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是我的2
“猜到什么?”苏荔装着傻,呵呵一笑,坐到福晋的身边,“明儿我进宫去陪蕙芷,娘娘说这丫头现在快成宫里一霸了,比宝宝还淘。”
乌喇那拉氏轻轻的握住了苏荔的手,她当然知道苏荔此时在东拉西扯,只是不想正面面对胤的话。她此时不能说话,胤想得没错,在宫里这事也常见,不然胤也不会佟妃宫里去,成为德妃和胤母子之间永不磨灭的裂痕。可是以私心来说,她却不愿意这么做,苏荔养得好好的孩子凭什么去给年氏?年氏也配养孩子,好孩子只怕也养坏了。所以现在想想苏荔不接胤的话茬儿是对的,趁着大家都没说出来,大家都有退路,都保留着一份体面。
“把心肝接回来,还是你的孩子,只是让年氏看看,没事去年氏跟前转转,让她转换个心情不好吗?”胤揉着太阳**,此时他理解苏荔,可是谁理解他?看了李氏和年氏,心中再多的不满也在那一刻化为乌有。李氏还好,还有儿子、媳妇,可是年氏只有小猫而已。现在小猫没了,年氏可不就什么也没有了。苏荔当然也是对的,孩子从一丁点养到这么大,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了,所以他想想折中了一下。
“荔儿去收拾东西,得在宫里住几天呢,娘娘现在喜欢蕙芷比宝宝还多,只怕荔儿想接都不见得接得到,还是荔儿和宝宝进去陪她好了。”苏荔还是不接话,此时她不想跟胤产生正面的冲突,决定先把责任先推给德妃。她心里暗暗地的打定着主意,明儿一进去就跟德妃说好。
胤脸黑了,他没有想到苏荔竟然死都不理自己这茬儿,自己已经说了,并不会真的让她把孩子给年氏,那她还甩什么脸子,用这种方式来对抗自己吗?他有些怒了。
苏荔知道软对抗已经搞不成了。胤不吃这一套。她低头笑了一下,抬头接上胤有些愤怒的目光,“爷觉得为什么荔儿的孩子养得好?他们都很健康活泼?”
胤看着她的眼睛,想了想,是啊苏荔比其它人都更努力,用的精力也是别人所不能的。他轻轻的叹息了一下。放软声音,“爷知道你用心,爷刚说了,孩子还是你地,只是让你给年氏看看,有空时陪她玩一下。”
“爷有没想过,如果年姐姐不是这样有空时看看,心情好了叫来玩一下,也许小猫不会死?再就是。如果现在把蕙芷这么给年姐姐没事看一下,心情好了再叫去玩一会,那荔儿算什么?给年姐姐看孩子的老妈子?”苏荔可不管胤是不是真的服软了。马上尖锐的反驳,胤又是一阵语塞。不是说年氏自己不是好母亲,她还是爱小猫的,只是谁又真的会像苏荔那么带孩子?
“荔儿,爷不是在商量吗?他也没说一定。对吧,爷!”福晋忙打头着圆场,但言下之意也是让胤收回这个打算。
胤白了福晋一眼,想想也是,现在大家都不同意。自己强硬下去,只会让苏荔更愤怒,事情更糟,想想不说话了。
苏荔起身告退,胤欲言又止,其实他还是希望善解人意地苏荔能在此时站在自己的身边的。
苏荔走了。胤坐在炕上着呆。福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爷。你不是不知道荔儿地狗脾气。再说荔儿说得没错。小猫怎么会受凉?同样地蕙芷为什么不会?年氏可曾像荔儿一般抱着孩子睡。只是不让孩子去踢被子?年氏知道小猫日常吃什么。吃什么份量?有没排便。排地是什么颜色?别说年氏。即便是妾。也不曾这么做过。常常会想。如果当年妾也这么亲力亲为地对咱们地弘晖。只怕弘晖也能活着。娶妻生子了。”
“想这个做什么?都多少年了?”胤轻轻地搂过福晋。弘时地小妾已经怀孕了。胤都要有孙子了。想想。是啊。如果弘晖还活着。现在应该就能站在自己地身边了。府里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有时就那么想了。”福晋叹了一口气。拉回心思。想想说道。“心肝虽不是亲生地。可是爷。心肝可是先学叫地阿玛!爷现在不能光想年氏和荔儿。您想想心肝吧!”
这是福晋为胤找地台阶。年氏、荔儿都是老婆。就算心里更喜欢荔儿。可是现在不是年氏更可怜吗?什么挡得住男人地同情心啊!只能另辟蹊径。孩子!即使是不是亲生地。可是也是孩子。胤也有被人送出去地经历。虽然养母很好。可是却仍旧是他心里永远地痛。也许只要让他站在蕙芷地角度来想这事儿。胤能做一个正确地决定。
福晋地话倒是让胤一下子清醒了。是啊。天天夹在年氏和荔儿中间都丧失了基本地判断。蕙芷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却是个已经快懂事地孩子了。真地让苏荔把她给了年氏。她会怎么想?会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偷偷地去永和宫看德妃和弟妹们。然后想是因为苏荔不爱她了。才会把她送给年氏?佟妃很好。真心地疼爱着自己。可是那份孤独感却是佟妃地柔情所不能替代地。年氏有佟妃地那份宽和地柔情吗?再说。蕙芷已经被送过一次了。将来长大了。知道了。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现在如果轻易地让苏荔把蕙芷给年氏。将来蕙芷回想起来。只怕是要恨地。恨他们把她从亲生地爹娘那儿抢了回来。又把她当货品一样送给年氏。只怕心里会更加不平吧!想想蕙芷那可爱地脸孔。心里默默地做了决定。
早饭后。趁着各院来给福晋请安。他缓缓地放下杯子。扫了各院人等后。清清嗓子。大家都安静下来。看来爷不一早出门。是有话要宣布了。
“近日常听有人说起蕙芷,今儿人都在这儿,爷就跟大家说说。蕙芷是雍王府的格格,是爷的女儿。再让爷听到什么亲生、不亲生地话,爷不管是谁,直接打死。”
苏荔没心情去理会其它人怎么想,她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胤这是想做什么?昨晚地事没有一个结果,现在却拉着各人下了关于蕙芷的身世地封口令?
年氏也来了。原以为早上胤坐在这儿,会当众宣布以后蕙芷由自己来抚养的,正有些期待的等着呢。她倒不是真地喜欢蕙芷,而是自己失去了小猫,于是想到苏荔现在倒是儿女双全,有些愤恨罢了。也想让苏荔难受一把,早上也就不再说自己不舒服不来了,就等着胤开口,看苏荔跟自己闹的。没想到胤却开口说的是这个。
“看爷说的,心肝当然是爷的女儿,有人敢说有的没地。传到心肝儿的耳朵里,别说爷了,就是在妾这儿,也是定然不肯的。福晋笑了笑,懒洋洋的接口说道,但眼睛却对的是大家的。表示,他们夫妇已经沟通过了,现在蕙芷是府里尊贵的小格格,谁敢说什么。就是跟爷和福晋过不去。那么这是不是说,蕙芷的身份不会有所变化,年氏想要代为抚养的事也黄了。苏荔和年氏对视了一眼,马上避开。
该说地都说了,胤进宫,苏荔带着宝宝搭顺风车,跟着一起出来,上了车,她笑盈盈的看着还板着一张石头脸。一点也不给苏荔好脸,他虽然认同了福晋的观点,可是还是生气苏荔地不合作。
苏荔当着宝宝自不会跟胤撒娇,只有老实的坐着,宝宝却很高兴,蹭到胤的跟前。
“阿玛!”看他一脸痞子样,怎么看怎么怪。胤又白了苏荔一眼,这些日子除了日常教宝宝一些读书写字的东西之外,苏荔竟然就让宝宝去跟着李卫去外面看看市井人家。孩子果然是越学越不像样了。但又不能不说。宝宝显得更加练达了。
“干嘛?”
“伸手嘛,阿玛!”
宝宝嘻嘻笑着。看着真是越来越像李卫那个滑头小子。胤心里愤愤的想想,看来得管管了,怎么说也是皇孙。但还是习惯的不愿拒绝孩子,便伸了自己的右手。宝宝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个小印章出来盖在了胤手上,胤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通通的宝字。
“宝宝的阿玛!”宝宝很认真地宣布了,苏荔笑了,伸手向胤挥挥,她的掌心也有一个,宝宝摇头晃脑,“宝宝的额娘,过会还要给心肝盖,宝宝的心肝。”
胤无语,真是什么额娘生什么孩子。不理他们,把头撇向窗外。宝宝也不放过胤,特意爬上了胤的膝上,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如数家珍的跟胤说着窗外这是哪,那个人是干嘛的,甚至于,还指了一个人告诉胤那是城里著名的小偷。看来李卫这些日子倒真是教了宝宝不少。胤想想,“既然你都认得了,为啥他还在街上?”
“水至清而无鱼,只要盗亦有盗,说不定时而能帮官府做些事情。李叔说了,这些市井之徒,往往能知道一些官府想要知道,却无从知道的事情,于官府是有用地。”宝宝说得很清楚,看来已经接受了这种观点,胤点点头,默默的打消了要隔离宝宝和李卫的想法,回头看了苏荔一眼。
苏荔笑得很得意,她知道,虽然自己是个失败的穿越者,可能给不了宝宝什么好的影响,但她还是希望宝宝能有所作为。即使自己教不了,找对的人教总是好的。更何况,李卫现在教宝宝,也就等于把李卫绑在宝宝和自己的这辆战车之上,在关键时候,李卫会站在宝宝的这一边,这其实才是苏荔最开始时让宝宝随李卫上街地原因,现在看来,还真是做对了,利大于弊。
一路上两夫妇都没说话,但却各怀心思,胤更像是老小孩在置气;而苏荔在失而复得地喜悦之中,胤现在越是这样的表现,越是表明蕙芷在自己身边就越地牢固。于是看着气鼓鼓胤,似乎越的可爱起来。
蕙芷在内宫门口等着呢,看到胤也不过去,直接扑进了苏荔的怀里,“额娘!”
这还是苏荔第一次在自己和胤同时站在一起时,获得这种待遇。蕙芷从来就是先扑胤,然后在胤的怀里跟她打个招呼而已。后来想想也是,女儿可不就是跟父亲更亲,自己也是跟苏老爹的关系更好。也就气平了,看蕙芷跟胤的玩也挺不错的。现在看来其实以前的种种的解释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吃醋找的种种理由,当蕙芷现在扑向自己时,那种内心的满足是任何笔墨都无法描述的。
胤更气了,直接半路截胡,上前一步把小妞儿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坏心肝,怎么不先叫阿玛?”他恶狠狠有凶着蕙芷。
“坏阿玛!你都多久没来看心肝了?小心肝不喜欢阿玛了。”蕙芷扭头,气鼓鼓的样子倒真像胤。
“很久吗?”胤这一段心情都很差,一下子没想起来。
“有!都有一罐子了。”蕙芷跟后的丫头招手,丫头笑了起来。
“小主子,罐子在永和宫呢。”
“什么罐子?”苏荔都不知道,再说得当着胤的面说,省得到时说是自己教的。
“小主子可聪明呢!天天数着手指头算爷怎么还没来看她,后来手指头不够数了,娘娘就给了个罐子让小主子往里扔豆子,每天让小主子数豆子,一天一颗。”
“都有很多很多了。阿玛都不喜欢心肝,不要心肝了。”蕙芷控诉着。
胤心花怒放,原来是因为蕙芷真是很想自己,而在生气呢!使劲的亲亲蕙芷,保证自己真的也想蕙芷了。于是蕙芷也就算了,马上抱着胤的脖子甜蜜蜜的说,阿玛,心肝好想你哦。“
苏荔心里叹服,看这迷汤灌得,真是不服不行,多强啊!果然孩子天生就是蜜罐子,不用人教,就会向他们想要的人身上猛灌甜汤。当年宝宝这样,现在蕙芷也这样,是自己的问题吗?想想摇头,关自己什么事,不往自己身上再揽事了,自己小时候也这样?不记得了。花嫁之一王爷的囚妾专栏作者:潇湘紫瓶书号:
她柳翩跹本是金龙皇朝京城最有名的妓院叙情楼四大花魁之中的舞魁,唯一的心愿就是做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在新婚的洞房花烛之夜,竟迷迷糊糊的和将军的好友本朝最负风流盛名的五王爷龙远翔上了床。
第161章 帝王之才
回到永和宫没想到康熙竟然也在,正乐呵呵的跟德妃说着话呢。皇太后去世后,康熙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虽不是亲生的母子,但可能两人是同病相怜吧。老太后死了,康熙一下子就回到了爹不亲、娘不爱的日子,感觉孤独了。于是开始对宫里的老嫔妃们热络起来,感觉有点寻求平衡的意思。
“就知道看见老婆孩子就忘记要去南书房了。”康熙看到胤自是没有好脸,直接骂道。胤也不能说啥,人是老爹,人说的永远是对的,他肯定不能说离康熙应该召见的时间还差两刻钟呢。
“皇玛法,你看,哥哥印的,说心肝是哥哥的,还有,这是额娘印的,心肝也是额娘的。”心肝忙去给康熙显白,宝宝行完礼,忙把印章显给老爷子看,当然也不无例外的在老爷子和老太太手上一人印一个,郑重的宣布,“宝宝的皇玛法,太太。”
胤头痛,苏荔在抖,她忘记跟宝宝说不能在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上印了。
“老四家的,你教的?”康熙认真的看看掌心的印迹,看不太清,于是直接拿过宝宝的那枚印石仔细端详起来。
“哄孩子玩的。”苏荔吭呲半天,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苏荔昨儿一回自己院子,宝宝就缠上了,也非要一个自己的印章,苏荔便让他挑一个,宝宝选了一个小圆印,这样他好放在自己的荷包里。苏荔也没打谱,顺手刻了个宝字在上头。宝字也是阴刻,可能是随意做的,看上去有粗糙,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便在四边打了四个云纹,反正在苏荔看来,这是哄孩子的。孩子喜欢为第一要务,至于合不合规矩就不管了。现在老爷子这么认真的看起来,苏荔的小腿肚子直打颤,这位皇上可是时时处处的要高人一等,包括对艺术的鉴赏力,且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懂。
“诗酒醉红尘老四你刻的?没弄个天下第一闲人地印玩玩?”老康看看蕙芷的脸。那是方印,比较大,清楚些。自己儿子字一眼就看出来了,更没好气了,前一段就听人说他自许天下第一闲人,还做禅诗,真是把老爷子气到不行。但看到最近两个女儿都死了,就没作他,现在又看这个闲章。自然火气一大把了。
“我额娘刻的,皇玛法,我额娘很能干吧!”宝宝忙纠正。顺便为自己的额娘讨个欢喜。
果然,康熙的脸色稍霁,看看手上的小圆章,“老四家地,你刻的?”
“回皇上的话,奴婢闲的!”苏荔呵呵傻笑着,心里那个苦啊!怎么刚做点新鲜事就又被老爷子抓个正着?看康熙伸手,她只好把自己那方诗酒醉红尘毕恭毕敬的呈上。老爷子是懂行的,或者说。看着应该算是懂行了。先看了石头,再摆上几五张宣纸,盖上印。下面垫太厚,使力不均,印出来朱纱就不正;太薄了,印着显得单薄。
“老四给你打地谱?”印好了老爷子举起细看。指着诗酒醉红问道。
“是。奴婢地没爷地好。”苏荔老实回答。她本就不爱居功。此时更应该推一下。
“宝宝这个顺手刻地。没用谱吗?”再看宝字章。
“是!”
“功底不错。学了多久?看着宝宝这个简单。却大巧不工。拙中取巧。”老爷子终于下了定语。
苏荔终于放下心来。唉。怎么这些年了。怎么对着老康自己还紧张呢?苏荔心里那个鄙视着自己啊。但还是含笑谢过。不敢多话。
“老四也是小气。给你几个好石头嘛。这算什么,拿出去让人笑。”康熙挑剔起石头来。也是总得挑点什么出来啊,不然怎么显得他的能耐,不过也行,挑完了就给东西,有钱的老子就是不同,“李德全,回头给老四拿几块田黄,鸡血有好地,也给他拿几个。”
“哈哈!”德妃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摆手,这段子苏荔讲给德妃听过,当时还气得只跟德妃抱怨,说戴铎是什么猪脑子啊,问他要便宜的,他越整越贵。还让不让人活了,说出去还成自己问他索贿了。
“万岁,您看看您儿子那一脸的苦水,他再小器,也不至于刻薄自己的老婆、孩子啊!更何况戴铎不是在福建吗?”
老爷子一听也是,回头看看儿子、媳妇,马上明白了,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个呢?自己出去买的?”康熙看看石头,这成色,撑死戴铎也不敢拿来给苏荔的,只能是她自己个买去,“你也是,为他省什么?”
“奴婢只是好玩,那么好的石头拿在奴婢手上,奴婢就不知道从哪下刀子了。”苏荔实话实说。
“这是懂得惜福,万岁爷,荔儿这点好,知道分寸。”德妃意有所指,老爷子点头,把石头还给宝宝。
“去把妹妹的脸洗了,不盖也是你妹妹。”
宝宝呵呵的傻笑,跳下炕,小心地扶着蕙芷下来,两个小人手牵着手一起出去了。
“还是打算把蕙芷给年氏吗?”康熙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胤。当初胤抱回蕙芷就是存着这个心,只是寄放在苏荔那儿,其实蕙芷的玉碟还在老二的名下,还是老二家的第九女。现在小猫死了,蕙芷的归属就成了问题,放在谁名下?这几年都是苏荔在养,养得也很不错,如今在宫里也是人见人爱,自己每天都想来看看。是啊,苏荔早早的把蕙芷送进宫来,可不就是为了不把蕙芷给人了,看来胤府内将又是一场风波了。刚刚看宝宝和苏荔一人在蕙芷脸上盖了个印,就很能说明问题,看来是有人要,而苏荔不肯给了。
“不了。”胤平静的答道。
“那就是想过要给了?凭什么把我们荔儿的孩子给人?有本事自己生自己养去。”德妃怒了。
“娘娘!”苏荔忙轻抚着德妃的背,只要是胤说了不字就成,她可不想让胤觉得自己是想靠德妃来压制他。当然,昨天有这么想过,她心里暗暗地鄙视了一把自己。
“说说怎么想地?”康熙更感兴趣的是胤是如何作的抉择。
“是乌喇那拉氏提醒的儿臣,她让儿子且不管年氏和钮祜禄氏,站在蕙芷的立场来考虑,儿子豁然开朗。”胤平和地说道。
苏荔愣住了。是啊,自己在这场争夺战中,真的是为了蕙芷吗?似乎也不是,更多是的自己的不平,自己地愤懑,自己想地只是,这是我养大地,凭什么给别人。年氏自己地女儿死了,凭什么来要我的……原来自己也不算是个好母亲。
康熙和德妃也是一怔。他们都没想到胤最后竟然会因为蕙芷而改变决定,是啊,他们考虑来考虑去。全是站在两个母亲的立场,一个刚刚经历了丧女之痛,需要安慰;一个是念辛茹苦的把孩子拉把长大,哪头都有理,哪个都不好得罪。康熙本也是觉得不好处理,当年不也正是看佟妃可怜,再说乌雅氏那会也不过是个宫女,把儿子给佟妃不是也为儿子抬个身份吗?现在虽说和那时不同,但看看。胤和德妃这对母子之间还是有着解不开的结,更何况是,蕙芷本就不是苏荔亲生的,将来只怕事更多。他对胤倒真的是另眼相看起来,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儿归属问题,但他地处理却的确是入情入理,仁心仁爱。
德妃内心则酸楚起来,胤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吗?因为也是从小送人,于是他觉得自己没有为他考虑吗?那时容得自己考虑吗?自己有那个资格去为孩子考虑吗?
“想得好!”康熙点头。回头又跟李德全说道,“乌喇那拉氏贤良淑德,赏翡翠朝珠一挂,玉如意一对。”
“谢皇阿玛赏赐。”胤和苏荔忙一齐下跪谢恩。苏荔也是真心实意地感激乌喇那拉氏,她也许才是真的睿智吧。
“我们回来了!”宝宝和蕙芷跳了进来。
康熙看他们精灵的样子也跟着欢喜起来,张手,一个膝上坐一个,“怎么才回来?”
“宫女姐姐笨!”蕙芷摇头,苏荔皱眉。怎么才几天的功夫。蕙芷便学成这样了?可是当着两位大家长的面,她也不好作。只好默默的听着。
“哥哥说要洗脸,有拿帕子的,有拿夷子的,有拿盆的,结果他们乱成一团。”蕙芷摇头,很有气势地继续说道,“我额娘说了,这就是笨。所以哥哥让他们全把东西放回去,让拿盆的不许去拿帕子,该拿帕子的不许去动夷子。没事的人就在原地守着,乱蓬蓬的像什么样子。”
康熙和德妃都听傻了,好一会儿,康熙看看苏荔,再看向宝宝,“为什么?”
“额娘给说过一个故事,说阿玛要午睡起床了,起床阿玛要喝茶,可是水没烧,还要洗杯子,拿茶叶,问宝宝怎么做最省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额娘也说给心肝听过。额娘说了,先烧水,趁烧水的时候去洗杯子,拿茶叶,还可以顺便看会书,等水开了,阿玛醒了,茶也就泡好了。”
苏荔晕倒,华罗庚听到只怕也要晕倒,好好的实用数学,怎么到孩子这儿成这样了?本想着自己再没用也是个穿越者,总算也念了那么些年书,自己的儿女,总不能太那怎么了,总得好好的教教,现在看来,唉!
“老四家地,你重说一次。”康熙倒是听明白了,可是还是让苏荔再说一次,他感觉这很有用。
“奴婢只是跟孩子们讨论方法,原话是,烧水要一刻钟,洗杯子要五分钟,拿茶叶用三分钟,阿玛还差二十分就要醒了,问他们怎么能让阿玛一醒就能喝到刚好能入口的茶。原是想告诉他们,做事之前,把要做的事排一下,一是可省时间,二也是能更见成效。”苏荔白了一眼孩子们,老实的把原话一说。
“这听起来像是洋人的算学。”康熙自己对数学很有兴趣,一听马上就明白了,但沉呤了一会看着苏荔。
“奴婢只是把管家时的一些心得告诉孩子而已,哪懂洋人的东西。”苏荔马上呵呵的傻笑起来,打死也不承认自己会数学。其实心里那个苦啊,这可不就是数学吗,只是后来叫实用数学了,但的确是数学地分枝。可是自己怎么解释自己会洋算术?
“嗯,朕上次看你在朕花甲宴上做地功课就很好,条条款款的,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谁负责什么;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如何解决;你都做了准备。李德全跟朕说,上次大宴,惟有你负责地御膳房最为出色,后来外头有了乱子,也是御膳房腾出手来给善的后。朕把你写的东西给张庭玉看,他也说你不得了,这亦可用在朝庭调度之上。哪可能会受灾,受灾之后如何处理……只要制定条款,按章办事,就可省去许多的麻烦,也不至于在来回报请中浪费时间了。”康熙倒深有感触起来,可能是觉得气氛不错,便多说了两句,也算是给苏荔无言的鼓励吧!
