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摸秃了咋办
见夫妻俩都同意了，莫云飞松了口气，她还觉得自己的心思很隐秘，但却没想到却被莫大河看到了，要是平常莫大河肯定注意不到，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莫大河察觉到了莫云飞的心思，就注意了莫云飞的表情，这不，莫云飞松口气的模样就让他看到了。
莫大河摸了摸莫云飞的脑袋瓜子：“小飞，别怕，爹会努力挣钱，让你当上大家闺秀的！”
“爹为什么不努力考举人呢？”莫云飞好奇的问。
莫大河苦笑：“你爹自家知自家事，举人哪里容易考了，爹还是不费那么力气了！”别说自己不聪明，就是再聪明，莫大河都不认为自己可以一心二用，一边挣着钱一边读书，这不是他吃不吃得了苦的问题，而是他确实是没这个本事。
“怎么不能了？”莫云飞不明白：“可我看大伯不打算考举人的吗？”
“你大伯是你大伯，你大伯比爹聪明多了！”莫大河道。
莫云飞就不以为然了：“爹，不是我说，我看不见得吧？大伯比你聪明考个秀才考了好几年，你一次就考上了！”谁聪明谁笨蛋一次了然！
莫大河忙摆手道：“话哪里能这么说！你大伯多聪明，爹会的，你大伯也会，爹不会的你大伯还是会，怎么不比我聪明？这考场的事，意外很多的！”
“爹，怎么不能这么说？一次是意外，总不能次次都是意外吧？爹你怎么不说你还比大伯晚两年读书？你比他小？他比你懂得多不是应该的吗？”莫云飞道。
“可也不是这么说的，你看你大伯，是因为交际耽误了一些时间，你大伯还认识好多人，不像爹没用，都没认识两个人！”莫大河还是没觉得自己比莫宗海聪明。
“爹，认识人多有什么用？大伯现在的工作还不是抢湛叔叔帮你找的？你就认识一个湛叔叔，却能帮我们家很多忙，大伯认识那么多人，替大伯做了什么事了？一个湛叔叔就可以顶得上多少人了？爹你还不满足？”莫云飞好笑道：“聪明难道是比谁认识的人多吗？那还不容易！”
“爹，你要想认识的人多，你就多去参加什么诗会集会的，多与人攀谈，再手上揣点钱，请人吃饭，都用不了半年，只来个三两次，你也能认识好多人！要让人认识你就更简单了，你每日站镇上，也不用干吗，逢人就跟人说你好，打招呼，连着三天，回头你看看，认识你的人多不多？”莫云飞道。
莫大河还是觉得女儿夸奖自己太过了，虽然心里有些欢喜，可还是觉得脸上臊得慌！
可看莫云飞说得一脸认真，莫大河若有所思，问莫云飞：“小飞，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莫云飞一时间还真没抓住莫大河问的点。
“你真的认为爹比你大伯聪明？”莫大河问。
莫云飞肯定的点头：“那是啊，爹你自己算算你读书才几年？大伯读书又几年？大伯是有些小聪明没错，可却没用到正途上，倒是爹，你看似愚笨，我真的觉得你比大伯聪明，你看你秀才一次就考上了，我大伯呢？你说意外，总不能次次都是意外吧？哪怕要归为运气，我觉得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所以啊，爹，你不要老是妄自菲薄，我们人要有自知之明是没错，但并不等于我们要妄自菲薄！爹，你就是听奶奶跟大伯说得太多了，又没有戒备心，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从来不去思考，也不去想他们说的对不对，有没有私心？出于什么心态！太信任了，才会这样！”莫云飞道。
这也就是之前那天晚上夫妻俩的夜话给莫云飞听见了，否则从之前那晚要闹着离家出走以后，莫云飞都知道长辈是莫大河的禁忌了。
而现在就不同了，那晚的夜话说明了莫大河开始能去思考了，不再傻傻的不去怀疑他所谓的亲人了。
果然，莫云飞说这话，莫大河没跟以往似的先说莫云飞妄议长辈什么的，而是摸了摸莫云飞的脑袋瓜子：“爹知道了，你让爹好好想想！”他女儿说的真的是对的吗？
“嗯，爹你好好想想吧！在我心里，你比大伯真的优秀太多了，首先你品行端正，秉性善良，虽然有些迂腐，但为人谦虚，只是性格有些软弱，可能是之前被奶奶跟大伯压得狠了，造成了你性格不够果断，遇事不干脆，但瑕不掩瑜！”莫云飞中肯的评价道。
莫大河有些惊讶的看着莫云飞，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女儿聪明了，瞧瞧把他性格说得准准的。
莫大河叮嘱莫云飞：“小飞，这些话，咱们就在这里说说，你别说出去，不知道的会让人觉得爹很轻狂，觉得咱们家人都很轻狂！”
“爹，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说完，莫云飞就出去了：“爹，至于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不管你有没有考上举人、进士，或者有没有挣大钱，都是我爹，在我眼里，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自豪；而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以后过得好坏是靠自己，不是靠你们，所以也别有太大的压力！”
莫大河听了，脸上不禁红了又红，想说：你这孩子，咋说话这么不害臊呢！可听了心里实在是欢喜，那唇角是压都压不下去，一直高高的扬起；又担心这话说出来让莫云飞生气，最后只能化满心的汹涌澎湃的情绪为摸了又摸莫云飞的脑袋来表达自己激动又感动的内心，话都说不出来。
莫大河只觉得自己拥有全天下最好的女儿，为什么自己之前没听女儿的话，她说啥听啥？自己是天下第一混账爹！
苏三妹在一旁听着，悄悄的红了眼眶，流下的是喜悦的泪水！
而莫云飞则在心里咧嘴，她其实对莫大河动不动摸自己脑袋有意见，回头摸秃了咋办？
第七十七章 消息
自这一天跟莫大河说开了以后，莫家二房的气氛就更加和谐了，父女俩之间的隔阂都消失了，确切的说是莫大河对莫云飞心里的隔阂消失了，现在看莫云飞跟看什么稀罕宝贝似的，也确实是对莫云飞宝贝得不得了。
原来莫大河的脾气就好，耐心也足，现在对莫云飞就更是言听计从，莫云飞说个啥，莫大河都不带反驳的。
莫小迟跟看什么稀罕事儿似的看了两天，终于确定了，回头就偷偷问莫云飞：“大哥，家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吗？为啥我觉得这两日爹对你特别的好！”
“怎么？爹对你不好吗？”莫云飞反问道。
“爹对我挺好的！”莫小迟道。
“那不就得了？”莫云飞道。
莫小迟不放弃：“大哥，你可别忽悠我，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莫云飞道：“你是不是太闲了？论语背下来没有？”
“背了！”莫小迟道。
“全背下来了？背熟了？倒背如流了？”莫云飞可不好忽悠。
莫小迟蔫儿了：“没！”
“既然知道，还不赶紧背去？等一会儿爹来检查的时候罚你吗？”莫云飞端起兄长的威仪，把莫小迟赶去背书了！
离正月十五就几天了，这几天家里比较清闲，莫云飞也赶紧把功课捡起来，要知道这些可是相当于寒假作业的。
而年后莫小迟也要去念书了，所以莫大河这几天也抓紧时间特训莫小迟。
下午，湛文斌又来了，来意很简单，知道莫大河现在还没工作，就靠替人抄书为生，湛文斌心里自然替莫大河担忧，正好听到一个消息，湛文斌这不就来了吗？
“大河，我听说现在县令正在招胥吏，你要不要去试一试？”湛文斌神神秘秘的把莫大河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
“胥吏？湛兄，多谢你的好意，我就不去试了！”莫大河很有自知之明，这胥吏虽然没有品级，可也是在县衙任职，大多数为本地人没错，但是要有文化，有背景的，就他一个小秀才，还是农村出身的，要文化没文化，要背景没背景的，哪里能够得上？要知道这个位置可是一个香饽饽，做得好了，那是县令都会对你另眼相看，指不定就能平步青云呢，所以举人都要抢着去的。
“你还啥都没听呢，就说不去？”湛文斌低声道：“我可打听好了，这一次胥吏缺了不少人，所以咱们可以去试试！”
“湛兄，这可是个香饽饽，别管缺了啥人，那都轮不到我，湛兄一片好意，我真的心领了！”莫大河是为人纯善，但不是傻子，秀才做久了，跟人交流多了，这官面上的事情多少还是了解到一些的，知道即使是县衙招胥吏，那也不是谁都能去试的，要官员推荐或者考试录用；而大部分都是官员推荐为主的，考试嘛，有时候听听就好了。
所以这种消息也是很内部的，没有人你都不知道，莫大河知道湛文斌家里能得来这个消息肯定是为他争取来的，那他去了又算什么？
哪怕是要经过考试，那也要湛家推荐他，他才能去考试，而这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人情，给湛文斌操作，那是湛家应该的，可给他莫大河，莫大河自认不能有这个脸去占这个便宜！
所以莫大河衷心的祝福湛文斌：“倒是湛兄可以去试，一定能上！”
“莫兄，是香饽饽没错，可试都没试，你怎么就知道不行？我跟你说，这机会可是难得的！”湛文斌道。
莫大河却是难得的坚持：“湛兄，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但是真的不用了！”
“你真是，你这傻子！”湛文斌恼道，为莫大河的冥顽不灵。
莫大河听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湛兄说我傻，可我觉得湛兄也好不到哪里去，湛兄光是替我着想了，却忘了你我仅是好友，却对我这般尽心尽力，还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不是更傻？”
湛文斌忍不住瞪了莫大河一眼：“咋的？我帮你还帮出错来了？”
“那自然是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慨，觉得湛兄助我良多，我莫大河何德何能能认识你这么一位良师好友！”欠的这些恩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还上！
湛文斌听了却是好笑：“大河，这可不像平常的你，还感慨上了，最近又受什么刺激了？嘴巴还跟抹了蜜似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恼了！”
“湛兄你可千万别恼，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知道湛兄是担心我，也是替我着想！湛兄不用担心，我真的过不下去，会找你帮忙的！我现在的日子你也看到了，还不错！以后也未必没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走，湛兄莫要担忧！”莫大河拱手道。
莫大河就想着之前莫云飞说的话：认识湛文斌一人真的抵得过莫宗海认识的那些人，最起码这点莫大河还是确信的，莫宗海认识的那些人，别管有能耐没能耐，可没谁会像湛文斌这般替他着想的对他，所以莫大河就觉得莫云飞的这话真的太对了！
