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公子赢天凄然一笑,这死局该如何如破?
他们当臣子的自然是信任不过。
未来将死、手中无权的三公子赢天。
可他们信任老大哥蒙骜和王翦。
所有武将纷纷低头垂首对着站在最中间的三公子赢天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三公子成全。”
三公子赢天凄然一笑,脸上有些黯然若失。
“本公子突然来访。
搅扰了诸位雅兴。
是本公子该死。
现在事情办完。
本公子也该回去了。
诸位将军!
保重!
告辞!”
三公子赢天对着所有武将行完大礼之后。
带着惊鲵准备返回府邸。
眼中无人的冲蒙恬、王贲眼前过去。
“三公子等等我们哥俩啊!”
蒙恬、王贲本欲追赶。
背对着他们两个的三公子赢天
侧目回头命令道:
“两位好兄弟。
今晚就在家陪家里人吧。
明日我们再见。”
再度转回头,心里幽泣道:
或许再也不见。
“啊?”
性格耿直的王贲想要询问什么。
却被一旁的蒙恬拦住。
三公子赢天的脾气就是如此。
什么好事都拿出来分享。
什么悲伤的事情藏在心里自己疗伤。
愿意给你说,什么都愿意说。
不愿意给你说。
怎么问都不会说。
二人站在大堂门口呆若木鸡。
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蒙骜、王翦望着三公子赢天的背影。
独生忧伤。
对着蒙恬喊道:
“你不是最听三公子的吗?
今晚留在家里睡。”
王翦也喝令道:
“贲儿。
今晚就不要打扰三公子了。
明日……”
话到嘴边,眼中噙着泪,不忍直视,长舒一口气道:
“明日再见也不迟!”
“好吧。”
蒙恬、王贲只能看着三公子赢天黯然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知所措。
其实跟随了三公子赢天这么久。
二人在刚才三公子赢天说话时。
那个一闪而过的黯然表情。
便已经猜到了三公子赢天有心事。
必然和他们家族、所有武将、整个朝廷、整个秦国有关。
但具体是什么。
他们的脑子还是猜不出来。
只能在心底里祈祷三公子赢天无事。
三公子赢天回到府中。
一路上一直庄严肃穆,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来到三公子赢天睡房的惊鲵。
想要给三公子赢天跳舞奏乐。
哄一言不发静若处子的三公子赢天开心。
惊鲵刚褪去长袍。
露出凹凸的身材。
性感的黑丝长袜。
温润的玉肩黑发。
惊鲵准备褪去所有衣服。
引三公子赢天开心。
窗外孤月斜照。
穿过窗户,照在坐在跪垫上闭目养神、波澜不惊的三公子赢天的面门。
惊鲵刚褪完所有的衣服。
月光洒在雪白的柔体之上。
皮肤的雪白,月光的柔美。
二者交汇呼应。
融为一体。
月下娇体美人惊鲵。
美的美不胜收。
美的不可方物。
迈着妖娆的猫步走到三公子赢天身后。
准备给三公子赢天按摩放松。
三公子赢天那波澜不惊如同湖面的脸映射着天边孤月。
终于有了涟漪。
“今天我没兴致。
你赶紧回去睡吧。”
“哦。”
惊鲵颇感失望。
倒也能理解。
虽然不知道三公子赢天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但心里明白,三公子嬴天必然是谋划了天大的事。
这一次的谋划的大事。
超越之前以往所有的大事。
要不然三公子赢天不会要求如此平静。
谁都不能来打扰。
惊鲵性感妩媚,弯腰抚摸着大腿,穿上脱掉的一个黑丝袜。
披上长袍,垫着脚安静地往门外走。
生怕吵到了闭目养神的三公子赢天。
咔!
惊鲵在关门的时候。
三公子赢天低声命令道:
“通知所有罗网杀手。
今晚开始谁都不许保护我。
明日中午去侯府大门接我。”
“嗯?”
惊鲵透过门缝看着如老僧入定的一样的三公子赢天。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本能的疑惑之后,赶紧回道。
“诺。”
惊鲵回到自己屋子穿好衣服、丝袜之后。
去通知了三公子赢天府邸附近暗藏的罗网杀手。
世子嬴荡府邸。
世子嬴荡、相国甘龙、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本来在之前大怒、焦急害怕之后。
想出对策。
派大夫甘茂去游说蒙骜、王翦等秦国知名武将。
让他们子、孙、亲族退出三公子门下。
因为秦军大败。
蒙骜、王翦等秦国武将憋了一肚子火。
必然求战心切。
如此一来。
事情必然水到渠成。
双管齐下。
四人正围绕着相国甘龙喝酒聊天。
认为一切胜券在握。
“大夫甘茂求见!”
门外侍卫通传。
世子赢天激动道:
“快请!”
众人激动起身,纷纷翘首以盼,微笑面对。
可他们看到的却是垂头丧气、一脸惊惧和愤慨的大夫甘茂。
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
“甘茂?
你到底干嘛去了?
不会是去妓院喝花酒去了吧?
振作起来!
抬起头跟本世子说话!”
世子嬴荡一看大夫甘茂那副丧家之犬的样子。
自己本来欢心等待。
气的是准备破口大骂。
四公子嬴稷眉头紧蹙,疑惑不解。
相国甘龙、太尉魏冉两个老狐狸。
阅人无数,一看大夫甘茂那副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看出了一些猫腻。
事情极有可能除了变故。
相国甘龙赶紧拉住世子嬴荡的手阻止痛骂。
自己探着头小心垂问道:
“甘茂老弟。
你怎么这个样子?
说。
是不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
大夫甘龙“噗通”声就跪在了众人面前。
哭诉道:
“世子爷、老相国、太尉大人、四公子!
卑职该死!”
大夫甘龙说罢,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流泪。
这一下让满心期待的世子嬴荡更加烦躁。
急的在原地跺脚。
“你倒是说啊!
怎么回事!”
四公子嬴稷摸着下巴琢磨起来。
相国甘龙对三公子赢天恨之入骨。
但是对自己人疼爱有加。
赶紧拄着拐杖去搀扶大夫甘茂。
太尉魏冉也装着做好人。
一同搀扶。
共同安抚道:
“莫急,慢慢说。
天塌了,有我老甘龙顶着呢。”
大夫甘茂被相国甘龙、太尉魏冉搀扶起来后。
擦着眼泪哭泣诉说在蒙骜府中发生的一切。
等答复甘茂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以后。
第一百二十章 天下无人可救其性命!三公子赢天必死无疑!
相国甘龙大惊:
这三公子赢天怎么虎变如此?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还是之前那个纨绔膏粱、沉湎酒色的废物赢天吗?
这还是秦候嬴霸、满朝朝臣视为秦国耻辱的酒囊饭袋赢天吗?
这还是那个与世无争、自甘堕落的三公子赢天吗?
老相国甘龙的脸上如沟壑一样的皱纹全部被震撼、震惊覆盖。
听罢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反而是万丈波澜后,又是疯狂暴雨来。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太尉魏冉听后虽然气愤。
但也是司空见惯。
认为这种事。
以三公子赢天的脾气秉性断然是做的出来。
世子赢天、四公子嬴稷早就在秦候侯府偏殿。
秦候嬴霸病榻之前领教过了。
太魏魏冉更是早就见识过三公子赢天的本来面目。
就是那一次随着秦候嬴霸偷偷去三公子赢天府邸偷看观察。
所以三人显得比相国甘龙淡定一些。
“这……
这……
这……”
相国甘龙无奈摇头,叹息良久。
世子嬴荡是越想越气。
自己才是世子。
是一家兄长。
这三公子赢天一个庶出的废物。
竟然在那么多武将面前不给他面子。
长兄如父。
竟然对他如此无礼。
他是世子。
竟然如此藐视。
世子嬴荡气的吹胡子瞪眼。
再想想往日三公子赢天对他所做的恶心事。
所有的新仇旧恨。
新账老账一起算。
世子嬴荡拔出腰间秦剑。
气的怒发冲冠,举着秦剑咆哮道:
“赢天!
今天本世子不亲手宰了你!”
世子赢天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要往外跑。
太尉魏冉冲着四公子嬴稷狡黠一笑。
甥舅同时默默点头:
世子!
你快去!
快去杀了三公子赢天!
到时候我嬴稷稳住世子之位!
世子嬴荡也是被气昏了头。
主要他之前太顺了。
除了秦候嬴霸、老祖宗赢虔。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忤逆他。
自从三公子赢天收服军中成名的十二小将以后。
他越发的感觉自己的存在感越来越低。
越来越被这个不安分的弟弟挑战。
就连秦候嬴霸都对他越发冷漠和不信任。
要不然不可能不让他监国。
刚从主位上冲到大殿正中的世子嬴荡。
突然听到了相国甘龙干咳了几声。
咳咳!
世子赢天疑惑回头。
看到了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正在悠闲的微笑。
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差一点因为气大,险些成全了你们!
世子赢天这才收回了秦剑。
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大失所望,黯然失色。
相国甘龙皱着眉头,捋着长须往三公子赢天府邸方向看去。
“三公子!
老夫倒是真是小瞧了你!
你既然急着寻死!
老夫就成全你!
为死去的所有贵族、世族报仇!
出了老夫这口恶气!”
“哦?”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同时看向了相国甘龙。
“您这么说,想来是又对策咯?”
相国甘龙把玩起手中拐杖,怡然自得带着十分骄傲道:
“老夫此生。
为臣六十余载。
什么人什么事没有经历过?
最擅长的就是与人斗!
算计二字!
刻入骨髓。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赢天!
如何与老夫斗!
给他数十载也不及老夫的一根手指!”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看着老相国甘龙如此自信。
想来是有了对策。
纷纷簇拥着相国甘龙讨好。
“相国,您倒是说啊。
我们这些后辈跟你可有的学呢。”
就连太尉魏冉此刻都一脸谄媚。
相国甘龙看向三人笑道:
“老夫此生不仅最是会对付山东六国人。
更是会对付自己人。
这才是老夫的拿手好戏。
老夫有一计。
可令三公子赢天速死!
不用等到赵国、百戎之事解决便可杀他!
悬其首级,挂于城楼,悬首藁街!”
“哦?”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更加期待。
相国甘龙看向食案上的一个酒樽。
世子赢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
纷纷争相倒酒,双手捧至老相国甘龙面前。
老相国甘龙闭着眼睛轻轻的抿了一口,豪迈道:
“好酒!”
对着三人点评道:
“此酒烈!
可杀人!”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听得是云里雾里,胃口被吊足。
相国甘龙双眼如深夜盯上猎物的豺狼。
看向三公子府邸方向骄傲道:
“明早朝议!
我等对着群臣言道。
咱们礼贤下士、低三下四去请在庸城的秦国名将出马。
可是他三公子赢天出来阻止!
宁可看着我秦军将士死伤无数。
宁可看着我秦国疆土丢失!
他三公子赢天死活不肯!
更以性命要挟!
我等无奈!
群臣会如何说?
秦国人会如何说?
天下人会如何说?”
老相国甘龙一连三问。
让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世子赢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瞬间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想要说话时,相国甘龙脸上写满了骄傲,几乎是炫耀着说道:
“现在三公子赢天就在庸城。
不在咸阳。
可别忘了庸城是咱们的地盘。
眼下秦候病重。
张仪、犀首被老夫气的不再朝议,商鞅告病。
整个朝堂都是我们的人!
那么给三公子赢天想定什么罪就定罪!
天下无人可救其性命!
三公子赢天必死无疑!”
世子嬴荡激动道:
“群臣定然会说三公子赢天贻误国家大事!
戕害百姓!误国误民!
不用等赵国、百戎进犯我秦国之事结束后调查再杀!
直接可以以秦法之杀之!
痛哉!”
太尉魏冉喜不自胜,捋着胡子大笑道:
“老相国果然老成谋国。
深谙人事。
本来所有的罪过在咱们身上。
经过三公子赢天这么一闹。
所有的罪责便在他的身上!
