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晴儿
胤禛要疯了,这是什么孩子,踢了老太婆一脚。
苏荔也很郁闷,给个包衣奴才磕头,奶奶啊?您是众生平等的急先锋,她好像记得那什么‘新月格格’也是动不动给人磕头,就算她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也请她顾顾皇室的面子好不!不过现在她已经懒得再纠正什么了,摆摆手。
“紫薇,行了,让你皇阿玛说吧!”苏荔觉得自己再听下去要吐血了,而且说到明天早上也不见得能说得完了。把头扭向了宝宝。
“哦,儿子事后问过福伦夫妇,他们说尔康把紫薇带回府后,十分之惶恐,用他们的话说,有太多的顾忌,情非得已。”
宝宝有些好笑的想到当日叫福伦一家与小燕子,紫微一起对质的情形。福伦说得就是情非得已,有太多的顾忌。而福伦老婆说的是他们把两个格格都送到宫里陪伴在皇上的左右,皇上没有损失,是‘欺君’更是‘爱君’!要说绝的话还得属福尔康了,人家说得那叫义正辞严。
“皇上,请您仔细想一想,我们当初发现了紫薇,知道两个格格,有了错误,我们原可以杀了紫薇,保持这个永久的秘密!我们没有这样做!我们也可以把紫薇送到天边去,让她永远接触不到皇上,我们也没有这样做!把紫薇留下,再把紫薇送进宫,这里面固然有臣的无可奈何,但是,最重要的,是紫薇对皇上的一片爱心,让人无法抗拒呀……”(原文摘抄)
胤禛一口茶喷了出来,此时老爷心里除了雄雄烈火之外,就只有两个字,‘抄家!’
苏荔一边给老爷子抹嘴,一边让晴儿把茶杯,点心都拿远一点。这NC的故事,任谁也得喷,所以自己聪明的连口水都不敢吞,而晴儿则是天雷轰顶,半天回不过神来。
“晴儿!”苏荔再叫一次。
这次金锁直接过去拿开,晴儿还在发呆。
“晴格格。”紫薇以为晴儿也被感动了,抹了一下眼泪,拉拉她的手。
“啊!太上皇,皇太后,晴儿错了。”晴儿回过神来,麻利的站起来,要过去接过金锁的活计。
“怎么发起呆来?”苏荔生怕她抽抽了,也一下子感动了怎么办?吓了一跳。
“晴儿吓到了。”晴儿捂住胸口,好象才回过神来。
“说来听听!”老爷子倒是对晴儿很有信心的,很有气势的说道。
“这福大人一家真是大胆!首先福大人就不是纯臣!他有什么的不得已?他在顾忌什么?他该想到他首先是皇上的臣子,应以皇上为第一考量,明知道紫薇是真格格,就应该立即送进宫中交于皇上定夺才是;
再就是福夫人,什么叫把两个格格都送进宫中,什么叫皇上没有损失?让真格格给假格格做奴才,脑子怎么想出来的?以后何时何地,紫薇就得低那个小燕子一个头!
退一万步说,第一个是假的,错认是情有可源,可是紫薇是真格格,以奴婢之身送进宫中,鱼目混珠,置皇家与何地?紫薇不知道包衣是什么,福家难不成也不知道?
最最可笑的就是这个福侍卫了,什么尽可以把紫薇杀了,或是送得远远的?晴儿真是无话可说了,晴儿实在不敢想,还有什么是这福家不敢做的了。”
晴儿从小在胤禛和苏荔的边上长大,跟这对人精夫妇斗智斗勇这么些年,也不是泛泛之辈了,自然有胤禛的尖酸,苏荔的伶俐。
紫薇,金锁当时都在场,宝宝说的都是在场情形,没有增减一句,紫微看着金锁,希望金锁能告诉她,为什么晴儿会理解成这样?
金锁现在很崇拜晴儿,她知道福家人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出哪不对劲,所以只能紧跟着紫薇,生怕紫薇被人欺侮了去,现在晴儿一说,她马上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果然一家子都包藏祸心!
“不是的,不是的,福大人他们都是好人,他们……”紫薇努力的想说他们的好处,可是半天除了他们对她很和蔼,给她做了很多现在看来不合时宜的衣服、首饰之外,还有什么?想到福晋对她说得那席‘轻不得,重不得’话来。
她也不是傻子,什么叫‘轻不得、重不得’?她是龙女,可是她又没有身份,如果只是一般的汉人女子收在身边做个小妾也就行了。可是她又是‘龙女’,三媒六聘,她又没有皇帝的承认,福家这样的人家是不可能丢这个脸的。
就是因为明白了,于是她才带着金锁离开,如果不是尔康找到她们,也许此生她都见不到皇阿玛和这么可亲可爱的皇太太了吧?
“皇太太,也许福家是有私心,但怎么说,他们也为紫薇找回了皇阿玛,找回了家。请皇太太原谅福家吧!”紫薇规矩的跪下,委曲的向胤禛和苏荔磕了一个头,恳切的说道。
“给我一个理由,什么我这么‘宽宏大量’什么的不用说,我不原谅是不是你就想说我不宽宏大量。”苏荔看着手个盯着自己的求情的女孩。
紫薇迟疑了一下,她本就想说皇太太这么宽宏大量,这么高贵温婉,一定能原谅,理解福家的苦衷,可是皇太太把话堵死了,让她怎么说。
“紫薇,我知道你是好心,你觉得福家帮了你,就像是小燕子,你不能因为找回了身份而过河拆桥,小燕子的事,我不知道,但刚听皇上说了福家的事,他们真不是在帮你,所以你也不用内疚的。”
晴儿真是要气死了,她从小在胤禛他们身边长大,不可否认两位老人家真的很疼爱她,躲在江南,身边的是非不多,可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胤禛和苏荔可都是斗争过来的人,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也不少,晴儿可也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主了,看紫微还在为福家求情就气得跳脚起来。
晴儿也明白,现在老太太他们需要一个和紫薇同龄的人在旁劝导,不然让她留下听这个。可是没想到自己刚刚说了等于白说,就没见过这么倔的格格,这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像谁了?于是更加口不择言起来,
“他们哪里配称大人、福晋?不是过是一家子奴才!奴才伺候你是天经地义的,你用得着感激他们吗?再就是他们先是保护他们自己,送你进来是为了脚踩两头,他们想的是,若是将来皇上发现了真相,你是真的,皇上不会杀死自己亲生的女儿,他们就有找回真相的功劳。就算是功过相抵,他们也不会背上错认格格的罪名。你真的要为存心杀你,或者送你走的奴才求情?”
第二十一章 狐狸锁
苏荔不得不感叹,唉,自己教得真好啊,留下晴儿听听并不是像晴儿想的那样为了让晴儿劝紫薇,而是希望让晴儿听听,以后可别被原著剧情给祸祸了。
现在看来晴儿是不会被祸祸了,而且她想的竟然是自己所没有想到了,是啊,福家送紫薇进来实际是为了双保险。不管认不认得了,小燕子、紫薇总有一个是真的,他们就能捞到好处。
“晴格格,虽然现在您贵为公主了,但也不能叫朝庭一等忠勇公、大学士为奴才吧?福少爷是御前行走,也不至于被说为一家子奴才啊?”金锁故意说到,她隐约的感觉到这个很重要,虽然知道此时她一个奴婢不该开口说话,但还是抢着说了出来。
这次把水喷出来的是在一边装了半天隐形人的皇后了。她抱着肚子,又没地靠,所以捧着肚子,脸庞扭曲着,而肩膀也微微的颤抖,看来忍得真的很辛苦啊!
老爷子开始左顾右盼起来,终于找到了刚刚苏荔收起的鱼杆,跳起来开始追打起宝宝。
“败家仔,身无寸功的奴才,你封他做忠勇公,朝庭的爵位是给你用来讨好妾侍的工具?你外公也不过是一等承恩公,你小老婆的远房亲戚,比你外公还功劳大些不成?”
宝宝真是内流满面啊,在前面围着柱子跑,边恨不得大哭一场才好。
“阿玛,儿子真没有!金锁,你听谁说福伦是一等忠勇公了,听谁说福尔康是御前行走了,你知道啥是御前行走吗?”宝宝吼着金锁,一边还盯着老爹的鱼杆,谁想的啊,用鱼杆打人?老爹身子够好的,追了自己半天都不兴喘气的。
“哎!老爷子行了,宝宝不是那没分寸的。金锁,是福家人说他们是一等忠勇公吗?”苏荔摆摆手,看着金锁。
“是啊,尔康少爷说的,福大人是一等忠勇公、大学士,他是御前行走,尔泰少爷在在御前办差。说小姐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他们说……后来还说像他们这样的王孙公子的婚事,即使是父母都做不了主的,皇上早就看中了他们兄弟,当年若不是六格格去世,他早就成亲了……”
金锁可是一不做二不休,明明没有关系的事也扯了出来。想到当初他深情款款的对小姐说这些话的情形金锁就气个半死,这是啥意思?就是让小姐没名没份的跟了他就是了,若不是太太临死那句话,小姐只怕就真糊涂的不要格格的身份,跟着他‘情不自禁’了!一定趁机让小姐彻底清醒。
晴儿真是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皇后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说的是六格格,自己生的是五格格。
老爷子本来已经坐下了,拿着鱼杆又抽了宝宝一下,“你还想把六格格嫁给他?!”
“老爷子,六格格夭折时才三岁!”苏荔真是无语了。
“就是就是,六格格夭折时儿子都不认识谁是福尔康。”宝宝马上向老爷子保证,但表情非常狰狞,此时的宝宝恨不得要食福家人的肉,喝福家人的血了。
“难道这一切不是真的?”紫薇终于有反应了。
“你皇额娘的五格格才十六岁,七格格才十二岁。若是六格格活着,今年应该是十三吧?”苏荔看了皇后一眼,她记得不是很真切了。
“皇额娘记得不错,六格格比和端整小三岁,生下来时倒是机敏可爱,深得皇上的喜欢。”六格格不是皇后生的,不过因为是女儿大家也就没什么戒心,相处倒是很愉快的。
“皇家公主指婚是到了岁数才会取名指婚,像五格格十六了,请旨取了名字,给了封号,才会正正式式的选出额驸,建公主府,择日完婚,按部就班!”皇后笑着解释了一遍,看看老爷子那铁青的脸,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选额驸也有规矩,皇家的公主不是谁都可尚的。像固仑长公主嫁的是蒙古台吉,如今长公主的长子袭了王位,在蒙古为皇上狩守一方。长公主与额驸在京城陪伴太上皇和皇太后以进孝道;再一个就是许于功臣之后,以安臣心,比如太上皇的亲妹妹嫁的是佟佳氏……所以即便你为皇上义女,也要封为和硕格格,选的额驸怎么着也不能是包衣奴才不是。”
“福家是包衣奴才?”紫薇快要晕倒了。
“不然刚刚晴儿为何那么生气?皇上不会把女儿随便许人,就算不看身份,也得看看人品才成不是。四格格和硕嘉公主嫁的是一等忠勇公,领侍卫内大臣傅恒的长子福灵安。福灵安自己是和硕额驸之外,本身可是打过大小金川的,也是战功彪炳,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皇后根本就不提令妃,福家,只拿身边的例子打比方。
别人不知道,傅恒紫薇还是知道的,如果说傅恒这样一等一的大臣之家才是一等忠勇公,想想福家,紫薇就有点相信大家说的了。
“他为什么骗我?”紫薇双眸含泪,喃喃自语起来。
金锁蹲下,抱着紫薇陪着她哭了起来,但边哭边说道,“小姐,依金锁想,福家就存心的想骗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证据来证明您才是真格格,小燕子是假格格。他们自然要把自己身份说得高高的,才能让你相信不是。
金锁早就打听了,‘御前行走’那是说相爷,您看福大少像是相爷吗?您想想,他说二少爷也在皇上跟前办差,在皇上跟前办差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不肯说二少爷是伴读?