“你啊，你这性子，你就倔吧你！”湛文斌也看出莫大河是打定主意不肯了。
其实莫大河不肯的原因，湛文斌心里也有数，所以为什么他跟莫大河关系好，就是因为莫大河待人以诚，像这种事情，别人要是听到了哪里会考虑他为难不为难呢？巴不得抓住机会呢，或者是使点手段让他更加的出力帮忙！
“湛兄，我这里倒是有一疑惑，需要湛兄帮忙解答一下！”莫大河道，也有转移话题的心思。
“什么事？你说！”湛文斌道。
“湛兄，你觉得我跟我哥，谁比较聪明？”莫大河压低了声音问，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好几天了，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这个事情。
“那还用说吗？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了，你大哥看似聪明，那都是些小聪明，还不用到正途上；倒是你，比你大哥聪明多了，还没那多余的心思，只是你一直不信，怎么现在又想起问这个了？”湛文斌道。
第七十八章 你中奖了
莫大河这才想起，好像在之前湛文斌是有说过，但是他当时心里特别的不苟同，也领湛文斌的好心，所以对湛文斌这话选择性的忽视了。
莫大河尴尬一笑：“我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想你跟我说过的话，反思吗？就忽然想到了！”
湛文斌说得毫不客气：“那可真不容易！你这脑袋瓜子会思考了啊？”他一直以为莫大河的脑袋瓜子是木头做的来着！
莫大河无奈的笑了：“湛兄！”
“觉得我说的狠？我觉得一点都不狠！”湛文斌道。
“湛兄，中午留下来吃饭吧，今日里我整俩好菜，先祝湛兄旗开得胜！”莫大河道。
“好啊，那就借你吉言，等你的好酒好菜了！”湛文斌没跟莫大河说他的事，家里人已经给定的差不多了，虽然是朋友，但是有些话也不必说得那么透，他相信以后即使莫大河知道也不会在意的。
也是心情好，湛文斌喝了点小酒，酒足饭饱，这才归家去。
而莫大河的心情也不错，都哼上小曲儿了。
弄得苏三妹以为真有什么好事，问莫大河。
莫大河高兴的道：“三妹，我真的觉得小飞说的没错，认识湛兄一个，顶得上多少人呢！”
苏三妹就无语了：“然后呢？就为这，夫君你就这么高兴？”
“那当然了，人生难得一知己，我有了湛兄这样真心实意为我着想的好友，抵人家多少好友呢！你说我值不值得高兴？”莫大河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大喜事。
“那确实是应该高兴！”苏三妹笑了，管他因为什么高兴呢，总之高兴就好！
时间一晃，就到了元宵节，莫家二房自己包元宵，过了一个热闹的元宵。
晚上临睡前，莫大河对莫云飞说道：“小飞，明日里你真的要带你弟弟去报道？”
正月十六这一天，一大早，莫大河领着莫云飞跟莫小迟走在乡间小路上，路上还碰到熟人打着招呼！
“大河，这么早领着孩子做什么去呀？”熟人甲问道。
“没干啥，这不是小迟岁数也大了吗？该送去学堂读书了！”莫大河道。
“小迟今年几岁啦？”熟人乙问。
“十岁！”
“那是不小了！小迟，去了学堂好好读书哇，这机会可难得了！”熟人丙一副苦口婆心的道。
等莫大河三人走了以后，三人才讨论开了：“奇了怪了，不是说莫家二房都快饿死了吗？咋我看着还挺有钱的呢？”
“是哩，老二都要送去读书了，这学费可不低呢，听说要五两哩！”
“该不会是谣传吧？说他们要饿死，可咱们也没亲眼见到，倒是那日我瞧着还有贵人去他们家呢，还坐着马车！”
“是，是！我也看到了，我还看到那日他们家割了不少肉，那天我正好经过，闻着满院子的肉香哩！”
熟人的讨论，莫大河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会儿莫云飞在跟莫大河交代：“爹，不是说要去抓鸭子吗？你会吗？”
“那咋不会？反正看着活蹦乱跳的抓就对了，你娘都跟我交代清楚了！”莫大河道。
莫云飞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因为这话说起来好像也没错，可不就挑有活力的抓么？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她也不会挑鸭子，哪里知道怎么抓！
几天的时间，莫家的鸭舍大变样，不但扩大了，还建了个猪圈，现在里面放着两只抓来的小猪，鸭舍里不但养了鸡，还养了鸭。
莫云飞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有一天，她踩了一坨鸡屎去上学，一路上隐隐约约的她就闻到了一股屎味儿，还以为自己闻错了呢，结果等进了学堂，孙发也闻到了。
莫云飞当时就颤巍巍的拿起自己的鞋，半天了都不敢闻，还是孙发帮的忙，肯定的告诉莫云飞：“你踩到屎了！”
莫云飞：……
当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是理智还存在，莫云飞都想把这双鞋给扔出去。
莫云飞带着颤音的道：“孙，孙发，你能帮我，帮我清理了么？”
孙发看莫云飞吓得不像样，也不调皮捣蛋了，安慰道：“云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么？洗洗就好了，平常种菜的时候不也要用粪肥浇么？”
莫云飞都快哭了：“我能求你别说了么？”即使是好心的安慰她也不稀罕！
即使是这样，下午穿着那鞋子，莫云飞都感觉浑身不自在，决定晚上回家一定要洗个澡，好好的大洗一通，实在是太恶心了！
下午放了学，莫云飞走得飞快，莫小迟都快跟不上莫云飞的步伐了：“大哥，你怎么了？”
“没，没啥！”莫云飞不想说话，一进家门就要水洗澡！
晚上吃饭的时候，莫云飞就提起了之前说的话题：“爹，娘，咱们家打算什么时候盖房子？”
“这？我跟你娘琢磨了一下，担心咱们这钱可能还不够盖青砖瓦房的，想着要不再缓缓？”莫大河道，主要是现在家里也没什么进项，即使身上揣着上百两的银子，可这不是家底啊，现在家里一顿三餐，餐餐不落，吃的饭食别管是什么，总之管饱，而莫云飞还要讲究营养，三不五时的还要求家里不能光吃米面跟蔬菜，还要搭配一下肉食，这些可都是要钱的啊！
然后衣服，衣服好歹是有布匹，也有棉花，苏三妹给家里一人又裁了两身衣裳可以穿，不然春天的衣裳跟夏天的衣裳，之前做鸭绒服都给霍霍了。
剩下的布匹，苏三妹看了，也就够夏日里给家人再一人裁一身衣裳了，再多没有了，这还是因为之前湛文斌也送了些布匹过来。
然后这两天莫大河跟莫云飞说了一下，又把欠的养老钱那一百文的尾款给付了，借口则是抄书挣的；还送了两身春衫给刘氏跟莫大树。
要说舍不得，肯定是舍不得的，但是这个是之前就说好的，不能不给，再穷，也不能亏了该给父母的钱！
第七十九章 必须盖
再说说挣钱的事儿！
农活方面，他们夫妻俩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也做不来其他的事情，苏三妹也就负责养养鸡，养养鸭子，还有喂喂两头猪，做一下家务活，有空了就去山上挖挖野菜，给家里好歹添点菜；种田，苏三妹在自家院子种点青菜行，去田地里种粮食是真不成。
而莫大河呢？比苏三妹还不如呢，最起码他别说种田了，连种菜都不会，平日里能做的也就是抄抄书，挣点抄书钱，原本还打算去镇上摆个摊子给人代写书信的，但是到了镇上却发现早就有两家了，一问孙浩，孙浩说了，原来就有了，人家还是住在镇上的，比他有优势多了。
所以也就剩下抄书一条路子，再帮苏三妹喂喂鸡鸭，喂喂猪，偶尔上山捡捡柴火，再去之前挖的陷阱里看看还没有掉下去的傻动物，可惜了，那陷阱里倒是发现了杂乱的脚印，显然动物掉下去又跑走了！
而原本苏三妹还能绣花，但是现在做家务，劳碌中，手已经粗糙了，这样的手是不能绣花的，因为手上糙了，容易刮丝。
所以莫大河跟苏三妹这几日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发愁的，眼看着家里的银子那是哗啦啦的往外流，就是家里的存粮也是一天比一天少，这眼看着剩下的估计就只能吃上一个月的功夫了，到时候买粮食也要钱，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也要钱，这再多的钱没有进项，也总有花光的一天啊！
所以莫大河跟苏三妹现在伺候家里的鸡鸭跟猪就跟伺候什么宝贝似的，就盼着到时候这些鸡鸭养大了能卖钱。
孙浩听说了，还跟莫大河说，让莫大河尽管养，到时候要是卖不出去，他可以帮忙寻买家，就是价格可能没有散卖的高！
莫大河又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虽然有些肉疼，可他从去年卖对联的经历学会了一个词：薄利多销！
所以哪里会不肯，简直感激涕零，销路都有人包了，能不开心？
盖房子的事情，也就被夫妻俩这般割下了，想着等回头再说！
莫云飞可缓不了：“爹，青砖瓦房你去问了吗？要花多少钱？实在是不行，我们先建泥坯房也行啊，盖上几间，现在天气冷还好说，大家睡一起也暖和，可天气要是热起来了，到时候咱们再一起睡炕，那多热啊？”
莫云飞道：“而且咱们家的地方就这么点儿，鸡鸭就养了一百只，鸭子有后面那小溪倒是还好些，白天能放出去，可是鸡呢？鸡可不会游泳，到时候怎么办？难道要在院子里散养？”
莫云飞光是想着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到时候鸡屎鸭屎满地不说，关键是以后呢，爹娘，你们想过没有？一百只的鸡鸭就鸭舍那点地方，哪里够住？”
被鸡屎提醒，莫云飞还想到一个她无法忍受的问题，鸡鸭多了，鸡屎鸭屎肯定就多，然后呢，容易滋生蚊虫，她是最怕这些东西的，尤其是蚊子，总喜欢叮她，她可受不了，所以必须建房子，没得商量！
“所以房子，必须建！”莫云飞下了决定！
莫大河苦笑：“小飞，爹不是不肯建房子，只是咱们家现在的情况，就我写书一个进项，种地爹也不会，就是家里的几亩地，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可日常咱们还要花销，各项的开支，所以百两银子看着多，也禁不住日日花用又没有进项啊！”
“爹，您听我的，开源节流的办法我不是不懂，但是节流是下策，我们要想着怎么开源！您不妨先去打听一下建房子要多少钱，看咱们能不能承受得住，要真承受不住，我也不是不懂事！”莫云飞道：“可不能咱们房子还没建，什么也没打听，就自己吓自己说不行吧？”
“那行，回头爹就去找你爷爷打听打听！”莫大河沉吟了一下。
莫云飞听到莫大河答应了，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听到莫大河要找莫大树打听，倒是没有意见，只是莫云飞叮嘱道：“爹，那要是爷爷问怎么想起建房子的事情，你就说眼看着天一天天的热起来，而我们也大了，冬天住着这房子还好，夏天就实在是不成了，所以想着看能不能建栋房子！要是爷爷问钱怎么办，爹就说找湛叔叔借，或者……算了，还是我跟爹一起去吧！”越说，莫云飞越不放心，这莫大河有时候就是个愣头青，她真的是当人闺女，操着的却是老母亲的心，就生怕莫大河又把事情办砸了。
