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44路公交车
剑刃架在朋克风少女的脖子上，尤钱一看还没开口说话自己的脖子上也夹着一把剑。
“乖乖坐着。“
标准的露齿笑容，带着些许吊儿郎当的声音。与把‘再多说一句，剑不长眼’挂在脸上的冷锋不同，百里醉这种笑嘻嘻的笑面虎更加让人害怕。
“让开。”朋克风少女显然不将这把剑放在眼里，她笃定对方可以为了钱护着她也会为了钱放她离去，“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让我离开。”
沈轻幽撑着脸笑看着朋克风少女，“想出去啊~也行。”
冷锋收起剑，朋克风少女在众人目送之下走下车。脚尖刚落地的功夫，外头的白雾涌起，无数黑影席卷而来将她撕成碎片。
“啊啊啊——”情侣之中的女生被车窗外的景象吓出叫声。
那么大一个人眨眼的功夫说没就没了。
尖叫的女生昏迷在地，外面的空气还弥漫着淡淡的血红色。尤钱克制不住胃内的翻腾，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怎么样，你现在还要出去吗？”
轻佻的话语将四人抽回思绪，朋克风少女苍白这面容抱紧自己。那小脸蛋就这样被人挑起，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对方如死水般沉寂的瞳眸。
刚刚她是被撕成碎片了，朋克风少女想着干呕起来。撕裂的疼痛还在身上，血腥味还在口中蔓延。
“听说过养蛊吗？”
面对沈轻幽的发问，她老实的晃着脑袋。
“养蛊，在药性的环境中数不胜数的虫子互相厮杀，最后剩下的那一只即为蛊。”
说话间，朋克风少女的脸被沈轻幽单手掐住。少女的目光落在那变成黑雾在车内四处晃荡的女鬼身上。
尤钱擦拭嘴角留下来的苦水，见眼前的情形如沈轻幽口中所述，这就是蛊。
对方慵懒的起身，随意坐落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上宫廷式的裙子配合着阴森的场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脖子上再次架上剑刃，对方也不说为何突然这样。
“拿命来~拿命来~”
女鬼吞噬完所有的魂魄，漆黑的双眼伴随着落下的血泪。似招魂的喊着，明明他们一行人就在她面前，却像没有看到一样。
一缕烟圈从朱红色的嘴唇出来，沈轻幽侧头凝望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我这人喜欢听故事，也讨厌有任何隐瞒。”
气氛在此凝结，四位学生相互大眼瞪小眼，愣是没有人说话。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百里醉蹲下身用手轻轻拍拍尤钱的小脸蛋，忽然他将尤钱的脸扭向冷锋。
冷锋淡然的将架在朋克风少女脖子上的剑收回，从口袋中掏出一条手帕，轻轻擦拭着剑刃。剑刃倒映着冷峻森然的面庞，他就像没感情的机器人一直擦拭着剑。
随后光影掠过眼眸，座椅被劈成两半。
“我和他不一样，他没有耐心，我有的是耐心。”
似情人呢喃，百里醉缓缓勾勒着尤钱的面容继续说
“你们和女鬼什么关系我们一清二楚，老板喜欢听故事你们就讲，不要不识抬举。是不是时间太久远想不起来了，让我提醒你一下，四年前的九月。”
四年前九月，尤钱正在上初二。十三、十四岁的年龄正值青春期，孩子们的心情极为躁动。更别提还是一群娇养到大的少爷小姐。
那年，有一位转校生来到了这里。是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早在她进班级之前同学们就知道了她的消息。
女孩子因为家里突生变故被亲戚辗转收养，收养她的亲戚都说她是个灾星克父克母。周围的同学也叫她扫把星，每换一所学校没待多久就谣言四起。
她被老师安排落座在教室最后一排，向同学释放着善意，对待一切事物小心翼翼。心绪敏感像个刺猬，一下课就有同学围上来询问她家里的情况。
女孩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每每漆黑的夜里她都蜷缩在被窝中哭泣。她或许就应该在当初那场大火中随着父母一起离开这个世间，她现在能来到这个贵族学校上学也只是母亲当年手帕之交的好友领养了她。
阿姨对她很好，是在着漆黑的世界对她为数不多散发善意的人。阿姨是个女强人，忙里忙外她不想让阿姨为难。
也不想让阿姨知道欺负她的人里面有她的女儿，教室内压抑的气氛同学萦绕在她身旁，背后指指点点的话语。
但她依旧对着世界保佑感恩，释放着那弱小微乎其微的善意。
她没有反抗，一声“喂”将她思绪换回。
呆滞的她看向站在她身旁如同天使降临的少年，白衬衫笑容温和，她没有见过他。
少年坚定的望着眼前那群作恶的人，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声音。原来他是小团体中的最后一人，那位从国外钢琴比赛回来的少年。
他似乎和那群人不一样，像王子的少年站在了她这个令人唾弃的人跟前。可是他没有察觉某些人眼神中的锐利。
校园最高楼层的天台上，少年推开门就看到女孩坐在台上，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方。
“喂，你在干什么？”语气慌张，心中想着如何安抚她。
却没想到女孩疑惑的回首望向他，“我没有想要跳楼，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第十七章 44路公交车
“有什么不明白的？”少年学着女孩的模样坐在她身旁，坐在高处向下眺望，学校的景象一览无遗。
不明白的可多了，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这个世界却对她散发无限恶意。
“你没有想过反抗？”
少年见女孩没有回答他的话，又问了一个问题。
“反抗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女孩说着从回到平地，“谢谢你。”
原以为交集到这里就结束了，未曾想到黑暗露出它狰狞本相，泪水拥抱呼吸。
被这群人绑到陌生的地方，又被少年救下。
少年眼神逐渐模糊，呼吸变得急促，什么时候发小变了。女孩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这是他最后的记忆。
女孩清醒的时候，对着过来询问的警察指控着那群少年。未成年开车，蓄意杀人。可，那群少年少女串通一气，咬死是意外。
真正的真相被掩盖，那群人带着恶劣的笑容，再一次恶整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她。
女孩趴在重症监护室的外头，看着唯一帮助过她的少年躺在里头。明明当时还有一人看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为什么不说。
石子击打着她的额头，那一次的意外在学校广为流传，她是灾星的流言愈演愈烈。
她在初三那年，从天台一跃而下。她跳下时，那躺在病房的人醒了。
沈轻幽听着尤钱的叙述，烟杆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椅背。声音混淆女鬼的视野，她在车内四处乱窜。
那么他又在这个故事里充当着什么角色？
为何过了三年女鬼才伺机报复。
尤钱眼神躲闪，不敢和百里醉等人对视。他还有隐瞒，比如女鬼被小团体的人拖走后绑起来看着车撞过来，开车的人是谁？又是谁拨打了报警电话，又是谁帮忙喊了救护车？
其它三人听着尤钱老实的表述，面色阴沉。
“我猜猜救护车警车是你打的，掩盖真相撒谎的也是你。”
隐瞒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接下来就是搞定这女鬼。两年前死亡两年后突然出现，当年的小团体一个接一个伤亡。
她倒是会隐忍，这戾气一看就是积怨已久。
沈轻幽撤去干扰，女鬼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女鬼朝着尤钱等人冲过去，‘啪’的一下滑落在地。明明没有东西阻挡，怎么就够不着人呢？
她恶森森的回眸，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怎么还帮着他们。”
“啊这——”
对方拖长了声音，眼神飘忽显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撸起袖子决定解决掉眼前这人，在解决那四个人渣。
还未够着沈轻幽的一脚她就被冷锋踩在脚下，吃了那么多同类能力大增却还是被人踩在了脚下。
她抬起漆黑的双眸，血泪依旧不停的落下。
只听一声轻咳，紧接着是烟雾缠绕在她身上。将她彻底的绑住，这阴森的空间内，突然树立一座由漆黑的石门。
石门旁由两个雕刻而成的牛头、马面石像，“嘎吱——”一声，石门缓缓打开。
从里面走来两位男子，他们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衣，头戴玉冠笑容温和。紧接着从石门中涌现出无数铁链，铁链飞快像四周散去。
缠绕住女鬼的同时，打破车窗将外头的孤魂野鬼绑住。机械转轮的声音响起，铁链自动回首。
女鬼不甘心，她胀大身躯想以此挣脱。可那曾想到，挣脱了铁链却挣脱不开烟雾。
幽怨的目光落在那拿着烟杆抽烟的女子，又将视线落向尤钱四人。
石门合上前，她才听到那人轻飘飘的回答一句“给了钱的。”
黑白无常朝着沈轻幽拱手道谢，随后与这门消失在这空间。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四人抱团更加警惕。
月光下背对着他们几人站立在前的女子动了，她手中的烟杆不知何时幻化成洋伞，朝着他们走来。
他们想跑可一旁的冷锋和百里醉虎视眈眈的盯着，跑不了。
尤钱打量着四周发现他们现在待着的地方是郊外的小树林，刚才玄幻的一幕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沈老板在戏弄他。
“你早就有能力解决，为何现在才出手。”
面对金主爸爸的质问，沈轻幽嫣然一笑。
“我在做的事不是和当初的你一样吗？”
旁观者，不到事情严重不出手。