苏荔这可真的傻眼了,她当然知道调度方案、应急预案本就是适应方方面面的,一法通、万法通,可是这是后人,通过无数的总结之后不断调整的智慧结晶,而且其包含着统筹学、管理学、数学……可是现在让康熙拿出去推广算是自己在剽窃后人的智慧吗?会改变历史吗?
胤看苏荔傻眼的样子笑了起来,“您看看她,不过是为人仔细些。真说睿智也是皇阿玛,竟从小小的管家门道中看出了治国之道,皇阿玛圣明。”胤和苏荔再次跪下,高呼万岁。
康熙自得起来,哈哈大笑,马上认同了胤的观点。苏荔一小女子懂什么,不过是会管个家而已,如果不是自己天纵英才,怎么看得出这个窍门。自得之情溢于言表,苏荔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马上鄙视起康熙来,帝王果然都是自恋的。不过胤说得也对,要不怎么说他是皇帝呢?一个厨房的计划书,他能想到那么多,并拿给宰相看,这一点就可看出他的不凡来,果然有帝王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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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诗神楼类别:奇幻架空专栏作者:酒末
oh,卖糕的佛祖!
与世隔绝的海面上怎么有一座神秘梦幻的宫殿!
难道是海市蜃楼?
妈妈咪呀,都是假的你给我干什么?
可是,当她现这一切的一切全部是真的……
旷世绝美的异世王者
凡逸尘的精灵王子
半人半龙的龙骑士
神威震天的美人弓
无敌可爱的龙宝贝
她很是幸福的告诉自己:淡定!
天偷笑着说:“我赐你一座海诗神楼”
第162章 莫名的交谈
康熙笑过之后,喝了一口茶,想想,“老四家的,前一段时间老十三跟朕说,你出过一道题,一碗面九纹买,十纹卖,再十一纹买,十二纹卖,你问他到底赚了多少钱?”
苏荔愣了一下,转头看看胤,这是自己说过的吗?听着熟,可是实在想不起来了。胤摇头,清清嗓子,“那个,就是上次说要弄善堂时说的。”
苏荔才想起来,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会宝宝还没生,现在宝宝都这么大了。怎么老十三还拿出来说?难不成真的是在皇家永远没有旧闻?
“是啊,多少年前的事了,十三爷怎么会想跟陛下说这个?”
“他说这道题他算了这些年方才明白你当年跟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康熙呵呵笑着,捻须笑看苏荔的反应。
苏荔侧头想了一下,菜场卖菜的都会算的账,十三竟然算了这么些年,脑子没病吧?不过,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不是又引伸出什么新的东西吧?
“十三爷想到什么?”苏荔干笑着。
“他说,出这道题之后你问过他和老四,问天下的银钱是不是定量的,是不是朝庭多赚一纹,百姓就少一纹。”康熙边想边说,“你出了这道题,他后来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每天银钱往来,果然如你所说,银钱并不是如书中所说,咱们多赚一纹,而民间会少一纹,相反是,咱们多一纹,市面上却是两纹。”
苏荔点点头,明白就好,钱的升值就在于流通,只有让人花钱,才会让钱活起来。十三果然不傻。可是马上知道,自己不该点头的。死十三,自己知道就好了,没事说出来做什么。只好赔上笑脸,“奴婢当年只是顺口一说,说完就忘,十三爷自己想出这么多倒是奴婢没想到的。”
“得了。别装了,朕知道你明白。自己怕事,于是什么也不出面。善堂也是,老四、老十三都怕事,当时只有你坚持,老四是宠你,于是帮你,拉着娘娘们出来顶雷。其实心里还是怕惹事吧?十三后来把章程拿回来给朕看,本来还想着十三进步很大。后来看了你写的御膳房的章程想过来,那个章程也是你写的。哈哈,十三说。你从来没再问过善堂的事,你那么坚持的做,可是为什么后来不问了?”
现在苏荔怀疑老爷子是专门来等自己来的了,继续装傻?可能性不大,康熙如果不是已经认定了,怎么会开口问。可是她本来就是三分钟热度啊,那时不是有着穿越人士地民族使命感吗?觉得自己怎么着也要为国家,为民族做点什么,不然自己不是白穿了。可是时间越长越觉得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一位大6作家说过,“哈姆雷特的问题是生与死的问题;而中国人的问题是,如何生的问题,如何生的像个人地问题,最后才是如何生的像自己的问题。”自己现在还处在如何生得像人的阶段呢,能先把自己弄清楚就不错了。可是这话能说吗?苏荔想想摇头。
“奴婢当时只是有钱没处花。于是想用那点钱做点有用地事。没想到后来陛下和十三爷接了过去。又没用到奴婢地钱。奴婢有什么资格去问。”苏荔找了个最简单地理由。
康熙再次大笑起来。他即使是富有天下。却都还不敢说自己有钱没处花。“小丫头。你能有几个钱?”
“钱这东西。对有用地人来说。总也是不够地;像奴婢。又无处可花。于是即便是小钱。奴婢还是觉得自己钱多得不得了。”苏荔呵呵地笑着。
“所以说。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也不关心那些孩子们如何了?”
“奴婢相信十三爷。其实奴婢常有突奇想。但真地让自己做一定不如他了。”苏荔微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地。所以她很坦然。
“老四你也不关心?”康熙看向了胤。
“那个……”胤呆了一下,呵呵地笑了一下,胤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显得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儿子……忘记了。”
康熙笑着摇摇头,看向德妃,“你看看,明明他们提的,一个不管,一个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老四说是自己是闲人,其实哪里有闲过,万岁爷交办的事,他何曾敷衍过,只不过不爱表功罢了。哪有时间关注那些小事?这丫头您也是一路看下来的,两个孩子都是自己亲手带,还要照顾老四两口子,抽点空还要进来陪陪臣妾,对了,还要替十三想新的菜谱,只怕这些媳妇里,就数她忙。”德妃陪笑,目光一转,“善堂如今如何了,万岁爷不说,臣妾都忘了。”
“很好,几年来,竟然有两个考上了进士,好几个秀才。而善堂这些年,那些孩子都认识了些字,知道了律法,那几个村子这些年来倒真是越来越富,治安也是周边最好的。十三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结果,跟朕说,当年老四家的说,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当时你说,几改变几个孩子,再由这几个孩子改变一个村子,由一个村子改变一个县,他说当时你很激动,说得很认真,他本不相信会成功地,可是却想,这是好事,即便不成功,哪怕是在自己的庄子里实行也好。说说看,你当时怎么想的?”
“奴婢当时就是一时突奇想,所有想的当时都跟十三爷说了,也在计划书里写得很清楚,奴婢当时真的希望能成功,一腔热血而已。然后交给十三爷了,自己又是生孩子,养孩子,才知道事情不简单的,奴婢就这两个都还没有教好呢?更何况是那么些孩子,奴婢当时就跟爷说的是猪脑子。”苏荔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康熙想说什么,花这么长时间来跟自己谈,想说什么?胤已经推得一干二净,看来已经感觉到什么。
“一腔热血!?”康熙呵呵的笑了起来。想了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现在呢?没有热血了?”
“奴婢现在只带孩子时间就不够用了。”苏荔腼腆的一笑。也是,有了孩子,哪有时间去想别人,原来家庭妇女就是这样练成的。她突然有忽如一梦的感觉。以前看单位的那些嫂子们除了孩子就是孩子,不看书不读报,思想贫乏,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这么一天,原来不是他们不想,而真是没时间想。
“嗯,你知道什么更重要,于是全力以赴,很好!”康熙点头。抱着孩子们亲了一口,放下带着胤回去议事了。苏荔跪送他们,等起来。才现自己背上已经湿透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说点自己听得懂地话。
德妃拉着苏荔,看着门口也有些失神。“娘娘!”苏荔看德妃,希望她知道一点,她直接摇头。
“别问我,老爷子的心思没人猜得到,你和老四做得好,在这皇家,本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善堂老爷子看着在说好。谁知道哪天能惹事,你们从来没问过,自扯不到你们身上来的。”
“怎么说主意也是荔儿出地,只怕……荔儿如何倒没什么,要是连累了十三爷,就不好意思了。”
“你担心人家,人家可以担心你?一口一个你说地,你地主意,真有事。全是你地事。”德妃冷哼了一声,十三虽也在自己跟前长大,可是比起苏荔还是差一层的。苏荔怔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侧头看着德妃。德妃叹了一口气,戳戳她的脑门,“都进来这么些年了,愣是什么也不懂。”
苏荔摇摇头,是啊。十三一口一个自己说的。原来是为了推卸责任,亏自己还在想他是不是要帮自己讨封赏呢。
“娘娘今儿想吃什么。荔儿去做。今儿荔儿心情好,给您做点好吃的。”苏荔摇头,不再去想了。让孩子们陪德妃玩,自己去厨房干活,静静的呆一会儿,好好的想想。
老爷子为什么这么问?默默的回头细想了康熙从头到尾地问话,是钱!康熙要用钱,可是没钱,于是他一直在问自己钱的问题;为什么要钱?风调雨顺的,没听说哪儿有大灾大难啊?难不是……苏荔脑子一闪,是啊,打仗!自己真傻,西北不是一直不平静吗?看来说明这事快拖不下去了,老爷子除了缺钱外,他还缺人。要打仗了,可是朝中却无人可派。派年羹尧?亏老爷子也敢想,刚不也是也问了孩子吗?如果刚刚胤地理由不是那么充分,只怕老爷子也会想着把蕙芷给年氏吧!给个女儿就想让年羹尧卖命?当年羹尧是傻子?而且也是饮鸩止渴!
午饭老爷子又来了,苏荔也习惯了,菜做得口味浓郁但却实质清淡。康熙吃了一口烧得软软的素红烧肉,哈哈大笑,“这是什么做的?”
“冬瓜,用素油烧的,陛下和娘娘可不能再吃那么多肉了。”苏荔笑着,又给老爷子挟了一只酿冬菇,上面用的也是极新鲜的河虾肉,再勾了个透明芡,口味鲜香;主食是红薯粥和萝卜丝生煎包。红薯切丁和着梗米一起熬煮,与其它不同的是,红薯粥不讲究米粒精到,而在于糊成一团,分不出米和红薯,但入口后,米香与红薯的清甜全混在一处;萝卜丝包就更简单了,萝卜搓丝配上高汤冻和泡的虾仁和一点点五花肉馅,用油煎得金黄、撒上葱花,配上特制地四川的豆瓣酱吃得老爷子眉开眼笑。
“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几个菜,就敢端上来。”德妃看老爷子高兴故意说道。
“是,有菜的,让人端上就是,只是想着让陛下多吃点奴婢亲手做的,于是想先上这些,让万岁爷多进一些。”苏荔俏皮的一笑,挥手笑着让人端着桌子上来,果然是按定制做的,放在下面,宝宝和蕙芷乖乖的坐在下头,宝宝还帮蕙芷围个围脖,帮她拿吃的,两人不吵也不闹,看上去很习惯相互照顾着一起吃东西了。
“怎么想到做这个?”康熙还是喜欢吃肉,喝几口粥,已经吃到第二个包子了,第一口咬下,里面热热的汤汁呼烫了嘴,还是苏荔及时地拦下康熙才慢慢的咬下,即使这样还是烫得不亦乐乎,哈哈大笑。
“都是厨房现成的,奴婢哪想得那么多。好在万岁不爱人参,不然这包子就只能用粉丝做了,那可没有萝卜好吃。萝卜吸了汤汁,不但咬下去会有汤出来,连萝卜里也满是汤汁的,几层的口感,这包子在十三爷的店里卖得极好。”
“这很难吗?别人学不去?”
“不是,难在调味,这肉冻是奴婢的拿手的密方,连十三爷都不知道的,大家都用灌汤包地做法来做,奴婢改良有方子,更适合旗人地口味,自是别家学不来的。告诉您,店里卖地也没奴婢亲手做的好。”
“一说到吃就这德性,知道你能干了。”德妃白了她一眼,“臣妾倒是更喜欢这粥,明明是个贱物,怎么就觉得香甜。”
“她早说了,哪有贱食物,只有坏师傅,你什么时候看她真做了什么值钱的玩艺?”康熙呵呵的笑着,喝了一口粥,想想,“不过这粥顶饱吗?”
“其实这粥是给您吃才往细了做,民间可是把红薯、南瓜、土豆当粮食的,也就咱们这样的才拿来尝个新鲜。这些也不要良田来种,抗涝又抗旱,收成又能保证,民间可是大锅煮的,几粒粮食,加些野菜,几块红薯煮上一锅,就能保证一大家子过个荒年。”苏荔拿出看过的几部著名的主站大神的观点出来向康熙显白着。
“也好存放,主要好在这是贱物。”胤似乎已经从刚刚康熙那句话里查觉到了什么,忙轻声的说道。
“是啊,因为是贱物,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只怕也就懒得再贪了。你派人偷偷的办,别惊动了,省得别人惦记。”康熙点头,苏荔叹息,原来他们在谈如何屯粮,是啊,屯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自然比大米更不受人重视,亦可偷偷的办起来。自己算不算是歪打正着?再看看康熙父子的对话,心里略安,康熙此时最信任的儿子只怕就是胤了,虽然看着胤现在是最不起眼的。
第162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回家的路上,胤抱着蕙芷,宝宝自己在边上坐着逗蕙芷玩,胤和苏荔对面着坐着,各怀心思,可是当着孩子都不好说,只能像是普通的父母一般逗着他们玩。要抱回蕙芷德妃还有些舍不得,可蕙芷抱着胤不撒手,便边骂小白眼狼,却又能边送到门口。苏荔觉得胤倒真是喜欢蕙芷,现在应该就更喜欢了吧!又只剩下她一个女儿了。
回了家,让嬷嬷和明心带孩子去骑马,胤又派人去请福晋到外书房,看来又要谈重要的事了。苏荔这次没躲开,默默的跟着进去了,她也有很多事不明白。
趁着乌喇那拉氏还没来,苏荔轻轻的抱抱胤,胤知道这是她表示感谢的方式,但如果只是为了蕙芷,胤却不愿接受。他那么选择并非为了苏荔,想推开她,但苏荔却抱得紧紧的,胤笑了起来,这便是苏荔,轻轻的回抱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爷又不是为了你。”
“可是爷却肯为蕙芷想啊!爷让荔儿惭愧,荔儿做母亲的人,却只想到拈酸吃醋,争强好胜而已。”
“有这个觉悟便好,所以要跟福晋好好学学。”胤点头,苏荔比年氏懂事,也一点就通。这也是他愿意和她们谈论朝事的原因。
门外传来清嗓子的声音,看来福晋来了,苏荔忙放开了胤,出去迎。福晋其实已经看到了,却退出去,待苏荔出来才慢慢扶着苏荔的手进屋,胤已经坐下喝茶了。她笑了起来,“唉,说悄悄话的事儿,叫妾来做甚?”
“请你来的,老爷子赏的,说你贤良淑德。”胤顺手把赏赐的锦盒递给乌喇那拉氏。俩人都没打开,这对他们不重要,胤接着说正事了,“看来西北是要用兵了,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你们帮爷想想。要做哪些准备。”
“户部管钱,自是得让他们先把钱备上,至于说人!”福晋轻叹了一声,有些迟疑,“现在用年尧合适吗?”
“爷亲自去如何?”
“不成!”苏荔喝了一声,把刚沏的两杯茶递给胤和福晋,正好听到这个,马上喝止。
“你不是不管事吗?跑出来插什么嘴?”胤故意说道。
“那您让我进来?”苏荔马上反驳。
乌喇那拉氏轻拍了她地小嘴一下。算是惩戒了。“没规矩。好好地说。为什么不成。”
“你出去了也不怕咱们在家把您地心肝……不对。那是我地。您不怕我把您地千娇百媚折磨没了。没您压着。荔儿可是得志便猖狂地。”苏荔故意恶狠狠地说道。
胤和乌喇那拉氏一齐笑着。并且同时拍了她一下。
“小肚鸡肠!”两人同时着。胤骂苏荔小肚鸡肠。而福晋自是要她重说地。苏荔看胤真地笑了。才跟着坐下。想了下。
“其实道理跟荔儿回府一样,明明赌气跑了。可是为了孩子还是回来,还是要在家里守着自己的位置,爷的心是海底的针,现在喜欢,过几天看不见了,于是便淡了,反正身边也不差人伺候着。”
“可是出去有出去的好,出去了,爷才知道离了你。爷就只能吃泡饭,才知道这家里离你不得!”
“没荔儿之前您不是一直吃得不错吗?人的适应力是惊人的,再说了,天下离了谁不转啊?没准过几天,你还觉得耿姐姐的菜不比荔儿做得差呢!”
“也是,爷这些年做得都是内务,只要紧紧的抓住钱,外头任是谁也翻不起大浪来,可是如果爷出去了。能管钱地人可不少。爷就等着被人卡脖子。”乌喇那拉氏了然的一笑,并戳戳苏荔的脑袋。“不能好好说话啊!在这儿说话,谁还能吃了你不成?”
“荔儿说了,让爷守好自己地位置,只要爷守住自己最拿手的玩艺,任谁也抢不走老爷子对爷的信任。”
胤默默无语,从内心深处他并不想用年尧,此时他们相互的不信任。苏荔摇头,叹气。当然脑袋上又被打了一记,心里那个哀怨啊,抚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胤,胤可不吃这一套,一挑眉,意思是快点说。苏荔长叹了一声,认命的坐远了一点,“会现在兵吗?爷不如专心的做一份计划来,在哪屯田,先种几季红薯、南瓜什么的,又是菜又是粮;还有银钱的调度,户部、还有内库能拿出多少银子,再就是,谁管运粮。只要爷跟姐姐说地,把这些死死的抓在手心里,任谁也翻不起大浪来。”
“不然也不会让李卫早早的在户部了。”胤白了苏荔一眼,苏荔笑了起来,是啊,明明五品的李卫去任六品主事,可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胤果然是天生的谋略家,所以银钱这关,他已经早有打算了,现在让他烦恼的便只有一个大将军的人选了。
“十四爷如何?不是说兄弟之中以他最爱军事。”苏荔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行!”胤和乌喇那拉氏一起摇头。乌喇那拉氏更是直接敲了一记苏荔,“别以为他跟爷一个亲娘就跟咱们爷是一条心,这是大事,不见得就是亲兄弟就能一起去打虎的。”
苏荔现在是很哀怨了,在他们心里自己真是傻子吗?十四爷跟胤是不是一条心,难不成苏荔不知道?不是特殊时候特殊对待吗?摇摇头,“爷觉得这么些兄弟,谁是您地对手?”
胤一怔,他记得苏荔不止一次的说过,所有兄弟中,只有十四是最有可能成为自己对手的人,她从来都是把十四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所以此时苏荔提出让十四出征应该是饱含深意了。
苏荔看胤转为认真时,微笑起来,就该这样,想想说道,“其实荔儿特想跟爷说。让年姐姐上山修养些日子,好好的泡泡温泉,散散心,反正打得越远越好,省得天天在眼前防不胜防的。久而久之,爷也没那功夫常见。自然就没那么些事了。”
“那怎么同?出去了是要立战功的,捷报频传,人气自会水涨船高。”
“是啊,于是矛头都跟着去了西北,爷可不就安生了,现在老爷子摆明了越来越重视爷,只怕过些日子就得被人妒忌,暗箭难防。还不如点个灯笼,让飞蛾找那有亮的地扑去。爷做自己该做的事”苏荔看看外面地落叶,人说一叶落而知秋,此时可是落叶满地了。“都快康熙五十七年了!”
乌喇那拉氏笑了起来,使劲地拍拍苏荔的额头,“臭丫头,明明聪明地,干嘛见天的装傻?”
“早知道就不说了,不说挨打,现在说了还挨打。”苏荔无奈的揉着被打红的额头。
胤摇头,让十四去西北,自己守着钱粮。十四用兵,成了,有自己地功,可是不成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苏荔刚刚一直在强调着,让自己守着位置,又似无意的提了一句,已经五十七年了。喻意再明显也不过了,老爷子已经上了春秋了,这仗可是至少要打四、五年的。真有什么事,城门一关,自己先登基,十四不也鞭长莫及。更何况还有年尧在四川,随时随地的钳制住了他的手脚;现如今,圣心不明的情况下,朝臣都抱着观望的态度,让老十四出去吸引一下大家的注意力,让八爷党内耗一下也是好地。;算起来倒真是百利而无一害。
本想点头。可是看看苏荔又觉得五味杂陈起来,苏荔不想管事。可是逼得她再次回到这儿来。她那次说的,她会明争,她在用事实说,她比年尧,年氏可有用多了。难不成真的在她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什么事都要放在利益上算计地男人?为什么苏荔儿就是不相信,自己可以真心的喜欢她的?
“对了,爷,今天老爷子问善堂是什么意思?”这个才是苏荔关心的问题,上次说十三酒楼的问题苏荔便再没问过,李卫也是聪明人,不会主动跑来跟她说,胤不提,她也就算了,现在老爷子突然拿善堂说事时,是不是老爷子也对十三起了疑。
“善堂又怎么啦?”乌喇那拉氏马上问道,她对这个十分敏感,总觉着会有一天炸开,此时自比苏荔还关切了。
“没事,老爷子只是顺口那么一提,后来在南书房里也没再说,主要是说西北的战事,要趁着入冬之前做些准备。”胤其实也觉得有些担心,但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还不想说出来让乌喇那拉氏和苏荔担心,所以表现得很平静。
“只是十三爷一口一个荔儿说的,让娘娘很担心。不过娘娘说,现在老爷子也知道了,咱们俩实在都没管过事儿,真有事也轮不上咱们。”苏荔转述德妃的话,胤点头,看来德妃地心还是向着苏荔的。
“老十三是什么意思?现在才说把责任往咱们家推?前几年,风光时,咋不说是荔儿的主意,那些考了秀才,进士的只会去拜十三家的门子时,咱们可曾争过一丝一毫?”
“拜门子?”胤看向乌喇那拉氏。
“嗯,十四弟妹来说的,说三家一起开店,善堂自是也有三家的功劳,凭什么这些子弟们都只会拜老十三,而不知道感激咱们?她还说,这此村子都立了十三的长生位,当他是再世菩萨呢!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怕死,让荔儿往前冲,现在倒好了,好人全是他,现在怕了,就又把咱们往前推?什么东西!”
完颜氏来说不过是想抢功的,哪会真是为四爷府抱不平,乌喇那拉氏也不是省油地灯,自是要轻描淡写的推了出去,也没让胤和苏荔知道,省得坏了心情,现在一听老爷子那儿问及,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爷,派人去叫老十三来,功劳咱们从没想过要抢,拜门子、立长生位,那是他自己个的事,咱也不妒忌,可是这么的有功他领,有过咱们担就不地道了吧!”
