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恶名声
“小棠，即使韶搴爱重你，可你也不该动手啊。”杨芮看着面无表情的方棠，温婉的神色里透着些许的无奈，似乎根本没想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了元雅一巴掌。
不等方棠开口说什么，杨芮再次看向元家母女三人，神色郑重的道歉，“元夫人，今天让小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我们蒋家失礼了。”
元夫人原本就和杨芮关系密切，两家又有联姻的意向，听到杨芮这话，元夫人端庄贵气的脸上露出笑来，“哪需要你这样郑重其事的道歉，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我都明白，你再这样说就是和我见外了。”
元夫人说完之后，却是看都不看方棠一眼，故意将人当成空气一般无视了。
“那不行，小雅就跟我女儿一般，你舍得我可不舍得。”杨芮也笑了起来，却是将左手腕上的玉镯褪了下来，热络的戴在了元雅的手上，“这镯子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母亲送的，我现在老了，戴着也不合适了。”
能出席今天宴会的贵妇和千金名媛们，谁会差一个翡翠手镯？但杨芮送出去的这个却非同一般，十八岁成人礼收到的礼物，而且戴了三十多年了，这翡翠手镯代表的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再加上杨芮和元夫人之间亲密无间的话，在场的贵妇都是人精，大家对望一眼都明白这是杨芮在表态，不管传闻里方棠和蒋韶搴关系多密切，但在蒋家，在蒋德勋和杨芮这里，元樱才是他们选中的儿媳妇。
看着抚着手镯爱不释手的妹妹，元樱笑着拍了她一下，“还傻愣着做什么，赶快向伯母道谢。”
“小樱这是吃醋？伯母那边还收藏了不少翡翠镯子，等你有空了你自己挑。”杨芮打趣的笑了起来，元夫人等人也附和的笑起来。
现场一派其乐融融的画面，方棠似乎就这样被大家被排挤在外了。
一想到方棠那蛮横动手的模样，几个掩嘴轻笑的贵妇轻飘飘的看她一眼，别说蒋夫人看不上这样桀骜野蛮的儿媳妇，就是她们也看不上啊，这不等于娶回来一只母老虎！
“小棠，你还好吧？”付小五看着径自转身重新寻了个位置坐下来的方棠。
当初还在付家的时候，付小五虽然备受圈子里的小姐妹们追捧，但付小五知道章雯那些人私底下都在嘲讽她，自己不过是因为命好有一个当姨妈的贺夫人，还有一个会继承贺家的未婚夫表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真正二品家族的千金名媛们从来不正眼看付小五，因为她不够资格！
当然，鉴于贺家的原因，她们也不会得罪付小五，所以最多的就是无视，将人当成空气，而杨芮和元夫人她们同样也无视了方棠。
方棠看着不远处谈笑自如的杨芮等人，面色凝重的沉了沉，她可以不在乎被言语嘲讽被无视被排挤，可方棠一想到当初年幼的蒋韶搴却要面对杨芮这样不怀好意的继母……
“我没事。”方棠清冷的目光流转，指尖的金色元气瞬间向着杨芮方向袭了过去。
杨芮一边和元夫人她们寒暄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坐在不远处的方棠，眼底有恼意一闪而过，看起来方棠还真是半点都不在意这样的冷遇！
收回思绪的杨芮接过话题，意有所指的开口：“自古以来婆媳不和，在我看来那是因为没有将心比心，我就喜欢小樱这样聪慧的姑娘，我把小樱当女儿看，还怕她以后不孝顺我吗？”
这话一说出来，元樱羞赧的红了脸颊，但依旧是淡定自如的任由几个贵妇打趣，这端方得体的仪态让在场的贵妇们满意的直点头，这才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孩该有的气度。
几分钟之后……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前边看看。”杨芮笑着告辞，大厅这边虽然已经来了很多客人，但以贵妇和小辈们居多，身份贵重的那些宾客是蒋老爷子亲自接待的，而剩下一下男宾客则在蒋德勋所在的德仁厅。
“伯母，您慢走。”元樱语调温柔，态度恭敬，还虚扶杨芮的胳膊陪着走了几步。
对比之下，方棠也看到杨芮要走了，却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都没起身。
“说是没教养还真是一点没说错。”身穿深蓝色礼服的贵妇忍不住的摇摇头。
明眼人都看出杨芮挑中的是元樱，当然，身为继母也不可能真的给原配的儿子挑一个好妻子，可看元樱这通身的气度，再对比方棠，还真不能说蒋夫人这个继母心怀恶意。
站在左边的贵妇笑着接过话来，“你指望一个父母不祥的私生女能有什么教养？好在一张脸长的还不错。”
“就算蒋大少愿意娶，只怕蒋家也不同意，这婚事我看有点悬。”右边的贵妇若有所思的开口，余光扫了一眼元樱，自家的小女儿今年大学毕业，虽然自家比不上元家，但高门嫁女，蒋大少想必是不会喜欢元樱的，说不定真有机会呢。
其他人的议论元夫人都不在意，此刻她满脸笑容的拍了拍元樱的手，压低声音道：“没看到方棠之前我是真的担心，现在好了，就算蒋大少愿意，可蒋家绝对不会同意的，你的婚事稳了。”
“妈，蒋大少又不是蒋夫人的亲生儿子，而且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了，蒋家日后也是有睿泽少爷继承，我姐嫁过去真的好吗？”元雅小声嘀咕着，见没有人注意这边，口无遮拦的继续道：“如果是蒋浩轶倒是不错，那可是蒋二少，听说现在在州卫历练，有蒋家的扶持，日后必定不会蒋睿泽这个大哥差多少。”
元夫人脸一沉，瞪了脑子简单的小女儿一眼，“不许胡说，你姐是和蒋大少议婚的，别牵扯到其他人！”
大家族里最忌讳这一点，哪有先和蒋大少谈婚论嫁，然后又再和其他兄弟传出闲话来，日后元樱还有什么好名声？元家的其他女孩还要不要嫁人了？
被骂的元雅忿忿的吐了吐舌头，依旧心有不甘。
“小雅。”元樱也知道元雅是关心自己，柔声给她解释道：“元家也只是勉强算是二品家族，论理我是没资格嫁入蒋家的，也是因为蒋大少在蒋家不受宠没有地位，这桩婚事才能成，说起来还是我高攀了。”
如果有选择的话，元母也想要给元樱挑最好的结婚对象，她这个女儿不管是长相还是能力那都是极其出众的，丝毫不比那些一品家族和二品家族的女孩差，甚至还要强上三分。
可他们元家差就差在起步太晚，家世不够强大，元樱一旦嫁入蒋家，身为姻亲的元家一旦有了靠山，日后想要发展就容易多了，为了整个家族的发展壮大，元樱这桩婚事不成也得成！
察觉到元母有些愧疚，元樱不在意的开口：“妈，蒋大少虽然在蒋家没什么地位，可不是说他备受蒋老爷子宠爱，而且现在在总卫队也不差，我嫁过去又有蒋伯母帮扶着，你不用担心的。”
“可蒋大少不是对方棠情有独钟吗？”说到方棠，元雅又感觉到抹了药膏的脸麻木木的痛了起来，原本娇俏的表情顿时转为了忿恨，恶狠狠的瞪着坐在沙发上的方棠，恨不能看到她被蒋韶搴抛弃后那悲惨无助的可怜模样。
元夫人和元樱都被元雅这孩子气的话给逗乐了，喜欢又如何？元樱喜欢的是明家大少明禹，可她能嫁入明家吗？
不说蒋大少在蒋家有多少话语权，即使蒋老爷子宠爱他，可今晚上方棠的粗鄙蛮横的恶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只要蒋家不同意，方棠这辈子就不可能进蒋家的大门！
难道蒋大少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父母长辈吗？除非蒋大少不在乎蒋家的一切，可他舍得吗？爱情再重要，可对男人而言握在手里的权势地位更重要，女人和爱情不过是附属品而已，可有可无！
第338章 一片好心
杨芮向着大厅侧门走了过去，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温婉的浅笑，优雅的仪态让大厅的男宾客都忍不住的侧目，暗自嫉妒蒋家主的好运气，能娶这样一个集美丽和气质与一身的女人。
“啊……”可突然的，高跟鞋像是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杨芮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也踉跄的一晃，好在她及时扶住了门框，只是虚惊一场。
“即使差一点摔倒，蒋伯母动作也还是这么优雅。”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元雅敬佩的开口。
“美人在骨不在皮，端庄优雅都是刻进骨子里的，哪像你一样整天疯疯癫癫的没个正形，礼仪课还总是逃课。”元夫人佯怒的瞪了一眼脱跳的小女儿，在场的世家贵妇们为什么看不上方棠，不就是因为她缺少这份底蕴。
方棠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总是清冷的脸庞上却快速的勾起一抹浅笑。
或许是因为杨芮刚刚差一点摔了，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在一片寂静里，随着扶着门框的杨芮直起身，布帛被撕裂的轻微声像是被无限放大了。
“呃……”众人猛地瞪大了眼，几个年轻的小女孩更是张大了嘴巴，直到一个男宾客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因为震惊而屏住呼吸的众人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杨芮身穿的华贵白色礼服自后背缝合处一点一点的裂开，最后成了两大片布料挂在杨芮身侧，也露出她穿在里面的淡紫色蕾丝小***……
饶是杨芮再镇定自若，此刻也神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侧晃荡的布料，抬手往身后一摸，发出一身尖利的叫声。
“蒋夫人！”距离侧门最近的男宾客反应过来后，快速的脱下了西装向着杨芮走了过来，可同样的脚下一个踉跄……
“这……”众人再次震惊的瞪大了眼，摔倒的男宾客一下子将杨芮给扑倒在地，两人身体叠压在一起，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的诡异。
守在侧门的侍应生看到踏着夜色而来的一群人后，微微欠身行礼后将玻璃侧门给打开了，大步走过来的男人正是蒋德勋，而他身旁则跟着七八个中年男人，一行人朗声说笑着。
“茂岷兄你太客气了，我们多年的朋友不需要这么见外。”被追捧的蒋德轩声音洪亮，总是端着官威的威严脸庞此时却满是笑意。
“亲兄弟还明算账，蒋兄你帮我甚多，这个分成你一定要拿。”走在蒋德勋身旁的男人接过话来，言语很是恭敬。
蒋德勋一手指着戴茂岷，无奈的摇摇头，刚走进侧门，目光一扫，彻底愣住了。
跟在蒋德勋身后进门的几个世家家主也呆愣住了，大厅灯火明亮，四周又是一片安静，而地板上却有一男一女……
“有伤风化！还不赶快将人弄出去！”蒋德勋老脸一沉的怒喝道，虽然今天的宴会时老爷子给蒋韶搴举办的，可代表的也是蒋家，出了任何状况丢的就是蒋家的脸！
“蒋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宾客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估计是动作太过于急切，脚下一滑，刚爬起来的身体再一次的跌了下来，重重的压在了杨芮身上。
站在门口的蒋德勋一听蒋夫人三个字顿时怒火中烧，“谁派你来的？是不是蒋韶搴那个小畜生！”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质问，蒋德勋是怀疑有人故意败坏杨芮的声誉，而杨芮身为蒋家的当家主母，一般人可没这个胆子，蒋德勋第一反应就是蒋德勋派的人。
看着老脸黑成锅底的蒋德勋，戴茂岷赶忙劝了两句，“蒋兄不必动怒，将人抓起来审一审就知道了。”
虽然知道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不会败坏杨芮的名声，可却足够恶心人，蒋德勋心里不痛快，面色也格外难看。
大厅里，众人一个个再次屏住了呼吸，但不少人却偷偷的用余光瞄向蒋德勋，蒋家主几人从外面进来的，他们不知道可大厅里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啊，这被压在地上的女人就是货真价实的蒋夫人！
男宾客这一次是被守在侧门外的保镖给拉起来的，而当看到躺在地上脸色扭曲的蒋夫人杨芮时，保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里。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两人带出去。”被保镖挡住了，蒋德勋没看到人，不满的斥了一句后往前走了两步。
蒋德勋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目光震惊的看向地上躺着的人，“你……你……”
杨芮面色一阵一阵的扭曲着，她想要爬起来，可光裸的后背此时贴着地板，让杨芮知道自己不能起来，这样躺着，至少裙子还盖在身上，如果一起身……
戴茂岷几个家主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杨芮，他们一贯以蒋德勋马首是瞻，几家走得近，对蒋夫人杨芮也熟悉，一起吃过饭也出去度假游玩过。
刚刚几人还信誓旦旦的认为是有人故意泼杨芮脏水，但看着面色难看的杨芮，戴茂岷几人对望一眼，随后不动声色的退到了人群之中。
“蒋家主，蒋夫人刚刚是被这位客人不小心碰摔倒的。”关键时刻，元夫人快步的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件女士的披肩。
借着搀扶杨芮起来的动作，元夫人顺势将披肩披到了她的肩膀上，然后一手伸披肩下面将被撕裂的两片裙子抓在一起，乍一看像是在扶着杨芮的腰。
任谁都不高兴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即使这是一个意外！可蒋德勋再恼火也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
蒋德勋绷着老脸，声音冷硬，“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我让医生过去看看。”
可纵然心里有火，看着低着头的杨芮，那纤瘦的身影似乎随时都能倒下一般，蒋德勋又生出几分不舍来，气恼之下，只能迁怒的看向一旁噤若寒蝉的男宾客，真的是意外摔倒的？
杨芮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保养的指甲摁到了掌心里，刺痛让杨芮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和冷静，“抱歉，我先失陪了。”
大厅里宾客们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难道要告诉蒋家主，刚刚蒋夫人裙子裂开了，不但露出了整个后背，连蕾丝的小内内也被众人看见了，这不是找死吗？