尤钱内心更加沉重，当初小团体欺辱女孩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冷漠的看着别人动手，实在太过火才出声制止一下。
因为朋克风少女他们做的太过火，他选择拨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面对警察的盘问，他选择包庇好友。
又怎么能想到这样的包庇让好友更加过火，女孩反抗的从天台落下。没有人感到愧疚，脸上还带着笑意。
会用一种无辜的话语掩盖自己卑劣的内心，会互相安慰摆脱责任。
后来才过去两年，出国的发小回来约着一起去鬼屋玩耍。聚餐时，那位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后苏醒晚了他们一届的好友过来了。
他在他们的起哄下，像优雅的贵公子坐在钢琴前，音符化作悦耳动听的旋律响起。
聚会时灯泡忽明忽暗，钢琴声戛然而止。尤钱看到了，那个早在两年前跳楼的女生出现在他们眼前。
少年冷漠的注视着他们，看他们被女生逼得四处逃窜。
接连几日好友的受伤，让尤钱明白用不了多久就是自己了。靠着人脉来到最有名的道观，道长对他说无能为力给了一张地址。
来到灵书斋他犹豫过，后来对方接受了订单。
再后来遇到着诡异的事情，等到他们如同砧板上的鱼儿。他才明白，沈老板一直都知道。
一辆低调奢华的车缓缓从小路驶来，停在了边上。铃音从车上下来，站在一旁。
“老板，可以回家了。”
灵书斋售后服务到位，那群被吓傻了的少年少女被安全的送回自己的家门口。
车辆离开前，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落到了四人的耳里。
“期待各位金主下次合作，记得给五星好评。”
好气哦~后半段虽然恐吓他们但是对方的确救下了他们。
第十八章 凶手是谁？
天空乌云密布，夜晚下起磅礴大雨。
在无人的巷弄中，有一人穿着牛仔外套带着鸭舌帽跟随在穿着校服的女生后头。
鸭舌帽的阴影下方，是一双阴翳的瞳眸。雨水肆意击打在那人身上，留下沉重的水渍。那走在前头的女生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在见到来人时笑了。
“是你啊！”
那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刀，直接冲向女生。雨伞一跃而起，再重重的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女生惊恐的瞳眸倒映着那人的背影，那人蹲下身将刀上的血擦拭在女生的衣服上。
血液顺着雨水流入下水管道，那人哼着小曲儿亦步亦趋的离开这无人的巷弄。
这场雨很大，将现场的痕迹冲刷得一干二净。就在巷弄旁的小区，有一家阳台落地窗开着，窗帘随风飘荡沾上了雨水。
第二天，阳光明媚。在这条鲜少有人走的巷弄，没人知道有一具尸体躺在这里。
沈轻幽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在百里醉幽怨的眼神下越走越快。
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儿，她不会亏待自己。当然是买买买了，冷锋手上捧着许多礼盒、百里醉手上挂着许多礼品袋。
而走在她手轻晃着扇子，一身旗袍就像四五十年代的歌星。
终于走到停车场，他们将礼物放好后坐上车。车辆行驶的途中，沈轻幽发现了一件有趣而的事情。
就在灵书斋对面的小巷弄有一群人围在哪里，周边还拉上了警戒线。华夏人不缺看热闹的，看矗立在警戒线旁边的警察叔叔，用脚趾头猜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与她无关。
被一群吃瓜市民包围住的现场，有一位少女正抹着眼角的泪水被警方询问。
少女穿着JK制服，打着颜色花哨的太阳伞，对警方的提问知无不言。
一旁的女警疯狂的安慰着在哭泣的少女，记录好笔录便让人将她带到一旁休息。而女警则来到上司前汇报情况。
“发现人为柳荫，是水荇中学高三（3）班的学生。今天是星期六她和往常一样来‘灵书斋’看书，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她买了冰棍，吃完扔垃圾时发现倒在垃圾桶旁边的被害人。
从发现人口中得知被害人和她一样是水荇中学高三（3）班的学生，名叫嘉仁露”
被害人倒着的地方刚好被两个大垃圾桶遮盖，没人发现。这条巷子很少人走动也没有安装摄像头，唯一知道的是正对面的书斋可以一清二楚的看到巷弄。”
女警说完自己这边的发现，她的上司就将从被害者身上发现的校徽交给了对方。
“小杜啊，你看这校徽。”
女警接过校徽，校徽上写着的是高三（4）班，巫冕。校徽上的照片是一个笑容温和的男生，一看就是现在小女生喜欢的类型。
“这人有必要查查。”警官说着不经意间抬头向上望去，他突然笑了，“你和小梁去问问这幢3楼的靠右边的住户有没有看到什么。”
“是，李队。”
在勘探现场的小梁被点到名，立刻挺直腰板铿锵有力的回答。
他们两人走上到小区，才发现这小区没有电梯。总共六楼的房子居然没安装电梯，这也太不方便了吧。
小梁敲响1302，等了许久在听到门内传来噔噔噔的声音。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开门的人眼睛猩红忌惮的望着他们。
小杜一瞧，这不是那个校徽上的男孩吗？
“你们是谁？”喑哑的嗓音落入二人的耳里，巫冕紧紧抓住房门，只要对方稍有异动立刻关门。
小梁立刻反应过来，将自己的警察证出示，“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似乎听到是警察，巫冕松了口气打开了门。
小杜一进门就打量着房间，看样子似乎是一人独自居住。地毯上有水渍，阳台上的窗帘还带着雨水打湿的痕迹。
挂在晾衣杆上的衣服随着风儿吹动而吹动，看起来很平常。
巫冕用一次性纸杯接水摆放在二位警官面前，看他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受到了惊吓。
双手握紧渐渐泛白，警方还没开口他便开口了。
“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什么，我看见了。”
小杜、小梁一听，对视一眼神情逐渐严肃。
“就在昨夜我刚洗完衣服天空就突然下起大雨，原本也没什么下雨就下雨。可是我听到了尖叫，巷子里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好奇地探出头看，就看到她被人追着从巷子跑出。
那人捅了她好几刀，我拿出手机想要报警。结果他看到我了，站在尸体前戴着鸭舌帽的人转身抬首向我这里看来。
鸭舌帽下是被口罩遮盖住只露出双眼的人，他阴翳的瞳眸望向我挥了挥手中的刀。我太害怕手没抓稳手机就从阳台上掉下去了，我注视着他离开。
本来我还想着下楼去捡手机，结果那人来到我这敲门了！我太害怕了，不敢出门。”
小杜听了停下手中记录的笔，唏嘘不已。想来这个孩子被凶手盯上了，看到凶手杀人的过程。
小梁则是抓住重点询问，“你手机从楼上掉下去了？需不需要我们陪你下去捡。”
巫冕一听露出感激的眼神，他的确不敢下去捡手机。就算小梁不提他也要死皮赖脸的扒拉着他们陪他下去，他害怕那人突然冲过来。
的确如巫冕所说他们在楼下的草丛捡到了从楼上掉下来的手机，手机屏幕裂开了又淋了一夜的雨看来得拿去检修。
道别前小杜又问道：“对了，你知道受害人手里有你的校徽吗？”
“校徽？”巫冕诚实的摇摇头，眼神迷茫“我不知道，不过我在一个月以前丢过一个校徽，当时还因为这件事重新去买了一个校徽。”
询问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警方通知了嘉仁露的父母过来认领尸体。嘉仁露的父母在警局绝望的哭诉，祈求警方一定要找到凶手。
李队坐在办公室十分忧愁，他抽着手中的烟看着资料，决定去灵书斋询问一下看看还有没有线索。
第十九章 凶手是谁？
雨水冲刷了大量线索，无疑给办案增加了难度。
忧愁.jpg
这时，办公室响起敲门的声音。李队放下手中的资料，看到小梁手中拿着另一份资料走来。
“李队，这是莫法医尸检出来的报告单。”
报告单递给李队，小梁敬礼继续报告
“死者身上有多处刀伤，死因为失血过多。后脑勺有受撞击的创痕，右腿有一处骨折。右手手腕上有一处刀伤，割到动脉，这处刀伤是导致失血过多的主要原因”。
还是花儿一样年纪的小姑娘到底惹了谁，杀人手法极其残忍。
烟灰掉落在桌面上，李队烦躁的将手中的香烟湮灭。报告单上显示死者死亡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
推测被害者受害时间应该向前推移一两个小时，依旧是在晚上九点到十二点。
犯案时间两小时，剩下的两小时小姑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血过多死亡。
“叫上小杜，一起去水荇中学，问问受害者的生平。”
“是。”
小梁离去的时候，李队从自己外套口袋掏出一包烟。他从中抽出一根烟点燃，滤嘴被唾液打湿。
目光凝望着窗外的景色，毫无头绪。烟雾缓缓上升，在空中分成两股慢慢消散。
为了不引人瞩目，三人穿着便衣来到校门口。
坐在保安厅的大爷因为炎热的天气挥动着手中的蒲扇，玻璃窗被人敲响大爷将摘放到一旁的眼镜带上，看着窗外的三人。
李队直接出示警察证明，这可把保安吓坏了。
保安立刻请示学校领导，胖胖的学生处主任顶着烈日跑来。
“警官好，警官来到我校是我校学生犯了什么事吗？”
李队伸手和学生处主任握手，开门见山说：“昨天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受害者是贵校高三（3）班的学生嘉仁露，我们过来是了解情况的，还希望校方多多配合。”
“啊——”学生处主任吓了一跳，他用手帕不停擦拭着额头落下的汗水，“一定，一定，需要做什么准备。”
高三（3）班除了柳荫外没人知道嘉仁露发生了什么事情，与嘉仁露、柳荫玩的好的几位小女生见嘉仁露的位置空着，忍不住向柳荫询问。
“小荫，你知道露露今天怎么了吗？”
“是啊，是啊。露露昨晚还发消息和我们说今天一起去那个玄乎的灵书斋，怎么就没来了呢？”
“对啊，露露是怎么了？”
“......”
