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要咸阳的天变它一变!
“诺!”
惊鲵掏出檄文,虎威校尉李德明结果,出去行事。
“晨曦”
“末将在!请三公子下令!”
晨曦出列跪拜,俯首请命。
“你率领五百玄甲军包围三大家族府邸,只许进不许出!”
“诺!”
晨曦领命退下。
“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李信、内史腾……十二将听令!”
“下臣在!”
十二武将霸道出列,跪拜听令。
“你们各率君父赏赐的五千兵马,关闭咸阳四门,派部分将士驻守,然后率军包围三大家族府邸。
也是只能进不能出!”
“诺。”
十二武将退下,殿内只剩嬴天和惊鲵。
嬴天潇洒而霸道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准备车辇,本公子要亲自指挥。”
“诺!”
惊鲵撑着雨伞伺候着嬴天出了大殿。
嬴天望着惨淡的天空霸气道:
“我要这咸阳的天,变它一变!”
今日雨大,咸阳城内,路上行人欲断魂。
街道上除了个别商贩之外,几乎无人。
忽然,从城主府杀出十只一百人的小队。
虎威校尉李德明对着手下一千多守城军命令道:
“城主诏令,通告全城百姓去城楼观看檄文。
你,你,你还有你。
你们三个去城西挨家挨户通知。
你们几个去城南通知。
你们几个……”
虎威校尉李德明安排好后策马扬鞭,带着檄文去了城楼告示处张贴。
不时,城楼告示处聚集了几百咸阳百姓,对着檄文指指点点。
“我说前面的大兄弟,三公子通知我们来这里看告示,可告示上写的什么,看不懂啊。”
一个老叟搂着孙儿探着头不明所以。
“王家大爷,我也不识字啊。”
那汉子摊了摊手表示不知。
“是啊,谁认字倒是说说告示上写的什么?”
“李氏,你家男人不是读过书吗?
让他给大家念念呗!”
“我家男人在这里啊,怎么一回头人不见了?”
众乡亲倒是被告示上的字给难住。
“我来给大伙念念。”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后生从最后面挤到最前,指着告示上的字给大伙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
讨逆檄文:
咸阳贵族、世族嬴、黄、赵三家盘踞咸阳百年,据地自雄,权行州域,横行地方指派赃官嬴不识戕害百姓。
身有特权而不宽待百姓,反而分裂郡国,断截地络。
田为私田,卖买不得,规锢山泽,夺民本业,造起九庙,穷极土作。
三姓贵族,控制狗官,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本无懿德,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
侵占土地,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垄断百业,纵欲杀人,买卖人口,开娼聚赌,搅乱地方。
强如无冕之王,纵横地方,鱼肉百姓。
其罪无数,罄竹难书!
今我嬴天替天行道,诛杀遗丑,为民请命,肃清地方,以保黎庶。
三姓贵族若能就地自缚,引颈就戮,免起刀兵之祸!
若死不悔改,犯上作乱,天若不除!我必除之!
告咸阳乡亲父老书!
“三公子当真要为除了三大家族?”
“不会吧?杀三大家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公子是什么人,必然说到做到!”
“可三大家族家大业大,在咸阳手下无数,三公子才多少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三大家族呢?”
“是啊,我觉得不太可能,三大家族不是像嬴不识那样好惹的!”
在场之人,越聚越多,越多越说,有的人感念三公子嬴天恩德,自然是相信嬴天。
但大部分人恐惧于三大家族如恶鬼。
在当地流传着一句话,宁信老天会塌,不信三家会垮。
即是三公子嬴天之前诛杀嬴不识,在他们心中,三公子是地,宽厚的大地。
而三大家族则是天,覆盖大地的天,在咸阳这一亩三分地,没有人可以跟天做对。
“坏了,坏了。”
人群之中有几个三大家族的耳目,看到讨逆檄文后,赶紧回去向家主汇报。
“三公子果然要动手了,咱们要速度通报主人。”
甘龙世子一伙、魏冉嬴稷一伙、嬴霸、嬴虔、张仪、犀首的眼线看到讨逆檄文,悄悄退出议论纷纷的人群。
想着赶紧向自己的主人汇报,可返回家骑上快马准备出城的时候,咸阳四个大门全部关闭。
蒙恬等十二武将正在安排驻扎的人手。
“坏了!”
那些耳目不得不返回家中,想着飞鸽传书。
可此时下雨,会影响鸽子的方向感,为了快速准确地报告庸城。
这些耳目为了传递一个消息用了大部分的鸽子。
嬴氏府邸。
“家主不好了,三公子真的要对咱们下手了,告示都贴到城楼了!”
手下连滚带爬地跑到嬴四溢跟前呼喊。
嬴四溢先是大惊,而后大喜。
“这个疯子!疯子!”
“不过也好,既然三公子要对我们动手,那我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除了嬴天这个疯子!”
手下惊慌失措地喊道:
“家主,咱们还等不等老祖宗的命令啊?”
“人家都杀到家门口了,还等?等个屁!”
嬴四溢对着周遭的手下命令道:
“官逼民反,咱们今日杀了三公子等人,若是秦候问罪,咱们就来个法不责众,反正咱们三大家族有两万人!”
“是,家主。”
手下们各个听令。
嬴四溢不屑地看了一眼咸阳城主府邸方向,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们两个翻墙去通知另外两大家族。”
“诺。”
“你们两个将私藏的兵甲武器散发给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一会争先杀了嬴天!”
“另外拆除宅院两边,让黄家、赵家来我府中,我们三家汇于一处,共同御敌!”
“诺。”
嬴四溢不愧为三大家族之首,遇事十分镇定,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后,歪头得意:
“嬴天!要动手昨晚动手啊,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啊!
蠢材!
可惜给我三家准备的时间。
辛亏昨晚将三家的佃户、奴隶、家奴、门客、护院、商户、佣人、死囚共计一万五千人全部召集好了。
哼!你们才几千人,老子算上三家族人共计两万人,优势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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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赢天真乃天人也!
咸阳三大家族盘踞咸阳数百年,家大业大。
三家最初只占有咸阳东南角的一小部分。
可发展到现在,不断兼并,整个咸阳东南角的土地全部归三大家族。
三大家族的府邸呈品字形坐落。
嬴天虽然命令手下把守住三大家族府邸的前后门,但是两边的墙垣被嬴四溢推倒。
如此一来,三大家族的人全部汇聚到了最中间的嬴家府邸。
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凡是能拿起武器的行列成军。
因秦人好勇斗狠,私斗成风,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万多人身披战甲,手拿武器,生死攸关之际,各个杀气腾腾。
远远一望,竟然势大人强,众志成城,颇为壮观。
城主府邸。
“尊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惊鲵拱手请道。
嬴天霸气一喝:
“出发!”
一架腾龙车辇快速向咸阳城东南方向行进。
一盏茶的功夫,腾龙车辇行至嬴四溢府邸大门口。
“嬴四溢!出来受死!”
十二武将、晨曦、虎威校尉李德明见三公子嬴天已来,对着大门叫阵。
“他娘的,居然装死!”
王贲性急,见叫阵半天,嬴四溢府邸大门依旧不开,怒而下马,冲到大门口,对着大门全力一脚。
咚!轰!
奇怪的王贲一脚却发出两种声音。
前者是大门被王贲一脚踹开,后者居然是大门两旁的墙壁向外坍塌。
“他娘的,不会吧?我现在力大无穷到了这种程度?”
王贲惊喜地盯着自己的双脚看去,却被背后的蒙恬叫回。
在墙坍塌的一刻,十二武将、五百玄甲军、六千守城军清楚的看到黑压压几乎望不到边际的人。
各个身披甲胄,身披武器,最中间三人正是三大家族家主嬴四溢、黄三郎、赵有钱。
嬴四溢愤怒地看着眼前六千多士兵,脸上毫无惧意,反而兴奋非常,慢慢地高举起手中长剑,指向苍穹。
“赳赳老秦,护我家园!”
嬴四溢一声号令,身旁数万之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以必死之心齐声高喝:
“赳赳老秦,护我家园!”
“赳赳老秦,护我家园!”
气势滔天,喊声震天,整个咸阳似乎地震一般,整个天空不停回响。
如此气焰,如此气势,所有人又是抱着必死之心,如此怀揣仇恨之音,摄人心魂。
不少守城军一听之下,胆寒不已,有的竟然哆嗦了起来,甚至不敢再看。
如此震天之音,传遍了咸阳的大街小巷,那些百姓听后,无不心寒害怕。
“完了,完了,咱们的青天要完了!”
“我就说三公子他们斗不过三大家族!”
“这下好了,把三大家族惹毛了!”
“看样子今天咸阳又要血流成河,堆尸成山了。”
“不行,我要去帮三公子!”
“你疯了!不要命了!三大家族的人是这么好惹的吗?”
那些之前受过三公子嬴天恩惠的人也彻底萎靡,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别说看热闹,就是靠都不敢靠近。
整个咸阳城都畏惧于三大家族之下,全城肃杀,寂静无比,好似整个咸阳城就是一座空城。
雨水击打在嬴四溢的剑尖,洗漱着他坚毅的脸。
再一抬手,手下两万多人肃穆不动,怒视三公子嬴天所在的腾龙车辇。
“嬴天!你个缩头乌龟!出来与我说话!”
嬴四溢暴喝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腾龙车辇。
静,静的可怕,所有人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尤其是六千守城军,他们认为跟错了主人,似乎不该听嬴天的命令,跟三大家族做对。
他们心中都在期盼,嬴天赶紧出来认错,亦或者赶紧退兵。
因为他们也被三大家族军威震慑,从心理上认为,在咸阳,没有人可以跟三大家族做对。
呼!
一阵风过。
微微吹起腾龙车辇的车帘。
“谁啊?喊这么大声?吓死人家了。”
众目睽睽之下,细腰美女惊鲵从里面搔首弄姿的走了出来。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绝色尤物?”
嬴四溢眼中泛起贪恋之色。
惊鲵撑着雨伞下车掀起车帘,万众期待的三公子嬴天在万众瞩目之下,以天神下凡之姿,睁开双眼,慢慢下车。
举手投足之间,龙腾虎跃,气焰腾天,三大家族如此威压之势,竟然谈笑风生,视若无人。
那些胆寒的害怕的胆小的守城士兵不知为何,一看到贵气通天、不怒自威的三公子嬴天。
一时间心驰神往,心中再无惧意,反倒是燃起了勃勃生机,他们眼中的嬴天化作神光,希望的神光。
各个脸上泛起了笑容,视若神明,纷纷不自觉的下跪行礼跪拜。
王贲为了挽回士气,带头下跪呼喊。
“三公子天威!三公子天威!”
一人呼喊,而千万人跟随,顿时喊声涛涛,声震九皋,气势之盛,穿云过天。
咸阳在呼喊三公子,秦国在呼喊三公子,整个大地苍穹都在呼喊三公子。
三公子随便一露面,气势完全倒向了嬴天这边。
可谓是万人臣服天下惧,世间再无这般人!
不止是守城军、玄甲军全部下跪,就连躲避祸殃藏身民居内的咸阳百姓都不自觉的下跪。
嬴天满意点头:
“都起来吧!”
嬴天苍龙抬手,鹤音缥缈,余音袅袅。
唰!