看着元夫人和元樱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杨芮离开了，蒋德勋示意保镖将男宾客带下去，一切等宴会结束了再说。
蒋德勋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不过想到杨芮刚刚出了丑，众人会有这样的神色也正常，“刚刚是个小意外，大家……”
“蒋家主。”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蒋德勋暖场的话。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方棠走了过来，挡住了要抓男宾客的两个保镖，“这位先生刚刚只是好心，蒋家主不感激也就罢了，这样将人带走未免太失礼了？”
蒋德勋生平最厌恶的人就是蒋韶搴这个长子，如今又多了方棠这个未来儿媳妇！
此时听到方棠这样开口，蒋德勋脸一沉，斥责声不留情面的响起，“身为小辈擅自打断长辈的话，你的教养呢？”
估计是找到了发泄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怒火蹭一下都撒了出来，蒋德勋再次厉声指责，“我说是意外不过是给你和蒋韶搴留点脸面，哼，你们私底下做的这下勾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将人带下去，给我好好审！我倒要看看是谁指使他来诬陷夫人的！”
第339章 父子对峙
看着气势逼人的蒋德勋，大厅里众人心里都明白传闻果真不错，蒋家主对前妻所生的这个大儿子没有半点好感，否则就不会对方棠这个未来儿媳妇这般疾言厉色。
之前搀扶杨芮的男宾客只是三品家族的人，而且还是蹭了邀请函才能参加宴会的，看着虎视眈眈的保镖，男宾客面色煞白的解释：“蒋家主，是我不小心摔倒了，真的是误会，是个意外。”
如果时间能倒转回去，男宾客绝对不会脱下西装去给杨芮解围，否则也不会惹一身腥，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蒋德勋冷眼打量着面容惶恐又不安的男宾客，演的倒是很像，可惜这点不入流的伎俩还骗不到他，“行了，你不用说了，是不是误会你和保镖去解释！”
两个保镖迟疑的看了方棠一眼，一人硬着头皮开口：“方小姐，麻烦让让！”
跟在蒋德勋身后的保镖都忠心于他，但年前蒋韶搴回了蒋家老宅一次，蒋德勋逼迫蒋韶搴和元樱见面，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蒋韶搴废掉了两个先天武者。
从此之后，蒋韶搴这位不受宠的大少在蒋家就是最危险最可怕的存在，两个保镖也是忌惮蒋韶搴这才对方棠如此客气，当然，方棠本身也是先天武者，这也是他们不敢直接动手的原因。
“她敢拦着将她一起带走！”蒋德勋老脸一沉的怒斥，自己才是蒋家的家主，如今自己一声令下，保镖竟然还要看方棠的脸色行事，都是蒋韶搴那个小畜生在背后纵容的！
方棠看着刚愎自用的蒋德勋，他但凡留心一点就会发现四周宾客的脸色都不对，可他却认准了男宾客是自己和蒋韶搴指使的。
“蒋家主，你确定要动手？”方棠平静的开口。
“你这是威胁我？”暴怒的声音猛地响起，蒋德勋满是怒火的面容狰狞的扭曲着，瞪大的眼睛要吃人一般的盯着方棠，“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威胁我！反了天了！”
对蒋韶搴的憎恶，对老爷子不公的怨愤，再加上此刻被方棠抹了面子，蒋德勋彻底怒了，他甚至怀疑蒋韶搴放弃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元樱而选择方棠，就是为了气自己。
毕竟上京随便哪个家族的女孩成为了蒋韶搴的妻子，绝对不敢这样大逆不道的和长辈说话！
“立刻将人抓起来带走！”蒋德勋怒到极点，却也没失去理智。
御府今晚上的保镖都是总卫队的人，蒋德勋身边也就跟了一队人，真动起手来，一旦抓不住方棠丢脸的还是自己，所以蒋德勋迁怒到一旁的男宾客身上。
“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你在胡闹什么！”一道威严的呵斥声从大厅正门这边响起，围拢在一起的众人回头一看，却见一群老一辈已经进了大厅，为首的正是蒋老爷子。
蒋韶搴越过蒋老爷子大步向着人群走了过来，被丢下的蒋老爷子无奈的瞪着大孙子的高大背影，“这个臭小子！就小棠那身手谁能欺负到她。”
“一把年纪了，你还吃醋？”一旁的秦老爷子鄙夷的瞅着蒋老爷子，就韶搴对小棠的重视，不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能放心吗？
袁老爷子一贯不掺和这两人打嘴仗，不过心里却明白蒋老爷子希望儿子和孙子和睦相处的愿望绝对不可能实现。
围拢的人群自动放出一条路来，脚步站定，看着方棠面前的两个保镖，蒋韶搴冷厉的目光看了过去，保镖身体一抖，动作僵硬的退让到一旁。
“没事吧？”蒋韶搴一手亲密的揽过方棠的腰，让她将重量都转移到自己胳膊上，没忘记方棠还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
至于蒋韶搴这个父亲，蒋韶搴吝啬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更别说问候了。
“我没事。”方棠回了一句，将心底那一丢丢的心虚给压了下去。
若不是方棠用金色元气划破了杨芮的裙子，她就不会出丑，男宾客也不会给她解围而遭受无妄之灾，方棠这浅显的小手段能瞒得住蒋德勋和在场的宾客，却瞒不住蒋韶搴和蒋老爷子。
这就是蒋家大少？众人打量的目光隐晦的落在蒋韶搴身上。
抛开长相不说，这威严肃杀的冷峻气势，这不怒而威的强大气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为什么蒋老爷子这么看重蒋韶搴这个孙子。
察觉到众人看向蒋韶搴的目光是多么的震惊、欣赏、敬畏……被无视的蒋德勋控制不住情绪的厉声质问，“蒋韶搴，你的教养呢？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的存在吗？”
蒋韶搴抬头看着色厉内荏的蒋德勋，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同于他面容的冷峻肃杀，低沉的嗓音却异常温柔，“我们过去坐着。”
呃……就真走了……众人没想到蒋韶搴会如此无视蒋德勋这个父亲，而憋着一股子怒火无处发泄的蒋德勋更是气的铁青了脸。
而四周的女宾客则若有所思的看向方棠，之前方棠坐着她们没注意到，这会看方棠那有点别扭的走路姿势，女宾客们这才明白过来，方棠一定是不习惯穿高跟鞋。
而看着蒋韶搴这样搂着方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来，女宾客们眼里莫名的多出几分羡慕来，谁能想到这看着铁血冷酷的蒋大少竟然还有这么温情体贴的一面？
第340章 宴会进行
小厅。
“行了，有什么事等宴会结束后再说。”蒋老爷子低声说了一句，看着暴怒忿恨的蒋德勋，脸上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爸，你就这么护着他？”蒋德勋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蒋韶搴这逆子不将身为父亲的自己放在眼里，方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着有样学样，自己身为蒋家家主如今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蒋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不罢休的蒋德勋，几乎想要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水！
可终究要顾虑蒋德勋的面子，蒋老爷子只能压下怒火，耐着性子道：“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你认为韶搴会做？”
杨芮虽然是继母，也曾经不动声色的对年幼的蒋韶搴实施冷暴力，可很快就被蒋老夫人给发现了，然后将蒋韶搴带离了蒋家老宅，所以说起来蒋韶搴和杨芮这个继母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
“不是他那就是方棠！”蒋德勋刚刚已经知道了详细的事情经过，能在杨芮的礼服上动手脚，或者说敢这样做的人只有蒋韶搴和方棠，目的自然是让杨芮丢脸，让自己颜面扫地！
“够了，韶搴如果想报复，以他的能力，我告诉你杨芮坟头的草都几人高了，而且人死了你连尸骨都找不到！”蒋老爷子不得不将话说死了说白了。
一手掌控着蒋家精锐，又是总卫队的指挥官，蒋韶搴要杀一个人，不是蒋老爷子夸这个孙子，别说杨芮了，就是他这个家主估计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了。
“你再揪着这事不放，我让老李将你送回去！”蒋老爷子火爆脾气也上来了，疾言厉色的丢下话来，成功的让蒋德勋偃旗息鼓了。
蒋德勋看着走远的蒋老爷子，气的心脏都抽痛了，更加的仇视蒋韶搴和方棠。
“爷爷。”一直等在不远处的蒋睿泽快步向着蒋老爷子走了过去，刚刚他已经去休息室看了杨芮。
蒋老爷子拍了拍蒋睿泽的肩膀，面容慈爱而温和，“你去劝劝你爸，别钻牛角尖。”
“我明白。”蒋睿泽也相信不是蒋韶搴做的，大哥志不在此，连蒋家都放弃了，自然不屑这些不入流的伎俩。
再者在蒋睿泽看来，蒋韶搴真要仇视那也应该是蒋德勋和藤意如，当年他们为了谋取各自家族的利益而结婚，等目的达成之后又迅速离婚，对蒋韶搴这个儿子都不管不顾。
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才是蒋韶搴要报复的对象，对比之下杨芮这个继母就无关紧要了。
看着大儿子和蒋老爷子交谈之后走了过来，蒋德勋脸色板着老脸，端着大家长的架子冷声开口：“如果你也是帮那个小畜生说话的，那就不用说了！”
拿蒋韶搴这个儿子没办法，所以蒋德勋只能将火气发到蒋睿泽身上。
“爸，不管是不是大哥做的，也得等宴会之后再调查。”蒋睿泽陪着笑脸劝着蒋德勋，看了一眼手腕，“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下去了。”
蒋德勋倒是满意蒋睿泽这恭敬的态度，冷哼一声后收敛了表情又恢复了一贯威严的姿态，随后带着蒋睿泽下楼招呼宾客。
十五分钟后。
大厅里宾客齐聚一堂，端坐在主位的蒋老爷子满脸笑容，“你早已经是明家的家主了，不需要拘礼，这就是明禹和明康吧，果真是一表人才。”
“老爷子您过誉了，他们还需要磨练比不得蒋指挥。”明家主笑着接过话，态度恭敬，乍一看很尊敬蒋老爷子这位长辈，气氛融洽的让人察觉不到蒋家和明家竟然是死敌。
“蒋爷爷。”明禹和明康也齐声问好，蒋老爷子深居简出，所以这些年来，明禹他们这些小辈都没见过老爷子的面，但心里都明白蒋家能坐稳一品家族的位置，靠的不是蒋德勋这个家主，而是蒋老爷子这位老人家。
站在蒋老爷子身旁的蒋韶搴也走上前来，神色冷淡的开口：“明家主。”
至于明禹和明康，虽然是同辈人，但以蒋韶搴的身份和地位而言，让他招呼的也只有明家主，明禹还不够资格。
明禹俊脸上表情不变，倒是明康愤怒的瞪着目中无人的蒋韶搴，却被一旁的明禹给阻止了，身为卫队的总指挥，蒋韶搴有无视自己的资本。
和明家交好的几个家族的小辈们同样有些忿恨不甘，蒋韶搴不过是被蒋家放弃的大少，有名无实而已！他竟然敢这样无视明大少！
可一想到蒋韶搴竟然是总卫队的指挥官，刚升起的怒火同样消失殆尽了，那可是总卫队！能硬扛住几个一品家族联手施压的总卫队，蒋韶搴早已经将同辈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韶搴以后接手蒋家，可要多照顾照顾明禹他们。”明家主笑眯眯的开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睿泽。
优秀的后辈太多也不是好事，自古以来兄弟阋墙的事还少吗？蒋家说不定也会来一场玄武门之变。
蒋韶搴并不在意明家主这话，直截了当的开口道：“让明家主失望了，我不会接手蒋家。”
什么？这一下不仅仅是明家主愣住了，在场其他举足轻重的家主和家族优秀后辈们都傻眼的愣住了，蒋韶搴竟然要放弃蒋家？
第341章 诚意十足
看着神色平静的蒋韶搴，明家主眸色沉了沉，第一反应这是蒋家的阴谋，蒋家必定在谋划什么。
以蒋韶搴如今的能力和地位而言，他一旦成为蒋家之主，那么蒋家必定会成为上京的霸主，跃然于其他家族之上。
可蒋韶搴如果放弃了，以蒋睿泽的能力，蒋家至多守成！
这个道理明家主能想到，在场前天家主也能想到，蒋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那他怎么会同意蒋韶搴放弃蒋家？
“总执行长来了。”有眼尖的人低声说了一句，在场的宾客们立刻收敛了思绪，纷纷起身迎了过去。
蒋老爷子也站起身来，“睿泽，你扶我过去。”
既然已经确定蒋睿泽继承人的身份，不管外人如何想，老爷子都要以蒋睿泽为重。
“是，爷爷。”蒋睿泽依旧是温和儒雅的平静姿态，态度恭敬的搀扶着蒋老爷子的胳膊，这让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即使能力有些欠缺，至少心性还是不错。
蒋韶搴长臂亲密的揽着方棠的腰，两人跟在蒋老爷子和蒋睿泽身后，至于四周那隐晦的打量目光，都被两人无视了。
“老爷子。”看到走过来的蒋老爷子，总执行长连忙加快脚步迎了过去，清癯的脸庞上满是谦卑的笑容，“因为一个临时会议这才耽搁了时间，还请老爷子多包涵。”
蒋老爷子朗声笑了起来，一手亲密的拍了拍总执行长的胳膊，“执行长多虑了，工作为重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等众人纷纷打了招呼后，总执行长视线看向落在人后的蒋韶搴身上，虽然来迟了大约二十分钟，可该知道的消息已经有人传给了总执行长。
“这就是我们总卫队的指挥官，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执行长温声笑着，言语里的欣赏之色不予言表。
总卫队这么多年独立于各个家族和势力之外，一直以来和外界打交道的陈则之是位老狐狸，众人都知道他只是一个假象，是总卫队推出来的代言人。
可不管如何威胁利诱，陈则之都不曾漏出一点口风来，所以各大家族和总执行长即使知道他背后有人，而且和蒋家有关，却根本不知道是谁。
至于蒋韶搴，总执行长也曾怀疑过，可他的年龄摆在这里，第一时间就被否定了，
如今蒋韶搴的身份暴露出来了，总执行长还以为这是蒋家的王牌，可却没想到他竟然放弃继承蒋家，难道打算一直留在总卫队？
“执行长。”蒋韶搴沉声开口，态度依旧冷漠。
总执行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也不在乎蒋韶搴的态度，依旧拉着他说了不少话，看起来是相谈甚欢。