三个女生叽叽喳喳，一个接一个的在柳荫耳边吵闹着。
柳荫狭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贝齿轻咬着嘴唇眼角微微泛红。她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和好友说明情况，突然班主任进门打断了三个女孩絮絮叨叨的话。
原先还吵闹的班级刷的一下安静了，同学很快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班主任双手压着讲台，极为严肃的说，“同学们，接下来的体育课你们不要去操场，学校有事安排。和我一起去启星楼202教室，待会叫到名字的同学就去隔壁教室。”
学生齐齐发出哀嚎，有一名男同学好奇心十足。
“老师，老师去启星楼干什么啊？”
有这么一位同学问出来了，其它同学就接二连三的起哄。
班主任无奈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小杜，小杜点头允许后，叹息一声。
“我们班的嘉仁露同学.......”他说着眼眶微红。”算了，待会警察叔叔问你们知道些什么你们都要说出来，不要有一丝隐瞒。“
同学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来到启星楼，小杜走在同学旁边耳听四方，听到有几位女同学私下嘀咕着。
“嘉仁露不会是死了吧？”
“死了，不都说祸害一千年吗？她这货害怎么就死了？”
“难不成是被人报复的？”
“就冲她那人品，被人报复也不奇怪吧。”
几名女同学自以为说的很小声，直到一声轻咳，她们看向那见着短发的女警官姐姐，立刻熄了声响。
班主任先带领着学生进入202教室，小杜则推开一旁203教室的大门。
一张长桌一把椅子，很明显用来询问用。桌上摆放着整个高三（3）班学生的姓名资料，小杜抽开李队左手边的椅子坐下。
“李队，我刚刚听到有几个小姑娘说受害者人品不行。”
小梁双手枕与脑后，背靠椅子，随意搭了一句“校园就是个小社会，这群孩子可精着呢，你说是不是啊，山主任。”
“是是是。”胖胖的学生处主任边擦着汗水顶着李队的目光坐到三人对面的椅子上。
“姓名，年龄，任职。”小杜转悠着手中的笔，直接开口。
“山三，45岁，学生处主任。”
原本还想着为学校说点好的学生处主任，被小杜黑眸一看顿时虚了。不愧是当警察的，哪怕才二十多岁出头，眼神就这么犀利。
“说说看你对嘉仁露同学的映像。”
女警再次开口，目光却落在自己的本子上。
“啊——这”山主任有些为难，他就一学生处主任平时那么多学生，他哪知道嘉仁露是谁。
似乎看穿了山主任的为难，小梁立刻将手机打开把嘉仁露的照片调了出来。
这一调出来，山主任立刻就知道她是谁了。他打手一拍，“原来是她啊，害这个孩子是学校的刺头。别看她长的这么灵巧，实际上嚣张的很。”
山主任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的把苦水说了个便。
李队食指轻巧桌面，在山主任说完才开口。
“你是说，这个嘉仁露从初中开始就经常闹事？”
“唉。”山主任叹息一声，“学校可以从初中部直升，初中部的老师都知道嘉仁露这个孩子。她像个被家人宠坏的小公主，只要有一人不顺着她的心意，她就会带着她的小团体排斥那人。
有好几次小团体的把学生打伤了，闹得家长都过来了。还有那个孩子，唉？”
“那孩子？”
李队直接抓住重点，山主任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直接破罐子摔碎，将成年旧事搬了出来。
第二十章 凶手是谁？
听了学生处主任的叙述，三位警官面色沉重。这嘉仁露已经不是被宠坏那么简单了，都差点闹出人命来了。
下一位接受询问的是高三（3）班的班主任楼班，他是一位长相斯文的男子。
眼眶微红似乎是哭过，看来是一位很负责任的老师呢。
“你是最近才来学校的？”
李队看着手头上的资料，这位年轻的教师似乎才刚来不久。
“是的。”楼班将眼镜摘下擦拭眼角流露出来的泪珠，“虽然刚来不久，但还是知道嘉仁露同学的事迹。前任班主任说来跟我说过。”
提到嘉仁露，楼班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眉宇间泛起疲惫。
“我过来的时候嘉仁露她没有老班主任说的那样，收敛了许多。也许正值青村其，高中的少年少女躁动着，她学会了写情书。”
说到这儿，楼班就想起嘉仁露把情书当作文交给他的那副模样。唉，他也不想对那垃圾的文笔作过多的评论。
“不过，某天下午放学回家，我看到嘉仁露和她的小姐妹把一个女生围着。似乎是因为那个小女生也给她喜欢的男生告白了的缘故。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就不把目光放得长久，恋情是短暂的知识是永久的。”
小杜记笔记的手一定，她翻了白眼。
她高中那会班级里的情侣一大堆，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这人看着和她年纪差不多，怎么那么古板。
“好了，你去把乙同学叫过来。”
从303教室出来的班主任通红着眼眶，把正在和身旁同学聊天的乙同学叫了出来。
乙同学一进303教室，看到三个警官排排坐，立刻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
这仗势，想到了家里的三堂会审。
乙同学：瑟瑟发抖
他坐在椅子上，与三位警官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有在班级肆意的神情。
“乙同学，不要紧张。”
小梁一出声，乙同学腰板更加挺直了。
他视线随意扫视，那坐在他们对面的同学双手抓紧衣角，显得局促不安。
“我.......我....“
我了个老半天，同学一句话都未曾开口。未曾真正不如身回的少年是真的可爱，小杜轻抿着嘴唇笑了了。
乙同学看到漂浪的警官小姐姐笑了，饶是脸皮再厚他也害羞。
“就在一个月前下午，因为值日的我放学回家晚了，我在班级关窗户的时候听到吵闹声。我探头向下望，看到了嘉仁露她们一帮女生在欺负柳荫。”
柳荫？
原本在敲击桌面的李队，停止敲击。棕眸深处带着一丝轻笑，双手撑着下巴继续听着乙同学的叙述。
坐在他右手边的小梁担任提问人。“柳荫，据你们班主任所说她和嘉仁露玩的很好。”
“啊，话是这么说没错。”乙同学挠挠头，“女生的感情好复杂哦？”
小杜：.......
这少年颇为老成的感慨，她也无话可说。总不可能对他说，其实女生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
她只好转移这个话题，现在是询问口供而不是社会科普。
“你能具体说出那天的时间吗？”
具体时间，乙同学眉头紧锁努力思考。
面对每天三点一线重复的事情，他时间概念并不明显。他诚实的摇摇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小梁在李队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学生记忆力有点差啊。”
结果被李队那么一噔，接下来还未出口的吐槽被他咽到肚子里。
“你去叫下一个丙同学进来。”
丙同学和刚才的乙同学同为班级刺头学生，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性别了吧。
她的发梢被染成红色，到了警方面前也不拘谨。二郎腿一翘，气垫一开当着警方的面补妆。
她老师突然叫到启星楼十分不爽，连带着没有一丝好颜色给警察。
“什么，你说嘉仁露死了。真是太好了！”
没有前面那位乙同学畏畏缩缩的模样，也没有因为嘉仁露的死亡而表现出惊讶。那衣服大快人心的表情，很明显对嘉仁露充满恶意。
“你讨厌她？”
丙同学对李队的发问轻蔑一声，淡定的合上手中的气垫“这不是很显然。”
女生目光高贵冷艳的看着自己新做出来的指甲，未等警方开口她就说话了，眼中是对嘉仁露满满的嫌弃。
“仗着自己家里有点臭钱儿，认为自己是个老大。连别人喜欢谁都要管，真当自己是地球有人围着她转呢。
就在两个星期前下午，我可看到嘉仁露吧一个小女生围在角落殴打。就因为那个小女生和高三五班的班草巫冕告白了。”
说到这而，丙同学‘哧“的一生翻了个白眼。
“我虽然是个不良学生，但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对同学拳打脚踢。人家喜欢谁还用不着别人管，对方也不喜欢她那样的。
原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言情小说中出现，没想到现实中真有。
我当时看不过带着自己的姐妹救了那个小姑娘，顺便连扇了嘉仁露好几个巴掌。不过她那欺软怕硬的模样，也不敢闹大。”
丙同学说的话和班主任说的对上了，看来她对嘉仁露有颇多的怨言。
接下来进来的是嘉仁露小团体的一位女生，那位女生看起来没有丙同学那么嚣张。就稍稍吓一下的功夫，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柳荫的学号排在很后面，警方查差不多了解了。
她一进来就受到三方视线，身为乖乖学生的她腼腆一笑。
一丝碎发忽然垂落在胸前，她修长的手指轻捻着那缕头发将它别到耳后。
看起来是个乖宝宝，就这样的乖宝宝到底为什么被好友围攻。
”你和嘉仁露的感情很好？“
她温婉一笑，“不算好，好的话她就不会和叫其它人来围攻我了。”
李队：.....
小梁：这还怎么问
小杜：真·塑料姐妹花
“那听同学说你们经常用一把伞？”
小杜这句话一出，柳荫又笑了。
“不是经常用一把伞，是她想要和我用一把伞。”声音清脆悦耳，她垂下眼眸为了掩盖住眼中的思绪，似乎不愿意回想起被围攻时的场景。
第二十一章 凶手是谁？
“你好像和前天不一样。”
李队玩弄着不知何时从口袋中拿出来的老式打火机，洞察一切的双眸直直地顶着她，仿佛能将她的内心看透。
“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调查到我被欺负的时也是迟早的事情。”
和星期六发现尸体时苍白的面容相比，此刻的柳荫显得格外冷静。
“能说说看，你为何被欺负？”
他说出这句话时，语调缓和。
柳荫坦然的与李队直视，神色平静，语气略带嘲讽：
“当然是和她喜欢的人说了一句话。”
随之，她眼眶微红。
“就因为这一句话，我被她们打了。脸上带着伤回家，浪费我太多的时间。也因为这个我错过了我的兼职被老板开了。
她这个人啊，可喜欢装了。因为有喜欢的人了，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巫冕喜欢温柔的女生就开始矫揉造作。打我的那群人都是她的狐朋狗友，她可要当个好学生。
她在班级里的好友比较乖巧，可干不出来这些腌臜的事情。”
“行了，你可以去叫下个同学了。”
李队目光平静，淡然地注视着柳荫离去，眼底流露出若有所思地神色。
“等等。”
柳荫转动门把地手停下，回头望去。那双通红地眼睛，充满了委屈与苦楚。
“还有什么事？”
声音带着一丝喑哑，对于把她叫住的李队话语中充满着疑惑。
“你可知灵书斋什么时候开？”
“没有固定的时间，全靠运气。”
她回答完对方的问题，头也不回的离开303教室。在隔壁的同学一看到柳荫出来，立刻上前安慰。
最后一位同学进到303教室，面对三位警官，整个身子处于紧绷的状态。
他该说的都说了，直到警方问起柳荫这人。
“唉？柳荫，她很好啊。”男生说道柳荫，脸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红晕“人长得好看，学习成绩有好，待人温和，喜欢。”
小杜：(ˉ▽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暗恋，年轻真好。
“咳，我问你的是柳荫和嘉仁露的关系。”
小梁嘴角一抽，单手捂住额头。
“哦哦哦。”
那位同学恍然大悟原来是问这个啊，可是为什么要问柳荫呢？他脑海中充满疑问，但老实的回答了。
“和对待平常人一样啊！柳荫同学对待别人礼貌，对待嘉仁露也有礼貌。她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但可以感受的出来有间隔。
嘉仁露一直认为柳荫同学对待她是特别的，只要柳荫同学拥有的她都想要有。”
哦豁，离开学校的三人组看着手中整理出来的笔录。
“李队，现在是去哪？”
小梁系好安全带，探头看向坐在后座的李队。
那人转动打火机的动作停下，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嘴巴叼着一根香烟，再配上满脸胡茬，显得十分邋遢。
“灵书斋。”
星期天去过，却没看到人影的书斋。今天得再去一次，低调的车子停靠在灵书斋门前。
坐在院中穿着旗袍手拿着酒壶的沈轻幽一个激灵，看来是来了。
灵书斋大门依旧紧闭，这让刚下车的三人无语凝噎。就在他们失望打算回去时，书斋的大门缓缓打开。
站在门后的人梳着温婉的发髻，穿的是现代改良汉服。女子右耳上挂着小巧的铃铛，樱唇轻启，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响起。
“请三位随我来。”
刚踏入灵书斋，做警察这么多年的李队心中划过一丝奇异。
看起来小小的一间店铺，内里竟有如此大的乾坤。
铃音站立在珠帘前，朝着正坐在茶几旁早已换上宽大袖袍的沈轻幽作揖。
“老板，人来了。”
那被珠帘遮挡住的女子穿着黑色的衣裳，对着三人点点头，右手伸出请三人坐到对面的位置。
净手和欣赏器具、汤杯温壶、放茶、洗茶，动作一气呵成，令人赏心悦目。
“请。”
沈轻幽将泡好的茶水搁置在三人面前，对三位警官的造访没有一丝惊讶。
“你似乎早就直到我们要来。”李队抽出一根香烟，“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当然，您请。”
得到沈轻幽的回答他采用那老式的打火机点燃手中的香烟，开始不动声色打量沈轻幽。
眼前的女子嘴唇犹如樱桃般红润，嘴角微微向上弯出一个弧度。而漆黑深邃的眼眸也透着一丝淡然。幽幽的目光似乎历经岁月沧桑，明明笑着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打量着她，她也打量着他。
细碎的头发、满脸胡茬，眼眶下是青黑色的黑眼圈，可就是在这样衣服邋遢的皮囊下，一双星眸扇动着沉着的光芒，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你似乎对于我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
他开口了，通身的气场不愧是干了许多年的刑警，是旁边两位年轻人所不能拥有的。
小杜、小梁二人很明显的察觉眼前的女子气场强大，在场的他们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沈轻幽那双好看的手捧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抿茶水，眼角弯弯。
“我在这里开店，这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的知道些。”
二人同时抬眸望去，四目相对，交错的目光十分复杂。李队没有从那双如湖水般平静的瞳眸中看出什么。
一撮头发俏皮的垂落到沈轻幽胸前，她轻捻着头发继续着。
“周六看到了警戒线想着那条小巷发生了什么，周日受到好友邀请出去了。警方一次没找到人，就回来第二次。”
四人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看不见巷弄。那条巷弄很奇怪，白天正午的人走入巷弄都会觉得一丝阴冷，更何况晚上。
“周六晚上九点到十二点，这期间你在哪？在做些什么？”
面对李队的提问，沈轻幽笑了。
“您是认为我是凶手？”她将茶杯放到桌面上，“不过很可惜，这段时间我包括我书斋里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您可以向这位尤同学确认。”
一张写着手机号的白纸推移到李队面前，显然是有所准备。
“您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李队接过白纸，半眯着眼望着眼前的女子。
第二十二章 凶手是谁?
