。
丁一真心惊之下,满是不解。
“门首,你这是?”
不过妖门门首却没接这个话题,而是一脸唏嘘,脸上神情复杂。
“一真,这次回来就好,此前你可曾怪我?”
丁一真听到这,直接沉默。
说不怪妖门门首那是假的,可是妖门门首现在这副模样,他根本就说不出口,所以只能沉默。
妖门门首自嘲一笑。
“行了,我晓得你的意思了,不过你也要懂我的苦衷,你是妖门老人了,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咱们死了多少人。
段思言的想法做法,到底是对是错,我们也不能直接盖棺定论,但最起码西南平定,这是他实打实的功绩。
对于他的死,我至今还有些惋惜,不过妖门四卫不能群龙无首,此时你要挑起重担。
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怨言,妖门四卫不能乱,大乾还需要妖门镇压境内妖族。
你也别担心,我会和给段思言当初待遇一样,同样对你如此,你完全可以展示你的想法,但我需要看到成果。
你和段思言理念既然不一样,那最后不如用成绩来一较高低,我也希望你可以打我的脸。”
丁一真根本没想到妖门门首会这么说,心中也越发苦涩,难道自己错怪了门首?
也许他也只是尝试新的路,毕竟只是段思言而已,无伤大雅,他也想看大乾是否能和妖族和平相处?
虽说如此,可是直到至今,丁一真他还是觉得段思言是错的,而这一次既然有机会证明段思言的谬论,他当然不会推辞。
“门首,那你就好好看着我,我想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有信心就好,去做你想做的吧。”
丁一真点点头,满脸复杂,告辞离开,出门之后,看着快入冬之时的阳光依旧明媚,心情不由大好。
从今日起,他就要让京都转变对妖门的看法,谁可曾想起妖门,也曾对妖举起屠刀!
可是,丁一真上任之后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开始整顿妖门门风,他就再次被妖门门首叫了过去。
“一真,情况有变,看来你现在得去西方边境了。”
妖门门首脸色阴沉,丁一真极其敏感,立即知道现在肯定出现了意外情况。
“门首,出什么事了?”
妖门门首没有卖关子
“兵部的季晨景在边境除妖,他失踪了,他手下的将士也失联了,而且就在大乾境内失联的。”
“什么?”
他这时候已经整理过最近朝堂情况,对于派遣季晨景除妖,他当然也是一清二楚。
季晨景失踪,所有将士失联,还是在大乾境内,这代表着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六扇门妖门毕竟掌控境内所有妖族进犯之事,季晨景事关重大,所有你得亲自带人走一趟。”
“是。”
丁一真此时没有任何犹豫,虽说遗憾没有整顿好妖门,但是他现在也不得不离开。
调查季晨景失联事大,妖门四卫整顿还可以等他回来再继续,丁一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立刻点好兵马之后,而后急匆匆就离开了京都。
等他离开京都之后,妖门门首屋内,阴影之下,只剩下妖门门首喃喃自语。
“丁一真,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