莫大河无奈的笑了笑：这闺女对他是有多不放心啊？
于是，当天父女俩就赶去了莫家大房，莫大河倒是没想那么迅速的，只是莫云飞却等不及了，也担心她没在的时候，莫大河把家里的家底抖露了。
“大河过来了啊？快进来坐！”小刘氏有些惊讶这么晚了，莫大河怎么会过来！
“大嫂，我来找爹！”莫大河道。
“爹在屋里呢！”小刘氏道。
等莫大河走了，莫宗海在屋子里才问走进来的小刘氏：“谁来了？”
“你二弟，说是要找爹！”小刘氏道。
“找爹？大河要找爹吗？”莫宗海问。
“是啊！”
莫宗海心里琢磨着，又问：“小芸，你刚才看着觉得二弟找爹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黑灯瞎火的，不大清楚！”小刘氏眼珠子也跟着转了转，本来她也没多想，但是莫宗海这么一问，小刘氏心里也不安稳了。
对莫宗海怂恿道：“当家的，要不你去问问？”
“嗯，行，我这就过去！”莫宗海迫切的想要知道莫大河过来做什么，要知道莫大河从分了家，基本都是有事才来这边，倒也不是说莫大河薄情寡恩什么的，而是平日里路上就能碰见，有话就说了，像这么大晚上的特意找来，就显得很不寻常了。
莫宗海把脚从盆里抬起来，随便的用布擦一擦，穿上鞋子就要出门，手都放在门上了，再一想，问小刘氏：“娘子，刚才大河有说叫我过去吗？”
第八十章 问询
“这个倒是没有，就说要找爹！”小刘氏道。
“那还是算了，真要有什么事，回头爹会跟我们说的！”莫宗海又把身子回转了过来，他现在这么过去，显得很急切的探听什么似的。
莫大河这边却不知道莫宗海的官司。
莫大树听说莫大河来了，本来都歇下了，忙又亮起了油灯。
刘氏打着哈欠，披着衣服就来开门：“这是怎么了？着忙着慌的！”
“娘，你们已经睡啦？”莫大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就是莫云飞都没想到莫大树跟刘氏会这么早睡，也有些不好意思：“爷爷，奶奶，吵到你们睡觉啦？那不然我们改回再来！”
“没事，我们也才刚刚躺下，别理会你娘，你还能不知道你娘吗？刀子嘴豆腐心！”莫大树对刘氏道：“婆娘，你要是困了就休息吧！”
见刘氏回了里屋睡了，莫大树这才扭头问道：“说吧，怎么了？”
“爹，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想问问，您知道盖一个房子要多少钱吗？”莫大河看了莫云飞一眼，道。
“房子？怎么想起要盖房子了？”莫大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听了这个问题，莫大河就觉得自己的闺女真是神机妙算。
“这不是孩子也一天天大起来，家里就一个屋子，还跟厨房连一起，冬日里还好，大家一起睡也暖和，可这天热起来，在一起睡，那就遭罪了。”莫大河说道。
“房子的话，盖大盖小，盖什么样的，也有讲究，你打算盖个什么样的？”莫大树没再问了，也是他想差了，这确实是个问题，这二房大大小小七口人，就挤在那间屋子里，确实是不成样子，这房子确实应该盖起来；莫大树心里越发的后悔：当初真的亏了儿子了。
莫大河对这还真是没概念：“爹，我也不知道该盖个什么样的，多大的，我就觉得吧，这家里现在有些挤！”而且有句话他挺不好意思说的，现在他们夫妻俩跟着孩子们睡一起，那也不是事儿啊！
莫云飞就开口了：“爷爷，我能问下，要是盖个泥坯房的话，要多少钱呢？就我们一家七口人，好歹要一人一间屋子，我们学习要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厅，然后还要有一个厨房，还要有柴房，杂物间，还要有放粮食的，地窖也要有一个，您觉得这样的话，大概要多少钱？”
“要是按照这样，那建的房子不小，不过泥坯房倒是还好，咱们农村人不讲究，泥坯让村里来帮忙造一造，农闲时喊人来，三五个晴天就能造得了；然后茅草屋顶要是要一般的，爹就会做，要是要好点的，就要找专人做的，这个就要花些钱，再加上上建基，上房梁，坐门，围院子等等的，二，三两的花用差不多了！”莫大树摸着胡子道，心里越发后悔当初真的太亏待莫大河了，可他的体己没剩多少了，他们的棺材本则都是在刘氏手上，要从刘氏手上掏钱，难如登天不说，到时候还弄得人尽皆知！
“三，三两？”莫大河惊讶了，就是莫云飞也惊住了：这，这么便宜！
莫大河跟莫云飞这俩货虽然经历过没钱的苦，但显然还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农家挣钱难，莫大河能在几天之内挣百两银子，那真的是福气，正好莫云飞想了这个点子，正好没人这么做，不然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要知道就是在县城里，一个五口之家，一年下来正常的花销，也才十两；而在镇上的话，五两足以，还能过得很好；在乡下农村就更不用说了，农村有粮，要买的不过是些柴米油盐酱醋茶，所以别说五口之家了，就是一家子十来口人，三两银子都能过得很好了，三不五时的还能吃个肉什么的，鱼虾想吃了，基本上河里溪里自己捞，基本自给自足了。
当然了，乡下人虽然自给自足了，手上粮也多，但同样的缺钱。
所以这俩货还觉得便宜，要是搁其他农户里，大部分都出不起这个钱！
而莫大树就误会了，解释道：“你们也别嫌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咱们农村人来帮忙不要钱，但你总要给人管饭吧？房顶也要做的好一些，这个也要花两百文，这个算大头了，然后你的门也要去定做，还有锁，这些可都是要钱的！不过要是伙食稍微差点，二两也够了。”
“爹，爹啊，不是，我们不是嫌贵……”莫大河差点把我们是嫌太便宜说出来。
还好莫云飞及时拦住了莫大河，插话道：“爷爷，我们不是嫌贵，就是没想到要花这么多！我跟我爹原来还想着：可能一两就够了！爷爷，就这样的一座泥坯房，东西基本自家供，还要花销这么多，那青砖瓦房岂不是更贵？那不是要花天了去？”
“青砖瓦房啊？那就贵了去了，乡下人也没那手艺，这可是要找专门的人来盖的，到时候你们要去请盖房的师傅来帮忙，村里人能给打打下手就不错了，这还是不讲究的，村里人帮忙的话，人工能省点；要是那种讲究的，可是要请专门盖房子的人来盖的，那花费才高了去！”莫大树闻言笑了，所以像他盖的这所房子村里人谁不夸他厉害？
“天哪，那要花多少钱啊？”莫云飞装作惊叹的模样，还拉了傻愣登的坐在那里的莫大河一把。
莫大河确实是傻不愣登的，这家伙连配合都不会，当然了，也确实是为难他了，一个不会撒谎的人你还想叫他演戏，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这个啊，就更要看大小了！”莫大树道。
“爷爷，那要是像我们家想盖的这么大呢？要花多少钱？说起来，爷爷，你这房子就建得好，也是青砖瓦房，当初花了多少钱？”莫云飞化身了好奇宝宝。
莫大树摸了摸莫云飞的脑袋瓜子，说起自己的房子，算是搔到莫大树的痒处了。
第八十一章 思量
莫大树有些自豪的道：“当初呀，爷爷要建这房子可是不容易，研究了很久呢，包括那青砖多少钱，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的，也是爷爷运气好，赶上了镇上有一家盖房子的出事儿了，定的青砖不要了，因着爷爷去打探，所以那人知道爷爷也有心思要盖，于是就算的便宜些，连房梁什么的也一样，爷爷就捡了个漏，一并都给承包过来了，前后盖房子花了爷爷整整八两银子！”
莫大树确实是捡了大漏了，要不然照着原来的价格，那堆材料也要贵上三分之一的价格，就是人工方面也有优惠，直接就诚惠当初建房子的团队，因着算便宜些，再加上村里来帮忙，这才八两银子建成的。
而当时因为莫大树动了这份心思，所以钱都准备好了，又不会拖欠，人家才肯给这个价格的，看重的就是能现付。
“天啊，爷爷这也太厉害了，不过八两银子也好多！”莫云飞很捧场的道。
逗得莫大树开怀：“那是！不然这房子按照市价要盖好了，也要十二两，半点不打折！”
“爷爷的运气真好！”莫云飞面上感慨着，心里就有些着急，这话题都歪了，还怎么扯回去？
不过莫云飞心里倒是有底了，也不知道这物价有没有涨，这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盖的，反正原主从有记忆开始就住在这房子里了。
又聊了几句，莫大树就关心莫大河盖房子的问题：“大河，你那边，爹当初考虑的确实是不周全！”莫大树就低声道：“之前给你那钱，你就别还爹了，当做是爹给你的补偿！当初分家的时候，确实是亏你太多了！”
“爹，没事的，不用！”莫大河忙摆手。
莫大树不想跟莫大河费这个话，只问莫大河：“大河，爹也觉得你该盖房子了。只是，多少也需要二两银子，爹这里呢，还有三百文的体己，你回头就先拿去，不够的话，爹再帮你想想办法！”
“不用，爹！”莫大河忙摆手。
“爷爷，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吧，也不急！”莫云飞插嘴道：“我们先回去考虑一下，也不一定要建！”主要是要考虑建不建青砖瓦房，要知道青砖瓦房，要是按照莫大河这说法，应该要不了多少钱，地要是还要花钱的话，应该也不多！
“那行，你们回去好好想想。不过是该建了，要是钱不够，爷爷再想想办法，实在是不行，建个小一点的，两个孩子睡一屋也成！”莫大树应道。
回了家，苏三妹忐忑不安的等着，见俩人回来了，忙迎出来：“夫君，小飞，你们回来了！”然后关心的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娘，咱们进去说吧！”莫云飞说道。
“嗯，嗯，那咱们就进去说吧！”苏三妹胡乱的点头。
进了卧室，莫小迟强撑着还没睡，莫小杰本来也是要等的，结果实在是撑不住了。
莫小迟见了，也忙不迟的问：“爹，大哥，怎么样呀？”
莫云飞再也忍不住，嘴角挂着笑，没回答莫小迟的问题，反而问莫大河道：“爹，我觉得青砖瓦房，咱们家还是建得起的，你觉得呢？”万万没想到啊，他们纠结了半天，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莫大河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只是小飞，青砖瓦房建了以后，爹总是担心没进项，我觉得要不我们先建泥坯房？”
“爹，我觉得要建，就要一步到位，我觉得可以问详细了，到底建青砖瓦房要多少钱，要是二十两可以解决的话，那我们干嘛还要住泥坯房？”莫云飞道，能享受她绝不受罪！
“嗯，那爹回头再问问，要是二十两能够了，那咱们就建青砖瓦房！”莫大河咬了咬牙，他也想住青砖瓦房，听着心里都生起了无限的豪气！
“爹明日里再去找你爷爷问问！”莫大河道。
