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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永远的大洋芋     重生之改天换地txt下载     重生之改天换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神兵天降

    陈康杰清淡的笑意更加刺激了木风,他要不是城府还算深的话,都已经暴跳如雷了。

    “你们,你们……你们都聋了吗?没听到我的命令?”木风火冒三丈的冲着那些眼观鼻鼻观心的警察们大喊大叫道。

    这时候要是有一个人动手,那么这个人无疑会成为木风的心腹,后面绝对后受到木风不余遗力的提拔和重用。锦上添花怎么都不如雪中送炭,古代那些拥有从龙之功的杰出之士,几乎人人都受到皇帝的重用,成为肱骨之臣。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后来犯错了,也会因为曾经的拥戴之功拥有不同的待遇。

    可惜了,在场的警察没有一个认清形势的,他们都缺乏那种在关键时刻抓住机会挺身而出的魄力和勇气。他们对形势的错误判断以及内心犹豫的挣扎促使他们都失去了这个绝佳机会。

    这也容易理解,并不是在重大机会面前人人都能捕捉得到。普通人都喜欢羡慕那些功成名就的人,同时又哀叹自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出现在面前,这种自哀自怨的人在人群中占了绝大多数。实际上,这些人之所以普通,就普通于他们没有在错综复杂的形势中发现有利因素的绝佳眼光,缺乏那种破釜沉舟的胆识,就算真的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可以扭转他们一生命运的机会,这个机会能够帮助他们鲤鱼跳龙门,从而成为人上之人。他们也会优柔寡断的错失良机。

    成功的杰出之士之所以成功,其最大的优点就在于他们可以在混沌的尘世间找到一条通向光明的大道,并且还能以大无畏的姿态昂然上前,大踏步前进,就算面对悬崖与深渊,也不会退缩,不会被吓到。这种品质,是那些真正人中龙凤的共同特点,如果没有这点,那就算有人扶持,其结果不是碌碌无为就是一败涂地。站在山尖,享受一览众山小的美景,俯视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的。

    警察们的再次沉默与漠然,在让木风羞愧难当的同时,也使得他由气生怒,有个地洞,他恨不得钻进去,又把手枪,他恨不得将面前这些混蛋王八蛋一个个枪毙解气。

    “木书记,算了,这些人不会听你的,我挺同情你的。君子报仇嘛,十年不晚。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你也别急在一时了。”陈康杰以一种怜悯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说道。

    对于木风混到如此地步,陈康杰是真有点同情,也有些无语。只不过他这么说,其目的还是想进一步离间木风与蔡明志的关系,加深他对蔡明志的仇恨,以后报复起来才会不余遗力,才不会畏首畏尾。

    实际上哪里还用得着陈康杰离间啊,现在木风吃人的心都有了。他正打定主意,等这件事情过后,现场的这些下属谁也别有好果子吃。短时间他或许拿蔡明志没有办法,但是找出各种借口来整治这些小虾米,相信还不是特别的难。

    “哼!”木风腮帮子胀鼓鼓的,气恼得着实不轻。只是他也知道再说无益,豪言壮语说多了,反而徒增笑柄,还不如等以后看行动。

    木风极度不满闷哼出的这一身,有点是对陈康杰的“幸灾乐祸”,而其更多的则是对这些警察和蔡明志发出内心深处的愤怒和吼叫。相当于是说: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给老子等着,不收拾你们老子就不姓木。只不过木风的性格以及现场氛围使得他不可能真的将这些没有水平的话说出口。

    “小子,你挑拨离间也没有用,今天,你必须给老子将问题交代清楚。”说着蔡明志这才反应出小虎还在笼子里面,接着就大吼一声,“里面真的很舒坦吗?你还呆在里面干什么?难道要人去抬你出来?”