六千守城军、玄甲军纷纷起身,从之前颓然之势,此刻看着对面耀武扬威,好似靠山已到。
两万多三大家族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三公子,见其气质、气势,竟然瞬间折服。
三大家族家主之前只是看过嬴天画像,今天也是头一遭见到真人外貌,内心无不震骇。
嬴四溢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三公……嬴天真乃天人也!”
黄三郎也赞叹道: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赵有钱脱口而出:
“我们为什么会挑选这样的敌人!我们是疯了吗?”
嬴天迈着自信而稳健的步伐走到两军之中,随意瞟了一眼眼前之人。
“插标卖首,土鸡瓦狗而已!”
一席话语,让两万三大家族的人纷纷惭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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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我的将士!你们答应吗?(四更,求收藏)
嬴四溢虽然深受震撼,但眼下是生死存亡之际,之前嚣张气势全无,低声道:
“嬴……三公子啊,你现在带人回去,这件事咱们就算了……”
听着嬴四溢那心虚地请求,嬴天齿冷发笑:
“本公子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今日必取尔等首级!
悬首藁街!以正人心!”
嬴四溢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气势再消,几乎用求饶的口吻求道:
“三公子,你我都是亲族,何必自相残杀,让别人看热闹呢?
那该死的嬴不识已经被三公子杀了,杀得好!杀的妙!
只要三公子今日饶了我等,我等愿当牛做马、任凭驱策。”
嬴天虎啸龙吟,怒斥万人:
“本公子只说一遍,放下武器,以礼来降,方可落得全尸!”
嬴四溢绝望了,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三公子嬴天一言九鼎,一语定万人生死,今日必杀他们全族。
既然没有退路,面对死境,嬴四溢面对天威,也只能硬着头皮,低三下气地吓唬道:
“嬴……三公子,趁没有死人之前,我给你透个底。
咱们嬴家老祖宗嬴虔今天便会率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替我和嬴不识报仇!
你若现在撤军,甘愿为我走狗,我便立刻修书给老祖宗保你咸阳城主之位!
你看如何?”
嬴天失望地摇了摇头,慢慢转过身,看向六千守城军和五百玄甲军,摊开双手,如抱日月,张口吐纳,虎啸龙吟,鹤音穿耳。
“我的将士们!你们答应吗?”
十二武将、晨曦、虎威校尉李德明举起手中武器,咆哮道:
“不答应!”
声如洪钟震寰宇,震动四方惊九皋。
六千守城军和五百玄甲军把手中武器使劲往地上一砸,如同地震。
“不答应!不答应!”
山呼海啸般的回答让嬴天十分满意,让三大家族两万人面如死灰,绝望难当。
有甚者,因为害怕竟然哭了起来。
嬴天回头望月,鹰视狼顾,威严盖地,霸道冲天:
“咸阳三大家族私藏兵甲,聚众谋反,罪在不赦!
领死!”
天音浩荡,如同无数把无形利刃从天而降,不断切割着三大家族两万人的心。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三公子!饶了我吧!”
“三公子,我上有八十老母在床,下有刚会喝奶的汉子,求三公子饶命啊!”
“……”
三大家族两万人中胆小者竟然当众下跪,头如捣蒜,磕头求饶,忏悔反思,只求活命。
还未开战,仅嬴天一人便先声夺人,气势滔天,以个人威严霸道、天生的王者气质慑服万人,扭转气势。
嬴天再也不看三大家族两万多人,任凭他们如何哀嚎求饶,嬴天杀意已决。
返回至腾龙车辇内,再不露面。
因为他们不配一睹王者之姿、触怒天颜。
嬴四溢、黄三郎、赵有钱三大家族家主此刻有些颓然,想要束手就擒,甘心领死。
不怨他人,只恨上天给咸阳派来这么一位嗜血如来。
“爹,我们会死吗?”
嬴四溢背后传来他小儿子稚嫩的声音。
他本想说会的,可再一回头看自己的一家老小,全族老少,那渴望活下去的眼神,以及殷殷期盼,嬴四溢决定殊死一搏,与嬴天这位天人一战。
不知是螳臂当车还是绝地反击,生死在此一战,存亡就在眼前。
嬴四溢强行憋回泪水,抖擞精神,鼓舞自己,举起武器向天怒指:
“三大家族老少爷们!
嬴天不给我们活路!
那我们就殊死一战!
我们有两万人!
他们才有六千五百人!
战!今日则活!
降!今日必死!”
三大家族的人听后无不鼓舞,扫去颓然之势,举着武器,怒视嬴天所在的腾龙车辇。
嬴四溢他们即便是被逼到了绝路,但依旧保持着理智,只要嬴天不下令杀人,他们就绝对不会出手。
除非等到了老祖宗嬴虔的命令。
两军对峙,主帅已先过一招。
嬴天的出现挽回了军士的气势,增加士气,给每个人打了强心剂,各个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但是嬴天的出现并没有从实质上改变了他们军队的人数。
在数量上,目前还处于巨大的劣势。
这一点是靠三寸不烂之舌、个人魅力以及威严无法弥补的。
对峙之际。
十二武将中的帅将白起和司马错二人最是冷静。
白起忧虑道: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眼下咱们这点数量好像贸然出击的话,损失惨重啊。”
司马错也担忧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如果有五千玄甲军的话,咱们可以以少胜多。
可只有五百玄甲军,彻底消灭他们也可以,但是咱们估计也要死伤惨重,十损八九啊。”
嬴天麾下二帅将白起和司马错的话一语中的,说出眼下为难尴尬之处。
已经对峙,公子又下了死命令。
如果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的谋略是在不损失自身的前提下达到最大的胜利。
可眼下兵力匮乏,难以解决燃眉之急,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吧。
一旁的霸将王贲和李信却不愿意了,当即反驳道:
“平日里,公子总是高看你们两个一眼,封为帅将,在我们之上。
没想到临到打仗,你们两个却怯战了?”
李信霸气道:
“敌有两万人如何?
我李信万人敌也!”
王贲也附和道:
“我王贲万万人敌也!”
白起和司马错赶紧解释:
“两位兄弟误会了,我们两个是担心,为了这些三大家族的臭虫打光了公子手里所有的本钱,这样是不是得不偿失?”
司马错安抚道:
“是啊,咱们的意思是宁做玉器被打碎,不做瓦器而保全。
他们贱民一条,咱们军士的命可是要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的。
你说无端死在这里,岂不冤枉?”
王贲和李信不屑一顾,率领六虎将向腾龙车辇内的嬴天请战:
“三公子,不需咱们兵士玩命,只需我们几兄弟便能灭了三大家族的两万人!”
八兄弟跪拜请战,态度激荡,热血沸腾。
白起和司马错赶紧阻拦:
“众位兄弟切莫意气用事啊!”
第四十七章 两句话语定教两万人拱手而降!
王贲、李信、王龁、内史腾等人推开白起和司马错,不屑道:
“尔等惜命,便站在后面苟且便好,看我们兄弟厮杀,岂不痛快?”
“你……”
白起和司马错一听二人这样说话,气的赶紧下跪,一同请战。
“好兄弟!”
眼下嬴天麾下十二武将,除了蒙恬全部跪地请战。
蒙恬自然不比王贲等人性急,最是沉着,宁可背负骂名也要劝阻他们。
“噗通!”一下跪倒在嬴天的腾龙车辇之前,拜首道:
“公子,您说杀,下臣等必然应战,只是眼下贸然开战,咱们手里的守城军可就不多了。
一旦打光,天险函谷关被魏国所占,一旦魏国出兵,我咸阳首当其冲,届时,便无将士守城啊!
如此一来,丢城失地,方才是秦国的千古罪人!
请三公子三思!”
王贲等人听后不悦:
“那便让我们兄弟几人挑了他们三大家族几万人,正好练练手!”
蒙恬急道:
“王兄,我知你勇猛,万人敌也。
可,以身犯险,不值啊!”
王贲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歪头委屈道:
“你,白起、司马错三人又不想让我们九兄弟上,又不肯让手下将士们上。
在此迁延对峙,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意欲何为?
难不成僵持到我等老死?”
蒙恬据理力争道:
“兄弟,你这就不对了……”
白起、司马错也战住了蒙恬这边。
李信、内史腾、王龁、加入了王贲这边。
顿时,敌人还未乱,自家将军先吵了起来,吵得是热火朝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糊涂!”
腾龙车辇内传来嬴天训斥。
“三公子……”
十二武将这才住嘴,仰望腾龙车辇,等着嬴天拿主意。
惊鲵捂着嘴笑道:
“三公子在此,还需你们十几个糙汉子拿主意吗?”
十二武将这才明白自己犯了僭越之罪。
三公子何等最贵,在他们心中何等崇高。
今日竟然敢擅自替三公子拿主意。
该死!
着实该死!
十二武将赶紧磕头认罪:
“三公子,我们知错了。
若敢再犯,自戕以谢公子厚恩。”
腾龙车辇内有传来三公子淡然地声音:
“尔等好生糊涂!
你们都是本公子的爱将,好兄弟,怎可以身犯险。
为了三大家族这些蛀虫白白牺牲了性命呢?
你们的明天,乃是攻城略地,开疆扩土,万军之中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帅。
难不成是意气用事的莽夫?”
十二武将纷纷惭愧低头,心悦诚服:
“三公子教训的是。”
性急的王贲本欲要说三公子您到是说怎么办吧?
可话到嘴边立刻改口,他可不想再犯僭越之罪了。
“三公子,我们兄弟、全军将士都听您的!”
腾龙车辇来传出嬴天自信之音:
“两军阵前,本公子只须两句话语,管叫三大家族手下拱手来降,不战自溃!
两万之众,最多剩下五千多人!
胜负在本公子话语之间!岂不美哉?”
什么?
两句话语?
能让咸阳三大家族的手下拱手来降?
还不战自溃?
随便说几句话,便能让两万之众变成五千多人?
胜负就在说话之间?
在场六千守城军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甚者,甚至怀疑三公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这怎么可能?
十二武将更是内心骇然。
结合三公子往日行事,想来不会说空话大话。
可十二武将虽然参战不多,但也熟知战事,韬略在胸。
强如兵圣孙子曾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所有的前提是自己的兵力多余对付数倍,饶是如此,还要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有这些前提,兵圣孙子才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可眼下的条件,莫说十则围之,就是倍而分之都做不到,如何能做到几句话就决定胜负?
对于三公子敬若神明的十二武将在此之前,对三公子从未有过任何怀疑。
可是眼下,他们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三公子,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吧?若是收回,还能挽回面子啊!
从古至今,战事不断,从未听说有人能在阵前说几句话就决定战争胜败。
即便是兵圣孙武在世也不敢妄言,夸下这等海口。
即便是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的纵横家也不敢如此自夸。
蒙恬、白起、司马错、王贲、李信、王龁、内史腾等十二武将相互对视一眼,知道眼下情势危急。
不是生死危急,而是三公子嬴天不小心说了大话,他们要为三公子挽回颜面。
战国时期,颜面、名誉、名声、尊严高于生命。
十二武将此时眼神交流,心下一致决定,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三公子的尊严。
既然三公子在腾龙车辇之内,看不见他们,他们便悄悄拿上武器,以十二武将对战两万人。
虽知必死无疑,但能以死相报三公子的知遇之恩。
秦国将士!勇!