再说了,咱们进宫这么久了,谁提起福家不是一脸的鄙夷,也就您没看见罢了。令贵妃娘娘那话说得也是七弯八绕,您在漱芳斋时,令妃的眼里可曾有过你?到了皇上也认了您,看看又是什么态度?”
苏荔叹息啊,金锁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早就知道福家的不对劲,可是就是不说,等着大家说清了,她火上加把油。不愧为狐狸锁啊!
第二十二章 NC啊
紫薇哭晕过去了,然后啥也没谈了,直接派人送回西三所,室内便只有胤禛苏荔,宝宝夫妇了。晴儿也知道巨头们要谈正事了,找个由头也出去,放出空间来给他们。
“看来儿子又大意了。”宝宝也不是抽抽龙,听了这么半天,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
之前当阴谋论想过,可是查查却觉得,两个民间格格能起多大作用,再把真格格当宫女送进宫这种臭棋都能想得出来,那智商能有多高?
现在听金锁说的,在外他们竟敢自称一等忠勇公,御前行走!御前行走是能乱说的?还不错,没说自己是军机处的,不然现在宝宝就能抄了福家,福家看来不止有些轻狂了。
“皇帝是不是应该查查福家尚主这事?若是没人透话,他们怎么敢拿皇家格格的名声乱说?六格格虽说死得早,也不能这样被遭踏吧?”
苏荔理清了一下思绪,是啊,差点忘记剧情了,当初电视里鼻孔君是好像是跟紫薇说过自己是王孙公子,又说什么皇家哭着喊着要把公主嫁给他的,就好像公主嫁不出去了,就等着他了。当年年少无知啊,现在用膝盖想也不可能了,皇室还没脑残到把女儿塞给一个要啥没啥的包衣奴才。
“看皇额娘说的,好歹皇上也说过尔康是文武双全的。”皇后马上加了一句,故意调笑宝宝。
宝宝听到爹的一声吼,马上跳了起来,“开玩笑吧!朕会这么说?那文武双全的人不是满街都是了!”
“本来也就是个客气话,真的有才,他考过学,中过举没?好,就算是侍卫,武功说得过去,那他可曾入武参军,拼一军功回来?我们贝贝当年还老实的读了四年军校,去打过倭寇,身上有军功呢!我们肉肉虽说差点,古体诗、工笔画也是很看得过去的,术业还得有专攻不是。”苏荔可不会让媳妇编排儿子的不是,马上说道。
宝宝听得那叫一个舒坦,就是这个意思,啥叫文武双全,说白了就是文不成武不就。内庭侍卫选勋贵子弟求的其实就是个忠心,但也是个镀金的地方,真的有本事的不会走这条捷径的。
宝宝得意完了,想想看着老娘,“皇额娘的意思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了?”
“看看吧,反正不能嫁到福家去,找个由头把那个老大派出去,没有军功怎么尚主?”说话的是胤禛,他昨儿就想好了。意思很明确,到了外头,想怎么解决还不容易。
“注意方法,不能让他们在外头破坏了紫薇的名声。”苏荔提醒了一下宝宝,她不太记得原著了,好像小燕子对乾隆喊了一声,以小燕子的性子,万一真的在外喊一声,尔康是紫薇的,那么紫薇也就只能嫁给尔康了。
宝宝点头,不为紫薇想也得为那些公主们想想,总不能说自己没家教不是。当然虽然不是自己养的,顶着自己女儿的名意了,就不能不管了。再说刚刚求情时,倒还情真意切,算了,谁让自己没事乱认闺女玩呢,认命吧!
事情却不如苏荔他们想像的那样,苏荔还是小看了鼻孔君,而且他们两兄弟被调到了畅春园,而小燕子现在见不着紫薇,令妃也管不了。又没有叉烧五来给他们传递消息,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是开始策划闯宫了。
好在头些年他们把后宫当自己的家,对宫庭也算是熟,他们直接扑入漱芳斋,小燕子自然要说说这些天被皇太后那个老妖婆整得有多惨,紫薇也被带走了,完全不许别人见,谁知道他们怎么恶整紫薇。
然后大哭起来,“尔康,你杀了我吧,我把紫薇弄丢了……”小燕子哭得伤心。“我得去告诉皇阿玛,让皇阿玛帮我做主!”(原句)
说着,跳起来就往外跑。似乎真的要让宝宝给他做主一般。尔泰一把抓住了小燕子,“你不要这样激动,商量清楚再行动呀!”
“还商量什么?再商量紫薇就没命了!”
“小燕子,紫薇现在是放在西三所,那是公主们应该住的地方,皇太后这么做就是变向的承认了紫薇的地位。”尔泰还算清醒。
“可是我不亲眼看看她,我怎么能放下心来?”鼻孔君深情款款的流泪说道。
“你一个人去夜探西三所,不如我舍命陪君子吧!”尔泰吸了口气。(原文是坤宁宫)
于是夜里,三条黑影飘移在皇宫的上空。
但问题是,在西三所门口,这三位被慈宁宫的暗卫抓住,扔进了慈宁宫的大殿。
胤禛是谁,真的手上没有东西,他也不敢完全放下所有的权利。当年的暗卫他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尔康他们倒霉就在西三所上,要知道西三所就在慈宁宫后,三NC靠近时,就被惊动了,而当人影过了慈宁宫,直扑西三所时,暗卫们也迟疑了一下,一般除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安全之外,其它的事,他们都不可以插手的。派人去禀报老爷子,苏荔一惊,大喝一声,抓活的。老爷子一挥手,三个NC就被摔到了大殿上。
第二十三章 谁在抽抽?
宝宝晚上就在长chun宫里歇的,跟老爷子他们聊得太晚,懒得翻别的牌子,陪着皇后回了长chun宫就睡了。结果刚睡着,老爷子就派人来叫了。
宝宝也有起床气,当了这么些年皇上,只有他骚扰别人的,还没人来骚扰过他,正想发脾气,结果门外的小宁子声音都颤抖了。
“皇上请恕罪,太上皇有要事请皇上,皇后娘娘与慈宁宫一叙。”小宁子也很为难,老爷子也没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派自己来叫皇上,看他黑着的脸,就知道有大事件了,而且不是他能知道的大事件。
“出事了?”宝宝只能沉声问道。
“奴才不知,太上皇不许任何人靠近慈宁宫大殿,奴才也只是远远的听太上皇的招唤。”小宁子急急的撇清自己。
宝宝和皇后不再说话了,起身默默的穿上衣裳,俩口子轻车简从,再回到慈宁宫,把下人留在门外,宝宝和皇后独自推开大殿的门,看到地上躺着的三个黑衣人,宝宝一凛,马上关上门。
皇后也有些吃惊,竟然有刺客来行刺太上皇?谁会这样?惊恐的看向老爷子,老爷子不会是怀疑他们吧?
“皇阿玛,皇额娘没有受惊吧?”她战战兢兢的跪下干巴巴的请罪。
宝宝倒是没像皇后想得那么多,直接一脚踢开最近的一个人,看到脸,头皮都竖起来了。福尔康!躬下身子去看其它两人,气得满脸发青。
“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行刺皇阿玛,儿子这就派人围了福家。”宝宝厉声叫道,声音传到外面,跟着宝宝的那群侍卫和太监全都打了一个冷战、行刺,还到了慈宁宫。这得死多少人?
苏荔一愣,怎么就弄到行刺上了?正要开口解释,老爷子却点点头,“福伦纵子犯上,削去一切职权,三族配宁古塔为披甲人为奴。福尔康、福尔泰夜闯禁宫,意图不诡,乱棒打死。小燕子秽乱宫庭,按后宫的例解决了吧!”
皇后看到福尔康的脸,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刚刚真是被吓死了,老爷子眼里可不容沙子,真发自己和皇上的脾气,他们还真就只能干瞪眼的份。
顺便想想,福家兄弟夜闯禁宫,无论是不是为了行刺,但夜闯禁宫本身就是死罪,以老爷子的性子,只让乱棍打死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看来这些年老爷子脾气真是好了很多了。
宝宝叫来禁卫,直接把福家兄弟捂住嘴,就在午门外乱棍打死。没一个人为他们求情,也没有人手下留情。
内庭侍卫们心里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了,还会求情,会手下留情?福家兄弟夜闯禁宫,还成功了,让他们这些内禁卫往哪站?就算皇上不让打死他们,他们也是要使暗劲弄死他们的。
皇上旨意一出,大家都很合作的把人拖出去,把嘴巴绑死了。而且还不一下子打完,几个人轮留,慢慢的打,足足打了几个时辰,大家都轮了一圈,看着他们进气少,出气多时,于是大家也就快快搞掂,省得耽误正事。以在这两兄弟那儿往受的气,这一次总算是全补了回来。
人拖下去了,老爷子才让宝宝他们坐下,把事情一说。
宝宝张大了嘴,弄了半天不是来行刺的,但转念一想,也对,不管是不是行刺,穿成这样,就是死罪了,马上释然,“皇阿玛受惊了,儿子真是不孝之极,为两个奴才倒不必这般动气,打死就完了。”
“儿子抽抽了!”苏荔得出了结论,看儿胤禛叹息。苏荔本来听说要乱棍打死时,有点吓到了,但是马上明白,无论他们干了什么,穿上夜行衣,夜半在宫中行走,任谁也保不住他们的,那《还猪》里为什么那个抽抽龙连问也不问,直接就冲去骂皇后,而不罚这几位?内宫里可都是他的大小老婆,能在宫里夜里乱走,那他的头上那顶子还是明黄色吗?
好吧,就算是那抽抽龙相信福家兄弟不会动他的小老婆们,但是行刺呢?皇室中人谁不惜命,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皇室的安危,那得抽什么什么样才会原谅啊?
宝宝总算抽得不厉害,知道福家兄弟该死,去仍旧没找到重点,唉,不会是当皇上久了,一切理所当然了吧?
宝宝一脸茫然。
“皇上,若是真的说这几个人是去西三所的,不管怎么说,公主们只能自裁以示清白了。皇阿玛,皇额娘真是宽厚,这样无耻之徒就该凌迟处死。”皇后马上明白了,恨得牙痒啊,她的五公主可还住在西三所呢。
宝宝一听也恨起来,这几个人还真是祸害了,竟然敢夜半去西三所,连带着对紫薇的观感都有些不耐烦了,若不是她在里面,NC兄弟怎么会去找。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在老爷子的人机警,不然,自己女儿的名声啊!
