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安全感
温晏清一直等在外边。
为着温晏清而来参加宴会的人原以为今天要白跑一场，听说他人到了，不少过来想打声招呼。
易谦挡在前面，礼貌地同他们周旋。
众人见温晏清表清淡淡，无意说话的样子，寒暄几句悻悻离开。
林甘棠开门时候，温晏清眼光瞬时聚在她身上，迈前一步，又停下来，克制住想靠近她的冲动。
他把东西递给她。
“今天谢谢你。”林甘棠身上淡淡的香水沐浴露的味道，一丝丝地钻进他的鼻尖，主动上前拿包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
柔软，微微有点凉。
温晏清指尖动了动，柔和地说：“不客气。”
可能是受过惊吓的原因，林甘棠的唇色有点白，她见手拿包里的东西都在，便打算去找林召南。
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样，温晏清站在原处，看着她离开。
这次却发现她走两步回了头，问他：“一起走吗？去我哥那。”
温晏清愕然，继而浅浅地笑了：“好啊。”
林甘棠才发现原来温晏清有个浅浅的酒窝，于是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可惜温晏清没笑了，目光柔而亮地看着她，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林甘棠收回视线，走在前面。
她耳根有点热，刚才出来见到温晏清，脑子里全是他抱着她的画面。
危险之时温晏清给她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心乱，还有丝丝屡屡的动心，叫她不知所措。
江桐童被吓得不浅，林召南正在安慰她。
尹父和尹甄知道原来有人故意推人下水，表情有点严肃。
因为山庄是私人的，钓鱼平台那边也没安装监控，江桐童说不认识那些人。她之所以过去那边，是有个年轻的女孩子说第一次来跟她哥走散了，腼腆地求助江桐童，希望能一起找一找。
江桐童看她长得乖巧，年纪又小，才点头的，没想到那人面善心恶。
“温先生。”林召南跟进来的温晏清打了声招呼。
温晏清颔首。
“温先生过去的时候，有看清是什么人吗？”林召南问。
“我只看到他们跑开的背影。”
温晏清过来找林甘棠，远远看到她着忙的模样，下意识追过去，期间乐禹看一个两个都神色匆匆，好奇心起跟在后面。
“如果有他们照片，你还能认出来吗？”林召南问江桐童。
江桐童点头。
“来这里的都是发过请帖的，圈子里的人顾忌脸面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尹父说：“就怕是跟着宾客用什么身份混进来的，我会让人对下名单查一查，但可能需要点时间。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很抱歉。”
林召南点头：“我知道尹叔叔您的意思，今天桐童和甘棠也被吓到了，我们先回去了。”
尹父和尹甄亲自送了他们出去。
温晏清没走，目送林家的汽车离开，回头跟尹父说话。
他背着灯光，表情藏在了阴影下，温和也被淡化了：“恶意推人下水，已经形成故意伤害罪名，找到人报警。”
尹宏江知道他想为林甘棠出头。
事情就有点难办了，他说：“可能很难判定，毕竟没有其他目击证人，而且江小姐和林小姐的身体也并没有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总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温晏清说。
第32章 早早孕试纸
回到家里，林召南跟林父说了今天的事。
林明卓抽了根烟。
“我要回房休息一下。”林甘棠说完，喊张姨给她煮碗姜汤送上去。
林父皱着眉弹弹烟灰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肺里呛进水怎么办。”
“我是有点吓到，但其他还好，不用去。”林甘棠拒绝，看向江桐童：“有那功夫不如带江桐童去，你看她脸色，比刚刷的墙还白。对了，妇科挂个号。”
江桐童摇头。
林召南揉揉太阳穴：“你俩都去，现在不去明天也给我去医院好好检查。”
结果第二天林甘棠把门锁得死死的，外面的人喊得林甘棠烦了，就在里面骂了句：“你才有毛病！我好端端的人去浪费什么医用资源！”
把林召南气得半死。
听她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和那暴躁的起床气，好得很。
林甘棠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她随意换了套宽松T恤套装，素面朝天地下来倒牛奶喝。
林父在看新闻，见她下来说：“昨天晏清救了你，什么时候登门道谢去？或者请他来家里吃顿饭，不然太不懂礼貌了。”
“行，还有个叫乐禹的，也要谢一谢他。”要不是乐禹她也没那么快找到江桐童。
说话间江桐童已经检查回来了。
林甘棠过去，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拿了她的检查报告。
翻到底，还翻了两遍。
林召南看到她就脑壳疼：“你在找干什么？”
“没有了？都在这了？”林甘棠疑问。
“不然呢？”林召南没好气：“你是盼着桐童检出点问题才开心？”
林甘棠没理他：“妇科呢？”
“受惊吓挂妇科？林甘棠你脑子昨天进水了吧你？”林召南呛她。
“我看你脑里装了个太平洋！”林甘棠暴躁了，牛奶一口灌下肚，趿了双鞋跑出门。
人一阵风似的走了，林召南想教训她都来不及出手。
这片别墅区早年起建，建在市区，不像新的独栋楼盘在郊区清冷。它建成已久，外围商圈已经发展成熟了，想要的都找得到。
林甘棠跑了一路，在药店买了两支验孕棒。
说直接点怕她爸听到了，到时江桐童没怀会失望；说隐晦点林召南又领会不到。