一下子站在了整个秦国朝廷、百姓的对立面!
就算是君上知道了。
也不会轻饶了他!
就算咱们不说杀三公子赢天!
在如此战败的情况下!
全秦国上下群情激奋。
也会让三公子赢天去死!
妙啊!”
四公子嬴稷眉飞色舞,心想终于可以快速地解决了最为棘手的三公子赢天。
这样他的对手就只剩下稍微好对付的世子嬴荡了。
正要发表自己想法的时候。
(今天周六,十二点以后,还会更新,尽量更一万字,坐等。
这些章节有些拖沓,乃是之前写的,不是现在的,多更便不用多等。
跪谢支持。)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生灵有倒悬之急,神器有颠倒之危。
太魏魏冉忽然对他使眼色。
示意在老相国甘龙面前不得表露任何想法。
要不然以老相国甘龙这种善于抓住任何机会的人来说。
一旦从你的说话、做事中抓住你的性子。
那便随便拿捏了。
四公子嬴稷旋即闭嘴,只是咧着嘴微笑点头。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赶紧对十分骄傲的相国甘龙行了一个大礼。
“相国果然高明!
国之柱石!
受我等一拜!”
他们三人脸上笑着感激着、嘴上感谢着。
但是心里却对相国甘龙惧怕到了极点:
若登秦候之位!
这老狐狸一天不死!
便是心腹大患!
此人,阴险算计之能!
天下无能出其右者!
当权者最为忌惮的人!
好在现在得已知晓防备!
相国甘龙也是难道受到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的奉承讨好和如此大礼。
一时间有些飘然。
摇头晃脑道:
“这算什么?
当年老夫跟商鞅斗法那叫一个精彩!
可惜我秦国之大。
能令老夫佩服的只有老祖宗赢虔、商君两个君子了。”
这一句话,在三人低头行礼的时候,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一下,瞬间变脸。
尤其是世子赢天和太尉魏冉。
“老东西,君父说的没错。
你果然瞧我不上。
既然瞧不上我,怎么会真心辅佐我?”
“你说老祖宗赢虔、商君是君子。
言下之意,我魏冉是小人咯?
好!
那日后我助四公子嬴稷登基之后。
便以你小人之道还施彼身咯!”
“相国说的对!
我等惭愧!
德行卑浅!
相国您何等样人?
秦国有史以来第一名相!
难以入相国法眼也是情理之中。”
相国甘龙从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的眼神中只看到了折服和仰慕。
却没有看到警惕和杀意。
不是相国甘龙老了,不会阅人。
太过自信!太过得意!
在算计人方向,从未失手!
而是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太尉魏冉跟着相国甘龙都成长了。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哈哈哈哈!
诸位说笑了!
明日朝堂之上!
三公子赢天必死!
届时!
秦国天下可定矣!”
相国甘龙看向世子嬴荡满意点头道:
“秦国朝廷亦可定矣!”
世子嬴荡心领神会。
明白相国甘龙准备在所有的事情解决后。
要为他铲除登基前的所有障碍。
世子赢天表情十分受用,对着自信非常的相国甘龙感谢点头。
四人商议决定之后,心情大好,又喝了一阵子酒。
最后世子嬴荡亲自送相国甘龙回府。
太尉魏冉和四公子嬴稷退出世子府后。
太尉魏冉在四公子嬴稷耳边狠辣说道:
“若要对付世子。
必先除去甘龙这个老狐狸!
要不然你登基之事难如登天!”
四公子嬴稷打了一个机灵,低头道:
“是,舅舅。”
-------------
夤夜将至,虽未至夏,漫天肃杀。
一层厚重的黑云笼罩在整个庸城之上。
遮天蔽日。
孤月黯淡无光,竟然吹来萧瑟劲风。
再加上秦国大败。
整个庸城处在一种波谲云诡、暗流涌动的诡异气氛之中。
虽然庸城这一头吃人不见血的凶兽早已睡着。
但是等到它睁眼!
不知道又将死多少人。
三公子赢天睁开眼望着窗外晦暗难明、极有可能暗示自己命运的吊诡天气。
心情郁闷之下,好似看到了自己接下来必死的命运。
最后默默地闭上眼睛流泪。
此夜,长风徐来,黑云压城。
电闪雷鸣,大雨将来,瓢泼而至。
月光遁藏,狂暴疾雨呼啸而至。
席卷整个秦国,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七月秋高风怒号,卷遍屋上三重茅。
这一夜,下了一夜的大雨,刮了一晚上的狂风。
就如三公子赢天的心情一样。
早上八点。
惊鲵起身伺候三公子赢天起床洗漱。
咚咚咚!
连续敲门。
屋内皆不应。
“奇怪!
三公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惊鲵又连续敲了几下门。
见没有反应。
情急之下。
一脚破门而入。
环顾整个屋内。
皆不见三公子赢天。
正在迟疑之际。
惊鲵眼角余光发现一面墙上似乎多了几道黑影。
猛地抬头一看。
墙上赫然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为天下苍生!
虽千万人吾往矣!
落款:赢天!
“三公子!
你去了哪里?
难不成是……”
惊鲵震撼之余,尽显落寞和悲伤。
看到了歪歪斜斜摆放在木案上的古琴。
坐到跟前,如往日给三公子赢天歌舞奏乐助兴一样,轻弹清唱。
“君有长剑兮守我家园。
我有痴心兮待君回还。
两心无悔兮悠悠青山。
征人远去兮流水潺潺。
猛士归来兮布衣高冠。
日月无改兮桑麻红颜。”
滴答!
一曲奏罢。
惊鲵眼泪掉落,弹在琴弦之上。
惊鲵望向侯府承明殿方向哀怨道:
“三公子,我等你回来!”
---------------
昨夜雨大风大。
吹得整个庸城到处乱七八糟。
所有的街道昏乱,横七竖八,狼藉遍地。
饶是如此。
文武百官依旧按时去朝议。
所有文臣进入侯府承明殿朝议的前半个小时。
盘腿而坐的三公子赢天听到雄鸡一唱天下白。
简单的洗漱之后。
仗剑出门而去。
天之将明,其黑尤烈。
飓风过岗,伏草惟存。
三公子赢天去马厩骑上了重金买来桀骜不驯的千里马。
又从府库拿了一坛浊酒。
去往秦国侯府承明殿。
烈马当配,白衣赢天。
他一手持剑,一手抱着浊酒。
在行人的注视下。
朗朗如日月入怀。
双眼如星火闪耀,目不斜视,游荡在昏乱狼藉的街道上。
似行走在日月之上,如入无人之境。
说也奇怪,三公子赢天出门之后。
整个庸城是雨停风去,唯独天边黑云依旧。
有好事者看着奇怪举止的三公子赢天。
在其后跟随观察。
昨晚一夜。
三公子赢天想了很多。
自己只想躺平享乐。
却刚一露锋芒。
遭到了所有人的敌视。
眼下家国危机,生灵有倒悬之急,神器有颠倒之危。
当初投奔自己的十二武将跟着自己不就是为了打仗建功立业吗?
为了秦国百姓!
为了给门客争取机会!
为了承诺!
(其实我有些话一直想说。
就是给穿越到古代,拥有很多东西。
第一件事就是称王称霸?
不会吧?
有那种想法的人我就觉得很可笑,很低估古代人的聪明才智。
假如给你一个人间最猛的武器,原子弹。
你拥有这个就能称王称霸?我不信!
你可能死的比路人甲还快。
很多作者把古代人当弱智,这是对古人的不尊重。
一样的道理。
人是要有个成长的过程。
根据环境、形势,心境做出改变。
一上来就要当皇帝的人,我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所以主角他要去成长,要去被世界改变,再去改变世界。
这样才是正常的逻辑。
所以请期待主角的成长,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纠结主角为啥拥有很多东西却不直接当皇帝。)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公子果然世之英雄,此行,壮烈!
三公子赢天决定冒着被杀的危险。
他必须要站出来。
即便前面是死路一条。
他很想动用手中的几股力量将所有想要杀他的人全部斩杀。
可杀了之后呢。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去掩盖。
杀了所有阻碍他的人,就能登上秦候之位吗?
能换来他想要的生活吗?
更何况那些人还不好杀。
即便当上了秦候了,将有无穷无尽的事情需要他去操劳考虑。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没有人生来就是王者,没有人生来就想当王者。
原本潇洒的他,现在要为门客、咸阳百姓、君父走上一条死路。
即便如此,他无怨无悔。
不经死路,如何求生。
一旦踏过,三公子赢天又可以回到之前那五年逍遥快活的日子了。
这便是三公子赢天之前设下的一步奇局: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知不觉。
三公子赢天前方五百米处正是雄伟的秦国侯府大门。
所有的文臣已经进入多事,等待朝议。
奇怪的是所有武将却迟迟不来。
三公子赢天在靠近秦国侯府一百米的时候。
身后的几个街道。
突然出现了昨夜聚集在蒙骜府中的所有武将。
最终汇聚在了三公子赢天身后五十米的地方。
“三公子?”
眼尖的蒙恬一看到那山岳一样的耸立铁背。
便知道前方白袍少年便是三公子赢天。
王贲心思粗犷一些,只看到了三公子赢天腰间那把熟悉的佩剑。
“是三公子!”
王贲不禁脱口而出。
喜悦地和蒙恬对视一眼。
准备策马去追随三公子赢天。
蒙骜、王翦早有准备。
直接按住了兴高采烈的蒙恬和王贲。
蒙恬疑道:“爷爷,你这是作甚?”
王贲急道:“爹,你干嘛按住我?”
蒙骜一脸坚毅,王翦看了看孤傲影单的三公子赢天背影。
又看了看周遭疑惑地武将,对着蒙骜哀伤道:
“蒙大哥。
根据三公子赢天昨晚交代。
现在可以说了吧?”
蒙骜无语,只是点了点头、
王翦对着蒙恬、王贲以及周遭前来朝议的武将解释道:
“昨晚。
三公子赢天来蒙骜将军府上。
在侯府于我和蒙骜将军说。
他今日要替咸阳百姓、秦国百姓求一个安!
替门下十二武将寻一个前程!
谁都不许阻拦和跟随!”
蒙恬、王贲一听就急了。
“眼下世子嬴荡、相国甘龙、太尉魏冉把持朝政。
三公子独自一人去不是找死吗?”
“三公子向来志趣高洁,孤傲于世俗。
他一个人如何去说?
此刻,单人去闯承明殿。
反而给世子、相国、太尉受以口实!
必死无疑啊!”
其他武将则附和道:
“王翦大将军,您不是开玩笑吧?
我府中管家的亲戚在秦候侯府当差。
世子、相国、太尉早已下令。
不许三公子赢天踏入秦候侯府半步。
他如何进得去?”
“难不成三公子赢天要硬闯不成?”
“这不是找死吗?”
“没有君上诏令。
及冠的公子不得擅入侯府。
擅入者死!
三公子赢天他是疯了吗?”
“我昨晚就觉得三公子赢天就是个疯子!
没想到还真是!”
“三公子赢天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咱们昨晚就不该顺从了他!”
蒙恬和王贲哪里能允许别人这般说自己的主公。
即便是往日交好的叔父辈又如何?
当即拔剑威胁:
“敢背后腹议三公子者!
我定杀之!”
“谁敢当我王贲的面说三公子坏话!
我王贲誓杀之!”
众武将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十分尊敬的蒙恬、王贲竟然急了。
纷纷指责道:
“贤侄,这三公子赢天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们就说他几句而已。
何必翻脸!”
“就是。
都拔剑了!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啊!
都敢跟我们指手画脚以剑威胁了!”
“……”
蒙恬、王贲和众武将吵了起来。
整个安静寂寥的街道上全是他们争吵的声音。
“住嘴!”
一直不说话的蒙骜突然喝止。
众武将这才安静。
蒙恬、王贲也气愤地看向别处。
“你们这些匹夫懂个什么?
你们以为三公子今天不去。
他就不会死了吗?