苏荔摇摇头,再想想书里的情形,哎,看来不是这些主角们NC,而是原著作者脑残。真的主角无敌,真爱无敌?就算奶奶不站在乾隆的角度想,站在她老人家自己的角度想想也该明白,晚上在自己家里遭遇小偷时,也会拿起武器!不过也许奶奶会派人抓住小偷,然后听小偷说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幼子待哺,然后送上钱财,送出门外也不一定的。谁让咱们不是奶奶,有仙女般晶莹,善良的心。
第二十四章 观鱼
并不是人死如灯灭,福家二傻死了。福家最亲近的三族全部发配宁古塔,此时倒是显出了福家和令妃的关系来了,三族跟令妃娘家搭不上,于是有心人再找找,发现就算太上皇灭了福家九族,也牵不上令妃娘家。
于是一个传言在宫外漫延,令妃为什么抬举福家,不抬举自己的父兄?人家才是真疼自己娘家人,危险的事让福家做,将来有事也连累不到令妃和令妃的娘家。
一时间,福家三族之外的人对令妃恨得牙齿直痒,越想越是那么回事,福家自己骨头轻,但别连累家族,现在整个家族被连累了,想东山再起只怕困难了,于是那些曾经本来有机会的人一下被打回原型了。让他们怎么能不恨,可是他们不恨皇室,但恨令妃,都不是傻子,若不令妃把福家惯成这样,怎么会让这两个败家子忘记自己是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一份恨漫延开来,就形成了一种势力了。要知道鱼有鱼路,虾有虾路,福家是包衣没有错,正因为是包衣才可怕。要知道在清时,包衣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旗人之家就算是穷人也不会跟包衣家里联姻,丢不起那个面子。而包衣们又不肯跟汉人联姻,他们已经不当自己是汉人了。所以基本上只能在有体面的包衣人家里相互联姻着,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群体。
福家近支的三族灭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内务府包衣之家本来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令妃不仁,就别怪他们不义了。包衣家做什么的,皇家的奴才,宫内大小事情无处没有他们的身影,包罗到衣食住行。所以千万边伤了人心,从那天令妃娘娘的生活一团糟,可是又没法说,人家包衣渗透无处不在,人家能在宫里流传这么久,都是活成精的人,有的是办法让所谓的主子过得生不如死,可是又说不出话来。
当然令妃过得怎么样苏荔才懒得管呢,她对非嫡儿媳妇们一向都懒得理,用胤禛的话说,小心被他们当枪使了,保持距离最好。她现在要面对的是紫薇的眼泪。
福家兄弟入宫行刺被乱棍打死当然瞒不住,于是紫薇一下子忘记了头天大家苦口婆心说的一切了,心里全是鼻孔君那深情款款的诗情画意,于是一接到消息就直接晕倒,好容易弄醒了吧,人家就开哭了,谁劝也没用,金锁急得要死。
苏荔接到消息,看着老爷子,老爷子叫来小宁子去拿自己的鱼杆,他要去钓鱼,爱哭不哭,哭死更好,省大麻烦了。
苏荔叹了一口气,想想也许真的派人灭了紫薇算了?反正也没几个人认识她,但是也就想想,年纪越大,心就越软了,也不能真的跟之前一样,为了自己利益看着别人死在前眼,脸不红,心不跳了。当然四十年,胤禛一直保护自己,没让自己真的面对这样的情形。叫上晴儿,坐上步辇,去看看这泪包吧!
刚到紫薇的院子,还不错,紫薇和金锁还有几位嬷嬷都跪在院里迎接。
苏荔刚叫起,就看到紫薇泪流满面,那欲语还休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欺侮了她一般,这样子她做给谁看啊,自己现在这天下最有厉害的女人了,你能跟谁告状去?人笨啊,真没法子。
苏荔也不下步辇了,招招手,意思是让紫薇跟她走。真的下了车,只怕就真的宠过了。
回了慈宁宫花园,老爷子默默的坐在亭子边钓鱼,眼睛盯着池塘里的锦鲤。看上去是有些郁闷的,苏荔下了步辇,坐到他边上陪他看,鱼早就咬钩了,可是老爷子就是不拉,却盯着看。紫薇也不哭了,伸着脑袋看了起来。
鱼已经上钩了,可是其它的鱼进还围在一边推桑着。苏荔不禁微笑起来,在这些漂亮的锦鲤眼中,上钩的那只很幸福,吞下一只大鱼饵,可上钩的那只是有苦自知吧。
老爷子拉起了钩,把鱼放回了池子,鱼池里一片和乐。老爷子冷冷的笑着。苏荔轻轻掐了老爷子一下,对鱼不用这样的。
回头看了紫薇一眼,“看到什么?”
“人为财死?”紫薇迟疑了一下,但毕竟也是聪明人,马上体悟。
“当个玩艺儿,当然不会被人如何。若心大了、过了,就谁也救不了。”老爷子冷哼一声,把碗里的鱼铒全倒进了池子。
鱼是最傻的物种之一,它们不知道饱的,一直把自己吃多了,吃撑了,最后撑死为止,反而一直饿着它们活得更久。
紫薇明白了,抹干了泪,盈盈拜倒。
苏荔笑了笑,还是老爷子行,轻轻的让晴儿去扶起紫薇,“能想通就好,明天让你皇阿玛带咱们去皇家学院看看,你一定想知道你皇阿玛六岁建立的学校吧?”
“是!”紫薇有点激动了,这是传奇了,虽然也有传言说是当时的侧福晋散尽家财来帮儿子做成的大事,也因为这个为当今圣上走向帝位重要的垫脚石。
看着紫薇走了,胤禛扶着苏荔往里走,“就是带她过来看朕钓鱼?”
“是带她来看你折腾鱼,你也是,没事折腾它们干嘛?”苏荔呵呵的笑着。
“朕不折腾,你怎么以鱼喻事?”胤禛白了她一眼。
苏荔急急的反驳,“明明是你一直折腾鱼,于是我是顺便好不好?”
“好!反正错的都是朕,你常有理。”胤禛懒得跟她再争了,反正这位越老越要赢的。
苏荔哈哈大笑,当然知道胤禛是懒得跟自己争,再说自己本来就是有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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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已经够郁闷了,为什么还给她搭个反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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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花被人代领了,还被老师定性为早恋,人生还可以更杯具吗?
第一章 烂俗的开头
苏荔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她想想又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她想清楚自己不是下夜班,也不是上早班后,再次睁开了眼睛,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她很清楚,她的房间是她自己装修的,没这么腐败……等一下,不会吧?为什么睁开眼睛会看到这么恐怖场景?
确切的说,场景一点也不恐怖,只是好像成了一个最最烂俗的穿越故事的开头,苏荔茫然的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穿越了!
这是一间装修得古色古香的房间,以她多年看古装电视剧的经验看,这至少也得是个小康之家。房间不很大,但也比现代时自己的房间大两倍。但从家具上看她也分辩不出这是什么时代,但一定不是现代。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棉布,这是不是可是排除唐朝了?穿越小说都说了,棉花那时中国不出产,白棉布比绸缎都贵。自己在做梦?可是让她掐自己的肉,她舍不得。
她决定下床,出了被子她想自己应该不在明清两代了,因为她不是小脚,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先找镜子,自己在现代长得也不好看,万一回到古代还那丑,那还能看吗?摸摸自己身上,好像还挺瘦,总算比现代那圆滚滚的身子看着轻便,她终于找回了一点穿越的好处,她不用减也不肥了!
看镜子,还是铜镜,但还算清晰,她找到穿越第二点好处,她不增也白了,也显得清秀了些,更重要的是她年轻了。
她坐下来,考虑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这根本应该和自己八杆子也打不着啊?晃晃脑袋,头不晕也不疼,好像没事,自己昨晚下中班回家洗了澡,就上网看小说,看到两点才依依不舍的关了电脑睡觉,也没异常啊,总不会睡一觉就到古代了吧?总得有什么事发生对不对,小说里不是说了,天灾人祸,火星撞地球,总得有点什么原因吧?总不会自己睡得好好的就死了吧?就算是这样,不是应该先找个中转站什么的吗?比如有个阎王爷判官什么的跟自己谈谈,再考虑到古代避个难什么的吧?为什么没来由的就到这儿了?
外面好像有了动静,苏荔忙跳上了床,此时让人叫好像比较稳妥。果然,门吱吱哑哑的被推开了,传来轻轻的倒水声,过了一会儿,帐子被轻轻的拉开放到一边的帐钩上,一个稚嫩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太太,该起了。”
苏荔觉得‘轰’的一声,天塌了!
第二章 可怜的早饭
苏荔,女,三十二岁,未婚,某大型城市的自来水厂调度,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是丫环带钥匙当家不主事,单位干部中她最小,工人中她最大,说白了就是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曾经有短暂的几次恋爱经过,可是一到谈婚论嫁时,她就逃跑,最近的一次是,房子已经装修好,家俱也买了一半,放进新房了!在老妈的轰鸣之中,她又相过几亲,最后忍无可忍的对老妈说,她不想结婚,因为结婚对她来说太多责任,而她最怕的就是负责。她无法对一个家庭,对一个孩子负责,于是她宁可自己过。
她说的是实话,再就是她明确的知道自己懒,而且自私。她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有了,于是不愿与人分享,更重要的是,现代的婚姻实在太没保障,而现代的男人也实在太让人失望。
为什么穿回来了,竟然已经是太太了?而且她刚刚看过了,这个房间里没有男人的东西,难不成已经是弃妇了?
“太太!”
苏荔万般无奈的睁开眼,眼前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娃娃,这么点孩子当丫头?真不人道,不过自己如果是太太,不是应该有陪房的丫头吗?那不是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吗?当然,穿越小说里都这么写,也许不是?她不太确定,她默默的坐起,怎么开口问自己姓甚名谁,现在是哪朝哪代呢?自己这种情况似乎不能用失忆来蒙混过关,天啊,为什么人家穿越都能编个理由,她苏荔穿越得莫明其妙,连身份都没人告诉一声,没天理啊!苏荔无奈的看看天,不过在屋里,能看到只有自己的帐子顶,什么也没有。
“睡得不好吗?”小丫头明眸皓齿,看上去很精神,看来这家生活水准不错,把个丫头都养得这么好。苏荔无奈的摇摇头,蹭下了床,到架子那儿看看柳枝,想想,又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我不能改变历史,我不能改变历史。念了两次之后,咬咬柳枝,让前头变毛了,醮上青盐开始刷牙。没有泡沫出来,让苏荔适应了好一会,突然想起,有本书上说盐的粗颗粒会损伤牙齿表面的法朗质,她猛的停了下来,冲到镜子跟前使劲照着自己的牙齿,矇眬中,牙齿还算整齐,白不白就看不清了,唉!
“太太,你怎么啦?”小丫头似乎吓到了,冲了过来。苏荔悲哀的看了她一眼,回去继续洗牙。想到青盐会伤害牙齿,于是苏荔小心的用那一小段柳枝刷到牙齿的每一个角落,可是那些毛刺是会掉的,于是,苏荔一共嚼了三次,最后快咬到头了才无奈的放弃。漱了口,小丫头已经快吓呆了,半天都不知道要把脸盆换上来。苏荔在现代的家里虽然是请了钟点工的,但人家不管伺候洗脸,于是苏荔只好自己换上了盆,从已经石化的丫头手中拿了毛巾(如果那个叫毛巾的话,基本上就是一块比较厚点的布。)洗了脸,拍拍,好像有点干,可是这时有润肤露,爽肤水吗?她坐在梳妆盒子前翻看了一下,没有合用的,于是放弃。
“太太,给您梳头吧!”小丫头终于清醒了,站在了苏荔的身后,苏荔点点头,静静的坐着,小丫头的手很轻,很快她的头上盘起了,口口口口。苏荔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好一会儿,她在心中悲叹,“完了,我又猜错了,因为从发型上看,我好像到清朝了。我欲哭无泪,妈的,我怎么恶俗至此?”