莫云飞这回却拦住了：“爹，这事儿先不急，要是要盖青砖瓦房，钱怎么来的也要有个说法呢！总不能刚跟爷爷奶奶说咱们家没什么钱，这会儿就能拿出二十两银子了吧？所以这事儿咱们要想清楚了怎么说！”
莫大河真的很想说：那我们就直接告诉你爷爷，我们家挣了多少钱吧！
可莫大河没说出口，担心又犯了禁忌。
苏三妹跟莫小迟早就听明白了，俩人的眼睛顿时闪闪发光，这时苏三妹插话了：“小飞，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觉得可以问问你四舅舅！”
莫云飞跟莫大河顿时都转向苏三妹，莫云飞问：“四舅舅？”
“对啊，你四舅舅就是给人盖房子的，是个老师傅了，咱们要是想盖的话，我觉得可以问问他，哪怕他不是盖青砖瓦房的，也比我们懂吧？”苏三妹道。
莫云飞拍手：“爹，娘的这个主意不错。”
莫大河也点头：“那我明日就去问问？”
“这？是可以找四舅舅问问，但是总不能突兀的问吧！我倒是觉得爹可以陪娘回一趟娘家，到时候要是四舅舅在家，就找四舅舅聊聊天！”莫云飞道。
为了打听盖房子的事，莫云飞又对着苏三妹跟莫大河俩人一番叮嘱，莫小迟听得两眼闪闪发亮。
夫妻俩相视一笑，倒是没有不耐烦，不但没有，苏三妹还给莫云飞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又重点说了一遍她理解莫云飞的话，听得莫云飞放心不少。
虽是放心，可莫云飞还是要好好想想，到时候钱怎么说，要怎么来，当初既然要低调，莫名其妙的高调可不好，那钱的出处也要交代出来，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家里的进项问题，莫大河说的也确实是个问题，可莫大河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莫云飞能想的也就是代写书信，代抄书了。
第二天早上都不用莫宗海来问，刘氏就先问上了：“当家的，老二昨晚来找你啥事儿？”
“老二想盖房子，就来问我！”莫大树道。
“啥？老二能盖房子了？”刘氏一惊。
第八十二章 未定
“老二那是必须盖，不是能盖！”莫大树横了刘氏一眼。
“啥叫必须盖？不能盖的？”刘氏拉住了莫大树道：“我咋听不明白呢？”
“咋听不明白？这么说吧，你算算老二家有多少人？冬日里也就罢了，现在天一天天的热起来，你让老二要怎么办？一家人还挤在一起怎么住？”莫大树没好气，道：“当初我就跟你说了，房子亏了老二，银钱上多贴补点，你不肯，非说老二是秀才，有本事，房子是平分，银钱也要平分，结果你说的本事是让一家差点饿死吗？现在呢？你家人又要给挤死了？你高兴了？”
莫大树懊恼的道：“当初老子也是信了你这娘们儿的邪了！”莫大树心里也是自责的，他不该图省事的。
刘氏听了这话就不舒坦了：“我咋……”
但是现在莫大树在气头上，就由不得刘氏说些什么，眼睛一瞪，怒道：“咋？我还说错了咋地？平常不是听你哼唧了多了，老二能现在这样？”
见莫大树真生气上了，刘氏也不敢强硬了，她也就是仗着莫大树不爱计较的性格，真要到动真格的，就不行了。
刘氏委屈的眼睛一红：“那老二过成那样，也不是我逼的啊？他自己不会过日子，咋还怨上我了？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不也同意了吗？”
“我说的有错吗？老二是秀才，比老三有本事不假吧？那房子也是一人一套，那不然你让我怎么办？银钱大家都看得见的数，不平分能怎么办？”刘氏很委屈。
莫大树烦躁的摆摆手：“你也别跟我说这些，你对不起的是老二，我告诉你，你也别瞧不上老二，指不定以后……”百年以后要靠谁，这话被莫大树给咽了回去。
莫大树现在连刘氏都不放心起来，这刘氏满身心的向着老大，什么话也藏不住，没点心眼子，还不够给老大当盘菜吃呢！这话要是被老大知道了，没得又要生出一番是非了。
“咋？你说啥？”刘氏问。
“没啥，我出去走走！”分家的事也已经这样了，能怎么办？他觉得亏欠，可他婆娘不觉得！莫大树也很无力，所以他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初没得图省事，就让莫大河吃了那么多的亏。
果然如莫大树想的那样，莫大树前脚刚出门，后脚刘氏就去找莫宗海哭诉，话是一句不漏的给莫宗海抖干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跟莫宗海汇报呢，偏偏刘氏还没半点察觉到不对！
莫大树要是知道刘氏能这么出卖他，估计能气歪了去！
莫宗海本来听说莫大河要盖房子，那心里就嘀咕，至听到说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才松口气，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只是对于莫大树说的亏欠了老二，莫宗海心里就有些意见了：父母已经把莫大河培养成了秀才了，房子、银钱、地也没差了老二的，怎么就算亏了？父亲是觉得谁占了便宜？他吗？他还要养父母了好吗？
再说苏三妹这边倒是挺顺利的，回了娘家自然是受到了热烈欢迎，更巧的是苏三妹的四哥苏绪峰就在家，负责盖的就是青砖瓦房。
所以苏三妹很轻易的就问出了房子的价格，盖个青砖瓦房，请专人的话，像莫云飞要的那么大的房子要二十两，如果是只请师傅指导的话，也要十二两银子！
莫云飞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既然二十两可以建一个青砖瓦房，那就建。
莫大河也挺高兴的：“小飞，你不是说还要想想吗？你想出什么了吗？要是没问题，爹明日里就去找你爷爷帮忙！”
莫云飞哭笑不得：“爹，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就想想，咱们家的钱从哪里来都没交代呢！”
“那你觉得要怎么说？”莫大河一想，还真是，当初可是只说挣了一两多的银子。
“爹，我想了半天，我琢磨着这事儿不然咱们就跟湛叔叔还有孙叔叔通个气？就说咱们是管他们借的，您看怎么样？”莫云飞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办法。
孙发家境莫云飞是了解的，再加上之前卖对联，孙浩对莫家挣了多少钱也是心里有数的，只是这事儿涉及的是家丑，要外扬，但是莫云飞觉得孙家的人不错，也就无所谓了。
“这，这样好吗？”莫大河问。
“怎么不好？总比我们凭空出钱来得好吧？爹，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几日的功夫就挣了上百两，您想想，盖一栋泥坯房也才三两银子，您就知道咱们的钱到底有多少了！财帛动人心，何必去赌人性呢？”莫云飞道。
莫大河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妥：“小飞，说是借的没什么，可要是人家问，那为什么不盖个泥坯房呢？”这也很能引人怀疑。
“这？”莫云飞还真没想过这个，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其实想想也是，这逻辑是有些不通。
“小飞，那怎么办？”苏三妹也苦恼，她也幻想着能住上青砖瓦房，光是想想，心里就说不出的美！
“爹，娘，大哥，不能推给湛叔叔他们吗？”莫小迟在边上小声的建议。
莫大河当即就摇头：“不行，若只是单纯的借钱还好，这理由太牵强了！”
莫云飞也觉得不好，倒不是想不出这主意，要说推给别人，莫云飞还真是有主意，就说是湛文斌强烈建议的，只是这样对湛文斌来说会名誉受损！他们担心引来别人眼红是没错，但是不能让别人来承担这个后果。
因着这问题，莫家二房盖房子的计划就此搁浅了，二房几人想得脑袋都快破了，都想不出一个好主意，能让人觉得他们家越过泥坯房，盖青砖瓦房不是因为有钱的。
至于说再去想盖泥坯房的事儿，别说莫云飞了，就是苏三妹跟莫大河都不想去想。
莫大树这边都替莫大河着急：“大河，你想的怎么样了？”
“爹啊，这，唉！”莫大河有些慌，他该怎么回答呢？
第八十三章 定下
莫大树却误会了：“大河，你听爹的，该盖还是要盖的，爹给的那一两银子花了没？要是没花，爹这里还有三百文，不行你再去找人借借，凑个二两好歹把房子给起来了，往后的日子往后再说！”
“爹，不是这个，唉！爹您让我再想想！”莫大河叹气，他差点把实话告诉莫大树，可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什么想，你就总是这么不果断！”莫大树恨铁不成钢，可看莫大河纠结的样子，也不敢再逼了，只能叹道：“那你要想就要抓紧了！还有，今年你家的地，你怎么说？”
“这个？爹，我回头也一起想想！”莫大河道，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起来，现在都是在忙想理由的事儿！
回头莫大河就跟莫云飞说了这个事情了，问莫云飞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莫大河说得甚是艰难，道：“小飞，我觉得，不行，的话，不然咱们就建，建泥坯房吧！”莫大河说得困难，他也盼着青砖瓦房呢，可现在就因为这理由卡死了算怎么回事？所以降低要求对他来说也很困难！
莫云飞直接就给否了：“不行，爹！”
至于家里的地，莫云飞觉得这个不是问题：“爹，娘，我觉得家里的地不然就佃出去吧，人家多少租子，咱们算多少租子！我觉得肯定有很多人肯的，咱们家是不是能免税赋？若是如此的话，还比别人多点。”
这个莫云飞就想差了，他家的地还真没多少人肯佃的，下等水田又不是上等水田，等于说要花费比上等水田还要多的功夫，最好却只能得到中等水田地的结果，不是家里劳力多，实在是吃不上饭的人家都不肯租。
而旱田能种的就少了，基本上就能种些蔬菜，小麦倒是也可以种，不过他们这边种的人比较少，而且他们家的旱田不肥！
不过这个事情，莫大河在找人佃出去之前，还是要跟莫大树说一声的。
听莫大河说要佃出去，莫大树发了会儿愣，道：“大河，不然爹帮你种吧，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爹，这怎么能行呢？爹要是想种，就直接种也行，那就不找人佃了，到时候粮食也不用给我们了！”莫大河忙道。
“怎么不行？”莫大树道。
这一次莫大河没拗过莫大树，只能回去把这个事情说了。
莫云飞知道这个事情，坚决的道：“爹，还是佃出去吧，否则说不清楚！而且爷爷要是帮咱们的话，大伯会有意见，三叔也会有意见，大伯可能还不会当面说，毕竟他家的田也是爷爷在管，可是三叔呢？三叔也有田的，所以这事儿万万不能开这个口子。”不然到时候莫大树要受累的。
“好，那我找你爷爷再说说！”莫大河也没想那么深，一听莫云飞分析还真是这个道理。
莫大河不好让莫大树为难，只告诉莫大树不用，最后逼急了，这个顾虑才说出来，也是藏不住话，不然随便拿个理由搪塞多好！