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蒋韶搴这位第一次露面的蒋家大少成为了今晚上宴会的焦点，不单单是总执行长对他另眼相待，明家主这些一品家族的家主们也格外看重蒋韶搴。
蒋韶搴等人所在的这个区域别说一般人，就是明禹这位继承人也只能站在一旁聆听着，根本没有插嘴的资格。
“嫂子，大哥那边估计还有一段时间。”蒋睿泽第一次以大嫂的称呼来喊方棠，将手中的托盘放了下来，“这是大哥交待送过来的。”
宴会是自助式的，不过很少有人来这里吃喝，蒋韶搴脱不开身，所以蒋睿泽过去询问后，就让厨师按照方棠的口味做了简餐送过来了。
“谢谢。”方棠是真的饿了，之前只吃了水果和糕点垫肚子。
看到方棠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蒋睿泽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元家母女三人低声开口道：“关于元家那边，大嫂不必担心，我会处理。”
之前蒋睿泽将蒋韶搴当成了竞争对手，所以任由杨芮算计蒋韶搴的婚事，可如今蒋韶搴放弃蒋家了，虽然蒋德勋是半点不相信，但蒋睿泽却信了。
那之前的算计也都没必要了，元家也该解决了，这也是蒋睿泽的诚意。
方棠看了一眼蒋睿泽，虽然元家构不成任何威胁，不过他愿意帮忙，方棠也不拒绝，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方棠态度依旧显得冷淡，但蒋睿泽却放下心来，比起向大哥投诚示好，还是方棠这边更好突破，虽然看着性子冷，但这样的人心思单纯，也更好把控。
“蒋大少……不对，如今该称呼蒋二少了。”在两人面前站定，明康挑衅的看着平静从容的蒋睿泽，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看着那一幕，蒋二少有什么感想？”
蒋睿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蒋韶搴，笑着站起身来，“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我大哥出色，我这个当弟弟自然高兴，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明二少或许没这个觉悟。”
蒋睿泽这话明显是嘲笑明康不学无术，只会给明禹惹麻烦，让他善后，不像他和蒋韶搴可以相辅相成。
明康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蒋睿泽啊蒋睿泽，这冠冕堂皇的话你就算忽悠傻子估计都不行。”
谁会相信蒋韶搴放弃蒋家？总卫队是很强，但只是强在武力值上，可蒋家却是百年大家族，不管是财富还是地位、人脉关系都让人眼红，蒋韶搴会放弃吗？
再者总卫队的指挥官听起来好听，但却不能传给下一代，可蒋家家主的地位却不同，那父亲传给儿子，儿子传给孙子，但凡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就不会放弃！
第342章 十年等待
“就算蒋韶搴舍得放弃，那方棠舍得放弃蒋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吗？”明康见蒋睿泽无动于衷，于是将矛头对准了正低头用餐的方棠，讥讽冷笑，“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方棠，你和蒋韶搴可要想好了。”
明康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蒋韶搴是总卫队的指挥，他一个纨绔子弟是拿他们俩没办法，可等蒋韶搴的年纪大了，离开总卫队了，又没有了蒋家的庇护，到时候明康必定不会放过方棠和蒋韶搴。
“明二少，我蒋家从不与人主动为敌，可谁敢欺辱蒋家人，蒋家必定会让对方血债血偿！”蒋睿泽面容温和，可维护方棠和蒋韶搴的态度却异常坚定。
因为明康这个不速之客，吃了五分饱的方棠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这才抬头看向放狠话的明康。
看着神色平静的方棠，明康的怒火再一次被激了起来，他最痛恨的就是方棠这无动于衷的表情。
身为明家二少，在上京谁敢和他明康过不去，偏偏在方棠身上栽了大跟头！
如果方棠是蒋涵这样的身份也就罢了，可她一个父母不祥的私生女，不过是仗着蒋韶搴的关系就敢一而再的落自己的面子。
方棠清冷的声音不在意的响起，“明二少大可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蒋韶搴一定会先一步将所有仇人清理干净。”
明康表情瞬间扭曲，一旁蒋睿泽很有风度压制住嘴角的笑容，虽然他对大哥不了解，可以大哥的性格怎么可能留下后患。
怒到极点的明康表情狰狞了几分，赤红着眼死死的盯着方棠，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我就等着！”
明康转身离开，再待下去，他真怕忍不住对方棠动手，可一想到方棠的身手，到时候被打丢脸的肯定是自己！
最关键是以蒋韶搴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明康只要没有被方棠打死，否则就等于是白挨了一顿。
方棠远远的看了一眼还在应酬的蒋韶搴，收回目光开口道：“我去庭院里坐一会。”
“好，我会告诉大哥的。”蒋睿泽也知道方棠不习惯宴会的喧闹，尤其是蒋韶搴的身份摆出来之后，众人不敢明目张当打扰蒋韶搴，所以各式复杂的目光就跟聚光灯一般落在方棠身上。
四月的夜晚没有什么凉意，打理精致的庭院里有淡淡的花香袭来，大厅隔音效果好，听不到喧哗吵闹声，反而是钢琴声若隐若现的飘了过来。
方棠这边刚在凉亭里坐下来，就有侍应生送来了果盘和茶水，“小姐慢用，有什么需要请招呼一声，我就在不远处。”
侍应生欠身后离开了亭子，在大约二十米处的回廊下站定，既不会打扰到方棠躲清静，也不会怠慢了客人。
！分隔线！
“大少。”清越的声音响起，元樱从暗处走了出来，拦住刚从侧门走出来的蒋韶搴。
蒋韶搴周身被笼罩在夜色的阴影之下，让原本挺拔的身影显得更加伟岸修长，峻冷的脸庞因为夜色而显得更加威仪肃穆，元樱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从她十六岁的时候起，蒋夫人就透了消息给元家，从此之后，整整十年的时间，元樱将心门紧锁，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婚姻的话语权。
国外留学期间，不管多优秀的同学或者朋友，她都将所有人拒之千里之外，一心以学业为重，夜深人静的时候，元樱也曾幻想过蒋大少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格的男人。
她甚至对比了蒋睿泽和蒋浩轶他们的长相，也曾私下拜托了黑客高手偷偷调查。
可惜世界上好似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般，她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而蒋夫人那边除了告知联姻的消息外，同样什么信息资料也没有透露。
直到对明禹一见钟情之后，或许是压抑太久了，明大少就是她晦暗感情生涯里的最明亮最温暖的一道光，让元樱向飞蛾扑火一般的献祭了自己的爱情。
微微仰着头，元樱目光复杂的看着蒋韶搴，这是一个和明大少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他或许更为强大更为冷漠，可同样的也更优秀。
“大少，冒昧打扰了，我知道大少您和方小姐在一起了，我只是想……”元樱声音里透着几分的苦涩。
如果早些年就见过蒋大少，自己或许不会爱上明禹；如果没有方棠的存在，元樱想自己一定会接受这段婚姻，爱上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太容易了。
可一切没有如果，蒋韶搴对方棠的维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元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可她只想给自己过去那十年一个交代。
蒋韶搴看了一眼心绪万千的元樱，随后漠然的越过她下了台阶，即使没有小棠的存在，他也不可能同意和元家联姻。
“蒋大少，你就这样走了吗？”突然的，一道愤怒的质问声响了起来，躲在树后面的元雅小跑了过来娇俏的脸上满是怒火，“我姐姐等了你十年，耗费了十年的青春，甚至连一场初恋都没有，蒋大少，您难道就没有一点内疚愧疚吗？”
如同说元樱是理智聪慧的，那么元雅就是骄纵蛮横的，否则她绝对不敢这样质问蒋韶搴，这是连元家主都要恭敬的称呼一声蒋指挥官。
蒋韶搴脚步未停，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元雅一眼就离开了。
从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再加上看着夜色下元樱发红的眼睛，元雅愤怒的要追上离开的蒋韶搴。
“元小姐，你这是要偷袭卫队总指挥吗？”吊儿郎当的声音响了起来，看热闹的常锋赶忙带着一个手下拦住了元雅。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常锋啧啧两声，“元家连大少的面都没见过，你们怎么就认为大少会同意联姻？”
看着蒋韶搴的背影远了，元雅迁怒的对着常锋叫喊起来，抬脚就向着他小腿踢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嘲讽我们元家，给我滚开！”
第343章 联姻黄了
元雅愤怒到了极点，抬手就向着常锋的脸抓了去，蒋韶搴带着方棠出席今晚上的宴会就等于把元家的脸往地上踩。
元樱的风评一贯不错，所以说风凉话的人不多。
但元雅性格蛮横，平日里没少欺负人，这一次终于轮到其他人报复她了，那嘲讽讥诮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否则元雅也不会对蒋韶搴的冷漠如此愤怒。
常锋抓住了元雅胳膊一个反扭将人推给一旁的手下，“将元小姐送出去。”
“啊！你放开我！”胳膊被扭住的痛让元雅一身惨叫，又痛又恼的涨红了脸，就因为和蒋家联姻的事黄了，一个保镖就敢这样粗暴的对待自己，元雅不敢想象以后在圈子里那些女人会怎么嘲讽奚落自己。
“麻烦放开小雅，我带着她离开。”元樱收敛了情绪快步上前，她能明白小雅的愤怒，可是她们没有抗争的资本，和蒋家比起来元家又算得了什么？
常锋也没打算为难元家两人，见元樱还算理智就对着手下点点头。
“姐！”元雅红着眼不敢和常锋耍横，只能透过夜色恨恨的看向亭子里的蒋韶搴和方棠。
一看元雅这仇恨扭曲的表情，元樱快速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小雅，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晚上九点，宴会结束了，一辆辆豪车纷纷驶离了御府，虽然该打探的消息没打探到，但至少各个家族都知道蒋睿泽被蒋老爷子定为了蒋家继承人。
汽车里，元家四人的脸色都很是难看，等司机将隔离板升起来，元雅按捺不住的嚷了起来，“爸，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姐姐可是耗费了十年青春，蒋家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元家主面色冷沉而严肃，好在离开之前蒋睿泽私下和元家主说了几句话，也算是给他吃下了定心丸，即使不能和蒋家联姻，但元家也是蒋家的忠实拥趸。
“小雅，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在其他场合再听到！”元夫人应酬了一晚上，比起身体的疲惫，精神上更为疲惫，却不得不打起精神警告口无遮拦的小女儿。
“我……”元雅气的绷着脸，不敢忤逆元夫人，只是表情更为忿恨不甘。
元樱低着头沉默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保养的白皙，好似最上等无暇的白玉，可红颜易老，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因为和蒋大少的婚姻传闻，顾虑到蒋家，一年内自己不可能谈恋爱。
而且即使是联姻，元樱也希望能和未来的丈夫建立感情，至少又是一年多的磨合时间，如果一切顺利那就还好。
一旦再出现变故，自己就蹉跎到三十岁了，哪个世家子弟愿意娶三十岁的老女人？
元夫人心疼的摸了摸元樱的头，这是她最看重的长女，样样出色，原本该嫁入上京最尊贵的家族，可如今却……
“好了，蒋家的事不要再提了。”一直沉默的元家主沉声开口，看着还算冷静的长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着元夫人开口道：“这段时间你带着小樱多参加一些宴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
“那蒋家？”元夫人有些舍不得，尤其是在见到蒋韶搴本人之后，再加上他对方棠的维护，难道真要放弃这么好的女婿？
“不用顾虑蒋家，睿泽少爷已经和我明说了，联姻是不成了，蒋大少也不会在意小樱去相亲。”元家主没理解元夫人话里的意思，只以为她是忌惮蒋家。
其实也不是元家主多想，而是上京确实发生过这样的荒唐事。
三年前，一个三品小家族的纨绔看上了一姑娘，虽然身份地位不对等，不过架不住纨绔愿意，婚事也算是订下来了。
可谁曾想快订婚了，纨绔心里的白月光回来了，面对初恋情人的主动示好，纨绔立刻就变了心，好在之前的姑娘性格坚定，虽然被抛弃了也没有胡搅蛮缠，所有人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曾想三个月后，姑娘和大学男同学打算订婚了，结果纨绔不乐意了，直接带了几个狐朋狗友将姑娘的男同学给打进了医院。
在纨绔的意识里即使姑娘被自己抛弃了，那也是自己的所有物，凭什么前脚离开自己，后脚就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那他的脸面何存？
按理说这个时候家族的长辈要处理制止了，毕竟纨绔在上个月都和初恋情人订婚了，完全没必要再管前头这姑娘的事，就算心里不痛快，将人打一顿出气了也够了。
可这纨绔偏偏不同意姑娘订婚，他自己订婚、结婚都行，但曾经是他的女人，谁敢染指那就是给他戴绿帽子！
这事闹到最后，姑娘的订婚自然黄了，男同学也不得不离开了上京，感情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到如今，这姑娘依旧单身一人，除非哪天这纨绔将人彻底忘记了。
有了蒋睿泽的态度，元家主倒不用担心蒋家会这样。
“难道就不能再争取一下？”元夫人迟疑的问道。