小丫头已经不再看苏荔了,估计是怕再受刺激。终于,头梳好了,正准备在侧边簪上簪子时,被苏荔按住了,这么麻烦的头已经很烦了,再插上一头的暗器还要不要人活。想想,又挥挥手,把簪子又递给了小丫头,小丫头愣了一下,还是帮她插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苏荔改主意的就是这玩艺说不定就成了武器,拔下就能防身,多好啊!
“太太,传早饭吗?”小丫头再问,估计是发现女主人一早上没开过口了,有点害怕。从早上那笑盈盈到现在的小心翼翼。
“传吧!”苏荔懒洋洋的摆摆手,小丫头松了一口气,跑了出去,很快,一个粗壮的中年妇人端着餐盘进来,小心的摆上了两碟凉菜、两碟小炒,一碟小窝头,一小碗梗米粥。看上去还行,苏荔人生没什么追求,除了上网看小说,自己没事写点小说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吃了,不过可惜的是她父亲去世,姐姐出嫁之后,家里只有一个不怎么会做饭的老娘,钟点工一周只来两次,主要是收拾,她又懒,除非是和同事,朋友们出去吃之外,在家大多数时间就是跟着老娘混,没了自己,老娘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苏荔不多的良心终于触动了一下,按灵魂穿的定式,自己到这了,那这副身体的灵魂应该到自己家去了,希望比自己善良,并且最好以最快的速度嫁掉算了,老娘才好去姐姐家享福。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做得不好吗?太太,您还是忍忍吧!大爷不在,老太太多少会对咱们大房冷淡些,太太是好性子的人,老太太总会知道的。”那个中年仆妇是个话多的,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劝着。
“刘妈妈!太太最不爱咱们多嘴,你又忘记了。”小丫头急急的制止着。
“别在外头说就成了。”苏荔淡淡的说道,开玩笑,如果那个刘妈不说,她上哪知道前因后果去?她也不看两人的脸色,低头专心吃粥,粥应该是大锅熬的,已经没新米的香味,只剩下稠了。她掰开个小窝头,放了一小块进嘴里,心里又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媳妇应该是不受人待见了,连个窝头都做得这么马虎,豆面和玉米面的比例不对,炉火不够大,口感太干吧,更重要的是,厨师把蜂蜜放多了,除了甜味就没了玉米的香味。还是喝粥吧。她放下窝头,又喝了一口粥,挟了一筷子拌黄瓜,大厨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这黄瓜丝切得真叫细,可是苏荔只爱吃刀拍黄瓜,不用加太多佐料,一点点醋,加点蒜茉,点两滴芝麻油,一点点的盐就完事了。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黄瓜切得太细,而佐料太多,于是,基本上可以叫酱黄瓜丝了。她实在没勇气去试其它三道了。放下碗,可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东西,想想,又把碗端了起来,把粥勉强喝了。
“太太,实在吃不下还是算了,过会我再到小厨房里给您做点点心吃。”可能看苏荔太可怜了,刘妈忍不住说道。
“算了,刘妈,万一让人知道了,难受的是太太。”小丫头又说道,苏荔刚提起的心,又掉了下去,妈的,什么人家,在小厨房里开点小灶都不行。苏荔快哭了,人家穿越怎么都混的风声水起,为怎么自己这么造孽?
“好了,太太,咱们快给老太太请安去吧!可不敢迟了。”小丫头急急的催苏荔,苏荔看看自己还穿着中衣呢,小丫头这才想起要穿衣服,又冲进去给苏荔拿衣服,刘妈边收拾边笑了起来。
“让你个小蹄子镇天的装小大人。也就太太好性儿容你,要是……”
“刘妈妈!”小丫头冲了出来,脸色煞白,一边捂住她的大嘴一边向外看,苏荔明白,应该还有人关注着这个小院子,不然十一二岁的孩子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了。
第三章 请安有学问
苏荔默默的接过衣服自己穿了起来。苏老娘是个爱俏的,从来就跟人不同,人家喜欢列宁衫时,她喜欢盘扣小衣;等可以穿连衣裙了,她老人家已经进化到夏天穿旗袍了。从小苏荔就跟着老娘偷偷摸摸的挟着衣料,走路去个小巷子里找个老头做旗袍,后来搬家了,倒几趟车费两个小时她们每年也得过去两次。直到老头死了,苏老娘才改了穿旗袍的毛病。也因为这样,苏荔从小就对盘扣很熟悉,自己穿上一点也不难。更不会穿错,不过,老娘那时穿的应该是改良版,没这么麻烦,但也总算是没多少变化,穿上袍子,加个素色的马甲,小心的把白领子系好,因为在家里,头上不用顶头面,脚下也不用穿那个花盆底,还好,苏荔叹了一口气,虽然会穿旗装,可是不代表她会穿那个鞋,万一有正式的场合怎么办?她穿好了,回头看小丫头和刘妈时,他们都张着嘴看着她。
“快走吧,不是怕迟了吗?”苏荔有气无力的说道,小丫头想起来了,又要往外冲,苏荔拉住她,塞了个窝头到她手里,“快吃。”又看看刘妈,“你也是,吃了再端出去。那是掰开的,不脏。”
苏荔也不知道这样的府底是什么规矩,反正看着她们忙前忙后的一早上了,即使吃过了,应该也不会比自己吃得好吧!
小丫头分两口把窝头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拉着苏荔往外快步走,苏荔看到她偷偷的擦擦眼睛,是感动吗?
走出小院,外面是个中等的花园,苏荔虽然懒,但单位公费旅游也去过几次,大宅子也见过几间,这应该不是什么官宅,但还算精致,快到一个月亮门时,小丫头放开了她的手,替她整整衣,才小心的退到了她的身后。
苏荔定定神,缓步走着,边走边琢磨该怎么叫人?老太太应该是婆婆,如果这家是汉人,应该叫娘还是叫婆婆?万一是满人,是叫老太太还是叫额娘?正想的,苏荔被撞了个踉跄,所幸小丫头在,被很快的扶住了。她定定神,回头看看,身边是一个妇人打扮却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女子,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正一幅看好戏的模样盯着自己。
“大嫂,一大早想什么这么出神,我们来了都能装看不见。”女孩冷哼了一声,挑衅着。
“二姑娘真是,大嫂这是摆嫂子架子呢,原就是该咱们给嫂子见礼的。”另一个年长些的捂嘴笑了起来,并对我行了满人的曲膝礼,“弟媳见过嫂子!”
“还没给额娘见礼,她受什么礼?”那丫头不理,冲进了正屋。弟媳妇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尾随着进去了,苏荔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人赶在自己的前头行礼,她不至于太失礼。
进了正屋,老太太坐着喝茶呢,看边上,饭还没收,而小姑靠着老太太撒着娇。二媳妇规矩的行了礼,苏荔看了一眼,二媳妇叫老太太,看来,这儿媳妇真不能管婆婆叫额娘。
“给老太太请安!”苏荔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没像二媳妇那样凑到老太太跟前讨巧,静静的站在了老太太的右手边。
“起课吧!昨儿可歇得香?”老太太又喝了一口,才轻轻的放下茶碗,苏荔看了一眼不禁皱皱眉。
“大嫂,额娘问你话,你皱什么眉?一早上这么晦气!”小姑子疾言令色起来,再看老太太,面上也有些不悦。
“媳妇儿皱眉是看老太太的茶。”苏荔静静的说道,“老太太刚进了食,又进这些寒凉的绿茶,只怕会伤了脾胃。请身边的妈妈们替您记着些,用饭前后两刻钟不能喝茶。”
“是吗?”老太太似乎真不知道,看看女儿。
小姑子也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哪听的胡言乱语,一大家子人都这么吃茶,也不见你多嘴。”
“老太太是有是福有寿金贵人,上了年纪更要保养,媳妇多言了。”苏荔笑笑,不想争辩,退了一步。
“你也是好意,今儿的黄瓜可见是咸了,多喝了两口茶,肚子果然就不太舒服。”老太太似乎听进去了,并且替苏荔找着理由。
“是啊,媳妇也觉得黄瓜做咸了,定叫厨房改了,也是媳妇治家不严,让老太太受了委曲。”二媳妇忙笑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像王熙凤的风格了,苏荔不禁笑了起来,唉!这么个小家,还争得那么起劲?
“大嫂子可是看不得二嫂子忙碌了,额娘,二嫂子忙前忙后的一大家子人,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大嫂子既然这么闲,不如把厨房交给大嫂子,她这么个能干人,定能管好。”小姑子一脸不屑,苏荔有些奇怪,小姑子虽然和嫂子关系一定不会好,可是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吧!更何况还是个“好性的”?
“也好,荔儿,出来管点事也能少些胡思乱想,你是个细致人,应该能管好。”
“老太太,嫂子可是个千金小姐,哪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厨房可是最最罗嗦不过的,嫂子这么清贵的性子只怕……”二媳妇显然有些不乐意,想争取老太太改主意。
“不都是这么过来的,秋妈,你过会领着大太太去帐房领帐本和钥匙。”老太太冷冷的看了二媳妇一眼,对身边的老妈子说道,老妈子看了苏荔一眼,应了一声。
老太太道了乏,三人退了出来,秋妈看了二媳妇一眼,清清嗓子,“二太太,请吧!”
二媳妇哼了一声,一甩手帕恨恨的往前走着,苏荔心里又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唉!不明不白的又得罪了人。
第四章 管事儿
说是帐房,但二太太似乎把所有帐本都放在自己房里,苏荔也就趁机看了二房的宅院,跟大房那院子比,大小差不多,可是进了正房便完全不同,家俱是京式的,全套的黄花梨,还贴了片子,看着就是贵价货,苏荔对这家的家产情况看来得重新估计了。
帐本库房的钥匙都交了出来,苏荔翻看了一眼,竟然里面一个圈比着一个圈。
“弟妹,这个是什么?”苏荔虽然懒散,但不代表她傻,再说虽说苏老娘不会做饭,可是她是当了十年好裁缝,又做了近二十年会计,于是苏家姐妹从小没事就跟着老娘在服装厂里打混,没事帮着做点打下手的活,针线都会使;到了老娘当会计时,姐俩就开始学着打算盘、点钞,后来果然,老姐也当上了会计。有了这样的经历,苏荔比一般人更明白交帐时一定钱货对清,不然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弟媳可没嫂子清雅,认得字。”她不耐烦起来,苏荔晕了,不认识字还管家?好半天,她笑了笑,把帐本放回桌上,“这样好了,库房有多少食材,每日的各房的定量是多少,每月厨房的定额又是多少,弟妹给我个单子,帐本由今日记起好了。”
“你……”她气急,但碍着秋妈的面子,忍了下来,拿起一串钥匙往外走,苏荔让人给了她个新帐本,跟了出来。她注意到秋妈拿了旧帐本,她当没看见。
点了仓,对了帐,见了内厨的几位妈妈,秋妈便要走了,想想看了苏荔一眼笑了笑。苏荔有点胆寒,但是只能硬着头皮挺着。
“大太太,要晌午了,要做点心吗?”
“按原先的做吧!”苏荔本想退出来,想想早上的点心,她又停下了,“一般晌午各房吃什么?”