她受够他哥那蠢样了。
出来时不觉得，回来感觉有点热，林甘棠便在树荫下往回走，躲着点太阳。
回家路上看到远处停了辆车，有点眼熟，方才下来跑得快没注意到。
路过时林甘棠侧头看了下，车窗是防窥的，看不到里面。
温晏清昨晚整晚没睡，一闭眼脑里就浮现起林甘棠被他抱在怀里的模样，想她想得厉害。
天没亮开车过来远远停着，想着能见她一面也好。
刚才林甘棠跑出去他险些就去追了，好不容易压住念头，没出去惹她厌烦。
如今她回来了，日思夜想的人侧头看着他，温晏清心里的欲望破牢而出。
他打开车门，看到林甘棠阳光下惊讶的脸：“温晏清？”
温晏清觉得再傻的等候都值了。
“什么时候来的？”林甘棠问。
“来了有一会，到这办点事。”温晏清关了车门走过去，然后眼尖地看到了她手中透明塑料袋，里面包装上“早早孕试纸”几个字。
第33章 请你吃个饭
看清的那一瞬间，温晏清心口紧缩，像被一只手狠狠捏住，又有如千万根针扎透，呼吸都疼了。
因为遇见林甘棠而悄悄染上的笑意和温柔，消褪失色。
微薄的唇紧紧抿起。
林甘棠没有察觉他的变化：“那你忙完了吗？”
温晏清无息地艰难压下内心翻飞的情绪，哑了声：“忙完了。”
“正好，我爸还说想找时间请你吃个饭，不如现在就去吧。”林甘棠伸手拉他：“昨天的事还没好好谢你呢。”
温晏清被她一拉，傻了。
手腕传来她的温度，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了那一块，心脏像突然回了血，噗噗跳得厉害。
他低头看，舍不得挪眼。
“走快点，太晒了。”林甘棠拉着他走了几米，收回手擦了擦额上细细的汗。
温晏清垂眸，右手捂了捂被她碰过的左手腕。
林父见林甘棠出去一趟，带回个温晏清，赶紧带上老花眼镜，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
奇了，林甘棠和温晏清，好到带人上门的关系了吗？
明明一个月前见着面还叫人滚远点！
林父的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
“林伯父。”温晏清礼貌地喊了声。
“晏清啊，过来坐。”林父客气地开口，女儿突然带男人上门能怎么办？只能招呼着呗。
正好江桐童还在，林甘棠直接过去把东西丢进她怀里，然后给自己拿了杯冰橙汁。
林父骂她句没礼貌，然后笑眯眯地问温晏清要喝什么。
江桐童不明就里地打开塑料袋，看清楚里边东西，脸红了红，小声问：“棠棠，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啊……”
“验孕棒还能干什么用？验孕啊。”林甘棠看了他爸一眼，同样低声跟她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桐童的脸更红了，拿着东西上楼，跑到楼梯口还软绵绵羞愤地瞪了林甘棠一眼。
喝着冰橙汁的林甘棠：“？”
温晏清看着东西最后到了江桐童手里，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嘴角，感觉杯里的温开水像放了糖。
“昨天你救了甘棠，我还想着去温家道谢呢。”林父没看到未来儿媳妇和女儿那点小九九，笑呵呵地跟温晏清说话。
“伯父客气了。”温晏清笑容温和。
“甘棠这孩子也是，请你过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林父说着，吩咐厨房加菜：“你留下来吃个便饭，家常菜，别嫌弃啊。”
林甘棠听林父说她，有理了：“择日不如撞日，挑什么日子啊？”
温晏清看着她笑，目光专注又柔和。
林父不想跟她争，怕她混不吝的性子又犯了，说：“召南呢？叫他下来，你们年轻人聊聊天。”
说完他去看手机。
刚才微信加了个人，奇奇怪怪的。
[昨天掉水里，现在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那个人又发消息过来了。
林父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找她女儿的？但怎么加了他的号啊？
既然是关心甘棠，林父如实回复：[没事，现在能跑能跳的。]
[昨天我还想去帮你忙，结果你跑太快都没听到我跟你说的话。（咬手帕委屈.jpg）]
林父皱眉，一大男人发这娘唧唧的表情干嘛，还委屈？
林父：[你叫什么名字？]
[乐禹，你这么快就忘了？（伤心大哭.jpg）]
哦，原来是乐家的小子。
第34章 五年规划
林父打字速度慢，没来得及回呢，那边又发进两条。
[我说，你的微信昵称居然是“天道酬勤”？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了。]
[我爸才用这么low的名字（捶地大笑.jpg）]
林父：（微笑）。
[周末有空吗？一起出来玩啊，最近新上映的片子都挺值得看的，我去订两张票？]
原来是想约他女儿？
年轻人的路数林父还是懂得一点的。
不过乐家小子什么时候看上她女儿的？我看这人聊个天嬉皮笑脸的不太行。
林父回复：[周末要学习，没空。]
[你大学毕业了还学什么？学那么多没用，你不喜欢看电影？那我带你去赛车，刺激！]
林父不满意地皱眉：[活到老学到老，怎么说学习没用？年轻人别一天到晚只顾着玩，做点正事，二十出头正是拼搏的年纪。]
微信那头的乐禹沉默了好久，林甘棠说话的语气，怎么和他爹那么像？
这一停顿，林父逮到打字的机会了，发过去问：[这两年你有什么打算？到你爸公司里做？]
[去我爸那没意思，我准备自己创业，干票大的！]
林父：[年轻人别好高骛远，一步一步来。那你有什么准备？创业前的市场调研做好了吗？发来给我看看？]
[……]
林父：[我看你还是先定个目标，做份五年规划吧，约玩前先发我。]
手机另一边的乐禹懵逼，满脸问号。
现在想搞个女朋友的难度都这么高了吗？还要五年规划？
乐禹默默放下手机。
好久没等到回复，林父也退出微信了，摇头。