知女莫若母，比起完全不可能的明大少，元夫人更希望元樱可以嫁给蒋韶搴，那可是卫队总指挥，而且这样的男人看着冷漠无情，但一身正气，一旦结婚了，对妻子绝对忠贞不二。
这么强大优秀的好男人，明明该属于自己女儿的，方棠又算什么东西！元夫人目光里有复杂的精光快速的闪过，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放弃！
第344章 闻风而来
一听元夫人这话，元雅眼睛一亮，“对，我们为什么要放弃？方棠不过是个父母不祥的私生女而已，她哪一点比得上姐？”
元雅眼神阴狠毒辣的流转着，方棠可是得罪了明二少！一旦她被蒋大少给抛弃了，到时候下场一定会惨！
一想到今晚上自己那么憋屈，元雅恨不能立刻就看到这一幕的出现。
“妈，我看蒋大少和方棠感情很深。”元樱苦涩的开口，明明自己那么努力的变优秀，可却验证了那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元樱也不甘心，可不甘心也只能认命。
元家主赞同的看向长女，“小樱说的很对，不管是蒋大少还是方棠都不是善茬，我们元家没必要因为一桩婚约和蒋家结仇，小樱的事你多上心，蒋大少那边就不要想了。”
“我知道了。”元夫人答应下来，可至于心底真正的想法只怕元家主也不清楚。
方棠并不知道元家母女并不死心，或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毕竟只要蒋韶搴不同意，别说杨芮只是一个继母，就算是藤意如也干涉不了蒋韶搴的婚事。
画廊里将客人送出门，付小五没好气的瞪着常锋，“大白天的你别胡闹！”
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常锋霸道的揽着付小五的肩膀，嘚瑟的显摆，“怕什么，我抱的是我媳妇，看不惯就回家找自己媳妇去。”
无语的瞪着没脸没皮的常锋，付小五直接甩开他胳膊往里面走，懒得和常锋辩解，反正他脑子里歪理一大堆。
“小五，你不爱我了，每天我不来接你，你都要住在回廊了。”被抛弃的常锋满脸怨夫状，大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追上走在前面的付小五，拖长音调喊了起来，“小五，媳妇……”
“小棠在楼上，你自己去！”付小五将常锋凑过来的老脸给推了回去，头也不回的进了画室，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或许是生活安定了，心也沉淀下来，付小五这段时间灵感爆发，只想着将常锋打发走然后继续作画。
再一次被无情的抛弃了，常锋啧啧两声的摇着头，转身向楼梯走了过去。
工作间里，方棠神色专注的修复着手中的一件破损的有些严重的盔甲，直到门被敲响了。
“小棠，时间差不多了。”常锋站在门口，手指敲了敲表盘，“消息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估计买家有不少。”
袁老夫人的生辰就在五月，方棠和蒋韶搴原本打算从蒋家的收藏里挑一件当寿礼。
袁老夫人信佛，蒋家收藏室里虽然有很多价值连城的古董宝贝，但估计蒋家祖上不信这些，没找到合适的只能去外面买。
古玩店里倒是有不少珍品，可估计是上京的人都知道袁老夫人信佛，相关的物件不是被买走了就是被预定了，剩下的一些方棠也没看上眼，好在常锋这边打听到了消息。
“等我十分钟。”方棠手中的工具放了下来，快速的将工作台收拾了一下就和常锋离开了。
五井巷在上京也算是保留的比较完整的老巷子，因为东南西北和广场中央各有一口老井而得名。
巷子深处是古民居，广场四周则是一溜排的店铺，虽然比不上古玩街那边的规模，但眼力好的话也能淘到不少老物件。
“詹记是一家老店了，听说祖上门路广，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就是詹老头那性子太孤僻，高兴了三五百就愿意卖，不高兴了，别说三五万，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卖。”下车之后，常锋指着挂着木头招牌的店铺向方棠介绍起来。
方棠看着这不足三十平米的店铺，光线昏暗，里面的木头柜台还是二三十年前的老样式，靠左边的多宝格上杂七杂八的摆放了不少东西，下面贴了价格。
右边墙上贴着一张长形白纸，“拒绝还价”四个宋体大字格外显眼，看着店铺就能想象出店老板的孤僻刁钻的行事。
“两位是要来买宝瓶的，老板在后院。”刚从后院过来的小青年一怔之后，笑着指了指身后，“顺着过道一直走就行了。”
平日里店里一天都见不到三五个客人，但自从宝瓶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还没有约定的两点都来了十几个人了，这样的事每年都要发生七八回，小青年都习惯了。
方棠和常锋走过七八米过道就到了院子，两人刚出现，等候在院子里的众人刷一下就回头看了过来，眼中透着打量和敌意。
詹老头性子古怪，但手里的东西品相都不差，当然这种不差那些世家豪门肯定看不上眼，再者古玩古董，那肯定是有真有假，有钱人懒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所以来詹老头这里的除了是古玩爱好者，剩下的都是同行，甭管是捡个漏或者是低价买回去，到时候一包装放到自己的店里，那价格至少翻几倍。
站在石榴树旁边的胖老头收回打量的目光，笑眯眯的开口了，“小姑娘面生的很啊。”
方棠看了一眼胖老头，神色冷淡的点了点头，半点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胖老头眉头皱了皱，没哪个做生意的人会像方棠这么冷淡，看来是闻风而来的豪门子弟，今天想要买到宝瓶竞争有点大，这些纨绔子弟最不差的就是钱，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巴没把门把消息给传出去了！
第345章 不速之客
“钱胖子，吃瘪了吧？”看到方棠没理睬胖老头，站在另一边头发花白的老头嘲讽的笑了起来。
两人是死对头，古玩店也是门对门，从十几岁入行到如今六十多岁了，你争我抢的斗了一辈子。
“老蔡，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胖老头不在意的摆手一笑，根本不在乎方棠冷淡的态度。
做古玩生意几十年了，什么难缠刁钻的客人没遇到过，这么容易就生气了，那早就气死了，胖老头之所以主动招呼，也就是想和方棠套个近乎，说不定日后就多了个大客户。
蔡老头不屑的看着故作大方的胖老头，论起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来，钱胖子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这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奸诈小人！
这样的小插曲方棠也没多在意，而院子里的其他人看了一会热闹也就各自聊了起来，只是众人的脸色都有些的凝重。
毕竟多了这些不差钱的纨绔子弟们，宝瓶能不能买到还是未知数，而且买到了这价格一旦被抬上来了，想捡漏是绝对不成了。
两点钟一到，紧闭的门终于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心不在焉的众人刷的一下提起了精神，好在除了方棠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纨绔，这让胖老头他们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詹老。”胖老头别看胖，可步伐很是矫健，三两步就走到了门口，瞄了一眼詹老手里的盒子，压抑下心底的急切。
詹老一身灰扑扑的长衫，脚下一双黑布鞋，面容枯瘦，一双眼凹陷到了眼眶里，看人的眼神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面对胖老头自来熟的打招呼，詹老绷着脸点了点头，也不开口，径自向着院子中间的石桌走了过去。
“詹老，这就是宝瓶，也让我们开开眼。”其他人纷纷走上前来，将石桌围了个水泄不通，唯恐迟了宝瓶就被抢走了。
方棠站在最外围，别说买了，看一眼都难。
“没事，詹老的老规矩，到时候东西会一一传看，然后各自出价。”常锋打听的很清楚，因为是暗标，自然是价高者得，但詹老若是看你顺眼，这生意就成了。
若是看不顺眼，开出天价他也不会卖，不过詹老性格再孤僻也有个度，否则这家店也不可能开几十年。
随着木盒的打开，众人睁大了眼，可当看到宝瓶时……
“这？”挤在最前面的胖老头满脸的失望之色，其他人同样如此，摆放在黑色锦缎上的瓶子高约十五厘米，直径八厘米左右。
玉质是羊脂玉，可白度没有达到脂白，白色里里透着一股暗沉混浊。
詹老冷嗤一声，啪一声合上盖子，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羊脂白玉的宝瓶你们买得起吗？”
呃……回过神来的众人表情讪讪的，也对，顶级的羊脂白玉料子，他们倾家荡产也买不起，有市无价的宝贝都在上京那些大家族的收藏室里摆着。
胖老头腆着老脸问道：“詹老，那还是按老规矩，每个人先鉴定十分钟，之后再出价。”
这羊脂玉宝瓶虽然品相不够好，但刚刚瞄了一眼，雕工却是极好，饱满度也不错，若是遇到喜欢的顾客，翻个几倍的价格卖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詹老，刚刚我们站后面还没看到呢。”石桌最外围的人急切的说了一声，詹老动作太快，他们就看到眼前一花，盒子就给盖上了。
“哈哈，詹老的规矩摆在这里，你急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年轻人还是要再磨磨心性。”其他几个老头笑着打趣了两句，论起资历来他们可是古玩圈的老行家了。
其实在场的除了胖老头几个年逾六十的之外，剩下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真说起来也就方棠一个年轻人。
而胖老头他们也发现方棠一直不急不缓的站在最外面，这样沉稳的心性反而让胖老头他们危机意识上升。
“一个一个看。”詹老也没再板着脸，转身走到石榴树下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詹老一走，胖老头快速的打开盒子，戴上手套拿起宝瓶就鉴定起来，而其他人只能站在一旁等候着，不能上手，只能靠双眼先看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都快下午三点半了，在场的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方棠给无视了，直到最后一个人看好了，方棠这才走上前来，而胖老头他们都在心底琢磨价格了。
“看着挺漂亮啊。”常锋笑着插了一句。
方棠点了点头，宝瓶造型秀美端庄，呈扁圆式，宽颈，腹如满月，颈部两侧是圆雕的莲花纹，瓶身通体浅浮雕缠枝云纹，雕刻手法细腻，线条流畅圆润。
最难得的是瓶底刻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作为寿礼送给袁老夫人再合适不过。
胖老头等人有了心理底价后，这会都注意着方棠，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看方棠这动作就知道是个内行，胖老头等人原本的心理价位不得不又往上提了提。
“就这个破店能有什么好东西？”吊儿郎当的男音响了起来，话语里的嘲讽意味毫不掩饰，“我说卓桁，你别他妈是被人忽悠了。”
“爱看就看，不看就滚！就算是古董摆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回话的男人同样态度嚣张。
院子里的众人回头一看，却见四五个青年男女走了过来，男的英俊高大，女孩美丽优雅，让这破烂晦暗的小院子顿时生辉。
“呦，就是这破瓶子？”黄毛小青年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态度，嘴巴里叼着香烟，三两步就走了过来，抬手就要从方棠手里将瓶子拿走。
卓桁站在元雅身旁，低声解释道：“小雅，你别听冯樊渊叽叽歪歪，他屁都不懂，我找我小叔特意打听了，这家店虽然破了点，不过卖出过不少好东西。”
“我明白，明儿请你吃饭。”元雅脆声笑着，很享受卓桁的追捧和讨好。
也是因为市场里好的寿礼不是被预定就是被买走了，元雅才不得不拜托了有点门路的卓桁。
元家之前也订了一尊玉佛，谁曾想和蒋家联姻的事黄了之后，这玉佛就被元家的死对头蔡家给抢走了，蔡家背后有总执行长当靠山，元家也不能撕破脸，只能憋屈的吞下这口怨气，还得重新寻找合适的寿礼，好在卓桁这边及时传了消息过来。
只不过元家主不相信小女儿的这些纨绔朋友，所以元雅只好自己过来将宝瓶买回去。
方棠脚步一个后退避开了黄毛小青年伸过来的手。
玉器虽然不如字画那么娇贵，但鉴别的时候也要小心，不管是手上的汗渍还是指甲，都容易对玉器表面造成磨损，这也是众人戴了手套才上手的原因。
“你躲个屁啊，小爷我今儿是来买东西的。”黄毛小青年不满的嗤了一声，只当方棠怕被自己的手摸到所以才避开。
不过定睛一看，黄毛眼睛亮了起来，回头对着身后的同伴咧嘴笑着，“还真别说这丫头乍一看不怎么样，可仔细一看还挺耐看的，这皮肤都比得上这白玉了。”
方棠双手拿着宝瓶，这肌肤和宝瓶差不多同色调了。
黄毛嘿嘿一笑的再次伸过手来，“让小爷摸一摸你这小脸蛋是不是向白玉一般滑嫩……啊……”
一身杀猪般的叫声响了起来，常锋一手抓住了黄毛放肆的手，毫不客气的一个反扭，痛的黄毛脸都扭曲了，“放开……你他妈的放开……”
“小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常锋微微用力，黄毛被推的一个踉跄，好在身后的同伴及时扶住了他这才没跌个四脚朝天。
揉了揉疼痛的手腕，黄毛怒不可遏的朝着嘲讽吼了起来，“你竟然敢对老子动手……”
余下的话在对上常锋魁梧的身躯和那似笑非笑的危险表情后又咽了回去，虽然平日里也横行霸道，可常锋一看就是个练家子，黄毛脸色依旧难看，却没敢口出狂言。
元樱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方棠，阴阳怪气的打招呼，“没想到这么巧啊，方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连养在身边的一条狗都挺横的，也不怕哪天被人剥了狗皮给炖了。”
元樱不管心里多仇视方棠，脸上也没个好脸色，但她毕竟忌惮蒋韶搴，只能将恶言恶语对准了常锋，谁让他是方棠的保镖，她不敢对方棠怎么样，难道还不能折辱一下她身边的人吗？
方？不管是黄毛小青年还是卓桁三人都是微微一愣，再想到之前蒋家在御府举办的宴会，几人对望一眼都猜到了方棠的身份，难怪小雅表情这么难看，原来这就是抢了元樱婚事的女孩。
方棠将宝瓶轻缓的放回盒子里，清冷的声音慢慢的响起，“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你……”元雅表情难看的一变，想要冲上来教训方棠，可脚下却像是被钉子给钉住了一般。