“老太太晌午只进一些马**,加几块点心;二太太……,姑娘那儿会递条子进来奴才们照做就是了。”管事笑着,她身后有人拉拉她的衣服,她才醒悟过来,“大太太一般同老太太例,如果大太太想吃啥,吩咐小红姐姐喊一声就得了。”
“老太太晌午还是做饭吧!点心总归是当不得饭的。二太太和姑娘那儿照定额细心些做吧。至于我,老太太的例减半就是了。”苏荔笑笑,准备退出来。
“大太太!”管事有些尴尬,苏荔停下脚步,自己没说什么啊,为何她为难成这样?
“你说吧!”
“姑娘和二太太的定额银子……平日里老太太和大太太口里省下几口也就是了,只是如果大太太要按定额给做……”管事汗都下来了,苏荔点点头。
“我院里省就省了,老太太那儿可不成。二太太和姑娘那儿只要不过分,你就由了她们就是了。”苏荔可不想在这时跟两位吵闹起来,管事为难的点点头。
午饭还是在苏荔的亲自指点下做的,如果按着旧例,只怕银子还是不够用,苏荔在现代凭着自己一个人的薪水贷款买房,本就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主,加上她在现代的工作说白了就是单位的生产大管家,脑子里早就自成体系,在厨房看了一会就知道他们的分工,但还是觉得有点乱,叫来管事,重新安排,洗菜的人只负责洗菜,配菜的只负责配菜,厨子就只负责做。各司其责,因为分细了,各人负责自己的那块,速度反而快了。
再就是配菜,在她在时,二太太和姑娘的丫头就传来话,点了菜,管事不敢答应,回头看苏荔,苏荔只是静静的把他们要的饭菜写了下来,想了一下,“两位回去跟二太太和姑娘回一声,今儿我刚刚接手内厨房,很多事儿还没理顺,也不知道有没有二太太和姑娘要的料,我们尽力做,请她二位千万别埋怨了。”
“大太太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菜,姑娘就想吃这口,还得大太太这么刁难,姑娘回了老太太,大太太该如何自处?”一个丫头不奈烦的嚷了起来,苏荔笑了起来,唉!进了宅门管点事真不容易,不过,她可是管人出身的,这点小阵仗也在她面前闹。
她回过头,看了看单子,琢磨了一下,“二太太点了蜜汁鹧鸪,姑娘点了一味野鸡片汤,鹧鸪与野鸡我刚看过了,没有这两味,改成蜜汁鸡翅吧!做四份,各房一份,方子过会我抄下来。姑娘点的鸡蛋羹和二太太要的淹梅子都做两份,往老太太那儿送一份,说是二太太和姑娘孝敬的。其它的按例做吧!”
管事愣愣的看着苏荔,她没想到这么会功夫,最贵的两道菜就换成了家常菜,更离谱的是,这位大太太根本就不理那两位大丫头的话,平常在府里,这两位可是仗着主子的势,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啊。
苏荔没功夫想那么多,厨后本就养着鸡,让配菜的赶紧杀了,取了血做了血豆腐,鸡毛洗净了放一边,不许人扔了;鸡翅膀取下了让人拿了翅中送到厨房里让人用料淹上,翅尖、翅根放一边待用;鸡杂取了放了满满几大碗,苏荔脑子动得飞快,想着怎么物尽其用。
“平日里这些你们怎么做?”她决定先问问专业的意见,管事扫了眼。
“都是些下脚料,送到外厨给下人们吃就是了。”
苏荔心里叹了一口气,想想,“把肉小心的取下,鸡架子、鸡皮放在一起熬汤。鸡腿单取了放在一边。还有这些,把鸡胃什么的取下来做卤味,再留下些晌午做鸡杂面,其它的送到外厨,挺好的东西别糟蹋了。”
管事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是府内,可是有钱人家,怎么就吃这些?但大太太说了,就听好了。
苏荔并不知道府里是什么规矩,但听说老太太晌午只用点心的话来看,这儿还是一天两顿,其它时间都是吃点心的。晌午也不很讲究几大盘,但求精致了,在苏荔的掌握下,各房其实都差不多,每房四只蜜汁翅中,算是主菜了,老太太和姑娘那儿加了个鸡蛋羹,再加两道素炒就成了。有鸡杂面,于是没做汤。苏荔调的味,她虽然不怎么会做,但对味道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很多菜都是一样的,于是一锅就烩了,厨师也就不敢再马虎,苏荔尝尝,点头让人装了送到各处。
晚餐就得正正式式的,老太太那儿是二个冷碟、四个热碟,两个碗,共八个菜品;苏荔自己和二太太减半,但二太太那儿二爷有时回来吃,于是跟老太太同例;姑娘本来应该比苏荔他们媳妇更减一味主菜的,但二太太说姑娘是娇客,可不能委曲了,于是同苏荔,还可自行点餐。苏荔听着管事的回话,心里暗笑着,是啊,看出来了,这府里也就自己占着身体这主儿混得最差。她把管事叫到自己房里,定了晚饭的单子,这才坐到桌前,菜已经有些冷了,汤面是刘妈聪明,面一送来就赶着把面捞了出来放到一边的盘子上摊开,把汤放在暖篓里暖上,看她过来坐下了,把面条挑些放到碗里再浇上汤。
苏荔早上就没吃什么,此时有些饿了,吃了两碗面便不吃了,桌上的菜碰也没碰,都是她站在一边看着做的,想想都没胃口了。
盘子里还有面,她看看刘妈和小红,“你们的饭怎么做的?”
“主子们的饮食由内小厨房做,就是您管的这间,像我们这样屋里人也是有脸面的,在内大厨房做,比外厨要好些;还有大厨房,老太爷和二爷宴客时,会从外头请大厨。各房其实还有小厨房,做些补品什么主子自己用体已银子。”刘妈细细的说道。
苏荔听着没做声,感觉有点怪,这么安排还是不妥当的,得再细想想。看看没动过的菜,“平日我用不了的又怎么处理,你们俩是我屋里人,想让你们一起吃,又怕人看见了,让你们吃我剩的,我心里又不忍。这样好不好,刘妈妈,等菜送来,你就分出两份来,放到偏房里,再去大厨房里领了你们的饭回来吃成吗?”
“太太!”小红似乎又要制止,苏荔笑着摆摆手。
“我也知道我这身份其实也比你们强不了多少,我边上也就你们俩了,吃食不算什么,只是个心意,有我一口,就有你们一口。”
第五章 厨房学问多
晚饭苏荔到厨房看了看,鸡架子熬的汤很是香浓,但厨师不知道该用来做什么,给主子们喝汤,主子们只怕也瞧不上,苏荔早就想好了,取些鸡汤把鸡血豆腐和猴头菇加点盐一起煨上,最后汤收干了,滴上香油,洒上葱花就是一碗。她还告诉厨师,这上汤以后就代替水,用来烧菜,有什么鸡架子,鸭架子什么的都往里扔,每天加水,加料。鸡翅尖尖和些小鸡杂什么的卤了送到姑娘房里给她当零嘴。翅根和鸡腿倒是让苏荔好生难,肉多却不嫩,府里要是有孩子的话盘上些馒头粉子炸了倒也能冒充一下肯德基,可通共就这么几个主子,天天让她们吃鸡,别说她们自己也受不了,好在现在不很热,不然真就糟蹋了。现在苏荔十分的怀念现代的超巿。想吃个鸡翅还得杀八只鸡,真是!
菜做好了,各房送去,她想想还是跟着送菜的去了老太太房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在现代时可是熟读《红楼梦》,连王太太都是要伺候贾母吃完饭,才能回去吃的。她默默的跟早上送自己到厨房的秋妈一起把菜摆上,便静静的站在了一边,秋妈去扶了老太太过来,老太太看看饭食,指指血豆腐,苏荔用铜匙轻轻的分了一小块放到小碟里,再小心的放到老太太面前。她有些忐忑不安,她也不知道这府里是什么规矩,只是看过的清宫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只希望那些导演没骗人。
老太太尝了一尝,点点头,“怎么想到做血豆腐?”
因为杀了太多鸡吗?苏荔很想这么回答,可是不敢,好一会儿,又找不到别的答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今儿杀了几只鸡,怕可惜了,老太太吃着还顺口吗?”
“嗯,掌家便知道世道艰难,知道可惜就好。”老太太点点头。吃了一小碗饭,每样菜略进了一点就算是吃了。苏荔送上漱口水,亲自伺候着她漱了口,洁了面,帮着她系好头面,才垂手站在一边。
“回去吃饭吧!”老太太摆手,苏荔才松了一口气,正想往外退,门帘被宣开了,二太太和姑娘冲了进来,看到苏荔,姑娘马上哼了一声,“你来得正好。额娘,这贱人竟敢苛刻女儿的定食。”
“是吗?”老太太要紧不慢,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老太太,姑娘不过想吃个野鸡片汤,嫂子就是不给做,唉!虽也知道世道艰难,不过姑娘就这一两年就要出阁的,紧着她点又如何呢?”
“姑娘一月内厨多少银子的例?”老太太终于看向了二媳妇。
“这……老太太,刚刚媳妇不是说了吗?姑娘是娇客,不过就这一两年,从媳妇口里省下点都在里面了。”二太太说得真是情真意切。
“是啊!只怕是我们娘几个省下的都到别人嘴里了。”老太太笑了笑,“野鸡片汤多少银子一份?”
二媳妇有些茫然,虽然管家,但这么细的还没算过。
老太太又看看苏荔,苏荔下午时跟管事对过帐,还算知道,“如果只做姑娘的,三十个铜子就尽够了,如果各房一起做,满算来,不到一百个铜子。今天不是不给姑娘做,只是没备下料,已经吩咐采买的妈妈了,明儿就给姑娘做。以后姑娘想吃什么,最好头一天就遣人来说一声,二太太说得没错,姑娘是娇客,紧着姑娘是应该的。”
“鹧鸪呢?”老太太又问道。
苏荔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知道,看看秋妈,她木乃伊般站在老太太身后,她想想,要说吗?不过不说,似乎也洗不脱二太太对自己的嫉恨,笑了笑,“也不是金贵东西,管事说得碰运气,巿面上不是常有得卖,所以不敢轻易答应。如果老太太想吃,媳妇让人留意?”
“没四两肉的家巧也敢上台面,我不稀罕那东西。”老太太哼了一声,任谁也听得出老太太意有所指,连娇气的姑娘都不敢说话了,老太太看着气氛有点紧,挤出了点笑意,“今儿的这两顿饭食我吃着倒还顺口,丫头你说呢?”
“味道倒是不错的。”姑娘想想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从明儿起,你就跟着大嫂子去厨房看看学学怎么管家。你二嫂子说得没错,就这一两年就要嫁出去的人了,到婆家总得上得了台面,省得让人看笑话,说我不会教闺女。”
“额娘!”