这小子，不靠谱啊。
有了对比，林父再看沙发上的温晏清，怎么看怎么顺眼。
人家虽然是半路认祖归宗的，但后来居上，能力出众啊，天生吃这碗饭的，温任东现在都退休养老了，羡慕死多少人。
林甘棠喝完橙汁，发现她爸看温晏清的眼神，散发着精光，好似要将人拐了似的，怪渗人的。
“爸，你收敛一点吧，看得别人都不好意思了。”林甘棠拆穿。
林父咳了咳，见林召南还没下来，说：“饭还没好，你带晏清去小花园里走走，待客之道你是一点都不懂？”
“你也知道小？那么丁点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林甘棠屁股都不挪一下。
林父警告地瞪她。
林甘棠一点都不怕，不为所动：“逛花园还不如你带他去你书房看看，有什么值钱的收藏送一个，救命之恩呢，你还想一顿饭就将人打发了？”
林父气得想找鸡毛掸子。
温晏清直笑。
林召南正好这时候下来，听到后面的话，说：“外面晒，别逛了，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本来打算下午跟桐童去看的，桐童临时说有点事，你要不要？不要我退票了。”
“什么电影？”林甘棠可有可无地问。
“《完美复制》，刚上映。”
林甘棠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温晏清看了眼林甘棠，笑说：“可以的话，给我吧？”
“行，让甘棠陪你去。”林召南点名。
“我去干嘛？”林甘棠兴致缺缺。
第35章 看电影
“不去也行，正好下去我和桐童出门的时候捎你段路，去医院把检查补上，做个全身体检吧。”
林甘棠选择看电影。
看电影顶多两小时，全身体检没有一下午弄不好。
午饭时候，林父招待得格外热情，和温晏清有说有笑的。
林甘棠瞄了眼温晏清，他这样的人的确容易招长辈喜欢。
一顿饭宾客尽欢，林父还舍不得放温晏清走，说让在这休息会等时间到了直接带林甘棠去看电影。
林甘棠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她现在是无业游民，但人家温晏清分分钟上百万啊。
“他说过来这边办事的，估计还有工作呢。”林甘棠提醒他爸。
温晏清给易谦发了条消息，然后关掉手机，十分平和的说：“今天休假，没要紧的事情。”
林父乐呵呵。
电影是十五点十分的，休息过后，两人提前出发。
林甘棠走出客厅，突然想起件事。
“等我一下。”说完人已经跑去房间。
再出来时她手里多了件白衬衫，递给温晏清：“洗干净了的，差点忘了还你。”
到了电影院，人不是特别多。
林甘棠在《完美复制》的海报前看简介，不看不知道，原来它是恋爱片。
这名字，一点都联想不到啊，多半是江桐童选的片子。
不过她跟温晏清……看恋爱片？算什么事啊？
来都来了，现在反悔，温晏清多半要失望。
想起以前对温晏清的种种，太不是人，林甘棠不好说什么了。
两人相伴进去，后面一位穿白裙子的年轻女人往他们方向看了好几眼。
“顾大哥，那个人是不是林甘棠？”冯漾漾拉了拉顾祉川的袖口。
顾祉川抬眼望过去。
“我应该没有看错，刚才她在海报前站了有一会，我看到侧脸，旁边那个是……”冯漾漾没见过温晏清，所以叫不出名字：“挺英俊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吗？”
林甘棠换了发型，身上明黄的裙子，是她从未穿过的颜色。
虽然现在不一样，但他跟她一起好几年了，很快认出是她。
旁边的男人，不知怎地，顾祉川想起上次电话里说林甘棠在洗澡的那个人。
浓浓的占有和宣示主权的意味。
“林甘棠这么快就找到男朋友了啊？”冯漾漾见他盯着林甘棠的背影看，咬了咬苍白的唇，意有所指地说：“林甘棠好洒脱，这么快放下你了。”
顾祉川眼底意味不明，拿了票：“进去吧。”
好巧不巧，他们看的是同一场电影。
江桐童提早订的票，选了好位置，顾祉川来电影院买的，只剩下后边一点的座位。
还没开始放映，影院里的光虽不炽亮，但看得挺清楚。
顾祉川不自觉地搜找到林甘棠的位置。
他本就没什么兴致看电影，今天冯漾漾说不舒服，他带她去医院检查，回来时候说因为生病没在影院里看过一场电影，神色落寞，又带着几分祈求。
反正工作都安排好了，顾祉川觉得满足她小小的心愿也不过分。
只是没想到会遇见林甘棠。
这场电影看得心不在焉，他对这些消遣的方式其实没什么兴趣。
看了一半，顾祉川目光扫向林甘棠的地方，借着荧幕投射出来的昏暗的光，看到她将头枕在了那男人肩膀上。
第36章 为你守孝三年？
“公司有点事我出去处理一下，你继续看，我在外面等你。”
顾祉川提前离了场。
也没所谓的事情要办，只是觉得那画面挺碍眼的。顾祉川摸出口袋里的香烟，看到禁止抽烟的标志，又放了回去。
快要结束的时候，冯漾漾也提前出来了。
“你忙完了吗？”冯漾漾柔柔地问。
顾祉川点头，抬头看放映厅，里面的人还没出来。
“那我们先回去？”
顾祉川没回答她，站在《完美复制》的海报前，也不说走不走。
林甘棠睡着了。
睡得还挺香。
起来发现自己靠在温晏清肩上。
散场了温晏清喊醒她，她揉揉脸，挺不好意思的。
温晏清看了下时间，五点左右：“送你回去还是一起吃个饭？”
“回去吧。”林甘棠理了理松散的头发。
两人出到外面就撞见了顾祉川。
顾祉川看到温晏清，眼光微沉。
冯漾漾站近顾祉川身边，白色连衣裙显得她分外柔弱：“林小姐，好巧啊，你们这是……在约会啊？”
林甘棠扫她一眼：“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们也是在干什么，你们在约会？”
“不是。”顾祉川目光落在林甘棠的头发上。
以前她从来不折腾她的头发，直发又长又顺，摸着很柔软，他很喜欢。
冯漾漾因他的回答，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
“不打扰你们了，晏清，我们走吧。”林甘棠与两人擦肩而过。
“好。”温晏清温和地点头。
顾祉川转身，盯着温晏清。