苏荔没说话,歪着脑袋想着,好一会儿,“咱们想错了。”她语出惊人,胤和乌喇那拉氏都回头看她。
苏荔拍拍脑袋,“爷,你还记得吗?刚刚老爷子只带了一句,说十三说的,我提议的,却再没过问过,于是老爷子还问咱们为什么不过问,荔儿说又不是咱们出的钱,自然不问,您说,你忘了。于是娘娘也说自己忘记了,也不知道办得如何……”
“是啊,老十三已经把咱们撇开了,可是……”胤一提便想起来了,当时在座的三人都推得干干净净,让老十三一个人去背的。
“可是娘娘却还是说,老十三在陷害咱们。不然荔儿也不会一时愤懑,回来跟您抱怨了。不对就不对在这儿,娘娘说她也不知道善堂如今怎么着了。如果完颜福晋能来跟姐姐抱怨,就一定也进宫去跟娘娘抱怨了,娘娘应该是知道这事地,娘娘想干嘛?”
“得反过来想。”到这儿,胤便完全地把事情串起来了,对苏荔笑了笑,看来苏荔果然只能玩阳谋,对这些阴暗伎俩倒真的是不怎么敏感。他宠溺地拧拧她的脸,继续说道,“善堂的事除了你,当初就没人看好,只是当初关了窗口,是落人口实,实在不是个好的解决办法;但若说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不同了。十三当年实际上是借你这个主意,来躲开群臣的追杀罢了。管事的是十三,用的是老爷子的钱,当然后来也是十三自己经营有方,善堂后来实际上与咱们两家本就没什么关系了。十四是这两年看到了起色,于是指使着老婆出来抢功了。老爷子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本不是最好面子的主子,能让十四抢了去自己光彩?老十三又不傻,当然得说,这全是老爷子当初的决策好,主意虽是你出的,可是你没管过,没问过;爷直接就说忘记这事了,咱们把功劳推得远远的,表现出跟咱们没关系了,老爷子自会放心;娘娘心里最重的就是十四,可是看了那情形,自然也不好跟着起哄,只好说她也不知道,想套套老爷子的口气。等老爷子走了,自要挑着你跟十三闹起来,这样十四才能混水摸鱼,弄不好,善堂能就此易手,换在十四的名下。唉,原想想娘娘心里,你还是看重的,可是比起老十四来,还是差点啊!”
第164章 下套!
过完年,刚出正月,便时常传来西北的大小战役,以朝庭的死守惨败为主,可是老爷子还是一幅云淡风清的模样,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看胤禛忙碌的态势来说,老爷子心里也不安。
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当年废太子府硕果仅存的朱天保在此时突然跳出来奏请复立太子,让老爷子好不震怒。而且老二借给太子妃看病的机会,让太医院给外界传递消息的事也被引爆,看老二、群臣的样子,似乎都有试探之意。康熙也就不再心慈手软了,朱天保终于被杀,让咸安宫的那位明白,他此生无望。
当然,不安的人还有朝臣和阿哥们,即便是四川的年羮尧也坐不住了,时而写信试探,想让胤禛帮着他谋取大将军之位。胤禛直接回信让他实心办事,不要做无谓的妄想。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五月,老爷子要出京避暑,老八他们都是要跟着的,几年都没搞兄弟聚会在这一时候突然搞起来了。本是老八做东,让胤禛带着乌喇那拉氏和苏荔一起去他那儿,后胤禛说家里有好菜,让他们都过来。于是八、九、十,十三,十四都巴巴的跟了过来。忙的人自是苏荔,当然也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席面还是要看得过去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也就敞开了说话起来,话题也就自然而然的提到了西北的战局。
“四哥怎么看,这些日子看四哥一直在忙碌着,想是圣心必有所属了。”老八清瘦的脸上露出和绚的笑容。这几年,他倒是一直韬光养晦,闭门念书,八福晋时而到四爷府玩玩,听口气,八爷有意避开朝堂了,只是一些人不放过他罢了。现在西北不定,把老十四推出来,他也能轻省些,省得将来老爷子有事就找自己的麻烦,于是便开口向胤禛讨个准信。
“那是什么?”正好苏荔出来送刚做的点心,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胤禛看到苏荔,忙问道,正好回避了老八的问题。
“绿豆糕,知道八爷不爱太甜的,于是做了些原味的送来,如是尝得好,五月节就送这个过去。”苏荔把不甜的放在老八的面前,让人把其它的分送到桌子的四角。
“这倒是别致,没包豆沙吗?”老八对苏荔一直很温柔的,忙拿起点心认真的看看,用点心模子压制的,看样子没以往吃的油腻,细心的咬了一口。
“纯绿豆面做的,加些蒙古的奶酪,请各位爷们试试味道。”苏荔笑盈盈的。
“好吃,看来老十三又可再开家糕饼铺子了。”十四怪笑着,他喜欢甜的,拿的便是就是添了果蜜的。吃了也就吃了,却不肯放过十三,上次善堂的事儿,他没捞上好,于是对十三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原以为十四会从酒楼里退股,可是十四偏没退,还让胤禛回家很是笑谈了一场。
“嗯,口味倒是清爽,谢谢小四嫂了。”老八尝尝,正是自己的口味,真心的感谢道。
“客气什么?爷们吃着,奴婢告退。”苏荔笑笑,招手让大家都退下。
“唉,小四嫂,您待会!”十四喊了一声,苏荔面色一僵,但还是笑笑,遣退众人,自己静静的待在原地笑着给大家添上汤,等着十四开口。
“兄弟是个直率人,四哥、小四嫂在皇阿玛、额娘那儿也是说得上话的,就烦请四哥四嫂跟皇阿玛,额娘那儿替兄弟求个情。西北那帮狗崽子们不能再纵容了,让兄弟去领兵狠揍他们一顿,不然让他们觉着咱爷们是吃素的了。”十四说完,八、九、十都微笑起来,看来,来之前是兄弟几个容量好的,只是十三在中间显得有些尴尬。
“不成!”苏荔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待说完这话,连胤禛都吃了一惊。
“你懂什么,快下去。”胤禛忙想替着苏荔拦下来,老八自然不会放弃这机会,摆摆手。
“小四嫂倒是绝少有这么决然的时候,可否赐教一、二。”
“四爷荐不荐您,那是爷们的事,奴婢不管,至于说娘娘那儿,奴婢定不会说的。”苏荔淡定的看着十四的眼睛。
“为什么?”十四怒了,一直以为苏荔是胆小怕事的主,怎么会突然的这么胆大起来。
“荔儿虽然没念过几天书,倒也还知道父母在、不远游,更何况这是去打仗了。磕着碰着了,让娘娘怎么活?十四爷也不小了,也是做了阿玛的人了,凡事请为娘娘、为福晋、为孩子们想想。”
“爷这是为国尽忠!”
“那也不缺爷一位,眼瞅着就六月了,听说西北八、九月就入了冬,寸草不生,您是正经的龙子凤孙,有个闪失如何是好?”苏荔疾言厉色。
胤禛若不是亲耳听到苏荔亲口说让十四去领兵的话,此时只怕也信了苏荔真的担心十四而阻止了。
“妇人之见,快下去。”
苏荔勉强行了一礼,退了出去,走出门口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误打误撞的过来送点心,差点忘记跟胤禛说,不能答应得那么容易了,老十四本就是个孩子性子,越不让做的他便是非要做不可的;再就是,八、九爷都不是傻子,胤禛和自己如果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只怕他们还得再想想。都是聪明人,真让他们想明白了,不让十四去了,那才亏大了。现在自己拦一下,胤禛自然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肯定也会拦着了。
第二天,苏荔进宫给老爷子准备出巡的点心,试制了几个好做又利于消化的,教了厨子做了,才回到永和宫。院里宝宝带着蕙芷在玩,看里娘娘屋里有人了。苏荔想想,决心不进去了,就留在院子里跟着孩子们玩,宝宝对蕙芷倒耐心得很,不像对贝贝,会摆出哥哥的强势来,他对蕙芷倒是无怨无由,老实的做牛做马。此时正耐心的用厚纸给蕙芷折着纸飞机,这还是以前苏荔教的,不曾想他还记着。苏荔便加入其中,帮着折纸气球、折纸鹤。想想这些其实都是有物理的原野在里头,只是宝宝能理解吗?
“主子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娘娘可问了几次了。”凌嬷嬷出来正好看见,忙召呼起来。
“忙了一早上,都没跟孩子们亲近,倒忘记先给娘娘请安了。谢谢嬷嬷!”苏荔忙笑了,把折了一半的纸鹤让宝宝继续折,自己跟着进去了。
胤禛兄弟两都黑着脸坐在德妃的下头,德妃也是一脸的为难,看到苏荔忙召到跟前,急急的问道。
“老十四说是你吹了枕头风,老四才改的主意。”
“什么主意?”苏荔明知故问。
“苏嫂子装什么傻,怎么不敢把昨儿骂兄弟的话当着额娘再说一次?”老十四看来是向德妃告状来了。苏荔心里冷冷的笑了一下,但面上还是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
“昨儿爷可没歇在我屋里,荔儿倒是想吹枕头风,倒是吹不过去的。”她给德妃把刚做的点心放到点心匣子里,并喂了一个给德妃,“好吃吗?想着万岁出去只怕又吃不好睡不着了,设计了几个好消化的,让他早晚垫垫。”
“嫂子!”十四可不奈烦苏荔这婆妈的小事,不耐烦的叫道。
“娘娘和十四爷该知道,荔儿不管爷们在外头的事,要说的昨儿都当着爷们的面都说了,我们爷什么打算,他没说,荔儿自不会问的;只不过十四爷说,让荔儿跟娘娘求情,让他去西北带兵。这与荔儿相关了,荔儿自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荔儿当时便说了,爷的事荔儿不管,可是让荔儿求情,就不成。”苏荔抽出手帕擦擦手,冷冷的说道。
“荔儿,十四臭脾气,你别理他,只是难得他想做点事儿,你该鼓励才是。”德妃好容易吞下点心,陪着笑脸。她刚也听了半天,现在老四受着老爷子的宠,他要肯保举,十四才会稳当,而苏荔现象能影响胤禛的决定,她自是要对苏荔客气点。
“娘娘,做事当然好,荔儿难不成会拦着十四爷去正经事儿?只是十四爷想去西北打仗,那是好玩的?荔儿也是本着做娘的心,宝宝就算是摔跟头荔儿都是要哭死的,十四爷去那鬼地方打仗,可曾为娘娘,为福晋和孩子们想过?现在荔儿拦着,招着十四爷恨就恨了,总比娘娘将来恨来得好。将来有个一的、二的,娘娘只怕还说,明明知道危险,还挑唆着爷去,那时,不用娘娘和我们爷责罚,荔儿自己就先燥死了。”
德妃怔了一下,看向了胤禛,“那地方真不好吗?”
“这是儿子写的折子,本是要荐十四弟的。写了一个月了,可就是没敢往上递。”胤禛掏出一张折子递给了德妃,德妃看看折下的日期,正如胤禛所说,属的是上个月。她把折子放到炕桌上,想了一下。看胤禛这慎重的样子,德妃有些动摇了。
“老十四,你们两个是嫡亲的兄弟,你哥哥、嫂子不会害你,想做事哪不成,干嘛听别人的?”
“额娘!我是去做大将军,能有多凶险?只怕是别人怕我立功……”
“十四爷!”苏荔黑着喝止了十四的口不择言,“古话还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说句不好听的,兄弟间,谁能比您跟我们更爷亲?你立了功,我们爷也有光彩,怕您立功?我们爷这些年,跟谁争过功?”
十四本也是口若悬河的,可是在苏荔的喝斥之下,竟也默默无语起来,气呼呼的坐下。
“现在与皇阿玛当年亲征不同,那时名将倍出,兵强马壮,即使这样,皇阿玛也是几经危难。这便是这折子放在儿子袖中一个月也不忍递上的原由。儿子自是希望十四弟此去一战成名,为额娘为我这做哥哥的添些光彩,只是……”胤禛终于开口,说到后来,几乎掉下泪来。
德妃不傻,胤禛和苏荔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不想拦着,可是也不愿去承担怂恿十四的责任。她低头想想,胤禛已经把荐举的折子放到这儿了,也就是在说,他已经把决定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如果自己让他这么做,他就会去做,只是将来自己会后悔吗?想想看看苏荔,除了他们兄弟两,她心里最重的便是苏荔了,她希望能在她这儿得到支持。
苏荔自是能理解德妃此时的心境,轻轻的握紧德妃的手,捏了一下,拿起那章荐举的折子,递到十四的面前,“十四爷,其实在这儿坐着的,都是您嫡嫡亲的额娘和哥哥,他们都不想您出事,可是他们也舍不得您失望。如今我们爷的荐章就在这儿,娘娘也别管,您自己拿着,将来后悔时,别怪咱们就成。”
“荔儿!”德妃还在迟疑,真给了,万一有事,即使不是自己怂恿的,她也觉得过不了自己那关。
“娘娘,十四爷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咱们能拉得住吗?真的拉住了,只怕将来也是落埋怨,说咱们怕他建功立业、妒忌他。”苏荔把荐表拍在十四跟前的案上,回到德妃的身边,还是一付气急败坏的样子。
德妃想想也是,让他去了,出了事,老四夫妇在自己这儿都过不去,自己定要骂人的;可是不让去,将来就别提了,现在老十四就能闹得让大家都不痛快了,不禁恨从心起,“你个二愣子,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这狗脾气?你哥哥、嫂子都掏心掏肺的为你想,你看你什么样子?”
“四哥,嫂子,兄弟刚得罪啊!”十四拿到了他想要的,自就好说话起来。
“十四爷,咱们丑话说头前,您建了功是您自己的功劳,咱们不沾您的好处,只求您别有的无的听些小人的挑唆,把你四哥往坏了想就成。还是那句话,你们可是一个娘肚子爬出来的亲兄弟!”苏荔冷着脸说道。
“说这干啥?”胤禛瞪了她一眼,回头伸手拿过了荐章,“我去送把,省得皇阿玛问起。”
“谢四哥!”老十四忙不迭的把折子还给胤禛,涎着脸跟胤禛傻笑。
“就是个没皮没脸的!”德妃也怒骂了一声,但心里却还是高兴的。十四如了愿,真的让他建功立业回来,自己将是何等的风光;老四虽不苟言笑,但踏实稳妥,深得康熙的重视,将来真的兄弟齐心,还有什么事是不成的?她不禁能想到将来无上的荣光。
第165章 虚假与真实
端午节,苏荔跟着福晋去各府送过节的礼品,到八爷府,还是照例进去坐坐,老八看上去还是显得有些疲惫,都这么些年了,原本膨胀的野心也被老爷子打击得差不多了,现在他的处境只不过是比圈禁的大爷,软禁的二爷略好一点罢了。可正是因为他没被圈,于是又成了其它人的目标与幌子。
看看老八这样,苏荔不禁有些叹息,怎么跟自己读的历史差那么多,人电视里的八爷多么威风八面,诡计多端。怎么自己认识的这个人可怜兮兮的?再想想,是啊,自己认识的这些皇子,哪一个不是可怜兮兮的,不过是在老爷子和朝臣的夹缝间求生存罢了。
老八看看窗外,八福晋和宝宝、蕙芷又亲又笑的,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老八只是不作声,静静的看着,过一会儿,弘旺来了,八福晋才恢复平时的傲气,径直进屋了。老八轻轻的摇摇头,“对宝宝、蕙芷都会笑,怎么见了弘旺却甩起脸子来了?”他的语气不是责怪,在苏荔听来更像是叹息。
乌喇那拉氏听到,侧头看了一眼,也跟的叹息,“八弟该给八弟妹抱个孩子回来的。”她倒是能理解八福晋对弘旺的冷淡,在八福晋看来,只怕去抱一个与老八无关的孩子,都比老八亲生的弘旺来得更加可爱,至少不刺眼,更不会扎心了。
“人家的孩子我干嘛要。”八福晋马上就叫了起来,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不再提了。
“苏嫂子到哪都把孩子带着,也不怕误了弘历念书?”老八轻轻的摇头,还是不生气,回头坐下,换了个话题。
“书念完了才出来的,有他在,蕙芷就听话些,我也是懒惰。”苏荔微笑。看看八福晋还在生气,便笑着打起圆场来,“福晋当弘旺是儿子才这样的,我们府上也就我打弘历,还不想着,以后的依靠。不**怎么办。”
“我可跟你不同,什么靠不靠的,我也想明白了,爷前脚断气,我后脚就跟着走,看谁敢将来给我颜色看。既不怕了,我还用给谁好脸啊!”八福晋倒真不把苏荔他们当外人,快人快语的说道。
苏荔瞠目结舌,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去让人送点水果、冰块来。”老八沉着的苦笑了一下。看来这话他常听的,便直接支使着人出去。
“我去。我昨儿做了酸**。你们尝尝。”八福晋又风风火火地带人跑了出去。八爷轻轻地又叹了一口气。
“嫂子。四哥真地只想做闲人吗?”老八轻轻看着苏荔说道。
苏荔一怔。看看福晋。想想。她觉得奇怪地是老八在问谁?看老八直沟沟地看着自己。知道避不过去了。认真地想了一下。她不愿意骗老八。可是又不能说实话。最终摇头。
“我没问过爷。但我跟他说过。他显了。我跟着享福;他闲了。让他带我去游山玩水。反正什么样地日子。我都能将就。”
“我怎么办?自己死了就死了。总不能让老婆、孩子跟着受罪。眼看着我也不成了。今儿跟嫂子们说下。将来看着点她。又没自己地孩子。将来让她回娘家。常派人看看就成。”老八说得很轻。但却不是那种虚弱。苏荔看着他地眼睛。他想做什么?
“别怕。当年我额娘就说过。小嫂子是真心待咱们地人。当年老八也做了对不起嫂子地事儿。如今到了这份上。嫂子就别怨老八了。只看着她是个傻子。单纯地喜欢嫂子。就拉她一把吧。”
“老八!”乌喇那拉氏终于开口了。
“谁知道我能活几天,弘旺我不担心,老爷子再狠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孙子怎么样。只是她了,不怕别的,只是怕她火一般的性子,妯娌间,她其实最重两位嫂子,到时拉她一把,别让她真地寻了短就成。”
“别胡说八道,听到了吗?你活着,她才会活着,所以为了她,也让自己个好好活着。老爷子能把你怎么着?不过是你太重视这虚名了。真的拼个鱼死网破,他还能真杀了你?老十三不是活得很好?大爷,二爷哪个就这么轻易的倒下了?你好歹还是郡王,这么软气,让老婆、孩子指着谁去?”苏荔烦了,这么软骨头地话从这个漂亮的男子口中说出,真让人痛恨,她也不管老八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老十四昨儿来说了,四哥要荐他去西北,老九在给他筹银子。仗谁都会打,不过,决胜却在千里之外,老九那点钱,只怕也只能让军中将领听点话,真的到关键作用时却不大了,老十四还是太年轻,太冲动。”老八轻轻吹吹盖碗上的浮叶,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苏荔愣了一下,说八福晋好好的,怎么又说道老十四和西北之战了?但她没问,自己懂不懂不要紧,胤懂就成了。
晚上回家,胤细细的想着苏荔带回的话,回头看看福晋,“你怎么看?”
“向爷示好呢。不管爷对那把椅子有没兴趣,但保住八弟妹和他们家地弘旺也都足够了。”福晋懒洋洋的笑了笑,但很快收回了笑容,“只不过觉得有些怪,老八怎么会向爷示好?老九、老十、老十四都以他马是瞻,现在却跑来向爷示好,就怕有问题。”苏荔点头,她其实也不容易信人的,可是有时又容易轻信,只要不威胁自己,她便可以信任,可是一但她嗅到了危险的氛围,便马上缩回壳里。虽然此时她没嗅到危险,但还是觉得福晋做事稳妥,她说不可信便不可信吧。
胤笑了笑轻轻的靠着炕上,着呆,是啊,以老八的性子,他不会向自己示好的,他都没向老爷了示过好,怎么会向自己投怀送抱?理由还那么牵强。为了福晋和孩子?想做什么?
“想不通就别想,再说,八爷倒有一点说对了,九爷如果真是在给十四弄钱的话,表示,他们真的打算把十四推出来了。爷还是小心为上。”福晋把目光移回了十四身上。
胤心不在焉地点头,老九那点钱能抵什么用,他倒不怎么在意,只不过是像老八说的,真买通了那些将领又如何,将领听话了对打仗有用,可是对夺嫡没用;只要卡住粮响,那些将领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所以说老八说十四年轻了、年轻了就容易太冲动。难到只是因为他看到了失败,所以现在他在寻找另一个新的舢板?
“为什么不想着。八爷在向咱们爷招手?也可以说,九爷地钱不够让十四爷花的,而爷手上有天下的钱。只要爷支持十四爷,那么十四爷就稳当吧!”苏荔想想说道,她不觉得自己能说对,但只是为胤提供一个思路。
“感觉不像,至少觉得老八对八弟妹倒是真的,八弟妹是做不来假的,为什么不能相信老八真地在说两件事呢?对八弟妹是真地在让咱们将来照顾一下,看八弟的身子骨,八福晋定能活得比老八长久。万一真像是八弟妹说地那样,也怪吓人的,就算是不认识的,咱不是也不能不管吗?至于十四,爷自有打算就是了。”福晋头大了,斗争了一辈子的人,真的猛不丁的出来个软身段,让他们都有点懵。
苏荔打了一个呵欠,她想不来这个。也懒得想,至少在她所知,老八夫妇都活过了康熙,所以将来怎么样,还有好几年呢,到时再说吧,跟他们打个招呼便准备回房了。
“陪爷去骑马!”胤还不想睡,起身突然说道,也不管苏荔同不同意。便向外走。
苏荔一愣。这么晚了去骑马?不过刚五月,晚上的夜还是很舒服地。想想点点头,不地胤也听不到,只好飞快的借了福晋的骑装,快快地去后院的马场去找胤。
夜里的马场远远的就能听到快马疾驰的蹄声,胤一般不喜欢骑这么快的,他有心思吗?
胤只是觉得闷得很,后来苏荔学骑马之后,他也借口着宝宝喜欢,一次一次的把后院扩大,只是为了让马场能让自己感受快马奔驰的快感。疾驰了好几圈之后,才渐渐的慢下来,刚刚他觉得头都疼了,每个人似乎说得都对,可是细想想又似乎都不对,此时借着骑马来放松自己,顺便用夜里地冷风来让自己清醒一点。
苏荔牵马过来,默默的跟在他马后,她只到出来锻炼身体,骑完马,再泡个澡,今晚应该能好睡吧?不过,就算不骑马好像自己一般也睡得不错,除了胤睡在自己那儿,又正好赶上他早朝。
“累了?”胤牵马回头,月光下,倒是眼睛亮亮的,不过还好,这儿没有像现代一样的探照灯,她不用害怕自己的表情来泄露情绪了,懒懒的笑着,慢慢的策马前行。
“荔儿!”胤的声音充满了威胁。
“累得都说不出话了。”苏荔笑着,人还是懒懒的。
“刚真是那么想地吗?”