沈轻幽笑而不语，巧合，纯属巧合。
李队将字条手下，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他看着周围屹立的书架，随口来了一句。
“你这里这么多书，晚上人不在这里书丢了怎么办？”
......
这一问，场上陷入诡异的寂静。
“我这里的书没有孤本，小偷看不上。”
半晌，沈轻幽才回答出这么一句话。
三人离开的时候，正好是学校放学时。柳荫抱着从灵书斋借来的书本与他们三人不期而遇，她没有停下脚步他们也没有喊停。
一个书店，外头没有安装监控里头也没有。店长从骨子里透露出诡异，这地方恐怕得好好查查。
柳荫将书本还给铃音，自己来到了沈轻幽面前坐下。
“喝茶吗，柳同学。”
茶水已经摆到柳荫面前，她也没有出声拒绝。
茶叶浮于杯中，柳荫从茶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微微肿起的双眼，明显哭过。
“沈老板，你认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水顺着壶嘴倾泻而下，茶叶被水冲刷在杯中翻滚。安静的休息室内，只能听到倒水的声响。
又是一杯新茶放在柳荫面前，与之前的茶不同。这杯茶很清很清，比前一杯更能看清面庞。
“是非对错，每个人心中的衡量标准不一样。没有绝对的恶也没有绝对的善，你认为是对的那便是对的，认为错了便错了。”
对方眼眸含着浅浅笑意，让她无所适从。
柳荫放下手中的茶杯，对沈轻幽歉意一笑离开这个休息室。她离开时和巫冕擦肩而过，柳荫停下脚步回首望去。
对方也停下脚步，目光交汇，双方微笑点头离开。
两人在学校说的话屈指可数，交集也不深。他的手中也抱着一本从灵书斋借来的的书，巫冕跨过门槛，将怀中的书本转交给铃音。
在众多书架见游走，巫冕将目光锁定在他眼前的书架。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传入巫冕耳内，不经意间回眸便看到那人。
“沈老板，好久不见。”
温润嗓音似情人间的对话，他穿着白衬衫站立在书架前。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说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好久不见，巫同学。”
沈轻幽轻轻倚靠在一旁的书架上，左手架在腰间右手手肘抵在左手手被，右手手掌则是拿着她那长长的烟杆。
朱唇轻轻含着烟嘴，轻轻吸了一口。右眼角下的泪痣让她那张脸显得格外妖冶，宽大的外袍稍稍滑落，露出她圆润的香肩。
“最近过得好吗？”
沈轻幽垂下眼眸，缓缓吐出一口烟。
“还行，多谢沈老板。”巫冕回答着沈轻幽的问话，将看中的书本从书架中拿下。他在柜台前签下姓名，随后离去。
一个两个离开，沈轻幽轻笑着摇摇头。
碧蓝的天空发生扭曲，一人从空中出来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在屋内的沈轻幽表情一变，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向院中。
来人是很久未曾在她面前出现过的沐清淮，他又是像以前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
与此同时，巫冕抱着书本走在回家的路上。
每走几步他就停下动作回头望去，巫冕眉头紧锁加快脚步。
在他身后跟着他的那人，在他加快脚步时，也加快脚步。小区转角巫冕的身影消失不见，那人想也不想的继续往前走。
走在楼梯间，巫冕突然出现。他看清了来人，那人也看到了他。
“是你？”
巫冕看着柳荫，印象中的柳荫不会干这么猥琐的事情。
“是我。”她眼角弯弯，指着1302房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巫冕：......
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柳荫眼珠一转，快速划过一丝狡黠。她跟在巫冕身后笑的和一只小狐狸一样，然后乖巧的坐到巫冕身旁。
巫冕放下手中的书本立刻起身去厨房倒水，柳荫目光打量着这间房子。
“谢谢。”柳荫接过对方倒来的的开水，半晌才开口，“你一个人住在这啊~”
巫冕没有回答她，只是拿起从灵书斋借来的书慢慢的翻开。
“唉~为什么不回答呢？”
柳荫轻抚着脸颊，眼神稍稍流露出一丝无奈。
可惜对方不吃这套，依旧淡定的翻页。他看书的速度极快，一目十行。
“这个问题与你有关吗？”
他反问了，他反问了！
柳荫撑着脸蛋，右手食指轻抹杯子边沿，“我看到你了，那个雨夜、那个小巷。”
话音落下，她脸上的笑容不再阳光。
巫冕翻书的动作一顿，骇然抬头，原先被学校小女生称之为最温柔的眼睛此刻变得阴森瘆人。
如果换一个人和他对视，此刻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然而柳荫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她抬眸望去，那双秋水般的秀眸此刻被阴沉所掩盖。
“我也看到你了，那个雨夜、那个小巷。”
同样的话不同样的人说出来，都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就像躲在阴暗角落伺机而动的蛇，只要稍有不慎就可以将猎物死死缠绕。
昏暗的天空，暴雨骤下，形成一道水帘。
嘉仁露撑着雨伞走入小巷，她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跟着。走了许久，她听到易拉罐被踩扁的声音。
嘉仁露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前方撑着伞像油画中的贵公子的巫冕。
她不敢发生叫住对方只能看着对方离去。
嘉仁露没想到对方临走前，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她缓缓转身看到了同样撑着雨伞的柳荫，“是你啊！吓死我了。”
柳荫将垂落在胸前的头发挽到耳后，双眸像是会说话一样温柔的注视着对方。
“我来这儿还书，你呢？”
嘉仁露晃了晃手机，里头是一家被别人拍到的书店店面。书店具有浓厚的小清新风格，带着浓厚的中国风味。
牌匾上写着达达的三个字《灵书斋》
“你听过一个都市传闻吗，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地方。”
走在她身旁的柳荫垂眸不语，似乎对这个说保佑怀疑。
“的确。”
原先沉默的气氛突然蹦出俩个字让嘉仁露愣了一会儿，“你来这而又是干什么？”
“还书。”柳荫指了指怀中的书本，又看了一眼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我先走了。”
嘉仁露看着对方欢快离开的身影，挥了挥手。
第二十三章 凶手是谁？
柳荫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她离去时哼着小曲儿，仿佛刚刚一切都是幻觉。
巫冕站在阳台上看着柳荫从那个小巷经过，茶几上的书本被风吹动着翻页。楼下，对方像是感受到什么抬头和他对视。
对方笑着朝他挥手，他也笑着朝她挥手。
二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同样带着笑容的面具。
李队看着手头的资料和证物，闭上双眼回忆着做笔录时的回忆。想起柳荫说的话：
[不是经常用一把伞，是她想要和我用一把伞。]
雨伞呢？雨伞这么不见了？
“小杜，小梁！”
正吃泡面的小杜赶忙擦拭了嘴角的汤汁，“在的，李队。”
“雨伞，小姑娘的雨伞。”
小梁一听开始找证物照片，这么多照片里没有看到雨伞。
“李队，没有。”小梁立刻回答。
作为刑警这个点一出，所有人都会敏锐的抓住这个点。立刻就去查雨伞，这个证物少了就说明当时凶手逗留在现场，将雨伞拿走。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三人兵分两路。小梁和小杜寻找雨伞的踪迹，李队则再一次询问现场周边的情况。
放学时间，学生欢笑道别身旁的好友，夕阳下影子逐渐拉长。
嘉仁露的好友被两位警官拦下，询问嘉仁露那天所用的雨伞模样。
同学绞劲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形容那把花里胡哨的雨伞，其中一位女生随意说了一句“柳荫的伞和露露的一样。”
正在现场周边询问情况的李队看了一眼水果店老板，回忆浮现眼前，周六这水果店开着吗？
想着，他决定碰碰运气。
这一问给他提供了新的思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啊，这个小姑娘啊，我见过。”
水果店老板因为双休日有事没有开门，完全不知道这附近发生了什么事情。警方问了，他努力回想。
“这个小姑娘当时偷偷摸摸的跟在一个男生后面，还在我这里挑了老半天的水果结果什么都没买。
然后就在这姑娘走后，又有个小姑娘来到我的店。她手上抱着书本，买了三个红苹果朝着巷子中走去了。”
李队想着，从手机调出两张照片。
“你看看，那个小姑娘跟着的人是不是他？后来的小姑娘是不是她？”
老板从口袋掏出老花眼镜，将手机拿进一瞧，很是惊讶。
“对对对，就是他们。我不会认错的，男孩长得很俊，那个抱书的小姑娘长得也漂亮。”
李队向水果店老板道谢后，只身一人步入这漆黑的小巷。小巷一望无际，周围是耸立的高楼，导致没有过多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格外阴森。
这条巷子随着夜幕降临，宛若食人的深渊巨口。
唯一的光亮还是那忽明忽闪的小路灯。也不知道这座城市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巷子，他穿过漆黑的巷弄，从巷口中出来目光落到正对面不远处的灵书斋。
一条小巷直通到底，唯一的出口对面就是有人的书斋。
他选择向左走去巫冕家询问，当时他的口供可没说遇到过嘉仁露。
1302的门被敲响，巫冕放下切鱼的小刀，用水清洗双手来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一位邋遢的人，果断拨打110.