“额娘不害你的,改明儿你就知道了。”老太太总算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算和蔼,顿了顿收起笑颜色,“今儿立个规矩,各房让内厨加菜的,出自己的体已银子。还有就是老二平日都跟老爷在外头用饭,如果要回房用,也得由二房另交银子准备。内厨房的帐目我每月查一次,老大媳妇你仔细了。”
“是!”苏荔和二媳妇对视一眼,齐声应了。
第二日起,姑娘也就跟着苏荔进了厨房,开头几天也是看苏荔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可是听了几日之后,她也不是傻子,果然觉得母亲教得没错,管家是门学问,一不小心就让人钻了空子,对苏荔也就多出几分佩服来,对她就是渐渐的温和起来。
第六章 为啥也进宫了
转眼到了过年了,苏荔她抱死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先开口说话的原则,在府里倒还是轻松惬意。日子久了也就终于七拼八凑的把现在的时候和自己身体的主人身世还有婆家的一切打听了个明白。
此时是康熙四十六年冬了,苏荔听到康熙两个字时又快晕了,她穿到清朝已经够郁闷了,没想到还穿到这个被烂的康熙朝,抬头望天,真是是自己的人品问题吗?康熙四十六年发生了什么?想想又摇头,妈的,历史书她不看,顶天看了二月河的电视剧,听说还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她记得住才怪,还多少多少年?杀了她算了!
想想又哀叹,老天啊!这不是天在玩她吗?她又不看穿越小说,特别是清穿,都快臭大街了,她可不是那俗人。想想又想起了网上流传的一个笑话,话说康熙老爷子中秋赏月,带着妃子们在御花园里过节,这时妃子越聊越开心,越聊越熟悉,于是拉着另一妃子说,“我JJ的,你呢?”妃子们七嘴八舌的说:“我红袖的……”“我四月的……”“我……”康熙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大家安静。老爷子清清嗓,“我起点的!”
想想又觉得只能往好了看了,这是她的个性,总能在最不利中去想对自己最有利的,比如现在,身体的主人名字和自己差不多,叫苏荔儿,满人,正经的钮祜禄氏。婆家也是好人家,姓乌雅,袭着二等伯爵的爵位,但公公和二爷却没再担任官职,在外头开了几家铺子,每日里和二爷都在外头忙着赚钱。
这家大爷曾在宫里做侍卫,就在要和荔儿成亲时,被康熙拉着参加什么秋猎。什么三书六礼都过了,就是人还没接来时就跟着康熙走了。婆家也是个着急的,说是那年最好的日子就在原先的选的那天,老太太怕误了吉日吉时,就把人直接接了进来。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想着大儿子回来再补个小仪式,两全其美。不曾想陪着皇帝打个猎都能出事,大儿子就被人装在棺材里被拉了回来,什么原因没人说,也没人敢问,荔儿这就莫明其妙的成了不上不下的寡妇。娘家倒是使人来接过,老太太没允,她就这么住下来,十四岁被接进来,如今也十七了。不过从听到的看到的,老太太很是心疼她的,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有点什么好的,也没忘记派人送过来给她,荔儿想着也许是老太太觉得她可怜吧。
想想倒是挺好,她本来在现代就懒得结婚,如果真的让她在古代成亲,给她个男人,再出点什么事,她还活不活?现在多好,乌雅家有爵位没官职就是说跟朝庭没关系,更不会以后牵到数字阿哥们的夺嫡大战中去,外头有铺子,家里就表示不缺钱花,唉,在这么个有钱有闲,没老公的家里其实日子挺好过的,她很满意。平静的过着她寡妇的日子,每日去厨房看看,伺候老太太用饭就是她全部的生活。
过年她默默地忙着年夜饭的事外,还帮着老太太准备了一下各家的年礼,偶尔听到小姑子说道婆婆每年要进宫谢恩,以前带小姑子,去年带的是二太太。她没往心里去,她一个“寡妇家家”,这本就和她无关的。更何况她对紫禁城没多大的兴趣,当年单位有公费去北京的名额她都不去,有什么可看的,不如派她去有山有水的地方。却不曾想老太太在吃年夜饭时突然叫了荔儿,“明儿你准备准备,跟我进宫谢恩。”
荔儿愣了一下,只有点头,转脸就看到二太太那一脸嫉恨,荔儿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老太太看来是真的想把自己往火上烤了。
清早,荔儿穿上了正装,戴了头面,略略修饰了一下,穿上花盆底子跟着老太太坐上了车。这还是她穿过来第一次出门,却没一丝的雀跃,在现代,她就不是个爱出门的,每天出门上班是没法子,现在好了,除了去厨房帮个忙之外,她觉得日子过得挺舒服的,虽然很多东西有些不怎么方便,但她也能克服。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机会再回去?想想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大过节的,也不知道收敛?”老太太斥了她一句,她忙回脸抱歉的笑了笑。看老太太并不是生气,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老太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跟你额娘虽不是亲姐妹,却也胜过亲姐妹,她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临了拉着我的手说千万要好好的护着你。原想着早早的让你和老大成亲了,到我身边好照顾,不曾想……”她摇摇头,用手帕轻轻的按按眼睛。
“你后娘来接你也不是个诚心的,要把你许给她娘家侄儿,谁知道能落个什么下场?可留你在乌雅家,又不是真的待你好。你也守了三年了,我也对得起老大了。过会子,我和德主子说话,你就听着,别显出小家子气来。不过这半年下来,我眼瞅着你怎么管家,想想也是,你额娘当年就是个周全人,想是教了你不少东西,我多少也放心些。”
荔儿看着一向对自己和蔼有加的老太太突然严肃的说了这么堆没头没脑的话来,心里又七上八下起来,德主子,是德妃吗?对啊,德妃就姓乌雅,婆家也姓乌雅,可是书上不是说德妃出身低贱吗?老太太是想求德妃什么吗?关于自己?她脸变得有些白了,落在德妃手上只怕也没什么好吧?可是不敢问也不敢说。老太太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闭上眼不再说话。
宫外等着递牌子进见的贵妇们不少,从荔儿看穿越小说的经验上看,其中还有些皇子、福晋,要等着他们先见完了,才轮得上外客,外客也分身份的贵贱或与主子的关系远近,老太太似乎已经习惯了,坐在车里默默的养着神,等着被叫。
看来老太太跟德妃的关系不错,刚过巳时(早上九点到十一点)便传见了,荔儿忙扶着老太太下车,跟着公公进宫。荔儿早就怕会出现这样时候,早就偷偷的试着穿花盆底练习,看小说时听说有多难多难,试试,不比现代的高根鞋困难,只是不太好掌握平衡,试了几次后,她反而觉得比高根鞋舒服,花盆底子看着难,其实力学上设计得很巧妙,感觉有点像现代的厚底子靴,不过即使这样,荔儿也练习了很久,才能走出样来,也不会在行礼时出丑了。
终于到了德妃住的长chun宫,跟着老太太行了礼,老太太和她被带进了内间,德妃靠着炕上,想是乏了,看到老太太,才欠了欠身,笑道,“妹妹不是外人,老姐姐就不跟你客气了。”
老太太笑着行了礼,坐下,“本就该这样,不然奴婢也要不自在了。这个就是荔儿,荔儿,给娘娘请安。”
苏荔垂头恭敬的行了个标准的曲膝礼后,站在了老太太边上。
“果是个标致的人儿。”德妃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妹妹你教得好啊,如今宫里也找不出这么端庄的格格了。”
“是她额娘教得好,奴婢也跟着享了几年福,娘娘是知道她额娘的,最最仔细知礼的,如今……”她叹了一口气。
德妃点点头,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是啊,原是她最小,最伶俐的,不曾想最早走的也是她。妹妹如今想把荔儿托付于我,我就是拼了性命也得安顿了。前几日赶上陛下高兴,跟他提了,他还记得你们家老大,我就提了妹妹托付的事。陛下说,妹妹是个善人,这孩子也是个有福的,想想就说让我留在宫里教些规矩,出了年自有旨意。”
老太太一溜下炕,规规矩矩的给德妃磕着头。
荔儿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看婆婆跪下了,她也不敢站了,在婆婆身后跪下跟着磕头。听到这儿了,她心里的忐忑就更甚了,婆婆不会是想把她献给康熙吧?虽是疑惑,但还是静静的去扶婆婆。婆婆却没起来,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好一会儿才颤颤微微跪着移到德妃的榻前,把她的手轻轻的放到德妃的膝上。
“娘娘,奴婢这就把孩子留下了。她额娘当年就这般把荔儿托付于奴婢,如今奴婢就交于娘娘了。”声音哽咽着。
德妃终于坐直了身子,轻轻的接过了苏荔的手拍拍,再双手托起老太太。好一会儿,眼圈也红了,“大过年的,非要我赌咒发誓不成?我既已让你把孩子给我留下,就自然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你当她是宝,我难不成会当她是草?今儿我把话放到这儿了,从今儿起她就是我儿媳妇了,三个哥儿,你自己挑一个。”
“娘娘!”老太太终于大哭起来,德妃也跟着抹起了泪,两人闹了一会儿,德妃方才让人带着老太太和苏荔去安排好的地方看看,老太太才带着苏荔退了出来。
着女官去了个长chun宫内的一所小园子,看上去整齐有序,园子里还有两个小宫女儿,一个叫喜儿,一个欢儿。介绍完了,女官走时,老太太偷偷的往女官手中塞了一块金锞子。
进了屋,炕上摆着两大包,看来老太太真的有备而来,想想有觉得有点疑惑,自己昨晚一直在房里,没见小红和刘妈她们有收拾自己的东西啊?
老太太也不让人帮,把欢儿,喜儿遣出去后,亲手把包裹打开,“在宫里不比在家,想在屋里呆着就呆着,多点眼力劲儿,万事少出头。不过,这半年,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伶俐的。如今德主子放了话,总会在三位爷中给你选一个,将来如何也只能看你的造化,做到这一步,我也对得起你额娘了。”
“额娘!”苏荔轻轻拉住她动个不停的手,第一次叫主动叫老太太为额娘,她知道老太太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还是想听听老太太的解释。老太太却猛的甩开了,赶紧看看窗外,回头再次盯着她的眼,眼神很骇人,但无比真实。
“从今儿起,你跟乌雅家没一点关系,你从不认识乌雅家任何人。知道吗?”她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低声喝道。
苏荔突然愣住了,一丝寒意从心底升起,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见不到小大人样的小红和嘴快的刘妈了,她们将永远的消失。
第七章 创新是要有胆的
老太太走了,留下些银票和她准备的新衣,看来她打定主意让苏荔与乌雅家划清界线了,苏荔曾经做过乌雅家的儿媳妇的事一定不能让人知道了。可是瞒得了吗?苏荔十分怀疑这点!再想想,把她许给德妃名下的三位爷?德妃有三位爷给她选吗?还是自己真的历史差到连这个也记错了?她脑子一团浆糊,最后,压制住心中的不满与恐慌决心走一步看一步算了。她不这么决定也没什么用就是了,想活着,还敢说不?
苏荔没在房间待多久,收拾了重要的东西,就老实的站到了刚刚那位女官身边。那人笑了笑,点点头,看来对她的懂事感到满意,“叫我马嬷嬷吧,过会命妇们进来了,你送茶进去。”
苏荔想了一下,她可没胆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去做事,她可是在现代最为关系最为复杂的单位里干了十个年头,不是混假的。
“是!请问有几位,有什么要求吗?”