“为什么只这么问荔儿,您是不是更相信福晋。”苏荔有些好奇的看着胤。
“你有些心不在焉,老八跟你认真的说了,可是你却没认真的听。”胤还在逼视着苏荔,他想从苏荔眼睛里看到什么,可是苏荔却仍旧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完全看不到。
“爷不相信八爷为了八福晋向您投诚对不对?”
“你相信?”
“爷和姐姐都不相信,那就不相信吧!反正都只是假设的,再说姐姐说得也没错,就算是不认识的,难不成真的看着她去死吗?”
“所以说,你还是信,只是逼自己不信,或者说逼自己不想。因为喜欢他们,于是不肯面对。”
“爷,别装得很了解荔儿,其实荔儿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荔儿最近常想的一句话现在说给爷听听,大清国人地问题是怎么生地问题,后来是如何生得像个人的问题,最后才是如何活得像自己地问题。其实爷和荔儿比八爷活得自在,他现在还在生命线上挣扎着,而咱们却在考虑如何活得像个人,不,应该说,荔儿在考虑这个,而爷一直考虑的是,如何活得像自己。”
胤沉默了,好久!
“又是从书上看的,哪本书如此胆大?”
“不过是杂书,不过也称不上胆大吧?算起来,有些像是庄子,梦想着自由;与老子的无为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追求的是人个性上的自由与完善,又没反朝庭,反皇上。”
“因为看了这些书,于是对爷的心淡了,肯帮爷,但却开始远离爷了?”
“不,只是找回了自己。”苏荔呵呵的笑了,低头一夹马肚子,让马慢跑起来,骑了一圈,吐了一口气,“看来晚上骑马还真好,没太阳,又凉快。”
“不想说下去?”
“不是,只是羡慕。”苏荔笑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着胤,这还是晚上她第一次与他对视。
“羡慕八弟妹?”
“是,不是羡慕八爷托孤,而是羡慕她能说,她愿和八爷生死相随。”苏荔又笑了,这次是真心的微笑,“爷,明儿你不在了,也许真的能和您生死相随的人只有姐姐一个,但这只是也许。”
“爷比八爷失败!”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不,不是!这和人的成功失败没有关系,只是性格。爷和荔儿都是利益致上的,在园子里那一刻,荔儿可以假装忘记这里的一切跟爷说,愿意和爷慢慢变老,白不相离。可是,假装没有不是真的没有,于是荔儿回来了,爷和姐姐还是荔儿的上司,是荔儿的天。只是,荔儿已经不是园子里那个荔儿了。”
“你还在怨?”
“不是!如果怨的话,荔儿不会让年姐姐好过,可是这些日子,荔儿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其实爷一直知道,荔儿决定回府那一刻便已经是对爷死了心的。”
“为什么今天说出来。”
“如果爷不问,荔儿永远也不会说。只是爷今天非要知道,荔儿也懒得骗爷罢了。”
第166章 撒娇?
苏荔跟胤聊完之后的第二天便带着孩子们进宫去了,晚上把胤气个半死,她也懒得解释,她第一次正视了胤,她对自己说,也许将来会后悔,可是此时却不。即使一夜无眠,她也一个劲的鼓励自己没有做错,她只是在跟胤说实话,又没有过分的话,胤有什么可气的?但想想胤昨晚那血红的眼睛,她都不禁不寒而栗,差点以为胤要打自己了,可是他没有,只是拿马鞭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把马牵回马棚,自己独自走了。苏荔最后看到的背景不是气鼓鼓的,而是有些佝偻的。那一刻,苏荔有些心颤,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最后她怎么回的院子都忘记了,能想起来的就是她要离开。
德妃并没当即问她为什么突然进来,她是很喜欢苏荔的陪伴的,而且苏荔在自己这儿,连老爷子都会常常过来混饭点,可是她也不傻,苏荔细微的改变却是瞒不住人的。一天都恍恍惚惚的,自己问什么,她也不像从前那么伶俐了,连闹腾的孩子们也显得特老实,生怕惹了苏荔,走路都轻手轻脚,看来事儿不许,她也不问,永和宫虽是自己最大,却不仅仅只有自己,有些话还是藏着掖着点好。
晚上她伺候德妃入寝时,德妃看看苏荔漠然的眼神,伸手在饰盒子里挑挑捡捡的,挑出一只珍珠钗来,“给你。”
“娘娘,荔儿很多饰了。”苏荔不要,专心的给德妃梳头。
“留着,跟你的脸多配,一样惨白的。”德妃意有所指。苏荔看看那上好的大圆珠子,明明白得很温润,却被老太太说成惨白,珍珠何其的无辜。
“要像这珠子就好了。多光润。”苏荔故意不搭话,专心理顺了德妃的长,“好了,歇吧!”
“不想跟我说说?”
“不说,那是您亲儿子,您再宠荔儿也不会向着荔儿吧!”苏荔呵呵的一笑。故意引向了夫妇平日的吵架地方向。
德妃拧拧她的脸,回床上躺下。
“自不会向着你,他们是爷,咱们是什么?想做皇家的女人,说白了就是个忍字,乌雅家的把你送进来就是知道你能忍,你要自己找不自在,谁又能拦着?”德妃嗔怪的笑着,顺便用白眼来表达对苏荔最终的评价。“所以你还是笨!”
苏荔还是报以微笑,没回话,轻轻地给老太太盖上薄被。夜里还是有点凉气。老太太年纪大了,总也怕着凉。
“年氏还得再活几年。你也是。跟她赌什么气?老爷子说了。胤心里最重地不过是乌喇那拉氏和你。乌喇那拉氏贤惠至小这么跟着胤过来地;你讨喜有福。再说。你有儿子。你怕什么?”德妃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她还是坚持地认为这是王府内部地妻妾争风吃醋。苏荔这是跟人置气呢。
“觉得累了。不是为了福晋和年姐姐。荔儿早说过。她们先到地。说对不起地该是荔儿。凭什么去妒忌她们?其实福晋真要弄死荔儿不是轻而意举地事儿。她容了荔儿。还让荔儿生了儿了。一直很疼荔儿。荔儿在王府里日子过得极好。所以荔儿常常念着娘娘。如果不是娘娘。荔儿哪有今天。”苏荔坐在德妃地榻上。下巴搁在床沿上。幽幽地说道。
“这是什么话。哪有对不对得起地?你不去。别人就不去了?你就是这般地软弱。才被人欺地。”德妃怒了。苏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德妃看苏荔地消沉忙轻轻地拍拍她。“你讨人喜欢。是你自己地本事。所以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你退一步。人家进十步。人家可没觉得对不起你。”
“娘娘。不许偏心。您不能觉得荔儿什么都好。这不对!”苏荔嗔怪道。想想顺着思路说下去。“有时荔儿真地很气。很气。气得恨不得进宫来跟娘娘告黑状。然后借娘娘地手铲除异已。可是过会又想。算了。如果荔儿变成狠心肠地人。别说爷不喜欢了。荔儿自己也会烦自己地。于是凡事不开口。不听不问。不想。爷和姐姐说什么荔儿都说好。都相信。可是这种日子也过不长。这皇家内院地。你不惹事儿。事儿惹你。荔儿也是再世为人地人了。还有什么事是想不开。看不开地。本该青灯古佛过一生地人。被娘娘眷顾着。有人疼。有儿子靠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地?这些话荔儿天天自己劝自己。可是哪有没脾气地。事情生时。还是会气。会心疼。可是事后再想想。又觉得自己傻。有什么啊?自己又不是年轻。怎么还跟孩子似地。冒这种傻气?所以还是您了解荔儿。荔儿就是傻啊!”
苏荔在永和宫待了一天。胤没来。说实话。苏荔心里是有些失望地。可是回头想想。惹事地是自己。凭什么让胤来道歉?总不能真地仗着胤对自己地另眼相看而恃宠生娇吧?可是回头再想。便打了自己两下。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地等着胤来服软。再来接自己回去?然后想想。自己昨天怎么了。没事说那个干嘛?真是太过份了。是男人也不会喜欢自己地女人说这话吧?更何况他还是皇子。下任地皇上。他地脾气可大得多啊。此时德妃问起了。苏荔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跟德妃报怨起来。“娘娘。这些年你靠着什么过来地?”想想又看着德妃。从十几岁进入宫。到现在四十多年过去了。只怕个中辛酸更甚自己吧。
“儿子。我有儿子。儿子很孝顺很听话。都这么大地岁数了。只要想想儿子。还什么不能忍地。”德妃笑了一下。但马上正色地说道。“让你对着胤忍。对别人可不用。你是我赏地人。身份尊贵。又有儿子。你为了儿子也要挺胸抬头地活着。”
“现在荔儿地问题是,不想再对爷忍了,跟着爷觉得累。他要荔儿全心以待,恨不能让荔儿生死相随。可是他呢?而他的心里国事、父母、兄弟、儿女、福晋、年姐姐之后才是荔儿!这样也就算了,可是荔儿还是会觉得委曲,侍候一家子,把自己放到最低,从不肯给他找麻烦,得了什么?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下来,荔儿真的快受不了了。”
“不是偷偷地带你出去过吗?回娘家也偷着带你上山住,你回了院子,还带你去逛街。老四个木头人,肯这么做,也仅限对你吧?”德妃想想反问道。
“是啊。荔儿一直很感激,爷对荔儿是好,荔儿想要的,想做的,只要他做得到,他就肯帮我,肯为我做,可是我还是累,娘娘。荔儿是不是要求太多了,天天跟自己说,爷不是荔儿一个人的,他是皇子,本就不可能真的和荔儿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会难过,会灰心。这次是荔儿找麻烦自己跑出来的,又不敢跑回娘家,只好跟您在这儿牢骚。”苏荔哭了。她不管德妃如何,可是此时此地,她却连一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她真的觉得太累了,太苦了。
德妃明白,应该说没人能比她更明白了,她也是这般从卑微一步步走上来的,她也不天生就能忍的,只不过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忍。除了忍她还能做什么呢?
“丫头。要知足,老四至少没老爷子那么无情。”
“我知道。可是……”她可是不下去了,宫里几百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说宫里的,说说四爷府后院的那些哪一个不比自己更苦?却只有自己在叫苦!
“可是你仗着老四宠你,于是又撒上娇了。”德妃看她说不下去了,知道她在反省,便轻轻地笑了起来,点点她的鼻子。
“不算是撒娇,是脾气!?也不算,算是决别,觉得对他死心了,再不要跟他了,不受他的气,不当他地受气包了,以后荔儿就跟着娘娘好了,他想儿子了,就接回去玩玩,反正荔儿就赖在这儿,反正他也不缺老婆。”苏荔气呼呼的说道,似乎强调着什么。“这还不是撒娇?真是死了心就直接回娘家了,他一生气,说你没有妇德,削了你的籍,休你回家去,不就正好?”德妃更加乐不可支起来。
“总不能连累家里人吧!?”苏荔怔了一下,马上找着理由。其实早上一起来只是跟福晋打了个招呼,反正胤昨天在外书房睡的,碰不着。就那么急匆匆的跑进宫了,当时想的两个选择,一是回园子、二是进宫,考虑进宫比较近,于是直接进宫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回那个所谓的娘家。
“得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们是家里人了?”德妃白了她一眼,这些年苏荔倒是年年回去省亲,住几天,但是和凌柱的关系似乎一直没多大的改善,但听说和两个妹子倒是还不错,妹妹生孩子,她都亲自回去过,已经算是很亲了。
“荔儿进宫就是为了避开他地,回娘家,谁敢拦着他?去园子就更没法了,要打要骂的还是由了他?到宫里,他再生气也不敢进来了。”苏荔想想还是嘴硬,拼命的想着理由,越想越觉得自己理由充分。
“你就嘴硬吧!”德妃快笑晕了,笑完了,却也正色的轻轻说道,“就在这儿住几天吧,你啊也别太上火,闹就闹了,有什么啊?他再能也是你们也两口子,不吵不闹的,也没意思。不过自己知道度就好了,磨磨老四的性子倒是没什么,只是别真闹腾过了,让他生厌就成。”
德妃倒是说得是本分的话,趁着胤宠爱,闹一下,算是情趣,可是闹多了就是坏了规矩和情绪了,怎么说这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媳妇,不能真的闹腾到不可收拾就坏了。
“可能昨天就闹过了。”苏荔迟疑了一下,慢慢腾腾地说道。
“那就等吧!等着看他还舍不舍得你,如果真惹恼了,就在宫里陪我也没什么。”德妃轻轻的拍拍苏荔的脸,表情平静。她在承诺给苏荔一个安顿,真的失了宠,自己这儿至少还能给她一个安生立命的窝。
苏荔轻轻的握紧德妃的手,“谢谢您,娘娘。”
德妃笑了起来,不再说话,慢慢的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在苏荔以为她快睡着时,准备轻轻起身回去时,德妃又突然轻轻的说道,“如果是平时,我就把老四叫进来骂一顿,这次就算了,当我不知道吧。”
苏荔一怔,但马上醒悟过来,德妃也许在十四和自己比,偏向十四,可是在她心中,自己还是她所疼爱地人,她肯站在额娘地心态来帮自己想了,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喜欢回家告状的妻子,更不会喜欢,害他挨骂地蠢媳妇儿。德妃真的跟所谓婆婆似的,拉进儿子来骂一顿,然后再把两人凑在一块儿,当做什么事都没生过,那她就和胤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想到这儿,她才警醒,原来她是真的在耍花枪?说是死心了,只是趁机想向胤索取更多?她想想昨夜,胤那怒目圆睁的样子,那时的他一定很愤怒吧。
昨天自己太失望了,也真的太感动老八和八福晋之间的真心真情?她不知道,只是在那舒服的夜里,她突然想做一次自己,想告诉胤,她烦了,她不想再做小老婆,她只想做个平凡的下属,默默的助他就好,其它的事她都不想管了。跟一个无情的男人真没什么可说的。昨天她真的这么想的,看看胤对老八夫妇的感情一付不以为然的感觉她就觉得心寒了,再想想后院其它人,胤就是这么的无情,在他看来,除了帝位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全心以待?而在他无情时,却还要求自己和其它人全心待他?太不公平了,于是鬼迷心窍的就说了那些话,真死心了,会因为这点无情而恼?真当他是上司,自己又怎么会恼?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第167章 反省
胤很生气,昨晚其实他的心情是不错的,不管老八是什么心思,总的来说都是在向自己示弱,肯示弱就表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能量去与所谓的太子党,八爷党一争长短,他开始觉得在四十七年时,苏荔那笃定的笑容给了自己多大的勇气,是啊,从四十七年正月十五到现在,苏荔儿已经跟了自己十年了,她一直在用坚定的笑容支持着自己,并且她从没动摇过,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失败。这都让他很激动,他想骑马,想去苏荔那舒服的大池里泡一下,并且拥抱苏荔柔韧的身子来犒赏自己这十年的努力,也感激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这将是无比美好的一夜。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清晰的告诉自己,她死心了,对自己,她已经不是再是想和自己一起慢慢变老的苏荔,只是幕僚苏荔,厨师苏荔,保姆苏荔而已,她眼神中满是冷漠,真的像人说的哀莫大于心死?自己这十年难不成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他觉得愤怒,难道这个没心的女人看不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吗?府中上下,即便是对福晋,自己也不曾用过这么多的心思、爱怜,为什么她就不肯用心的去体会,却越来越像那些平凡的女人,一味的去索取,从不问这些是不是自己能给的起的?可是愤怒之后,他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真的伤了她吗福晋本以为晚上胤会宿在苏荔屋里,却不曾想一早上苏荔就跟火烧了**一样,抱着孩子跑进宫了,都让她来不及问爷在哪了,再打听,爷宿在了外书房。乌喇那拉氏便明白了七、八分了,正好舒心当值,苦笑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看来你主子又跟爷闹上了。走吧!瞧瞧爷去。”
“奴婢可进不了那院子。”舒心呵呵的一笑,给福晋扯扯衣裳,想了想,“您呐还是先别去了,万一没事呢?省得将来爷和苏主子都觉得尴尬。”
乌喇那拉氏想想也是,他们耍花枪。自己往前凑只怕会让胤起疑,笑着点点头,白了舒心一眼,“你啊,没白跟苏主子,怎么顺心还是喳喳呼呼的?”
“还不是主子们宠的?苏主子也不让咱们干什么,她自己也话不多,每日忙忙碌碌的,有时倒跟个小妹妹似的。让人疼;有时又跟姐姐一样,处处替咱们拿个主意,咱们四心一边跟着您学了规矩。受您的宠爱,一边呢,跟着苏主子学些本事,各有不同罢了,其实顺心做事麻利,苏主子一直就夸她是府里的女将军,管人、做事很有一套。”
“嗯,她其实是个简单地人,只是年纪越大。日子越长,渐渐的都变了。开始谨小慎微,现在呢?说不好,总觉得没以前那么开心了,不过也是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可能总跟孩子一样开心。”乌喇那拉氏轻轻的摇头,想到苏荔刚进府时,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常常忽闪着大眼睛调皮的引诱自己去做这做那。省得到时爷怪起来,她承受不住。那时自己常会有种错觉,就跟自己养了个老闺女一样,顾着这顾着那儿,那会她也跟爷闹,不过闹的方式不同,现在似乎闹得自己都管不了了。
“苏主子教过奴婢一个法子,她说,每天早上起来就跟自己说。我运气很好。身边都是好人,爷和福晋待我好。身边地男人也不错,孩子又听话,不愁吃不愁喝的,我很快乐。她说天天这么说,说到自己都相信了,于是真的就能很快乐,奴婢试过,倒是这么个理,奴婢想想,只怕主子也是这样,天天跟自己说她日子好,她过得好,只是她比奴婢聪明,不怎么容易被自己骗罢了。”
“哈哈!”乌喇那拉氏大笑起来,笑到后来都笑出了眼泪,舒心也不说什么了,转身去收拾东西,当没看见。
午饭时,前院的书童来报,爷躺了一早上了,早饭也没吃,午饭送进去,也动也不动,请福晋过去看看。
福晋看了舒心一眼,舒心打了书童,让人做碗三色拌面来,小心的放在食盒里,陪着乌喇那拉氏到二门,才把食盒递给福晋。福晋叹了一口气,舒心倒真没白跟苏荔,倒真是学了个七、八成的细致。
舒心很担心,早上没让福晋热闹一是怕事不大,福晋自己去了反而弄巧成拙;其二是怕事情真大了。其实跟了苏荔那么久,苏荔的一言一行她实是很清楚的,早上看似镇定的她抱蕙芷地手微微的颤抖,她在害怕,再结合这些年苏荔的表现,她和爷这次地冲突应该小不了,如果一早上就让福晋去瞧爷,只怕会是火上浇油,爷下不来台,苏荔就更回不来了。想到上次年氏闹的那场,苏荔委曲求全的回府,顺心跑到自己家去大哭一场,她们都是跟苏荔的,看到苏荔受苦,其实跟自己受苦没什么两样。刚刚她没说,四心虽是跟着福晋出身,可是四心心里都明白却从来没点破的一点就是,福晋待她们好,可是那是对奴才的好;而苏荔看似冷淡,却十年如一日的平等视之。想想,招来小丫头让她出去请顺心进来。
福晋端出面条放到炕桌上。胤靠着没动。看也不看。乌喇那拉氏也不作声。拍拍绣墩儿。脱了鞋子。自己靠好。抽本书。两人并排隔着炕桌躺着。她打定主意。胤不开口她也不开口。看谁扛得过谁。
“她怎么不来?”胤忍不住了。
“她?”福晋左右看看。似乎不知道胤说地谁。胤一记眼刀飞过。她哈哈大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看来真是老了。在爷心里果然是没什么想头了。”
又是一记!
“知道了。人家一早夹着孩子们进宫陪娘娘了。”福晋求饶。如愿看到胤骤变地颜色。想想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不问为什么?”胤坐起来。看着那碗面。原来自己白不吃饭了。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堵气吃了一大口。面条也没她做地好吃。吐出来拍了筷子。像孩子一样对福晋说道。
“不问,我吃醋,总不能让爷总仗着我贤惠。我喜欢荔儿,于是当我不存在吧?我也是爷的妻,也会介意。”福晋慢腾腾的说道。
胤怔住了,如果是平时,他会笑,不会往心里去,还会当福晋在说笑,可是经历了昨晚,他突然意识到也许福晋说的是真的。她也是女人,她也妻子,自己却总是把她当成同盟者一般的倾谈是不是也是对她的一种伤害。所以苏荔也觉得受伤了,因为自己觉得因为宠她,于是什么也不避讳时,让苏荔觉得受了伤?
“你会跟我生死相随吗?”胤不正面回答,想想试探着看着福晋问道。问这话时胤都有些不确定了,感觉有些小心翼翼。
福晋又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个生气,她觉得竟回到自己和胤在宫里地时候,胤常常会这样小心翼翼地问自己这能不能做。那可不可以,只是快三十年了,他们都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
“会!”乌喇那拉氏轻轻保证。
胤舒了一口气,但马上懊恼起来,“荔儿说,这府里只有你会。她不会,她说她羡慕老八家的,因为羡慕她可以说这句话。”
“所以爷不开心了?”福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只是因为苏荔不会像自己那般生死相随。所以这位爷的自尊心受不了?
“难不成爷该高兴?她说她从可心家回来那天起,心就已经死了,她觉得累。谁不累?你说,谁活着不累,就她累吗?”胤又愤怒了,像是找到了同盟者。
“老八家地可以说这话是因为她说反正打算跟八爷走的,所以就不费心去讨好谁了。除了八爷,她又无所依靠,跟着八爷去了。反而在路上相互有伴。哪怕是吵吵闹闹的也不怕了不是?如果弘晖还在,我也不跟着爷去。我还想陪着儿子、陪着孙子呢!”福晋故意说道,她混淆了八福晋的初衷。
“那是不是说,那些没孩子地也会愿意跟着爷走?”胤地表情跟像吃了苍蝇一样,原来福晋跟随自己不是因为依恋,而只是她没儿子,于是拉着自己做伴而已。
“人家凭什么?您又没宠爱他们,她们凭什么跟爷走?爷,您总不能跟秦始皇那般弄一堆人给您陪葬吧?”福晋真是被胤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拧起胤的瘦脸来。
胤也不介意,这府里,福晋私下无论做什么胤都不会生气,揉揉脸松了一口气。想想,“所以说,她羡慕老八家地,因为老八真心实意的待福晋,所以福晋愿意生死相随。而且福晋又没孩子,所以走得也会了无牵挂。”
“也许荔儿说时没这么想吧?这些年倒也了解了她一些,她实际上只是突然觉得羡慕了,可是为什么羡慕,只怕她都还没想清楚。其实被爷这么一说,我都羡慕起来了,老八这些年虽说是有两个妾侍,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他对媳妇儿什么样,如果他对郭罗络氏不好,她也不会说要跟着老八走地话了。因为太好了,于是舍不得离他远了。多好啊!”福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听口吻倒真是羡慕了。
“爷对你们不好?”胤不乐意了,边吃面条边嘟嚷着。他没注意到,自己又拿起筷子吃起来了。乌喇那拉氏也不说,想了一下,摇摇头。
“爷不能这么想,而是想荔儿在怎么想。”
“什么意思?”胤没听懂。
“意思是,好好的两个人去骑马,怎么会没事闹起来?又怎么会提到这个?起因应该还是荔儿生气了,于是惹火了爷,所以爷现在该想地是为什么荔儿要生气。”这爷平时对朝中的事儿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到苏荔身上就都用不上了?