“小雅。”卓桁赶忙抓住了元雅的胳膊，对着她摇摇头，这可是连明二少都敢往死里下狠手的人，不管是元雅还是自己，他们都得罪不起方棠。
黄毛小青年更是退到了人群后，要是被家里知道他耍横耍到方棠头上来了，不需要蒋大少出手，冯家就能先弄死自己给蒋大少赔罪。
第346章 谁的价高
“方棠，我们今天是来买东西的，可不是来和你打架的！”元雅压下心底的不甘，眼神扭曲的盯着方棠，只恨蒋大少瞎了眼看上她了，若是蒋大少娶了姐姐，在上京谁敢这样不给自己面子！
方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贱人，跪在地上给自己**，元雅都嫌晦气！
卓桁见元雅没有向以往那样胡来，不由松了一口气，附和着元雅的话，“方小姐，我们只是来买东西的。”
院子里的胖老头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原本以为只有方棠一个不速之客，谁曾想这都迟了两个多小时了，这群纨绔竟然还是来了。
尤其是看到元雅如此敌视方棠，就算是为了赌一口气，元雅也会将宝瓶拿下，这样一来胖老头他们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站在最角落的方脸中年男人目光一直盯着盒子，不同于胖老头他们做了几十年的生意，货源多，顾客也固定，多一个宝瓶不多，少一个宝瓶也不少。
中年男人只有个小店铺，勉强糊口而已，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宝瓶，他有种直觉只要买下宝瓶，自己绝对能打个翻身仗。
男人摸了摸裤子口袋，里面放着五十五万的银行卡，也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大数额，可一旦元雅这些不差钱的二代们竞价了，别说五十万，估计五百万他们都能拿出来。
男人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余光扫过有些失望却已经打算罢手的胖老头等人，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詹老，按照您的规矩，超过两点这买卖就不成了。”
嗬！还真有不怕死的！胖老头几个老江湖似笑非笑的看着紧张不已的中年男人。
本来他那小店还能撑个一年半载的，可得罪了眼前这些祖宗，一个电话打出去，到时候三五个混混打上门来，别说开店了，人没出事就是老天保佑了。
“你说什么？”元雅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听到这话后，元雅怒极反笑起来，踩着高跟鞋走上前来，娇俏而年轻的脸上染着威胁的狠厉，“你再说一遍！”
黄毛小青年也嗤了一声，手中刚点燃的香烟直接向着男人的脸弹了过去，“别说这东西还没卖出去，就算卖出去了，我们想要，你还不得双手奉上？”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卓桁斥了一句，他们是忌惮方棠，可不代表什么阿猫阿狗也敢给他们没脸！
被几个小辈连番斥责，中年男人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有些后悔刚刚一时冲动，这会也只能看向詹老，懦懦的辩解，“詹老的规矩一向如此。”
“你他妈的还敢回嘴！”黄毛小青年眼睛一瞪，抬脚就向着男人踹了过去。
常锋抬脚挡了一下，笑嘻嘻的开口：“小黄毛，火气别这么大！”
“是你们迟到了。”方棠平静的陈述事实。
之前手腕差一点被常锋给扭断了，这会看到他们给中年男人出头，黄毛小青年气的狰狞了脸，却认怂的退到一旁，只敢用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男人，绝对会秋后算账。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元雅冷眼看着说话的方棠，她不过是仗着蒋大少的势而已，一个父母不祥的私生女也敢在上京如此嚣张！
或许打骨子里瞧不起方棠“小人得志”，元雅冷哼一声，高昂着下巴开口道：“这个瓶子我看上了，不管多少钱我都势在必得！”
得！果真杠上了！胖老头等人面面相觑的苦笑，不管宝瓶价格高低都和他们无缘了，弄不好还会惹上无妄之灾！
詹老站起身来，枯瘦干巴的老脸还是那般孤僻，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元雅，詹老嘶哑的声音响起，“瓶子在这里，暗标，谁的价高谁拿走！”
至于元雅他们迟到了这话，詹老选择性无视了，除非他这老字号的詹记古玩店也不想开下去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元雅轻蔑的看了一眼方棠，她要的就是这结果！
看着斗志昂扬的元雅几人，方棠认同的点了点头，“可以。”
胖老头他们这些陪客自然也不会有意见，只不过都没有走，买不到也要看看这宝瓶最后花落谁家。
詹老木然着老脸转身回了屋子，等出来后就将手里的纸笔放到了石桌上，自己依旧坐回了藤椅上瞪着。
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出来，顺手又拿了一张纸，常锋凑到方棠，“我们出多少钱？”
钱少了，那肯定是竞争不过赌着一口气的元雅他们；但是钱多了，那也不划算啊，自从在上京买了公寓后，常锋再一次感觉钱这东西就算是王八蛋他也喜欢那！
“往高价出。”方棠声音不算大，不过大家都站在这自然都听见了。
中年男人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一咬牙将五十五万的价格写在了纸上，明知道买不到了，却还是不甘心。
“哼，还不是蒋家的钱！”元雅不屑的嗤笑着，要不是蒋大少眼瞎，方棠这个家贱人估计还在长源方家吃剩菜剩饭，轮得到她来上京耀武扬威！
“小雅，我们写多少合适？”卓桁一直在追求元雅，这个时候肯定是力挺她。
可关键是卓桁他们都是不管事的纨绔，平日里吃喝玩乐不差钱，但真的斗富，卓桁担心自己手头的钱不够用。
黄毛小青年虽然和卓桁不对付，但关键时刻还是要统一战线，“瞧你那穷酸样，我这里有一千五百万，我家老头子就给了一千万，我妈贴补了我五百万。”
这钱原本是黄毛用来买车的，不过国外原装进口车紧俏的很，新车要五月份才能从海关署那边运过来，这钱就闲置下来了。
站一旁的女孩忍不住的嘀咕，“这家店这么破烂，我估计那瓶子一百万就封顶了，我们真的要花上千万的冤枉钱？”
赌气归赌气，但是拿上千万来争一口气，那就是蠢，而且是蠢到极点！
元雅眉头一皱，不耐烦的开口：“行了，你闭嘴，不就是一千多万而已，我回去就还给你们。”
女孩被堵的无话可说，表情讪讪的站在一旁不开口了，反正输了丢的是元雅的面子，赢了也是元雅自己花的钱。
“不过价格太高了的确不划算。”卓桁还算冷静，没理会吹胡子瞪眼想要骂自己小气的黄毛，给元雅分析道：“如果这瓶子只值几十万，我们花了上千万，赢了也是丢脸。”
所以他们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仗着耳力好偷听的常锋啧啧两声的摇着头，就好似看到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小棠，这是不是所谓的人傻钱多！”
方棠没回答，视线停留在放在盒子的宝瓶上，刚刚虽然只上手了十分钟，但方棠知道这瓶子别说一千万，再翻个倍也值得。
抬头，方棠看了一眼不远处势在必得的元雅，他们凑一块能弄到两千多万，但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元雅他们估计也不会这么傻。
方棠的打算是卡在元雅他们的价格上拿下宝瓶，可惜能偷听，却没办法偷看。
“要不我们随便写个价，等他们买下来了，我们半路给顺走？”常锋压低了声音，眼中是跃跃欲试。
“不用，我大致能猜到了。”看到元雅他们将胖老头几人喊了过去，方棠无声的笑了起来。
若是随便写价格，方棠也摸不准元雅他们会开价多少，但现在不同了。
黄毛小青年斜着眼看着胖老头，“行了，别啰嗦，把你手里的价格拿过来给小爷看看。”
“这……这不合规矩吧。”胖老头都六十多岁了，这会却只能陪着笑脸，“几位小姐少爷想要买，我这个价格是随便写的，也就是凑个趣而已。”
虽然知道买下的可能性极低，但胖老头还是估了个价，而且价格比一开始他预估的翻了五倍。
若是竞价失败了也就算了，可如果自己如果出价是最高呢，到时候为了争一口气，这些二代们肯定会从自己手里将宝瓶买走，随便加个二三十万也是赚那。
“别他妈叽叽歪歪的！”黄毛小青年不耐烦的嗤了一声，直接将胖老头手里的纸给抢了过来，“呦，还挺值钱的，六十六万。”
都347章 君子报仇
剩下几个人也不需要黄毛小青年催促了，主动将手里的纸递了过去。
“六十万。”
“五十六万。”
“这张八十万。”
随着几张纸的展开，元雅几人对望一眼，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
他们是外行，但胖老头他们这些内行人的价格都摆在这里了，这个宝瓶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万。“这价格这么低，送去袁家不合适。”卓桁考虑的更长远，元家预定的寿礼被蔡家给抢走了，小雅这才拜托自己打听。
卓桁只听懂行的小叔说这宝瓶品相很好，关键是寓意也好，宝瓶衍生的意思就是保平安，再者瓶底还刻着佛经，送给礼佛信佛的袁夫人最合适不过。
但卓桁没想到价格这么低，送去袁家的寿礼，一百万真拿不出手，之前元家订的是一本古籍经书，但却是孤本。
“我看这宝瓶就很好。”元雅不在意的摆摆手，既然方棠能看上，这说明宝瓶的品质肯定不错吧。
再者元雅也不傻，袁老爷子那么看重方棠，而姐姐和蒋大少也算有过婚约，就等于是方棠的情敌，真出什么事了，袁老爷子肯定是维护方棠。
既然如此，她们元家何必花大价钱买礼物送给袁老夫人，送再贵重的寿礼也不可能让袁老爷子站到她们这边。
黄毛小青年看向方棠这边撇了撇嘴，“小雅，我们出多少钱合适？”
“翻五倍，五百万。”元雅想了一下给出了价格，可脸色依旧有些迟疑。
元雅担心方棠那边会开高价，可这宝瓶连一百万都不值，如果方棠只写了几十万，那自己花五百万买了还算说得过去。
可如果花了七八百万，甚至上千万，那就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卓桁锐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胖老头几人，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威胁和警告，“你们老实说这个宝瓶到底值多少钱？不要玩花样，否则我让你们的店在上京开不下去！”
胖老头苦着脸，宝瓶是不敢想了，只要不得罪这些祖宗就算是逃过一劫了。
“宝瓶是整块大料的和田玉雕刻出来的，纹饰精美，更难能可贵的是刀工是连续而成，不是玉雕大师绝对没有这精湛的工艺。”胖老头想要买下宝瓶至少有七成原因是来自鬼斧神工的雕刻工艺。
胖老头虽然只上手了十分钟，但几十年的鉴定经验摆在这里了，再次对着元雅几人继续道：“唯独可惜的是料子的品质差了点，否则绝对称得上国宝级的古董。”
“不是和田玉，这还差？”黄毛小青年不解的挑了挑眉头，他虽然不学无术却也知道和田玉在软玉里绝对是上等的。
胖老头点了点头，也不卖关子，“虽然是和田玉，但玉质不够油润不说，而且白皙里透着混浊，不够通透，这一点蔡老头更精通。”
蔡老头看了一眼祸水东引的胖老头，两人明争暗斗了几十年，对于胖老头拖自己下水的举动，蔡老头一点都不意外。
“刚刚我只鉴别了十分钟，手里头也没有工具。”蔡老头木然着表情解释，也没有胖老头那阿谀巴结的姿态，“上等的和田玉硬度在6到6.5之间，但这个宝瓶的相对结构松散，硬度绝对构不上上等玉石的标准。”
听到这里元雅心里也有数了，这宝瓶开出五百万的价格都算是天价了，再高那就是蠢了，拿起笔刷刷的写下了价格。
“就300万？”黄毛小青年瞄了一眼，他还以为小雅至少要写五百万。
胖老头几人却是心惊，果真是不差钱的二代们，几百万就跟几千块一样花，若是平日里这宝瓶估计也就二三十万而已。
而另一边，即使元雅他们声音特意压低了，可常锋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当看到方棠写的价格时，常锋一怔，“这是不是太贵了？”
按照胖老头他们的说法，其实这个宝瓶真正的价格在十万左右，胖老头他们之所以都写了六七十万的高价，不过打着小算盘在算计。
胖老头他们想着如果自己标到了，转手卖给元雅他们，至少也能赚个几十万，否则十万块的东西，即使他们卖出去了，翻个倍也就是二十万，还赚个屁啊。
方棠将纸折了起来放到了石桌上，元雅一直在等着，此时冲着方棠挑衅一笑，却快速的拿起笔又在自己的纸上写了个数字，这才走过来放到石桌上。
“没想到还挺阴险的。”看到这一幕的常锋错愕一怔。
身为武者耳力好，刚刚他偷听到元雅的价格是三百万，可常锋没想到元雅还留了一手，竟然改价了。
胖老头他们也不敢掺和了，手里的纸直接揪成一团丢垃圾桶里了，左右自己的价格也标不到。
詹老拿起桌上仅有的两张纸，第一张正是元雅的，“1300万。”
嗬！胖老头几人猛地转过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洋洋得意的元雅，刚刚三百万的价格已经蒋他们给吓到了，毕竟这宝瓶实际价值在十几万，二十万到头了！
胖老头他们就算运作的好，在宝瓶上在动点手脚，宝瓶至多也就是一百万卖出去。
真碰到不差钱的暴发户，估计两三百万，但这几率不亚于中彩票，毕竟暴发户可不傻，真傻子发不了财！
“方小姐，承让了。”元雅趾高气昂的笑了起来，俏丽的眉眼里都是得意和畅快，“虽然一千多万贵了点，可也就是一辆车的价格而已。”
“元二小姐果真财大气粗。”常锋附和着，一脸敬佩的继续道：“花一千多万买价值十万块的古董，元二小姐家里果真有矿！”
知道常锋这是在讥讽自己人傻钱多，可元雅不在乎，笑盈盈的回道：“是你们把钱看的太重了，在上京这地界上，不管从谁家拿一件古董出来，那都是价值连城的老物件，一千万又算得了什么，方小姐，你说是吧？”
元雅挑衅的看着方棠，表情夸张的笑起来，“我忘记方棠你是从长源来的，自然不懂上京的规矩，刚刚这话就当我没说。”
黄毛小青年几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忌惮蒋韶搴不敢对方棠怎么样，但骨子里却都是瞧不起从小地方来的方棠，不过是乡下土包子而已，如今却敢在他们头上撒野，杀杀她的威风也好。
“元二小姐说的对。”面对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方棠平静的接过话，“一千多万的确不算什么，在上京连一套好一点的公寓都买不到。”
“你什么意思？”元雅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此刻，詹老已经拿起第二张纸了，看到上面的价格后，那干瘦的满是皱纹的老脸都震惊的一愣，“1500万。”