温晏清有所察觉地回头，回看着他，眼里浸着笑。
那其中的意味……
顾祉川脸微微有点冷：“甘棠！”
林甘棠回头：“有事？”
“你什么意思？”顾祉川插着兜，一如既往的冷冽：“刚分手，这么迫不及待就找下一家了？”
林甘棠诧异：“不可以吗？难道拜拜了我还要为你守孝三年？”
温晏清笑出了声。
顾祉川脸色仿佛能结冰了：“你以前不是最厌烦他？就算找，你不能找个自己喜欢的？这样和糟蹋自己有什么区别。”
“别是你自我感觉比不上温晏清，恼羞成怒了吧？”林甘棠持续震惊：“天啊你是我爸吗？林明卓都没你管得宽。”
林甘棠真诚建议：“下次陪冯小姐去医院，你挂个神经科吧，看看脑袋。”
顾祉川一张脸，又冷又臭，精彩得很。
冯漾漾看两人离开，怯怯的说：“对不起顾大哥，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提醒你他们在这里？”
顾祉川没理她，大步离开。
冯漾漾不安的小跑跟在后面，没多久喘得厉害，停下来虚弱地喊：“顾大哥等等我好吗？我……我有点难受……”
盛方集团。
易谦忙得焦头烂额。
无他，老板毫无预兆突然给自己放假，排好的行程说变就变。
史无前例。
“易特助，请问会议推迟到什么时候？我好下通知做安排。”
“暂时不知，我有消息会及时告知你。”易特助微笑。
“这份策划总裁说要亲自过目的，策划部的人正在等结果，易特助您看？”
“抱歉，我暂时联系不上总裁。”易特助继续微笑。
总裁再不回来，他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是什么让他们总裁放下江山，任性出走？
第37章 先斩后奏
温晏清把林甘棠送回了家。
二楼上，林召南站在窗台刚好能看到温晏清的车。
他与江桐童出发得早，回来的也快。
江桐童见他一直看下面，便问：“你在看什么？看这么久？”
“甘棠回来了。”林召南说。
江桐童正把检查报告拿出来整理，隐约听到下面张姨同林甘棠说话的声音。
林召南并没有从窗台边回来，手里拿着咖啡，俯视下方，眉心微微拧起说：“温晏清看林甘棠的眼神不太对劲。”
江桐童听到笑了：“他喜欢棠棠，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晏清目送林甘棠的眼神，专注、眷恋，太深沉了，沉得几乎让人窒息。
林召南喝了口咖啡：“他平时看着很平和，但现在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
江桐童不以为然：“你自己说的，男人有什么狩猎天性，温晏清对棠棠的感情，应该比你我想象的还要深些。”
楼下的车走了，林召南转身进来：“你说喜欢一个人，求而不得，心里会不会压抑出什么毛病？”
“你是想说温晏清心里有问题？”江桐童不信：“真有问题，棠棠结婚那天他不会什么都不做。”
林召南想了想，觉得也对。
他见江桐童把报告整整齐齐放进文件袋，说：“怀孕的事跟爸说吧，他应该会很高兴。”
上午江桐童拿到林甘棠给她的验孕棒，上了楼她就偷偷躲厕所里验了，结果出来两道杠，其中一条颜色有点浅。
上网查了下，原来晨尿更准确些。但江桐童不想拖到第二天，所以找借口说有事，下去又和林召南去了趟医院。
江桐童有点紧张。
林召南握了握她的手：“我们已经登记了，而且爸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况且，我们合法夫妻的事你还想对外瞒多久？你很好，不必在意外人的眼光。”
晚饭时候，林召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林明卓。
林父果然很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吃完饭去拿户口本，孩子都怀了，赶紧去民政局登记啊。
于是顺手翻了两下户口的林父发现，原来江桐童早就成了林家的人。
不知道被瞒了多久的林父：“……”
回到客厅的林父将户口本用力拍在了茶几上。
林甘棠切了半边西瓜，坐过来看戏。
江桐童垂着头，林召南挺直腰背坐在她旁边。
“你说要结婚我还能拦你？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林父骂他。
林召南听训，不敢顶嘴。
林甘棠乐呵呵。
“赶紧的，把婚礼办上。”以为儿子最靠谱，结果干出这种事，说坏吧也没坏到哪，就是挺气人，林父火冒三丈：“要不是我去拿户口本，你打算瞒我多久？先斩后奏你想气死我！”
“还有，你怎么知道保险柜密码？”林父气完问他。
林召南如实说：“妈早就告诉我了，没跟你说吗？”
林父狠瞪了他一下。
林甘棠吱吱乐。
林父瞬间把目光放她身上。
林甘棠无所畏惧：“说过，但那会年纪小不记得了，你别看我。”
林甘棠突然有些遗憾，想知道林明卓的保险柜里有什么宝贝。
第38章 晏清，你看不明白？
盛方集团。
加班的易谦看到温晏清回来，惊喜且激动。
温晏清进来就坐办公桌前开始办公，易谦赶紧把需要处理的资料送进去。
“老板，我有个建议，您的手机能不能开着，嫌烦的时候调静音？”易谦卑微的问。
“一个集团，如果我走一天就出岔子，那你应该考虑的，是不是集团的制度有问题。”温晏清翻阅合同，刷刷签了字：“集团的运转，不是靠我一个人。”
易谦牙疼，所以不是突然离岗的你的错？
“下午出了乱？”温晏清问。
“那倒没有……”就是我忙得有点苦逼。
“管理的高层是吃奶的娃娃？还要我一天到晚带着？”温晏清接过一份策划，看得很详细，最后否定了：“做的很全面，但这样的方案市面上太常见，没有竞争力，让策划部重做。”
“那本来在今天的会议……”
“明天安不安排得上？”温晏清问。
易谦调出行程确认：“可以。”
温晏清点头：“我先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你忙完的话回去吧。”
易谦不敢让老板一个人加班，毕竟他工资奖金数额十分迷人，不卖力干都对不起良心。