对于三公子来说。
去与不去。
都是必死之局。”
“……”
所有武将全部哑然,闭紧了嘴巴惭愧地低下了头。
“不!
我蒙恬发誓誓死追随三公子!
今日怎可让三公子赢天为了我们的前程独闯秦候侯府呢?”
“我王贲对三公子佩服的五体投地,敬若神明。
曾经立下誓言。
今日必当实现!
三公子等我!”
心急如焚的蒙恬、王贲说话间就要策马奔向三公子赢天。
望眼欲穿,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奔至三公子赢天旁边。
王翦左右手死死按住蒙恬、王贲。
蒙骜瞪了一眼不懂事而冲动的蒙恬、王贲,长叹一口气。
耐心解释道:
“这是三公子赢天自己选的路。
只能他一个人自己走。
他昨晚对我们两个老东西说的时候。
就已经猜到了今天你们的表现。
他不是怕连累你们。
三公子托我给你们两个兔崽子带句话。
若是相信他!
就在这里等!
若是不信他!
你们两个尽管追随好了。”
蒙恬、王贲听后一怔,瞬间松懈下来。
垂头丧气,眼中滚泪,看向蒙骜、王翦委屈道:
“为何要在这里等?
咱们一起陪着三公子进承明殿朝议不好吗?”
王翦松开了二人,悲怆道:
“三公子说了。
若是他在朝议之后。
能走出来。
那便无事。
若果朝议之后。
走不出来。
咱们便可进入。
统兵之事,水到渠成。
自然由我等武将担任。
你们两个记住了!
三公子赢天是为了咸阳百姓!
为了你们的前程!
为了咱们秦国才独自走着一遭!
若是体会他的良苦用心。
我等在这里等着便可。”
“三公子……”
“主公……”
蒙恬、王贲看着形单影只的三公子赢天背影。
哭的如同泪人。
堂堂名将之后,秦国男儿。
哭的跟个送别丈夫远去打仗的娘们一样。
“三公子!
果然世之英雄。
三公子此行。
壮烈!”
蒙骜、王贲率先下马。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不但没有黎庶之惧色,倒是燃起了一腔热血,尽显枭雄本色
半跪在地上对着三公子赢天行礼。
唰唰唰!
所有武将纷纷下马。
怀着无比崇高的敬意半跪着对三公子赢天行礼。
“三公子壮烈!”
这句话回荡在三公子赢天耳畔。
他没有回头去看。
依旧策马而行。
终于,行至雄伟的秦候侯府大门之前。
嘶!
三公子赢天撕去酒封。
咕咚咕咚连喝了三大口。
看着酒坛中激荡的浊酒,神色扬厉道:
“好酒!
痛快!”
站在秦候大门左右各八名侯府禁军一看是三公子赢天竟然一早到跑到门口喝酒。
纷纷疑惑地对视一眼。
“三公子有礼了!”
十六名侯府禁军纷纷跪下行礼。
“开门!
本公子要进去!”
三公子赢天抱着酒坛厉声喝令。
十六名侯府禁军乃是世子赢天精心挑选的。
为的就是防止三公子赢天没事干去侯府偏殿去看望秦候嬴霸。
不是上一次去咸阳拘押三公子赢天的那五十名侯府禁军。
行礼之后,众侯府禁军起身,蔑视道:
“启禀三公子。
没有君上的诏令、没有世子的命令。
三公子你不得进入侯府!”
“哈哈哈哈!”
三公子赢天仰天无奈大笑,倏地猛低头怒视十六侯府禁军:
“本公子回家。
难不成你们都要阻止吗?”
十六名侯府禁军无所谓道:
“三公子。
这里是您的家没错。
可这里是也是秦国朝廷中枢之所在。
没有上面的命令。
您今天是进不去的。”
三公子赢天笑傲道:
“是吗?
那本公子今天就非进不可!”
唰!
三公子赢天拔出秦剑,指向其中看守大门的校尉,霸气命令道:
“开门!”
看门的校尉一脸无惧,早已把三公子赢天看做将死之人,不屑道:
“对不起三公子。
看守侯府大门乃我等职责!
没有上面的命令!
您就在这里等着吧!
实在不行,等朝议之后。
世子也出来,他要是同意了。
您便可以进去!”
三公子赢天笑而不语。
看守秦候侯府大门的禁军他们虽然态度不善。
但人微言轻,受世子嬴荡命令。
乃是不得已从事。
故而也没有必要跟他们争个高低。
三公子赢天看向紧闭的侯府大门,邪魅一笑:
“诸位大臣!
我三公子赢天要来搅局了!”
驾!
三公子赢天猛地催动马鞭。
坐下千里马如闪现一般。
嘶鸣一声。
眨眼之间,冲向秦候侯府大门。
快要撞到侯府大门的时候。
三公子赢天对着门缝一剑斩断里面大腿一般粗的门栓。
咚!
千里马顺着门缝一头撞开。
三公子赢天连人带马越过门槛。
正式闯入秦候侯府。
“三公子!你要造反不成?”
看门的校尉瞬间大喜。
此刻,三公子赢天硬闯侯府之罪木已成舟。
他们喜不自胜,只要在此截杀了三公子赢天。
必然受到世子赢天的重赏。
激动之下。
纷纷举起武器杀向闯入秦候侯府的三公子赢天。
“来人呐!
不好了!
三公子赢天擅闯宫门!
速来支援!”
两个侯府禁军去叫人。
剩下的十四个侯府禁军在后快速追赶。
千里马脑袋脑袋淤肿。
双眼出血。
奔跑的速度变慢。
十四侯府禁军这才赶上。
挺着长枪将三公子赢天团团围住,不得使其向前行驶一步。
“吁!”
三公子赢天生怕千里马被侯府禁军手中长枪刺伤,赶紧勒住马缰绳。
煞有兴致的环顾周遭十四侯府禁军。
看门校尉歪着头得意道:
“三公子。
按照秦法。
你已经犯了杀头之罪!
请下马受缚!
免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三公子赢天面对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十四名侯府禁军的围攻。
他不但没有黎庶之惧色,倒是燃起了一腔热血,尽显枭雄本色。
咕咚!
三公子赢天又连喝三大口浊酒,镇定朗声道:
“今日挡我者死!”
看门校尉不惧反笑:
“今日擅闯者。
必死!”
“好!”
话音未落。
三公子赢天双腿、双脚猛地发力,旋身而起。
如同风暴中的一道不停旋转的闪电。
十四侯府禁军眼睛都没有来的及眨。
待三公子赢天再度落在马背上之后。
看门校尉发出最后通牒:
“三公子,请下马受……”
看门校尉话还没说话。
十四侯府禁军手中的长枪枪头瞬间落地。
十四侯府禁军瞬间惊悚地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均是震骇:
没想到三公子剑法竟然如此厉害!
倒是小瞧了他!
看门校尉震惊之余,立刻命令道:
“三公子赢天擅闯侯府。
打伤禁军。
按照秦律。
可当场诛杀!
兄弟们拔剑!”
唰唰唰!
十四侯府禁军放下断裂长枪,纷纷拔出长剑,准备乱剑砍死三公子赢天,再向世子爷领赏。
“这就怕了?
哈哈哈哈!”
三公子赢天再度饮酒,潇洒红尘满脸笑意。
“杀!”
看门的校尉举起长剑,所有侯府禁军挺剑去刺。
“住手!”
远处跑来六十多名侯府禁军。
其中为首的正是三公子赢天的老熟人—侯三。
看门校尉一看支援的兄弟们都来,本来挺高兴。
为首的侯三居然喝止。
等侯三等人靠到跟前时,看门校尉质问道:
“怎么?
你要和三公子一起造反?”
“闭嘴!”
侯三瞪了一眼看门校尉,走到喝酒喝得高兴的三公子赢天跟前立刻跪下。
其后有三十多名侯府禁军跟着跪下。
乃是当初从咸阳拘押三公子赢天返回庸城五十名侯府禁军中的三十个。
“三公子,您这是喝醉了吗?”
侯三真是个妙人。
不等三公子赢天说话。
他先给三公子赢天找了个台阶。
若是酒醉擅闯秦候侯府,那罪名可就小多了。
三公子赢天对着侯三等下跪的侯府禁军笑道:
“本公子气吞天下之量。
这点浊酒,如何能醉?”
这一句,侯三更加确认三公子赢天是真喝醉了。
要不然神武睿智的三公子赢天如何能做出这等蠢事,说出这样的蠢话。
侯三赶紧起身,牵着三公子赢天的马,对着周遭侯府禁军呵斥道:
“见了吗?
三公子喝醉了!
说的话多糊涂!
我先送三公子赢天回府。
尔等继续看守大门。”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三公子嬴天实在混账!竟敢贻误国家大事!该杀!
看门的校尉却拦住了侯三的去路,歪着头嘚瑟道:
“侯三。
世子爷说让我防着你点。
你小子果然吃里扒外。
就算三公子喝醉了。
那也是犯了擅闯侯府之罪!
三公子又是王族。
应该由我们押到廷尉署之罪!
侯三,你难道要偏袒不成?”
侯三一把推开看门校尉,指着看门校尉的鼻子骂道:
“你以为你攀上了世子爷的高枝?
你别忘了。
君上还活着呢。
你到底是谁的人?
滚!”
侯三欲拉着三公子赢天骑得马退出秦候侯府。
看门校尉等部分侯府禁军阻拦去路。
一时间六十多名侯府禁军分成两派。
站在最里面围绕着三公子赢天的。
乃是护送过三公子赢天的三十禁军。
站在外层的乃是看门校尉等想要借三公子赢天的人头往上爬的禁军。
大家推推搡搡互不相让。
三公子赢天喝的有些微醺,脸色涨红,摇摇晃晃地指着偌大的承明殿方向笑道:
“本公子要去那里!”
侯三一下就急了,自己好不容易替三公子赢天挽回。
结果三公子赢天喝醉还要胡闹,赶紧苦口婆心焦急地劝说道:
“三公子!
您喝醉了!
前方承明殿。
乃是大臣们朝议的地方。
您去不得。
现在赶紧回去。
再往前一步。
必死无疑啊!”
三公子赢天冲着所有侯府禁军发出虎啸龙吟穿心之音。
“我命由我!
天若奈何?
何况人乎?”
侯三等侯府禁军一下都听傻了:
三公子赢天这是非要找死啊!
看门校尉听得大喜,看着保护三公子赢天的侯三得意道:
“听到了吗?
三公子没喝醉!
你们赶紧让开!
好让我拿下三公子!”
“你敢!”
侯三等侯府禁军怒视看门校尉。
三公子赢天不想再拖延时间,看向所有人命令道:
“本公子所犯之罪,这就去找世子、相国、太尉领罪!
尔等让开!”
六十多名侯府禁军无动于衷。
看门校尉心想我怎么可能放你进去,这不是我在找死吗?
侯三等侯府禁军则是害怕喝醉的三公子赢天喝醉闹事,不想让他过去。
一时间又僵住了。
三公子赢天双眼放**光,面容威压霸道而不可直视。
如在咸阳那般,骑在马上,俯看众生,对着侯三训斥道:
“侯三。
难道你信我不过?
若是信我!
替我开路!”
侯三一下子看到了当初在咸阳一语定万人生死的三公子赢天。
心神为之激荡,透过三公子那双直射人心的眼睛。
他确定三公子赢天那样聪明绝顶的男人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事情。
三公子赢天没有喝醉!
三公子赢天清醒无比!
三公子赢天必行大事!
确定一切之后。
侯三对着往日臣服的三公子赢天鞠深深地行了一礼。
对着护送过三公子赢天的三十多名侯府禁军命令道:
“列队!
为三公子赢天开路放行!”
三十多名侯府禁军往外推搡,整齐的站成两排。
前后都可以通行。
看门的校尉一下就急了:
“侯三!
你这是要跟三公子一起造反啊!”
侯三歪着嘴耻笑道:
“三公子何等样人?