院子里一片死寂，胖老头几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元雅的1300万已经将他们吓到了，却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直接开出了1500万的天价，家里不仅仅有矿，估计还有油田！
“不可能！”元雅阴沉着脸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抢过詹老手里的纸，上面赫然是1500万，这一瞬间，刚刚嘲讽方棠的元雅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抽肿了，关键还是自己打的！
“元二小姐承让了。”常锋大笑着原话奉还，“不过就是一千多万，谁还差这点小钱。”
黄毛小青年等人也都气恼的涨红了脸，攀上了蒋大少果真不差钱！
“一会我转账给你。”方棠对着詹老说了一句，将桌上装有宝瓶的盒子盖了起来。
“不准拿！”元雅气急败坏的喊了起来，伸手去抢，可惜被方棠避开了，而常锋也挡了过来。
常锋贼兮兮的笑着，啧啧两声的摇着头，出口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元二小姐这是输不起了？”
“你！”元雅铁青着脸，若不是知道常锋是个高手，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看不惯方棠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咽不下这口恶气的元雅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詹老，一字一字阴狠的开口：“我命令你这个瓶子不准卖，上京人口上千万，一不小心发生个意外，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詹老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看着面容娇俏，可眼神却狠辣的元雅，詹老知道她这话是单单是威胁，更像是死亡预告，自己敢将宝瓶卖了，她就敢找人弄死自己。
原本留下来看热闹的胖老头等人这会都噤若寒蝉的退到了角落里，恨不能提前半个时就走了，生怕看了一场热闹却将老命给搭上了。
元雅再次看向詹老，催促的开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一千多万丢了性命可就不划算了。”
詹老气狠了，紧绷的身体都有些发颤，本能的向着方棠看了过来。
“方棠，我劝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元雅恶声威胁，笑的诡谲而阴狠，“而且就算你要保下这个老头，可一年两年以后呢，难道你还能保护他一辈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元雅表达的就是这意思，詹老敢将瓶子卖给方棠，她就敢弄死他泄愤，方棠能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一辈子！
第348章 当家主母
“你确定要为一时之气弄出人命来？”方棠平静的看着表情狠厉的元雅，清冷的声音漠然的响起，“杀人偿命，你敢动手，我就敢保证你会有牢狱之灾。”
方棠的确不可能派人一直保护詹老，若是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为了不伤及连累无辜人丧命，肯定会选择退一步，不买宝瓶方棠也能去买其他寿礼。
可方棠生性冷漠，元雅的狠话对她构成任何的威胁，她敢杀人，方棠就敢一查到底。
“你！”元雅一愣，对上方棠冷漠无情的表情，一时之间被堵的无话可说，为了一个老头子搭上自己的一辈子，绝对不值得！
卓桁忌惮的暗了一眼方棠，传闻说的一点不错，方棠此人果真是心狠手辣，窦臣死在她手里一点都不冤。
“小雅，算了。”卓桁低声劝了一句，方棠这样的人软硬不吃，背后又有蒋大少撑腰，他们讨不到一点好处。
元雅忿恨不甘的看着方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按理说这一个小冲突过去就过去了，可被有心人一宣扬，到了晚上上京这些家族都知道了，而随着袁老夫人生辰的到来，又被人拿出来说嘴。
入夜，袁老爷子和老夫人居住的老宅灯火明亮，不同于之前蒋家在御府举办的宴会，袁老夫人的生辰宴参加的客人少了很多。
除了袁家的人和姻亲收到邀请外，也就袁家交好的这些家族受邀而来，其他的家族即使送了贺礼，袁家接下之后就回了同等价值的礼物，却不曾让人来老宅打扰袁老和老夫人的清净。
“你说方棠真的要将那宝瓶当寿礼吗？”先到的贵妇们此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着茶，说着话，这话题自然而然的说到了方棠身上。
端着茶杯的中年贵妇轻啜了一口茶水后，动作优雅的将茶杯放了下来，余光扫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虽然那瓶子花了一千多万，也算是高价，可那不过是方棠赌一口气买下来的，真送出来了丢的就是蒋家的脸面。”
“话虽如此，可那是个野丫头，你当有人教导她这些人情往来？”坐一旁的贵妇轻笑了一声，言语里透着几分鄙夷。
围坐在一旁的几个贵妇对望一眼都没接话，这一位和元夫人是表姐妹，方棠抢了元樱的婚事，她身为姨妈会厌恶方棠再正常不过。
而另一边，杨芮自从在御府因为裙子裂开而丢了脸之后，今晚上是她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若不是袁老夫人身份贵重，杨芮其实也不愿意出门。
蒋涵亲密的挽着杨芮的胳膊，安抚道：“妈，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在上京哪个不长眼的敢提起？”
杨芮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轻笑着开口：“放心，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事我不在意了。”
话虽说的云淡风轻，可杨芮眼底却是阴冷一片，身为蒋家的当家主母，她可以是说上京贵妇典范，杨芮很享受这样的追捧和奉承。
可却因为蒋韶搴和方棠丢了这么大的脸，大庭广众之下裙子裂成两片，连内衣都露出来了不说，还被男宾客扑了个正着。
虽然事后蒋德勋已经被杨芮给哄好了，但蒋德勋这段时间都没和杨芮亲热，而是去了外面找他养的小情人。
明知道自己是被蒋韶搴那小畜生给算计了，身为丈夫的蒋德勋不但不给自己讨回公道，反而嫌弃自己丢了脸，被其他男人抱了，所以去找干干净净的小情人亲热！
杨芮每每想到这里心里的怒火就压抑不住，到了她这年纪，长子蒋睿泽都结婚了，情情爱爱的对杨芮而言真的不关紧要了。
可或许是习惯了蒋德勋对自己的痴迷，所以每当其他贵妇说起自己丈夫在外面养了小情人不归家的时候，杨芮都有一股优越感，蒋德勋是很蠢，但至少深爱自己！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杨芮一巴掌，她以为的一往情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蒋德勋和全天下的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又渣又色！
“蒋夫人。”远远的看到杨芮和蒋涵，元夫人带着两个女儿热情的迎了过来，一脸惊艳之色的赞道：“小涵今晚上真漂亮，平日里小涵就是太素雅了，这稍微一打扮可真的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元伯母过奖了，元姐姐比我漂亮多了。”蒋涵娇俏的笑着，她的长相遗传了杨芮，五官精致如画。
蒋涵一贯爱笑，甜美可人的模样和世家贵女的优雅完美的糅合在一起，元夫人这话并不是奉承，在上京蒋涵的长相绝对算得上顶尖的。
“都是漂亮的小姑娘，就不知道日后便宜哪家臭小子。”元夫人笑着打趣道，余光看着美丽知性的大女儿，眼中有忧色快速闪过。
“蒋夫人，你和元夫人说什么悄悄话呢。”坐着喝茶的几个贵妇纷纷起身走过来，其中一人更是笑着打趣，引得众人都附和的笑了起来。
杨芮轻笑的接过话，“既然是悄悄话，那肯定不告诉你们。”
“得，看来我们是人老珠黄被蒋夫人给抛弃了，元夫人快告诉我们你的保养秘籍是什么，这脸嫩的就跟十八岁小姑娘一般。”
这话一出，在场的贵妇们再次笑了起来，纷纷说起保养的秘诀来，气氛再次热络起来，至于蒋家和元家的婚事，还有之前杨芮丢脸的事，却是没有一个人会提起。
“我们说话，你们小姑娘出去玩吧，不用陪着我们了。”杨芮柔声开口，蒋涵她们也有各自的交往圈子，没必要留在这里。
“妈，那我们去找安宁了。”蒋涵乖巧的点了点头，元樱和元雅跟着起身，其他几个女孩自然也跟上了，她们都是以蒋涵这位蒋家小公主为首。
身为袁家的千金，袁安宁在上京的地位和蒋涵一样，不同于蒋涵的娇俏可爱，袁安宁大方、爽朗自带一股侠气，这会袁安宁正在招呼袁家旁系的女孩子们。
“表姑，我朋友过来了，我去安排一下。”袁安宁冷着脸，语调里已经里露出不耐烦来。
站在袁安宁面前的女人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五官妍丽，穿着一身白色礼服，只可惜脸上的急切和巴结破坏了她装出来的高贵气质。
仲表姑远远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群贵女们，眼中满是羡慕之色，如果自己能嫁给海川哥，那她的女儿和这些天之骄女们就能平起平坐，而不是上袁家打秋风的穷亲戚。
想到这里，仲表姑笑着点了点头，还端着长辈的架子，“行了，安宁你去招呼朋友吧，方棠这事我来处理，家里没个女性长辈终究不方便。”
袁安宁冷嗤的看着自说自话的仲表姑，不过是奶奶那边的亲戚而已，还幻象着嫁到袁家来。
不过一想到因为方棠的关系导致袁海川和林芝离婚了，袁安宁对方棠一直存着恨意，既然仲表姑要代表袁家去对付方棠，袁安宁自然不会阻止。
“表姑你注意分寸，爷爷和奶奶很看重方棠。”冷淡的丢下话来，袁安宁面色高冷的转身离开。
“说什么世家名媛，一点礼貌教养都没有！林芝怎么教女儿的！难怪海川哥会离婚！”仲表姑等到袁安宁走远了，这才小声抱怨着。
仲表姑甚至幻想着自己成为了袁家的当家主母，到时候袁安宁这个高傲的大小姐要喊自己一身母亲，仲表姑心里那一点怨气蹭一下就消失了。
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仲表姑赶忙向着外面走了去，要嫁给海川哥，就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方棠就是自己嫁进袁家的踏脚石！
袁致修和袁霄一直在大门口这边接待客人，远远的看到仲表姑过来了，袁致修那温和的表情微微一变。
“少爷，你去休息一下，我在这里就行了。”袁霄笑着提议。
因为是老夫人那边的亲戚，平日里想上门却被制止了，可今天是老夫人的生辰，仲家人肯定会过来。
袁致修是真的怕了这个一心相当自己继母的表姑，父母没离婚之前，表姑一直想把她女儿嫁他，现在则是想自己嫁到袁家来，袁致修一想到一根筋的仲表姑就头疼。
“致修这孩子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就走了！”仲表姑不满的看着走远的袁致修，随后轻蔑的看了一眼身为旁系的袁霄，自说自话的感慨。
“看来家来还是要有个女性长辈，甭管多聪明的孩子，可没有人教导，这待人接物的规矩终究是差了一点。”
第349章 拜寿顺序
袁霄没接话，疑惑的看了一眼仲表姑，这位提前三天就来了袁家，说是给老夫人拜寿，却以袁家女主人的身份自居，什么事都要插一手，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按理说今天来了那么多女宾客，这位应该是见缝插针的去招呼那些贵妇们，也顺便刷刷存在感，这会来大门口做什么？
仲表姑站了半晌，却感觉和袁霄一个旁系的人在大门口迎接客人贬低了自己的身份，高昂着下巴命令道：“等方棠过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方小姐？”袁霄微微一怔，没想到仲表姑是冲着方棠来的，难道她也误会了方小姐和家主的关系？
之前因为袁海川很重视方棠这个小辈，偏偏林芝和林家人一致认为两人之间有不正当的暧昧关系，外界甚至也有这样的传言，只是顾及到袁家不敢大肆宣扬。
可蒋大少的身份已经揭晓了，按理说这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袁霄打量的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仲表姑，想到她那一根筋的脑子，她会偏听偏信一点都不奇怪。
“仲夫人。”想到方棠的身份，袁霄不得不提醒道：“方小姐是袁家的贵客，老爷子和老夫人将她当成了自家小辈。”
仲表姑不满的看着还想指点自己的袁霄，不耐烦的开口道：“就是因为老姨很重视她，所以我才不能让方棠在老姨的生日宴上出丑，丢了袁家的脸，该怎么做我有分寸，你不用管，等方棠来了你通知我就行了！”
懒得再待下去，仲表姑丢下话之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看着自说自话后就离开的仲表姑，饶是袁霄一贯冷静沉稳，此刻嘴角也忍不住的抽了抽。
蒋韶搴因为紧急任务离开了上京，贺景元还留在研究所里继续研究白色药液，所以方棠是和贺启东一起过来的。
“启东兄。”看到来人后，袁海川热情一笑的迎了过来，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而贺启东完全投靠到蒋韶搴之后，袁海川和贺启东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海川兄。”不同于袁海川那胖乎乎笑眯眯的模样，贺启东身姿笔挺，穿着高定的黑色西装，再配以俊朗的五官，即使人到中年，看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乍一看像是比袁海川小了十多岁。
两人握手之后，袁海川瞅着俊朗儒雅的贺启东啧啧两声的直摇头，“被我家老爷子看到了，估计又要嫌弃我这身材了。”
看着袁海川那微微凸起的啤酒肚，贺启东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你每天早上起来跑个一小时，这肚子就缩回去了。”
袁海川表情一僵，敬谢不敏的摆摆手，“别，我宁可多睡一个小时，小棠你说是吧？”
方棠没发表意见，她和蒋韶搴都有早期晨跑的习惯。
袁霄自然不会通知仲表姑，可身为袁老夫人娘家的小辈，还是有佣人向她通风报信，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仲表姑没想到竟然是袁海川亲自接待的方棠。
“一个小丫头而已，哪里需要表哥这么重视，看来袁家的确需要一位女主人来安排这些琐事。”远远的看着庭院里的三人，仲表姑嘀咕了一声，随后顺了顺耳边的碎发，这才迈着步子优雅的走了过来。