天黑了，高楼大厦的灯层次亮起。
从喧嚣到寂静。
加班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了，俯视下去，路上空荡荡的。
温晏清放下签字笔，揉了揉额角。
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石钧的电话进来了。
“喂？”温晏清的声音疲惫。
那边关心问：“听你声音，很累？”
“昨晚没睡好。”温晏清说。
石钧：“你在哪，我在三月酒吧，要不要过来聊聊天。”
“在公司。”温晏清靠在椅上：“还有谁在？”
“就我一个人。”石钧问：“加班？下午我去找你没找到人，手机也关机，你干嘛去了？”
温晏清没回答，说：“正好忙完，我过去找你。”
三月是间清吧。
没有热烈的DISCO和热舞女郎，歌手在唱着轻快的民谣，比较安静。
石钧坐在吧台前，喝着白兰地。
温晏清到的时候，石钧推给他一杯朗姆酒。
“往后不喝酒了。”温晏清坐下，要了杯饮料。
来酒吧不喝酒。
“谁要你不喝的？”石钧不用猜都知道，轻嗤了下：“是林甘棠吧。”
温晏清笑了笑。
“林甘棠说不喜欢自来卷，你把头发弄直了；林甘棠说不喜欢脾气大的，你没跟她说过一句重话；林甘棠说不喜欢穷小子，你违心回去温家。”石钧闷了杯酒：“什么都是林甘棠，你能不能做回你温晏清。”
“我这样挺好的。”温晏清把朗姆酒放到石钧那边。
石钧拿起来喝了：“挺好？她还不是喜欢顾祉川，照样拒绝你。”
“他们分手了。”
石钧有点讶异，继而深想，怪不得温晏清再没提过出国的话：“所以林甘棠结婚时候你说出国开拓市场，那个决定现在不作数了？”
“不走了。”
“她说不喜欢脾气大的，顾祉川那人脾气好？她说不喜欢穷小子，是因为顾祉川本就不穷。”石钧看一眼他的穿着，揭露扎心的真相：“就像她说喜欢穿白衬衣的男人，也是因为顾祉川一天到晚穿西装。晏清，你看不明白？”
第39章 最后一步我也愿意走
酒吧昏暗的灯光打在温晏清脸上，落寞的神色藏在他眼里：“但这样，最起码我还有一点点机会。”
石钧为他不值：“这段感情你为她走九十九步，但她不会为你迈出一步，这么多年你图什么。”
温晏清沉默了，继而笑了笑，语气带着微微的伤：“没关系啊，最后一步我也愿意走。”
“给自己留点尊严吧。”石钧一遍遍的提醒，但他也知道温晏清固执起来听不进去。
温晏清回国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找他喝酒，好像没看到他最近受情伤的样子，石钧忍不住还是问了问：“那现在什么情况？上回在清和山庄救了林甘棠，她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石钧刚想嘲讽林甘棠狼心狗肺，就见他至交好友眉目温柔地笑着：“但现在她愿意回我消息，愿意跟我看电影，还叫我在她家吃了顿饭。”
石钧仿佛听到天方夜谭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冷静的提醒：“别是她在耍你。”
“既然她现在那么好，那你去告白，要个结果。”石钧不愿他沉沦进去。
“我们才和缓下关系。”温晏清说。
“如果她有心和你相处，她会考虑的。”石钧酒也不喝了：“如果她没心，我劝你趁早离开。”
石钧直接拨通了林甘棠的手机号。
温晏清眸色一深，伸手想去掐断通话，被石钧死死按住他的手臂。
电话按了免提，响了十几秒。
那边才接通：“喂？”
“我，石钧。”石钧开口。
“知道啊，手机存着你号码，这么晚了有事吗？”
“温晏清在这，说要跟你告白。”
在擦头发的林甘棠停下动作，突然想起和叶秋秋一起吃火锅的时候。
现在的朋友，都这样操作的吗？
“他告白为什么要拿你手机？”
对方的声音懒懒散散的，在石钧眼里，她就是想转移话题。
石钧脸色有点硬：“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温晏清？”
“不讨厌啊，挺好的。”
温晏清眼睑微动。
石钧不满意这个答案：“所以你也没说喜欢对吧？既然不喜欢他，那请你停止现在似是而非的举动，不要吊着让他误会！”
“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吗？”
“你不喜欢温晏清，那你干嘛回他消息？”
“你不喜欢温晏清，那你干嘛跟他看电影？”
“你不喜欢温晏清，那你干嘛还跟他吃饭！”
“你想搞暧昧？”
“你是把温晏清当备胎？”
石钧一问接一问，像炮仗似的：“林甘棠，我以前还不知道你是茶渣，恶心！”
“想处处，不想处说明白！一句话，你要不要当温晏清女朋友？”石钧越说越愤怒。
他不相信林甘棠会答应。
他只想把当局的温晏清拉出来旁观明白，不值得。
但答案他俩谁也没猜中。
“可以啊。”手机那边传出答案。
石钧叱责的话卡在了半路。
足足安静的好几秒，才见鬼似的，一手按掉通话。
卧室里，林甘棠听到“嘟嘟——”声，懵懵的看了眼通话页面。
思来想去，戳开叶秋秋的微信。
林甘棠：[被温晏清的好朋友骂了，他说我把温晏清当备胎。]
手机震动了下，林甘棠打开一看。
[啾啾啾啾啾：啊？难道不是吗？]
林甘棠：……
好了，她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第40章 我们要试一试在一起吗？
温晏清驱车停在林家不远的地方。
从酒吧出来，下意识开车到这里，温晏清下车，抬头看上去。
夜很黑，三楼的房间拉着窗帘亮着灯。
路上林甘棠的电话打过来两回，他没接，温晏清不知道她刚才电话里的回答是不是开玩笑。
手机拿起放下好几次，不敢打过去。
温晏清独自一人站在车旁，站了很久。
夜跑回来的林召南发现路边停着的车，看了下车牌号，上前果然见到温晏清的身影。
“来找甘棠？”林召南走过去，额头后背全是汗：“要进去吗？”
“太晚了，就不打扰了。”温晏清抬头，三楼上面刚好熄灯。
“还没好好谢你这次救了甘棠，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林召南说。