马嬷嬷果然又笑了,“三位,是满州命妇,敬奶即可。”
苏荔点点头,又恭谨的问道,“那娘娘呢。”
“你自己看着办吧,娘娘不喝汉人茶。”马嬷嬷说得有些含糊,苏荔想想,点点头,退进了茶水间,里面还有些宫女在忙,不过她也不敢劳动她们,问清东西在哪,有什么禁忌后,就默默的干起来。奶看上去清清的,腥气极重,也不知道是什么奶,但又不敢问,扫视了一下柜子上,果然看到些漂亮的大杏仁,用沙布包了,敲了几下,浸到奶锅里过了一会儿,她再尝了一下,腥气有所减轻,还略带了点杏仁的清香。她才把杏仁包取出放在一边,分别倒进茶碗里。刚刚她记得德妃面前是有茶碗的,但想想她还是拿了四个新茶碗,她从小在家受的教育就是不管来多少拨客,父亲那杯总得换新的,不管他喝不喝。
德妃已经在外屋坐下了,正和三位命妇说笑,看她进来,笑了笑,苏荔给她换了奶,一一把奶放到各人的左手处,正准备退出去时,德妃却叫住了她。
“荔儿,别躲了,来见见长辈。这位是内大臣费扬古的夫人,是四福晋的额娘,这是两位嫂子。”德妃说得很亲切,可惜的是等于对牛弹琴,因为苏荔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费扬古,更别提他夫人和儿媳妇了。
“荔儿见过夫人,两位少夫人。”苏荔从容的放下茶盘向三位请安,虽不知道德妃是何意思,但抱着这宫里是个人,不,这宫里无论谁都比自己大,对谁都带着三分笑,见谁都请安的原则,老实行完礼就站在了德妃的身边。
“真是个可人儿,奴婢才将想问问娘娘这是哪家的格格呢。”费扬古夫人慈祥的笑了起来。
“凌柱家的,前两年告了病,延了选秀的日子,我看着乖巧就留在宫里了,到底是大些,处事处处显得大气得体。”
苏荔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叫凌柱,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她觉得好像在哪听过,可是一时又没想起来。
“娘娘调教的那还错得了?奴婢看着都喜欢呢。”果然是贵夫人,真是滴水不漏。
“奶要趁热喝,夫人尝尝吧。”德妃让了一下,费扬古夫人忙端起喝了一口,便不住气的夸了起来。德妃本不信,只是笑了笑,也跟着喝了一口,愣了一下,又喝了一口,仔细看看茶碗,才回头看苏荔。
“你加什么了?”
“奴婢敲碎了几颗杏仁一起煮了会,奴婢自做主张请娘娘恕罪。”苏荔吓得脸色煞白,马上跪下了。
“傻孩子,夸你呢!娘娘,真是个乖巧的孩子,也肯用心,咱们吃了这么些年奶,谁曾想要用杏仁去除除味道。”费扬古夫人笑道。
“是啊,是个好孩子。”德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回头笑了笑。送走了费扬古一家,苏荔觉得自己的内衣已经被汗浸透了,可也知道事情才刚刚开始。
“怎么不歇会就出来了?”
苏荔想了好一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低头不语。
“杏仁去腥谁教的?”德妃顿了顿,问了第二个问题。
“回禀娘娘,奴婢在书上看的。”这她会,她轻轻的回答。
“识字就好,刚刚你做得很好,就是胆子太小,不过也是,胆子太大在这宫里也活不成。”德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挥挥手。
苏荔退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腿只发软,靠在门上半天也再站不起来。
一天下来,又接待了几拨客人,她努力保持着恬静。她觉得自己都快被洗脑了,快真的相信自己是因为前两年病了,于是推迟了选秀,因为德妃喜欢,于是直接进宫伺候。
回到自己房间欢儿、喜儿已经备了热水让她擦擦身子,她没跟她们说话,也不想说话,说了什么用,真的有了感情像小红和刘妈那般不是又得再伤心一次?擦了身子便沉沉的睡去了。
初五,她终于看到了三位爷,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在宫里五天,也不是白待的,总算弄清德妃宫里的情况。四阿哥胤禛是德妃在当宫女时生的,生完了就抱给了当时刚刚失去女儿的佟贵妃,到佟贵妃……应该说是孝懿仁皇后去世,才回到德妃身边,那时老四已经十一、二岁了。那时德妃已经又生了六阿哥和十四阿哥,六阿哥早死,十三因为自己的额娘死得早,一直在德妃宫里,也于德妃便一直称自己跟前有三位爷。
康熙四十七年的春节,此时夺嫡大业开始了吗?苏荔想想,不记得了,她看清穿小说很少,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送完奶,她退了出去,这次还不错,德妃没叫住她,她回到茶室,静静的想想刚刚的情景。四十七年时胤禛应该只有三十二岁,那十三、十四类推下来就是二十一、二岁左右,刚刚看上去,胤禛果就显得老诚而严肃,双目炯炯,双唇紧闭,整张脸就跟石刻的一样,真不愧为冷面王;而十三、十四看上去都笑容满面,可是两人又有所不同,十三热情洋溢,似乎眼睛里都带着笑;而十四看着懒懒的,笑得也无害,就是眼睛让人不敢逼视。
想到德妃那天说的话,三位爷中选一位,选四,日子太没趣,但他可是未来最后的胜利者,以自己的性格,当然背靠大树好乘凉,跟着他至少不用担心被最后整死;十三好像在雍正朝也没活多久,但人家可是****,活着够滋润,倒也是个好结局;十四倒是活得最长,可是也得有命陪他坐完雍正在位十多年的“牢”啊?
想想,前婆婆倒是很有战略眼光的,现在比较看来,德妃宫里这三位爷将来的日子好像都不太差,都能达到她混吃等死的目的。可是再想想,什么就能想到让自己再嫁给皇子呢?用格格的身份接进去给人做妾,那可是跟丫环没什么两样,怎么在她心里就一定就好过在乌雅府上守寡缔终老呢?
“荔儿,爷们要留下用饭,娘娘让你准备。”马嬷嬷进来吩咐,苏荔忙起身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去小厨房准备。大过年的,厨房里要什么有什么,厨娘在等她吩咐,是啊,做什么?她看向厨娘。
“几位爷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一般怎么安排?”
“姑娘真是,都是嬷嬷们怎么吩咐奴婢们怎么做,怎么就姑娘来问奴婢呢?”
苏荔想想也是,在这要命的地儿,干点啥可是都是要掉脑袋的,怎么可能有人敢站出来担这个责任?这也是德妃给自己的考题吗?
她看着菜蔬发着呆,雍正节俭,可是为人又是最为守规矩,想想打定主意,“烦请把娘娘今日的餐牌给我瞧瞧。”
厨娘忙把菜单递过来,德妃也是个节俭的人,平常本应该有的四冷八热四大碗,加上四鲜果、四干果、四点心、四样粥品,她通通减半,今日也是,苏荔把定例补齐又按着菜色的特点加以平衡了一下。
这几日她本就常在厨房里待着,厨娘倒也知道她的风格,不用再教什么,想想她亲手做了四冷盘,她知道自己,做不来那些个大菜,冷盘怎么说刀工有专门的师傅,她说白了就是配个菜,再调个味而已。终于打点妥当,让人送了进去,她才轻轻的喘了一口气。
“苏姑娘,娘娘让你进去。”一个小宫女冲了进来急匆匆的唤她,她的心又悬了起来,不会又出事了吧?
第八章 爷不是好伺候的
长条桌上,整齐的摆着菜品,她扫了一眼,没摆错位置,她略安一些,向德妃与各位爷们请了安之后,静静的站在下首等着问话。
“菜完了吗?”德妃温和的问道。
“是!”
“额娘,看来这位姑娘不欢迎咱哥几个来讨食啊!”说话的是十四,口气中带着调侃。
“怎么想的?”德妃不理儿子,还是温柔的问着。
“娘娘节俭,平日规例都是减半敬上,因为几位爷来了,才补齐了。”苏荔头也不敢抬轻轻的言道。
“傻丫头,我为谁俭啊?还不是这几个爷?他们来了,自是要把好的、贵的敬上来。”德妃笑着叹道。此时苏荔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德妃没有斥责的意思。
“奴婢错了,奴婢马上再做。”
“算了吧!这也够吃了,额娘平日减半规例只怕宫中会有非议。虽奢侈不可取,但还是莫要让人说好。”声音清冷而执着,就算是低着头也知道是老四那不会说话的,难怪德妃并不亲近他了。
“额娘明白你的意思,荔儿,你吩咐下去,明儿起按规制上。”德妃有些无奈,苏荔垂头应着。
“娘娘,怎么这位姑娘没见过,而且从刚刚到现在她就没抬过头,真不像娘娘这儿的人。”十三似乎在活跃气氛,可是苏荔心里恨不能咬死他,搞气氛也别没事拿自己出气啊。
“才送进来的,苏荔儿,凌柱家的。最是细心不过,只是有些胆小,我现在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吓着她。”德妃很配合的笑了起来,“荔儿,抬起头给爷们看看。”
苏荔没法子,只好抬起头,规规矩矩的请了安,让他们能看清自己的脸,但还是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姿。
“为什么胆小,胆小还敢进宫?”十四又问了一句,苏荔真想回一句,进宫有几个是自愿的?但最终忍住了,在心里一个劲的说,‘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别逗她,荔儿,哪道菜是你做的?”德妃解了围,看看碗碟,苏荔儿走到边上用银筷把自己做的的几道冷碟一样挟了一小块分别放在小碟上,再把小碟双手敬到德妃面前,然后自己退了一步。
苏荔做了一道拌时蔬,虽是冬天,还宫里还是有几样敬献的蔬菜,她挑了几样青翠可口的做了一盘子,原先在现代时她最爱的便是在大酒店里点这道菜,一是在家配不齐这些菜,二是她调出的味总也差点,到了这儿又没什么事,她便学着大长今没事尝着各种佐料试验,总算是让她试出来了,不过冬天蔬菜难得,要不是几位皇子都来了,她也不敢做这道菜,怕德妃说她奢侈。还有一道卤鸭翅膀,有点偏辣,德妃不怎么能吃,所以她把肉拆了,撕成细丝,用香油拌过。
“这个菜可以生吃?”德妃有些迟疑,大冬天的,这么冷冰冰的吃生菜她有点怕怕。
“是,这些日*里赐宴多,娘娘昨儿不是说腻得慌吗?奴婢试着做了下,很是青脆的。”苏荔温和的解释着,一下子忘记还有皇子们在,说话的口吻似乎在哄孩子一般。德妃点点头,放入口中,嚼嚼点点头。
“嗯,你们也尝尝,真是清爽得很。”德妃点头,示意太监们把菜分到各位的面前,看大家都吃了,期待的看着他们,“怎么样?”
“倒是个新鲜的吃法。”胤禛依然冷淡,但还算是说了好话,这对他来说算是好话吧。苏荔有些不怎么确定,再看十三。
“挺好,这几天胡吃海喝的,吃这个倒真是舒服得很。”果然是个会说话的,苏荔心里暗暗地点头,难怪最后惟有他一个人保全到最后了。
“嗯,好吃,额娘让她把方子抄一份给我带回去。”十四倒是最务实,吃完这道,他看向另一道,“那是什么?一丝丝的。”
果然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安份的主,从心里鄙视一下。苏荔心里暗暗地鄙视了一下,想想又鄙视了一下自己,欺软怕硬,嫌贫爱富的个性怎么到了古代还是改不了?
“卤鸭翅膀,娘娘不能吃辣,于是撕成丝拌上香油让娘娘开个胃。”虽然知道十四末了没什么好结果,但此时人家还是皇子,她诚肯的回答着十四的话。
“你这个人还真是怪,一道极简单生的就往桌上端,一道又麻烦成这样,你卤个鸭子再撕肉不是简单得多吗?再说,额娘怕辣,你不会不放辣子,看着挺聪明的丫头怎么尽做傻事?”十四白了她一眼。
苏荔愣了一下,好半天自己想想,说起来倒真是这么个理。可是要告诉他,因为自己把鸭子肉做了菜,鸭架子自己熬了汤,而鸭脖子等等可以卤的小料,除了这个翅膀外,其它的都分给小宫女们当零嘴吃了?