做事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你是个什么东西?
没听到三公子说了吗?
他自己去找世子爷、相国、太尉领罪。
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狗也敢阻拦?
也敢代行治罪之权?”
“……”
侯三一句“僭越”就唬得那个看门校尉哑然失色。
跟随他想要杀死三公子赢天领功受赏的禁军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三公子赢天这才悠闲地从两行列队中穿行而过,时不时还喝几口酒。
看门校尉看着三公子赢天在侯三等人的护卫下。
准备离开这里。
急着喊道:
“三公子,你果真是去找世子爷领罪?”
三公子赢天头也不回,向远处五百多米处承明殿骑马而去之前。
留下一句话。
“侯三!
替本公子张嘴!”
“诺!”
侯三等看着三公子赢天渐行渐远。
对着那个看门校尉的脸上就是几巴掌,一边扇一边训斥:
“三公子之事自有上面的人解决。
你小子今天敢顶撞我!
别忘了!
老子才是你的上司!
滚去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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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侯府承明殿。
所有文臣皆至。
唯独少了大良造张仪、犀首公孙衍、商鞅。
以及所有武将。
站在三阶龙台下的四人。
少了大良造张仪、犀首。
多了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
谁人都看得出来。
这便是眼下的四大权臣。
老相国甘龙扫了一眼众文臣。
和世子赢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满意点头:
该来的都来了。
不该来的一个没来!
好!
相国甘龙这就开始主持朝议。
心腹兄弟左司空杜挚率先应和。
“相国,世子,太尉、四公子。
眼下秦国危急。
我秦国武将为何不来朝议?”
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心知肚明。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知晓秦候只是病重。
康泰乃是迟早之事。
到时候追问三公子赢天被杀之事。
他们两个难逃干系。
所以闭口不言。
把所有话语权交给相国甘龙和太尉魏冉。
相国甘龙这就开始诉苦。
把昨晚他们四人如何认错、如何礼贤下士请蒙骜为首的武将出征。
却被三公子赢天横加阻止的事情。
添油加醋的给所有朝臣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众文臣听后怒不可遏。
也不顾什么朝堂礼仪。
对着三公子赢天名讳骂了起来。
“三公子赢天实在混账!
竟然贻误国家大事!
该杀!”
“三公子乃是出了名的酒囊饭袋。
沉湎酒色五年。
然后在咸阳大行残暴之事。
不思过悔悟。
反而变本加厉!
戕害百姓!
误国误民!
请相国大人以国法诛之!”
“三公子赢天不仅是个废物!
还是个疯子!
眼下国家危难。
怎容他胡闹!
臣建议先杀三公子赢天!
通报全国。
再请武将出山出征!
若相国、世子、太尉、四公子不同意!
我这官也不当了!”
“三公子赢天此举于畜生无异!
若是昨夜请武将们统兵。
今早就该出征了。
不到下午。
咸阳之围。
必然可解!”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公子赢天如鬼魅一样出现(五更!)
“可三公子赢天不顾百姓死活。
行为癫狂狂悖,如疯子何异!
臣请杀之,以正国法!”
“……”
整个朝堂所有人文臣全部对三公子赢天阻止武将出征的事情。
痛骂不已,纷纷请以国法杀之。
相国甘龙、世子赢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所谓法不责众。
即便是秦候嬴霸知道了。
无论怎么偏爱三公子赢天。
难不成把所有的臣子都杀了不成?
那谁还敢为秦候嬴霸治理国家。
世子赢天这才站了出来,满脸悲伤:
“我三弟虽然举止疯癫,行为乖张暴戾。
但还是本世子的亲弟弟。
君父的三儿子啊!”
四公子嬴稷本来没想到如此。
见世子赢天装好人。
自己也有样学样,一脸难过道:
“这赵军、百戎蛮夷还没有杀入庸城。
你们就逼我们兄弟相残吗?”
太尉魏冉十分满意四公子嬴稷的表现,对其欣慰点头。
右司空蹇平跳了出来,朗声道:
“世子重情!
四公子重义!
然我秦国国法威严。
商君曾说刑罚不避天子庶民。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何况君候公子乎?
若是今日饶了误国害民的三公子赢天。
这商君岂不是白来咱们秦国了吗?”
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纷纷点头称妙:
以商君之矛攻商君之盾。
这绝对是商君从未设想过的。
没想到今天把他那一套法家理念用在了三公子赢天身上。
而且还是曾经对付他、反对他的人。
其中有不少反对变法的秦国贵族、世族大臣。
这一幕,如果让秦候嬴霸、商鞅看到该如何作想?
恐怕要滑天下之大稽。
为了让三公子赢天速死,在场的贵族、世族也顾不得脸面了。
“商君若在!
必定支持!”
“商君之法不可违背!”
“秦法威严!
不可更改!”
随着一浪比一浪高的呼声。
相国甘龙、世子赢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终于要达到他们的目的。
相国甘龙满脸疑惑道:
“难不成你们非要三公子赢天死吗?”
群臣默契喊道:
“非我等要三公子赢天死!
是秦法要他死!
三公子赢天自己找死!”
“好!”
相国甘龙十分满意,看向左司空杜挚道:
“以三公子赢天昨夜所犯之罪!
以秦法处置。
该定何罪?”
左司空杜挚闻言笑道:
“按照秦法。
三公子赢天该被施以车裂之刑。
抄没家产,跟其有关系的人男的全部贬为奴隶去边塞修长城。
女的罚没为妓,终生不得婚娶!”
相国甘龙指着左司空杜挚笑道:
“你糊涂啊!
跟三公子有关系的男人都是武将的子、孙、亲族。
怎么可以处罚他们呢。
这一条就算了。”
左司空杜挚这才退下。
相国甘龙看向三阶龙台旁执笔的黄门命令道:
“以君上名义下诏!
判三公子赢天车裂之刑!
即刻行刑!”
“诺。”
那名黄门立刻挥毫于诏书,最后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
将秦候印玺盖在诏书之上。
这么一来,三公子赢天的罪名已经以秦候的名义定罪。
除了秦候本人。
谁都无法阻止。
眼下就剩下派人活捉三公子赢天。
在秦候侯府城楼前行刑了。
之前整个朝廷高亢激动的气氛。
瞬间变得和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等着三公子赢天去死。
“廷尉张合!”
“下臣在!”
“令此诏书。
率两百禁军去逮捕罪臣赢天!”
“诺。”
廷尉张合从相国甘龙手中接过诏书。
在所有朝臣的注视下得意洋洋十分自信地向承明殿大门走去。
行至门槛的时候,廷尉张合专门回首给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拜别。
“请各位大人静待佳音!”
“去吧!速去速回!”
相国甘龙挥手告别。
此刻是,群臣和谐,气氛融洽。
廷尉张合漫不经心地得意回头。
一个黑影瞬间笼罩了他。
“你……”
廷尉张合被吓得是瞠目结舌、瑟瑟发抖。
来人正是一声酒气、脸色红晕的三公子赢天。
承明殿内的大臣有些不解,十分纳闷:
张合大人怎么站在门槛前面一动不动了。
殊不知廷尉张合的面前正站着表情桀骜、一脸阴笑的三公子赢天。
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纷纷疑惑不解的对视一眼。
“张合大人。
你在此迁延不动是何因由?”
只有站在三层龙阶上的礼仪黄门、仪仗宫女看的清楚。
廷尉张合面前站的乃是突然如鬼魅一样出现的三公子赢天。
但又不敢明说,纷纷低头假装没看到。
“嘿!”
三公子赢天冲着一脸惊惧的廷尉张合阴戾一笑。
唰!
满朝文臣皆看到廷尉张合面前闪过一道白光。
“黄毛小儿!你要……作甚?”
廷尉张合一看到三公子赢天那想要杀人的样子。
吓得直接往后摔了个趔趄。
当无端算计一个的性命的时候。
这个人突然出现。
必然心虚惊惧。
随着廷尉张合的一声怪叫。
狠狠地向后一倒。
群臣皆吸一口凉气:
这个疯子怎么来了?
相国甘龙、世子赢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直接看傻。
眼珠子要不是有眼眶挡住。
估计都飞到三公子赢天的脸上了。
“这……”
“他怎么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帮狗奴才是怎么办的事?”
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虽然震撼。
但没有急着表现。
世子嬴荡一看到三公子赢天那张如阴骘一般的脸。
就想起往日的一幕幕。
气的想要亲自下场,活捉三公子赢天。
相国甘龙赶紧拉扯住世子嬴荡的衣服。
示意他三公子赢天能走到这里。
那必然是有备而来。
不可贸然行动。
世子嬴荡这才按捺住火爆脾气。
眯着眼睛和所有朝臣一样。
怒视这个突然出现的疯子三公子赢天。
三公子赢天摇头晃脑、东倒西歪地往前走。
迈过门槛。
所有人这才看得清楚,瞧的明白。
三公子赢天一袭白袍。
左手抱着一壶浊酒。
右手手持秦剑。
冲着瘫坐在地上的廷尉张合醉步走去。
笑说道:
“张合大人。
怎么一见到本公子就给吓软了?
你可是堂堂秦国廷尉。
在承明殿内怎可如何无礼?
来,让本公子扶你起身。”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此天下安能负我虎狼相?
那廷尉张合一看三公子赢天一脸杀气。
左手抱着酒坛、右手持剑。
歪歪斜斜,迷迷糊糊。
试问这三公子赢天说扶他起来。
是给他头上一酒坛来扶他。
还是用剑来扶他?
顺手扎几个窟窿?
在他们眼中。
三公子赢天就是个酒囊饭袋、弑杀成性的疯子。
怎可与之接近。
廷尉张合吓得松开手中诏书。
快速向后倒爬。
跟行动迟缓的三公子赢天保持了一段距离后。
狼狈起身,向三层龙阶那边跑去。
一边快速的跑一边惊悚的喊:
“世子爷、老相国。
三公子行凶至此!
快派人抓住他!
他现在是死刑犯!
命现在可不值钱了!
赶紧叫人杀了!”
相国甘龙稳重无比,眯着眼睛盯着一身醉态的三公子赢天上下打量。
最终他决定在三公子赢天没有说出来此的真实目的之前。
先不开口,这便是老狐狸甘龙。
左司空杜挚亦是秦国贵族代表。
一看到三公子赢天便想起惨死在三公子赢天刀下的咸阳赢氏贵族。
气的是目眦尽裂。
虽然他也是给三公子赢天构陷罪名的主要人之一。
但他一点也不心虚。
当即怒不可遏的站了出来,指着向他们走来的三公子赢天骂道:
“竖子!
此乃秦国朝堂!
你竟然喝醉持剑上殿。
你胆子可真不小啊!”
昨晚被三公子赢天当着武将面羞辱的大夫甘茂也趁势站出报仇。
看着所有朝臣,指着三公子赢天辱骂道:
“就是这个疯子!
昨晚用剑抵在我的喉咙上!
威胁我不让和蒙骜、王翦等武将合作。
昨日之表现。
于今日无异。
就是这个如此疯癫!
大家小心!
这个疯子今日还喝醉了!
小心给你们脖子上来一剑!”
那些胆小的朝臣瞬间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生怕喝醉的三公子赢天发疯,一剑把他们顺手带走陪葬。
反正三公子赢天已经是个死人了。
右司空蹇平最恨商君,最恨变法之人,自然最恨商君的爱徒三公子赢天。
急着跳出来,对着三公子赢天破口大骂:
“赢天!
枉你是君上公子!
你若不是!
老夫今天骂你个狗血淋头。
只怕误伤君上以及世子、四公子。
你这喝醉的疯狗。
竟然来秦国朝堂撒野?
你当这是哪里?
你寻欢作乐的三公子府邸?
还是你经常出入的妓院?
还是你施展弑杀本性的咸阳?”
满朝文臣,骂的最凶的无非就是出身秦国贵族、世族的臣子。
其余大部分其实都跟三公子赢天没有仇。
可是他们都是世子嬴荡相国甘龙、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的人。
自然要在主公面前好生表现一下。
胆大的站出来叫骂:
“赢天!你个疯子!快滚!”