正当十二武将拿下主意,刚要悄悄起身捍卫三公子荣誉的时候。
腾龙车辇内传来三公子的第一句话:
“蒙恬,你代本公子去两军阵前,只需说……”
想要替三公子捍卫尊严的蒙恬顺势起身,半信半疑地带着三公子的话前往阵前。
王贲大眼瞪小眼,觉得三公子的第一句话就莫名其妙,好奇地他用肩膀捣了捣一旁的司马错。
“司马兄,你和白起脑子最灵光,你们觉得三公子这句话行吗?”
司马错半跪拱手低头小声道:
“难说,那些人可都是三大家族的人,我感觉凭三公子这句话很难劝退……”
白起眯着眼睛沉吟道:
“我感觉悬……姑且看看吧。”
九名武将见最聪明的白起和司马错都不看好,便又想着如何帮三公子挽回颜面。
蒙恬行至阵前,对着三大家族两万人中最前面的人高喝道:
“三大家族的佃户、农民、佣人、家丁听着好了!
三公子说只要你们现在弃暗投明,放下抵抗,三大家族死后,他们的土地、地产、房产给你们平分!
若是冥顽不灵,天诛地灭!”
第四十八章 赵家人,黄三郎、赢四溢的绝望
嬴四溢、黄三郎、赵有钱三大家族家主闻言耻笑:
“我们平日里待他们不薄,吃得好,穿得暖,时时还有赏钱,他们会被背叛我们?
哈哈哈哈!痴人说梦!”
三大家族两万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三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三公子何等样人?一言九鼎!自然是不会骗我们!”
“我做梦都想有一块自己的地,每次打仗的时候都想上阵杀敌,通过建立军爵获得土地,都被家主拒绝,搞得现在寄人篱下!”
“我家在咸阳本来有三亩地,我爷爷辈的时候,因为生病,为了治病,不得不把土地卖给了黄家,从那以后成了他们家的佃户,可悲啊!”
“你们家算什么,我们家祖祖辈辈的地在我爹那辈,被赵家强取豪夺,还把老子当成奴隶一样使唤,真是可恶!”
“我家才叫惨呢,不仅地让嬴家给强行兼并,我女儿让嬴四溢的儿子给强奸后本来要纳为小妾,结果让嬴四溢儿子的老婆当成了佣人,天天毒打,我儿子想着上战场立功,获得土地,结果让嬴四溢的管家给活活打死!”
“……”
那些站在最前面的农民、佃户、努力、家丁、佣人纷纷诉说着自己悲惨的遭遇,哭天抹泪,说的让所有人不扼腕叹息。
蒙恬等十二武将无不感慨道:
“咸阳百姓苦三大家族久矣!”
心中更加气愤,觉得三公子这一次做的更对。
嬴不识该杀,三大家族才是罪恶的源头,更该杀!
“本将军现在开始数数,十声以内,凡是退出三大家族阵营的人,一律免死,也能得到你们被夺走的土地!
一!
二!
三!”
当蒙恬喊到五的时候,三大家族前面农民、佃户、努力、家丁、佣人之中苦大仇深的人。
大约有三十多人开始倒戈相向,放下武器,向嬴天阵营投降。
嬴四溢、黄三郎、赵有钱一下就急了,冲出保护层,各自抓住一个要逃跑的农民、奴隶、佃户。
嬴四溢用剑抵住他们的脖子愤怒质问:
“我嬴四溢(黄三郎、赵有钱)对你们不好吗?为什么要叛变?”
被抓住的农民、奴隶、佃户虽然有了嬴天的支持,但三大家族还在,那么威风就在。
那农民跪地求道:
“嬴老爷,你待我是不错,可那块地本来就是我家的。
你抢了我家的地,给你家干活,又给我吃喝,难道还要我感谢你吗?”
嬴四溢一下被那个农民给问住了,怔在了原地。
那个农民趁着嬴四溢个不留神,从手里狼狈逃窜而去,嬴四溢想要追时,已经跑到了嬴天阵营那边。
黄三郎一手撕住那个佃户的衣领,一手拔剑抵在喉咙,怒不可遏道:
“咱们人多怕他们作甚?等解决了嬴天那个疯子,老子答应你们,所有的佃户都会分配一块地。”
那佃户自然是害怕地哆嗦,可是事已至此,虚心地阴阳怪气道:
“黄老爷,十年前,您的宅子失火,为了救火,您也说要给土地,您这会又要说给土地,能不能先把我爹的那份给我啊?”
黄三郎本来也知道在这种时刻要稳住人心。
当惯了颐指气使老爷的黄三郎,往日里莫说是咸阳官员,就是庸城的官员对他说话也要礼敬三分。
现在如今落魄到要被一个卑微的佃户阴阳怪气?
我黄三郎还没死呢!
我还有几千手下呢!
你也配?
黄三郎一个上头就把那个佃户给杀了。
赵有钱那边一脚踹倒一个奴隶,赶紧上前,用脚踩住那个奴隶的脑袋,:
“我的好兄弟,往日我对你可是最好的啊!你为何要弃我而去?”
赵有钱一脸慈悲,十分委屈地看着那个奴隶。
“我呸!”
那个奴隶对着赵有钱的脸上就是一口吐沫,耻笑道:
“赵有钱,你少在这里虚情假意了,今天有三公子替我撑腰,我怕你个逑?
你们赵家人什么时候把我们老百姓当人看过?
哦?你吃香的喝辣的,剩下的残羹冷炙给我,就是对我好?
最可恶的就是不让我参军上阵杀敌,从而获得土地,你他娘的是想让我们永世不得翻身啊!
我呸!”
那奴隶又对着赵有钱的脸色啐了一口浓痰。
赵有钱愤怒已极,拔剑就刺向那个奴隶的脖子,当场刺死。
杀死之后还对着尸体一阵打骂:
“你居然敢吐老子的脸?我杀死你!”
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赵有钱跟疯了一下使劲刺奴隶的尸体。
嬴四溢赶紧阻止:
“不要动手!”
可是为时已晚,两个猪队友竟然在这种时刻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情。
嬴四溢深感无奈,抬头对天,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叹息道:
“天要亡我!”
“杀人了!”
“赵有钱疯了!”
“黄三郎又开始杀人了!”
“老少爷们们,快跑啊!要不然连我们一起杀了!”
赵有钱、黄三郎的愚蠢之举,一下就引爆了在场的佃户、奴隶、农民、佣人、家丁。
扔下手中武器,头也不回地向着嬴天方向跑去。
“这……”
蒙恬懵了,十一武将也懵了。
看着如潮水般涌来逃窜的百姓,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胜利,同时也看到了三大家族最后的下场。
王贲再也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对着嬴天所在的腾龙车辇拜了三拜,询问道:
“三公子,我十声还没数完啊!
您是怎么想到说给他们田地,他们就会倒戈相向,以礼来降呢?”
王贲的问题,也是十二武将的问题。
他们要么生于官宦之家,要么生于旧贵族之家,要么少年得志。
即便是如白起一般,无战事时,就算在家种地,那也是衣食无忧。
跟穷困可怜的老百姓脱节,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嬴天淡然地解释道:
“适才本公子前去跟嬴四溢对话。”
“发现这三大家族狡猾的紧,让那些可怜的农民、佃户、奴隶等人站在最前面,替他们领死。那些农民、奴隶等人也不傻,自然是不愿意当做替死鬼,三大家族毫不在意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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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三公子神人也!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利益不一致,你们不了解最底层的老百姓。”
“只要给他们吃的,住的,用的,每天高高兴兴,他们就会像绵羊一样温顺。”
“可一旦剥夺了他们最基础的东西,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报复,会起义,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今天,我嬴天这个天就给了他们这个讨回公道的天道!”
“可笑三大家族几百年的奴役咸阳百姓,现在他们就是真心想抛家舍业保命,那些人也不会信。
更何况是出于虚情假意,一时之间的应付呢?”
十二武将彻底臣服,拱手道:
“三公子往日里喝酒作乐,沉溺女色,果然是装出来的,要不然怎么能够做到如此的细致入微,体察民情,知老百姓所想呢?”
“三公子真是仁义之君!”
“三公子威武!”
就这说话的空档,三大家族两万人最外围的农民、佃户、奴隶等人已经逃脱了大半。
无论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如何拉拢,亦或者以土地重金美女诱惑。
那些人就跟疯了一样,这一次一定要弃暗投明,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肉眼可见的就是,三大家族两万多人,外围的人已然跑光。
只剩下那些人重金招募好吃好喝的门客、护院、打手、剑客、游侠,还有最近找来的死囚。
加上三大家族的人共计一万三千多人。
而嬴天这边还是六千五百人,那些逃来的人,嬴天爱惜他们,根本不让他们参与这场屠杀。
要不然战死之后,得不到土地,那嬴天可就成了蛊惑人心、言而无信的欺世大盗了。
目前来说,三大家族仍旧占据优势,很大的优势。
接下来在场所有人都在期待嬴天那掷地有声、声如惊雷的第二句话。
之前发生的一切,他们不会再质疑嬴天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三公子是能够创造任何奇迹的奇男子!
无论身处如何逆境,只要三公子在旁边,那么就会看到奇迹的那天!
今天已经见证了一场奇迹,接下来就要见证第二场奇迹了。
嬴天第一句话已经让蒙恬说完,蒙恬事情办妥,准备返回询问嬴天的第二句话。
腾龙车辇内露出一只手,却光辉夺目,十分耀眼,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嬴四溢等人也在纳闷:嬴天当真神人?手会发光?
王贲这个莽夫痴痴地喊道:
“三公子在施展神通!”
其余武将则疑神疑鬼的看着嬴天发光的手。
“哈哈哈哈!”
惊鲵看着那些武将们憨傻的样子,往日看着粗犷威武,为何此刻一看,竟然如此可爱。
捂着嘴偷笑,另一只手接过嬴天手中发光的东西。
“原来不是三公子的手在发光啊,可这又是什么东西呢?”
王贲惭愧地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子。
白起搂着王本道:
“三公子神人也,自然有什么宝贝咯。”
在众人的仰视之下,惊鲵接过三公子手中发光的东西,一路走到阵营之前。
所过之处,众人眯着眼睛仔细观看。
这才发现原来三公子给惊鲵的是一个令牌。
仔细观察,那奇怪令牌通体黑亮,正面地雕刻着一条苍龙,似要飞出。
牌面平整光滑,在烛火的映照下如同铜镜照人脸,流光溢彩。
摸上去如夏之清泉流水,冬之凛冽霜雪,猜不出是何材料。
令牌正面镌刻着一只诡异的蜘蛛。
蜘蛛之上的笔锋大开大合,刻印着两个大字:罗网
罗网?
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秦国境内还有这等组织的存在?
背面没有冗杂的修饰,只有一个凸出的字——天。
只不过,这“天”字笔锋霸气犀利,隐约间还透露出一股王霸之气。
光是这一个字,便让令牌显得十分不凡。
不过,这“天”字究竟是何含义?
无人知晓。
惊鲵行至两军阵前,妖娆美艳的身体,暴露性感的长裙,尤其是那白色的丝绸长袜。
从双脚一直包裹到大腿,再加上那绝世的面容,可谓是倾国倾城。
要是平常,谁人不会对着惊鲵流口水,谁人不会多看惊鲵几眼。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惊鲵手中高高举起的令牌上。
嬴四溢、黄三郎、赵有钱纷纷瞪大了眼睛想要一窥究竟,但也看不明白。
“罗网?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啊!”