那一瞬间，莫大树的背都佝偻了一些，莫大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三家的田都归他管，确实管不过来，他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了，而能下地的也没有几个人，难不成他真的要累死吗？
莫大河看莫大树的样子就后悔了：“爹啊，你别多想，要是真忙不过来，会找爹帮忙的！”
莫大树拍了拍莫大河的肩膀：“大河，爹知道你，放心，爹没多想！那你要是想佃，就佃出去吧！”
“爹，我正要说呢，爹能帮我问问，有谁肯佃的吗？这村里人，我也不大熟，不大知道大家的情况！”莫大河忙道。
“那你是只打算佃下等水田，还是旱地也要佃？”莫大树问。
“都，都佃吧！”莫大河道。
“那行，爹帮你问问！”莫大树又道：“大河，那房子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现在开始农忙了，大家都没功夫，但是回头农闲下来，你要是再决定不了，就又要农忙了，可就没人来给你盖房子了！”
“嗯，爹，我再想想，回头就告诉您决定！”莫大河也苦恼这个问题呢。
“啪！”莫云飞忍无可忍的又拍死了一只蚊子：“爹，盖房子的事儿不能再拖了！”这个时代怎么没有花露水之类的呢？不然风油精也行啊，听说薄荷可以驱蚊，回头自己看哪里有卖，买些回来种好了！
“可要怎么说？”莫大河苦恼：“不然我们就建泥坯房吧！”
“轰隆，哗啦！”随着外面一声声的雷响，顿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莫云飞穿着布鞋走在泥泞的土地上，再次忍无可忍，她还不敢想这里面有没有被鸡屎鸭屎混着！
莫云飞也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了，直接就对莫大河道：“爹，就建青砖瓦房，也别拖了，既然请人只要二十两银子，那说明也不用等农闲了，咱们还是赶紧把房子建下来吧。至于理由我想好了，就说我受不了这种泥泞的路面，实在是太恶心了，走两步路都满脚泥！”
“这？这理由能行吗？”莫大河迟疑。
苏三妹突然灵光一闪，道：“不然这样，我回去跟我娘他们通个气，就说是我爹娘让咱们这么建的！”
“这个主意好！”莫大河眼睛一亮：“这主意好！”
“这，这好吗？”反倒是莫云飞有些迟疑了，怎么没觉得比自己的理由好呢！
“小飞，你忘了？你舅舅们的房子也都是青砖瓦房！我觉得到时候我们可以请你四舅舅来给咱们家帮忙！你大舅舅他们的房子都是你四舅舅给建的！”苏三妹解释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了！”莫云飞道。
既然有了合适的理由，那接下来莫家二房的行动就迅速起来，莫云飞跟莫小迟负责上学，第二天莫大河跟苏三妹就先去找苏家二老确定下来，听说女儿女婿想盖青砖瓦房就缺个借口，苏家二老怎么会不同意？一下子就拍了板，末了还问缺不缺钱，要不要借些给他们。
第八十四章 圆谎
莫大河这回就机灵了，直接拒绝了，说已经找人借好了钱。
而对苏家二老说想盖青砖瓦房的借口则用了莫云飞之前想的借口：“爹，娘，你们也知道，这些年为了，就让小飞女扮男装，到现在都没办法恢复女儿的身份，现在家里鸡鸭养得多了，蚊子就特别多，又总爱咬小飞；下雨时，地都是泥泞的！小飞也实在是受不了，难得跟我们父母提点要求。”
苏家二老听得连连点头，要是别人听来，肯定觉得莫云飞养得太娇气了，但是苏家二老却很开明，听得连连点头，还怕莫大河夫妻俩对莫云飞有意见，替莫云飞各种开脱，顺便重点强调了一下，确实是夫妻俩欠了莫云飞的，所以不能有意见！
这也亏得莫家二房的情况根本不一样，莫云飞也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不然就照着苏家二老这么养孩子还不把孩子宠坏了去？
跟苏家二老通好了气，面对湛文斌跟孙浩，莫大河就放开多了，毕竟他家什么情况，俩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都一口答应下来。
而湛文斌也跟莫大河说了一个好消息：“大河，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我跟你说，我要去县衙应卯了！”
“真的？太好了，湛兄，恭喜恭喜！”莫大河替湛文斌高兴。
“哈哈，同喜同喜！”湛文斌也确实是高兴。
“湛兄是在哪一房做事？”莫大河问。
“我是在礼房做礼史！”湛文斌道：“你也知道，这些争的人很多。那吏房主司人事，虽设三位，向来是县令县丞的心腹；刑房、兵房、工房我又不擅长；户房也是个香饽饽，向来油水足；只有礼房，争的人相对少些！”
“那也不错！能在里面任职就很好了。”莫大河安慰道。
湛文斌也很知足：“是啊，我也觉得礼房不错！莫兄，晚上就别走了，留下来吃饭，咱们俩喝个酒，晚上我再让人送你回去。就当是给我送行了，我回头要去县衙那里，就不回镇上了，到时候你要找我，可就只能去县城了！”
“虽然不舍，但是我也高兴！好，晚上我就留下了！”莫大河答应道：“不过我要先去跟家人说一声！”
“不用，把嫂子他们一起都请过来！”湛文斌道。
“那不行，我也不去远了，不然你帮我派个人回家说一声？”莫大河道。
“好！”湛文斌道。
听说湛文斌去了县衙上班，莫云飞没什么反应，主要是对古代的制度不是很熟，前世电视剧电影小说里，又动不动就是什么王爷，皇上之类的，莫云飞知道才怪呢！
不过莫云飞倒是替湛文斌高兴的，因为从莫大河的言语中得知，这显然是个不错的职位，还有很多人抢的意思。
莫云飞好奇的问：“爹，礼史，礼房是干什么的？”
“礼房是掌管祭祀、考试、学校教育，旌表节孝，教化民众的！”莫大河道。
“学校教育？意思是办学堂要去县衙礼房报备，是这意思吗？”莫云飞忽然心里一动！
“差不多！”莫大河道。
莫云飞若有所思的：“这样啊！”
“爹，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建房子？”莫小迟对谁当什么不敢兴趣，要说是县令县丞之类的他还会兴奋些，可什么礼房礼史的，从来没听过，听了也没明白，没啥感觉，所以他更关心自家建房子的问题。
莫云飞马上被这个问题吸引了，莫大河喜气洋洋的道：“爹跟娘明日里就去找你四舅舅说这事儿去！”
“太好了，哦，要有新房子住喽！”这话莫小杰都听明白了，欢呼起来。
吓得莫云飞忙对着几个孩子这般那般的，又是一番交代。
见几个孩子闹得欢，莫大河跟苏三妹相视一笑，一种满足感在心里蔓延。
苏三妹见莫大河起身往外走，忙问道：“夫君，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下爹，这个事情咱们定下来，还没跟爹说呢！”莫大河道。
莫云飞闻言，忙道：“爹，我陪你一起去吧！”想也知道，说不定要面对什么狂风暴雨。
“夫君，小飞，你们不能明日再去吗？或者把爹请到咱们家来说！”苏三妹建议道，不是说上次去的时候，老爷子都睡觉了吗？
“娘，可明日里我不在家！”莫云飞道。
“小飞，你不在家，要去哪里？你明日不是沐休吗？”苏三妹惊讶，然后转向莫小迟：“小迟，娘没记错吧？”她算着日子呢。
“娘，您没记错，是我大哥太高兴，没想起来！”莫小迟笑道。
莫云飞一拍脑袋，还真是，自己这几天来往匆匆的，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难怪今日几个夫子又布置了很多课业，自己还说晚上要写到通宵呢！
“那明日里再说吧！”莫云飞虽然也迫不及待，但鉴于老爷子睡得早，还是不要去吵老人家的好！
莫大河也觉得有莫云飞坐镇比较好，所以把莫大树请到了家里来，尽管外面还下着蒙蒙细雨，可莫云飞不想出去，而且觉得在大房万一吵起来怎么办？当然是在自己的地盘比较让人安心了。
“啥？你说啥？”莫大树震惊了：“你们要盖青砖瓦房？”
“大河，你们哪里来的钱？”莫大树道。
“爹，这事儿是三妹她爹娘建议我们的，因着她四哥就是给人盖青砖瓦房的，所以他们家几个哥哥盖房子都是青砖瓦房，我岳父岳母就让我们找三妹四哥建房，到时候也能算得便宜一些！”莫大河道。
莫大树倒是不知道苏三妹的四哥是盖青砖瓦房的，他是知道苏家老宅是青砖瓦房，但是第一次听说苏家的几个哥儿盖的也是青砖瓦房，一时间都有些惊呆了。
只是莫大树想了想：“大河，青砖瓦房再便宜，那也要一二十两，哪怕你四舅子算便宜点，也要十两吧？那这钱你怎么办？”
“爹，这几日，我们也一直烦心这个事情呢，不过我跟湛兄关系好，湛兄已经答应借我十两，还有小飞的一个同学，跟小飞关系不错，我跟小飞同学的父亲也相熟，他也答应借给我一些，我想足够了！”莫大河道。
第八十五章 透露
“大河，你想建青砖瓦房，爹不反对，也很欣慰，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要怎么还？这可是十几、二十两，不是一二两！”莫大树语重心长的道：“大河，人要有来有往！这两家答应借给你这么多钱，就说明跟你关系很好，可关系再好，也禁不起消耗，咱可不能干那诬赖的事儿！爹宁可你住着这样的房子，也不希望你因为想住好点的屋子，失去了这么两个好友！”
“爹，没事的，钱我们可以慢慢的还，我这边鸭子跟鸡养着，回头就能慢慢的下蛋，鸡蛋可以卖钱，鸭子跟鸡也可以卖钱，小飞同学家都帮忙找好销路了，日子节省一点，还是能过下来的！”莫大河道。
“鸡鸭可以卖钱没错，可你总不好日日去摆摊吧？你当卖东西那么容易？也要有人买，才卖得出去！”莫大树无奈的道，觉得儿子有些天真。
“爹，这个倒是没问题，我朋友，也就是小飞那同学的爹说要是养成了，能帮我找到销路！”莫大河道。
莫大树倒是惊讶了：“小飞同学家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小飞同学家是做屠夫的，就在镇上卖猪肉，人很热心肠，之前我去摆摊卖春联，也一直是那同学父亲帮我张罗着！”莫大河老实的道。
莫云飞则叮嘱莫大树：“爷爷，我同学家帮我爹找销路的事儿您可别说出去啊，不然回头要是让我同学家难做就不好了！”这农村就没有个秘密，万一传出去，孙家也有亲戚要帮忙怎么办？不管孙家乐不乐意帮这个忙，反正他们家不能传这个话出去！
莫大树摸了摸莫云飞的小脑瓜：“放心吧，小飞，爷爷有分寸的！”
“大河，爹还是希望你再想想，毕竟这是一二十两，不是一二两，朋友比钱珍贵，你要是到时候因为还不上，而失去这两个好友，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莫大树缓缓的说道。
莫大河则道：“谢谢爹，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莫大树忧心忡忡的离开了，莫大河的决定莫大树还是有些失望的，儿子能盖青砖瓦房当然是好事了，只是这要建立在他有这样的能力上，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却非要做这样的事情，这让莫大树既高兴又担心！
莫大河送走了莫大树，回来以后脸上却连个笑颜都没展开：“小飞，真的不能跟你爷爷说实话吗？”看他爹这么为他担心忧愁，心里真的很内疚自责，防备如斯，想想都让人心寒！