袁老夫人的寿宴也算是家宴，可即使如此宾客也有不少，此刻方棠他们所在的是内院，客人是不会过来的。
因此看到走过来的仲表姑时，方棠和贺启东只当是袁家的女眷，直到一声嗲的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表哥”声响起。
“表哥，想必这就是方小姐和蒋大少吧？”仲表姑端着女主人的架子，微微一笑的颔首，右手更是伸了出去想要挽住袁海川的胳膊。
方棠和贺启东看着动作敏捷避开的袁海川，即使身体发福了，可袁家主绝对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袁海川没有理会仲表姑，也没打算给她介绍，“老爷子在后院，小棠你来过，我就不招呼你了。”
方棠点了点头，贺启东却是打趣的看着袁海川，看来是老夫人那边的女眷，这是瞄上了袁夫人的位置了。
“等等！”一看方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准备离开，仲表姑心生不悦，板着脸训斥，“方小姐看到长辈都不知道问声好吗？你不将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那就是看不起袁家！”
呃……刚要离开的方棠脚步一顿，漠然的看着冷着脸的仲表姑，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但袁叔既然没介绍，那肯定是无关紧要的身份。
就在仲表姑以为方棠被自己训斥了要道歉的时候，却见方棠收回目光，就好似没看到她这个人一般，直接越过她继续走。
仲表姑气狠了，快速的转身挡到了方棠前面，“不许走！”
“仲琴，你让开！”袁海川总是笑呵呵的和善表情冷了下来，若不是老夫人生辰，仲琴即使来老宅这里也碰不到袁海川，更谈不上纠缠。
所以看在自己母亲的面子上，袁海川也不和她计较什么，左右待几天就要走，偏偏她却和小棠杠上了。
想到此，袁海川眼神沉了沉，后宅的事都是安宁在负责，他这个女儿只怕对小棠还是有芥蒂。仲表姑没想到袁海川不指责目无尊长的方棠，反而板着脸呵斥自己，而这么一愣神，方棠已经走远了，这让仲表姑感觉一股怨气堵在胸口，憋得她难受。
“表哥。”仲表姑怨念的看着袁海川，却也知道自己要嫁到袁家是需要袁海川点头，所以即使不高兴，仲表姑都四十来岁的人了，也不敢耍小性子。
不过意难平之下，再加上方棠都走了，仲表姑只能看向一旁的贺启东，端着长辈的架子教导的开口：“蒋大少你也该管管自己的女朋友，这是在袁家，方棠这么失礼，我和表哥当长辈的不会计较。”
“可如果在外面，方棠这样没教养，得罪了人那就是给蒋家惹祸，俗话说妻贤夫祸少，这个到底蒋大少你该明白。”
贺启东干咳两声，“敝姓贺，虚长袁家主几岁。”
袁海川也只能无语的解释：“这位是贺家主！”
“怎么可能？”仲表姑直勾勾的目光落在贺启东身上，刚刚她关注点都在方棠身上，再加上贺启东看着风度翩翩，五官又俊朗，仲表姑这才以为他是传说里的蒋大少。
此刻仔细的一打量，这才发现贺启东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目光里沉淀着时光的痕迹，这是一个极其出色的中年男人，只是保养的极好，乍一看像是年轻小辈。
仲表姑收回目，尔后幽怨的看着袁海川，她虽然一直想嫁进袁家来，可比起身材发福的袁海川，仲表姑更喜欢贺启东这样成熟稳重但看着显年轻的男人。
表哥还小几岁，五官不如对方英俊也就罢了，怎么身材也差这么多！
“启东兄，这边请。”袁海川对着不远处的保镖看了一眼，随后招呼着贺启东离开。
“表哥，你……”仲表姑还想和贺启东认识一下，能让表哥这么看重的客人，想必身份也是非同一般。
可不等仲表姑去追，保镖已经将她给拦了下来，而袁海川和贺启东也跟着走远了。
！分隔线！
等到袁老爷子和老夫人相携而来时，也代表今晚上的寿宴开始了，袁家主带着袁致修和袁安宁两个孩子率先走上前来拜寿。
“仲夫人！”一旁袁霄眼明手快的将要凑过去的仲表姑给拦了下来，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主位那边。
“你放开我！”仲表姑回头不满的瞪着抓着自己胳膊的袁霄，偏偏他抓的用力，仲表姑挣脱不开，可一旦用力挣扎，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又有损自己的贵妇形象。
“按照规矩还没有轮到仲夫人您过去拜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袁霄简直要被仲表姑这表情给气乐了。
她是老夫人娘家的小辈，肯定是要跟着仲家同辈人一起过去，而且仲夫人是出了五服的亲戚，所以即使是仲家的嫡系，按理说她都不能跟着一起，只能跟着旁系的人。
仲表姑也知道场合不对，不敢闹起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袁霄，“你等着，我一定要告诉表哥你趁机占我便宜！”
袁霄表情一僵，如果不是担心仲表姑会不管不顾的跑到袁海川身边一起拜寿，袁霄绝对不会抓着她胳膊。
耳力极好之下，方棠同情的看着表情僵硬的袁霄。
可看热闹却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当方棠走上前时，挣脱不了的仲表姑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方棠，你怎么回事？还懂不懂规矩，我们这些亲人都没有拜寿，你一个外姓小姑娘竟然抢在我们前面，你这是不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吗？”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一众宾客看稀奇一般看向仲表姑。
方棠既然是在袁家人之后拜寿，那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也代表袁家对方棠的重视，当然，更确切的来说是对蒋大少的重视。
偏偏仲表姑认为自己占着理，猛地甩开袁霄的手，走上前来不满的挥手赶人，“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退下，一点规矩都没有，我们这些亲人都没有拜寿，哪轮得到你！”
对着方棠说教之后，仲表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等候在一旁的仲家人，“你们都是木头人吗？”
亲疏远近都不懂，还不快一点过来！”
站在一旁的仲家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仲琴难道眼瞎吗？老夫人对方棠多重视，说是当成孙女儿都不为过。
再者方棠代表的是蒋老爷子和蒋大少，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袁家将方棠拜寿的顺序安排在前面合情合理，也就仲琴这个没脑子的认为血缘关系更重要，占着姓仲就以为自己是袁家人！
方棠看着故意挤过来的仲表姑，沉默的退到一旁，谁先谁后并不重要。
“哼，这还差不多！”大获全胜的仲表姑得意洋洋的昂着下巴，完全没注意到主位上袁老爷子和老夫人一瞬间不悦的表情。
袁海川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对着左右为难的仲家人和善的开口道：“那就开始吧。”
等仲表姑这群人拜寿之后，方棠这才上前，原本以为相安无事了，谁知道仲表姑又出幺蛾子了。
“方棠，你这个寿礼不成，听说是个赝品，哪有人用赝品当寿礼的，你这不是看不起我们袁家吗？”仲表姑冷哼一声的挑刺，原本她是打算给方棠留点面子的，在拜寿之前让方棠换个寿礼。
可方棠直接去了后宅，都没和自己打声招呼，仲表姑这才挑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是为了给方棠一个教训！
第350章 撕破脸了
方棠花了一千多万买了个和田玉宝瓶的事早就被元雅给宣扬开了，按理说给袁老夫人拜寿，一千多万的礼物绝对是诚意十足。
可在传言里这是方棠做的一个局，和田玉宝瓶真正的价值不过十万左右，而方棠又是个修复大师，精通古董文物这一行，她怎么会花一千多万买十万的东西，这不是傻吗？
所以方棠和卖宝瓶的詹老头暗中勾结，这宝瓶实际就花了二三十万，而方棠私吞了一千多万，吞的自然是蒋大少的钱。
袁老爷子和老夫人也听到过传言，但两人都没理会这无稽之谈，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败坏方棠的名声，偏偏仲表姑大咧咧的说了出来，还一一副抓住方棠把柄的得意模样。
袁老夫人是典型的江南美人，气质温婉，为人也和善慈爱，此时即使不悦可声音也是温温和和的，“仲廷，你堂妹累了，你将她带下去休息一下。”
仲廷是仲家的当家人，他知道仲琴想要嫁给袁海川，在场的仲家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可万一成了呢？
仲琴是蠢了一点，可长的挺漂亮，说不定她弄点小手段爬床成功了，到时候有老夫人做主，仲琴一旦嫁到袁家，对整个仲姓家族而言意义非同一般。
所以仲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理会，其实他想管也管不了，就仲表姑那自我良好的性格，就算是袁老夫人发话都没用，更别提仲廷整个隔房的堂哥。
“是。”仲廷连忙应下，要将蠢到没边的仲表姑带下去。
“堂哥，你干什么呢？”仲表姑眉头一皱避开了仲廷伸过来的手，不满的一瞪眼，再一次将矛头对准了方棠。
仲表姑一副看穿了方棠阴谋诡计的精明模样，故意提高了嗓音给在场的宾客分析，“方棠，你是不是以为今晚的礼物不会当众打开，所以就滥竽充数的用赝品充当寿礼，自己就可以贪污上千万。”
仲表姑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看着面不改色的方棠继续道：“即使东窗事发了，你就说一句被骗了就万事大吉了！哼，有我在这里，你别想这种拙劣的借口欺骗我老姨！”
其实说方棠和元雅是意气之争，这才花了冤枉钱，还算合情合理。
可说方棠眼皮浅的想要私吞这一千多万真没人会相信，方棠之前捡漏得到的几个国宝级的古董文物都无偿捐出去了，那可是价值上亿。
“钱不钱的倒是小事，可拿赝品当寿礼就太过了。”人群里，有和明家交好的家族低声插了一句。
“既然有争议，不如把宝瓶拿出来看看。”拄着龙头拐杖，说话的老夫人面容干瘦，看人的时候这眼神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明家和蒋家是死敌，而袁老爷子和蒋老爷子是生死之交，所以论起来明家和袁家也属于敌对关系，大家之前还奇怪明老夫人怎么会来袁家，没想到是冲着方棠来的。
“奶奶，方棠可是个修复大师，说不定这一次和以前一样又捡漏了。”站在明老夫人椅子旁的明康视线诡谲的看向方棠。
这瓶子明康没看到，不过之前去了詹记的胖老头他们都上手鉴别过，可以百分百肯定这瓶子没多少价值。
若是字画什么的，还可能看走眼，但一个和田玉的宝瓶，玉的品质就摆着那里，不管是成色还是硬度都达不到上等的水平。
端坐在主位的袁老夫人看了一眼来者不善的明老夫人和明康，温声一笑的接过话，“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别说是寓意极好的和田玉宝瓶，就算是一盆花、一道美食，这都是小棠的心意，何必用金钱来衡量，我们这样的家族也不在乎这些。”
以袁老夫人的身份和地位，什么贵重的好东西没见过，就好比袁家、仲家小辈们送的寿礼，对老夫人而言在乎的不是价值而是这份情义，这份孝心。
“哼，仲乔幽你这是在给方棠开脱吗？”明老夫人冷嗤一声，满是皱纹的老脸因为刻薄刁钻而显得更加凶恶，“好话歹话都被你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给袁海川找续弦，所以才这么维护方棠。”
呃……在场的宾客目瞪口呆的看着口无遮拦的明老夫人，难怪都说明家老夫人很是刻薄，这一把年纪了，却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饶是袁老夫人性子温婉，此时也冷了脸。
“老姨，你不会真这么想把？”仲表姑表情骤变，一脸敌意的盯着方棠，“她都和蒋大少在一起了，听说早就住一起了，这种不干不净的小姑娘你要说给海川哥……”
“够了！”袁老爷子怒喝一声，没理会仲表姑，而是看向故意挑事的明老夫人，“你这一把年纪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呃……在场的宾客再次目瞪口呆的愣住了，袁老爷子虽然深居简出，但却是最和善不过的性格，脸上总是带着笑，看着慈祥又温和，可谁能想到袁老爷子今天破功了，竟然把明老夫人比喻成狗了。
仗着辈分高、地位高的明老夫人面色刷的一下难看到了极点，气狠了，整个人都有点哆嗦，看向袁老爷子的目光更是阴狠的跟淬了毒一般，“你……你竟然敢……”
明老夫人虽然故意折辱了方棠和袁海川，可明海川和明家主是同一辈，方棠更小一辈，明老夫人就是倚老卖老，即使不高兴，这两人也得受着。
但她真没想到袁老爷子敢骂自己是狗！明老夫人也是瞅准了袁老爷子和老夫人性格都和善，如果今天是在蒋家或者是在秦家，明老夫人绝对不敢这样口无遮拦。
那两位老爷子的性格可不好，气狠了都敢动手，都是同一辈分的人，蒋老爷子和秦老爷子真的打了明老夫人，明家也只能憋着。
“老爷子，您辈分高，可别忘了袁家还有小辈呢！”明康铁青着脸，阴狠毒辣的目光往袁致修和袁安宁那边看了过去。
今日之辱，明康不能对袁老爷子怎么样，可必定会从袁家小辈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方棠冷眼看着出言威胁的明康，“这么说明家是没有小辈了？难道都死绝了？”
“小贱人，你敢诅咒我明家！”砰一声，明老夫人的龙头拐杖重重的撞击在地面上，怒到极点的站起身来。
明老夫人疾言厉色的看向方棠，枯瘦的老脸上眼角下垂，眼中寒光闪烁，“即使今天是在袁家，你也别指望平平安安的走出去！”
明家这是要和袁家开战吗？四周的宾客此刻都人人自危的后退了几步，明明是来袁家祝寿的，可看这事态两家是要撕破脸了。
“都消消气，不过是话赶话而已。”终于，欧阳家的老爷子无奈一笑的打了个圆场，论辈分老爷子有这个资格，论身份欧阳家同样是一品家族，所以欧阳老爷子开口最合适。
“哼，今天我若是没过来，我这个小孙子只怕要被人欺负死了！也不知道哪里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东西也敢和我孙子叫板！”明老夫人没办法找袁老爷子的茬，所以只揪着方棠不放。
蒋韶搴因为任务没有过来，蒋德勋带着杨芮还有蒋涵来了。
可蒋德勋一贯不喜方棠，再者他也知道明老夫人那刻薄的性子，自然不会给方棠出头，真被明老夫人给骂了，蒋德勋身为小辈总不能反骂回去。
而在外面，杨芮都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贤良淑德，事事以蒋德为重，身为当家人的蒋德勋不开，杨这也顺理成章的沉默了。