    在木风进门的时候,陈康杰就将踏在小虎身上的脚挪开了,他以为木风可以镇住场子,谁曾想他会这么“无能”。不过小虎也真是怕陈康杰了,就在陈康杰松开脚之后,他都不敢爬上去,而是老老实实的缩回到墙角坐起来,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被一阵训斥,小虎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休息了一会儿,腿上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刚要动脚,陈康杰双眼就像两条利箭朝他射来,小虎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又将才探出来的脚缩了回去。

    “你最好呆在那里别动,那才是最保险的,否则吃了亏,就不要怪别人,只能怪自己不听话。”陈康杰朝小虎不咸不淡的说道。

    “窝囊废,你丫的怕他做什么?这里我说了算。”小虎的熊样气得蔡明志骂出了极度伤人的话。

    “这里也许你说了不算。”陈康杰迅速的回了一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后台是谁?”

    “关你球事啊,搞得你口气多大似的,别以为你后面会有好果子吃。”蔡明志本性被陈康杰完全激露出来,现在已经是出口成脏了。

    对于蔡明志的失礼,陈康杰不以为意,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转而以征询的眼神瞄向木风。

    木风却有点点犹豫,他当然知道蔡明志的后台是谁,只不过那人是蔡明志的领导,算起来也是他的领导。这时候他要是插嘴说出来,那可是得罪人的事,而且还是往死里得罪,同时也会让人觉得他有点不成熟,有打小报告的嫌疑。如果陈康杰能吃得住蔡明志的后台还好说,如果吃不住,他说出来,那就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

    可是同一战线上的陈康杰如此一眼神征询他,木风要是不说,有显得太没有担待,会让人所不齿。就搞得他木风很惧怕蔡明志的后台一样,这种印象一旦建立,那么他以后就别想再挺胸抬头做官,想打翻身仗,也不太可能了,心理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

    挣扎,艰难的挣扎。

    转瞬之间,木风又想到了那个市委打来的电话。

    万一这个陈文真的吃不住蔡明志的后台呢?不是谁都能让市委以公事公办的口吻打出电话的,如果人家能吃得住,而自己又表现得太过于懦弱,那也没有什么好处落到自己的身上。能吃得住蔡明志的后台,那就绝对吃得住蔡明志,一想到蔡明志的落难窘迫样,木风又有点充满期待。

    管球他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自己都被人挤兑到没有容身之地的境地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啊?富贵险中求,豁出去了。

    最后一咬牙,木风像是下定了就义的决心一样说道:“我们党员干部,哪里还有什么后台啊?中央就是我们的后台,全国人民就是我们的后台。蔡局长也没有什么后台,他只是与阙伟良区长私谊比较好而已。”

    决心是下了,然而木风不但没有把话说得露骨和直接,反而编排得大义凌然、光明正大。不过不管他站在多高的道德制高点上,多么的注重语言艺术,多么的含蓄,他还是明白无误的告诉了陈康杰,蔡明志的后台就是潮阳区的区长阙伟良,很有实权的正厅级京官。假如向别的省份外放出去,起码也是地级市的市长,甚至出任市委书记的可能性更大。

    一听只是个区长,陈康杰就有点意兴阑珊。这可不是陈康杰托大,一般的正厅级他还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起码作为正面的对手,有点点弱了。

    陈康杰之所以关心蔡明志的后台是谁,是他知道,如果蔡明志的身后没有人的话,他绝对不敢那么耀武扬威,更加不敢对木风那么轻蔑。因此陈康杰在下决心对付蔡明志的时候,就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如此支持这么一位跳梁小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按照不科学的武断推测,能够与蔡明志走近的人,也很难好到哪里去。

    察觉到陈康杰神态上也眼光中表露出来的对阙伟良区长的藐视,蔡明志就觉得这笔自己的爹妈被人扇了两耳光还让他心里发堵。

    蔡明志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与阙伟良有着深厚的关系,可以说他的每一步都离不开阙伟良的影子,要不然,潮阳区很难有他蔡明志的飞黄之地。现在陈康杰敢看不起阙区长,蔡明志就觉得这是无论如何不可接受。阙区长可是他蔡明志的大恩人,岂能让恩人受到这种不白之气?不能,却对不能。

    “按住他,给我按住他……”蔡明志大手一挥,恶狠狠的说道。

    得到指示,立马就有两个蔡明志的心腹上前,每人一边,死死的将陈康杰的双腿抱住。

    蔡明志咬下切齿的大踏步上前,看来他是要隔着铁栏杆,当着木风的面给陈康杰好看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当着政法委书记的面敢于如此放肆,除了说胆大包天之外,没有别的词语可以形容此时的蔡明志了。