“你该问问爷为什么生气!”胤吼着,面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福晋给他帕子擦脸,顺手清理了炕桌,才回头坐好。
“爷生气我知道,所以不用问了,现在爷要知道的是荔儿为什么生气,再就是想想,要么,让她在宫里住些日子,反正每年这时,她都会陪娘娘住些日子,也不大惹人注意,只是时间长了,爷如果又不去看的话,怕娘娘起疑。”乌喇那拉氏还是婉言让胤去把娘几个接回来,胤去接,服几句软,这事不就过去了,现在也看出来了,胤还是舍不得苏荔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你又让我去接?”胤那个气啊。
“去宫里接又没什么丢人的,再说荔儿和爷闹脾气又没人知道,她每次进宫,不是爷或者我去接的?而且本就爷接得多,不是可以说顺便吗?”乌喇那拉氏还在哄着。
“我这次不去,凭什么每次都是爷服软?这次是她的错好不好,再惯下去真地要上天了,爷是那么好脾气吗?凭什么任她呼来喝去?”胤咬牙拧着。
“哦,原来每次都是爷在服软啊!”福晋故作了然的哦了一声,胤气愤的瞪了她一眼。
福晋笑了起来,深深的看着他,“真这么喜欢荔儿?”
“不说,你不是吃醋吗?”胤像孩子一样直挺插的躺下,背过身去不理她。
胤虽然没承认,可这跟承认了有什么区别?因为喜欢所以不说啊!乌喇那拉氏呆了呆,推开炕桌,挤到了胤的身边,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从背后抱住他。她从没这样过,即使在最初合房时,也没有过,胤有时偷偷的夜里亲吻自己,都会让她慌忙的推开,生怕房外地丫头们听见。渐渐的胤便不再这样了,现在她突然想学苏荔没事抱抱胤,让他感受到自己。
胤轻轻的握住从背后伸过的手,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也许没有和其它人的冲动,但和乌喇那拉氏在一起时的安逸与平静却是在谁那儿也得不到的。
两夫妇就那么躺着,胤渐渐的平静下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它人怎么说,我不会生气地,可你和荔儿不能说!”
第168章 向着谁?
“和你、和荔儿在一起时,我很平静,觉得很舒服,不用说话,拉着你们的手,就觉得能放心的睡觉,因为你们在我怀里。所以荔儿有时使性子,我也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了,但昨天的话太过份了。”胤回身抱紧了乌喇那拉氏,有些受伤的说道。
“爷还是不肯想为什么荔儿要生气?”乌喇那拉氏此时也顾不上吃醋了,不解开胤的心结,胤会永远这么受伤下去,而胤的不快乐是她最不乐见的,她喜欢胤总是开开心心的。
“想了一夜,她觉得心死了,觉得累了,她不怪年氏,基本上她其实挺瞧不起年氏的,所以说来说去,她怨的人是我,十年了,她跟了我十年,现在说怨,说死心?”
“就是因为十年了,才会怨,才会死心吧!都跟了爷十年,每天早上还要跟自己说,我运气很好,爷和福晋对我很好,很疼我,我的孩子很听话,我很快乐!于是每天都笑着对人,专心的躲在厨房里,帮着爷侍候宫里,讨他们的喜欢,努力的让爷觉得她听话,她很有用,让爷放心……可是你对她来说应该是丈夫,而不是爷!”
“她跟你说的?”胤放开她,吃惊的看着她的眼睛。
“她教舒心的,她让舒心天天跟自己这么说,于是会觉得快乐很多,我听到哭了。这傻丫头,原是这么骗着自己过过来的。”乌喇那拉氏叹息了一声,想到每天早上苏荔这么对自己说,然后对着镜子笑时,她便心酸不已,她妒忌苏荔得到了胤的宠爱,可是想想这十年,如果苏荔每天都这样过来,个中的辛苦她又能让谁道去?那妒忌就减了一分,多一分可怜。
“她本就傻。”胤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是啊,今儿还在想荔儿刚进府时的样子,天天忽闪着大眼睛跟在我身后,一晃眼都十年了。”
舒心叫进顺心来替班,自己匆匆的赶往了可心的府上,本想着让顺心带话给可心的。可想想顺心的直肠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心是他们中间最聪明地一个,由她来想应该比自己强。
“快出去雇辆车,舒姑姑要走了。”她出门让人快去雇车,一边拉着舒心急急的说道,“你真是疯了,快回去,爷和福晋是什么人?他们最恨的就是这个了。”
“纵是起不了作用。也不能看着主子就这么倒了,说实话吧!我和顺心是跟着主子一路过来的,今儿没告诉顺心。就过来找你,还是想着主子待你有大恩的,你又是姐妹中最聪慧的,指着你想个办法,如你怕事,就当我没来过就是了。”舒心冷清清地看着可心。“主子们的事,咱们哪里能插得上手?不过你放心,你既然信我,我便会好好想想。苏主子待我有大恩的,我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奴才。”可心无奈的保证着,听外头说马车到了,忙拉着舒心快步出门,亲自送舒心到了王府的后门处才回府。
可心当然知道舒心地目地。舒心也是极细心稳妥地性子。这么急急忙忙地不顾后果地跑来。看来这次苏荔惹事地功夫随着时间地流逝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了。想想上次冲进自己家。虽然后来她自己想明白了。回了家。可是到那次之后。虽然都没明说。但苏荔实际上已经是让小主子对李卫行了师礼。也就是说。李卫、自己实际上已经绑上了苏荔与弘历地那辆战车之上。这次如果苏荔真地失了宠。那么李卫和自己会不会从此鸡飞蛋打?半路上。她让车夫调转方向去了户部外地茶楼。让人去把李卫请出来。
在雅座里。可心附耳把事情说了一遍。李卫曾经说过。哪都不安全。机密地事。还是对着耳朵说最好。
“是带着小主子们进宫了。不是回了园子?”李卫听完。沉吟了一会。小声确定。
可心想想点点头。
“知道了。你回去吧!别瞎想了。让大家都别再乱了。没事。”李卫点头。他这次大声地说道。看来已经胸有成竹。
“我去买点主子爱用地点心去看看主子好了。好些日子没进去请安了。”可心对李卫地判断还是有信心地。想了一下。还是进去跟舒心他们说说。省得再惹出事来。弄巧成拙。
“去吧!”李卫对她笑笑,显得很满意可心地聪慧,两人下楼分头行动起来。
舒心回家的时间刚刚好,刚坐定,福晋就从外书房回来了。看顺心也在,便笑了起来,“怎么来了,又不该你轮值,也不知道在家好好陪陪孩子?”
“不轮就不能回来?不是五月节吗?庄上送了些棕叶来,想着主子说宫里的棕子太甜,于是包些清爽的给主子送来。”顺心本也是带了些自己包的棕子来,正好派上了用场,忙去热了,端给福晋。
“我原也是喜欢吃甜棕子的,后来跟着你们苏主子吃这白棕子倒吃顺口了,再吃那甜的,便觉得腻得很了。”福晋倒是很高兴,吃了一块。这是顺心跟苏荔学的,便是清清的棕叶包上泡好地新鲜糯米,小小的一口一个的,放到口中满是棕叶的清清香和糯米本身的米香味。
“苏主子呢?奴婢也知道苏主子爱吃这口,知道她事忙,只怕各府的节礼都要她做出来,就跟她说过,让她别为这白棕子的事再费神了,就交给奴婢孝敬就是了。”顺心还来不及跟舒心说话,福晋便进来了,顺其自然的问道,舒心想想也好,这样福晋才不会怀疑。
“带着孩子们进宫看娘娘了,宫里忙着老爷子出巡的事,有些事儿也让你们主子盯着呢!老爷子对她倒是很满意地,说她做事比男人还强些。”福晋心情有些复杂,和胤说了半天地话,胤应该会进宫去接人了。原该松口气的,可是却多少会有些难过,原来自己在胤心中独一无二地地位已经动摇了。现在胤心里有两个了。在宫里也是,老爷子一再的夸自己大气,贤惠,说胤治家有方。现在有了苏荔,苏荔已经能干到可以插手宫庭内部的事物了,谁不说她能干、实在、还不讨嫌?原来不知不觉中。苏荔已经俨然与自己并驾齐驱了。
“那……”顺心正准备得意的夸苏荔几句的,舒心看到不对,马上接口,“那也是福晋地功劳,苏主子刚进府时会什么,还不能福晋一手一脚的带到今天?”
顺心虽直率却也不傻,马上点头,“就是就是,好在苏主子也是个懂事的。知道福晋的好,对主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看来也是感激福晋这些年的恩惠的。”
“行了!知道你们是她带过地。”乌喇那拉氏白了她们一眼。
“奴婢们可是福晋从小带大的。福晋这么说了,奴婢们真是无地自容了。”舒心和顺心忙一齐跪下。
乌喇那拉氏摇头,笑了起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拉起她们,“唉!如果不知道她是懂事的,怎么能容她,看来容人之量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正拉扯之间,可心正好提着点心匣子进来。看这一态势吓了一跳。生怕自己晚来一步,舒心、顺心一下子冲动就糟了,马上把手上的糕点放到一边,“这是怎么啦?”
“今天怎么啦了,都回来了?”福晋坐下,有些猜疑的看向舒心,舒心倒是平静无波,拉着顺心站起和可心见了礼。
“五月节该过来的,想着李卫不是觉着自己官小。怕跟着大臣们一块进来被人笑话,于是只是派人送了些节礼进来。奴婢可不管这些的,奴婢是府里地人,哪怕那些事儿,今儿趁着他不在家,就回来了。”可心给福晋老实的叩了头,拆开点心匣子,“知道苏主子手艺好,不过。想想奴婢还是挑了几色您爱吃的点心过来。虽不值什么,总也是奴婢地孝心不是。”
“看来原是我最没孝心了。”舒心不乐意了。嘟着嘴巴说道。
“刚怎么了?舒心、顺心可是让主子难受了?”可心掩嘴笑笑,当随意的问道。
“主子才说我和顺心是跟了苏主子几年,于是便心向苏主子了,我和顺心不正向主子表决心吗?”舒心马上气呼呼的向可心表白,但也是告诉可心,什么事也没。可心松了一口气,马上做了个了然的眼神,忙笑道。
“这话说得,谁不知道咱们四心是福晋的心肝宝贝?就算舒心和顺心借了苏主子几年,也是主子您的恩典,怎么又扯上忠不忠心的事上?”
“知道了,我错了,知道你们四个都好!”福晋看可心回来了,倒真是高兴了,想想也是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本就是赶上了五月节,大家凑巧一起回来也正常,尝了一块点心,喝了舒心倒的蔬菜水果**,便道了乏,让她们姐几个到偏屋玩去,自己歇午觉。
可心三人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小心地一齐伺候着福晋睡了,才留个小丫头给福晋打扇,便轻轻的退到厢房,关上门舒心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瘫软在炕上。
“出什么事了?”顺心看看窗外,此时她也感觉到有事生了,小声的问道。
“苏主子跟爷看来是闹起来了,只怕事不小。”舒心看看可心,“你家李卫怎么说,咱们能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他了?”可心不乐意了,虽然她猜得没错,可是还是不怎么高兴。
“不是去找他了,能这么快又赶来?如果不是让你去问他,我急急的让顺心进来,自己冒险出去找你干嘛?”舒心白了可心一眼,四人从小一齐长大,早就跟亲姐妹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大家利益一致,没什么客气的。
“他只确定主子是进宫了,而不是回园子就没话了。只让我跟你们说,没事,什么也别做。”可心虽不乐意,但还是把李卫的话转述了一遍,刚刚她在路上也想了李卫为什么说这话了,进宫和回园子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吗?”顺心想想,看着舒心,结亲后她便协助丈夫管理园子的出产什么的,即使是回府当值,也是管那些杂七杂八地事儿,不像舒心是一直在福晋身边,贴身的管着福晋的事物。
舒心低头想着,突然抬头,“如果跟男人吵了嘴,你们是回府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再不回家?”
“当然回府,跟苏主子聊聊,自己开解了,让男人来接啊!”顺心顺口答道,这事她干过,舒心也干过,吵了嘴,抱上孩子就回来找苏荔。苏荔也不问,等她们自己说个够,说完了。苏荔会问让她做什么,是把男人休了;还是派人叫来男人打一顿,给她们出气?舒心、顺心的反应都差不多,也不过是想找个地方个脾气,于是男人来接时,就高高兴兴的跟着回去了,但她们都不敢去惊动福晋,如果这事到了福晋那儿只怕就大了,本来福晋就是觉得她们是下嫁了,再受了气,福晋只怕比她们还气吧。男人那顿数落是少不了的,回家还怎么过日子?
可心明白了,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唉!出去了几年,当自己个没娘家习惯了。苏主子去了园子就表示她不打算再回来了,现在是进宫了,就算她不回来,爷也不敢不让她回来,原来是这样!下次别风风火火地,让大家伙跟着着急。”
后一句是跟舒心说地,舒心吐了一口气,伸伸舌头,“谁知道啊!爷气得早饭、午饭都没吃!万一真的苏主子失了宠,你以为咱们能好过?福晋能好过?”
“不过福晋今儿地神色倒是不怎么对的,只怕又吃上醋了,你们仔细着点,怎么说也是女人,福晋在疼爱苏主子,但爷只有一个,福晋容苏主子是因为她一直知道爷心里有她,而且苏主子听话,她也想靠着小主子的,如果有一天现苏主子有取而代之的势头,只怕就危险了。别让福晋觉着你们向着苏主子,等苏主子回来了,你们也让她仔细着点。”可心可是四心中最了解福晋的一个人了,想想正色的对舒心和顺心说道,舒心顺心一齐点点头,暗下决心,怎么也要帮助苏荔的。
第169章 清版大长今
第二天胤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宫,虽然有些无奈,可是抱着爷是为了孩子们,爷不丢人的信条,挺胸抬头的走进永和宫的。原本以为会被德妃骂,结果德妃就跟平时一样,而苏荔也神色如常的行了礼,便张罗给他倒水,着跟德妃说话。大家都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其实胤也知道,她是在回避跟自己说话。蕙芷看到胤倒一如以往的高兴,爬上胤的膝盖,笑咪咪的抢着跟胤说话,宝宝倒是越来越雍容了,给胤行了礼,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静静听着大人们说话。让胤倒是心暖暖的,这两孩子总算没白让自己这么丢脸。
“怎么今儿有空进来?”德妃终于得了空,像才想起来似的开口问道。
“那个,李卫昨儿家去找儿子,说荔儿答应给他做西北粮饷调度计划,托儿子进来问问,能不能先写个草案,他先带人做起来,后面的一步步的完善即可。”胤清清嗓子,他说的倒是实话,晚上李卫为这事儿去找他,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多好的机会。他都也想了一天,用什么理由进宫,李卫这可是雪中送炭了,忙不迭的就答应了。
“是啊?那可是大事,荔儿你做了没?”德妃一听跟西北有关忙关切起来,十四既然有意去西北带兵,老四又已经向老爷子荐了。虽无明旨,这事应该是准了的。即使不懂军事的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话,苏荔若能帮得上的话,自然是要帮忙的。
“娘娘,您听李卫的?他是托着宝宝跟荔儿提过,可是荔儿可从没答应过。荔儿一个妇道人家,管管家,管管厨房是本分。真上了军国大事上,荔儿懂什么?坏了爷们的事怎么办?粮饷这事,更是如此。这得知道军事路线,军队的部署,还要因地制宜,以就地取材为便……荔儿生下来走最远,不过是去城外的园子,地图什么地。荔儿看得懂吗?米啊、面啊这些东西,剥开了、磨碎了,荔儿认识。真的给荔儿稻子、麦子,荔儿一准分不清。”苏荔不禁翻着白眼,胤找个理由也得找个好点的啊,让传出去不是笑话了?胤听苏荔说个开头便已经明白李卫这是匡自己呢,也是心乱了,才这么容易被骗。只怕是李卫想借着自己压制苏荔就范的,他哪能想到自己其实是苏荔的手下败将。
“知道这个就不错了。”门外传来康熙的笑声。这老头怎么越来越喜欢搞突然袭击?平日喊话地太监都上哪了?其实苏荔也是怨错了人,她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性子,她一进宫。永和宫的太监宫女们也就自动自觉得的都躲进偏房,省着主子们看见难受。
一屋子人都慌忙都站起迎接,老爷子看来心情很好,李德全揎开帘子,他便一马当先的进来,笑容都还一直挂在脸上。蕙芷看到康熙,也马上弃暗投明,从胤怀里向康熙扑去。
“哈哈!心肝儿也想皇玛法了?”康熙接过来哈哈大笑,使劲的亲了一下。
“嗯。昨儿就想去找皇玛法玩的,额娘不让,说皇玛法忙,让心肝儿乖乖。”蕙芷回吻了康熙一下,委曲的向康熙告状。
“我们心肝儿就是乖乖。”康熙再次大笑,“都起来,老四家的,听说你昨儿又把御膳房给劫了。”康熙特意来混饭点的。
“李谙达,您又告状。什么叫劫啊?奴婢看挺好地东西,李谙达又说要扔,觉着怪可惜了的,便要了过来。”苏荔含笑起身嗔怪了一声李德全,笑着给康熙解释着,“况且,奴婢还特意示范了作法,请李谙达尝过的。”
“侧福晋说笑了。老奴怎么敢告状。不过当笑话讲给皇上听听。逗个趣儿。”李德全笑得眼睛都没了。接口说道。
康熙早上没什么事。宫里人都准备着出巡地事儿。朝臣们也识大体。自不会拿不要紧地事来烦他。于是李德全便想着给康熙说笑话了。原来是苏荔进宫了。他自也不会让她闲着。让苏荔帮着订订出巡地菜单。还有要准备地东西。正好外面送来朝鲜使臣送地特产。原是三月万寿里该送到地。可是不巧赶上海上风浪大。改走6路。于是到今天才到。李德全和御膳房地总管都烦得要死。直摆手让人拿出去扔了。苏荔好奇。就过去看看。原是什么小年糕。辣酱。味噌酱什么地。还有几缸泡菜。苏荔感动得快哭了。直接问李德全要了。李德全和御膳房总管自不会放过机会。于是苏荔就做点泡菜饼。辣白菜汤什么。当是回礼了。其余地送回永和宫。康熙一听就来劲了。这表示苏荔又要做新菜了。马上拉着李德全过来蹭饭了。
“那些朝鲜东西好吃吗?”康熙有些迟疑。送了几十年了。除了第一年他兴趣很大地尝了一下。后来他就赐给大臣吧;后来听说大臣们一个个叫苦不迭。于是也不讨那个嫌了。直接收了就扔。不曾想让苏荔捡到宝了。于是想想是不是因为没人会做才不好吃地。
“嗯。您尝个鲜倒是不错地。只是估计让您见天地吃。您会受不了。”苏荔想想笑道。想当年苏老娘看完韩剧就吵着要吃韩国菜。于是带她去了。回家苏老娘再也不相信。韩剧里说什么好吃地鬼话了。
“又吹牛。皇阿玛。她只怕也是好奇地。您尝尝就好。别信她。”胤吓了一跳。忙替苏荔打着圆场。
“那个使臣不是没走吗?不如您赐宴。让他尝尝奴婢地手艺如何?”苏荔原不会跟胤对着干地。更不会在康熙面前刻意地表现得出挑来。不是正赶上了她和胤闹脾气吗。她也是一时热血上涌。头脑热便掷地有声地跟康熙说道。
德妃摇头,怜悯的看看胤,这家伙,这些年了怎么还没摸清苏荔的脾气?说什么都可以,可是不能说她的手艺不好,这是污辱她的专业,她可不是得跟你死磕到底?难怪两人要闹腾了。现在她都觉得苏荔有理了。
康熙本就是个好面子的,想想如果做顿朝鲜饭来给使臣吃吃,不是显得天朝大国之王者之气,忙让李德全去传旨了,等李德全走了,想想又觉得自己太冲动了。马上回头问道,“时间够吗?再说你是真会吧?”
“皇玛法,你要对我额娘有信心,我额娘什么都会。”蕙芷安慰的拍拍康熙地手背,顺便给苏荔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额娘最棒!”
康熙和德妃似乎又回到当年宝宝举着小胖手说,我额娘最漂漂!不禁又大笑起来。
“放心吧,昨儿荔儿把东西捡回来就开始准备了,说今儿给臣妾做顿新鲜地尝尝。东西都是现成地,她还说,那朝鲜的大王可怜地很。就吃那些东西还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说……”德妃一下子没想起来,看向了苏荔,“什么棒子?”
“高丽棒子!”苏荔叹气。
“又没去过地地方,又胡说。”胤望天小声的嘟囔着。
苏荔不理他,回头看向康熙,“朝鲜其实是个挺矛盾的民族,他们以儒家学说制国,注重传统。对人有礼克制,很有坚忍之心,对自己的国家民族都有着狂热自大性其实只是用来所掩饰其深重的自卑心理罢了。”
“你不喜欢他们?”
“当然不喜欢,陛下应该也不会喜欢,他们一直自许明臣,明灭之后,竟敢妄图替明复仇,当真是自不量力。”苏荔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本小说里看过,也管是不是真的了。先污他们一把最好,谁让他们没事说什么屈原是他们的,妈的,现代苏荔是武汉人,跟他们的算法,自己差点就成高句丽地后裔了,什么东西,没两天,人端午节竟然还申遗成功。气得苏荔再不看韩剧。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地。现在康熙问起来,自是要添油加醋的说个够,最好康熙一气,不打西北了,直接把兵派到棒子他们家去才好。
“奴婢还听说他们弄了一本什么,把天朝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都记下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用心。”苏荔其实听里动不动就搬出的记载来现身说法,那时就想,朝鲜没事干了?没事记这些干嘛,听说还记了和坤给乾隆端痰盂的事迹,不是用心险恶是什么?