胆小的害怕被误伤的朝臣只是甩袖子怒指怒骂,嘴里含糊不清。
反正满朝朝堂的人都在骂,自己也就跟着滥竽充数。
如此一来。
咒骂三公子赢天的声音不绝于耳。
三公子赢天拖着剑迈着趔趄的步伐一脸醉笑地走到了承明殿最中。
旁若无人的举起酒坛痛饮半坛浊酒。
酒水撒了三公子赢天半身,浸湿了上半身白袍。
雄健的体魄暴露无疑。
所有朝臣见三公子赢天耍酒疯至此。
不但不惧,反而变本加厉。
辱骂、嘲讽三公子赢天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整个承明殿内全部都是辱骂嘲讽三公子赢天的声音。
似乎三公子赢天不走,他们迟早要把宫殿殿顶给吵翻不可。
“好酒!
快哉!”
三公子赢天突然发声,满脸激荡,随即站在原地,跳几下剑舞。
时而向右耍耍,时而向左展示。
吓得那些文臣左边躲来右边躲。
大部分都停止了辱骂。
生怕成了三公子赢天剑下的冤死鬼。
世子嬴荡脸都气绿了。
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倒是极其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站在一旁得意大笑: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相国甘龙他到现在还是搞不明白。
三公子赢天今日特意此来。
所谓何事?
根据昨晚三公子赢天的表现。
他不应该做出这种愚蠢至极的事情啊?
三公子赢天终于消停下来。
忽的,高高举起秦剑,怒视所有人。
眼中迸发出无限傲气霸气与怒气。
三种不同的气息汇聚成一条三瞳苍龙。
盘旋在三公子赢天头顶。
傲视所有朝臣。
一瞬间。
三公子赢天全身上下爆射出来的无限霸道威严迅速弥漫整个朝堂。
就如当初在咸阳城楼之上,沐浴天光,如同天降。
三公子赢天再度回剑扫过每一个朝臣。
头顶三重苍龙口吐雷电,风雨铺天盖地袭来。
三公子赢天眼中威严霸道威严之气。
尽数化作威压杀气。
眼神所过之处。
剑尖挥舞过处。
好似一把把无形利剑,穿过所有朝臣的心肺。
那种站在平地,却睥睨天下、俯瞰众生的王者霸道。
慑服那些所有跟三公子赢天对视过得人。
全部惭愧低头。
不敢直视。
只是在心里胡思乱想:
这三公子何时变得如此威严霸道不可亵渎?
这种该死的压迫感!
这种天生的皇者霸气!
纨绔膏粱、酒囊饭袋的三公子赢天怎么可能拥有?
这不可能!
这一定是幻觉!
随着三公子赢天的龙吟虎啸、鹤音穿耳。
他们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现实。
三公子赢天以剑指天,表情嚣张怪戾,整个人邪魅狂狷。
以虎狼之姿,鹰视狼顾之态,嘴角肆意地上扬。
以天下唯我独尊之姿,好似站在华夏之巅,九州尽头。
借着酒兴,对着整个天下尽情的宣泄:
“生乱世遍地狼虎,怀壮志博览兵书。
赤心报国展宏图,尽贼众残暴无度,欺君屠戮。
我自愿举兵联众歃血共讨狂徒。
报国志如故,勠力复秦土。
阻我者必诛!
一将功成九州万骨枯。
雄志待鹰扬,对酒当歌豪情逾万丈。
终不负大丈夫之志,此天下安能负我虎狼相?”
世子赢天、四公子嬴稷表情越来越严厉。
僵在一处,看着三公子赢天展露自我:
今天,你是要告诉全天下人。
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赢天!
(之前心态爆炸,整个人失眠,所以没有写好。
好在有各位义父的支持和鼓励,十分感动。
最近心态好点了,状态回来了,高潮开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年光催度,髀肉复生于肱股。
相国甘龙、太尉魏冉从三公子赢天所诵念之词中。
了解了三公子赢天的抱负与想法:
三公子赢天你虎狼之相已露。
对酒狂歌说志向。
可惜你暴露的太早了。
今日不杀你都不行。
“狂言!
你这耻辱之辈。
也敢妄谈聚众带兵讨贼?”
左司空杜挚指着以剑为杖站在原地,仰面摇摇晃晃的三公子赢天。
“志大才疏的废物!
一脑子的空想。
就凭你个黄口小儿也想收复秦土?
可笑至极!
可笑至极!”
右司空蹇平不足为笑。
大夫甘茂虽然震撼。
但厚着脸皮耻笑道:
“持武猖狂的疯子!
就凭你也想一将功成九州万骨枯?
你也配?
你只是一个暴戾弑杀、行事乖张的活畜生!
你要为咸阳死去的一万之众付出代价!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三公子赢天横剑赋诗述志。
听的世子赢天、相国甘龙、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以及所有朝臣。
振聋发聩、醍醐灌顶、心潮澎湃。
但是在短暂的震撼之后。
他们迅速地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只有一个醉汉。
一个疯子!
一个口出狂言的狂徒!
相国甘龙依旧不语,继续观察三公子赢天。
世子嬴荡火候还是有些不够。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对着心腹党羽左司空杜挚一歪头。
左司空杜挚对着承明殿门口的侍卫高喝道:
“来人!
把这个擅闯承明殿的疯子!
抓起来!
由廷尉押送至廷尉署。
以诏书定罪!
即刻行刑!”
右司空蹇平也出来指挥道:
“三公子赢天罪名已定。
先抓人,再定罪!
居然到这里耍酒疯!
你可真是秦国开朝以来第一狂徒!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承明殿门口的八个侍卫冲了进来。
拔出长剑围向已经有些癫狂的三公子赢天。
“我看谁敢?”
相国甘龙往前一步,终于说话:
“违抗者死!
杀无赦!”
那八个侍卫有了相国甘龙的首肯。
拔剑向三公子赢天杀去。
“也罢!
在咸阳也是杀!
在这里也是杀!
那便让你们瞧瞧本公子的剑法!”
噹!
三公子赢天倏地从众人眼前消失。
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了八个东张西望的禁军身后。
快速旋转一周,对着他们的手腕纷纷用剑背一弹。
八个禁军手中的秦剑纷纷落地。
三公子赢天最后露出本来面目。
右手秦剑指在一个为首的禁军喉咙处。
另一手端着酒坛仰面喝酒。
姿态之潇洒放浪。
如处高山之巅。
颇有被誉为剑圣盖聂的影子。
相国甘龙、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一下:
没想到三公子赢天的剑法竟然如此厉害!
之前酒囊饭袋,现在的剑圣之资。
前后一比。
看得人简直是惕然心惊,毛骨悚然。
一个武力、魄力强大至此的人。
却在五年内一直隐藏。
最吓人的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左司空杜挚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我站在这里命令。
这要是走到跟前。
现在估计都是剑下之鬼了。
右司空蹇平一脸惊惧:
三公子赢天身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他吗?
群臣看着一会潇洒放浪醉酒自在。
一会虎狼之相阴骘回首。
一会身法鬼魅剑法超群的三公子赢天。
纷纷大骇:
先前虎狼之态,诉说心中抱负,可算作文。
此后剑圣之姿,以一敌八,手下留情,可算作武。
五年纨绔膏粱,五年声色犬马。
今天竟然展现出文武双全、霸道无边。
三公子赢天你藏的好深啊。
但是对于三公子赢天今日这种愚蠢的举动。
实在难以理解。
不过可以想明白的是。
咸阳之事,绝对是他干的,不可能是受人蛊惑。
胆大者往后退了三步。
胆小者缩在一角观望。
“五年了!你们知道这五年本公子是怎么过的吗?
今日我赢天再也不用装了!
今天你们不答应本公子的刚才说的要求!
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我赢天今日就霸道你们看!
不是说我赢天是疯子吗?
好!
我赢天就是为了天下苍生的疯子!”
三公子赢天瞪了那一眼禁军首领。
往后退至承明殿大门门槛之前。
以剑横扫八方,玄音穿破四周。
对着每一个朝臣命令道:
“本公子恃武逆天!
今日不允者!
即为我剑下之鬼!”
雄浑霸道的话音刚落到地。
所有人被三公子赢天无上霸气威严震慑的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仿佛看到了在咸阳矗立于华夏之巅、九州之上的三公子赢天。
宛若神明!
一向稳重的相国甘龙也有些懵了,吞吞吐吐道:
“如果我们不答应。
难不成要将我们全杀了?”
太尉魏冉后怕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颤颤巍巍道:
“咱们都给他定死罪了!
你觉得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四公子嬴稷已经彻底被三公子赢天的气势彻底征服。
这可比当初在秦候嬴霸病榻之前的三公子赢天还要霸道几分。
瞬间可以联想到三公子赢天在咸阳杀人的时候那种嚣张狂暴。
四公子嬴稷颤声道:
“三哥居然如此之人。
当真不负他刚才所说。
天下安能负我虎狼相!”
满朝文臣任凭见识过各种大风浪。
哪里遇到过当朝公子以剑行凶威胁带兵打仗的。
这应该是秦国开朝以来的头一遭。
要不然相国甘龙也不会视之色变。
看殿门的八个侍卫全部打掉武器。
即便是有武器也不是三公子赢天的对手。
就是纳闷保护侯府的禁军们到底在干吗?
怎么可以放任这种武力狂暴的疯子进来呢?
这不是害人吗?
虽然知道是三公子赢天是威胁。
不可能将他们都杀了。
但是怕啊!
万一自己是那个被杀的怎么办?
那不得冤死?
满朝大臣皆震撼震惊。
唯独世子嬴荡嘴角得坏笑,兴趣渐浓,低声不屑道:
“恃武逆天?
哈哈哈哈!”
世子嬴荡逐渐向行为癫狂的三公子赢天迈着雄浑的步伐走去。
同时活动手腕,傲然道:
“老三,大哥我最近才知道你小子过去五年一直在隐藏自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快除了这个疯子!竟然异想天开!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但是令大哥我惊喜的是你。
你居然会剑法。
好!
大哥我今天跟你耍耍!
不把你打得跪地求饶。
本世子当场给跪下!”
四公子嬴稷也真是怕了。
本来想好不表态不露出自己想法的他。
竟然握紧双拳瞪着三公子赢天怂恿道:
“大哥!
快除了这个疯子!
竟然异想天开!
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大哥!
弄死他!
罪名咱们哥俩一起承担!”
世子嬴荡嘴角肆意大笑:
“四弟,瞧好吧!
你大哥的武力在秦国还没有对手!”
三公子赢天眼角扫了一眼霸道威风而来的世子嬴荡。
自信非常,继续举着酒坛继续喝酒,宛若无人。
此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向三公子赢天走去的世子嬴荡身上。
希望世子嬴荡赶紧除掉这个疯子。
就在世子嬴荡准备对旁若无人傲然喝酒的三公子赢天动手的时候。
承明殿后门急匆匆跑进来三个黄门。
为首的乃是內宫大宦官黑夫。
“都住手!”
“嗯?”
所有人朝臣纷纷回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內宫大宦官黑夫。
“他怎么突然来了?”
相国甘龙、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看到內宫大宦官黑夫后。
相互对视了一眼。
內宫大宦官黑夫走到了承明殿正中。
再度阻止世子嬴荡和三公子赢天。
“君上命令尔等住手!”
世子嬴荡咬着牙瞪了一眼三公子赢天:
差一点!
就差一点!
本世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将你杀死!
可恶!
三公子赢天也很意外,十分纳闷:
代表君父的內宫大宦官黑夫怎么突然出现了?
內宫大宦官一看握紧手腕一脸痛苦的八个禁军侍卫。
再环顾四周,看了一眼惊惧震撼的群臣。
便已猜到了部分。
一脸嫌弃地对着那八个侍卫命令道:
“还不赶紧滚!”