    只见蔡明志高高举起枪柄,狠狠的一下即将砸下来的瞬间,房间门被人一脚粗暴的蹬开。蔡明志诧异中就要开骂,可是回头一看,他傻眼了,进来的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等区长来开手铐

    从这些士兵的穿着和装备来看,并不是武警部队,而是来自野战部队,全身作战迷彩服,防弹头盔,手持冲锋枪,脚踏军用反绑皮鞋,一个个神态冷峻,一点都不像是演戏的样子。

    这群凶神恶煞的大兵冲进狭窄的屋子里,迅速成反包围队形,枪口直挺挺的指向现场的每一个公安人员,包括木风在内也没能豁免。稍有反抗的,他们也不客气,不是脚踢,就是一枪托砸过去。

    老百姓怕混混,混混怕警察,警察怕大兵。说起来吧,这后面三类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不太讲理。混混在欺负老百姓的时候,是不会讲理的,同样,混混落到真正的警察手里,警察也不会与他们客气。至于警察遇到大兵嘛,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警察很难讨到便宜。这关键不在于警察管不到部队里面,他们互相是独立的体系,更重要的是,部队上更加护短,大兵们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与警察讲道理的。部队里面崇尚的是实力,也就是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反之,那就只有吃亏的份儿了。

    这些警察平时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不可一世。就在刚才,蔡明志对陈康杰都还一副吃定了的嘴脸,并且马上就要不顾一切的下手惩戒。哪曾想,就是一转眼的功夫,情势却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别的警察到还好,虽然也惊讶,虽然也不服气,但是起码他们受到的待遇还稍显文明一些。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场有公安局长和政法委书记在,哪里有他们出头的份儿,对大兵的不满意也是留在心头,动作上还算蛮配合的。

    蔡明志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手里拿着武器,所以冲进来的士兵最先对付的就是他。蔡明志的头刚转过来,他的胸口就顶上了两只冰冷的枪管。他本来是要将手里的武器放下来,插进枪套里面,然后再与这些擅闯国家权力机关的大兵理论理论,结果,他的动作被认定为有危险性,肚子上挨了一脚不说,还被两个士兵摔压到地上,手里的武器则是被缴械了,白净的面皮只能与冰凉的地板做零距离的接触。

    从陈康杰的角度看下去,蔡明志的脸差点都变形了,右眼被挤压得只有米粒大小,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在场的所有人,也就是陈康杰还保持着镇定,其余人,包括木风和刘德意他们都是紧张的。木风是文官,又没有身穿警服,他只是被人推了一下,就乖乖的靠到墙边。

    木风是聪明人,他虽然没有与军方怎么打过交道,但他也清楚,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配合,要不然的话,丢脸和吃亏的保准是自己,而且还没办法讨回公道。他一个小小的区政法委书记,难道还能跑到军区里面去打官司?就算他敢于那么做,又有谁会真的同情他。面子只能和秋天的树叶一样,落了也就落了,是毫无办法的。

    蔡明志挨了几下之后,被人像拧老母鸡一样拧起来,扔到墙角的旮旯里,免得他站在中间碍手碍脚。

    “你们……你们…….简直无法无天,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知不知道……这里是地方上的执法机关,你们武力擅闯,是要承担责任的。是谁派你们来的?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靠在墙角,蔡明志用袖口擦了擦满是灰尘的脸,又揉了揉肚子,满腹委屈的对这些大兵质问道。

    蔡明志说话的时候,一个眉目英武,腰间佩戴得有军用小手枪的中校昂然走了进来。他锐利的目光将现场扫视了一眼,然后神态肃然的踱步到蔡明志的跟前。

    “谁给我们的权利,这你管不着,是谁派我们来的,你也无权知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服和要申述的,大可找首都卫戍区政治部,明白了吗?”这位年轻中校的态度完全是无所谓的,一副你不能拿我奈何的笃定语调。