“真的吗?”胤也一愣有些不快了,这点弹丸之地,原都没放在心上的,听苏荔这么一说,愣是被挑拨得心头火起。
“那当然,更可气的是,这个以道德为风尚地小国,竟然无理之极。娘娘,他们国王常常被告权臣所挟持,弄得自己的皇后都保不住,而那些所谓的道义之士,连自己的小妾都保护不了,他们国家很奇怪的,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孩子是奴才,可以任大老婆和大老婆生的孩子打骂虐待;小老婆的儿子不可以读书,不可以去考功名,生下来就是贱民,更不要说家族的继承权了;对了,妾生地孩子不可以叫父亲为父亲,只能叫老爷,妾生的子女如果离家是要被当成逃奴被残酷的打死的。把天下除士人,和少数的中人之外的农民,手艺人、商人都称之为贱民,什么权利都不能保证,陛下,您以仁爱治天下的,找个机会一定要教训他们一下,不然连奴婢的心都寒了。”
胤晕倒,说了半天,这位原来感同身受,似乎打算替人家找回公道一般。只好清清嗓子,“那个,他们行的是汉人地规矩,以朱程儒家学说治国,汉人自古即是如此,只是他们似乎有些矫枉过正了。”
“真地吗?汉人有这规矩?那一定得改,即便妾是奴才,可是儿子可以爷的,古人也说了罪还不及子女呢!对吧,皇上?”这倒是苏荔不知道地,马上期待的看向了康熙。
“汉人也没真的像朝鲜那么做,看来朝鲜倒真把自己当前明遗老了。”康熙冷笑了一下,
听苏荔这话在座的除了听不懂的蕙芷之外,大家都舒服起来。在坐的,康熙、胤、宝宝祖孙三代都是妾生的儿子;而德妃和苏荔都是人家的小老婆,也都有儿子,所以以此为切入点倒是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共呜。
“皇上,朝鲜使臣到了。”李德全在外禀报,宫女们进来忙放下帘子,把屋子隔成两层,德妃看这意思就是让自己和苏荔在这儿坐着了,便没动;苏荔则是本就没安好心,存心要给朝鲜上点眼药的,自不会轻易离开,死赖在康熙边上,宝宝则好奇的一直默默的看着生的一切,苏荔教过他,人生处处是学问,没事要多听多看。
很快穿着明朝官服的使臣出现在门口,苏荔冷笑起来,不用她挑唆,只怕现在康熙父子都不会满意了。果然,康熙皱眉,昨天也见过,倒不觉得多么刺眼,可今天再看果然更不舒服了。
“臣朝鲜使臣恭请天朝皇帝圣安。”穿着绿色官服的使臣在外叩,苏荔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想着康熙在坐,她不敢说话,但心头狂喜,静静的等待着。
“平身,朕的儿媳妇说使臣远道而来,她便做顿朝鲜饮食赐予使臣,以解使臣思乡之苦。”康熙淡淡的说道。
“谢陛下,朝鲜料理虽然粗陋,但也……”使臣似乎不怎么相信一位宫庭贵妇会做朝鲜料理,表情有些傲然。
“皇上,也是,那些饭菜倒真是不怎么拿得出手,奴婢不过给陛下尝个鲜罢了,您看在使臣的一片苦心上,千万不要怪罪了。对了,使臣大人,据我所知,你朝中官服承前明之制一品红袍、犀带,二品至判阁门以上红袍、荔枝金带,三四品青袍、黑角带、象笏,五六品青袍、黑角带、木笏,七品以下绿袍、带笏与五六品同,靴皆用皂色。尔等国君竟敢派七品之流,作为使臣派往天朝上国,不是轻漫与我天朝皇帝陛下?”妈的,这些年的韩剧也不是白看的,马上就派上用场,派个七品下的小官来当使臣,这不是红果果的蔑视是什么?就不信这样康熙也能忍,果然不但康熙,连胤都颜色一变,脸上满是愤怒了。
第170章 倒霉的使节
康熙是谁啊,他的历史自然学得比苏荔通过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韩剧,七零八落拼凑来的全面真实。其实在后金皇太极时就对朝鲜有诸多不满,先本已经是结为城下之盟,兄弟之邦。可是当皇太极让朝鲜一齐出兵明朝时,朝鲜竟然单方面就撕毁了条约,在后金与明朝之间,朝鲜毫不迟疑的选择了明朝。后来即使被皇太极把打成落水狗,使其臣服于大军的铁蹄之下后,也没能让朝鲜对明出兵。这些年来,虽说是年年朝贡,但看上去,他们似乎还是以明臣自居中。不过看他们偏居一方,也算是老实就懒得管了,现在他的注意力全在西北用兵之上,自是不想再节外生技,很快抑止了不快,瞪了苏荔一眼。
苏荔缩缩头,回头看向帘外,使臣已经在外跪下,吓得使劲的磕着头,他们不是流行坐席待罪吗?怎么也这么没气节?回过头想想也是,人家使臣又没惹着自己,不过是赶上他跟胤一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不能对胤火,那么只好拿他出气了。想想人家也怪可怜的,算了吧!学着胤的样子,清清嗓子,才慢慢腾腾的开口,“陛下,他们山野小国,也不明事理,求陛下宽恕!”
“嗯,念尔等不通礼仪,此次且记下了,如惹是生非,定要问尔国主不臣之罪。”康熙厉声的斥责道,但也就坡下驴。
“陛下,您和使臣聊聊,奴婢这就做饭去,一会就可吃了。”苏荔觉得好没意思,正好听到外头钟响,忙曲膝准备去做饭了。
“多快?”康熙听这点,可是自己平日吃饭的时辰,苏荔敢这个点去,只怕就真的很快了。
“嗨!那小地方,能有什么。最多两刻钟吧!”苏荔顺口故意笑着,只怕外头的使臣快要气疯了吧!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刚刚不够解气,突然想到一本著名主站大神的小说里说过,棒子的冶金技术不错,他们的刀具做很好,不过那时好像是宋朝。也不知道比清朝如何,管他的,先下点药再说,“陛下,朝鲜也没什么好玩艺,不过听说他们打的刀不错,使臣的随护身上一定带着,让他拿来给您掌掌眼,看看和咱们地有啥不同。”
说完就跑了。回头再看使臣头上直冒冷汗。
苏荔敢说半小时就可以吃饭是因为早上她就吩咐人做准备了,各式的泡菜取出改切拦香油,放在精致的小碟子里。花花绿绿的,已经摆了一桌子了。这个其实就已经完成了一半了。牛蹄汤更是昨天就熬上了,过会撇去油沫子,加点小葱即可了;冷面汤也做好了放在冰块上冰着呢,荞麦面也早就让人烫熟,现在摊凉打散已经放在一边备用了;现在只是辣炒年糕和烤牛肉要现做,但年糕是切好煮熟的,只让她上灶炒就是,牛肉也是用味噌腌制过了。现烤要不了五分钟。可是实在看使臣不顺眼,于是临时多要点时间,派人切肉和豆腐,临时决定做个韩式火锅。让他们瞧瞧自己的手艺,半小时后,苏荔派人摆上桌子,把席面端了上去。
“这是什么,这么一大桌子?”德妃看着都眼花,花花绿绿地一大桌子。小盘子小碗的,看着怪好看的。
“娘娘,别看一大桌子,没什么正经菜,他们苦寒之地,地少人多,于是以吃海鲜为主,咱们这儿没有,就捡些肉菜做了。这牛肉什么的。只有王室与贵族才能享用。所以即使是王室,平日也是要吃泡菜。大酱汤来配米饭的。这些花花绿绿的全是泡菜,跟咱们的穷人吃的咸菜差不多。”这是苏老娘说的,摆一大桌子,其实没两样正经菜。
“是啊?真可怜,皇上,改明儿赐些肉给他们吧!”德妃叹气,举着筷子不知道往哪伸。
康熙也是。苏荔给他们三位一人夹了一块烤牛肉。用他们送来地大酱腌地。烤得嫩嫩地。中间卷上水地烤过地干松茸。配上朝鲜地调味汁。这是主菜。当然这还是苏荔跟学地。
康熙吃完点点头。不置可否。苏荔知道他不爱。干松茸即使水了。也会有些韧性。康熙牙不好。不喜欢这种食物。点头就算是给朝鲜面子了。指指外头。李德全喊道。赐!宫女把这菜端了出去。给使臣吃。
“使臣大人。我做得可是你国风味?”苏荔故意看了胤一眼。对帘外问道。德妃就捂着嘴巴笑。胤低头不语。
“王妃手艺绝伦。臣下从未吃过此等美味!”使臣显得很激动。
“你是说我做地不像?”苏荔怒了。本想原谅他算了。没想到这么笨。真是个棒子。
“不是。不是!臣下地意思是王妃做地确是我国口味。但臣下觉得王妃做得更加美味一些。即使在宫中也不见得有如此手艺。”他一七品小官。哪吃过这么精致地宫庭美食。但能派他出来出使也是因为他算是灵光地。马上摆手拼命赞扬。
苏荔这才点头,回身小声说道,“他们喜欢地吃牛肉,常说世上最美味的不过是他们国家产的牛肉,荔儿可没空去他们那儿牵头牛回来,用的是随便在御膳房弄的,看来,他们国家的牛肉也不过如此。”
胤总算是见识到苏荔的小器了,人家又没惹着她,她反正就是死磕了,决心还是先不惹火烧身了,低头吃了一口泡菜,有点辣,又冰冰凉,感觉怪怪的。伸手想去挟年糕,可是看看红通通的,又怕更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苏荔拨开他地筷子,拿了个生菜叶子,包了一些烤牛肉,一点泡菜,加一点米饭,粗鲁的塞到他嘴里,差点没把他噎死。
“这是小葱牛蹄汤,他们说是吃了长劲,您尝尝就好,奴婢还做了辣鱼汤、人参鸡汤、还有泡菜锅、还有一个朝鲜火锅。”苏荔转头再向康熙介绍菜品。
“全是汤?”德妃这才看到。一盆盆的便是汤汤水水的。
“刚不是说了吗?他们一天三顿都是要喝汤的,所以都做点,让您尝尝。他们跟我们爷一样,没事就拿汤泡饭就点泡菜,就是一顿饭了。这是石锅拌饭,用些新鲜的蔬菜和他们的辣椒酱再打个鸡蛋就行了的。当然王室还是会加点牛肉的。”苏荔拌了饭,一人一小口,再赐给使臣。
康熙吃了,“味道倒是不错,只是一国之君也这么吃?”
“那个,他们也算是君?”苏荔呵呵一笑,言语之中不无贬意。
康熙一想也是,不就是属国吗?穿地还是大公地服色,也就不说什么了。“那是什么?”
“辣炒年糕,宝宝喜欢吃,您尝尝。”
“吃起来。他们饮食似乎都是一个味道。”德妃吃了半天了,还真跟苏荔说的,半天了也没个正经玩艺,可是看看使臣倒是吃得很欢畅,看来苏荔做地就是他们那儿的口味。
“当点心吃吃倒也凑合,这是泡菜煎饼,陛下您应该能吃两口。”苏荔想想,挟了筷泡菜煎饼,昨晚她就做了这个给宝宝和蕙芷当点心吃。两个小的吃得倒是肚子滚圆。
康熙看苏荔推荐了,便吃了一口,热热软软地,加之没那么辣了,破例又吃了一块。总算是把饭吃完了,康熙脸臭臭的,虽说是比以前御膳房做得好吃,自己也能吃几口,要是跟自己平日吃的简直差得太远。吃了半天,也没把肚子弄饱,心里那个不舒服啊。
“使臣用的可好?”
“臣下久以未曾吃过如此精致的美食了,王妃是否去过我国?怎么会如此了解我朝中事。”
“那个,你们现在谁当大王我都不知道。我只是从贵国行商口中对你朝风物略知一二,这些也是他们教我的,使臣觉得满意就好。”苏荔淡然笑着,懒得理他。
“对了,这就是朝鲜刀吗?”苏荔看到一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精致的长刀。苏荔本人是没见过朝鲜长刀的。用手摸了一下,刀鞘倒是很漂亮地但她还不敢去碰。谁都知道在康熙面前,谁也不可以真露出刀锋的,“怎么有点像倭刀?”看那刀柄和细长的刀身,苏荔有些疑惑。
“倒不傻,传说朝鲜刀与倭刀都缘于大唐地马刀。”胤笑笑,温和的解释。
“想也是,他们国家能哪可能这么聪明?”苏荔这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果然以抄袭为本性,“陛下,他们的刀真好吗?
“还不错。”康熙点头,刚刚派人取来一看,倒真是比军中使用的硬度更高些,很适合行军打仗。突然心念一动,深深的看了苏荔一眼,想想回头看向了使臣,“刚听四王妃说起你朝中事,朕甚为不满,你朝无论衣饰、文字、律法均以仿效前明,置我大清于何地?不过念在王妃言及尔等乃山野之民,未曾教化之上免予处罚了。”
“谢天朝大陛下。”使臣本吃饱了,心情舒畅时,却没想到康熙又把服饰问题提出来,吓得慌忙跪下,即使听到免于处罚也是心慌慌的。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们还有小陛下?还有不臣之心?”苏荔最喜欢纠这种字眼了,马上喝道,管他康熙怎么想,看到高丽棒子难受她就高兴。
胤翻着白眼,老爷子在蒙古被叫大可汗,天可汗,老爷子都没说什么,典型的没事找碴,唉!想要人家的刀就直说啊,用得着这么一唱一喝吗?心里替在这位不幸处在苏荔同志很不开心时,出现的朝鲜使臣鞠一把伤心泪,但不敢说话生怕苏荔借题挥,自己又加一条罪。
“大………天朝皇帝陛下饶命,下臣不是那个意思!”帘外地人眼泪花花啊,派他来是因为他汉语流利,这几年也几次出使任务完成的也不错,本来说了,这次回去就升官的,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
“算了,不过王妃说得对,即便是尔们没有不臣之心,朕也不可不防,这样。此次朕会派人与你一同回去,除卫队之外武器必须上交天朝。”
苏荔也愣住了,一脸崇拜的看向了康熙,这也行?原来刚刚不让自己挑刺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现在看上人家的刀了,于是马上借题挥。高啊!实在是高!
康熙看到了苏荔崇拜的目光,坦然的接受,并且赐了她一个白眼珠子,从容的等着看使臣的反应。
“啊!”使臣直接傻眼了,他就一文官,哪参与过什么军国大事,不过倒也知道,他们就这么着就被人缴械了?忙想争辩,“可是……可是……”
“皇阿玛。让李朝交出武器似有不妥,但其不臣之心倒是得心生警戒。不如这样,只让他们限期交出十万精刀如何?”胤清清嗓子。想想该自己出马了。苏荔看看胤,再回头看看康熙,马上明白,康熙这是先漫天要价,蛔虫胤同志马上就地还钱,让使臣不能拒绝。
“十万鄙国也是交不出地啊。我国刀剑均由大师所铸,经年方成一把,怎么可能以万为计?”使臣快哭了,朝鲜可是把他们的刀前艺术品来做的。而大师们是有数的,哪有可能一交就十万,而且朝鲜刀也没有一定的制式,怎么可能完成他们的要求?最后没法了,明知道苏荔对自己国家没什么好感,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王妃,你是知道鄙国之事地,您说句话啊!”
苏荔望天。关她屁事,她哪知道他们有什么事。
“王妃救命啊!”使臣拼命磕头,苏荔当没听见,脚下被踢了一下。看看,康熙正瞪着自己。苏荔愣了一下,怎么还有自己的事?胤早料到了偷偷张嘴做着口型。
“你个蠢材,我们天朝皇帝陛下难不成只是要那些经看不经用的大师之作?不过是看你们地忠心而已!”苏荔只好先开口,看着康熙地脸色说道,揣测着康熙的意思。“那个。陛下,估计他们真没有那么多。一共才多少人啊,十万把精刀,他们有没那些精铁都不一定。”
“就是、就是,我朝上下对天朝皇帝陛下是无限地忠诚啊!”使臣哽咽着。
胤对她挤挤眼,苏荔边想边说,“他们地少人多,连他们大王也都只吃那些,可想而知那个地方这穷困潦倒了。陛下乃天下共主,以仁爱治国,岂可视若无睹?不如这样,陛下像征性的收他们五……”她伸了五个手指,胤伸出两只手指,她会意,“两万把刀具,算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顺便把那什么大师请来交流一下,还有铁匠、铜匠、银匠这些贱民迁入我大清境内,免去贱民身份、赐予土地房屋,也为朝鲜大王减轻些负担,您说呢?”
最后迁入工匠倒是苏荔自己想到地,穿越小说里不都说工匠是宝吗?把这些人弄过来,总好过留下他们在韩国受罪吧。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奋青,她多么善良啊。
“也是!”康熙点头,“李德全传旨!”
李德全完全不给使臣反驳的机会,就让人把使臣抬下去的,他完全晕厥了。
康熙大笑起来,“机灵鬼,怎么想到要工匠?”
“那个,朝鲜虽然穷困潦倒,那个手艺人倒是不错地,特别的银匠、铜匠,他们做的铜器非常漂亮,那个单单一个小小的铜碗都可以打得光亮得像是金子做的一样。还有银匠做的一种女用妆刀也是精美绝伦,平时用来修眉毛,遇袭时可以用来伤人,失败之后还能用来自杀保节,想得多周到,很好用的。”苏荔兴奋万分的说道,大长今的银妆刀她可是心仪了好久,那玩艺好像也没地买去,现在不趁机会弄几个回来,对得起谁?但说完就马上就看到康熙和胤垮下地脸。
“真的吗?”但德妃来劲了,可以修眉毛的小银刀,那得多小巧精致,爱美之心不管女人多少岁都不会改变。
“当然,荔儿去银店定过,都做的不好,所以他们一定是有特殊的办法来加强硬度。咱们弄几个回来开个作坊,让十三爷去管着,娘娘就等着收银子吧!”苏荔很有信心的跟德妃保证着,只要控制工匠,这技术可是能保密的,想财一定很容易。德妃倒也不缺银子,但谁又会嫌钱多,顿时喜上眉梢。
正当这对婆媳做财梦时,康熙清清嗓子,“老四家的,说点正经的,弄点吃地来,朝鲜这饭真是……”
“是,看着那一大桌子,一点正经玩艺也没。”德妃忙咐合着,跟苏老娘的看法完全的一致。
“其实也有能吃的,给陛下做点泡菜疙瘩汤吃吃可好?用牛蹄汤做底。”
“你看着办吧!”康熙挥手。
不一会儿,疙瘩汤端上来,切了点南瓜熬煮,用泡菜调味算是中韩合壁的作法,酸辣适口,南瓜和面疙瘩绵软与精到相互配合着,果然让康熙和德妃非常满意。他们刚刚其实杂七杂八的也吃了不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实在的东西,于是不觉得得饱,现在一人进了一碗面疙瘩汤下肚,热呼呼的,便舒服了。
“早点上啊,这才叫饭啊!”胤也觉得满意了,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忘记了苏荔正在生自己地气,马上迎来地是苏荔一记白眼,他清清嗓子,当没看见,却看到德妃瞅着自己坏笑。
第171章 无题
“皇上,改明儿不如请倭寇来吃饭吧!奴婢还会那些倭奴的菜式。”苏荔故意呵呵一笑。
胤开始咳起来,这家伙想干嘛,听她叫什么倭寇倭奴人家倭人又怎么惹她了?唉!
“你看上倭人的什么玩艺了?”康熙斜睨着她,此时也十分了解她了。不是看上人家什么,她怎么会拉着自己请客,整个的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他们的人偶做得极好,听说他们每年三月都有个女儿节,给女儿穿漂亮的衣服,供上漂亮穿着漂亮的人偶,看看人家把女儿多么当回事啊!”她对胤加重语气,胤心里那个冤啊,他对女儿多么好啊?只是现在心肝儿和宝宝去午睡了,不然还能找个来作个证,冤归冤,可也不敢说,老爷子盯着呢!
“奴婢想给蕙芷弄几个,又怕其它的格格们抢。干脆弄几个工匠回来做,穿上咱们的旗袍,那得多好看啊。”苏荔可不会注意胤的哀怨,马上喜滋滋的向康熙解释着,穿着和服的人偶一直是苏荔喜欢的,后来网上看到有卖穿着旗袍的,但感觉很粗糙,便一直没下手买,趁着机会能自己做该多好。再细想想,小日本虽然也让人讨厌,但好东西倒还挺多的,上次沈星姐姐介绍过一套日本厨刀也不错,她上网查过,可看看那价钱,她对小日本的厌恶更深刻了一层,“对了,还有他们的切鱼刀也很好,能把生鱼片得跟纸一样薄,菜刀也做得极小巧,荔儿的刀功还不成,咱们的菜刀太大又重,抓几个工匠回来,卖钱一定很棒!”
康熙想吐血,不想理她了。本想着。这丫头还算灵光,自己一脚踢出很多工匠出来,没想到,她想要朝鲜的工匠不是为了做刀枪,而是要给自己做妆刀,现在想折腾倭人竟也是为了给女儿弄个娃娃。顺便弄几把菜刀回来,这点出息啊!
“皇上,他们的军刀更好!真的,奴婢听说他们武士都有两把刀,长刀对人,短刀对已,个个都是宝刀,经年不绣的。所以奴婢想,他们应该铁匠技术很好。弄几个回来跟朝鲜工匠一起说不定研究研究能做更好的刀。当然,能顺便帮蕙芷找几个娃娃工匠,帮奴婢打几把好厨刀。也能给皇上多做好吃的不是。”苏荔忙加大忽悠地力度,强调自己的要求只是顺便,军国大事最重要,此时连德妃都不信她了,只是抿嘴笑着。
但说者无心,康熙倒是有些心动了,日本的军刀他是有一套的,是幕府的将军送的。当时只觉得锋利了,却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只怕真如苏荔说地,搞不好弄几个工匠回来研究研究,只怕能做出更好的来。“你还会哪国菜?”康熙想了半天,似笑非笑的问道。
“英吉利的还行,不过他们国家除了布料之外,好像没什么奴婢想要的。皇上倒是可以趁机弄些枪炮回来,他们鄙视咱们,说咱们的火药用来做焰火。他们用来做枪炮,枪炮是什么?那个比大刀厉害吗?”
苏荔故作无知,其实这话是小时候听的,觉得很愤慨,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中国明火枪、火炮时,洋人还不知道在哪呢!而拖着中**事退后几百年的罪人就是这位康熙大帝,他不是不知道火枪的厉害,只是他更怕火枪地厉害。真的行刺起来。只怕谁也拦不住。于是干脆废止,明朝末期火枪据说已经研究出七连株了。只是造枪第一人却被这位老爷子弄死了。
“他们这么说?”康熙面色一冷,洋枪他也有,只是用来当玩具而已,而红衣大炮,大清朝一直就有,不过是会些奇淫技巧竟敢如此狂放。
“嗯!奴婢也不知道枪炮是什么。不过他们说好应该不会差吧!您找几个布料师傅回来吧。他们也不知道用什么织布。又软又轻。您看。我们爷穿地就是。很凉快。”
苏荔忙拉过胤。让康熙去摸胤身上那夏衫地布料质感。还好胤今儿进宫穿地是便还好胤今儿进宫穿地是便服。不然她还找不到佐证。表示自己对军事没多大兴趣。更执着于这些家长里短。她知道今天已经做太多不该是自己该做地事了。可是想想胤。突然觉得不如心一横。消失就消失。管他地。穿都穿了。还怕消失?