“看我干吗?”
十二武将那边,也是议论纷纷。
“罗网是何物?”
“那令牌就是什么东西打造?”
“背面的天又是何意?”
一块小小的令牌,让两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别人识不得,难道嬴四溢等人手下豢养的剑客、游侠、门客、死囚还不识得?
“什么?那是罗网令牌?”
“那可是掌握咱们生死的索命符啊!”
“江湖之人,凡见罗网令牌,必须下跪,不跪者!斩!”
唰唰唰!
就当两边的人都议论纷纷、不明所以的时候。
三大家族豢养的剑客、游侠、门客、死囚等全部下跪。
而跪的方向就是惊鲵手中的罗网令牌。
这罗网令牌第一次露面让秦候、张仪、犀首、魏冉震撼莫名。
这一次露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沸腾。
“什么情况?”
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七千家族人全部傻眼,瞠目结舌,亦或者是人麻了。
长大的嘴巴吸着西北风,舌头在风中摇摆,呆若木鸡!
他们不明白,不就是一块小小的令牌吗?
最多写了几个破字,镶了几块宝石而已。
能值几个钱?
可就是在他们眼中的破令牌,在那些门口、剑客、游侠、死囚等人看到的一刻。
敬若神明,纷纷下跪,那个虔诚的样子,就跟见到了天神一般。
大气不敢喘,动也不敢动,鳞次栉比的跪着。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嬴四溢有些癫狂,有些暴躁,上前抓住一个靠他近的剑客,撕扯住后衣领,怒斥道:
“你们为何跪拜?”
谁知道那剑客一把将嬴四溢推开,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虔诚跪拜。
第五十章 三公子无敌!
这些人可都是三大家族用剥削压榨来的钱财好生供养的啊!
平时吃的大鱼大肉,穿的是绫罗绸缎,犯了任何错都包容。
在三大家族府中,地位仅次于三位家主。
可是怎么见到那块令牌就如此恭敬、如此卑微屈膝?
老子十多年的好生供养,花了无数钱财,好吃好喝,美女好马。
如此大的恩情,比之战国四公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指望着关键时候靠他们保护。
可就是这样,十几年的恩情不如一张令牌?
还有那些死囚,更是莫名其妙,虽说以前都是江湖上的人,最近重金收买,怎么也跟着下跪呢?
惊鲵终于说出了嬴天的第二句话:
“尔等迅速退出咸阳,拜入别的地方当门客。
有逗留者!
速死!”
那些剑客、游侠、门客、死囚以头抢地。
顿时,地面不停发出“咚!”“咚!”的磕头声。
“诺!”
接下来的一幕,所有人彻底傻眼,懵逼。
“天呐!三公子到底使得什么法术?”
一向最为淡定的蒙恬都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三大家主彻底疯癫,暴怒无常,嘴巴长到可以吃下一个拳头的程度。
面容早已扭曲。
眼睛几乎飞出。
浑身不住发抖。
他们没有看错。
手持令牌的美女惊鲵一句话,那些豢养了十多年的剑客、游侠、门客、新招募的死囚。
好似在逃命一般,似乎每个人头顶悬着一把无形的利剑,只要跑慢一点,稍有不慎,便会被砍死。
他们连滚带爬,争前恐后,面目惊惧,飞也似的,四散而逃。
可谓是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
惊鲵话音刚落一会,三大家族豢养的剑客、游侠、门客、死囚如同背后有恶鬼索命一样。
早已逃出生天,甚至在逃跑的时候头都没有回。
这是何等的势力?
这是何等的霸道!
这是何等的威严?
三大家族的七千人形同僵尸,人已经没有思想,脑海中一片空白,痴痴地,傻傻的,木木的。
“嬴……嬴……嬴天是人……还是鬼……”
在那些剑客、游侠、门客、死囚逃跑之后,整个咸阳东南角只剩下七千三大家族的人。
刨去老弱妇孺,能战者三千多人。
而嬴天这边六千守城军,五百玄甲军,共计六千五百人。
还有猛将十四名。
嬴天做到了!
两句话,仅仅两句话便让一万三千人拱手而降。
在这个时代,放眼所有战争,唯独嬴天一人。
十二武将癫狂了!
带头喊了起来。
“三公子无敌!”
六千守城军和五百玄甲军跟着暴喝:
“三公子无敌!”
喊声震天响,如一把把架在七千三大家族头顶的无形砍刀!
啊!
呆若木鸡、人已经痴傻的三大家族这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
回首一看,并肩作战的只剩下自己族人。
这一下反倒让他们众志成城,决定做最后的拼死一搏。
因为他们知道嬴天这个疯子,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能杀你全族,鸡犬都绝对不放过一个。
蒙恬等十二武将准备领军剿灭了七千三大家族的人。
腾龙车辇内的嬴天却再度下车。
在万众瞩目之下,如众星捧月一般,行至两军阵前。
“嬴四溢,黄三郎,赵有钱。
胜负可定乎?”
天音飘荡,如在耳边。
嬴四溢、黄三郎、赵有钱以及所有族人咬牙切齿、目眦尽裂,嘴里都咬出血来。
但不得不承认,胜负已定。
他们千盼万盼,想要等来老祖宗嬴虔的命令亦或者什么别的护身符。
终究是没有等来。
即便现在等来,大局已定,也无济于事了。
纷纷底下了头,怎么敢直视嬴天那天颜呢?
不说话等于默认,默认就是承认了他们这一场还没有动手就已经注定失败的斗争。
“在你们眼中,我嬴天可能是个疯子,是个嗜血的恶魔。
可在老百姓眼中,他们看你们就跟你们看我一样。
这一次我改主意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
三大家族的人听着!
凡十二岁以下女子,贬为奴仆。
十二岁以下男子,发配边塞,修筑长城。
替尔等族人赎罪!”
嬴天说完,转头而去,惊鲵跟在其后。
“去你娘的,竟然让我的儿子修长城、女儿当奴仆?”
黄三郎骄横惯了的人自然不愿意。
嬴四溢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五体投地,涕泪横流,感激不已,嘶吼道:
“嬴天!我谢谢你!”
赵有钱、黄三郎叹了口气,也只好五体投地,感念嬴天刀下留人。
“爹!我要跟你在一起!”
嬴四溢的几个儿子倒也孝顺,跑到了嬴四溢跟前,抓住了嬴四溢的腿。
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等家主纷纷推开自己家小孩。
流着滚烫的热泪道:
“滚!赶紧滚!
如果能活下来,好生做人。
千万记住!
不要报仇!
三公子神鬼莫测!”
“爹!”
“娘!”
“爷爷!”
“奶奶!”
三大家族中十二岁以后的男孩女孩跟大人忍痛告别后,跑到嬴天这边阵营,背对着族人跪下,不敢妄动。
小孩一走,三大家族的人再无顾及,虽然眼下只剩下四千人,但他们选择站着死!
众人靠在嬴四溢身边,聚成一团火,嬴四溢挑起长剑,剑指嬴天的后背,歇斯底里地咆哮:
“嬴天!你嬴了!
但你小瞧我们了!
我们可比那些贱民有骨气!
今天我们要用生命捍卫我们最后的尊严!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正在往腾龙车辇来走的嬴天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耻笑道:
“这重要吗?
反正都是死,何必在乎怎么死呢?
哈哈哈哈!”
嬴天回头高举起手中扇子,发出如苍龙低沉的声音:
“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本公子要活的!
其余人。
杀!
一个不留!”
两边将士逆嬴天而行,山呼海啸般的向三大家族的人杀去。
“你们,跟本公子去西大门城楼!”
嬴天对着那些农民、奴隶、佃户等人命令一声,上了腾龙车辇,惊鲵赶车前往西大门城楼。
第五十一章 公平!公平!还是他么的公平!
后面数千农民、奴隶、佃户等人跟随。
他们跳着欢快的步伐,嘴里欢呼雀跃:
“三公子嬴了!三公子嬴了!”
那些躲藏在屋内的百姓,听到到处都是欢呼雀跃之声,纷纷走出屋子,加入了队伍。
如四海汇聚,嬴天后面跟随的队伍人数越来越多,直至全城。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早晨。
咸阳城楼处,一片欢声笑语,咸阳城东南部杀气冲天。
半个城池都能问到扑鼻的血腥味。
血水将地面都给染成了红色。
堆起了座座尸山。
惨叫声充斥着整座咸阳城。
杀戮,杀戮在蔓延。
因为玄甲军的存在,血洗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咸阳城的人丁直接少了三千人。
守城军的刀刃都砍得翻了卷。
焚烧的尸首在城郊燃起了浓浓的黑烟。黑烟呈现漆黑颜色,似乎是在彰显这些死者漆黑的内心一般。
街道之上,士兵接连冲洗了三时辰。
才堪堪让血污的街道见了干净。
然而,铁锈般血腥的味道却依旧弥漫在咸阳城的上空。
惩罚过后,嬴天登上城楼,天空居然开始放晴。
头顶黑云处,放射出一道天光,将嬴天沐浴其中。
以之位点,向四周散开。
城楼之下的百姓八万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
如拥挤在一处的蝼蚁一般。
看到眼前这一神迹,发自内心的下跪礼拜。
“城主千岁!”
嬴天站到城垛之下,享受着臣民的礼拜。
俯看众生,抽出腰间佩剑,指向百姓,威严道:
“站起来!不许跪!
今天谁都不许跪!
三大家族已灭,没有人值得你们跪!”
八万百姓这才起身。
“我嬴天来咸阳只为办三件事!”
八万百姓仰望三公子嬴天,敬若神明。
“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三公子万岁!”
城楼之下,八万百姓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呼啸。
穿云破日,声震九皋,大地为之震颤,苍穹为之动容。
在这一刻,所有的咸阳百姓才感觉自己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因为他们心中的神尊重他们。
“带三大家族家主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
嬴天举剑高喝,蒙恬、王贲、白起分别押解着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行至城楼之上。
三人满身血污,眼神呆滞,如果不是会走路,还以为是死人一般。
“今天,我嬴天便还给你们一个公平!”
蒙恬、王贲、白起将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推到城垛之间。
“跪下!”
一个百姓对着上楼上的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咆哮一声。
随后八万百姓一起怒骂。
若是往日,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都不敢。
可今日不同往日,他们三大家族完了。
又有嬴天撑腰。
再加上刚才目睹族人被惩治杀尽。
早已麻木。
在百姓的命令下,三人竟然自动跪了下来。
“今天起,我嬴天是咸阳的城主。
而你们是咸阳的主人!
秦国的主人!
说!怎么处置他们三人?”
什么?
咸阳的主人?
想都不敢想。
秦国的主人?
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话居然是从秦候三公子嘴里说出来的?
三公子把我们当人看?
八万百姓感动不已,瞬间泪如泉涌,哭的稀里哗啦。
“杀了他!杀了他!”
群情激奋,这是秦国人民的声音。
这是老百姓的怒吼。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终有一天会降临。
正义之剑会砍向荼毒百姓的人的狗头!
“杀了他们!”
嬴天一脸严肃,他尊重老百姓的意见。
蒙恬、王贲、白起把剑架在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的脖子上。
在这一刻,所有追随三公子嬴天的人才明白。
他们跟着嬴天,不仅可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更是做了一件为国为民的大事业!