    “你们这是乱法……”

    蔡明志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这位年轻中校打断,“我劝你还是闭嘴,要不然的话,吃亏的一定是你。”

    其实一听来人是首都卫戍区的,蔡明志的心就直往下沉。首都卫戍区,那可是副大军区级单位,其首长不是中将也必然是少将,由于其重要责任是拱卫首都,责任重大,因此常常被称为“御林军”,总人数有三万多人,实力很强。蔡明志也知道,自己在博弈中是很难从首都卫戍区讨到好的,除非市委主要领导亲自帮他出面,然而那又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被对方咄咄逼人的蔑视语气一说,加上自己还挨了打,蔡明志就有点气不过,就想辩解几句,冲一冲好汉,起码也不能让自己的下属认为自己太怂包。

    可惜人家根本就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一句话就将他腹中的怨气堵在嗓子里。

    中校说完那句话,就不再看蔡明志一眼,转过身径直往陈康杰他们这边走过来。

    蔡明志还想强硬一下,就被一根枪管狠狠的戳在胸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手持冲锋枪的大兵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坚毅的眼神无疑在告诉蔡明志,他们是敢开枪的,要是他再敢有异动,说不定就会被立刻击毙于当场。

    中校来到陈康杰的面前,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像是对蔡明志那么冷冰冰,而是变得恭谨又有礼貌,“请问,谁是陈文先生?”

    “我就是,请问你是……”陈康杰回答道。

    陈康杰确定自己不认识面前这位两杠两星的军官,这才有此一问。

    中校挺直身子,举手给陈康杰敬了一个礼,“我是警卫第一师警卫第五团团长聂海,奉首长命令,前来营救,实在抱歉,我们来晚了……”

    其实陈康杰想说的是,来得一点都不晚,正正好。说起来吧,聂海率队前来,速度已经很快了,从接到命令到赶到首都机场,他们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还是得益于他们是首都卫戍区两个精锐轻装快速应变团之一,如果是换成重装部队的警卫第三团,恐怕就没有这样迅捷的速度了。

    看到聂海向陈康杰敬礼,蔡明志的脸色又黑又冰冷。木风则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刚才当着蔡明志的面,木风算是把区长阙伟良给得罪惨了。他知道,要是陈康杰吃不住,他后面的日子会更加难过,阙伟良就算不是一把手,估计也会想方设法将他吃得死死的。人家好歹是排名第一副书记,政府的一把手,而且在潮阳区工作了超过二十年,各种关系都不是他这个有职无权的政法委书记可以比拟的。

    现在看到有军方的人打破常规,不合规矩的直接冲进地方执法机关来救人,木风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然放进肚子里了。能够有军方的部队全副武装来营救,而且还是奉了首长的命令前来,那说起下命令的起码也是师长,就凭这点关系,木风就笃定,陈康杰一定可以打翻身仗,一个师长,就已经不是阙伟良可以招惹的了。

    军方和地方虽说是两个独立的系统,但是军方对地方还是有影响力的。别的不说,单说到一定层级的高官,如果没有得到军方的支持,其屁股底下的宝座是根本坐不稳的。

    如果让蔡明志知道,真正下命令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师长,而是从中央军委转到总参,再从总参下达给聂海,又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也许当场昏倒都是大有可能的。

    “聂团长,谢谢你了,你能来,我就已经很感谢了,等事了之后,我请你喝酒。”陈康杰没有造作,几句话就把与聂海的关系拉近了一层。

    陈康杰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赢得了聂海的好感。他们部队上的人,最反感矫揉造作,最喜欢那种直爽的汉子。而陈康杰恰恰表现得不拘小节,爽利豪迈,一时间就让聂海有一种亲近感。

    “好,一言为定。”聂海欣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沉声问道:“钥匙在谁的身上?赶紧过来打开陈先生的手铐。”

    聂海的话基本上就是命令的口气,当然是问在场的警察,也只有他们的身上才有钥匙。

    说起来这句问话有点点多余,因为大多数的手铐仅仅是一个机关,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锁,而这些警察所使用的手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因此就决定了他们手中的钥匙其实有通用性。随便从这些警察的身上找出一把钥匙,就可以将陈康杰他们手上的所有手铐打开。

    那些警察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自己身上的钥匙可以打开那些手铐,可是就没有人上前。至于那些手铐的所有者,就更不敢挺身而出了,生怕不但没有讨到好,还有可能挨上几下。而且,一定会在蔡局长那个地方挂个“叛徒”的号,何苦由来?