康熙离开时其实心情是有些复杂地。本来很愉快地午餐。怎么最终变成那样?莫明其妙地弄来朝鲜地刀具和铁匠。而且康熙知道。这应该只是开始。苏荔做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做。她只关心她地厨房、她地孩子。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还没想明白?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怪怪地?
“老四家地好像知道很多外头地事”
“嗯。苏主子很喜欢让府里地买办去藩人开地商行买些新鲜地玩艺。没事也到御膳房去找魏总管顺些外藩进贡地作料。打听一下来历什么地。各府地福晋中也就她喜欢这些不值钱地小东西。想是这样便知道了些各地地风土人情。本身又爱看书。您忘了。十三爷不是还说有个传教士。被苏主子两句话就弄走了?”李德全呵呵地笑着。他自然知道康熙想问什么。李德全本身也是康熙情报系统地一个重要棋子。各府生什么事。谁有什么爱好。内务府都会汇集在他这儿。随时由康熙来查问。其实也都是些鸡毛蒜皮地小事儿。但康熙一直认为这些都很重要。李德全也就细心地记下来。
“是啊。多久以前地事了。那时她就知道很多了。”康熙想起来了。当时十三当笑话一样讲给自己听。自己还说十三不读书。书中确有记载。只是现在想想。苏荔倒是会读书地。史上几句话而已。她竟也能举一反三。想想摇摇头。“也不用在正经上。尽想着吃了。”
“苏主子本就只关切这些吃喝玩乐地小事。”李德全陪着笑脸的说道。
“可是她知道前明地官服制式。”康熙呵呵一笑,他从没注意朝鲜官服是他们只是从属小藩邦,一年来不了几次,他亲自召见得少,都由理藩院来接待,他回赐赏赐即可。哪会看到这些?估计朝鲜也是因为这样,于是也会只派小史出来,倒是让苏荔抓着错了。
“怎么说也是官家的小姐。”李德全这倒不怎么吃惊。
康熙点头,也是,苏荔出身不错,听德妃说起,她额娘就是才女,只是她兴趣不在那之上,不然也不会不知道朝鲜其实延续的是明制。只是他们更加严酷一些,而汉人更加随意性。不过也是,真的明白怎么会不知道。可能真的只是讨厌那些人,于是看他们做什么都想挑错吧!想想点点头,也许自己太多心了,苏荔今儿显得略活泼了一些,不过听说她本就活泼,只是不敢在自己面前这样罢了。
“老四今儿话少。”康熙不再想苏荔了,找些闲话聊起来,想到今天一向木然的老四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李德全暧昧地笑了,没接话。
“有事?”康熙侧头看着他。李德全对老四一家都很有好感,但他对自己的忠诚还是有把握的。
“听说苏主子这次进宫是跟四爷拌了嘴,老奴刚冷眼旁观看来,只怕四爷今儿是来服软的。”李德全还是笑出来了,苏荔突然进宫,他这个宫里这个太监总管总得应付康熙的问话吧!于是从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可是千年的老狐狸了,眼睛自是会毒一点,几方综合。加上今天胤与苏荔几处细节来看,他才敢肯定了。
“小俩口,拌几句嘴罢了。”康熙倒没在意,小夫妻拌个嘴不是挺正常吗?但想想还是笑了起来,“看来苏荔儿今儿活泼是做给老四看地,看来这次的事儿不小,老四真是把媳妇儿惹急了,难怪老四今儿默不作声了,还是年轻好。是不?”
“苏主子看着气四爷。您想想,刚刚不也注意着四爷的吃食吗?还有四爷的衣裳看来也是苏主子亲手在打理着。奴才看着。倒只有苏主子这些年来一如既往的侍候着四爷,没一点娇气。”李德全还是一如既往的给苏荔说好话,近两年,他们接触更多了,苏荔从没给他送过贵重的礼物,有时碰见了,也不会跟别人那样一幅讨好的模样,可就是看着亲切。
“不娇气还跑进宫?”康熙就是看不李德全这样,平日里总是紧闭着嘴巴,生怕多说一句,牵上苏荔娘俩就闭不上嘴了,故意说道。其实他也知道,苏荔对李德全并没做什么,不然李德全和苏荔也不会活得这么滋润了。
“又没跑回娘家。”李德全也知道康熙的想法,从不会掩饰自己对苏荔地好感,卑微的笑着。
康熙一听也对,吵了架,却投奔公婆看来倒是一绝了,估计也只有苏荔能这么做了。不过也好,知道珍惜,也不舍得放弃。
苏荔的事情解释清楚了,康熙便开始开始关注另一件事了,“宣张庭玉、马齐上书房觐见,对了让……算了,让他先把软服,把人接回去再说吧!”本想也叫胤,想想笑着摇头,李德全跟在后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德妃是聪明人,老爷子一走便说自己要歇午觉了,然后说,乌喇那拉氏贤惠温柔,让苏荔拿着库房地钥匙去给她挑件赏赐,让胤陪。
“为什么?”苏荔接过钥匙,但还是对让胤陪的话感到不满。那后院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你也不怕万一跑出个黄狼子,大老鼠?老四,陪着去,仔细些别打烂我的东西。”德妃意有所指。
苏荔想想也是,宫里想找个地方说说话倒也挺难,现在德妃给了时间和机会,让自己和胤谈谈,也是对的。还不错第三天就来了,自己要拿桥到他多来几次吗?苏荔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突然想到当年姐姐也是婚后不久跟姐夫吵了一架,跑回家来。苏老爹下班回家就让苏老娘送她回去,苏老娘跳起来几乎跟苏老爹吵起来,苏老爹倒是很冷静的看着姐姐说,不回去就离婚。苏姐姐老实的跟苏老娘回婆家了。
“娘娘的好东西都放在这儿?”胤没话找话,不过他倒是真的没来过。这在正殿地后面,院门对着偏殿,这儿看似清静,但却四处都能张望得到,真有人想顺点什么走,倒是挺难的。
苏荔没理他,打开月亮门上的铜锁,放胤进去后,自己跟着进来,反身从里面又把院门从里面锁住。
“这是……”胤不喜欢这样,反锁住自己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万一咱们在里头找东西,有人偷偷的跟进了,掉了东西算谁的?”苏荔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胤想想也是,小院几间屋子,一个注意不到谁知道会生什么,这样倒是最稳妥的。想完了这个马上又高兴起来,苏荔终于正面回答自己话了。正想着凑过去再说什么,苏荔却越过他,去打开了正屋的大门,屋正面放着个罗汉床,摆着茶几铺着褥子、绣墩。上面也没灰尘,看到每天也有人来打扫,胤以为苏荔是带自己过来认真的谈谈,便欲坐下。
“左边是小玉器摆件,右边是饰品,下面地东厢是绸缎、毛皮;西厢是大点的花瓶、玉器、和一些珍贵的家俱。爷觉得姐姐会喜欢什么?”她一付公事公办的口吻,似乎真的在问给乌喇那拉氏挑个什么赏赐为好。
“你说呢?”
“还是饰好,不张扬,又能显得娘娘的诚意,而且姐姐喜欢这些。”苏荔呆板的说道言道。本就是个由头,当然也是为了苏荔作脸,这么跑出来,如果换个人,只怕又是是非的,德妃以贤德的名义给乌喇那拉氏赏赐,又是苏荔亲手挑地,乌喇那拉氏自是知道德妃地意思,大家相互包容一些就算了。
第172章 交心
胤禛有些气恼起来了,怎么真的就来挑赏赐了?刚刚的活泼可爱也不见了,难不成在苏荔的心里自己真的就这般的讨厌?想想也觉得气闷起来,自己巴巴的进来了,还赔着小心,怎么这个女人一点都不领情。伸手拉过她,轻轻的让她伏在自己膝上打了两下屁股,虽然打得轻,但总算让胤禛心里平衡了。
苏荔没想到他进来竟然只是为了打自己屁股?自己又不孩子了,即使是孩子,她也从不打孩子,她一般很文明的掐。虽是脑中千回百转,可是到头来也没有挣扎,她仍旧做不来刁蛮之态。只有默不作声的咬着唇,虽不疼,可是多少有些被轻漫的感觉。
“十年了!”胤禛拉她坐在自己的膝上,没来由的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是十年零五个月了。”苏荔先怔了一下,才明白,胤禛在说他们已经夫妻十年了,算算,轻声纠正。胤禛的那声叹息,让苏荔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是啊与胤禛夫妻十年多了。而她来清朝原来已经已经快十一年了。加上在现代时活的岁数,可不就该是更年期了,自己这些日子的反常不会真是这样吧?
一想到十年,胤禛、苏荔俩人突然间都觉得没意思起来。都十年了,还有什么可吵的?原本就是些小事,苏荔闷在心里不说,装着没事发生,于是忽的爆发起来,她和胤禛都一下子被烧着了。
这几天她没事就会想想自己那天怎么了?总不能能说是因为‘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夜’吧?反正她也说不清,只觉得自己那天是昏了头了,没事说那干啥?本就是早就明白的,人生在世,不是你骗骗我,就是我骗骗你。现在胤禛一说,自己都骗了十年了,怎么就骗不下去了?
“对不起!”苏荔轻轻的叹了一气,想明白了这层,这三个字也就没那么难出口了。
“原先都好好的,清清淡淡的,也知道进退,现在怎么啦?”胤禛心里更舒畅起来,虽然说是自己进宫失了先机,可是对不起可是苏荔先说的,怎么说也扳回了一城,可是马上想到,唉!现在想输赢有个屁用啊?苏荔那点小伎俩还能瞒个过老爷子、老太太?只怕李德全都瞒不住吧,此时只怕全紫禁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和苏荔吵了嘴,并且是自己先服的软了。想想真是觉得气馁啊!
“爷喜欢以前的荔儿?”苏荔自是不会想到胤禛的哀怨,只觉得身子一寒,推开胤禛,看着胤禛的眼睛。如果说胤禛真的喜欢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苏荔,那么他就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而是喜欢的是年轻的女子,他只不过是在年轻的女人那里寻找到他逝去的青春罢了。
“我不知道,昨儿福晋说,我不是爷,我是你丈夫。以前你当我是爷、是主子,处处讨喜欢,虽偶一为之的发发脾气,却也只是在撒娇,却从不过份,你的度一直把握得不错。包括对年氏,人说你懦弱,我却知你是不屑。有时也会想,我在你心里算什么?”胤禛指指苏荔的心口,胤禛决心好好的跟苏荔谈谈,其实他很喜欢苏荔的通情达理,虽然知道和女人讲道理是痴人说梦,可他还是想试试,“会希望你偶尔也像年氏他们一样,真的为爷伤一回,痛一回。”
“爷不是说,喜欢荔儿这样吗?说荔儿有一天真的跟福晋,年姐姐她们似的,您就要害怕了?”苏荔连目光都冷了,开始觉得这主子跟当年的主任一样不好讨好了。原来自己做什么都是错,因为标准在人家的手上。
“是啊!人总是想得到更多,我喜欢在园子里牵着我手唱歌的你,也喜欢一直笑盈盈看着我的你,然后觉得全部的你是这么可爱,会理所当然的要一直拥有。”胤禛拥紧她把头埋入了苏荔的胸口,他毫不讳言,坦然的承认自己的贪心,他的坦然自若,反让苏荔平静下来。
这样的胤禛总比假惺惺的跟自己说‘爷以后只独宠你一个’来得真实可信得多。因为有欲望才是人啊!自己不是也是因为了有欲望,于是……苏荔突然失神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原来自己不是像德妃说的撒娇,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对这个男人有了欲望,她开始不满了,于是开始恨自己的无能,也明白最终胤禛也不可能真的属于自己,于是抢先决定放弃。当然,虽然接受,却仍旧不平,也觉得十分委曲。这是苏荔感到最失望的地方。人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现在已经不再为了活着而活着时,她也有了更高的要求。她希望胤禛会和别的男人不同,她从没要求胤禛像小说里写得那样有着超强的能力,不管不顾的来保护自己、宠爱自己、并且专一的对待自己。但是,他总不该一边要求自己全心全意的待在他的身边,一边还要自己拼命的学会保护自己和孩子!当她是什么?如果这样,她还要这个男人做什么?不如自己过去好了。
现代时就是这样,她独立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竟然已经比一些男人强时,于是便不肯轻易的结婚,在她看来,如果找不到比自己强的,那么就找个自己爱的男人,因为爱,于是想保护,想要分享了。但可惜的是,她一直没找到比自己强的,也没找到自己爱的。
现在好容易找到了一个绝对的强者时,她以为可以安心的做回米虫,放心的把自己托付终生时,这个男人却把她推入了后院的红粉之战中,让她为了她自己和孩子而战。胤禛摆明了在说,‘爷身边只要成功者,做不到就走吧!’这样的胤禛让她寒心。她看着胤禛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她希望得到胤禛的解释
“可是爷却保护不了荔儿,你让荔儿自己出来保护荔儿的孩子们。”
“如果你跟年氏一样,时时处处的靠我来保护、来维持,你以为宝宝将来能接掌我手中的一切?”胤禛淡淡的瞥了苏荔一眼,可是想想他们此时还没完全的和好,还是老实点,想想,认直的继续说道,“你去可心家那夜其实我是很高兴的,因为你心里有我,于是才会生气。不是,应该说,以前的你,根本就不会让年氏有机会发飙。你会一开始就把面人分给大家,你会把事情处理得很漂亮,让大家都无话可说的。可是那天你没那么做,为了盒不值钱的东西,你和年氏翻脸,因为你珍惜了。后来福晋问我,万一你真回园子怎么办?我便笑,是啊,回园子了,你就还是那个一心一意爱我的那个荔儿,爷还会加倍的宠爱你,可是对宝宝,爷会重新考虑。”胤禛轻吻了苏荔一下,表情得意又喜悦。但说到后一句时,笑容隐去,他显得严肃起来,这回的他就有些以后雍正大帝的样子了。
“你不会像李氏那样,任我把孩子从你身边带走,于是宝宝会是你一手教养长大,你的一些淡泊的性子会影响到宝宝。这不好,将来即便是因为我喜欢,而坚持立他为继承人,他也守不住那个位置,他会被皇家的规矩吃掉。就像你躲藏在园子里一样,你躲开了,于是宝宝的将来也只能是躲开,做五弟、七弟样的闲散宗室为好。”胤禛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变得柔软了,心里漾里几许温柔,苏荔就是这样,只要说清楚,她便会了解,并且接受。
“所以他不再是适合的人选;你回来了,你最终还是理智的,你爱我之心还是抵不过你的儿子。虽有些不舒服,但我还是很高兴,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你会自己站出来保护自己、保护孩子们,这样爷就可以安心的对外,不用分心来照顾你们了。你回来之后的表现一直很好,真的很好。让宝宝跟着李卫去学习,宝宝显得成熟练达了很多,不会像其它宗室子弟,目空一切,骄横跋扈;你也不会再因为讨厌老爷子而刻意疏远,这些日子让老爷子更加喜欢、信任你,你努力的向所有人证明,你苏荔是独一无二的,你比年氏那个哥哥对爷来说更有用。可是你却越来越不快乐了,因为你失去了本心。”
“本心?”苏荔咀嚼着这两个字?自己的‘本心’在哪?亦或是说,自己有本心吗?
“以前的你诱惑福晋吃你做的拌面条就很高兴了,给你旧袍子做件浴衣都很快乐……那就是你的本心,你单纯的寻找着自己的快乐,我喜欢那时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来混吃等死的苏荔儿。而不是现在这个每走一步都要算计来、算计去的苏福晋!现在的你,想得太多,你想做到最好,可是那样你会觉得累,于是你现在很讨厌我,你觉得就是因为我没有保护你们,于是你才要这么努力,于是你现在在生气了,想跟我说‘不要了,我们别再这样了。我们不要有情,还是做上下属好了。”胤禛笑笑,想了一下摇摇头,“其实再想想,那个也不是你的本心,有时反而觉得现在似乎才是你的本心了,你本就不是一个容易的快乐的人,只是假装着快乐罢了。”
“娘娘说荔儿在跟爷撒娇?!”苏荔不想回答本心的问题了,因为她也回答不出,于是搂住了胤禛的脖子,把下巴搁在了胤禛的光光的头顶上,幽幽的说道。
“你觉得是吗?”胤禛并不这样觉得,他反而觉得此时的苏荔才是真的在撒娇。
苏荔想了一下,先点头,再摇头。想了一下,“是,也不是。”
“撒娇”并不是真的嗲声嗲气的说话、故作妖娆的诱惑,有时争取、冷战也是。这些都是在利用这些行为,来搏求关注的手段而已。
“如果都像你这样冷静的撒娇,爷会短命的。”胤禛轻轻的叹息着,装做晕厥的仰头躺下。苏荔便随之伏在了胤禛的怀中。
苏荔有些娇羞,怎么说也是在宫中,又是大白天,万一谁看到了,什么办?胤禛却不怕,他喜欢看苏荔害羞的样子。故意亲了苏荔一下,月亮门锁了,谁也没多余的钥匙,自己即使是真的与苏荔那什么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本来他就是来接自己媳妇儿的,跟自己的媳妇儿亲热也没犯哪家的王法。
苏荔使劲的拍拍他,他哈哈的大笑。苏荔在胤禛的笑声中也开解了一些,想想也是,自己那天在马场上,那么冷静、理智的着跟胤禛绝别,才两天的功夫俩人便如此腻味在一起,用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没皮没脸了。不过已然没脸没皮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那天很生气?”她终于问道,想想那天夜里的自己似乎也真的说得太过分了。
“嗯,其实谁都可以那么说我的,只是你和福晋不能,为什么你知道。”胤禛点头,很认真而且还带着些许余气说道。
“因为最宠爱我们?”苏荔能猜到一点,但又觉得并不完全。胤禛已经把自己和乌喇那拉氏放在一起了,表示这也不是爱情了。不过年纪一大把了,还妄谈爱情,自己都觉得倒牙了。
“因为我真心的在待你们,也让你们来了解我,把自己坦白的放在了你们的面前。就算我给不了你们完整的感情,但那是真心!你们如果还觉得爷不理解,在伤害、利用你们,爷就会觉得你们背叛了爷。”
“背叛?”苏荔没想到胤禛会用这么严重的词汇,撑起头看着他。
“对,背叛!你们人前敬重爷,可是死后却不愿来陪爷,这不是谎言是什么?如果都不能用真心来对爷,那和背叛又有什么区别?”胤禛用的并不是理所当然的语气,而是质问。
苏荔认真的想想,“现在让荔儿说,荔儿还是不想和爷生死相随。咱们还有宝宝,还有小心肝儿,将来还有孙子,我不能让宝宝和小心肝觉得父母只顾着自己的相爱,而不爱他们。荔儿可不想做自私的母亲。而且你也有人陪,姐姐说了,来生还给给爷做妻,而那时她不想看见我们。”
“那爷修坟时是不是不用留你的地方?”胤禛的口吻有些危险。
苏荔笑了,想了一下,“爷将来划地时,地方圈大一点,将来你和姐姐合葬。荔儿就让宝宝在你陵园里另起一坟,咱们在一块儿,但是荔儿不再侵占姐姐的地盘了。”苏荔伏贴在胤禛的怀中,轻轻的说道。
“唉!你还是先给福晋挑个好玩艺儿,回去好好给她赔个理。不是她劝我,我才不理你呢!”胤禛有些动情,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只有用亲吻的她的唇,来掩饰着。而且他也不愿再谈生死的问题了,于是扯开话题。
“那别进来了,任我们娘几个自生自灭好了。”苏荔扭头,不让他亲了。胤禛呵呵的笑起,顺势亲上她的嘴角。
“你今天很好,因为堵气去欺侮人家使臣就有些以前你的感觉了。不过以前你不会迁怒。对府里的奴才们你都很尊重的,今天的你一点也不可爱。”他嗅着苏荔身上还残留着朝鲜辣酱味,想想朝鲜使臣的倒霉样不禁笑了起来。
“是觉得他们讨厌嘛,荔儿喜欢他们的泡菜,也觉得他们的食物很可口,可是如果这就让他们傲慢自满就让人讨厌了。他们……”苏荔说起来还是滔滔不绝。
“你怎么知道?京成的朝鲜行商不多吧?每次都是跟着使臣一起过来,哪有机会让你接触?”胤禛这才想起,苏荔今天的表现太出乎意料了,而且她怎么可能认识朝鲜客商?甚至于可以教她做菜?她可是一向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标准的。
“他们在京城里总有得朋友,总会在这边的接送客户,荔儿就是通过这些中间人想看看那边有什么、朝鲜菜式的特点,再就是也想让他们带些食材回来。只是就跟爷说的,他们来一次不容易,自然要带高丽参等贵重能卖出价钱的东西了,哪里会浪费地方给荔儿带食材?于是在宫里看到会觉得很高兴。”
苏荔细细的解释着。大部分都是真话,因为很想做辣年糕,可是却一直买不到朝鲜辣椒酱,而有些烦恼,再说,胤禛也喜欢清淡的菜式,朝鲜与日本菜其实是很适合的,苏荔便特意的安排厨房的买办小魏去打听,和行商们套交情,所以今天即使是康熙起了疑也抓不出任何的把柄的。说完苏荔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唉!明明讨厌他们,却喜欢他们的食物,是不是很怪?”
“你本就是这般的势利的,不过人家是趋炎附势,你倒好,讨厌的是他们的权贵,对他们的贱民却充满了同情。”
“您不是吗?”苏荔记得好像哪本书里看到过,胤禛上台后就取消了贱籍,这在当时是很进步的思想。
“你不是说,世上没有轻贱的食物,只有手艺不精的厨子?人也是这样,世上哪有贱民?只有不配牧守一方之父母官儿。”
第173章 还是无题
苏荔带胤禛去挑首饰时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以苏荔对福晋的了解,她替乌喇那拉氏选了一个宝石头面,福晋这种正式的场合多,头面再多也不够用,以前常常头痛,于是苏荔便和舒心想法子,常常为她变化着装饰,尽量让人看不出来。但即使是这样,也需要时常买入新的珠宝来配合,于是苏荔到哪也不会忘记帮着福晋看看。可是胤禛却一进门就挑中了一个黄金项圈,苏荔真是无语,项圈倒是做得极精致,但一看便是旧款了,想是当年德妃用过的。
“爷,挑太便宜了,主子要说荔儿小器的。”苏荔总不能说胤禛的品味太差吧,只好婉转的把自己挑的头面给胤禛看看,可胤禛想也不想,合上盖子就拿到了手里,苏荔无奈,“跟您说,娘娘和姐姐怪罪起来,荔儿不管的。”
胤禛不说话,只是笑着捏捏苏荔的脸颊。
果然出来,苏荔一边把盒子递给德妃过目,一边请凌嬷嬷拿来账本,凌嬷嬷注销了金项圈,苏荔签上自己的名字。转头,凌嬷嬷再拿出个来往目录,苏荔写了几月几日,德妃赏乌喇那拉氏黄金项圈……写完了,签上名,再把目录递给德妃过目,德妃无奈的签名,凌嬷嬷拿个印泥出来摁上自己的指印。
“看看这罗嗦的!她办事我能不放心?赏个东西还要这么三头顶六面的!”德妃向胤禛报怨着。
“荔儿想的?”