这种受百姓拥戴推崇的事情,可比在战场上杀人过瘾多了。
在战场上,那是杀人,而现在,却是诛心。
所有杀过人的将士没有一点负罪感。
原谅三大家族的事情就交给阎王爷。
而他们的存在是将类似三大家族的所有人送去见阎王爷。
“等一下……”
赵有钱、黄三郎已然麻木不仁,嬴四溢在怒吼之中清醒三分。
嬴天看着嬴四溢赤红的赤红的双眼询问道:
“哦?看样子,你将说出很有意思的话咯?”
嬴四溢呵呵一笑,成王败寇,他甘愿领死。
只是在死之前,他有几个问题要问嬴天。
“我的三公子,你做这件事,考虑过后果吗?”
“后果?真男人从不考虑后果!
即便是有后果,我嬴天有何惧哉!”
嬴天掷地有声地回道。
嬴四溢点头赞叹道:
“三公子真乃当世英雄!”
“继续,本公子看的出来,你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嬴四溢又开口道:
“我不明白你为这些该死的刁民做这些,到底图什么?”
嬴天尊敬地看向每一个百姓,朗声道:
“公平!公平!还是他么的公平!”
“三公子万岁!”
百姓群喝。
“三公子,你说钱对你重要还是名对你重要还是我们对你重要?”
嬴四溢转头看向嬴天,期待着回道。
嬴天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
“钱对我不重要。
名对我也不重要。
没有你们对我很重要。”
王贲、蒙恬、白起以及八万百姓没有听懂,寻思三公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嬴四溢却点头苦笑:
“明白了,明白了。”
随即而来的是黯然神伤,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他为什么会输给三公子。
他嬴四溢的格局,也就是咸阳的一亩三分地。
而嬴天的格局,乃是天下百姓。
如此王者之心,尤其是他这个残害百姓、剥削吸血的守财奴、恶地主能抗衡的呢。
即便嬴天没有玄甲军,没有六千守城军,没有什么那个狗屁令牌。
也会有别的办法,打败他们三大家族,杀了他们三大家族。
嬴四溢输的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说。”
嬴四溢竟然站了起来。
“三公子,在如今这个世道,天下皆如此。
秦国是,楚国是,魏国是……比比皆是。
就凭你一个人能改变这个世道嘛?”
第五十二章 站起来不许跪!
嬴四溢虽然认输,但他想带着最后的笑容去死。
嬴天之前给他玩杀人诛心,那么他现在杀不了嬴天,在临死之前,那么可以做到诛心。
只要嬴天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他在死之前也算是扳回一局。
嬴天虽然活着,但要带着这个永远回答不了的问题活一辈子。
成为嬴天一辈子的心结。
看着嬴四溢有些得意的笑容,嬴天不屑一笑:
“每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我可能改变不了这个世道。
我一个人改不了这个世道。
但终究有人要去做。
而我当第一个,那么还怕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吗?”
这高深莫测的对话,旁人听得是云里雾里,丈二高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嬴四溢却听懂了,笑容也僵住了。
“我只恨此生作孽太多,不能追随三公子……”
嬴四溢觉悟般地哭了出来。
“看得出来,你已经真心忏悔了,但是本公子一言九鼎。
不可能放过你。
你是个体面人,你们三个是体面人。
蒙恬、王贲、白起,让他们体面体面。”
蒙恬、王贲、白起让周遭的将士找了三根又粗又长的麻绳。
“给,自己体面吧。”
嬴四溢接过麻绳,先是在城垛上绑了一个死结。
又在脖子上绑了一个死结。
“三公子,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想修书一封,让老祖宗放过你……”
嬴四溢的好心被嬴天当面拒绝。
“不必了,这点事都解决不了,我嬴天还有什么资格杀你?”
“哈哈哈哈!”
嬴四溢从城楼上纵身一跃,瞬间绞死在城楼上,尸体被吊在城墙上随风摇摆。
结束了享福虐民的一生。
呆滞的赵有钱、黄三郎看着索命的麻绳。
他们曾经漠视死亡,人命不如草芥,甚至还没有一顿饭来的有价值。
如今面对死亡,麻木呆滞的他们竟然清醒了。
活,谁都想活,他们不想死。
赵有钱、黄三郎突然暴走,向着嬴天跑去,想要把嬴天从城垛上推下去,跟着他们一起陪葬。
“你嬴天一个人凭什么换我们家族几代人的家业?”
因为上一次嬴天诛杀嬴不识的时候,县丞就在必死绝望之下暴走,险些伤了嬴天。
有了那一次教训,蒙恬等十二武将早有准备,随便一抬手,就抓住了他们的头发和衣领,使其不得靠近嬴天。
嬴天也懒得看这两个狺狺狂吠的断脊之犬,背对他们笑道:
“若是奋斗而来,那算家业。
吸他人之血为家。
夺他人之利为业。
可几代人靠剥削、敲骨吸髓、投机倒把、土地兼并、趁人之危而来的家业。
它算家业吗?”
嬴天的一句话怼的赵有钱、黄三郎哑口无言。
蒙恬气愤道:
“三公子,看来他们两个不想体面。”
嬴天笑道:
“那就帮他们体面。”
“好嘞。”
王贲、白起一手撕住赵有钱、黄三郎的后衣领,就跟拎小鸡子一样,一手给他们的脖子上绑死结。
没想到往日城中老虎,居然在面对死亡时,尿了一裤裆。
原来他们怕死啊。
原来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怕死啊。
比老百姓还要怕死。
待王贲、白起把麻绳的另一头绑在城垛上后,嫌弃地抓着二人上了城垛。
往下一看,二十多米高,赵有钱、黄三郎被吓得腿软发抖。
“你们两个脓包,不就是一死吗?
他娘的,死之前还给我们添麻烦,好好地脏了一块地。
下去把你们!”
王贲和白起一人一脚将赵有钱、黄三郎踢下城楼。
啊!
二人绝望地惨叫却被嬴天那震撼天地的声音取代:
“今天!
咸阳的天!便是我嬴天的“天”!
也是你们的天!”
这一刻,嬴天才彻底登上了咸阳权利的最高点,名副其实的城主。
他神色扬厉,不骄不躁,眼神中看不出一点波澜,一脸的淡定。
就好像这是天注定的一般。
八万百姓无不受感动,激动之下,纷纷准备下跪。
嬴天见状,又以剑指向八万百姓:
“今天!不许跪!”
八万百姓刚打弯的膝盖再度站直。
嬴天剑指三大家族府邸:
“去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
八万百姓欢呼雀跃、载歌载舞冲向三大家族府邸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嬴天收剑回鞘,看着城楼上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随风摇摆的尸体,若有所思:
我不能通过这件事让咸阳的百姓永远换来公平、富有,但是我在做,不是吗?
有了我这榜样,还怕没有后来人?
嬴四溢、赵有钱、黄三郎的尸体高悬在咸阳城的城门之上,悬首藁街,警钟长鸣。
像是一把无形利剑,挂在咸阳城每一个人的心中,城中有歹心之人,都不敢为非作歹。
在外人看来是一场极其凶险但是在嬴天看来极为简单的战争中。
嬴天风轻云淡地大获全胜。
他看向庸城方向,另一场关于他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对于胜败,已无所谓,因为问心无愧。
咸阳城四个大门大开,城内的眼线赶紧飞鸽传书,有的疯狂向庸城骑马汇报。
务必要赶在朝议结束之前将这里的一切如实上报。
庸城,承明殿。
小宦官们终于搬好三十一个椅子。
众贵族落座。
虎视眈眈地看着秦候。
秦候嬴霸也知道了他们的来意,无非是为了天儿。
当即给张仪使眼色。
三寸不烂之舌的张仪赶紧凑到嬴虔的跟前:
“老祖宗,今日寒冷,要不然先回去?
免得染了风寒……”
嬴虔捋着胡子呵呵一笑:
“好你个张仪,老朽这屁股还没坐热,你就急着赶老朽走?
告诉你们,今天谁哄老朽走。
老朽骂他全家!”
张仪闻言脸色沉了下来:
“君子净口……”
嬴虔对着张仪脚下就啐了一口:
“我呸!
老朽可不是什么君子。
你说老朽是小人也罢,伪君子也好,今日谁赶老朽试试?”
张仪虽然号称三寸不烂之舌,但那是对读书人,讲道理的人,喜欢引经据典的人好使。
哪里知道今天嬴虔为了对付嬴天连脸面都不要了,直接耍起了无赖。
第五十三章 用赢天一命抵一命!
张仪一甩袖子,败下阵来。
犀首这就接上。
“老祖宗,有什么事咱们不能私下底说啊?
何必闹得这么大张旗鼓的……”
嬴虔嗤笑道:
“犀首,你岁数也不小了,难不成非要逼老朽骂人?
刚才老朽说的你听不到?
你一个魏人就不要参与我们家族之事了。”
犀首也是顾脸皮的人,一听这话,又败下阵来。
商鞅最后顶上,刚行完礼,还没开口,就被嬴虔堵住了嘴巴。
“商君,你先别说话,等会有你说话的机会。”
商鞅沉着脸默然退下。
秦候一看老祖宗嬴虔这般不识抬举,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赔笑道:
“不知老祖宗还有各位长辈所为何来啊?”
嬴虔老尔倪辣,等的就是秦候嬴霸的这句话,猛地一抬手。
“霸儿,你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刚才说到有本奏,无本退朝。
那么尔等可有奏折上参奏啊?”
甘龙等三十多人看到了老祖宗嬴虔抬手的那个信号。
纷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出列。
甘龙道:
“君上,老臣参咸阳城主三公子嬴天在咸阳滥杀无辜!
请君上收回三公子封地咸阳!”
后续大臣跟上参奏:
“老臣参三公子无故残杀地方官员!
请君上贬为庶民,发配边疆!”
“卑臣参三公子,不顾秦国律法肆意杀害地方小吏!
请君上对三公子施以宫刑!”
“下臣参三公子,无视国法,以酷刑杀害官员亲族!
请赐死三公子!”
“下臣有檄文献上:
夫,三公子者,行事乖张,喜怒无常,纨绔膏粱,好色乐酒,狗马弋猎,饕餮放横,伤化虐民,本无懿德,好乱乐祸。
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
咸阳县令嬴不识,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
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
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卑侮王室,败法乱纪,爵赏由心,弄戮在口。
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
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
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国,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
其罪涛涛,擢发可数。”
“臣有本要奏……”
一时间,连续三十多位大臣,痛斥三公子罪行共计一百余条。
听得秦候嬴霸是惕然心惊,冷汗直冒。
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太尉魏冉,见老祖宗嬴虔、甘龙、世子等党羽攻击的火力太猛。
自己是时候出来装好人了,一来蒙蔽君上以为自己是三公子一党。
一来也好对后宫的姐姐大夫人芈八子有个交代。
潇洒地站出来指责那些参奏三公子的朝臣。
“三公子一心为国,嬴不识之恶名秦国谁人不知。
今三公子诛伏嬴不识党羽,杀伐果断,为民除害,该是大功一件!
应该重赏三公子!”
秦候闻言欣慰点头。
嬴虔却阴阳怪气道:
“魏冉你这外戚。
别人不知道,你当老朽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想要面子,立刻闭嘴!”