民警随后赶到将李队捕获，李队很无语。
“同志，我是市刑警大队的。”
说着就将刑警证掏了出来，然而两位民警面目冷酷，义正言辞的说：
“这年头办假证的人多了是了，谁知道你的证是不是真的。”
民警说完大手一挥，带着旁边的伙伴将李队带走。
这一天市交刑警大队收到了公安局的电话，抓捕李队的民警立刻和李队道歉。原来那个证是真的，害抓错人了。
1302门再次被人敲响，巫冕将吃好的碗筷收拾扔进厨房。透过猫眼看到两位民警，门缓缓打开。
“小同志，不要害怕。”民警甲憨憨一笑，“这位是市刑警大队的李队，不是什么坏人。”
巫冕目光落到李队身上，同样略带歉意的笑了。
“抱歉，我以为是坏人。”
“没事。”
民警打完招呼后自行离去，李队进入巫冕的房间快速打量这间房子。
三室一厅，门外放着的鞋柜仅有一双女士拖鞋，这个家比较冷清。在鞋柜边上摆放着一把黑色长柄雨伞。
单调、冷清。
这是李队对巫冕住的地方第一印象。
“警官，今日来是有何事？”
对方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李队无话可说。
巫冕：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他拿起在灵书斋接的书，找了舒适的姿势看书。
“咳。”李队抚摸着后颈，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你到过那条小巷。“
看书的人依旧不为所动，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
“你没有想要说的？”
话音未落，巫冕缓缓抬眸。他视线温和，眼眸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那条路里是回家的近路，我经常走。”
双眸流露出不解的神情，这年头连小巷都不能走了吗？
巫冕心中所想就差在脸上写上‘你管得够宽’这几个大字了。
李队拨弄着头发，起身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一次性纸杯，“你可知对方跟在你身后进了那条巷子。”
巫冕右手拇指和食指摩挲着页脚，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不知道。”
李队一直在观察巫冕，见对方眼神不受控制的向右躲闪，轻笑出声。
他放下纸杯，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果然还是未步入社会的少年，不擅长掩盖自己的神情。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知道嘉仁露在你后头进入小巷。”
巫冕看着李队指着他的双眼，更加慌乱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经典的否认三连，很明显是心虚的表现。说完这句话，巫冕就后悔了。
他叹了口气最后承认了自己见过嘉仁露，不过是在离开巷子时才发现有人跟着他的。睁着无辜的双眼，眼角微微泛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如果坐在巫冕面前的是小杜，估摸着早就散发着母性光辉，出声安慰他了。
第二十四章 凶手是谁？
可惜，李队是个大直男，完全没有想要安慰他的意思。
李队离开，手机收到小梁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
嘉仁露雨伞与柳荫的相同，她有问题。
时间线向前推移，来到学校放学时小梁、小杜找到嘉仁露好友的画面。
小梁随意问了一句：“你们认为柳荫怎么样？”
几个小姑娘像是打开话匣子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了彩虹屁就是彩虹屁，直到有位短发女学生来了一句。
“柳荫她生气起来的样子很恐怖。”
恐怖？
其它女生像是想到了什么，齐齐附和。
“对啊，露露曾经弄坏了她的钢笔，她当时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
“是啊，当时露露都跟她道歉了，她虽然原谅了露露，但是想起来还是觉得可怕。”
少女们围在一起絮絮叨叨，仅仅是因为一只钢笔就生气了？
“那只钢笔是不是对她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小杜不放过一丝可疑，既然学生说了她就记下了。
“嗯，听说是她妹妹送给她的。”中长发小姑娘点头应答。
妹妹？在学校给的资料里，柳荫是孤儿没有兄弟姐妹。
“你知道她的妹妹叫什么吗？”
做刑警的对关键信息有着敏锐的洞察力，这个妹妹是条线索。
“新闻上有报导过。”
伴随着父母的叫唤，几位同学相继离去。临走前，短发少女说出了那个妹妹的名字——白落。
小杜、小梁相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学生处处长欲言又止，最后不得不说出故事的主人公。
嘉仁露险些闹出人命来的主角，一个孤儿认识被嘉仁露校园暴力的学生，在多年后转校到这所学校和嘉仁露做了好友。
这事情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李队来到柳荫住处，手机上再次收到小梁发来的短信。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
柳荫从床上起来小跑到门前打开门，在看到李队那张邋遢的面庞果断把门关了。
许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劲，怎么外卖员变成警察了。
敲门声连续不断响着，柳荫再次打开门。穿着蓝色外套的外卖小哥将外卖递给她后离去，柳荫再一次关门。
这时一只手窜了出来，柳荫顺着手臂看到了来人。
哦豁，原来刚刚不是幻觉。
“警察叔叔，你来这儿是由什么事情吗？“
拎着手中的外卖，睁着迷茫的双眼。
“能请我进去吗？”
李队话一出，柳荫呆愣愣的将门打开侧身让出一条过道给对方。
她哼着小曲儿，将买来的炸鸡打开。香气逼人，刚拿出一只鸡腿啃上去，柳荫好似想起什么。
“警察叔叔你吃吗？”她仰头回望，只见对方似笑非笑的坐在沙发上，那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仿佛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无所遁形，柳荫心中毫无缘由的升起一阵恐慌。
“你受害者被害挡也在那条巷子里遇见了她，你口供上说的时没有遇见。”
一句话，将柳荫扯回到当时303教室。
她冷静的坐在椅子上，独自一人面对着三位警官。她面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眼眶微红，楚楚可怜。
三位警官，两大直男一位直女见了语气都忍不住放缓。
小梁目不斜视地望着她，语气变得柔和“按照你平时的习惯，你有在受害者被害当晚去过小巷吗？”
柳荫接过小杜递来地纸巾，擦拭脸上地泪珠呜咽着说，“没有，我那天因为有事就没有去。”
她拽紧手中地纸巾，嘴唇紧抿，眉头紧蹙。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
“要是我那天去还书了，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回忆结束，柳荫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右手晃悠着鸡腿左手撑着下巴。似乎对警方查到这条消息并不感到意外，相反她眼中带着浓厚地笑意。
“你自称白落地姐姐。”
柳荫贝齿轻咬，扯下一块鸡腿肉，鼻腔发出一丝轻哼。漆黑地瞳眸带着嘲弄地笑意，似乎在说‘你们警察查了这么久才查到这么一点消息，真是没用啊’
“你不做一丝辩解？”
坐在餐桌旁地女学生就这样仍由李队打量，没有一丝一毫地畏惧。和巫冕听到有供词说他曾经出现在现场的反应不一样。
柳荫优雅地将骨头放到桌面，再次拿起一块炸鸡，“如果辩解有用地话，世上还需要警察做什么。杀人犯只需辩解一句，我没有杀人是她先动的手。反正人死了，谁知道杀人犯说的是真是假。”
带着极具负面情绪地回答，让李队猜不透面前才只有上高中年纪地女学生。
“你恨她，所以在她死后又回到现场见死不救顺带拿走了雨伞。”
听到李队地说法，她突然笑了。眼角泛出晶莹的泪珠，显然被李队地说法笑到了。
“李队这只是你的足管臆测，我猜你们对凶手毫无头绪。只是察觉现场消失了属于嘉仁露地雨伞。”
左手食指轻轻拭去眼角地泪珠，她将垂落在胸前地头发别到耳后，“其实，李队你猜错了。我从巷子离去地时候她还活着，当天我到灵书斋门前发现灵书斋没有开门，就回去了。因为肚子饿，我就去附近地沙县小吃吃完饭了。
吃完就滴滴打车回家，毕竟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还有，嘉仁露地伞是她缠着我让我和她买一样的伞。”
柳荫吃了两块鸡肉就有点饱了，她拍拍自己吃撑了的小肚子，轻微打了个饱嗝。
“对了，李队不信可以过来看看我手机的交易记录，是在不行将我房内的伞拿走检验一二。”
冷静、理智。
对方非但不怕警察过来，反而更期待对方过来。一次性手套摘下，柳荫亲自将手机拿到了李队面前。
看到手机内的消息，李队面色一沉。的确这份交易记录上买了两把相同模样的伞。
“抱歉，刚才是我不对。”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想炸一下对方，没想到对方不上单反而以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盯着他。
“啊，没事。不过，警官你们有没有查查露露的售价，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第二十五章 凶手是谁？
在李队离开时，留下一个诱因。
一个曾经和死者在同一个小巷的少女，一个被沙县老板证实的确那天在吃饭，手机交易记录明确的少女，说了一句看看死者的手机。
那个被雨水浸透的手机，此时刑警大队技术部终于将手机修好。
技术部大佬将手机递给刚刚回到警局不久的李队，嘴里还嘀咕着“这年头的小姑娘设置的密码真是奇奇怪怪，要不是这个密码手机里头的消息早就可以当物证了。”
小姑娘的手机密码设置了一长串拼音字母外加一串出生年月日。
Woxihuanzheyanggenzheni，20xx0927
将拼音转换成中文便是：我喜欢这样跟着你
解开手机锁屏，点开相册。里面是普普通通的生活照片，还有一个标题名为‘爱’的相册被锁住了无法打开。
李队眉头轻佻，点开相册跳出‘请输入密码’这五个大字。
既然是爱，他将巫冕名字的拼音输入下去，敲下回车键。
哦豁，开了！
其实小姑娘的心思还是挺好猜的。
这一开不要紧，开了吓一跳。
里面的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排列整齐，最前端的都是同个人的照片。