“诺。”
八名侍卫捡起长剑退出了承明殿。
內宫大宦官黑夫又看向了世子嬴荡嘲讽道:
“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
还准备跟亲弟弟动手是怎么着?”
世子嬴荡咬着牙憋着怒火诡辩道:
“哪能啊。
本世子何等尊贵。
如何会欺负自家弟弟。
本世子是看三公子喝醉了。
想要扶他退出承明殿。”
世子嬴荡说罢冲着三公子赢天狠狠地瞪了一眼。
老老实实的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內宫大宦官黑夫一看三公子赢天左手抱着酒坛,一身的酒气。
右手持剑,威风八面。
出言讥刺道:
“三公子,你看你这个样子!
成何体统?
拔剑出来干嘛?
还要在秦国朝堂杀人不成?”
三公子赢天这才识趣的收起了秦剑。
內宫大宦官黑夫的出现。
不是因为这个阉人权利有多大。
三公子赢天、世子赢天、相国甘龙、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以及满朝大臣都给面子。
不过是他代表了躺在病榻上的秦国君候嬴霸。
“哼!”
內宫大宦官黑夫白了一眼三公子赢天。
回首对着所有人高声道:
“君上口谕!”
群臣赶紧拱手低头。
三公子赢天放下酒坛也乖乖听话,不敢造次。
內宫大宦官黑夫朗声道:
“君上口谕。
三公子赢天此来承明殿。
乃是君上的意思。”
“什么?”
世子嬴荡、相国甘龙、四公子嬴稷、太尉魏冉、满朝文臣均瞠目结舌,震骇莫名。
世子嬴荡低着头表情阴暗:
君父,看样子您是要把之前五年从老三身上剥夺的厚爱这一次要全部还回去啊。
四公子嬴稷有些害怕了:
君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相国甘龙、太尉魏冉以及满朝大臣均认定秦候嬴霸将命不久矣。
没想到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
均在怀疑,秦候嬴霸的伤势到底是什么程度。
要不然之前放任他们挤兑走大良造张仪、犀首公孙衍、商君不管不问。
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三公子嬴发疯。
不用定罪便可杀死。
结果秦候嬴霸为三公子赢天开脱。
好似知道一切一样。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个秦候嬴霸在背后到底在想什么?
做什么?
一向稳住的相国甘龙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被任命为四大顾命大臣的之后。
所有的事情都做的有点操之过急。
他什么都考虑到了。
就是没有考虑到秦候嬴霸身体的真实状况。
太尉魏冉也是如此想的。
好像有点提前暴露了自己要扶持四公子赢天当下一任秦候的野心。
这一点也不怪他们。
知晓秦候嬴霸病情真实情况的只有世子嬴荡、三公子赢天、四公子嬴稷。
三公子赢天自然是不会乱说。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虽然是相国甘龙、太尉魏冉想要扶持辅助的人。
但上一次三位公子集体觐见病榻上秦候嬴霸的谈话。
秦候嬴霸曾威胁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
要是把那一次谈话敢说给相国甘龙、太尉魏冉。
大义灭亲,必杀之。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本来想偷偷摸摸的说给相国甘龙和太尉魏冉。
可是里面有秦候嬴霸对于二人的评价。
一旦说了。
相国甘龙必然和世子嬴荡发生嫌隙。
世子嬴荡将失去一个重要的党羽。
四公子嬴稷则是稍微老实一些。
他害怕真的说出去,隔墙有耳。
一旦让秦候嬴霸知道了他说出谈话内容的事情。
他会被秦候嬴霸亲手杀死。
对于这一次家庭谈话。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讳莫如深。
见秦候嬴霸身体正在恢复,便没有对外提及。
一直藏在心里,不敢对外吐露半个字。
也是因为这一点,影响了相国甘龙、太尉魏冉的判断。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难堪、晦暗疑惑的相国甘龙和太尉魏冉。
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对于君上召见三公子赢天进承明殿的事情。
没有来得及跟大家说。
是因为身体不好。
这才刚转醒。
便派老奴通知各位。”
其实在场之中,最为震撼的不是相国甘龙、太尉魏冉。
也是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
亦或者是满朝文臣。
而是三公子赢天,他豪气全无,一脸莫名的看着內宫大宦官黑夫: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公子赢天五年以来从未有过今日的震骇
怎么会?
君父怎么可能知道我今天要来?
那些堵我的禁军可都被侯三给堵住了啊!
无人通报,怎么可能?
內宫大宦官黑夫接下来的话更加令三公子嬴天震骇。
“三公子,你居然喝醉持剑上朝!
本该治罪!
但眼下赵国、百戎蛮夷犯边。
应当齐心合力对付外人。
你这几项罪名,待解决了外敌之后。
君上将亲自惩处!”
內宫大宦官黑夫再度转过身看向所有朝臣高声诵读:
“三公子赢天乃咸阳城主。
眼下咸阳被赵军、百戎围困。
恰好三公子赢天就在庸城。
三公子赢天早已及冠。
也该参与朝政了。
特此,召三公子赢天与各位大臣一起商议赵军、百戎进犯之事。
望各位同心戮力,早日退敌。
待所有问题解决。
论功行赏!”
“臣领诏!”
所有人躬身接诏。
三公子赢天五年以来从未有过今日的震骇:
君父怎么可能知道我今日要来?
怎么可能知道我今天要大闹朝堂?
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求带兵打仗?
怎么可能知道我为了咸阳百姓、秦国百姓、十二武将特此要求统兵的?
怎么可能知道我现在大闹朝堂的?
怎么知道世子、相国、太尉、老四今天要置我于死地的?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我可是罗网之主、墨家钜子!
天下谁人能知道我的想法和意图?
绝不可能!
三公子赢天眉头紧蹙,低着头快速思考。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不自觉的抽搐一下,犹如过电。
三公子赢天想起了一个事。
那就是他昨晚让惊鲵命令在暗处保护他的罗网杀手全部退出。
等到今天中午来秦国侯府大门来迎接他。
三公子赢天满脸疑惑和震惊,看向偏殿方向:
难道说在我撤去保护我的罗网杀手之后。
君父的耳目趁机进入我的府邸。
在暗处一直在观察我?
向来都是我监视别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今天居然轮到我了?
三公子赢天背后冷汗直冒,汗毛倒竖。
这是他五年以来第一次也是最震撼的震惊疑惑。
周遭虽然没人看他。
但他感觉到了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盯着所有人看。
而在背后盯着他看的人。
正是躺在病榻上的君父嬴霸。
“难道是传说中的黑冰台?
不可能啊!
这只是一个传说!
难不成是真的?
但不可能啊!
如果黑冰台是真的。
我罗网之主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如果不是黑冰台。
君父是怎么知道我所有的意图和举动的?”
往日,都是三公子赢天都是给别人震撼、震惊。
今天他居然被别人给震撼。
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君父。
三公子赢天震撼之余竟然笑了一下:
传说中,华夏七国国君都有自己一只秘密监视朝臣的势力。
秦国传说中国君的秘密势力便是黑冰台。
“这件事解决完。
我一定要好好调查清楚。
还有那个藏在背后与赵国、魏国、百戎勾勾搭搭的内奸。
我可不喜欢有人一直在秘密监视我。”
所有朝臣都低着头领诏。
內宫大宦官黑夫回头一看。
三公子赢天竟然快速来回转头,一会傻笑,一会得意,一会思考。
“咳咳咳!”
內宫大宦官黑夫干咳几声。
三公子赢天似乎处在某种震撼之余带来的遐想之中而不可自拔。
黑夫还等着回去给秦候嬴霸复命呢。
不耐烦地指着三公子赢天训斥道:
“三公子。
想什么呢?
不会是还想着花天酒地。
在这国家危难之际,不想出力吧?”
三公子赢天这才从震撼中醒来。
尊敬拱手回道:
“愿为秦国。
赴汤蹈火!”
“好!”
內宫大宦官黑夫对着世子嬴荡、相国甘龙、太尉魏冉行了一礼。
最后退出承明殿。
“奇怪!
君上既然知晓一切。
为何不过问你我挤兑走大良造张仪、犀首公孙衍、商君的事情?
也不惩治我们拜将嬴华,倒是秦军大败的事情呢?”
相国甘龙、太尉魏冉疑惑地对视一眼。
殊不知他们两个被熟知一切的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所不知不觉的利用了。
世子嬴荡面容黑紫,见已经成事实。
又有君父嬴霸为三公子赢天开罪。
决定不再插手朝堂的事情。
“相国、太尉。
你们二位乃是君父所钦定的顾命大臣。
现在就由你们二位主持吧。
本世子能力浅薄,只好退至一旁学习学习。”
世子赢天见弄不死三公子赢天。
便往后退了一步,两手一抱,坐等看戏。
四公子嬴稷也是聪明人。
今遭打蛇不死。
若是再苦苦相逼。
恐怕要被蛇咬。
便也往后退了一步。
朝议仍旧由相国甘龙、太尉魏冉主持。
秦候嬴霸稍微以别的形式露面。
所有文臣便都哑巴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坐等相国甘龙、太尉魏冉等党羽如何继续对付三公子赢天。
左司空杜挚、右司空蹇平、大夫甘茂看向相国甘龙。
等着相国甘龙拿主意。
太尉魏冉的人也是如此。
三公子赢天已经彻底展现自我。
那就没有必要再藏头露尾。
站在承明殿正中,抱着酒坛如若无人的喝酒。
相国甘龙在这一刻。
他忽然想起了当年因为秦国变法的事情。
率领秦国赢氏贵族和秦候嬴霸、商君斗法。
眼前的三公子赢天他不仅最像年轻时候的秦候嬴霸。
更像年轻时候的商君。
一个人具有了两个强人的意志、血脉。
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相国甘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问道:
“适才听三公子横剑狂歌。
说什么要带兵打仗。
收复秦土。
可是如此?”
三公子赢天灿然一笑:
“正是如此。”
相国甘龙疑道:
“打仗如此凶险的事情。
你堂堂王孙贵胄。
身入战场厮杀,这不好吧?
昨晚你明明可以坐视不管。
为何非要阻止和亲力亲为。
恕老夫愚昧。
还望指教一二。”
三公子赢天畅言道:
“咸阳乃我封地!
咸阳子民乃我子民!
本公子曾经立下誓言。
要为门下十二武将争取建功立业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章 好个欺世大盗!
“这一次便是最好的机会。
因为这也是本公子目前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所以本公子必须要亲自挂上战袍。
杀退来犯之敌!”
相国甘龙点着头不动声色道:
“好!”
世子嬴荡、四公子赢天、太尉魏冉、左司空杜挚、右司空蹇平、大夫甘茂疑惑地看向相国甘龙:
难不成您是要给他这个带兵打仗的机会?
“……”
三公子赢天没有急着回答。
他知道像相国甘龙这种抓住机会就往死里阴你的人是不会这样轻易答应别人的。
必然憋着一肚子坏水。
相国甘龙捋着胡子笑道:
“三公子勇气可嘉。
当真是众公子的表率。
老臣佩服……”
相国甘龙眼睛一眯,话锋一转,这就开始不晴不阴的倒坏水:
“三公子带兵打仗可以。
只是需要答应群臣几个条件。”
三公子赢天早已料到,淡然道:
“哪几个条件?”
所有群臣看向了老尔倪辣的相国甘龙,轻轻吐纳道:
“三公子须在出征前。
祭奠被你杀死的咸阳嬴氏贵族赢四溢全家的灵位!”