“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温晏清笑了笑：“我先走了。”
林召南点头，看着他的车离开别墅区，又抬头望了眼三楼，才进门。
第二天一大早，林甘棠起来，脸都还没洗，先给尹甄发信息：姐妹，有空吗？
毫不意外地收到一条：[滚！]
尹大小姐的堡垒毫无死角难以攻破，一如既往。
早餐的时候林父提了一句：“乐家的礼我准备好了，到时候送过去，乐家小子好像和你挺说得来的样子？”
林甘棠盛粥，说：“是吗？我俩私下也没相处过。”
林父满意点头：“乐禹当朋友可以，但当男朋友的话，可能性格不太适合你。”
“那你觉得谁适合？”
林甘棠随口问，没想到林父认真答了：“晏清那孩子挺好，你怎么就看不上啊？”
“行，我知道了。”林甘棠说。
林父只当女儿又在敷衍他，无奈摇头。
“昨晚他在咱家楼下，林甘棠，你知道吗？”一直安静吃早餐的林召南突然问了句。
林甘棠讶异抬头。
“感情不适合拖泥带水，你对顾祉川的感情处理的很干脆，但对温晏清，我希望你也能果断点。”林召南理智的分析：“我不是在帮他说话，我想你直视一下自己的内心。”
林甘棠失语。
她对温晏清，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动心？
当然有的，她还记得清和山庄里怦然心动的感觉。
如果没有，她昨晚为什么会不假思索就给了对方肯定的答案？
林甘棠想到林召南的话，想求证点东西，便一直等到了晚上。
盛夏的夜里，燥热得厉害。
林甘棠提前躲在树后，果然等到了人。
车停在安静的地方，温晏清站在不打眼的角落。
这样近的距离，他却不敢靠近。
她不曾用心留意，沉默的温晏清，原来是那样的孤单、落寞。
那还有多少个她不知道的夜晚，温晏清就这样安静守在楼下，想见她，却不发一言。林甘棠眼眶骤热，心里一下破了防。
她拿出静音的手机，发了张自己的照片：［好看吗？］
［好看。］
温晏清看着照片，微微扬起嘴角，目光比如水的夜色还温柔。
他竟这样容易满足。
［昨晚石钧的话有点过分，你……不要放心上。］他说。
林甘棠读出他话里的小心翼翼，回复：［我已经放心上了。］
她看到温晏清收了笑容，黯然失色。
他指尖在键盘上放了很久，犹豫反复，迟迟没打出一句话。
林甘棠从阴影里出来，问：
［所以我们要试一试在一起吗？］
她看到温晏清恍愣过后不敢置信的神情，和眼中迸发的亮光。
［我觉得你想见我。］林甘棠说。
温晏清下意识抬头，原本想看上楼，却发现林甘棠站在不远前，像染了水雾般的眼睛笑着看向他。
第41章 她怎么不图别人的钱
天亮了。
温晏清很清醒，但依旧感觉这像一场梦。
他打开微信，信息还停留在“我觉得你想见我”这一句。
在提醒着他这一切是真的。
多年所求，终于得到回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忐忑地发了句：［今晚要一起吃饭吗？］
等了一会，没收到回复。
温晏清有些失落，去浴室洗漱。
再出来换好衣服的时候，林甘棠回复了：［刚刚睡醒，去哪里吃？］
温晏清所有的不安褪去，如乌云散尽，阳光照进了心房。
约定好时间地点，林甘棠也起身刷牙洗脸了。
今天打算跟林召南去公司看看。
早餐时候，林召南认真的跟她讲：“公司部门多，每个职位都是一门学问，这两天你参观完，找到有意愿的方向，往后有针对性地学习。”
“你哥考虑的很周到。”林父十分赞成林召南的想法。
林甘棠点头。
“桐童你怀孕了，想辞职在家里养胎吗？”林父征询她的意见。
江桐童轻轻摇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爸，我想再干几个月，虽然家里不缺这点钱……”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爸尊重你们的想法。”林父笑呵呵的。
林甘棠看着和和乐乐的一家子，觉得上辈子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对至亲不理不睬、冷漠至极。
林甘棠去自家公司，并没有引起圈子里的人多大注意。
最近最吸引人的，是顾家。
顾母要办茶话会，邀请的都是圈子里的夫人和千金们，有消息说顾母此举是想看身边有没有适合和顾祉川结婚的。
别人只当流言听，直到亲眼见到顾母在茶话会里热情的样子。
有人不懂：“顾家林家的联姻真的告吹了？”
“吹了，千真万确，林家的人一次都没往顾家去，这次茶话会顾家也没邀请林家。”
“两家的合作虽然还在，但最近林家有意竞标的项目，顾家插了一手，估计这关系……呵呵。”
“石家的女儿石慕珍好像挺得顾夫人中意？我有两回看到她陪着顾夫人逛街。”
“那就不知道了。”
顾祉川忙了一天，回来就听顾母这家千金长那家千金短的念叨半天，烦不胜烦，转头去了北山别墅。
顾书玥忙着同朋友去逛街，不想理会这些事。
她妈一直说个没完，提了石慕珍三五回，顾书玥也和他哥一样烦了：“你以为石慕珍是什么金疙瘩？她鞍前马后不过图顾家的资产，能对我哥有多少真心。”
“你不是跟她挺好的吗？”顾母问。
“谁跟她好，白送上门的丫鬟谁不用？她想嫁给我哥，还不够格。”
“这不行那也不行，慕珍图钱？她怎么不图别人的钱？林甘棠倒对你哥痴缠得很，可又有什么用，你以为光真心就够？”顾母反驳。
“你跟我急有什么用？是哥他看不上。要我说，能配得上我哥的啊，当然是秦佳瑶啊。”顾书玥美滋滋的想：“C城第一名媛，家世才学相貌样样出众，学的大提琴，可有气质了。”
“秦佳瑶？”顾母有点意动：“昨天没看到她，不是还在国外吗？”
“昨天回国了，我朋友圈里看到的消息。”
顾母一听，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第42章 甘棠现在是我女朋友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林召南说有几份加急的文件没处理完，让林甘棠等等，或者先让司机送她回家。