“是啊,奴婢真笨!”她决定老实认罪,人家是皇子,人家比自己聪明是应该的。
除了胤禛全都大笑起来,胤禛倒也打破刚刚冷硬的外壳,露出了一丝笑意。
“额娘,这丫头行。”十四竖起了拇指。
“是啊,这年头聪明的太多,胆子大的也太多,这么个又胆小,又笨丫头真是难得得紧。”四爷要紧不慢的嚼着生菜轻言细语道。
于是又是一阵暴笑,十三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德妃也直抹眼泪,苏荔真想去撞墙啊,怎么人家穿越都能混个风声水起,到自己这儿了就成人家的笑话?人品问题吗?她再次置疑自己。
因为这么一闹,席上的气氛倒好了起来,德妃都比平日多吃了一个小窝头,边吃还边说,“这也是荔儿用果子蜜做的,香味特别不说,还不那么甜,我敬了些万岁爷,说是也多吃了两口呢。”
于是小窝头也被他们兄弟几个吃光了,十四还是不忘记要方子。苏荔不敢怠慢,到一边写了拌菜佐料的配方比例,又写了怎么做果子蜜的方子其实就是用现代做柚子蜜的方法把些水果做成水果蜜,苏荔自己不爱喝蜂蜜水,但到了这儿想吃什么没什么,只好利用有限的资源了;再写磨豆浆的方子,豆浆宫里不喝,也对,宫里喝**,而一般的满族家喝羊奶,她进宫前就已经成功的让乌雅家改喝豆浆了,不为别的,在现代她试过,用豆面做窝头没有用豆渣来做更松软;最后才写了怎么做小窝头的方子,写完交给十四时,竟然有几大张。
“你这丫头,爷只要窝头方子,你弄这么一堆,要个拌菜的方子,你只给写佐料,你故意的吧?”
苏荔皱皱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十三过来看,边看边笑。
“十四弟啊,别怪她,她也没法子,你看窝头这张里有果子蜜,有豆渣,知道是什么东西吗?她怕你不知道,于是她只好再给你写个果子蜜的方子;豆渣是磨完豆浆滤过的渣,人不要的东西,你拿来做窝头,四哥,跟你是一家的,就是不知道啥叫浪费。”十三开着玩笑又看佐料方子,好一会儿,摇摇头,还给了十四,“我看这菜有点悬,有空还是来娘娘这儿吃吧!”
“为啥?”十四也看看,没看出所以然来。
“光佐料都一堆,而鸡零狗碎的,份量还不清不楚的,怎么调,你们家的厨子又没吃过,让他怎么配?”
“你为难爷?”十四不依了,苏荔快哭了,她真不敢。求助的看向了德妃,德妃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别为难她才是,她才念几天书,能写下来就不错了,你拿回去试试,不行的话,让你媳妇进来,我让苏荔手把手的教就是了。”
“是,奴婢笨得紧,这个实在不好写。”苏荔又要跪下了。
“说你胆子小还真是,十四爷吓你的,去备些茶来。”胤禛摇头,吩咐道。
苏荔愣了一下,现在喝茶,刚吃了饭?她可是好容易让前婆婆和德妃改了吃完饭喝茶的毛病,现在还要让这三位跟着改?她可不嫌命长,可是又过不了自己这关。
“才说不让十四为难她,现在换你了。荔儿说了,吃饭前后两刻钟不能饮茶,伤脾胃。我问过太医,太医说是对的。你们哥几个也记着点。”
“你还懂医术?”
“不懂,只是书上说的,奴婢只记得这一句。”苏荔真的快哭了。
“行了,荔儿,你过两刻上茶吧,煮你拿手的奶茶给爷们尝尝,前儿万岁爷也夸好喝呢。”
苏荔不想听后头了,‘诺’了一声飞快的退了出来,往口里塞了两块点心就专心的煮茶,边煮边哀悼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在现代难能用‘好吃懒做、混吃等死’八个字来概括的人,怎么到这儿来给人做丫头了?在现代自己可是宁可不吃也不做有骨气的人,现在咋就混成了光给别人做,自己就只能随便找块点心垫巴垫巴的小可怜?想想都能把自己鄙视死了,真给广大的穿越者丢脸。
把红茶放在细细的棉布里用开水熬煮,汤色深红之后,滤两道之后加牛奶。再煮沸之后再滤两道,加了糖就完成了,看看时间就刚刚好两刻钟,早知道不废话,直接来煮就是了。苏荔再鄙视一下自己,果然到古代来之后智商退化了。
端了茶,一人面前放了一杯。加上心有余悸,她送完茶也不等德妃叫,直接就退了出来。即使这样,还是听到十三的嚣张的大笑声。
第九章 唉!命运啊
入夜,苏荔侍候德妃安寝,本不是她的活,却不知道怎么了,几天下来,德妃贴身的事,都渐渐的交到了她手上,现在她连那么复杂的头都会梳了,心里又不禁暗暗地佩服了自己一下,轻轻的帮着德妃放下长发用梳子轻轻的理顺,长发中已经有了些许遮不住的白光,心中不禁有些许凄凉。
在这宫里,德妃的福气算是好的,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公主,虽然六阿哥和两位公主早夭,但总算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活下来了,而且入宫三十多年,凭着一份坚忍之心从一名小小的宫女走到今天,她从康熙二十八年起就协助处理后宫事务,而上头的孝懿仁皇后的妹妹佟贵妃不过是空有个贵妃的名份,后宫之主这十多年来一直是这位不显山、不露水,出身一点也不高贵的乌雅氏。她把自己这么留下出于什么目的?苏荔不想去想,也想不出来,决心以不变应万变,在这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苟且偷安算了。
“长chun宫好久没今儿这么热闹了。”德妃突然说道,苏荔有些紧张,一时间不太明白这位娘娘想说什么,只好笑笑。
“十三虽不是我养的,从小却也是在长chun宫里混大的,同我养的没什么不同,万岁爷也宠爱得紧,他府里人虽不多,但……那俩口子一般人插不进去;十四媳妇那性子,唉!老四媳妇性子好,只是年氏和李氏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好在老四治家严,老四媳妇也还镇得住,老四子嗣艰难,好容易有个弘晖还没了,现在府里的弘均、弘时都是侧福晋李氏养的。李氏是汉人,万岁不是很喜欢,所以府里世子一直就没立。今儿看看老四对你也算是不错了,你愿意吗?”
说了半天原是想把苏荔送进四爷府,苏荔想苦笑,但不敢,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这世托生的姓氏是钮祜禄氏,天啊,如果自己真的进了雍王府,那是不是说将来的乾隆帝是自己生的?
德妃把苏荔的震惊当惊喜了,笑着点点头,拍拍她。她才从慌乱中惊醒,忙扶着她去躺下,小心的帮她掖好被子,德妃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
“你个小人儿,难怪你……乌雅家的喜欢你了,其实有时我也不知道她这么来求我对不对。前些年,她想要你,可是你得先选了秀,撂了牌子才许嫁娶。她来求我,说你额娘早就跟她说好了,你是许给她们家哥儿的,没法子,让你阿玛给你报了个病,我趁势取消了你的资格。如今又来求,这不是小事,我说了也不算了,求了万岁爷,万岁当时就撂了脸子,那傻婆子,真当皇家由她闹啊?”德妃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其实我也明白,万岁爷是疑了,只怕是想着乌雅家真的有所图谋。我也疑,也想不明白她怎么想的,当初那么坚决的要你,如今这么绝然的送你进来,还逼着我表态要把你指到爷们那儿去。我答应她不是因为她是乌雅家的,只是因为幼时我、她、还有你额娘真是朋友。”
“奴婢让娘娘操心了。”苏荔轻轻的说道。
“这几日我也看出来了,她送你进来是没法子。你这性子送你回娘家,再找个低门小户的还得受人欺侮;留你在乌雅家,傻婆子不在了,你也就是给人生吞活剥的命。皇家虽也不是善地,可是你样安分的性子倒是适合的。我想傻婆子也是这么想吧,如若你是个有福的,生个小阿哥出来一生就有靠了,就算没,一个小院子,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德妃苦笑了一下,慢慢的闭上眼睛,喃喃的说道,“老四性子冷淡些,但老四媳妇好,再说他如今也封了亲王了,性情也磨砺得差不多了,不像十三、十四,老让我操心,生怕他们俩出去闯祸。送你进去,估计老爷子也不会再说什么了。”最后一句说得声音很小,语音有些含糊,似乎是睡着了,苏荔还是听见了,想想康熙的疑,那么送到已经是亲王的四爷府里,老爷子就不疑了?或者说,在德妃心里老四从来就不可能登上皇位?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其间苏荔还见了四福晋,想是为了让她见见自己特意叫进宫的。乌喇那拉氏看着就是位敦厚的女子,三十岁上下,圆圆的脸,慈眉善目的,也不多言语,但会凑趣儿,知道在什么时候适当的加上一句讨巧的话。这让苏荔深为佩服,难怪这深宫的女人都不长命,这么活着能长命的才叫怪。
“额娘,这就是十三弟说的那位格格吧?倒真是乖巧可爱得紧。”家常拉完了,四福晋总得找点什么说吧,看看一直站在德妃身边不声不响的面生女子问道。
乌喇那拉氏,内大臣费扬古之女,康熙三十年被指给胤禛为嫡福晋,那时他们还都是孩子,到康熙三十八年他们自己从宫中出来开衙建府,其间的辛酸又能向谁人道?十多年来看着府里的女人一个个的被抬进来,有的争有的闹,却也没个长开不败的,她知道如何寻找自己的盟友,也知道如何剿灭自己的敌人。接到旨意让进宫觐见时,她便已经联想到十三提及的那名女子。她记得十三说时,一直沉默淡然的爷竟也露出了几许笑意,这不能不让她警觉。如果是婆婆亲自赏下的,即使是格格的身份抬进府,身份也是同其它人不同的,如果也像李氏、年氏般,只怕府里又是一般新光景了。
“可不就是她,荔儿,给福晋请个安。”德妃笑着挥挥手,苏荔忙走到下首。
“奴婢苏荔儿给雍亲王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起咯吧!出来的急,也没什么可赏的,这个荷包还算精致就赏于妹妹吧!”福晋笑着拿出个荷包递于身边的丫头,丫头再拿过来给苏荔,苏荔再谢赏,这才又回到德妃身边。
乌喇那拉氏细细的看着她,她请安时并没特别的讨好的意思,接了赏也没特别的喜悦,一切都淡然从容,她并没有急切的想投自己所好,只是默默的在尽一个宫女的本份而已。
“你既叫了妹妹,今后就当个姐姐样,好生护持着,她也是苦命的,你们俩有个伴也强些。”德妃意有所指,福晋笑着领了命,再偷看苏荔,她竟然还是一脸淡然,她知道自己的去处,但却仍旧这么从容,是真的心灰意懒还是真的事不当已?
而此时苏荔心里也七上八下,当着四福晋的面说了姐妹的话了,也就是明说了,让自己如何自处?娇羞?上辈子都没学会;傻笑?她还要脸;最终只有发呆,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心中又暗自叹息,命咋就这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