贺启东即使维护方棠，但他的身份不够看，不但是小辈，而且还是二品家族，当然，贺启东要开口时却被方棠给阻止了。
明老夫人突然发难，方棠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没必要拖累贺家主。
欧阳老爷子看向面无表情的方棠，因为明老夫人突然发难，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可身为当事人的方棠却平静的就好似这事和她无关一般，不管是真冷静还是假冷静，这份沉稳比起同辈人就强了很多。
“小棠，不管如何，你给明老夫人道个歉，我保证这事就翻篇了。”欧阳老爷子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看着像是要充当和事佬，“今儿可是喜庆的日子，闹起来不好看。”
其实以欧阳老爷子的身份，他完全没必要过来，可欧阳家的情况不同，他儿子英年早逝，如今只能培养孙子欧阳伦继承家族，所以欧阳家虽然是一品家族，但这些年实力却减弱了不少。
而欧阳伦一直在追求袁安宁，为了表示对袁家的重视，所以老夫人的寿宴，欧阳老爷子带着欧阳伦过来了。
欧阳老爷子打圆场的话都说了，可方棠并没有表态。
大厅里一片安静，打量方棠的众人神色各异，看来传言果真不错，方棠性格刚硬，逼急了，她都敢动手杀人，今儿让她低头道歉，估计难了。
元雅站在人群里，俏丽的脸上有幸灾乐祸之色一闪而过，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种场合还敢傲着。
杨芮面色平静，她虽然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人设，可今天来袁家的人之前都去了御府参加蒋韶搴的欢迎宴，杨芮礼服裂开的事对外的说法是意外，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肯定是人为的，而凶手不是蒋韶搴就是方棠。
所以此刻这样的局面，杨芮如果给方棠出头，那不是善良而是虚伪假善，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杨芮的善良和大度也不需要在此时表现。
“所以我不道歉，那就是我的错？”方棠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目光平静的看着打圆场的欧阳老爷子，“我不道歉，就是破坏老夫人寿宴的罪魁祸首？”
欧阳老爷子没想到方棠竟然会质问自己，不由笑了起来，一副长辈看晚辈的慈爱模样，“小棠，你是小辈，给明老夫人陪个罪也是应当的。”
明老夫人是不对，可她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方棠是小辈，如果她真的尊重袁老夫人，为了不破坏袁老夫人的寿宴，方棠低头道歉真不算什么，相反还会让人认为她懂事乖巧。
可方棠偏偏是不懂事的人，看着劝导自己的欧阳老爷子，方棠又看向拄着龙头拐杖，阴沉着老脸就等着自己道歉的明老夫人。
方棠忽然笑了起来，原本清冷的面容如同春花般灿烂，只是声音却依旧显得冰冷骇人，“我道歉可以，可老夫人你确定要我道歉吗？我敢保证我道了歉，明康今天就不能全手全脚的回明家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明老夫人倚老卖老，方棠是小辈，好，她可以低头！
但明康也是小辈，方棠不能对明老夫人如何，可她可以报复到明康身上，方棠口头道个歉，无伤大雅，但这个场子她会在明康身上加倍找回来。
而以方棠一贯的行事风格，她真的敢！同样的，方棠背后是蒋韶搴，是总卫队！所以她完全有能力将明康给狠揍一顿。
所以明老夫人面临的选择就是：她逼迫方棠道歉，那么代价就是明康这个小孙子被打，而且以方棠的狠辣程度，明康即使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就看明老夫人如何选择，要面子还是要孙子！
第351章 家主尊严
“你敢对我孙子动手？”明老夫人气的哆嗦，一手怒指着方棠，面色青黑的像是能挤出墨水来。
不管是在明家还是在上京，绝对没有人敢这样忤逆明老夫人。
其实若是以前，方棠都敢对明老夫人动手，可跟着蒋韶搴在上京待久了，方棠也长进了，她不动明老夫人，不能留把话柄留给人抓。
所方棠就盯着明康不放，谁家的人谁心疼！明老夫人倚老卖老，她就从明康身上讨回来，至于明家有没有这个本事护住明康，想想各大世家对总卫队的忌惮就清楚了。
“方棠！”明康在上京横行霸道了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沦为被人威胁的对象，憋屈的明康恨不能立刻就弄死方棠。
可偏偏之前几大家族动用了猎鹰，结果到现在猎鹰十二人还在总卫队关押着，几个家族还在和总卫队那边扯皮，想着用最少的代价将猎鹰里归属自己家族的人交换出来。
所以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对方棠下手的成功率几乎为零。
“明老夫人你想好了吗？想好了我就道歉了。”方棠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至于气急败坏的明康直接被无视了，这里是袁家，轮不到明康撒野。
倚老卖老的明老夫人气的差一点吐血，她原想着逼迫方棠低头，最后却将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该！活该！在场和明老夫人打过交道的几位老夫人心里格外痛快，这就是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婆，偏偏仗着辈分高、地位高，从年轻的时候就压了她们一头，没想到临老却被一个小辈逼的下不了台。
贺启东和袁海川对望一眼，得，这倚老卖老的碰到小棠这样粗暴不讲理的，完败！
“仲乔幽，你们袁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怒到极点的明老夫人厉声一喝，只能不讲理的将怒火往袁老夫人这里发泄。
袁老夫人还没开口，一旁袁老爷子倒是笑了起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袁家就是这样待客的，老夫人不乐意待着可以让明康送你回明家。”
这是下逐客令了！
明老夫人这一次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被方棠打脸了，这会又被袁老爷子落了面子，偏偏明老夫人除了逞口舌之强外，她根本不能将明老爷子和方棠怎么样。
“奶奶，我们回去！”明康表情阴冷，再待下去只会更丢脸。
拄着龙头拐杖的手用力的收紧着，明老夫人刻薄的老脸狰狞的扭曲着，但如果今天就这样离开了，不仅仅是明老夫人的脸面，明家的脸面都没有了。
或许是气狠了，明老夫人反而冷静下来，倏地看向一旁的蒋德勋，“蒋家主，这就是你蒋家的儿媳妇吗？难怪之前敢对杨芮的礼服动手脚。”
看着蒋德勋的表情有些难看，明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嘲讽，“这样忤逆不孝的小辈，按照我明家的家规早就被关到祠堂里了，看来蒋家的规矩倒是松散了，还是说方棠也不将你这位蒋家主放在眼里？”
蒋德勋能力不够强，但却是最好面子，他之所以仇视蒋韶搴这个儿子，一来是因为和藤意如的联姻。
出卖自己的婚姻才得到家族的培养，才成为蒋家之主，蒋韶搴的存在不断提醒着蒋德勋这段屈辱的过去。
二来则是因为蒋老爷子更看重孙子而不是他这个儿子，蒋韶搴年纪轻轻就掌控着总卫队，把他这个父亲衬的暗淡无光，父弱子强就是蒋德勋最痛恨的一点。
此刻被明老夫人直言嘲讽着自己教子无方，蒋德勋知道明老夫人是故意挑唆，却依旧气的面色铁青，看向方棠的目光很是不悦。
“蒋家主，之前我和方棠多有龃龉，但这不过是小辈之间的矛盾而已。”明康一扫过去的嚣张跋扈，态度尊敬的对着蒋德勋继续道：“但方棠这样顶撞奶奶，蒋家主，只要您开口让方给奶奶道歉，为表示诚意，商务署那个位置我们明家主动放弃。”
蒋德勋眼神微微一变，蒋家现在虽然是世家之首，那是因为有蒋老爷子在背后撑着，蒋德勋一直想要做出一番成就让蒋老爷子刮目相看，偏偏每一次都功败垂成。
商务署的这个职位，蒋德勋在半年前就开始谋划了，可惜棋差一招，这个位置基本是落到了明家。
半年来，蒋德勋人力物力财力都搭进去了，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蒋家内部都有些风言风语，更别提上京了，有多少人暗中嘲讽蒋德勋给明家做了嫁衣裳。
如果能重新拿回这个位置，不单单对蒋家的发展意义重大，也能挽回蒋德勋丢掉的面子，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让方棠低个头给明老夫人道歉。
“明家小子，你能代表明家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欧阳老爷子的声音严肃的响了起来，乍一听像是瞧不上大放厥词的明康。
如果今天说这话的是明家主或者是明禹，那才能取信众人，可明康在明家再受宠也不过是个纨绔而已，小打小闹的有明家给他兜着，但商务署的这个位置如此重要，明康轻飘飘的就许诺出来。
到时候他不兑现，难道身为一家之主的蒋德勋还能冲着一个纨绔要承诺？传出去了只会当蒋德勋太蠢，竟然相信一个纨绔的戏言。
方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欧阳老爷子，虽然说欧阳家和袁家交好，但方棠能感觉出欧阳老爷子却是偏帮着明家祖孙俩。
“静观其变。”一旁，贺启东低声和方棠说了一句，至于欧阳家的打算，贺启东看的明白却很是不屑。
“我孙子一言九鼎！我明家的规矩摆在这里，嫡系子弟的承诺那就是金科玉律，明家上下谁敢不从？”明老夫人高傲的接过话来，顺便轻蔑的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蒋德勋，“不过有些人的话或许要大打折扣了。”
“再者众目睽睽之下，蒋家主何必担心明家不遵守承诺？”明老夫人一锤定音的给出了结论，只要蒋德勋能让方棠道歉，明家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又如何？
在场众人的目光不时的从方棠身上看到蒋德勋身上，一个道歉换一个重要位置，蒋家绝对赚了！而且方棠也只是小辈，她道个歉也无伤大雅。
再次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方棠神色不变，心里却明白明老夫人的阴险歹毒，她拿自己没办法，所以就利用蒋家人来对付自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其心可诛！
袁老夫人想要开口，却被身边的袁老爷子制止了，“暂且看看。”
从身份上而言蒋德勋是蒋家之主，蒋老爷子可以命令他，但袁老爷子却不行，而且以蒋德勋的秉性，袁老爷子一旦开口，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袁海川和贺启东同时看向迟疑的蒋德勋，他这个时候还在犹豫不决，就说明已经动心了。
身为一家之主却不护着自家小辈，反而为了利益逼迫小辈给敌人低头，蒋德勋此举看似是为了蒋家的长远发展，实则是失了人心，一个能出卖自家小辈的家主，日后谁还敢给他尽忠效力？
“德勋，算了，方棠不会同意的。”杨芮握着蒋德勋的手轻轻的摇摇头，蒋德勋不开口还好，一旦他开口了，方棠却置之不理的话，丢脸的就是他了。
而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方棠的性格，让她给明老夫人低头道歉，想都别想，真逼急了，方棠说不定都能弄死明老夫人来个鱼死网破。
蒋德勋是心动了，但他也不蠢，方棠绝对不可能同意，可错失这么好的机会，蒋德勋实在舍不得。
“蒋家主开口了，方棠身为小辈身为儿媳妇，她敢不遵守命令吗？”元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一脸的不解和疑惑，似乎不明白方棠凭什么忤逆蒋德勋。
小雅！一旁元夫人警告的看着插嘴的元雅，这个时候哪轮得到她开口！而且她这点算计的小伎俩，大家都看的清楚明白，自作聪明只会坏了元雅自己的名声。
“蒋家主，不是吧？难道你都无法命令方棠？难怪她敢这样顶撞我奶奶。”明康表情夸张的笑了起来，一脸失望的摇着头，“这一家之主做到这份上也够丢人……”
“康康！”明老夫人制止了明康火上浇油的话，有些话意思到了就行，蒋德勋已经被架到火上了，现在只需要看戏就好。
“明奶奶，你也知道我嫂子是从小地方来的，没什么规矩，我代替她给您道歉，您是长辈，多包容。”蒋涵满脸甜美的笑容，她是贬低了方棠，却也等于给蒋德勋解围了。
明老夫不悦的眯着眼，眼神冷幽幽的盯着表情诚恳的蒋涵，这个死丫头敢来坏自己的好事！
“哼，蒋家小丫头，你父亲还没有开口，这里轮不到你一个黄毛丫头来表态！”明老夫人冷讥笑，看向蒋德勋的表情愈加不屑，
“还是说现在蒋家已经是尊卑不分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代替一家之主发言了，蒋德勋，你这个家主做的够窝囊的。”
“够了明老夫人，我敬你是长辈才多多退让！”蒋德勋怒喝一声，凶狠的瞪了一眼擅自开口的蒋涵，“你也给我退下！”
饶是蒋涵聪慧机灵，可大庭广众之下被蒋德勋训斥，面容也有些的僵硬。
杨芮快速的将蒋涵拉到一旁来，小涵这是干什么？她竟然给方棠解围！
方棠也不打算和蒋德勋为敌，至少她还没有蠢到被明老夫人利用，冷眼看着阴沉着表情的蒋德勋，方棠上前两步，“袁爷爷，袁奶奶，我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方棠转身离开，不管是蒋德勋还是明老夫人，方棠都懒得理会。
好一个釜底抽薪！袁老爷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小棠走了，不管是什么阴谋诡计都无法实施了，蒋德勋的面子保住了，冲突也避免了。
可唯独明老夫人却是丢了脸，她逼迫方棠低头道歉，甚至不惜拉蒋德勋下水，可最后却是功亏一篑。
“谁准你走的！”明老夫人厉声一喝，太过愤怒之下，声音都尖利的刺耳，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让方棠离开，明家的面子不要了吗？
站在大门口，方棠转身看向色厉内荏的明老夫人，灯光下，白皙如玉的清冷脸上缓缓勾起嘲讽的冷笑，“明老夫人你认为你能拦得住我吗？”
不等明老夫人开口，方棠冷声再次道：“明老夫人，你见好就收吧，否则别怪我在半路埋伏，到时候你和明康说不定就成了上京的失踪人口了！”
狂！够狂！众人敬佩无比的看着口出威胁的方棠，这是要把明老夫人的脸给抽肿了啊。
谁敢拦方棠？别说明家的武力值根本比不过总卫队，而且明家真的和总卫队血拼到底，到时候两败俱伤，便宜的就是上京其他一品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