“你……”
太尉魏冉被怼的脸青一阵紫一阵,拂袖而退。
魏冉之党羽收到信号,二十多人也开始参奏三公子。
如此一来,整个承明殿,除了武将外,几乎四分之三的大臣都在参奏三公子。
可见其倒行逆施到了何种程度。
“你们……”
秦候大骇,他本来想着也就甘龙等代表旧贵族、世族的大臣会参奏,没想到数量如此之多。
不免汗水沁沁而下,瞬间感觉要对整个朝廷失去控制。
惊骇之下气血上涌,差一点晕倒。
几十年前,他也曾见过这种场面,那还是为了秦国变法。
他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
可这一次,他毫无心理准备。
他们面的是整个秦国,因为嬴天,他今天成了整个秦国的对立面,陷入了众矢之的。
沉默之际,登上三层龙阶的时候,差一点摔倒。
我要顶住!
秦候长舒一口气,靠着惊人的自控力,一步一步走到龙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嬴天虽然是本候的儿子,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本君候绝不姑息,可问题是,三公子他没有错呢?”
秦候看向內宫宦管黑夫:
“将咸阳县令嬴不识的罪状拿去给诸位大臣看。”
黑夫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从咸阳送来的罪状。
先给老祖宗嬴虔看。
嬴虔看都不看。
又给其余族中长辈。
他们也等闲视之。
最后又传递朝臣,挨个看了一遍。
群臣默然。
世子见风使舵,赶紧附和:
“我三弟绝对不可能乱杀无辜!
请君父明察!”
四公子嬴稷白了一眼世子,也跟着起身附和:
“三哥虽然好酒色,但是个明白人。
这件事还望君父于众位大臣从长计议,切莫冤枉了我三哥!”
其余年幼公子纷纷起身为三公子嬴天辩驳。
兄友弟恭,秦候也明白公子之中有人只是为了给自己表演。
可眼下父子同心,秦候泰然。
“今日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辈说话!”
嬴虔一席话,让公子等人立刻闭嘴。
秦候这才稳住,说话也硬气起来,准备反击嬴虔。
“老祖宗,各位长辈,你们现在有何话说?”
全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老祖宗嬴虔身上。
只见老祖宗嬴虔不急不躁,慢慢起身,朗声道:
“三公子杀嬴不识!
杀的好!”
“嗯?”
群臣疑惑。
甘龙、世子奸笑。
魏冉、四公子嬴稷思量。
就连秦候都有些懵了:
这个老东西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嬴稷继续朗声道:
“嬴不识确实该死。
可是他的一家老小该死吗?
他的家人、亲眷又犯了哪条王法?
那些地方官吏又犯了秦国哪条法律?
秦法威严,秦法何在?
三公子杀嬴不识有证据。
那被他杀死的无辜之人的证据呢?
若是有,请拿出来。
若是没有,请君候以秦法法办!
如果君候要可以包庇嬴天,那就让咸阳当地贵族、世族杀了嬴天。
一命偿一命!”
嬴虔早就盘算好了,如果秦候不答应,那就是徇私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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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商君,天下第一的君子!
那他正好可以让站在殿外,咸阳三大家族的代表张烁时给咸阳飞鸽传书。
聚众杀了嬴天等党羽。
到时候随便找个族人顶罪。
总之一条,无论如何花多大代价杀了嬴天,他嬴虔都舍得。
秦候这一下就被嬴虔给问住了,傻眼了。
“这……”
秦候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露怯,但绝对不能在大臣面前露怯。
强控着内心的慌乱,表面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可抓着椅子扶手的手,却微微在颤抖。
口吃了半天,才说出一句:
“老祖宗,可否容天儿给与几天时间仔细调查一下,嬴不识亲眷有无犯罪。
若没有,本候绝不轻饶天儿。”
嬴虔双手背负,昂首挺胸,看向别处,以威胁地口吻说道:
“霸儿,你心疼儿子,老朽可以理解。
可你觉得靠拖延有用吗?
你想要让嬴天调查的人,都被杀光了!
难不成去九泉下调查?
这种要求,恕老朽不能答应!”
嬴虔振臂一呼,三十贵族长辈也纷纷起身:
“我们秦国所有贵族也不答应!”
秦候脸色煞白,看来今天谁都不给他这个君候面子,没了办法,更无人帮衬说话,脑海中一片空白。
嬴虔今天虽然喧宾夺主,不给秦国堂堂一国之君面子,但主要目的是要杀了嬴天。
而不是气坏了嬴霸,他不是那种恨屋及乌之人,见秦候脸色惨淡,为了眼下的秦国。
要是被气出个好歹,影响秦国发展。
一码归一码,嬴虔立刻缓和下来,抬了秦候一个台阶下。
“商鞅,你刚才不是要说话吗?
行,现在给你机会。
三公子所犯何罪,该如何定罪?”
秦候暗喜,这商鞅可是自己的人啊。
甘龙、世子、魏冉、嬴稷迷茫的看着嬴虔。
有一种被人背叛愚弄的感觉。
张仪、犀首也感叹老祖宗嬴虔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商鞅,你来说说。”
秦候期待地看向制定秦国新法的商鞅。
商鞅面色暗沉,五官挤在一处,悲怆道:
“君上、老祖宗、各位大臣。
实不相瞒,我商鞅最是喜欢三公子。
但老祖宗以及诸位大臣说的对。
三公子之罪表面上看来是乱杀无辜,罪名该死。
但根据秦法,还是要将三公子拘押至庸城。
交给廷尉审讯,在对所有参与此案的人一一审问。
最后可能……”
商鞅不敢再看秦候,伤心道:
“要处死三公子……”
秦候瞬间失态瘫软在椅子上。
可他是秦候,一国之君,什么苦难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他不能认输。
秦候钢牙一咬,猛地起身,双手抓住龙案,近乎以哀求的语气恳求商鞅:
“不能变了?”
商鞅鞅:“法立如山!”
秦候:“不能缓?”
商鞅:“法贵时效!”
秦候:“不能减?”
商鞅:“减刑溃法!”
秦候:“不能特赦?”
商鞅:“法外无恩!”
秦候差一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面无人色,抓着龙案的手快挖出印子了。
所有人都认为商鞅是秦候的知己,心腹,当初共同进退推行变法的人。
秦国新法是他定制,在秦候哀求下,定然能从秦法中找出漏洞,保三公子一命。
他要是这么办,别人便无话可说。
可是所有人都把商鞅当成普通人去看。
而忘了商鞅是一个法家,一个把法字印入血液里的法家。
法家的信条就是: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不仅严格要求别人,更是严格要求自己。
商鞅当初来秦国时,遇到了巨大阻力,最后和秦候坚持变法。
使秦国逐渐变强。
若是想让商鞅这种法家,违背了自己的法家理念、自己制定的法律法规,除非杀了他。
秦候难过,商鞅亦是难受。
他内心之煎熬不下秦候。
一面是自己最喜欢的学生,一旦继位秦候,秉承自己理念,即便是自己死了,秦法在,人永远活着。
一面是自己指定的法律,明明可以救自己学生一命,出于人性,他一定会救,可出于理性,他不能去救。
即便三公子是为百姓除害,即便是做了天大的功德,他亦不能饶。
一旦饶了,他商鞅便白来了秦国,便白在人世活了一遭。
“君上,我……”
商鞅想要解释,秦候无奈摆了摆手:
“不用说了,本候懂你,你比本候难受。
哎,什么叫作茧自缚,这就叫作茧自缚。
不过为了秦国,本候不后悔。”
秦候难受了,商鞅难过了,张仪、犀首叹气了。
可三十贵族长辈、甘龙世子、魏冉嬴稷等人高兴了。
嬴虔赞许地看向秦候嬴霸:
“就凭你刚才的话,你这秦候,老朽心服口服!”
又看向商鞅垂声道:
“商君,你是天下第一君子,不要怪老朽奸猾,亚圣曰: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看到了吗?
满朝文武,除了君候,就剩下老朽懂你了。
这便是当年你推行变法的时候,老朽留你一命的原因。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按秦法办吧。”
嬴虔大获全胜,心满意足,这才落座,等着秦候嬴霸的诏命。
所有人又把注意力看向了秦候。
秦候低垂着脑袋,思绪万千:
天儿啊,你办了为父想办的事,了不起!
但是你太急了,太稚嫩了。
这一次借你之手杀了嬴不识,打击旧贵族、世族势力。
代为父受过,这一次委屈你了。
可你也不要怪为父,为了秦国稳定,你若死后,为父一定会想办法让所有逼死你的人陪葬!
秦候猛地抬头,激动地看着每一个人。
到底是虎狼之国的国君,遭受今天如此重大的打击,仍旧雄心壮志,隐忍蛰伏。
“下诏!”
除去贵族长辈,全部下跪听诏。
“咸阳城主嬴天诛灭咸阳县令嬴不识有功,但不经审查,乱杀无辜。
造成冤死一千余众,影响恶劣,败坏朝纲。
即刻派五十禁军押解庸城。
交由廷尉审判定罪,商鞅、甘龙、魏冉陪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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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整个秦国朝堂乱成一锅粥了!
秦候念得时候心在滴血,而甘龙、三十多贵族心、群臣在窃喜。
“君上英明。”
就在秦候下诏之时,好几人乘快马从秦候不同的门进入。
有一人从正门而入。
因为他是找老祖宗嬴虔带来的人张烁时,便没有阻拦。
在禁军的带领下,来到了张烁时身边。
低着头嘴里快速焦急地说了几句话。
“什么?嬴天这个活畜生!我要杀了他!”
张烁时瞬间如疯了一般,气血上涌,五内翻腾不止。
气的怒的眼睛出血,脑袋发懵,趔趄着爬进承明殿。
所有跪拜的大臣一看是什么东西爬了进来。
“你是何人?竟然擅闯承明殿?”
秦候疑惑大怒。
嬴虔一看,乃是张烁时,便解释道:
“此人乃我心腹,想来是有大事来报。”
嬴虔看着张烁时七分像人三分像鬼,跟个蛆一样使劲往这里爬。
心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哼!老祖宗可真是把秦国朝堂当自己家了。”
面对秦候奚落,嬴虔置若罔闻,给身边两个贵族长辈使了个眼色。
他们二人赶紧将张烁时搀扶到了身边。
此刻,有一个小宦官从承明殿后门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这可吓坏了管理他们的黑夫。
“义父莫打,咸阳发生大事,速速禀告君候。”
黑夫一听在这个节骨眼从咸阳传来的消息。
想来是天大的事,不知好事坏事,若是坏事,自己必然首当其冲。
便放那个小宦官跑到了秦候身旁。
两个贵族长辈搀扶张烁时至老祖宗嬴虔身边。
嬴虔抬头看着面沉似水、颓然无力、双眼流血的张烁时,就这一会儿,竟然七窍开始流血。
“难道说……”
眼睛半睁半闭快要陷入昏迷的张烁时在老祖宗嬴虔耳边附耳汇报。
秦候那边也有人附耳汇报。
这一下众大臣有好戏看了。
已经猜到了又有大事发生。
再一看那代表咸阳三大家族的张烁时,也猜到了是咸阳发生了大事。
世子嬴荡咧嘴阴笑:
“老三啊老三,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嬴稷面无表情,心思活泛:三哥,好好活着不好吗?