莫云飞其实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看莫大树这般替他们担心，他心里也很过意不去：“这，爹，我其实对爷爷是相信的，只是我不信奶奶，还有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爹，要是奶奶知道了，就相当于大家都知道了！”那到时候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莫大河现在也没怎么替兄弟们辩解了，莫大河现在也觉得俩兄弟对他不怎么样，尤其是在有湛文斌跟孙浩的对比下，就更觉得不怎么样了，尽管听了还有些不适，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反应激烈了。
莫大河只是觉得对老爷子很愧疚：“可我们不告诉也不好，小飞，我们跟你爷爷说实情吧？”
“可是爷爷能保证不跟别人说吗？”莫云飞心烦意乱的道：“爹，你让我想想行吗？”
“对了，爷爷怎么走了？爹你不是还要去村长那里说盖房子的事情？还有什么手续要办，不是也要说？”莫云飞忽然想到。
莫大河：……好吧，他被愧疚感给击垮了，忘记了，估计老爷子还希望他改主意，或者是没觉得他能这么快，所以也没提。
莫大河红了脸：“我再去把你爷爷请来吧！”
莫云飞一把拉住莫大河：“爹，我看可以跟爷爷说，不过等爷爷过来了咱们再说，而且也不用说挣多少，就说咱们挣了几十两就好，要是爷爷再细问，就说挣了二十几两！”这样差不多够家里的财力了。
莫大河疑惑：“既然要说，为什么不都说出来？”
“爹，即使爷爷可以相信，可我担心的是爷爷不小心说漏嘴，反正我们只要爷爷不担心就好了，我相信以后爷爷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们的，所以二十几两刚刚好，不信你跟爷爷说，爷爷都不会细问的。但是要叮嘱爷爷不要说出去！”莫云飞道，她算是怕了莫家这帮极品亲戚了。
“好！”莫大河想想，那就这样吧，这也算是折中的办法，比较能让人接受。
“大河，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咋还非到你家才说？”莫大树莫名其妙，他这才刚刚走到家呢，又被莫大河急匆匆的追来了。
“爹，是有事儿，跟刚才的事儿有关，还需要您帮着参谋参谋！”莫大河含糊道。
要是莫云飞在这里，肯定要夸莫大河又有进步了，瞧，说话懂得含糊了，还会换词了！不像以前，要是以前，莫大河只会直愣愣的：“爹，刚才那事儿啊，我要跟您说去请人的事儿，还有银子的事儿，咱们还没定呢，要好好的商量一下不是？”不然就是说不出来。
听了这话，莫大树忍不住恨恨的拍了莫大河一下，骂道：“说事儿就说事儿，急啥？老子差点没给你吓死！”
莫大河讪讪的笑了。
等进了二房的厨房，老爷子一边抖着身上的蓑衣，一边问：“说吧，到底啥事儿？”
“爷爷，您来了！”莫云飞又不放心的跟出来了。
“爹，我，我就想跟您说件事儿！”莫大河面红耳赤的，看得莫大树莫名其妙，要不是莫大树知道莫云飞也挺安静的，指不定以为出什么事儿呢！
“爹，还是我来说吧！”说着，莫云飞想了想，还是跪在了老爷子面前，道：“爷爷，对不起，其实我们撒谎骗了你！”
虽然跪有些难以接受，但入乡随俗，而且莫老爷子确实是不错，所以莫云飞也没那么排斥。
第八十六章 做戏
莫大河跪得比莫云飞利索多了，心里还舒坦多了，心里罪恶感也没那么强了。
“咋了？你们父子俩这是干啥？有啥话起来说！”莫大树一怔的道，说着要拉莫云飞起来。
“爷爷，您别管我们，您先听我们说！这事儿其实是我的主意，不怪我爹。”莫云飞道：“只是爷爷，我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密！”
“那你快说，到底啥事儿？”莫大树心都有些揪起来了，这父子俩到底骗了他老人家啥事儿啊，他老人家受不住啊！
“爷爷，其实去年我爹卖春联，挣了二十多两银子，但是，我们担心有人眼红，就想着跟大家说只挣了一两多！”莫云飞道。
莫大树拉着莫云飞的手愣在了半中间：“啥？你说啥？”
“爹，小飞说得没错，其实我去年写春联，挣了二十多两银子！”莫大河愧疚啊，脸通红通红的，就连现在都还是跟莫大树撒了谎。
“咋，咋能挣这么多呢？”莫大树愣愣的问，就算是他老人家持家有道，培养出了两个秀才，还给家里盖了青砖瓦房，又挣了二三十亩田地，那也要有一笔横财！
“刚开始镇上没人写春联卖，前两日都能挣一二两，后来虽然有人一起做这买卖，但孙大哥给我出了主意，寄在杂货铺里卖，再后面，还弄了些到乡下卖去，就，就有这些了！”莫大河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道，心里的内疚几乎要淹没他，再加上他迟钝的反应。
而莫云飞则松了口气，看来这便宜父亲又进步了。
莫大树则扫了莫云飞一眼，莫云飞光注意莫大河去了，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多明显，一下子就让莫大树发现了。
本来莫大树还想说就算是二十几两，那让莫小迟读了书，家里又要花用，要是建房子一下子花没了，以后怎么办？结果就看到了莫云飞的反应。
莫大树人老成精，被莫云飞的反应一下子就惊醒了，知道父子俩还是没全说，不过老爷子心里半点儿不怪罪，不但不怪罪，还充满了喜悦，想说的这话自然就咽回去了，他担心的是二房没成算，可不怕二房太成算。
现在在看二房一家，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脸上看着都比之前有肉！
莫大树忽然就笑了，拍了拍莫大河的肩膀：“行啊，大河，你这是长大了！看你这样，爹也就放心多了。爹还以为你会一直那么傻傻的呢，懂得藏着点就好！”
莫大树的反应完全是在莫大河的意料之外，莫大河也愣住了：“爹，你，你不怪我们吗？”
莫大树听了莫大河的问话，没好气的道：“这有什么好怪的？你懂得为自己着想，为你家里着想，爹高兴还来不及呢！爹要怪，也要怪你以前那么傻不愣登的。”
然后莫大树和蔼的拉着莫云飞起身：“小飞，来，起来！至于你爹，他爱跪就让他跪着吧！”
“谢谢爷爷！”莫云飞展开笑颜，她就知道老爷子不会让她失望的。
“谢谢爹！”这回莫大河不傻了，自己利索的爬起来，嘿嘿的傻笑着！
莫大树都不忍直视，本来还想训斥两句的，但是话到嘴边就忍不住心中的欢喜改了词儿，只能笑骂道：“瞅瞅你那傻笑的样子？”
“爷爷，你能不能不跟奶奶说这个事情？替我们保密？”莫云飞眼巴巴的看向莫大树。
“放心吧，爷爷的嘴巴很牢的！以后有人问起，爷爷就说人家借你们的钱！”莫大树摸了摸莫云飞的脑袋瓜子。
莫云飞安心了。
莫大河也安心了，顿时就兴奋的道：“爹，那咱们走吧，早点说好了，就随时都可以开工建房子了！”
莫大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个憨子，说你胖你就喘！你空着手去找人办事儿？”
“回头割点肉再去！”莫大树道。
“爹，用别的不行吗？而且这会儿下着雨，正好也没人看见！”莫大河有些巴巴的看着老爷子。
莫大树抹了把脸：“现在没人看见，回头呢？你盖房子也指望着没人看见？”
“那不能！”莫大河不傻！
“那不就完了！行了，你要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先想想建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开工！”莫大树笑骂道，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也是够了，当初这娃到底是怎么考上秀才的？
骂完了莫大树才问：“那你们家现在有什么东西么？其实提一斤肉去就足了！回头有啥好东西，再拿点给村长。”
莫大树可比莫大河靠谱多了，这般那般的吩咐，听得莫大河兴奋的连连点头，莫云飞则乖觉的进屋拿笔一一记下来，果然有个老人就是靠谱。
因着接下来还要莫大树帮忙，所以莫大河直接塞给莫大树一两银子：“爹，接下来盖房子的事儿就要麻烦你了，这钱您先拿着，要是不够花，您再跟我说！还有这一两银子，是您借我的！”
莫大树也不客气，道：“那你给爹拿三百文吧，既然要藏富，就别拿太多了，这样，等你回头买了肉，到时候我领你去村长那里，回头你再给我！”至于那一两，莫大树道：“这钱爹就先寄存在你这里！”
别看莫大树嫌弃莫大河憨傻，可要说三个儿子里，莫大树觉得也就莫大河靠得住。
莫大树不止嘴巴牢，还很会演，在二房里开开心心的，出了二房就愁眉苦脸的，刚开始没装成，给自己狠掐了两下总算把翘起的嘴角给弯下去了。
“当家的，这是咋了？大河着忙着慌的喊你过去，这大雨天儿，真是半点都不懂得体谅人呢！”刘氏一边拿布巾给莫大树擦，一边忍不住抱怨。
莫大树还没说话，莫宗海也跨进来了：“爹，是啊，怎么二弟有啥事儿还不能在这里说，还非要去他们家？”
“嗨，别提了，这死孩子，气死我了，你们说，这从哪儿学的眼高手低的？身上啥钱都没有呢，说住不开要盖房子，这也实在，可也不知道怎么听他媳妇娘家那头一忽悠，非要盖个青砖瓦房，你们说说，他也不看看他有那个财力吗？”莫大树装作又生气，又烦忧的道，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第八十七章 事成
“啥？青砖瓦房？我就知道苏氏那婆娘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光顾着享福了，这是要累死我儿子是吧？感情儿子不是她的不心疼，她是不是盼着我儿死了，她好改嫁啊？她那心思咋那么毒呢？她咋不去死呢？”刘氏听了，嗷的一声之后就开始破口大骂，这家里人还吃不饱饭呢，就惦记着住好房！
莫大树：……
“娘，您先别急啊，这二弟也不是个没成算的，说不定有钱呢，不然能想着建青砖瓦房吗？”莫宗海貌似好心的劝着：“是吧，爹？”
莫大树忧心忡忡的：“有啥成算啊，年前倒是找了个好营生，挣了点钱，可现在呢？还只能靠抄书，就是那地，都给人佃出去了。”
“看吧，我就知道，就知道是那臭娘们顾着享福，就不管我儿子的死活！家里都要饿死了，就想着住好房子？这个狠毒的婆娘，看老娘不好好收拾收拾她！”刘氏一听，又破口大骂道。
莫大树：……
莫宗海却是不信老爷子的说辞，道：“爹，不能够吧？这要没点成算，二弟打算怎么建青砖瓦房？总不至于人家给他白干活，连带着料不要钱吧？”
“借呗！”莫大树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表演太过了，这老婆子怎么嘴巴就没一句好话呢？
“借？这建房子不便宜吧？青砖瓦房，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呢，二弟哪里借去？哦，倒是忘了他那好友了！”莫宗海试探着道。
“可不是么？听说是管他两个好友借的！”莫大叔忧心忡忡的道。