林甘棠拒绝了，悄悄发短信给温晏清，让他顺路过来接她。
没多久温晏清说他到楼下了，林甘棠放下手里人事部最新招聘计划，跟林召南说了声，拎包走了。
两人约在江边的唐苑，是间百年酒家。
温晏清把菜谱递给她。
“你点吧。”林甘棠说：“你不用迁就我的口味，你喜欢吃什么？爱吃辣吗？”
林甘棠开始去了解他了，这个发现让温晏清心底升腾起阵阵欢欣。
“我和你一样，口味比较清淡。”他看着她，眼底的碎光很温柔。
林甘棠不知道他真喜欢还是顺着她。
不过菜肴上来后温晏清吃得的确挺有滋有味的。
C城人其实并不偏爱清淡食物，林甘棠之所以喜欢是因为她母亲是G城人，那边的口味就是如此。林甘棠从小到大都跟着母亲一块儿吃，逐渐习惯了。
温晏清看到林甘棠嘴角沾了酱，拿起餐纸试探伸向她脸旁。
“嗯？”林甘棠疑惑抬头。
温晏清微卷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小心帮她擦拭干净，然后收回手。
林甘棠的不抗拒，让温晏清心脏错跳了几拍。
“谢谢。”林甘棠笑了笑，眉眼弯弯的。
温晏清开口：“上回出差，我看到样东西，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下来了。”不过回来后没送给她，怕她直接回绝了。
现在温晏清把它拿出来，放在她手边。
是一只浅灰色的小仓鼠挂件，白白的肚皮，粉粉的爪子和鼻子，背上一条白线。小仓鼠蹲立着把瓜子往嘴里送，两颊鼓鼓囊囊，黑色豆大的眼睛，像活了一般。
和林甘棠手机壳上的仓鼠几乎一模一样。
“好可爱啊。”林甘棠把它握在手里，爱不释手。
她手机壳上印着的那只仓鼠是她母亲送给她的，仓鼠寿命不长，很多年前就没了。当时相机的像素并不高，她只留了一张做纪念。
她母亲去世后，自己再也没养过其他的。
林甘棠把小仓鼠挂在手机上，晃了晃，十分喜欢。
吃完饭结了账，林甘棠说到江边走走。
江边的风有点惬意。
两人散着步，没有说话。
鸽子停在护栏上，咕咕的叫，时不时被往来的的人惊飞。
情侣有牵着手在江边慢慢走的，还有靠在护栏上亲昵的。
林甘棠侧头看了看旁边的温晏清，抿唇笑了下。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挺新奇的。
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看到那个了吗？”林甘棠指着江对面远方的摩天轮：“我从来没上去坐过，等你休息的时候，你陪我去吧。”
温晏清默默掏出手机，搜出游乐园，准备订票。
林甘棠凑过去看了一眼，正想说话，林父的电话进来了。
“甘棠啊，还没回来吗？”
温晏清隐隐约约听到林父的声音。
林甘棠跟林父说着话，日落的霞光映照在她脸上，逆着光，暖而柔。
温晏清打开微信，给石钧发起转账。
刚回到家的石钧看了眼金额，回复温晏清好几个问号。
温晏清发了道语音：“谢了，这是红包。”
石钧问号加倍。
“甘棠现在是我女朋友。”
石钧一连发了无数感叹号。
无法表达内心的震惊。
第43章 你俩在一起了
温晏清送林甘棠回去的时候，问起了清和山庄她落水的事。
“我爸没跟我说起这个，估计尹叔叔那边还没有确切消息。”林甘棠说：“下手的人存了害人的心，现在江桐童上下班都是我哥去接的。”
“你也要小心一点，后来你撞破他们，就怕那些人恶向胆边生，来伤害你。”温晏清说。
两人才谈起这件事，当晚八九点的时候尹宏江就来电话说查到人了。
林甘棠刚洗完澡就被林父叫下楼。
客厅里。
林父转述着尹宏江的话。
“宏江问过宴请的宾客，有些说当日的确带过其他人进来，归拢了一下，发现有几个都是一个赛车俱乐部里的人。”
因为当日只是一场普通的生日宴，检查的不是很严格。
“你们尹叔叔拿到了一些他们的照片，发过来给我了，桐童和甘棠你们看看认不认得出来。”
因为离那日没过去多久，江桐童印象还很深刻，看了几张当即认出几个人：“这四个，当时都在钓鱼平台上。”
林甘棠当时冲过去拉江桐童，其实在场的人她没来得及看多清楚，就被撞进水里了，见江桐童认出来，便问：“那说想让你带她找人的那个女的，是哪个？”
江桐童找了两遍，摇头：“没看到。”
“这四个认出来就简单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林召南记下几个人的面孔。
林甘棠也把四人相片要了一份。
回到房间里，林甘棠锁了门，打开温晏清的微信发了个视频请求过去。
等了一回那边接上了，温晏清湿着头发出现在屏幕前。
林甘棠一直见他穿白衬衫，现在看到他穿了件短袖，稀罕地多看了好几眼。
温晏清额发的水滴了下来，林甘棠看见了：“刚洗完澡？先把头发擦干啊你。”
温晏清笑了笑，离开屏幕，林甘棠看到他半边背影，抓了条毛巾胡乱擦了几把。
她很少看到温晏清生活里的这一面。
温晏清头发有些长了，新长出来的微微带着点卷。
等他回到屏幕前，林甘棠说：“你刚问我落水的事，今晚就有消息了。尹叔叔把照片发给我爸，江桐童认出当时在场的人。”
“你发我一下。”温晏清说。
“你要来做什么啊？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你应该也不认识。”
虽然这么说，但是林甘棠还是把照片发了过去。
“周末有一场慈善晚会，你要去吗？”温晏清问。
“家里人没提起，应该不去吧。”毕竟她也没钱啊。
林明卓若打算去，早就做准备了。
两人聊了会，林甘棠挂了视频。
正巧叶秋秋的语音进来，点开就是惊天动的呐喊“啊啊啊啊啊！！！”，差点震掉林甘棠的耳膜。
“发什么疯。”林甘棠问。
叶秋秋的声音激动且亢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俩在一起了？你和温晏清是不是在一起了！”
“你又哪里来的消息啊？”林甘棠简直想颁个八卦小神通的称号给她。
“石慕珍在群里说的！还发了你俩江边散步的照片！兄弟，你不讲义气，有情况了不先告诉我！”