张仪、犀首、商君则哑然,心中期盼是从咸阳带来了好消息,能救三公子一命。
张烁时和那个小宦官几乎同时说完。
张烁时说完激动昏倒,小宦官说完赶紧退下。
嬴虔猛地起身,秦候眼睛快要飞出。
二人同时怒骂道:
“什么?嬴天(天儿)杀光了十二岁以上的咸阳三大家族?”
噗!
饶是嬴虔在秦国地位至尊,饶是他见惯了宦海沉浮。
曾经对秦候之位不屑一顾,让位之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以听到这个事实,嬴虔喷血三丈,双手疯狂乱抓,嘴里怪叫一句:
“嬴天!你这个活畜生!”
“你居然又对同族下死手!
老朽要你的命!
老朽要亲手杀了你!
亲手杀了你!”
嬴虔怪力暴增,推开搀扶他的人,冲着咸阳方向,向前猛地跑出几步,便昏死在地上。
刚才下诏之前,秦候为嬴天做了所有的努力。
刚才下诏之际,秦候心中已经为嬴天判下了死刑。
别说嬴天杀了咸阳的三大家族,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他也无所谓了。
秦候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刚才所有嬴氏贵族长辈在笑。
现在轮到他笑了。
“天儿啊,你杀得好,杀的秒。
就该多拉几个人为你陪葬……”
秦候笑着笑着笑容僵硬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取而代之的是惊悚地表情。
“不对,嬴天,你是怎么知道嬴虔会率所有贵族长辈还有众臣对你发难的?
难道说你一直在暗中监视庸城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早就盘算好的?”
想到这里,秦候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全身寒毛倒竖。
虽然这是他的大胆猜测,但为何能如此的巧合?
难道真是巧合?
秦候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上一次,偷偷去嬴天府邸,还以为看透了嬴天。
这一次,他发现他错了,嬴天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当他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他。
大良造张仪和犀首听后,二人失望地对视一眼,无奈摇头,叹气嘲讽道:
“被咱们两个寄予厚望的三公子还真是。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啊。”
犀首也很无奈:
“按说以三公子的智慧不会做出这种愚蠢至极、万劫不复的事情啊。
他怎么就敢呢?
夷灭嬴不识三族,老夫当他为了在咸阳立威,可以理解。
可为何突然要杀三大家族啊……”
商君表情复杂,是先惊喜后难过:
杀的好!但也不好!
三公子,这么说你置性命于不顾是为了秦国新法延续下去而铲除绊脚石啊!
这个恩情,我商鞅记住了!
其余大臣瞠目结舌之下,惶恐难安。
这是他们从未想过考虑过得事情。
一个嬴天,他为什么这么勇呢?
他还是个人吗?
他为什么可以这样毫无顾忌?
嬴天的行为已经颠覆了他们的认知,颠覆了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这里面最深感恐惧的就是世子嬴荡。
他面目惊惧,身体僵直,浑身发抖,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如此失态。
“嬴天这个万人屠!毫无人性!
如果让嬴天活下去,那他想要杀多人就杀多少人。
搞不好哪天把我也给杀了!
我一定要弄死这个吃人恶鬼!”
好在这会没有人有闲工夫注意他,要么惶恐震撼,要么担忧的看着嬴虔。
唰唰唰!
三十多贵族长辈同时拔出腰间佩剑,指向秦候,怒喝道:
“霸儿,你若不把参与杀死咸阳三大家族的人全部处死!
我们将召集所有嬴氏商议重立秦候!”
“对!重立秦候!”
“此刻,庸城所有的贵族、世族都在侯府外聚集。
整个秦国的贵族、世族都在赶来的路上。
所有人就等秦候您一句话了!”
贵族长辈咄咄逼人,彻底失去理智、礼仪,竟然对着秦候拔剑相向。
秦候本欲发怒,可一直没有说话的武将们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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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赢天当死!
以蒙骜、王翦为首秦国名将如平时行军一样,走道儿三十贵族跟前,将他们团团包围。
“嬴喜!你刚才说什么?”
为首的三十贵族长辈名为嬴喜,嬴天在咸阳所杀的三大家族之嬴四溢乃是他哥哥的堂侄。
故而最是愤怒,看着武将围困,他不屑道:
“老夫说要把参与杀死三大家族的人全部处死!”
“怎么了?你们敢有意见?”
蒙骜、王翦歪嘴一笑:
“这么说你要杀我们的儿子、孙子咯?”
“是又如何?”
嬴喜愤怒的失去理智,脱口而出。
秦国武将一向不参与朝争,基本上朝廷之事不会过问。
如官员之任免,惩罚奖励,定罪审问,税赋朝政,调兵遣将。
他们只负责日常军务防备,训练士兵。
看似是朝堂让最容易被忽视的一股力量,其实他们是最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他们不忠心人任何人,只忠心秦候。
哪怕现在秦候换人,他们会忠心新一任秦候。
这样可以做到即便是两朝天子一朝臣。
军队稳固,秦国江山便稳固。
所以他们谁都不惹,也谁都不敢惹。
狂妄的嬴喜一句话就把着一股不不参与朝争的力量推到了对立面。
蒙骜、王翦捋着胡须大笑:
“嬴喜,你好大的胆子啊!
还有你们,居然如此大逆不道,居然敢以剑指向君候?
是想造反吗?”
蒙骜、王翦声若洪钟,说完之后,整个承明殿内还在回荡。
秦候嬴霸这一下可以看戏了,乐得作壁上观。
“蒙骜、王翦,还有你们这些武夫,今天没有你们的事情。
我等跟秦候讨论的乃是家事!
退下!”
嬴喜盛怒之下又把剑指向了蒙骜。
蒙骜往前一步,竟然将自己的脖子对准了嬴喜手中的利剑。
唰!
所有武将跟着往前一步。
犹如四面铁墙,威压的三十贵族喘不过气来。
在场武将哪个不是刀山火海中活下来的,还会怕三十贵族?
可笑!
“嬴喜,各位嬴氏贵族。
朝堂之上无家事。
家事就是国事。
还有就是怎么没有我们的事?
我们的儿子、孙子、亲戚都参与了绞杀咸阳三大家族的事情。
看你们这么激动,要不然现在连我们一起杀了?”
王翦双目如剑,瞪着嬴喜,粗大的双指夹住嬴喜剑尖,霸气道:
“我们是武夫。
可我们所有的荣耀、地位都是战场上玩命得来的!
而你们呢?
承袭祖辈福荫,手无寸功,宛若废人。
竟然敢对我们这么说话?
要是没有我们,哼!
你们还能安稳的在庸城享福?
我呸!”
被蒙骜、王翦这么一说,那嬴喜被怼的哑口无言。
嬴喜之旁的一个贵族长辈低声劝道:
“喜哥,你倒是忘了,武将之后好多都跟随了嬴天。
他们也只是按照命令办事。
其罪在嬴天!
不在他人。
当杀嬴天!
其余的人就算了吧。”
见有人给嬴喜台阶下,嬴喜这才收起长剑,众贵族也纷纷收起长剑,冷静下来。
嬴喜不依不饶道:
“跟武将有关的就算了,他们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怪不得他们。
但是像什么咸阳守城军虎威校尉李德明也得诛杀!”
蒙骜、王翦等武将一看嬴喜松口,便不再参与接下来的事情。
纷纷退回原位,不动如山。
今天这一场以嬴天为话题的朝政,涉及了秦国所有的阶层。
让秦候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消灭秦国贵族、世族刻不容缓。
他们平时与世无争,靠着祖辈福荫,享福作乐,对国家无尺寸之功。
但是一旦涉及到他们一点点利益,甚至是面子问题。
他们便像汇聚起来的洪水一样。
随时可以淹没了秦候无上的权威。
秦候心中早已把嬴天看做了死人,看做了带自己受过的替死鬼。
所有的努力,他都做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已经问心无愧了。
想通一切的秦候,淡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轻松道:
“大家都别吵了,事情因嬴天而起,也该因嬴天而终。
既然现在嬴天剿灭了咸阳十二岁以上的三大家族。
再加上之前误杀嬴不识族人,两罪并立。
但是咱们都在庸城,具体不知道咸阳的情况。
还是之前的诏令,即刻拘押嬴天回庸城。
以商君为主审,廷尉、甘龙、魏冉、嬴喜你们几个陪审。
如何?”
三十贵族长辈以及甘龙世子等党羽纷纷拱手行礼,服气道:
“君候英明。”
主审从廷尉变成了商君,那他们便可以高枕无忧。
商君刚正不阿,法不容情,比让自己人主审还要放心。
他们又对商君行礼道:
“这件事有劳商君了!”
商君闭上眼睛难过道:
“我在,秦法就在,秦法在,公平就在!
至于三公子因何乱杀无辜、改定什么罪名。
待本官审问清楚之后不迟。”
“商君英明。”
三大贵族又对商君俯身行以大礼。
秦国最为滑稽的一幕在承明殿出现。
曾几何时,商君施行变法,这些贵族们视若商君为死敌。
即便是这些年,只要商鞅出来参与政务,立刻聚众反抗。
商君也是恨秦国贵族入骨,变法虽成,但没有消灭掉贵族、世族。
没有完成中央集权,此乃一大憾事。
就是这么两伙水火不容的势力,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今天居然为了嬴天之事达成了默契,彼此十分信任。
还真是应了那句,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秦候因为今天此事,心力交瘁,也不想再看到这些人,对着黑夫歪了歪头。
黑夫宣唱道:
“有事奏!无事退!”
“……”
无人再上奏,无人再闹事。
反倒是群臣们一片和睦。
竟然争先抢着被昏死的嬴虔去太医署看病。
秦候嬴霸慢慢起身,看着眼前“和睦”的景象,实则暗流涌动,心怀鬼胎。
不知道下一次爆发又在何时。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解决了这一切。
嬴霸退出承明殿,黑夫等几个宦官、掌仪的宫女跟随退出。
“去御马厩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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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这咸阳比之庸城还要繁华?
黑夫疑惑道:
“君上不去偏殿批阅奏折吗?”
嬴霸不耐烦道:
“还批阅奏折?本候都有心杀人了。
心情郁闷,去庸城打猎。
对了,你再派人去安抚一下三公子。
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明白吗?”
黑夫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老奴明白。”
每当秦候心情郁闷的时候,就出城打猎放松。
这会骑着快马带着二十个侯府禁军向庸城外的山野中狩猎去了。
咸阳。
处理了三大家族的事情,嬴天感到些许疲惫,和惊鲵乘着腾龙车辇回到城主府休息。
十二武将训练将士,晨曦带着玄甲军退出咸阳,回到了原来的驻地。
从庸城侯府赶来的第一架马车驶入咸阳。
正是秦候命令安抚三公子的宦官。
一入咸阳城,城内的繁华景象让宦官看的呆了。
繁华的街市,热闹的街巷。
往来百姓们衣着光鲜,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姑娘们画着秀美的妆容,穿着清凉的襦裙服。
一个个娇笑连连,好不青春。
宦官看到如此景象,心中甚是诧异:
这里,还是那个民不聊生的咸阳么?
就算比之庸城,也有过之无不及啊。
……
咸阳城主府外。
宦官下了车辇,双手捧着诏书,扫视了一眼城主府。
“大人,是否让人通报三公子出门接诏?”