“借的？借的不用还咋地？苏氏她是能挣还是能干啥？整天吃我儿的，用我儿的，还要逼死我儿不成！老娘找她算账去，看老娘不休了这狠毒的婆娘！”刘氏怒气冲冲的，挽起袖子就要出门，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
“闭嘴，你给我回来，事情听清楚了吗？你就在那儿啵？”莫大树一声怒喝，这婆娘能不能不添乱？
“爹，就是啊，这借的能不需要还吗？二弟咋能这样呢？娘说的也没错！”莫宗海道。
刘氏顿时如同找到了知音：“当家的，你看吧，不光是我这么说！”
“你闭嘴吧！”莫大树怒道：“听我把话说完！”
“那你二儿子做的决定，关苏氏什么事？苏氏也劝呢，你儿子啥样你自己不知道？倔驴一头，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劝劝？”莫大树怒道。
刘氏却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有错，还道：“我还真不信不是她的主意，要不是她的主意，她娘家人能干这么狠毒的事儿？”
莫大树骂道：“你知道什么？你就在那里瞎扯？”
“我咋不知道？当家的，你就别瞒我了，要不是苏氏，这事儿我儿想不出来，那就是个傻子！人说啥是啥！好赖都分不清！”刘氏固执的道，满心的火气。
“都让你闭嘴了，你到底听不听了？要不听，你爱找谁找谁去，骂错了人，我可告诉你，丢脸的可不是我！”莫大树骂道。
“我是婆婆，别说我骂得对，就是骂错了，苏氏她能怎么着？”刘氏很不以为然。
莫大树简直拿刘氏没办法了，也怒了，一拍桌子：“咋地？你要骂错了人还有理了？都说这事儿是你儿子的主意了，你还在那里废什么话？老子说过假话吗？还是你觉得老子说话就是放屁？”
刘氏给吓了一跳：“那，那我也没说啥啊！”刘氏嘴硬道：“就算不是那婆娘唆使的，那也是她没用！”
莫大树懒得理刘氏：“行了，你要不听，就出去吧，别在这里碍事，我还要跟老大说点事儿！”
“听，为啥不听！”刘氏一看莫大树又不耐烦了，就知道之前的事儿又算过去了，胆气又壮了起来。
“娘，你别吵了，听爹说吧！”莫宗海等俩人吵完了，说道。
莫宗海觉得有些奇怪，老爷子这次感觉挺向着苏氏的啊？而且为啥既然这么担心，又同意了呢？
莫宗海又对莫大树道：“爹，照你这意思，这事儿是有些隐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我二弟这么坚持？”
“你二弟的四舅子就是给人盖房子的，所以寻思着找他四舅子能便宜些，自家人还能给点省些，那苏氏家里都说是青砖瓦房，除了老院，听说都是苏氏的四哥给帮忙盖的，说是费不了什么钱，主要是料钱；这不，老两口听说了大河想盖房子，就硬让他们也盖个青砖瓦房！所以老二一习思，就心动了，想着青砖瓦房也挺好！然后他朋友也支持，这不就拍板定下来了么？”莫大树细细的说道。
“那能便宜多少啊？”刘氏忍不住开口，这要是自家帮忙建的房子，那是能省老些钱，只费材料钱的话，确实是能占了大便宜了，别说大河了，刘氏听了都忍不住动了心，这就感觉有个便宜在你面前，你占还是不占呢？你要占呢，有一定的条件；你不占，换个别的东西，东西没那么好，便宜也占不到。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是不少！自家人帮的忙，肯定贵不了，这也就是有这个便利，老二说，不然也不敢有这份念想，就想着要是能省了钱又把房子建漂亮了；就咬牙管他朋友借了钱！”莫大树忧心忡忡的道：“唉，老二是个没成算的，你说这事儿真不能这么算，人有多大力就端多大碗，这泥坯房两三两盖房子的钱都要借了，更何况是青砖瓦房呢？就像婆娘你说的，借的不要还啊？”
说着，莫大树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刘氏道：“婆娘，不然你去吧，或者咱们俩晚上再去一下，要是你能把老二骂醒也好！这事儿看似占便宜了，可也要有这个能耐占这个便宜啊？”
刘氏现在却不这么看了，道：“当家的，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是苏家的一番好意，咱们也不能拂了，再说了，孩子们都分家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在刘氏看来，儿媳妇娘家的便宜那是不占白不占，至于说有没有这个能耐？她儿子不是借到这个钱了么？
第八十八章 圈地
“嘿，你这婆娘，跟老子唱反调是吧？刚不让你骂人，你就理直气壮的；现在让你骂人，你就不骂了，你故意的是吧？”莫大树说道。
“我咋故意了？那我不是听你的了吗？不去骂人了，咋还不行？”刘氏道，然后拉着莫宗海道：“宗海，你给娘评评理，你说你爹是不是故意找茬？还说是我不对！”
“嘿，我咋找茬了？那是你找茬！”莫大树那个气啊！
“爹，爹，你消消气儿，其实我也觉得娘说的有道理，这毕竟分家了，二弟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做这个决定，说明就有成算！虽然钱是借的，但也借到了不是吗？又不是没借到，这才是真的没能耐，又要吃大碗！”莫宗海琢磨着整个事情对自己的利弊，劝道。
莫大树深深的看了莫宗海一眼：“宗海，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爹，我是真的觉得二弟这个决定不算错，毕竟这事儿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要是二弟能建起来，那对您也是一份风光。再者说了，我觉着苏家能提这建议，指不定是心疼闺女呢，私底下说不定要资助一番！”莫宗海说得很诚心，这事儿要是不碍着莫宗海，莫宗海还是乐意自己的弟弟占便宜的。
其实从内心上来讲，莫宗海并不希望莫大河可以自己建青砖瓦房，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莫大河比他厉害，日子过的比他好，这怎么可以呢？
但是莫大河是借钱建的房子，莫宗海就比较安心了，这样不会问题存在！
莫大树道：“都是农家，谁还不知道谁？我看苏家能资助的有限！老大，所以呢，我的意思是，你二弟这边已经下定决心想要这个实惠，建青砖瓦房了，但是我听他的意思，日子会紧吧一点，你看能不能借你二弟一点？”
莫宗海愣了一下，苦笑道：“爹，按理说二弟建房子缺钱，我这做大哥的，不说资助一下，也确实应该借给二弟一点，但是我这边也实在是没有余钱，都看我当教谕工资高，可爹你也知道，言提跟言煜都在县里读书呢，每年光是他们俩就要三四十两，我教谕的钱基本搭进去了，这也就是咱们都是在村里生活，菜跟粮食不要钱，不然我都撑不下去了！”
莫大树问：“真的不能腾出点吗？你弟会还的！”
“咋的？爹，我二弟有这个意思是吗？”莫宗海道。
“你二弟是没这意思，只是我看着你二弟打的那算盘，怎么算，借来的钱都紧吧了点！”莫大树道：“所以我就想着，你们好歹是亲兄弟，能不能借你弟点儿！”
莫宗海这会儿心里彻底相信莫大河是打肿脸充胖子了，莫宗海叹口气道：“爹，那我让孩子他娘看一下吧，看家里是否还剩下点！”
“爹，只是我也不保证！您也知道，孩子他娘不挣钱，也就能做点家务事儿；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挣钱，要是真没有，您可得跟二弟说一下，我这边也有难处，不是不肯帮！要实在是不行的话，这便宜就别占了，指不定以后有这个能力建青砖瓦房呢，到时候这实惠还是能占到！”莫宗海道。
莫大树欣慰的道：“那行，那你去跟你婆娘商量下看看！”说是这么说，可莫大树却对莫宗海越发的失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从对莫宗海产生了怀疑，所以莫大树现在越看莫宗海的一些行为就越觉得有深意。
而刘氏则心疼的道：“宗海啊，你别听你爹瞎扯淡，要真没钱，就别借；你二弟本来也是没个轻重，自己没钱还想要好的，这事儿怪不得你，你别放在心上！”
莫宗海越发的体贴了：“娘，别这么说！我毕竟是长兄，帮弟弟是应该的！”
莫大树则无语的看着刘氏跟莫宗海在那里表现母子情深。
莫宗海讨论的结果也不出他的意料，果然是没钱。
莫大树面上理解，心里是彻底失望，尽管知道莫宗海不大可能借这个钱，还不是出呢，可莫大河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莫宗海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
后面，莫大树又演了两场戏，这回倒是不但把刘氏安抚好了，还把莫宗海给唬住了，没有半点疑惑。
事情是解决了，可莫大树深深的叹口气，觉得自己也真是可悲，明明二儿子盖房子是好事，可却还要藏着掖着，为什么？不还是担心兄弟不给力，还会拖后腿吗？
莫大树开始全力帮莫大河折腾建房子的事儿，主要是地基的申请，以及订立房契这些事宜；按理说如果只是单纯的盖房子的话，地村里随便圈一块就是了，很少有人要定什么房契的，地契倒是可以立一个，一般村长就能做主了。
但是莫云飞考虑的周全，周遭都是极品亲戚，所以还是把手续弄完整一些比较让人安心，反正也多花不了几个钱！
所以这些事情除了要找村长，还要让村长帮忙去找里正，再由里正帮忙在县衙那里定下房契，手续还是很麻烦的。
就为了这房契的事，前前后后就花了五两银子，莫云飞跟莫大河也心疼得够呛，其实俩人也是傻，忘了湛文斌的存在，后来湛文斌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莫大河就被狠狠的骂了一顿，湛文斌说莫大河是不是当他不存在？
不过这都是后话，就说现在，那房契地契拿到手，莫大河心里也很欢喜，尽管花了五两银子，让他很心疼！
自家人盖房子就是好，原材料甚至都不用你去操心，苏绪峰轻车熟路，只会比莫大河自己去买的要好还便宜，还不会让人骗了，出现以次充好什么的问题。
做工方面也不用操心，苏绪峰自己就是监工，开玩笑，自家妹婿的房子能给盖差了么？
而且苏绪峰是老师傅了，比不懂行的人会得东西还多，盖房子该盖成什么样的，怎么样盖比较好，苏绪峰比谁都有数。
第八十九章 帮忙？
莫大河只提了一下自家大概的要求，苏绪峰就能马上给莫大河提供最佳的方案，还给莫大河解释这房子该怎么建，为什么这么做，比起莫大河他们提的，简直好到不知道哪里去！
请专门的人来盖房子，不但要算工钱，还要管饭的，不管饭也要另外给工钱；但是有苏绪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大家也都知道这是包工头的妹婿家，各个心里清楚着呢，所以尽管整体待遇下降，可大家都不敢有什么怨言！
但是莫大河跟家里人商量了一番，觉得已经让苏绪峰很操心了，不能再让他难做了，所以就跟苏绪峰说按照规矩来，只是吃食方面的话，就不能太好了，顶多就是三合面管饱，其他的没有。