    “聂哥,不用了,我的手铐不需要这些人,我还是等阙区长来亲自给我打开吧。”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没有后悔药

    等阙区长来打开手铐?没听错吧?

    陈康杰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愣怔住了,包括聂海在内。他们都搞不懂这事与阙伟良有何干系。要说对此事进行主导,那也应该是政法委或者区委啊。阙伟良是行政一把手,而且他又不在场,这事找他,有点牵强了。

    不过在愣怔之后,木风和蔡明志都同时想到了一点,那就是陈康杰要真的对付蔡明志了,最起码也要将其拿下,刚才他不是还在问蔡明志的后台是谁吗?要是没有目的性,他问那个干嘛?再加上现在陈康杰点明了要阙伟良亲自来开手铐,其指向是在哪里,稍微动脑就能明白了然。

    想清楚这点,木风就有点暗乐。你丫的蔡明志不是威风嚣张吗?惹了这尊大神,就看你怎么面对你的主子的怒火。从现在的架势上看,阙伟良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的了。区长亲自来给在押人员大开手铐,这面子简直就是丢到家了,与一耳光甩在脸上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木风又想,阙伟良来了,那么区委书记曾高国能不来吗?估计不能,要是曾高国再来到现场,那么蔡明志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里,木风舒展眉头,充满好奇的注视了陈康杰一眼。这个年轻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并且胆子着实不小,想干就干。看来今天自己是来对了,要是自己偷懒不来,那么哪里能够看到这样的好戏?这个年轻人值得好好结识一下,不论他的关系网,就凭他处事的手法,就是一个可交的青年。

    下定决心之后,木风就在想着怎么找机会与陈康杰多接触一下。同时他的脑子里面又跳跃的想,要是蔡明志因此被拿下,那么空出来的公安局长宝座无论如何必须拿下,只有兼任的公安局长,才能在政法系统里面呼风唤雨。等到那时候,今天这几个违背自己命令的小兵小将,就等着吃挂落吧!老子不把你们整得哭爹喊娘,老子就不姓木。竟然敢一点面子不给我,那就要做好挨板子的准备。

    木风越想越得意,而以此同时,蔡明志的心里则是哇凉哇凉的,现在只是进入了秋天,但是蔡明志却觉得全身冰冷,而且寒气是从体内向体外扩散。

    蔡明志可不是笨蛋,他很清楚,阙区长一旦真的来给这个叫陈文的年轻人开手铐,那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谁叫这事是他惹出来的呢?他惹事,阙区长擦屁股,换做谁会高兴?背负处分和被臭骂一顿那还是轻的,至于重的方面嘛,蔡明志暂时不敢想。

    事情真的闹大了,就已经不在他蔡局长的控制范围了。木风这个政法委书记牵扯进来也就算了,他还能吃得住木风。而从军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事件的发展方向就完全脱离了蔡明志的掌控,他已经由主动变成了被动角色。现在陈康杰又要将阙区长牵扯进来,那他蔡明志就更控制不了了,并且他的被动角色很快就会变成边缘角色。

    傻子都明白,阙伟良作为区里的二号人物被牵扯,那整个区委班子就很难撇清关系,最终他蔡明志会得到一个什么处理结果,阙区长的发言权已经被一个打开手铐的举措缩小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甚至于阙区长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还会在他的头上踩上一脚。丢车保帅,这是我们几千年斗争中常用的手法,屡经证实,效果的确很不错。

    蔡明志心中一片悲观,一片荒芜。

    那些刚才违背木风命令的警察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现在好后悔,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能够将政法委书记的话不当回事呢?现在好了,蔡局长马上就自身难保,等他下了,木书记掌握大局,自己这些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脚底板想想都能知道结果。

    哎!要是眼睛能亮一点,要是混沌的心能再清明那么一点点,就能看清楚,这个年轻人是不好惹的,是能吃得住场子的。现在军队出现了还不算,人家还要将祸水往高处引,蔡局长啊蔡局长,我们相信你算是倒八辈子霉了。早知道蔡局长斗不过人家,自己就应该与木书记站在一条线上。在木书记势单力薄,窘迫无助的时候,自己要是能搭把手,那以后岂不是会飞黄腾达,想不被木书记重用都很难。弄不好,还能弄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当一当,坐在高处,纵览全局的潇洒是何等的惬意啊!