少年带着发带和同学打篮球时的照片、喝水时的照片、系鞋带时候的照片、回家时的照片、对人微笑时的照片。
等等，数不胜数。其中还不乏少年在更衣室时准备脱衣的相片，还有一条短视频。
点开短视频，明显又是一段少年脱衣。
不过，视频中的少年脱衣的动作一顿，猛然回身。眼中充斥着骇然的目光，他大步流星的朝窗户走来，吓得手机主人飞快逃离现场。
李队看到这里，眉头紧锁。
这已经侵犯他人隐私了，就冲这前面的照片和视频，嘉仁露就给李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已经是跟踪狂了，骚扰他人正常生活。
退出视频，继续往下翻阅。他瞳孔紧缩，充满震惊。
这是各种动物被凌虐致死的画面，照片很血腥。很难相信是一位高中女生做出来的，师生供词中没有提及过这些，小姑娘掩盖的很深。
再往下翻，就是被嘉仁露欺辱过的女生们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照片吸引住了李队的目光，那是一个被人揍到地上，身上衣服脏乱头发湿淋淋的少女。
头发遮住了少女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半的鼻梁和右眼。那如黑曜石的眼睛拥有者被欺辱时的绝望、无助，还有像烈焰般的恨意。
闭上双眼，脑海中都是小姑娘的眼睛。
与被锁着的相册相比，聊天工具没有被锁可以轻而易举的查看里头的聊天记录。很显然嘉仁露喜欢和小姐妹吐槽别人。
在这个三人小群被提及最多名称的是巫冕，其次是被这三人排斥在外的柳荫。
很显然，从这些聊天记录里，嘉仁露提及柳荫大多都是因为对方可以时常碰到巫冕而她不可以。
小女生的脑回路，并不是很懂。
真·直男·李队：为何要怨别人，不怨自己成绩
大拇指继续滑动着平面，在看到一个胖丁头像和网名下方的聊天结束语果断地点了进去。
消息记录被他往上滑，没两下就划到顶了。显然是刚加没多久的人，这人很有意思开局就发了一张图片。
是巫冕抱着书本进入灵书斋的图片。
紧接着又连续发了两张，一张柳荫从灵书斋出来的画面，一张灵书斋的全貌。
嘉仁露：？
嘉仁露：你是谁？
那人发了一个笑脸，随后跟了一段文字：我是谁不重要，你可曾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言，有一个地方可以实现任何愿望，那个地方名为灵书斋。它可以出现在繁华热闹的街区、可以出现在幽暗无人的小巷、也可以出现在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嘉仁露：.......有病
然而接下来的那句话让嘉仁露心动了
柳荫也曾经像这个书斋许下愿望，她之所以可以离巫冕这么近全是靠它。
李队对此表示不屑，这么沙雕中二的话还真有人相信。
别说受害者是真的相信了，嘉仁露还像除柳荫外其它三个好友分享了这件事。甚至说等自己找到了位置在带她们去。
就在被害当天晚上，那人发了一条地址。
靠着技术大拿很快就查到了这个号的主人，丙同学。丙同学，李队对她的印象尤为深刻，这个不良少女从头到脚充斥着对嘉仁露的不满。
没想到，嘉仁露去小巷的诱因居然如此可笑。
李队将手机还给技术部的大佬，转身点燃香烟，“有一个相册打不开，还有备忘录。”
他嘴里叼着烟，双手挠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他不是很懂年轻人的思想，这么中二的传说居然有人相信。
那条巷子对面就是灵书斋，这个书斋也只是借书的。那个老板也不像个正经老板。
远在灵书斋内的沈轻幽当着沐清淮的面打了个喷嚏，灵书斋的时间流速和所有位面不一样。
沐清淮递出手帕，沈轻幽接过。
她在看到手帕上的花纹时愣住了，这个花纹她怎么也不会忘记。
“天气凉了，记得多穿点。”
如泉水清澈、如春风温和，对方眼眸中含着星光。树影摇曳，她站在他面前，他温柔似水的望着她。
宛若神仙眷侣。
沈轻幽长吸一口气，果断将手帕还给对方自己变出来一条。
技术部大佬很快就破解了备忘录的密码，‘我在背后深深凝望着你’的拼音。
备忘录像是日记一般，每一天都有被记录。
20xx年某月某日阴
父亲叫我收敛着脾气，这个直升高中可不好进。被它劝退，没有学校敢收她了。既然如此，那好吧我收敛脾气。
这天开学，有一群傻傻的女生想要和我做朋友。似乎是从外地考过来的，不知道我初中发生的事，真好。几个小女生真像那群可爱的动物，真想看到她们绝望的样子。
20xx年某月某日晴
这天我在学校遇到了个男生，他长得好像天使。我好喜欢他啊，好想看他从九重天上陨落下来的样子。
班级里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她的名字叫柳荫。长相像个小仙女儿，只是那双眼睛令人讨厌。她很温柔，对谁都很礼貌。
第二十六章 凶手是谁？
20xx年某月某日小雨
果然这个女生令人讨厌，她仗着那点臭成绩和巫冕靠在一起。不过她可真的好傻啊，居然对我很好，这么愚蠢的女生怎么配出现在巫冕周围。每次看到她那双带笑的眼眸，都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不过那个人早就跳楼死了。
好想让柳荫也和那个女生一样，从高高的楼上跳下。
这些日记里，嘉仁露充斥着负面情绪。很难想象，她和楼班口中那个收敛了不闹事的刺头联系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刺头了，是心里变态。
小小年纪将自己隐藏的很好，就像改过自新的少女，将所有的黑暗压在心中最角落。
夜幕悄然降临，李队来到了一家酒吧。
酒吧内昏暗无比，灯红酒绿。一群人看着酒吧驻唱舞台上的女生，高声尖叫。
“警官，请这边请。”
在酒吧经理的带领下，李队来到了舞台后方的休息室。
丙同学早已褪下舞台上性感的衣裳，随意坐在高脚凳上翘起二郎腿。在白炽灯的灯光下，她原本白皙的腿此时白的反光。
休息室的大门被敲响，她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请进。”
烟雾从她嘴里轻巧吐出，稚嫩的脸上带着浓厚的舞台妆。
经理一看到丙同学吸烟，立刻出声，“小祖宗哦，都说了别抽烟别抽烟，对嗓子不好，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偶尔。”她冷漠的吐出两个字，熄灭手中的香烟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随经理身后进来的李队身上，“经理，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这位警官单独聊聊。”
很镇定，丝毫不畏惧对方的目光，迎面对上。
丙同学从香烟盒重新拿出一只新的香烟点起，“我直到您来这儿是干什么。当时到学校问话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您为什么没来问我消息的事。”
李队：这么直接？！
一个两个走警察的道路，让警察无路可走。
“那条消息是我发的，我只是想让嘉仁露认清事实。”她轻咬着滤嘴，眼中透露出一丝悔意“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她也是活该。”
她食指和中指夹着女士的香烟，双眼迷离，说到这嘴里发出一丝轻笑。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李队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酒吧，这条线索又断了。凶手将凶器带走，至今都没有找到。现在一个两个线索断掉，这案子怕是难以进行下去。
市刑警大队，迎来了一位客人。
那人穿着旗袍步伐摇曳，像七八十年代上海滩的歌星，有着别样风味。
李队接到对内的电话，立刻回去。
刑警大队的接待员接了一杯矿泉水放在沈轻幽面前，她此次前来手中的东西，无疑雪中送炭。
沈轻幽乖巧的坐在位置等待着李队回来，急促的脚步声从耳边传来。
那人坐在她面前，“沈老板，你在电话里说的重要物件是什么。”
沈轻幽笑而不语，将u盘从包里拿出递给对方，“这是监控录像，你可以看看。”
说完，就离开了警局。
在技术人员确认下，这个录像没有技术痕迹真真切切的记录了小巷口的一切。
嘉仁露来到灵书斋门口，上面挂着正在休息地字样。失望的从这里离去，转身时碰到了一位带着鸭舌帽的人。
她似乎和那人认识，开心的小跑上前。下雨天，雨伞遮住了她们身影。看着二人亦步亦趋的走进漆黑的小巷。
从小巷再次出来，那人将抵在面前的黑色伞拿起，随后露出那张脸。鸭舌帽下，是一张足以令小姑娘尖叫的脸。
“巫冕！”
草（是一种植物）！所有人一惊，那个在师生广受好评的人居然是凶手。小杜想起发现尸体那天，对方阳台上晾着的衣裳。
录像显示的时间九点四十五分。
有了这个证据，刑警大队顷刻间出动来到1302房。他们还未敲门，对方就已经江门打开。
巫冕双手抬起，笑容灿烂，“来吧，铐起来。”
似乎，对刑警到来并不觉得惊讶。
审讯室内，李队、小杜和这位已满十八周岁的少年对视。
对方笑容如沐春风，狭长的双眼笑意未抵达眼底。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面对警方严厉的询问，巫冕食指抵唇侧头思考，似乎也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杀对方。
小杜对少年沉思所气愤，她瘦弱的拳头敲击着左面。不等她开口，对面的人开口了。
“当然是因为她太烦了。”巫冕摩挲着一缕头发，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初中的时候欺负了白落，还得白落自杀。高中完全没有悔过的念头，还一直在我面前晃悠。就像我那自以为是的父亲。”
巫冕与白落相识，白落就像太阳照亮了他阴暗的一生。
饱受家庭暴力，被醉**亲殴打的巫冕。年幼时期，因为家庭缘故，思绪早已长歪。大约三四年级的时候，在小巷的他遇到了白落。
别人都说他阴沉是个怪物，白落却不这么认为。
没有见过太阳的巫冕，当然要牢牢地抓住一生中唯一地亮光。白落喜欢他笑，他就经常挂着笑容。
白落说要待人温和有礼貌，他就将自己变成那样。
白落的成绩和巫冕的成绩相差并不大，但因为家庭缘故白落上了一所较好的初中，而他去一所较差的中学读书。
约定着在同一所高中见面。
没有在一起读初中的二人，很难碰到一起。唯一能够待在一起的时间便是放学那短短几小时。
直到初三快到中考的时候，白落用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对方：我受不了了，巫冕再见
然后毅然决然的从楼上跳下，巫冕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是她的尸体被120抬走的画面。他实在不相信一直微带笑的白落为何会想不开，问了白落父母和弟弟才知道她在学校发生的一切。
巫冕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着嘉仁露，没想到她那样垃圾成绩的人居然会出现在白落一直向往的直升高中。
既然被他发现了，他就要让她尝尝绝望的滋味。
第二十七章 凶手是谁?