不是他们刻薄，实在是为了藏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至于自己欠一屁股债了，花钱还大手大脚的吧？那是多没心没肺啊！
而莫家二房从快要饿死到要盖青砖瓦房转变，在村里也引起了一片哗然，可以说称为村里的头条新闻都不为过。
“哟，小飞、小迟，你们这是要上学去啊？”一个颧骨高高耸起，一脸刻薄像的中年妇女，拦住莫云飞跟莫小迟。
“是啊，胖婶！胖婶，早上好！”莫云飞微微一笑。
“哟，这读过书的就是有礼貌！打招呼的方式可真好听！”胖婶喜滋滋的笑着，然后也不管俩人时间赶不赶，就八卦的凑上来：“小飞，你跟胖婶说说，你家是不是去年捡到金子了？不然去年听说你家都要饿死了，今年咋不但能送小迟去上学，还能盖房子呢？”
莫云飞心里不耐烦，可面上带着些惊讶的看着眼前一脸八卦的中年妇女：“胖婶，您在说什么？您不知道吗？我家盖房子的钱，跟送我弟弟读书的钱，那都是借的！”
“小飞你这孩子就是不实诚！还借的，谁家趁个一二十两能借你们啊？胖婶咋没碰到这样的人儿？小飞，可不是胖婶吓唬你，读书人是不能说谎话的，这叫，叫啥不端的，要是被夫子知道了，可是不能考秀才的！”胖婶不信。
莫云飞在心里哂笑，面上却是道：“胖婶，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我爹借谁的钱，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管俩人借了！”
“哎，那你姥姥、姥爷有没有资助你们一些啊？”胖婶眼珠子转了转，又道。
“没有，我姥姥、姥爷平日里对我们就很好了，就算要给，我们也不能要！”然后莫云飞不失礼貌的道：“胖婶，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我跟小迟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哎，行行，你们快去上学去吧！”胖婶忙道，然后心满意足的去跟她那些小姐妹八卦去了！
“啥？大河他老丈人没资助？我咋不信呢？听说苏家可有钱了，住的都是青砖瓦房，那苏三妹在娘家也是个受宠的，还能不私下里给点啊？”
“就是，我也不信哪！”
“切，你们说的啥，私下给，能给多少？是一文两文，还是三文五文？要是你们，你们给吗？这可不是一文两文钱的事儿，这是一二十两的事儿，你要给多少？给少了，不遭埋怨？给多了，有那个能力吗？”
“我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而且啊，我都听说了！”
“听说啥？快说，不急死我们哪？”
“我听说啊，等会儿，大月，你过来，你过来！”胖婶正要说话，就见陈氏从前面走过，忙喊道。
陈氏问：“香莲，你们在说啥呢？”
“我们在说你二伯子家，你咋在这儿，没去给你二伯子家帮忙？”陈香莲道，陈香莲是陈氏的好友，之前俩人也是同一个村子的，又嫁到了同一个村子，所以感情很好！
“帮什么忙啊？又没钱拿！”陈氏撇嘴。
“这不能吧？就算不给钱，好歹的混一顿吃的吧？你傻呀！都能盖房子了，那伙食肯定错不了！”胖婶也道。
“哼，混什么吃的呀？我能是这样的人吗？再说了，那就是一家穷鬼，打肿脸充胖子呢！”陈氏撇嘴。
“真的假的？这咋回事儿啊？”陈香莲好奇的问。
“这事儿我知道，我知道，刚我还碰到二房的小飞兄弟俩呢，好家伙，还挺精神的，说话都文绉绉的，打招呼的方式可新鲜了，问人好，听着可舒坦！”胖婶夸道。
“得了吧，谁要听你这个，你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心急的刘小翠道。
“可不打肿脸充胖子吗？我那二伯，根本就没钱，那都是管人借的；好家伙，那心也是够大的！”陈氏有些嫉妒的道。
“借的？不能够吧？”刘小翠吃惊的道。
“怎么不能？”然后陈氏就巴拉巴拉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陈氏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陈氏跟莫大江刚开始听说莫家二房要盖房子不说，还是要盖青砖瓦房的，当时就把夫妻俩眼红嫉妒的啊，夫妻俩一商量，当天中午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两个儿子跟一个女儿去莫家二房蹭饭了。
“二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盖房子怎么能不叫我来帮忙呢？还当不当我是弟弟了？”莫大江拍着胸脯：“二哥，你说吧，我要做什么什么？”
“大江，不用了！”莫大河看了一眼莫大江，要放以前他没二话就是感动，可这会儿他首先想到的是莫大江真的是来帮忙的吗？
“咋不用呢？二哥，不是我说你，我这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使唤呗，有事儿你可吱声！”莫大江道：“是要帮忙扛，还是干点啥？”
“大河啊，这是你弟吗？”其中一个工匠停住了，擦了擦汗问，看不得莫大江那虚情假意的模样，你要是真有心，倒是帮忙啊，没看你哥在那里搬石头呢？
“是啊，祥子，这是我三弟！”莫大河笑着，这人是苏绪峰的副手。
“既然是你三弟，那你还客气啥，赶紧叫帮忙啊！我看你也搬半天了，不行歇会儿，正好让你弟给你替替手！”祥子笑着道。
第九十章 被骂
“这……”莫大河本来想说不用的，然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就顿住了，对莫大江道：“三弟，不然，你也跟我搬一下？”
“啊？那，那行！”莫大江后悔了，看这功夫来早了！
莫大江搬了两块，就不想干了，心里想了个借口：“二哥啊，这石头……”
然后就听到有人喊开饭了，终于听到了他想要的天籁之音；忙住了口！
莫大河问道：“三弟，你想说啥？”
“我没想说啥，我是说二哥可真辛苦！咋也不早点叫我来帮忙呢！”莫大江道。
“谢谢三弟！那啥，三弟，开饭了，咱们一起过去吃吧，你就别回去了！”
“不了，家里婆娘还等着呢！家里都准备好了，等我回去做饭呢！”莫大江道。
“既然还没做，那就在这边吃呗！三弟，把弟妹也叫来吧！”
“这不行！”莫大江推辞道。
“咋不行了？就让弟妹一起过来吧！”莫大河道。
然后，莫家三房如愿的坐在二房的院子里吃饭，看着扛上来的一点都不白的三合面馒头，以及一碗飘着几根菜叶子的清汤，上面只飘着两点油星；莫大江一家n口愣住了。
莫大江咽了咽口水：“二，二哥，你们就吃这个啊？”
“是啊！”莫大河这会儿还真没多想：“咋的了？你快吃啊，别客气！”说着，莫大河自己就率先拿起一块来啃。
说起来三合面的馒头虽然口感一般，但是挺有嚼头的，重点是顶饿，容易饱！
这也是为了不露馅儿，现在二房都吃的这个，跟这些工匠一样，比起莫家二房之前每日只喝一碗清粥好不知道哪里去了，所以二房的孩子也很知足，都吃得挺开心的，对他们而言，只要能吃饱肚子，别管吃啥都好，所以没有半点儿嫌弃！
其实也是莫云飞教育的好，莫家的孩子懂事是一方面关键还是要教育，莫云飞的方法用现代的说法叫做危机意识，家里的事情大小事都会跟孩子们讲，好的讲，坏的也讲，还给他们分析，这让孩子们培养出一种责任意识，所以吃好吃的久了，再回到三合面的时代，没有一个孩子抱怨的。
“二哥，不是三弟说你，你这，你这都有钱盖青砖瓦房了，咋还这么小气？这师傅们不吃点好的，咋有力气干活？”莫大江一点都不忌讳的大声道，一副替工匠们抱不平的模样，引得大家都纷纷看过来。
要是以前的莫大河肯定就会愧疚万分，然后认错，说不定就掉坑里去了。
但是现在的莫大河眸光微微一沉，问莫大江：“咋？大江，这伙食咋差了？不管饱吗？”
“二哥，不是弟弟说你，你还说，你瞅瞅这馒头，不说什么精面馒头，咋也要白面儿的吧？你这咋还上了三合面的吗？倒是管饱，可这伙食绝对不好！二哥，你都有钱盖房子了，这点钱别省！咱们村人都是实诚人，你给吃的好了，人家干活也卖力不是？”说着，还拉人附和：“大家伙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莫大河道：“三弟，谁跟你说我有钱盖房子了？”
莫大河这回是真生气了，是，他是有钱盖房子，可他有钱盖房子跟这伙食有什么关系？这三合面定下，莫大河是经过一番打听的，知道这不算好的，但也不能算差的，最起码管饱！而且还配了一碗骨头汤，虽然不是肉的，可多少有点肉味！
所以这是一份让人无法说嘴的伙食，可在莫大江的嘴里，就是他理亏，抠门小气，他现在是有钱没错，可日子过的也很紧吧，家里进项说少，花费多，回头都不知道哪里生钱去呢！他这正犯愁呢！当弟弟的他不指望他帮忙，可这么明目张胆的扯他后腿，指责他，让他不能不心寒！
这一刻，莫大河福灵心至的明白了莫大江今日为啥会主动来帮忙了，他不恶意的去揣测他，但是今日莫大江的行为跟他了解以往的他完全不符。
莫大河忽然了悟为什么莫云飞对他的兄弟防备了，这能让人不防备吗？他是有钱，可大家并不知道，如果大家知道了，没有莫大江的这番话还没什么，有了莫大江的这番话，那他是不是就变成了一个刻薄的人？而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二哥，你这话说的莫不是把人当傻子吧？没钱盖房子，你现在在干嘛？当然了，我知道我说这话，二哥你要生气，可二哥啊，人真的不能丧良心！”
“你给老子住嘴，吃的都堵不住你这张嘴是吧？给老子滚回去！”莫大树万万没想到自己搞定了大儿子跟婆娘，自己的三儿子就来捣乱了，那叫一个气啊！
“爹，爹？”莫大江还真没看到莫大树。
莫大树之前是在另一边忙，虽然是自家亲戚帮忙盖房子省很多事，只负责出钱就成，但盖房子是一件系统复杂又很琐碎的事情，所以一些杂活儿什么的都不归建筑队管，比如说怎么饮水，缺什么材料要去买，哪一块地不好开挖，都是石子儿需要清理，买食材做饭等等的琐碎，莫大河是个没经验的，所以莫大树就当起了指挥的人。
也确实有老爷子的帮忙让莫大河省很多事，不然他准要折腾的手忙脚乱的！
“爹什么爹？你给老子滚出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丧良心？吃这三合面怎么就丧良心了？别说你二哥没钱，就是有钱，吃这三合面怎么就丧良心了？你给老子解释解释？”莫大树看着莫大江就生气，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儿子能这么棒槌，不来帮忙就算了，还指责自己的二哥丧良心，这不是神经病吗？
“爹，您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大江有些慌张的起身。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啊？”莫大树没法忍了，孩子再怎么不好，失望归失望，却总会抱着一丝期望的，可莫大江跟莫宗海却一次次的把希望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