    很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要是有,在场的很多警察估计卖了老婆也会去买一颗来囫囵吞下。老婆算什么?要是自己有了官位,有了权势,女人还会缺乏吗?打个喷嚏都会有人送上来。权力是个好东西啊,自己就在一瞬间的阴差阳错之间,把即将到手的权力给弄丢了,真是该死,真该买一块豆腐撞死算逑……

    陈康杰简简单单,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让各个人物产生了那么丰富的思想活动,真够为难他们的。

    陈康杰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他真的生气了。如果事情只发生了前半部分,那么一切都还好说,就算不高兴,也不太会小题大做。但是蔡明志两次对他拔枪,而且还将他们铐起来,打算刑讯逼供,这点陈康杰就受不了了。

    既然梁子接下了,那么陈康杰就不会选择妇人之仁,何况他也不是那种妇人之仁的人。与对手作战,要么不打,要打就要全力将对方打垮,如若不然,极可能会反受其害。陈康杰现在就下定了决心,要将蔡明志打垮,这种人,绝对不适合呆在公安队伍中,有他这样的人执掌一方,老百姓的安全感只会下降,不会上升。无论是为己还是为人,陈康杰就不能放过蔡明志。

    “陈先生,你真要等阙区长来给你打开手铐?”聂海转过身来,确认问道。

    “是的,阙区长不来,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聂大哥,我只要求你办一件事。”陈康杰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义不容辞。”聂海对陈康杰心生好感,就很爽快的应承。

    “呵呵,一定是你能做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只要将现场维持原状就可以,然后找人通知一下阙区长。”陈康杰轻松得还能笑得出来,心理素质还真是不错。

    “陈……陈……陈先生,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尊驾,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瞎了眼,我悔过,你就给个机会吧,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就是了…….这事与阙区长没有关系,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通知他了?”蔡明志将恶毒的目光从木风的身上收回来,急得额头上冒汗,听陈康杰让聂海通知阙伟良,他也不顾其他了,赶紧口齿不清的祈求道。

    “蔡局长,我记得刚才你不是这样的态度啊,你看你拔枪的姿势很威武很潇洒的。世界可没有后悔药,你连你的上级木书记的账都不买,还要对我们动粗,这个……我觉得还是让阙区长来处理会比较好。能做到一区之长的人,我想应该是公正的守规矩的领导干部,他来处理,我想你也放心,毕竟你们关系不是处得很好嘛。”陈康杰后面的话纯粹是恶心蔡明志。

    阙伟良与蔡明志的关系好,那是在平时。平常要是有什么事,阙伟良一定会替蔡明志出头,帮他说话。现在嘛,这种已经被说出来的关系,不但不能帮助蔡明志,反而会是更加危险的枷锁。除非阙伟良愿意抗下蔡明志所有的错误,然而阙伟良会吗?绝对不会,他真是那种没有一丁点政治智慧的傻瓜,也爬不到区长的位置上。

    在危难面前,更可能发生的事情是关系越好,下手越狠。如若不下狠手,就撇不清关系,就不能将自己摘出来。如果阙区长与蔡明志关系只是一般,那反倒好,阙伟良帮着他说话,可能会被他人看做是主持公道,而不是偏袒。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关系也是一把双刃剑哪!