群臣大喜。
世子嬴荡大笑,太尉魏冉只叹阴险,四公子嬴稷着实受教。
如果三公子赢天向被他杀死的咸阳嬴氏贵族赢四溢全族下跪祭奠。
那就代表着三公子赢天之前在咸阳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代表着向整个赢氏贵族低头认输。
人死不能复生。
但是三公子赢天的屈服,却可以让那些死去的嬴氏贵族精神重活。
这一招杀人诛心,是暗示三公子赢天只要向所有秦国贵族低头下跪认错。
他们还是同宗一脉,还是好亲族。
相国甘龙此举表现看着是让三公子赢天认错。
实际上也是给三公子赢天一次活命的机会。
只要三公子赢天肯认错。
相国甘龙领教到了真正三公子赢天的本来面目以后。
内心竟然和当日的老祖宗赢虔一样。
对三公子赢天十分欣赏。
这种欣赏是发自肺腑的。
就跟相国甘龙和商君是政治上的死敌。
但相国甘龙自认为跟商君比,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而商君才是真正的君子,极其欣赏对方。
眼下相国甘龙对于三公子赢天正是这种欣赏。
他心里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若是为了日后的秦国。
只要三公子赢天登基。
必然使秦国强大到无可限量。
他是秦人,自然希望秦国强大。
他是秦国贵族代表。
自然也希望秦国赢氏贵族永享特权。
只要三公子赢天肯认错,改变自己想要对付秦国贵族、世族的想法。
他便可以抛弃世子嬴荡,转投三公子赢天门下。
再联合老祖宗赢虔,就说虽然死了不少亲族。
但是得到了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君王。
秦国大幸!
老祖宗赢虔必然同意。
眼下秦候嬴霸对三公子赢天偏爱不已。
瞎子都看得出来。
如此一来,秦候嬴霸偏爱,老祖宗赢虔欣赏,相国甘龙辅佐。
秦国上下谁敢反对?
就等三公子赢天的态度了。
甘龙党羽立刻会意。
顺着相国甘龙的意思,继续点拨三公子赢天。
左司空杜挚起身,换了一副嘴脸。
笑着请道:
“是啊,三公子。
这是相国的意思。
在下觉得,为表三公子真心认错的诚意。
确实该向被你杀死的赢氏族人祭奠发丧。
如此一来,你便不再是秦国的罪人。
只是秦国犯过错的人。”
治粟内使(掌管国家经济)风清扬也站起了来。
他本是秦穆公以五张羊皮换来的被楚国消灭的虞国大臣百里奚的后代。
百里奚生两子,一子仍旧氏百里,另一子氏为风。
此二子在秦穆公死后下海经商。
经过几代人的经营。
皆是名扬天下的巨贾。
风清扬的官职治栗内使也是通过贿赂太尉魏冉、相国甘龙卖来的官,掌控秦国经济命脉。
风清扬虽然家财万贯,钱多到数不过来,几百代人都花不尽。
但他本人长的却是十分精瘦,宛若一个退了毛的猴子。
风清扬笑眯眯地说道:
“那赢不识虽然胆大到敢刺杀三公子您。
但好坏也是赢氏贵族。
乃是庸城嬴氏贵族安插在咸阳的一条大腿。
你当初把庸城嬴氏贵族的大腿给斩断了。
如果你现在通告天下,是你错了。
枉杀贤臣能吏。
我可以保证,所有嬴氏贵族全部可以放弃成见,新仇旧恨都随风去吧。”
“三公子……”
不少出身嬴氏贵族的大臣纷纷起身。
请三公子赢天务必答应。
这一下可看傻了甩手不干的世子嬴荡: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可是我嬴荡的党羽啊。
竟然当着本世子的面。
收揽老三?
是何用意?
怪不对君父说甘龙不是真心辅佐我。
果然如此。
太尉魏冉顿感压力巨大。
他在大臣面前都是保持着茕茕孑立的样子。
没有任何党羽。
所以此刻只能急的干瞪眼。
四公子嬴稷则祈祷三公子赢天切莫答应。
继续发疯才是。
三公子赢天皱着眉头扫视了一眼那些出身嬴氏贵族出身的大臣。
低着头连续喝了三口浊酒。
拍了拍肚皮,一脸怒意。
指着相国甘龙、左司空杜挚、治栗内使风清扬等秦国嬴氏贵族、世族出身的大臣煌煌论道:
“千百年青史从头再翻过。
看前朝多少往事皆如昨。
挣不开奴性的枷锁。
苍生血作尔等公卿杯中酌。
三马吞山河,京观成恩泽。
海内称颂功德。
将相局高阁,世代王侯血脉俱一色。
万民寥落,天下安乐!
合书望今朝,又见两马同槽。
王土黯然归宵小。
华夏有光差千万工农枕芒草。
尊严尽是葬送煎熬。
是谁拜鬼神复礼教旧法。
圈养世人相互撕咬,跪地求福报!”
三公子赢天刻意指向相国甘龙、左司空杜挚骂道:
“好个欺世大盗!”
三公子又看向治栗都尉风清扬怒指:
“所谓的贵族、世族旧法越发的可笑。
不过是屠人不用再挥刀!
蒙尘的明镜何所照!
高悬处,衔镜者南山枭。
时代的车辙,往复又曲折。
彼时亦如此刻。
恶人害山河。
巨贾称圣悍然登楼阁。
煌煌宫阙,夜夜笙歌。
回首望今朝,又见尔等乱世。
暗中硕鼠窃谷稻。
仓廪下亿万脂膏却令谁中饱?
只手欲探云比天高。”
(这几章求波打赏,没问题吧。
其实通过前文,还有些。
结合我的笔名,大家能想到我是什么思想的人吧。
走在大街上,我只看到了为了好好活着的劳苦大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觉得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三公子赢天说道激动处,转身拱手看向战死在咸阳附近的四万将士百姓悲戚道:
“英雄换日月天地正道。
众生皆黄袍。”
再度挥剑指向相国甘龙、左司空杜挚、右司空蹇平、治栗内使风清扬暗讽:
“贼人一心思归,归旧朝。
教站立万民再跪一遭。
真龙折麟角。
好个窃国大盗!”
面对三公子赢天穿心扒皮的煌煌论道、暗讽耻笑。
相国甘龙、太魏魏冉、左司空杜挚、右司空蹇平、治栗内使风清扬等一众世族、贵族出身的大臣是听得又羞又怒又急。
有些脸皮薄的惭愧低头。
有些脸皮厚的如左司空杜挚、右司空蹇平、治栗内使风清扬。
依旧高傲着头颅。
要么装作没听懂。
要么认为他们所拥有的权色金钱乃是理所当然、上天所授。
表面毫无波澜。
世子嬴荡手心出汗,眯着眼睛咬着牙激动不已:
老三,你骂得好!
可惜只是站在老百姓的角度。
四公子赢天听得十分亢奋,浑身热血沸腾:
三哥,兄弟我现在才有点明白你当初为什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咸阳贵族、世族。
汝之热血,殷殷惊我。
相国甘龙被嘲讽暗骂的气的久久不能说话。
脸都给憋紫了。
“咳咳咳!”
相国甘龙连续干咳几声后。
长舒一口气,最后一次询问三公子赢天:
“你当真不愿意认错?
仍旧抱着你这幼稚的想法?
你别忘了!
你也是贵族王孙!
天生拥有常人拥有不到的东西!
老夫活了七十有六。
还从未见过你这种人!
当真不懂你!”
左司空杜挚跟着质问道:
“三公子。
你这阴阳怪气之能,不下纵横策士张仪、犀首、苏秦。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你到底同不同意?”
右司空蹇平也急道:
“都说儒家弟子皆是虚伪小人。
我看你就是这种人。
满口仁义道德。
其实不过就是沽名钓誉而已!”
“……”
一时间。
被三公子赢天骂急了的出身嬴氏贵族、世族的大臣纷纷痛骂三公子赢天才是天下第一虚伪小人。
三公子赢天闭上眼睛,淡然一笑,反问道:
“你们知道我什么敢杀咸阳三大家族?
你们知道我跟你们哪里不同?”
“……”
群臣默然,无人可以回答。
三公子赢天倏地正大双眼,激动亢奋咆哮道:
“我觉得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左司空杜挚等人纷纷耻笑反驳。
“三公子你大错特错!
天下是我们贵族、世族的天下!
只有我们才能拥有一切!”
“三公子你这种想法太过可笑!”
“三公子你的想法就是空中楼阁水中月!
枉你活了十八。
竟然跟三岁小孩的想法一样!”
“三公子枉你是贵族出身。
如此说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
那些大臣就跟发疯了一样,疯狂攻击三公子赢天。
相对冷静的世子赢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突然有一种想法。
那就是三公子赢天似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倒像是活在理想的梦中的人。
三公子赢天镇定一笑,面对群口唾骂。
他不急不躁反骂道:
“原以为尔等身为秦国老臣,在这煌煌大殿之上,必有高论。
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我有一言,清诸位静听。
昔日秦祖、穆公之前,秦室衰落,权臣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
穆公之后,秦国公室,争权夺利,相互残杀。
内乱之事,接踵而起,劫持哀公,残暴生灵。
而后经过献公、孝公、君父。
我秦国变法革新,国力大增,一派欣欣向荣。
后我君父遇刺病重,敌军进犯,蛮夷侵扰。
交权尔等,指望为天下苍生计,能尽本分,治理朝堂。
没想到尔等旧法贵族余孽,借机弄权,排挤贤能,嫉妒武将。
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以至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值此国难之际,各位仁人君子、国之重臣又有何作为?”
这一问,问住了所有群臣。
这一问,三公子赢天彻底断绝了相国甘龙等秦国赢氏贵族、世族出身的人抛来的橄榄枝。
这一问,相国甘龙彻底死心。
三公子赢天一句振聋发聩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
让相国甘龙明白,世子赢天迂腐不化,冥顽不灵。
比之商君的法家理念还要可怕吓人。
如果说商君的新法是断绝秦国赢是贵族的部分特权,徐图削弱。
让秦国百姓可以翻身改命。
那么三公子赢天的想法则是要把天下七国的所有贵族、世族全部赶尽杀绝。
断绝周超六百年至今的传统!
这太可怕了!
相国甘龙惊悚之下用袖子擦去额头汗水。
心想:
还要三公子赢天今天说了实话。
这要是当众哄骗了我们。
等我们扶他上位。
转头就要用屠杀了我们啊。
相国甘龙后怕不已。
趁着所有人都无言以对,整个承明殿安静无比的时候。
他发誓,此生活着,一定要杀了三公子赢天。
绝不能让其活着。
因为三公子赢天这人的聪明才智能力恐怖。
他的思想更为恐怖。
经过一段沉默期,大家一看看我。
我看看你,相国甘龙平复了心情之后。
又准备把肚子里的坏水往出来倒。
拄着拐杖往前一步,假装客气道:
“三公子。
你既然不答应我们说的事情。
好。
那是你的选择。
可你信口雌黄、言之凿凿的说你要统兵打仗。
这可不是像你刚才夸海口一样。
那可是要死人的。
关系我秦国生死存亡。
不能光凭你一句话。
我们要看到你的实力。
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适才见到你了剑法高超,勇武过人。
可勇武过人不过匹夫而已。
更何况,你跟那些武将比。
老夫看你也没有勇到哪里去。
光靠一口勇气可是不行的。
要不然算了吧。”
所有朝臣又看向了三公子赢天。
三公子嬴天又喝了一口酒,往前迈出一箭步,自信非常,得意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某虽年少,愿即断百戎和伊玄之头,悬之东门,以谢天下!
“将在智,不在勇,我万人敌!
自认为有伊尹姜尚之才,管仲、乐毅之能。
某虽年少,愿即断百戎和伊玄之头,悬之东门,以谢天下!”
“哈哈哈哈!”
三公子赢天刚一说完,哄堂大笑。
所有人无奈摇头,指着口出狂言的三公子赢天耻笑。
眼神中语气中动作中是那么的不屑,是那么的可笑,是那么的滑稽。
“哈哈哈哈!”
相国甘龙看向太尉魏冉指着豪言壮语的三公子赢天摇头耻笑。
“我秦国何时坏了风水。
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太尉魏冉嘲讽之后,捂着肚子大笑。
“这一下有乐子了。”
世子嬴荡对着身后黄门道:
“给各位大人赐座!”