第44章 你的眼睛终于治好了！
林甘棠回想了一遍，她在江边的时候好像没看到石慕珍。
一举一动被人观察着还拿到群里去说，挺膈应人的。
林甘棠打开高中群，未读信息已经99+了，还在不断刷着。
石慕珍此时在里面说：［谁知道她是不是图温家财势啊，温晏清被她迷得团团转的，还好顾祉川看清她真面目，分了清楚。］
［林甘棠真的舍得分？］
［舍不得又怎么样，人家顾夫人根本看不上她。］
［她除了那张脸能看，一无是处。］
任谁被这样议论，脸色都不会好看。林甘棠冷笑回复：［感谢你对我美貌的认可。］
热闹的群里突然安静了。
林甘棠从来不说话，他们都快忘了还有这号人在群里。
林甘棠直怼搬弄是非的的人：［石慕珍，我没说你当初想插足我和顾祉川感情当第三者的事，你还有脸反过来在这里造谣我？］
［是谁浑身湿透跑到北山别墅，顾祉川一开门就直接投怀送抱搔首弄姿的，你没忘吧？］
［这么精彩的事你怎么不说啊？］
［顾祉川我不稀罕，你想捡就捡。捡了还让别人跟你闻闻垃圾香不香，你恶不恶心？］
［造谣诽谤信口雌黄，小心进拔舌地狱。］
林甘棠爆的料太劲爆，群里掀起哗然大波。
叶秋秋的私信跳了出来。
［干得漂亮！我早看她不顺眼了！之前我听不下去出来说过两句公道话，那些人像脑残似的是非不分一顿乱喷，说我是你狗腿子，气死我了！！］
林甘棠：［退群吧，当初进班级群是为以后方便联系、交流感情，现在没什么必要了。］
［不行，我就要看看石慕珍的嘴脸，还能恶心成什么样。］
估计说的不过瘾，叶秋秋又偷偷摸摸跑出去在哪个安静的角落打电话给她。
林甘棠一接通，那边就迫不及待的问：“你和温晏清，真的？”
“真的。”
那边像尖叫鸡似的乱叫，林甘棠把手机拿离耳朵远点。
“兄弟，你的眼睛终于治好了！是什么让你回心转意，走上正途？”
林甘棠轻笑了声，把这几天的事，和清和山庄的遭遇告诉了她。
叶秋秋不知在那激动个什么劲：“所以温晏清把衣服脱了，身材好不好？！”
林甘棠头疼：“你重点偏了。”
“等我休假去你那，你俩记得请我吃饭！”
林甘棠残忍提醒：“醒醒吧，打工人，你的假上次来C市已经休完了。”
“啊啊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不，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叶秋秋在电话里头啧啧啧地说：“让你爸给你点股份，你吃红利都够了。对了，之前你不是在考虑工作的事吗？决定好了吗？”
“我去公司里看过了，说实话，不太喜欢那样的氛围，忙碌繁重，加上我专业不对口，全一头雾水。”
“那你以后想像你哥那样吗？”叶秋秋问。
“没兴趣，也没他那能力。”林甘棠说。
“你的家庭注定你的起点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你没必要从底层一点点打拼啊，太浪费时间了。如果你没什么雄心壮志，不如开家悠闲的小店，有点事做，又不至于忙得没有自己的生活。”叶秋秋诚心建议。
林甘棠眼前一亮，带笑说：“秋秋，发现你每句话都直击要点啊，现在你像个人生导师。”
第45章 心脏移植手术
叶秋秋骄傲道：“那当然，大学我学的可是汉语言师范方向。”
“那你怎么去当财务了？”
“我修了双学士学位啊，第二专业就是财务管理。”
“……”失敬了，学霸，林甘棠感叹：“秋秋你比我富有啊。”
叶秋秋呸她：“大可不必，如果可以我更愿意选择金钱。”
窗外远远传来雷鸣声，窗帘被吹进的风刮得乱飞，空气夹着雨前的味道。
“要下雨了，好大的闪电，我先挂了啊。”
林甘棠挂了电话去关窗，电闪雷鸣，不多时，暴雨倾盆而下。
第二天早上，楼外到处都是湿淋淋的。
林父要去医院复诊，林甘棠不放心，陪他去。
“有什么不放心的，让卢远跟着不就行了。”林父念叨着，嘴里嫌弃，心里欣慰得很。
女儿懂事会关心他了。
林甘棠走出门，听到矮木丛中传来细细弱弱的声音，走过去一看，发现原来是一窝流浪猫。
五只小猫，毛发湿哒哒，两只睁了眼的虚弱地爬出几步，剩下三只一动不动。
林父过来看到说：“可能昨晚那场雨淋到了，刚出生的小猫很脆弱，估计活不下去。”
林父复诊预约好了时间，林甘棠不能耽误，便喊了张姨出来：“张姨，你把它抱回去擦干，再带去宠物医院看看吧。”
林父有点意外：“你要养它们？想养宠物我给你找只波斯猫，品种猫漂亮。”
“暂时没考虑养猫，小花猫也很好看，救回来找个人领养吧。”
“好好好，你喜欢。”
林父在医院里做了详细检查，医生告知恢复得很好，不过说他血脂有点高，建议低脂饮食。
林甘棠拿好报告，提醒他说：“重油重盐什么的你别想了，家里有孕妇，正好把烟一起戒了。”
“你是想要我的命！”林父骂。
“我要你的命干嘛？我又不想吃牢饭。”
林父不跟她斗嘴，反正现在身体好转，以后大把时间收拾她。
两人坐上车准备回去，刚想叫司机出发，林父透过车窗看到熟悉的人。
“那个不是顾祉川吗？”林父指着问。
林甘棠一眼就认出来了，点头。
“他旁边那女的……”林父看他俩举动亲近，想起林召南查出来的事，拧着眉皱纹都皱出来了：“她就是冯漾漾？”
“是她。”林甘棠看着顾祉川扶冯漾漾进了医院，收回视线：“冯漾漾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身体不太好。”
但她的手术是成功的，之所以频繁去医院，多半因为冯漾漾知道顾母想给顾祉川相亲，借口不舒服取得顾祉川的在意。
只有这样，顾祉川才会在百忙中找她，关心她陪伴她。
听到冯漾漾做过手术，林父感慨：“那她挺幸运的，很多人都等不到合适的器官。”
“你知道她的心脏捐赠者是谁吗？”林甘棠的语气夹含淡淡的冷。
林父好奇心被勾起：“谁？”
“顾祉川有个初恋女友叫阮宁，他们深爱彼此，谈婚论嫁的时候阮宁不幸遭遇车祸没抢救回来，她生前签署过心脏捐赠协议。”想起上一世，林甘棠的话中带上几分嘲讽：“而冯漾漾，移植了那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