长长的睫毛似蝴蝶不停的扑腾着，他慵懒的打了个哈切，等待着警方将他带走。
明天又是阴雨天气，柳荫按照往常一般坐在位置上。
撑着下巴听着同学聊天，突然听到‘原来杀害嘉仁露的凶手是巫冕啊！’、‘看不出来啊！’等等的话。
她蹭的一身从座位上起来，不顾同学的叫喊冒着大雨从学校的围墙爬了出去。
雨水淋湿了衣裳，街道上的路人不明白这位穿着校服的女生神色为何如此慌张。
胸腔迸发着怒意，喘息间她站到了灵书斋的大门前。听着同学的话语，那个录像带是灵书斋提供的。
而据她所知灵书斋根本没有安装摄像头，跨过门槛，不顾铃音等人的阻拦径直走向沈轻幽。
“是你。”
沈轻幽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是我，客人。”
“你明明不会参与进来的。”柳荫双眼没有一丝温度，此刻的她阴沉的像一条蛇，“没有监控，哪来的录像带。“
“唔”沈轻幽拨弄着右手手腕上的玉镯，垂下眼眸“你知道的我的能力，不然你当初也不会和我订立契约。”
湿漉漉的衣裳在灵书斋留下水准，头发紧贴着她精致的脸颊。喉咙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嗓音略微沙哑，“那为什么是他？”
“是他拜托的。”
铃音将空了的茶杯重新沏满，沈轻幽伸手将它端起。
“你又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呢？白落。”
时空回溯到初中，那时发生的校园暴力被嘉仁露家人用钱摆平了。白落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嘉仁露虐杀动物的画面。
她被发现的那晚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身上穿着被淋湿的校服。在被发现之前，嘉仁露曾用手机拍下了白落凄惨的画面。
眼睛充满怨恨，就是这浓烈的怨恨。怨恨世间的不公、怨恨自己的无能将灵书斋唤了出来。
“欢迎光临灵书斋。”
当时接待她的是百里醉，百里醉看着小姑娘浑身是伤就将对方送进医院，并且拨打了110。
校园暴力嘛~小姑娘受伤了，当然要报警处理。
这场校园暴力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溅不起浪花一样。白落一人蜷缩在家中不敢出来，被漫长的黑夜所笼罩。她在网上搜索当时昏迷前最后听到的三个字，看到了那个都市传闻。
拿着亲情和善良交换，换来了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可以复仇又不拖累家庭的身份。
那个白落从天台落下画下句号，新生的柳荫职位了复仇而活。
柳荫淋着雨来到警局，“人是我杀的。”
她的嗓音极其沙哑，目光通红。抓住李队的肩膀一个劲的念叨着这句话。
审讯室，小杜倒了一杯热水给她。热气腾腾，喝下一口驱散身体上的寒气。
“柳同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李队坐在她面前，她毫不犹豫地迎上对方地目光。
“你们没有找到凶器，就算有录像也不能证明人是他杀的。”
战术后仰
小姑娘知道地还挺多。
李队黑眸划过一丝惊讶，“他亲口承认了。”
柳荫沉默着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播放一段短视频。
那个视频极其晃荡，只看得到一直白皙的手。白皙的手上拿着凶器，视频中呈现的那张惊恐的面容。
“就像你当初对别人施暴后留下照片一样，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视频中的景象让在场的人闭上了双眼。
小杜的手握紧，完全不敢相信。
悦耳的笑声宛若恶魔的低语，为了让嘉仁露体验痛苦她可是不停的再看医学方面的书籍。
“为什么？”
对方临死前虚弱的询问，那人耸耸肩答道：你以前也不是这样不问缘由就欺负人，想想你手机里的照片，这就是你的报应。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警方按照她所描述的，在她住的地方找到了凶器，凶器残留着受害者的血迹以及指纹。
铁定的证据，不可能有洗白的机会。
那个雨夜她看到了他。
他戴着鸭舌帽用力扯着用嘉仁露对待她的方式对待对方，听着惨叫都可以知道他下了狠手。
而她就在电线杆后头躲着，看着这个情况。他离开了，她出来了。同样带着鸭舌帽，与被打的嘉仁露相遇。
“是你。”
“是我。”
二人一同说话，话落，相顾无言。
被放出来的巫冕，看着关进牢内的柳荫，“你怎么这么傻？”
“你才傻。”隔着玻璃，柳荫通红着双眼笑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眼睛，动作。”
巫冕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警方催促着离开这里。
六月份，正值夏日。柳荫站在香樟树下，等待着接她的老师。巫冕和同学勾肩搭背的路过，看到了那双独有的眼睛。
随后，柳荫跟踪者他来到他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警告他。
他翻书的动作一顿，看到了白落独有的小习惯。那一刻，他眼神变得阴沉，阳台上看着在小巷中朝着他挥手的她。
他在校园借着优等生的身份，找到了她的试卷。笔迹像白落，小动作像白落，直到柳荫偶然掉落的钢笔被他捡到。
什么她的妹妹白落送她的东西，那是他小时候用一笔一笔省下来的生活费给白落买的专属生日礼物。
巫冕好似明白了，他手机莫名其妙的多出一条短信：巫冕同学，你心中所想灵书斋可以帮你实现。
灵书斋？是他所知道的灵书斋吗？
沈轻幽就坐在那里等着巫冕到来，少年求着她出手。
她轻叹一声，应了对方的请求，没有收一丝代价。可谁又能想到，柳荫听到了消息赶忙从学校跑了出来。
她不想要人替她承担，早在和灵书斋签订契约的时候她就抛弃了未来、亲情、善良。
巫冕被放出来了，他却离开了这个学校。
因为柳荫说，她想要他好好的活着。娶妻、生子、替她看看没有黑暗的世界是怎么样子的。
叮铃，铃铛响起，又有一位客人推开了灵书斋的大门。
第二十八章 富贵
沿着青石铺成的道路行走，穿过几条悠长而又寂寥的小巷，走到一处围墙高耸的古宅门前。间两旁的牌匾斑驳，朱红色大门剥落下几块尤其。
几只鸟儿凌空飞过，发出悦耳的叫声。
一位扎着双髻，眉间点着一抹红。小小的身子穿着比较老旧款式的衣裳，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小跑来到这里。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穿着划归衣裳的男子飞了出来。他捂着自己平平无奇的脸蛋，指着大门唾骂。
“你以为你们是谁？小爷看中铃音姑娘是你们的荣幸。”
大门彻底打开，冷锋转动着手中的剑，一道剑气划过，男子闭上双眼。
再次睁眼，男子看看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从地上爬起还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周围悉悉索索的嘲笑声。
他感受到头顶有意思寒意，伸手一摸发出惊声尖叫，慌张离开这里。
小姑娘愣愣的望着大门被关上，抬头望向那鎏金的牌匾。
灵书斋！城南半仙对她说的，这里可以解决她现在的状况。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迈着自己矮小的腿亦步亦趋的爬上台阶。使劲吃奶的戾气，才将那重重地大门推开一小段缝隙。
小姑娘拍拍自己地脸蛋，深深吸了口气，挺起胸膛。试图将自己变扁挤进着小小地缝隙。才挤到一半，气儿就没了。
门上挂着铃铛，明明晃动了却没有发出声响。
坐落于院中，沈轻幽躺在草地上又一大没一搭地抽着烟。她看着天上奇奇怪怪地云彩，想到了沐清淮说的合作。
铃铛声响彻整座灵书斋，她掐指一算从胸口中掏出一面镜子。
是古代位面，一个粉雕玉琢地小娃娃正在拼命扭动着身躯试图推动面前地大门。
【铃音，去将客人带进来。】
小姑娘脸色涨红，发出吃奶地叫唤。皇天不负有心人，门开了。
“嗨呀”
小姑娘抬头一瞧，原来不是自己把门推开的。是一位大姐帮忙的呀，小姑娘拍拍自己，将灰尘弹净。
“客人，请跟我来。”
铃音牵起小姑娘的手，带着她推开书斋内门。她岁数大了，看着小姑娘这一身分能的样子，眼中露出慈爱。
小粉团对书斋内门很感兴趣，明明接到外来往的人很少，内门后那一座座高耸的书架旁站着许许多多的客人。
身上穿的衣裳还不一样，她还看到一位小姐姐露出大腿。
“哎呀！”小姑娘人小鬼大双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着情况，嘴里不停嘀嘀咕咕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粉团被铃音牵到别样的会客厅，说来灵书斋的会客厅千千万万。摆设也不一样，有中西结合的、有纯中式的、有西方的样式甚至还有未来款。
贰叁叁叁房更加独特里头的样式可以随意变换，但唯一不会变的就是会客的地方都被书架所包围，见不到形形色色的客人。
这次铃音带小姑娘到纯中式会客室——《一二五八零》
“客人现在这里坐着，老板很快就来。”
铃音缓缓退出房间，朝着厨房走去。她想，这么小的小姑娘一定很喜欢吃糕点。
小粉团对周围的一切很是好奇，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来到这个房间。小姐姐出去了，湖南的房间突然亮起。
又是很多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奇奇怪怪的书本。
她好奇的绕过书架，像步入人间的小精灵。走到正中央，看到另一位大姐姐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可以发出烟的东西。
她所在的这个位面现在的朝代，还没有烟杆子这东西。
大姐姐超级漂亮，不过她不好好穿衣服。
暗红色的外衫半遮半掩着那双白皙的大腿，沈轻幽轻啄一口烟，在伴随着房内若有若无的雾气，显得颓靡。
沈轻幽温柔注视着小姑娘爬上椅子，嘴角微微勾起，标准的姨母笑。
真可爱，真想要一个孩子。
小粉团十分拘谨，双手紧紧握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小姑娘，来这儿是想要实现什么愿望啊！”
她放缓语调，尽可能地缓解小姑娘紧张地心情。
小姑娘贝齿咬着嘴唇，紧锁着眉头有意思为难。
只听清脆地声音响起，沈轻幽手中地烟杆在小姑娘眼前消失。小姑娘瞪大双眼，小嘴微张露出吃惊地神情。
她拍着自己肉嘟嘟地小手，“大姐姐是仙女吗？”
仙女？
沈轻幽食指轻靠着下巴小小地思考了一下，轻笑着点着小姑娘地脑袋道：“也算吧。”
不老不死的她都已经忘记自己的岁数到底有多大了，还有这一身的本事，应该算半个仙女吧。
看着小姑娘单纯的的眼神，心中没来由用上一股罪恶感。
她应该不算骗人，对，不算！
“那仙女姐姐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够不到地的小腿儿，杏眼湿漉漉的被泪水浸染。
似乎只要沈轻幽说出个不字，她就立刻哭给对方看。
“当然。”
小姑娘仰望着沈轻幽，甜甜一笑，
仙女姐姐摸着她的头好像母亲回到了身边，真好。
“不过，小粉团，要实现愿望就要拿东西叫唤哦。这样才是公平的交易。”
沈轻幽耐心的和小姑娘对话，深怕小姑娘不知道什么叫做公平交易。
铃音这时端着糕点走了进来，香喷喷的气味勾着小姑娘不停的分泌唾沫。
自从小姑娘家道中落后，就没有尝过这么香喷喷的糕点了。
“仙女姐姐，我可以吃吗。”
她暗暗吞咽着口水，如果没同意她就忍者。
“当然可以吃了。”沈轻幽爱怜着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将一个糕点拿到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笑着接过糕点大口吞咽起来，可是吃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了。小小年纪的她常年跟在父亲身旁经商，知道交易是什么。
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宝贝可以交换了。
“仙女姐姐，我没有东西可以交易了。”
小姑娘像一只耷拉着耳朵失去了兴趣的小奶猫，泪珠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滴答在衣裳上晕染开来，惹人怜惜。
第二十九章 富贵
没带过孩子的两位大龄剩女，此刻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
小姑娘不停的掉眼泪，二人手忙脚乱。