顿时,除了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相国甘龙。
全部跪坐在跪垫上,抬头耻笑疯疯癫癫的三公子赢天。
先前满朝都是辱骂声。
此刻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声。
比之骂人还要恶心人。
讽声汹汹,穿肠诛心。
三公子赢天自然面不改色,依然矗立。
身前之名,无足道也。
真情天道,本色不夺。
好一个三公子赢天!
“今日我赢天必须领兵出征。
若有不服者!
可与本公子辨上一辩。”
三公子赢天声若洪钟,龙吟虎啸,中气十足,大丈夫当是如此。
矗立而威风,低头一扫,满朝尽是文臣,峨冠博带,整衣端坐。
左司空杜挚、右司空蹇平、大夫甘茂等人见三公子赢天丰神飘洒,器宇轩昂。
再根据三公子赢天所言所行,料道此人必准备好说服他们。
在场皓首穷经的儒官便想着以口才之辩为难三公子赢天。
虽然打不过三公子赢天。
自己为官数十载,阅人无数,博览群书,就要用这一张利嘴,让三公子赢天自取其辱、知难而退。
相国国龙率先发难:
“三公子!”
三公子赢天:
“相国大人,有何见教?”
相国甘龙拄着拐杖质问道:
“我甘龙愚昧无知,风中枯叶,怎么敢指教三公子您呢?
适才听三公子狂言,自比管仲乐毅。
此语果真有之?”
三公子赢天淡然道:
“不错,那不过是赢天平生一个寻常的比喻而已。”
“哈哈哈哈!”
满朝文臣哄笑不止,对着三公子指指点点。
“不自量力!”
“着实可笑!”
“恬不知耻!”
相国甘龙微微一笑:
“素闻三公子过去五年狗马弋列,沉湎酒色。
白日睡觉,夜夜笙歌。
乃是庸城妓院有名的浪客。
先前之言。
三公子狂悖无知,竟然自比管仲乐毅。
又要领兵打仗!
眼下赵军、百戎犯边。
咸阳危机。
又接连大败。
不知三公子对此有何见解?”
众文臣耻笑附和:
“对!
三公子对眼下局势有何见解?”
三公子赢天自信道:
“在本公子看来,夺取回咸阳之地,易如反掌。
赵军、百戎联军突袭。
又趁着君父病重。
这才敢无耻贸然进犯。
幸我咸阳百姓人人皆爱国志士。
城中兵微将广。
但仍旧未让赵国、百戎登上城楼半步。
八万百姓,即为八万雄兵。
待本城主登高一呼!
全民皆兵。
定教赵军、百戎联军有来无回!
本公子之前酒色自甘堕落之姿态,别有良图,非等闲之辈可知也。”
相国甘龙笑曰:
“这就是三公子言行自相违背了。
三公子自比管乐,可知管仲辅佐齐桓公称霸诸侯,乐毅扶持微弱之燕国,攻下齐国七十余城,此二人真乃济世之才也!
可三公子你未露本性之时,尚能纵横寰宇,潇洒放纵。
然而,三公子露出自己所谓的什么虎狼之相后。
咸阳杀死三大家族、县令赢不识后,则弃甲抛戈望风逃窜,被拘押至庸城。
朝廷无一人不觉得你是疯子,咸阳之封地快要失守、
庸城又无立锥之地,人嫌狗烦。
几无容身之地。
可见三公子露出所谓的才华、抱负、本相之后,反不如初也,难道管仲、乐毅果如是乎?
老臣愚直之言,请三公子勿要怪罪。”
三公子赢天淡然笑曰:
“鸿鹄之志岂燕雀能知?
当年本公子在府邸蛰伏之时,学习医术,给老百姓免费看病。
每当遇到病重命危之人,总是叫他家人先喂之以稀粥,服用些平和之药物。
待至脏腑调和,形体渐渐好转,再用肉食补之,猛药攻之,则病根尽除!
如若不然,不待气脉和缓,便投之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
咸阳之地,本公子杀伐果断,七日之内,扫除三大家族数万人、赢不识党羽几千。
即便敌众我寡,即便是别人地盘。
本公子夷灭之后,毫发无损,反而怡然自乐,百姓称颂。
我看,管仲、乐毅魄力,未必过此。
至于说本公子在秦国无立锥之地,更是无稽之谈。
本公子欲来庸城看望君父。
八万百姓,争相箪食壶浆,连送十余里。
若不是本公子阻止。
恐怕咸阳早是一座空城了。
而庸城街头,尽是我之咸阳子民。
此乃大仁大义也。
本公子诛杀三大家族,使咸阳人人有田地。
不再受贵族、世族盘剥压榨。
咸阳来年,赋税定然超过秦国所有城池。
此乃利国利民之大事。
汝等可以做到?
如此看来,国家大计,社稷安危,必须要靠有主谋的人。
而并非那些夸大其词,无理狡辩之徒。
那些以虚荣自欺且欺人者、坐议立谈自以为无人可及者、而临危应变却百无一能者。
此诚为天下耻笑耳!”
相国甘龙脸色不善,一拂长袖,太尉魏冉继续。
太尉魏冉自信道:
“赵国、百戎在咸阳、函谷关中间屯兵五万,魏国对秦国虎视眈眈。
请问三公子对自己渺茫的前景有何展望?”
三公子赢天歪头坏笑:
“赵军远来,粮草辎重必然不足。
又与百戎蛮夷合兵一处。
气势汹汹,风头正盛。
说是联军,后有魏军,南有楚军。
各路人马心怀鬼胎,本公子看来。
皆乌合之众,虽有五万,不足惧也。”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公子赢天舌辩天下!无人能敌!
太尉魏冉甚觉可笑:
“嬴华将军,世之名将。
统兵六万,尚不能敌。
可笑你计穷于咸阳。
狼狈拘押于庸城,几乎无藏身之地。
现只身来朝,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身无尺寸之功。
竟然说不惧,真是大言欺人也。
哈哈哈哈!”
“三公子疯病犯矣!
哈哈哈哈哈!”
满朝文臣应和大笑。
三公子赢天白了一眼太尉魏冉:
“这不是太尉大人吗?
你笑得太早了。
试想嬴华将军被迫挂帅,临时率领未曾训练之师,怎能抵挡赵国、百戎五万残暴之众。
然而我全军上下一致齐心抗敌,虽历遭惨败仍浴血拼斗。
咸阳之地虽被围困。而今我秦国兵精粮足。
咸阳百姓上下一心。
咸阳城坚墙高。
赵军、百戎即便是围困数月又何妨?
可有人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顾天下耻笑。
与此相比,我赢天真不愧为不惧外敌之人!
当年太尉大人在魏国走投无路。
转投楚国声称楚人。
因太尉姐姐乃是君父大夫人。
继而转投我秦国。
不想如今归顺我秦国后。
又要劝吹嘘赵军、百戎,于此国家危难之际,谄媚他国。
太尉大人莫非又要转投赵国、百戎蛮夷?
如此言论。
看来是旧病复发也。”
“你!”
揭人不揭短。
三公子赢天一席话语说的太尉魏冉恼羞成怒,竟无言以对,惭愧低头。
左司空杜挚跟上:
“三公子赢天,欺人太甚了吧!”
三公子赢天施拱手礼:
“杜司空,失敬。
可有高论?”
左司空杜挚礼节性的回礼:
“难道三公子赢天想仿效苏秦、张仪鼓动如簧之舌来游说我们同意不成?
告诉你死了这条心!
我们秦国人不吃纵横策士这一套诡辩!”
言语中尽是对纵横策士张仪、苏秦的鄙夷和不屑。
三公子赢天一脸尊敬道:
“杜司空以为苏秦、张仪仅仅是说客吗?
岂不知他二人是真豪杰也!
苏秦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为我秦国宰相。
二人皆有匡扶国家之大智大勇,非比那欺弱怕强,苟安避祸之人。
君等未见赵国、百戎一兵一卒,便闻风丧胆,畏惧不敢领兵。
如此还敢嘲笑苏秦、张仪么?”
右司空蹇平起身朗声道:
“请问三公子以赵军统帅廉颇、百戎统帅和伊玄为何等人也?”
三公子赢天不屑道:
“廉颇者,赵国名将,平时虽未有大胜,但未尝一败,有名的防守将军。
百戎之和伊玄,草原群狼,善于奔袭之战,亦是当世名将。
此乃天下共知之事。
又何必问?”
右司空蹇平反问道:
“三公子言差矣。
强如嬴华将军亦不能胜!
三公子你无名小辈,不识天时,以卵击石,莫非求败?”
三公子赢天怒斥道:
“蹇平!
你可知我?
本公子虽然从未统兵。
但谋虑在胸,腹中计谋可胜百万雄兵。
你何出此狂妄无知之言?”
右司空蹇平面色难堪:
“你……”
三公子赢天豪言道:
“人生天地之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
你祖宗为蹇叔为穆公时名臣,世代食秦禄。
尔等子孙不思报效反怀嫉贤妒能之心,实乃国贼。
赵国、百戎趁我秦国为难之时偷袭。
乃不义之军,本应天下共讨之,天下共诛之。
而公等身为秦臣却在此为敌军张目,岂不是无君无父之人!”
右司空蹇平被三公子赢天怼的哑口无言:
“你……”
三公子赢天转过身去,不再去看右司空蹇平,鄙夷道:
“此辈不足与语,请勿复言!”
大夫甘茂站起来攻击道:
“三公子生有异相。
确如虎狼。
要不然怎会做下咸阳弑杀暴虐之事。
今我秦国大败,该当派一世之名将。
人虽未至,风声传出,仅以声威,便可令敌胆寒三分。
想来朝阳出,而日暮归。
必然大胜。
三公子你是何人?
秦候之耻辱,去咸阳前,恶名狼藉,纨绔膏粱,堕落之名传遍山东六国。
咸阳之后,残暴本性暴露,好色喜酒。
若论酒色,三公子高明我等。
可若论打仗,岂能让你这无名竖子再度损兵折将,何足与赵国、百戎联军抗衡哉!
败坏我秦国威风?
若你统兵,如送死无疑。
在下好心,还望三公子知难而退,早些退下才是。
哈哈哈哈!”
群臣满意,同时再度耻笑。
三公子赢天看向世子嬴荡面不改色道:
“世子,甘茂可是当年寄人篱下籍籍无名的乡野村夫?”
甘茂在出仕秦国前,乃魏国籍籍无名之辈,不名一文。
经张仪、樗里疾引荐于秦候嬴霸,才有今日功名。
世子嬴荡歪头不语,坐看两虎相争。
三公子赢天走到气红了脸的大夫甘茂之前,安抚道:
“请安坐,听我一言。
百里奚本是虞国大夫。
晋献公假途伐虢后,灭亡了虞国,俘获百里奚。
作为秦穆公夫人(穆姬)的陪嫁奴隶送到秦国。
百里奚逃离秦国,跑到楚国宛邑,成为下贱马夫。
秦穆公用五张黑羊皮从市井之中换回后,进入秦国成为大夫,人称“五羖大夫”。
主持秦国国政期间,百里奚“谋无不当,举必有功”。
辅佐秦穆公倡导文明教化,实行“重施于民”的政策,内修国政,外图霸业,开地千里,称霸西戎。
管仲生于贫困之家,为了谋生,管仲做过士农工商之微贱商人。
与鲍叔牙曾经一同做买卖,他们在分利的时候,管仲总要多得一些,鲍叔牙知道管仲家里贫困,从来不因他多得了钱而说他贪心。
管仲曾替鲍叔牙办过几件事,可是事情没办好,反而弄得更糟糕,鲍叔牙也并不认为管仲无能,因为他知道事情总有不顺利的时候。
鲍叔牙并不认为他没有才干,因为鲍叔牙知道他是没遇到赏识他的人,没有得到发挥才干的机会。
管仲曾经三次参加作战,每次都逃跑了,鲍叔牙也不认为他胆小怕死。
因为鲍叔牙知道他家有老人要奉养。
如此一看,管仲生于贫困,无名之辈,重小利而贪生怕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