小宦官白了一眼随行的护卫,呵斥道:
“那可是三公子,若是世子就算了。
你还想让三公子出来接诏?
没眼色的东西,你们都站在这里不许进去。”
“诺。”
随行护卫站在原地等候,小宦官赶紧整理了一番衣冠,这才走到城主府门房。
“小哥,帮忙通传三公子,就说有庸城侯府宦官求见。”
“好嘞。”
门房立刻通传,返回之后,这才让进。
一个家奴领着小宦官进入书房。
三公子嬴天正在看书。
“內宫宦官黑夫手下带君候诏书求见三公子。”
小宦官竟然跪倒了书房门口。
这可吓坏了下人。
常理来说,带着君候诏书的宦官那就代表君候。
都是接诏的人迎接下跪。
可这小宦官倒好,居然反过来了。
嬴天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也罢,你进来吧。”
下人退下,小宦官捧着诏书走入书房。
三公子嬴天这就准备给小宦官下跪接诏。
小宦官如芒在背,吓得赶紧抢在三公子嬴天下跪之前跪下阻拦,仰望着嬴天求道:
“三公子,这可使不得啊!”
嬴天柔声道:
“你小子倒也识数。
说吧,诏书里写的什么?”
小宦官仍旧跪着,就跟给秦候汇报一样,把诏书的内容说了一遍。
无非就是如何安抚三公子的场面话。
“行了,本公子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诺。”
小宦官这才起身,准备回头退出书房的时候。
嬴天望着他的背影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黑夫大人最近身体如何?”
小宦官赶紧转身回道:
“好的很,主公。”
“嗯。”
小官宦走出书房,嬴天望着窗外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第四年的时候签到的奖励。
“君上居然来诏令了?”
“肯定是奖励咱们三公子的诏命!”
“我猜肯定是给三公子升官了!”
蒙恬等十二武将有说有笑的出现在了书房的窗口外。
“公子,君上的诏书说的什么啊?”
众将围堵在书房门口,嬉嬉笑笑地看着嬴天。
嬴天淡然道:
“无非就是安抚本公子的话,也没什么。”
王贲道:
“君上好生偏心,三公子除了咸阳百年祸根,居然都不赏赐。”
李信也打抱不平道:
“最起码升官啊!”
王龁附和道:
“不升官,赏赐点兵马也好啊。”
众将吵了起来,白起、司马错对此讳莫如深,并没有说话。
蒙恬看到自小长大的三公子脸上不怒不喜,想来是有心事,询问道:
“君上下诏安抚,三公子为何不喜?”
嬴天纳闷道:“喜从何来?”
蒙恬笑道:
“君上当年和商君改革变法,使我羸弱可欺的秦国逐渐变强。
可唯独贵族、世族尾大不掉,有意无意的影响国策。
再者就是贵族、世族享受特权,向来不交赋税、免除兵役、劳役。
所占土地,国之七八。
部分穷困的老百姓为了不交赋税。
将土地贱卖给贵族、世族,成为佃户。
以达到不交赋税的目的。
从而是贵族、世族的土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如今除去咸阳三大家族,百姓分到了大片的土地,只要勤劳,必定衣食无忧。
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咸阳所上的赋税必然是秦国之最。
到时候君上肯定还要赏赐奖赏三公子。”
王贲、李信、王龁、内史腾等将不懂政治政务,听到蒙恬这么一说,对于诛杀三大家族的事情,更加自豪了。
“看样子,咱们今天为秦国办了一件大事啊!”
“今天算是学到了。
原来立功不一定是在战场上。
怪不得秦候那么器重商君。
治理国家还真得靠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书生啊。”
“明天开始,每天早上我不仅看兵法,还要看看治理国家的书籍呢。”
内史腾望着王贲打趣道:
“哟,咱们的王将军,居然还想着看治理国家的书?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起也调侃道:
“王将军,要不这样,现在咸阳县令还没有人选。
要不你去当了算了?”
王贲急道:
“屁!
我可要一辈子追随三公子,哪都不去!”
“哈哈哈哈!”
众将哄笑,可嬴天怎么都笑不起来,当即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冷冷道:
“你们高兴地太早了!”
“啊?”
以王贲为首的九命武将疑惑地扭头看向三公子,一脸茫然。
蒙恬、白起、司马错则心事重重,大胆的猜测着三公子的话。
咸阳西大门。
之前给三公子嬴天传召的小宦官刚出城门。
迎面而来五十名庸城侯府禁军,风驰电掣冲进咸阳西大门。
风尘滚滚,速度之快,转瞬即逝,
路人纷纷侧目,似乎感觉到咸阳又有大事发生。
(读者,衣食父母也。
某,穷困一书生,以写书为业。
虽历几载,未有大成。
今承蒙无血缘至亲厚爱。
实乃大幸。
愿诸君安好,切莫熬夜伤身。
某虽勤于案牍,不敢有轻视之心。
每每于夜中,身困体乏,脖颈及腰隐隐作痛。
思量至此,你我皆为苟活矣。
然,我等华夏男儿,巾帼须眉。
须自强不息,以短暂之年,以博前途。
愿以闲暇之时,余率诸君以笔墨之上,领略九州山河,煌煌历史。516677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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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罪臣赢天何在?
不时,五十侯府禁军冲至城主府邸大门。
“嘿,你们是干嘛的?”
门房看出对方来势汹汹,面色不善,当即阻拦。
“滚!”
五十侯府禁军拿着诏书闯进府门,绕过石屏风,闯过长廊,来到了城主大殿。
为首禁军手捧诏书,怒目环视:
“罪臣嬴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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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公子你说什么呢?”
王贲等九将自然是听得云里雾里。
嬴天正要解释,就听到了大殿处有人传唤。
蒙恬等十二武将本来心情不错,可一听到这声,气的是怒发冲冠。
纷纷拿上武器,冲着大殿跑去。
“他娘的!在咸阳居然敢直呼三公子名讳!
看老子不撕烂他的狗嘴!”
嬴天眼神高深莫测,命令道:
“掩日何在?”
屋顶上落下一身着铁甲,面带罗刹面具的黑影。
“尊主!”
掩日跪地行礼。
“庸城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尊主下这一盘大棋!”
“退下吧!”
“诺。”
掩日退下,嬴天对于庸城的情况早已了如指掌,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庸城下一盘大棋。
“哪个狗日的直呼我家公子名讳?”
十二武将冲到大殿一看,来人五十,皆穿庸城侯府禁军官服。
侯府禁军乃是秦候直属,平日里骄横惯了,寻常官吏都要礼让三分。
一看是蒙恬、王贲等将门之后,淡定道:
“你们的主子嬴天呢?”
“哎呀,没完了!
刚才看你们是君候的人,给你们留点面子。
没想到还敢直呼三公子名讳!
看老子今天不把你的狗嘴给打烂!”
性急的王贲说着就要上前跟那个为首的侯府禁军厮打起来。
“在咸阳这一亩三分地,你们是不知道谁是老大是吧?”
“三公子何等尊贵,你这个丘八也敢直呼公子的名讳?”
“兄弟们!给我打!”
“出了事我扛着!”
十二武将把为首的侯府禁军围成一圈,蒙恬撕住他的衣领,王贲抡圆了手准备给一个大嘴巴子。
“你们几个反了!
我们可是君候的人!
带着君候诏书来的!”
为首的侯府禁军依旧高傲,一抬手,身后四十九禁军要上前保护。
两伙人推推搡搡,嘴里不干不净,王贲如蒲团大小的手掌一下就要抡在那个侯府禁军脸上。
“都给本公子住手!”
嬴天和惊鲵出现在了大殿之旁、众人身后。
十二武将一听是三公子,赶紧老老实实地站成一排迎接。
为首的侯府禁军一看三公子出来了,更加来劲了。
指着王贲等十二武将趾高气扬地训斥道:
“三公子,这就是你的手下!
等着吧!
等我回到庸城狠狠地给君候告状!
居然连君候的人都敢打!
反了你们了!”
王贲等人怒极,捏着武器骂道:
“你个看家的狗!
真把自己当人了?
老子今天打你怎么了?
你叫我王贲可以,但是敢直呼三公子名讳,老子跟你玩命!”
“对!我一个打十个,你们五十个人一起上!
今天谁输了,谁就是狗养的!”
“要不是三公子来了,你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下酒!”
李信、内史腾、王龁跟着怒骂。
蒙恬、白起、司马错反倒冷静了下来:
不对啊,按说就算是侯府的禁军也不敢僭越直呼三公子名讳啊!
况且他还带着君候诏书?
难道说三公子在朝廷的地位……
嬴天藐视地看着那五十侯府禁军:
“行了,告不告状是你的事情。
本公子的门客打你那就打了。
你少废话!
今天看在君父的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
要不然今天你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说吧,来干什么的?”
为首的侯府禁军咬着牙瞪着嬴天,心里想着你他娘的都快死了,还在这摆谱?
“给嬴……”
王贲怒目圆瞪道:
“嗯?”
“给三公子看看君候的诏书。”
为首的侯府禁军身后走出一禁军,拿起诏书就念了起来。
“君上下诏,请三公子嬴天跪下接诏!”
嬴天淡淡一笑:
“刚才你们若不直呼本三公子名讳,倒也罢了。
你们先前无礼,本公子也就客随主便了。
王贲!”
嬴天看着王贲对着那个侯府禁军手中的诏书一歪头。
王贲虎步龙行,直接从那个侯府禁军手里夺了过来。
“让三公子跪,你们也配?”
为首的侯府禁军急了:
“行!大逆不道是吧!
三公子,这里是你的地盘。
我们斗不过你。
但是等到了庸城,咱们走着瞧!”
为首的禁军斗气般地说完之后,气呼呼地歪头看向别处。
“到了庸城?”
白起、司马错、蒙恬三人对视一眼,更加确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王贲你念吧。”
嬴天其实知道了诏书的内容,一字不差,但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
“诺,公子。”
王贲则大声地念了起来。
刚才开始满脸骄傲和激动。
可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小。
再往后念,念几句观察一下三公子的脸色。
直到气息全无,身体彻底萎靡下来。
“三公子,准备跟我们走吧!
您是体面人,尊贵无比,应该不会让兄弟们为难吧?”
为首的禁军这才猖狂地奸笑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
十二武将纷纷拔出武器指着五十侯府禁军,死活不让他们带走嬴天。
“行了,你们几个不要闹了。
我君父召我回庸城而已,本公子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嬴天又和惊鲵返回书房。
“那请三公子快些,咱们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到庸城。
君候可等的急呢。
哈哈哈哈!”
十二武将虽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怎能忍受那个侯府禁军阴阳怪气?
怪不得这些侯府禁军敢直呼三公子名讳,原来庸城发生了巨变。
狗仗人势,落井下石的东西。
王贲对着那个为首的侯府禁军脸上就是一口浓痰,咧开了嘴笑道:
“哈哈哈哈!”
十二武将这才去书房找嬴天商议对策。
“你……哼!”
为首的禁军一甩长袖,气的牙根痒痒。
嬴天让惊鲵收拾好行李,也就是一把琴,几本书,笔墨纸砚,走出书房之时。
十二武将齐齐跪拜在门口。
“你们这是作甚?”
(为庆祝第一个女粉,今天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