沈轻幽灵机一动，打了个响指。
正在灵书斋后山躺着的百里醉从天而降，屁股开花。
“是谁，暗算我？”百里醉蹭~的一下从地上翻起身，不停的用手揉搓着臀部。
铃音翻了个白眼，右手揪住百里醉的耳朵，“你会哄小孩吗？”
年仅十八被忽悠来灵书斋的百里醉：.....开玩笑，他还是个处男连孩子都没有那会哄小孩？
百里醉双眼瞪大，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小姑娘不停擦拭着眼泪，小脸充满了委屈。
沈轻幽坐在椅子，面露愁容。吸了一口烟，在铜镜上发布一条消息：
如何哄小孩，在线等，挺急的。
灵书斋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客人，她也不知道之前的那句话伤到了小孩居然让她哭了。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发布的消息下面很快就有了回应。
轮回：此处应该@情缘局夫妇
情缘局夫妇：谢邀，在度蜜月没法传授育儿心经。
天道：轻幽，孩子是谁的？[老父亲落泪.jpg]
沐清淮：等我。
沈轻幽才看到最后一条回复，气鼓鼓的将铜镜用力扣在桌面上。果断翻白眼，有事打哈哈无事忒正紧。
好在最后一位比较靠谱，消息才发人就已经到了灵书斋。
如果前男友在你面前突然出现并且帮你哄好了小姑娘，你会感谢他吗！
沈轻幽：感谢邀请，只要他不尬我就不尬。
小姑娘很喜欢沐清淮，她现在被男子抱在怀中不停的笑着。仿佛刚刚哭泣的不是她，拍着肉嘟嘟的小手嘴里一直叫着“神仙哥哥。”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沐清淮食指轻点小粉团的鼻尖温声细语的说，“告诉哥哥好吗？”
听到这话，沈轻幽抽烟的动作一顿。人都不知道多少岁了还哥哥，没脸没皮。
“吴善。”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黝黑的瞳眸一转视线落在沈轻幽身上。
“神仙姐姐我没有值钱的东西，没有办法进行交易。”
小孩儿的声音糯糯的，配上这双懵懂的大眼。沈轻幽克制不住的伸出手轻轻掐了一下小姑娘的脸蛋。
小姑娘神情逐渐沮丧，沈轻幽内心松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哭的。
“不用担心哦。”沈轻幽温柔的摸摸小姑娘的头，“我不需要善善现在给，善善乖！”
吴善一听心中的阴霾被驱散，脸上挂上微笑。她连毛笔都握不住，却固执的要在契约书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姐姐，是不是十三岁后，善善就得来灵书斋不能陪父亲了。”
吴善常年跟在父亲身边，早慧又识字。她看到契约书上的条例，眨巴眨巴双眼，露出诧异的神情。
原来姐姐看中了我，哎呀！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沈轻幽将契约书合上挥手让百里醉拿走后，蹲下身子双眼含笑的望着小粉团，“要记住哦，及笄那天不能哭哦！”
“嗯！”吴善冲着沈轻幽挥手道别。
沐清淮前者小姑娘，将她安全的送到家门口。
“神仙哥哥，拜拜。”
沐清淮目送着吴善回家，平静的眼眸划过一丝温和，真不知道签下合约的小姑娘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子的。
他走向无人的小巷，割裂空间离开这个位面。
铃音端着黑森林蛋糕来到沈轻幽身旁，眼中泛起一丝忧虑，“老板，你觉得吴善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沈轻幽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左手捻起胸前的发烧，右手缓缓抬起将烟杆靠近嘴边。朱唇缓缓吐出烟圈，余光瞄到蛋糕蹭的一下起身。
“那要看人心如何，她的父亲醒来是利益熏心还是保持本心。”
吴善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小手抓住一小块碎金子。神仙姐姐说她现在只要一哭眼泪落在地上就会变成金子，姐姐还说不能被别人知道。
迈着小短腿，吴善敲响了一家老字号药店。老人大半夜的早就关店了，听到敲门声看到武神轻叹一声背起医药箱走去。
早些年受到吴家照拂，现在是报恩的时候了。
哪里想到，小姑娘在他走的时候给了他一把碎金子。老医师吓了一跳，连忙出声询问，“吴善小姐，你这金子哪来的。”
吴善显然被老医师这一惊一乍的表现吓着了，她原本想要道明出处，又想了想沈轻幽的交代只能打马哈哈的糊弄过去。
小孩子哪会骗人，站在面前的老医师走过的路比吴善吃过的盐还多，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须，“吴善小姐，以后不要再别人面前拿出这么多金子。”
老医师摸摸吴善的头，背上医药箱选择将这事烂到肚子里。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销想的，小姑娘有着自己的奇遇。
老医师也只能帮小姑娘瞒着一时瞒不了一世。
“善善啊！善善——”
嘶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吴善端着滚烫的汤药缓缓走来。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挣扎着想要起身，便加快脚步上前制止了父亲想要起来的动作。
“爹爹，喝药。”
吴善将药端到父亲面前，眼中充满着期待。
如同枯槁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吴善的脑袋，“咳咳，不要在为为父浪费钱了”
吴善一听气鼓鼓的放下手中的药碗，“父亲呵，善善现在有钱，有的是钱。”
吴父面露苦涩，哪里来的钱哦。他太没用了，善善还这么小就让她过上这样甘苦的日子。
小姑娘盯着因生病变得瘦不拉哒的父亲，眼眶微红。泪珠控制不住的落下，一滴泪珠落在被上化作黄金。
她用小手捧着一颗颗由泪珠变成的碎金子，呜咽着张了张口“爹爹，我有钱，你看。”
吴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了，他就睡了一觉小姑娘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
他害怕的抱紧吴善，“咳...咳...善善日后不要在人前哭了，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知道吗？”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善善的眼泪会变成黄金，善善日后的生活一定不会好受。他现在的身子不行，最起码、最起码！要让他照顾到善善长大，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善善。
第三十章 富贵
吴父爱怜的摸着吴善的头，一如当初家庭富贵时那样。泪水滴落在吴善的手背，她用那胖嘟嘟的小手擦掉父亲留下的泪水。
“爹爹不哭，爹爹乖。”
望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吴父眼眶通红泪水不停的打转，“不哭，咱们都不哭。”
吴善哭太多了，碎金子一个劲的滚落在地上。
吴父挪动着枯槁的身躯，不停咳嗽。吴善小小年纪，鼻子通红，弯腰将金子捡起来，脸上笑呵呵。
小小年纪不知道这个技能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只知道爹爹有钱治病了。
老医师第二天再来，他伸手替吴父把脉，轻叹一声离去。他用自己的方式护着父女俩，每天亲自送药就怕有人发现异样。
吴父对老医师很感激，在治愈后给了老医师一把碎金子。就是这一把碎金子，可把老医师吓坏了。
吴父告别了老医师将现在住的房子拿去卖了，又用自家手艺把碎金子融了做成簪子拿去典当换了点盘缠就带着吴善南下。
京城是不能带咯！
曾经做商人多风光，在商场上树敌多少。今日就有多憋屈，要是突然多了一笔资金，一定会被那群老狐狸察觉。
防人之心不可无。
吴父牵着吴善登上了南下的商队，小姑娘抱着自己的包袱趴在吴父的怀中，杏眼写满了新奇。
商会的船没有地方给她们这群搭乘的人睡觉，吴父抱着吴善蜷缩在放商品的地方用干稻草随意堆成了一张床。
吴善蜷缩在角落，乖乖的睡下。拇指被嘴巴轻轻的含住，嫩嫩的笑脸带着笑容。
坐在一旁的吴父轻轻抹掉眼角的泪水，一边将吴善滑落到边缘的杯子向上提了提。
“娘~”
小姑娘似乎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嘴里嘟囔了一句。
这个字眼一出，男人眼中划过暗伤。吴善的娘早在家里落败时就屁颠屁颠的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娘家，没过多久就被另一户人家抬过去当了小妾。
他在病痛时曾抱着吴善过去祈求老丈人，接过被那一家子撵了出来。和离书迎面朝他脸上砸来，才知道妻子嫌弃他落魄改嫁了。
吴善很乖巧，从来不提这件事。架不住年纪小，哪怕什么都不说也会在梦里想娘亲。
来到南方，安家落户。
吴善捧着簸箕，亦步亦趋的朝新家迈进。
簸箕里面装的原来是搬新家邻居们送了来的食物，小小的团子长得又俊俏嘴巴又甜深受广大妇女喜爱。
吴父想了想重新开家饰品店是不太现实，京城那边不打压他才怪。只能另辟蹊径，可是要从哪里入手好呢。
收罗邻居家送来的东西，吴善对其中的手帕爱不释手。
“爹爹，看！”她像献宝一样的将手帕递给父亲。
吴父一瞧，思绪涌现。既然如此，就做服装铺吧。
“善善想不想要穿新衣啊！”吴父接过吴善递来的手帕慈爱一笑，“爹爹开服装铺，让善善天天都有新衣裳穿，喜欢吗？”
“喜欢！”
吴善小眼一亮，双手举得老高。
“爹爹抱抱\(￣︶￣*\))”
吴父立刻弯腰将孩子抱到怀中，他轻轻掐了一下吴善的小脸，“爹爹老了哦~都抱不动善善了？还是善善变成小胖妞了，让爹爹抱不动了。”
小姑娘一听，眉头紧蹙，陷入纠结。不想承认自己胖了，也不想认为爹爹老了。
她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小嘴一憋就是不开口接话。
吴父笑容灿烂，拍拍善善的后背将她举得高高的，”举高高，善善别不开心了！“
”举高高！“小姑娘拍动着小手，”飞飞！“
父女俩玩的不亦乐乎，而远在京城的李家收到了消息。李家是京城有名的商家，曾于吴家并列，接过吴家投资失败赔了本，一下子京城就他一家独大了。
原以为吴家的家主活不过今年，也不知道吴家的女儿是怎么回事。突然得到有心人的帮助送了一直金簪，一下子起让吴亮这老家伙活了。
还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经过多方打听知晓对方南下了，他可快乐了。没想到不出一个月，吴亮这家伙居然开启了服装铺子。
这纯属和他作对，一口老血哽咽在喉咙想吐有吐不出。一生之敌，吴亮乃他李鱼一生之敌。
还真是他发现什么商机，对方就要来参一脚。
远在南方的吴亮炒菜的时候打了个喷嚏，要是知道李鱼心中的想法铁定送他俩个字：呵呵。
他开服装铺是因为善善喜欢帕子，喜欢新衣裳，一切纯属巧合。
可是李鱼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啊，由于脑部过多，硬生生给吴亮头上扣上了一个和他作对的帽子。
于是悄悄地派人南下去打听一下吴亮打算开怎么样地铺子，又是哪儿来的钱开铺子的。
谁能想到李鱼派去查探的南下人遇到了山贼抢劫，人全部折在了半路。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人汇报情况，反而等到人死了的消息。怒急攻心，倒在床上直吐血。
待在他身旁照料的一干妻儿只见他将受从锦被中探出，颤抖的举起右手向天空笔了个手上。
‘凸’
“是他，一定是他，咳咳咳....”
李鱼他儿子十分无语的望着他，刚准备开口就被李鱼接下来的话打断。
“他就是见不得我好...既生鱼（瑜）何生亮！”
李想：爹，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想的母亲嘴角一抽，“老爷，你想太多了。你派过去的人比较倒霉遇到了山贼，然后就凉凉了。”
“咳——”李鱼一听眼睛一翻，嘴里又咳出血“你们别说了，我心里有谱！”
李家上下：行吧，您说的都对。
而吴亮此刻正坐在桌前看着自家女儿在宣纸上涂涂画画，原先以为她只是画着玩儿的，知道成品出现。
一件新款的女子衣裳呈现在吴亮眼前，设计大胆又新颖。
“善善这是！”吴亮有预感这件衣裳做出来一定会收到许多人追捧。
“仙女姐姐的衣裳！”
她又低头画了画，脸上沾上了墨水，像一只小花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