“嗯,前儿贵主儿生日,我让她去找几匹绸缎送过去,结果她竟然就弄这么一套出来,麻烦死了。”
“麻烦什么?凌嬷嬷您也觉得麻烦吗?”
“虽是有些麻烦,倒是给奴婢省事了,奴婢也有岁数了,也常有眼到手不到的地方。苏主子的法子可不就帮了奴婢吗?主子想找点什么,奴婢一翻册子,就知道哪有哪没有,赏了谁,谁经的手。主子当是心疼奴婢好了!”
“行了,知道你怕,丢了东西又没让你赔,真是的。”德妃摆摆手,端详了一下那个项圈,半天才皱眉,“怎么挑这个,老东西了,赏了只怕被乌喇那拉氏笑我小器的。”
“荔儿本是想挑贵的,我们爷非要替您省着。”苏荔微笑,特意讨着喜。
“你啊!”德妃也摆摆手,她珍视的首饰单另放着,库里头本就是一些她曾经带过,不再喜欢的;再就人送的,她又不太喜欢的,专门用来赏人的,苏荔是知道的,所以再贵也有限了。她自是更关心苏荔是不是会跟胤禛一起回家去,“今天回去吗?”
“不,陪您多住些日子。”苏荔挽着德妃,轻轻的说道。
她自是知道德妃舍不得自己,但是这次留下却不是为了德妃,胤禛一句十年让苏荔想到很多,而其中最重点要的是,自己到大清快十年人了,自己还没理清,为什么要到这儿,大清的苏荔儿死了吗?再说齐哥儿的忌日快到了,忘记了就算了,如果提到了,就这么回去她过了不自己的这关。于是想不如再在宫里待几天,等过了日子再说。于是跟胤禛说,暂时陪德妃住几天,过些日子她自己回去。
胤禛当时听时,扬扬眉,他自然不会想齐哥儿的事,这个人似乎从来就没在他的脑子里过。本以为苏荔是想让自己多进来几次,好风光的回去,没想到苏荔会说自己回去,反倒理不清了,只有由了她。
胤禛走时没带金项圈,这是德妃为了苏荔才赏的,自然得让苏荔亲自带回去了。陪着说了几句话,便告退了。离开时,因为解决了问题而显得很轻松。
其实苏荔的心情并不轻松,有太多的事让她轻松不起来,要做一个什么样的自己?不,应该说,十一年了,刚来那几年,她为了活着而活着,现在活着似乎不是问题了,于是她开始想为了像个人一样活着。可是当这种意识觉醒时,她便不再快乐了。难怪有本书上说,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原来当傻子才能快乐,因为傻子根本就不知道何为痛苦。
“谈完了,还没和好?”德妃等没人了,才轻轻的问道。
“好了,荔儿又不是傻子,真离了爷,您还认识荔儿是谁啊,总不能认荔儿当干女儿吧?”苏荔跟德妃打着趣儿。
“想通就好,老四没两天就进来了,看来在他心里你还是很重的。”德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荔儿,回去就好好的过,再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乌喇那拉氏都是嫡福晋,你是聪明人,知道我心里疼你就成了。”
苏荔愣了一下,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但看德妃的神色也不好问,想想,“娘娘晚上想吃什么?”
“又不是要你进来当厨娘的,派人问问李德全,看来皇上今儿挺高兴的,您想想,晚上咱们敬点什么菜好?”
“唉!荔儿是问您想吃什么。”苏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德妃一愣,想想,茫然了一下。
苏荔看着德妃的茫然,脑中突然闪了一下,原来德妃也没有过‘我’的时候,执掌后宫,太后又已经死了,如果说她是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不为过吧?可是她竟然也没有‘我’的时候。那么自己还试图活成人样?不是痴人说梦吗?所以胤禛说求生时的自己有真我,原来那时的自己其实才是真的自己,因为那时虽然是求生,可是她的目标单纯而明确,于是很快乐。快乐没有真的假的,快乐就是快乐了。
“娘娘谢谢你!”这次苏荔真的笑了,原来自己果然是执着了。
德妃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让苏荔来谢谢自己,但看到本是强打精神的她一下子精神起来,想来是真的想通了什么事,于是放下心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你脑子好,只是在宫里的女人凡事不能想深了的。”
“嗯,原是荔儿太执着了,好在娘娘和四爷肯给荔儿时间,现在真的想明白了。”苏荔甜甜一笑,“晚上咱们就吃忆苦饭好了。”
“忆苦思甜啊!五谷闷饭,配上棒子的泡菜爆炒个鸡杂,还有今儿的牛肉极好,荔儿腌多了,晚上做个蒙古烤肉好不好;荔儿再做一个酸辣汤,用干贝、泡菜、番茄、豆腐来配。”
“听着就流口水了,那么讨厌朝鲜人,怎么还喜欢他们的泡菜?”
“不是喜欢他们的泡菜,是喜欢用他们的泡菜来当作料。单吃甜不甜、咸不咸的,没咱们的酱菜干脆,也没四川泡菜的爽快,但用来做配料倒还将就,能提味。”
德妃也中不懂,反正她就负责吃就好了。
晚上康熙没来,苏荔只是把自己亲自做的一套派人敬献,宫中的规矩是,每位贵主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但是三餐却是由御膳房做好了送来,当然都是规制,但吃不吃倒没人管,包括康熙也是,一百道菜,看都看不过来,不过是在他跟前摆上平时他较爱吃的,尾上的十几道就是看盘,摆着凑数的。苏荔派人送的李德全自然是要放到康熙跟前的,马齐和张庭玉也陪待在坐,康熙让他们一块吃,张庭玉是汉人,马齐是满人,两人口味千差万别,其实都不乐意在宫里吃饭,老爷子在,谁能吃得好,摆在他面前的,自然是老爷子惯吃的,人家用心做的,可是他们会在末位上,虽说没人敢给康熙吃隔夜的,但是不好吃是肯定的。
“给张庭玉,马齐分一碗去。”康熙吃了一口焖得软软的五谷饭,忙让李德全给他们一人一碗。张庭玉马齐忙起身谢恩,一人得了一碗长像看上去怪怪的估且算饭的东西吧。吃了一口,竟然还不错,主要是热的,面前的菜虽不成,但饭很香,细嚼还回甜。
李德全自是知道末座的苦楚,忙让人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辣的泡菜干贝泡汤来,蒙古牛肉送来的少,康熙又爱吃,就不给他们了,想想又分出一碟子爆炒的鸡杂来给他们配饭。这次马齐和张庭玉倒是出齐的一致,吃完了面前的小碗小碟,最后还把汤也喝了,夏天,本就热得很,都是在家锦衣玉食惯了的,都挺把自己当回事的,吃不下饭,就吃补品吧!没想到在宫里还能吃到这么开胃的菜肴。
“味道如何?”康熙吃得也很开心,苏荔进宫后,跟御膳房的关系处理得不错,御膳房敬上来的味道倒是越来越好了,当然苏荔亲自做的小菜,自然更合他的胃口一些。
“当然好!谢皇上。”张庭玉一看便知是苏荔的手笔,含笑慢慢腾腾的说道。
“是很好,皇上,这次最好,您换厨子了?”马齐比较豪放。
“朕的儿媳妇孝敬的!”康熙白了马齐一眼,不过马齐的直爽倒是一直很得康熙的信任的。
“四爷的这位苏福晋倒真是细心体贴,知道天热,怕陛下无心饮食,口味果然独特。”张庭玉还是恭敬的笑道。
“嗯!不过倒是让朕颇有感触,朕常说节俭,其实朕处处何曾俭过?一桌子的菜,无一不是山珍海味,朕能吃几口?钮祜禄氏常说没有低贱的菜肴,只有不好的厨子,她很少做珍贵的菜肴,倒处处显出其匠心独具来。”
“皇上圣明!”马齐、张庭玉一齐起身唱诺。
“唉,没意思!此次朕巡幸塞外,听说朝鲜国主也爱打猎,不如宣他共襄胜举?”康熙继续着话题,刚刚他已经跟张庭玉和马齐说了朝鲜的一些逸事,虽说没有脱出苏荔说的框架,但人是老爷子啊,人说得可强得多,更何况趁苏荔做午饭的功夫,他也跟朝鲜使臣聊了会他们那儿的风土人情,自比苏荔知道的细致全面。虽说当时问时是为了打发时间,可是现在全是资料。脑中也就有了全盘的计划。
“怕来不及吧?”马齐有些迟疑,这路上送信去,人家接了信,就算快马鞭的赶去塞外时间也够紧的,只是问题是,人家还算是一国之主,想出来转转,还不得十天半月的准备,再等他们想到要走了,康熙老爷子就该回北京了。
“臣看先宣旨吧,如期不到,皇上自有旨意。再就是贱民之事,臣亦觉得过于腐朽,不如请皇上大开城门召些手艺人过来,总得给他们一口饭吃,以示陛下的仁德。”张庭玉自比马齐更懂康熙的意思,慢条斯礼的说道。
康熙大悦,本就没想着朝鲜国主敢没事出自己地盘乱转,不想过来当羔羊被人宰来吃的话,后面的让贱民入清的话就好说了,事情也就这么定。
想了想喝了一口茶,“那个,张庭玉,你跟倭国使臣说说,让他送两个会做菜刀和倭国娃娃的师傅来,钮祜禄氏的饭可不好吃,你就亲自跑一趟。”
“是!只是倭国似乎与朝鲜不同。”张庭玉有些迟疑。朝鲜是属国,算是臣,自己人,想做什么,一个旨意也就成了,当然也会有一定的客套在里头,但总的来说,康熙想要他们的工匠其实并没有多大的负担。可是倭国虽是来朝服,但总的来说人还是独立的国家。大马金刀的打过去,隔着海呢!打不过去。涎着脸问人要,好像没面子。
“那臣去吧!”马齐倒是很自负的出场了。
“你!”康熙倒不是不信他,只是张庭玉都迟疑的事,怎么马齐敢开口?
“这有什么?孩子想要娃娃,问他们要几个就是了。想自己做更简单了,不用问理藩院,臣让几个苏州商人去办就是,铁匠,最好的娃娃师傅,一定给小主子办到。”
张庭玉和康熙对视一眼,想了一下,康熙先暴笑起来,张庭玉才抿嘴微笑,原来在马齐看来还是因为孩子想要,没有把认识提高到国家的立场上。不过这也好,原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
“皇上,这些普通的匠人倒不难,只是……”张庭玉想到另一个问题,倭人与朝鲜似乎分得更细些,朝鲜刀与日本的剑师都是有着很高地位的,也不都是贱民。所以想弄这些人来似乎很难的。
第174章 聪明还是笨
康熙想想也是,都是国宝似的大师,别说人家国家的国主不会答应,即使是自己真的下旨征召,只怕这些人都不见得会真的过来。瞥了李德全一眼,李德全默默的隐去。
苏荔饭后正带着两个孩子正跟德妃玩呢,主要是德妃饭后要消食。而整个人又懒得动,但是跟孩子们玩,她倒是能动动。
李德全自是不能直接说康熙想问什么,可是康熙又等着,倒也费了一番思量。
“李大大来了!”宝宝眼尖,一下子扑到了李德全的跟前。
“小主子用了膳吗?”李德全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谢李大大,宝宝吃过了,李大大用过吗?”
“还没得空呢!谢小主子关切。”李德全笑着回答,虽是普通的客气话,可是宝宝问起来,倒像是真的关切。
苏荔听到,忙让人去热饭,宝宝忙打开他的宝贝盒子,“大大吃点心,过会饭就好了。”
“谢谢小主子。”李德全真感动啊!宫里哪位主子真的会像苏荔母子一样真诚的关切一个奴才是不是真的吃了饭?不过说的都是些客气话罢了,伸手拿了一块填在嘴里,不管好不好吃,心意多重要啊。
“宝宝别缠着李大大了。”苏荔自是知道李德全不会冒然来永和宫的,必然是有事的,“李谙达,有事吗?”
“没事,张中堂和马中堂都说苏主子的菜做得好呢!马中堂一高兴,还保证让苏州的商贾去倭国给小主子找做娃娃的工匠,说了,一定让小主子满意。”
“真地吗?太好了。”苏荔惊喜道。但心里明白。李德全不会为这点小事来向自己报喜。更何况。做娃娃这点小事。康熙怎么可能跟中堂商量?正好饭来了。苏荔亲自摆了。让李德全快吃饭。
“陛下也真是。这不是让中堂们笑话吗。这点小事儿。让我们爷知道可不是要骂人地。我真是没脸见人了。”苏荔边笑边给他挟着菜。晚上没喝完地汤。加上丫头炒地牛肉。和鸡蛋。主要是图个快。
“也不过是皇上和中堂们闲聊提到了。不过看来主子想做倭刀和朝鲜刀也许不可能了。”李德全忙边吃饭边似随意地说道。
“刀?”苏荔愣了一下。什么时候是自己要那个了。但想想。还是客气地问了一声。“为什么不行?”
“听说他们那儿做刀剑地师傅跟铁匠不同地。说是地位很高地。不是能征召地。”李德全故作迷糊。像是不经意地说道。
“地位高能高过皇上?”苏荔笑了笑。想想。是啊人家地位已经很高了。倭人又不同于朝鲜。也不是说召就召地。“那就别召了。派人请吧!咱们大清国谁地刀剑打得最好?请皇上封他为国师。然后请国师天下英雄贴。什么倭国、朝鲜地大师、小师们一起来比试一下。请咱们地天朝上国皇帝陛下封为……天下第一好了。等人来了。想干什么不成啊?”
李德全捧着碗呆。这也成吗?
“大大,你快吃啊,这个汤汤好辣的,下饭饭最好,心肝儿都吃了两碗饭啊!”心肝可不懂,拉着李德全摇着,说两碗,可是伸出的是三个手指头。宝宝忙捏下了一个,拉走她。去补习“一、二、三……”
“哦!”李德全忙笑笑,赶紧把剩下的饭扒在了嘴里,抹抹嘴赶紧的跑了。苏荔想想笑了起来,康熙这个人真是别扭,派人叫自己去问话就好了,干嘛用这种方式?不是浪费时间吗?回头看德妃,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德妃想了下,“荔儿,明儿就回家吧!”
“为什么?”苏荔还是第一次听到德妃主动让自己回去。
“傻子!”德妃摇头。起身回寝宫了。
苏荔想想。让人把孩子带去洗澡睡觉,自己跟了进去。
“是太出挑吗?”苏荔给德妃梳着头。
“大臣想不出来。你却出了主意,万一成了,你让大臣们怎么办?”德妃摇头。
“老爷子不会说是荔儿说的。”
“可是老爷子心里总会有疙瘩地。”
“是!”苏荔点点头,是啊,康熙总会觉得奇怪的,可是办个武林不对,刀剑师大会算于民间的行为吧,算了,德妃混了一辈子了,怎么说都是对地,苏荔这点好,“听人劝落一半!”但还是有点冤,自己说什么了?
第二天胤进宫议了会事,就过来看苏荔。苏荔便把头一天的的事跟胤说了一遍。怎么说胤比自己的斗争的经验丰富,问他总没错吧。
胤正在喝冰镇的酸梅汤,没听完便一口水喷了出来,心肝儿坐在胤的膝上,忙低头伏在胤怀里以躲开荼毒;苏荔跳开了,看来这些年的马没白骑,身手非常利索;最倒霉的算是宝宝了,酸梅汤是他端给胤地,正好在胤的面前,总算这些年的武没白练,没被喷得一脸,但还是沾了点“便宜”!
“你出的主意?”
“只是闲聊说到的,李谙达说人家可能来不了,说都是有身份的人。荔儿想想,就随口说了,这些人有身份了,那么一定好面子啊。如果真的给个天下第一的招牌,还是皇帝亲提一定很多人往这儿跑,连皇上的盘缠都省了。荔儿是不是有点多事?”苏荔想想轻轻地问道。
胤无语的看着这个看着聪明的笨娘们,早上他进宫,正好碰上张、马二位,老张同志对他笑得很温和;马齐看到胤打个千儿,“王爷,侧福晋的菜做得真好,人人都说她做得好,奴才还不信的,昨儿吃了,真是好。”
胤听着直犯愣。但还是拱拱手,算是还礼,正好李德全来宣了,解救了他。走在路上还犯嘀咕,马齐平时虽跟自己关系不错,但还没亲热到可以到这个地步吧?到了康熙的书房。张庭玉从袖子里拿出了个折子,递给康熙。
“臣昨儿连夜调来工部的记录,原来自古以来,有铁矿砂的地方便会出名匠,只是……致明后,我朝亦无名师。”
“一个也没有?”康熙愣住了,原以为苏荔的主意很不错,任谁也不能说自己想借鉴人家地技术了。没想到张庭玉此时竟来说没有。
“历史上倒是名匠倍出,只是却传承无续。几朝磨砺之下,所剩无几。”张庭玉原也没想到,一查之下。倒真是一身地冷汗。他是文人,书香传家,书是念了不少,只是没有关注这与科考无关的条目,昨晚找不到大师,一着急,把幕僚全弄起,去查书,把从古至今与之相关地都摘了下来。写成折子,今儿一早递给了康熙。康熙看了,也觉得背后冷溲溲的。等折子到胤手上,也吓了一跳,那自己现在军队里配备的大刀算什么?如此一来,找大师就更加刻不容缓了。可是现在咱们这儿一个也没有,怎么办?
“皇上真是圣明啊,依奴才的,先去朝鲜弄几个来。奴才就不信,咱们这儿这么多人,难不成还不如朝鲜人?”马齐才不管那些呢,马上言道。
胤当然知道,可是不是没面子吗?想想,再看看折子,已经明白了康熙原想着捧个大师出来,再把这位大师和天下第一的封号当鱼饵,把天下的铸剑师傅都钓到大清来。倒是好主意。奈何无饵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儿臣想不如先下旨各地,选送铸剑师傅来京。没名师先选一个出来,捧也捧成大师。”胤想了想,继续说下去,“再就是,儿子虽不懂铸剑,但总是一法通万法通地,这么些工匠凑在一块,总能有所得吧!”
“四爷这话是老诚谋国之言,只是可能就赶不上今年的兵了。”张庭玉躬身说道。
“本就不是可一蹴而就的事,老四的法子不错,先把这些人聚在一起,敲敲打打的,总能敲出点东西吧。”康熙点点头,“张庭玉拟旨。”
张庭玉忙到边上的小书桌上,写下旨意,康熙看了一眼,盖上自己的大印。这事就定了下来,胤看没事了,等康熙没事了,便过来看老婆孩子。路上还在想,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万一真的和倭人与朝鲜人打起来,还真是会死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主意是苏荔这笨家伙地提的。
“一个所谓的大师都没?”听完胤地转述,连苏荔都合不上嘴了,“那咱们平时用的谁做的?”
“都是一般的铁匠打的,然后一些珠宝师傅找人磨磨,配上咬口、剑柄、剑鞘什么的,就是把好剑了。”
苏荔听着快晕了,越听越像后世的工艺美术品,给老头、老太在公园锻炼的那种。唉!
“对了,娘娘说让我回去,说荔儿昨多嘴了。”
“那回去吧,至于说多嘴倒是娘娘太小心了,你的主意也没用上,老爷子心眼也没那么小,说不定还会有赏,怎么说没你想要银刀地话,也想不到骗他去弄铁匠,不然也不知道咱们差这么远,倒是真有些大意了。”
“说得对,不是你的无心之矢,朕也没想到我朝工匠溃乏成这样了,朕自是要赏的。”康熙老爷子又来了,背后还跟着笑盈盈的李德全。
“奴婢惶恐!”苏荔吓到了,马上跪下。
德妃被人扶出来,也给康熙行了一礼,坐在炕边上,“这是怎么啦?”
“朕说要赏她,看把她吓得。”
“赏什么,不过小孩子乱说,也就是陛下圣明,去伪存真,是陛下睿智,小孩子懂什么?”德妃云淡风清的笑笑,示意苏荔起来。
“倒是脑子灵得很,老四跟她说了工匠的事没?”
“说了,正在敲打她,以后不懂再不可乱说了,看把人忙的,又没用。”胤笑着回答父亲,康熙笑着摇头。
“也不是完全没用,荔儿,你再想想,老四的那个主意,把天下的铁匠都弄到京城来了,怎么办?”
“一堆?全国地?”苏荔就觉得脑子一嗡了,就怕人多,“得准备食常,还要盖茅房,不然京城得乱成什么样啊!”
胤轻轻的咳了一下,康熙和德妃卟的笑了出来,苏荔似乎什么时候都最先想到吃喝拉撒的事。
“嗯,朕让人一定管好了。”康熙笑逐颜开,更像是哄孩子。
“真的,陛下,别小看这些事儿。您想大家凑在一块儿,京里一下子就得多出一堆人,怎么住?万一这些人拖家带口的来呢?再就是来的都是铁匠,他们又不是武林人氏,摆个擂台就能开比,比个十天半月的就能走人的。所以想想,这是很麻烦地一件事儿。康熙和胤想想,也是啊,铁匠地比试是要场地的,不是哪哪地都能比,总不能跟考状元一样吧?
“皇阿玛,不如别让他们进城了,在城外划出一块地方来,起些作坊,这样他们来了,可以比赛,再有就是,盖些房屋,集中起来,也好管理,省得跑进城来闹事也不好。”胤马上想到,忙说到,苏荔点头,拿笔准备写,但看看边上的宝宝,把笔直接给他,“把皇玛法和阿玛的话记下来。”
自己抱起蕙芷送出去,让人看着,省着她给宝宝捣乱。再回屋,宝宝已经在小桌上写了一张纸了,有些字不会写,他就空着,还有就是同意字来替,字虽不怎么好,倒已经有体了,再修炼就成了,苏荔眼中满是得意,特意给德妃看,德妃看看字,也是满眼有慈爱,递给康熙。
康熙刚刚倒是听到苏荔让宝宝记录了,也故意想试试宝宝,于是没理,专心的和胤议事,这么会功夫,看看宝宝记下的,大体都记下了,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宝宝一句话里只记重要的几个字,凭着这几个字大约都能知道全句的意思。
“你教的?”康熙递给胤,胤看看摇摇头。
“陛下,这是荔儿的儿子,当然是荔儿教的才对啊!”苏荔那个无语啊,很得意的晃着脑袋。“怎么教的?”
“奴婢脑子不好,只相信烂笔头儿,于是平时就让宝宝给奴婢用笔记下来,奴婢也好用。效果很好对不对?”
胤再咳嗽,唉!轻轻同情的摸摸宝宝光光的前额,满是同情啊,怎么有这么不靠谱的额娘啊?
康熙也笑了,唉!这丫头倒是聪明还是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