    蔡明志被陈康杰呛得难受,却又不敢发火,只能将身体内翻江倒海的憋屈闷在心里。

    “木书记,你有阙区长的电话吗?有的话,提供一下,方便我们的战士同志联系。”陈康杰厌恶的不再搭理蔡明志,现在的蔡明志已经被陈康杰宣判为废人了,他转而问向木风。

    “陈先生,不好意思,我还真记不住阙区长的电话,你们要找阙区长的话,我建议可以直接打区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区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可以帮助找到阙区长,我这里指记得区政府办公室的电话……”木风稍作沉吟,就客气的说道。

    陈康杰问木风要阙伟良的电话,是想看看木风的偏向有多深,如果木风能直接说出阙伟良的电话,那就说明木风可以作为代言人,可亲近。

    结果木风的回答却有些出人意料。要说他不记得区长的电话,那是不可能的,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记住一二把手的联系方式,是必须的功课之一。然而木风却说他不记得,但是他偏偏又记住了本该可以忽略的区政府办公室电话,这就有意思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区长不管小事

    陈康杰眉头一扬,他就明白了木风这么做的缘由。再加上蔡明志看向木风的眼光,比杀猪刀都还狠毒,他就更加明白。

    如果打的电话是直接找阙伟良,那还稍微好一些,起码范围小,影响好控制。这要是直接打电话到区政府办公室去找区长,那依照机关部门消息的传播速度,用不了两个小时,整个区委区政府就会知道这个事。

    政府办公室的那些工作人员并非都不是好鸟,主要是他们既然在政权的大门内工作,对任何一个敏感的信息都会很敏锐。而且,在办公室工作,一般情况工作都还算清闲,清闲了干什么呢?除了喝茶看报当然是互相侃大山和传递小道消息了啊。另外,出于某种个人利益的目的,这些人得到消息之后,都会谄媚的第一时间与自己想要巴结的领导分享。如此一来,那就会和尽人皆知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基本上不用怎么想,这个电话只要打到区政府办公室,他蔡明志马上就会成为名人,当然,是恶名,随同的,阙伟良区长的形象和威望也会下降一个档次,这是很自然而然的。

    陈康杰明白了木风的用心,那就更加不会阻止了。他当即让聂海去按照木风提供的去办公室电话打过去,并且,为了增加点大家传递信息的噱头,他还要求聂海实话实说,不用隐瞒。

    聂海是军人,执行命令一点都不含糊。别人也可以将他理解为憨厚和耿直,总之,他一丝不苟的按照陈康杰的说法打出了电话。

    今天对于潮阳区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来说,真的是很兴奋刺激,又很让人紧张与好奇的一天。

    小赵刚大学毕业一年,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了区政府办公室做一名最底层的科员。像他这样的公务员,对外人来说听起来是很让人羡慕的,其实在工作中,压抑与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平常的工作,小赵就是收发一下文件,然后就是接接电话,倒倒水,最后就是喝茶看报了。总之,只要别人有事,招呼他一下,他就得上,没办法,谁叫他资历最浅又没有深厚的背景呢?

    下午刚上班,办公室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还没有来齐全,小赵作为新人,可不敢向其他老人那样可以开小差,离上班还有五分钟,小赵就已经到了办公室里面,并且给其他前辈们将桌子上的茶杯都加满了。无聊的他一时没事做,只能拿出一份《都市晚报》悠闲的翻阅起来。

    刚把头版看完,办公室里面的对外通用电话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小赵一看左右无人,就只有他一个,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报纸,走过去将那部灰色电话接了起来。

    “喂,你是什么事?”小赵接起电话,就用生硬的口吻问道。

    一九九九年,政府机关的办事态度和服务意识都还是普遍很差的。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那几乎就是所有政府机关部门的普遍毛病。转作风转态度这方面的思想教育还没有深入开展,政府办事人员的服务态度还是很低的。这从小赵接电话的语气里面就可以看得出来,既没有“你好”,也没有“请问”。反正他接的这部电话是对外的,通常不是群众来电就是下级部门打来。上级领导找办公室里面的人,几乎是不会打这部电话,而是会直接打科长办公桌上的电话。也正是因为这样子,小赵的态度才会显得生硬和冰冷,没有温度。

    其实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小赵不是这样的,对谁都很有礼貌,谁也不敢得罪,不管是谁的打来的电话他都会彬彬有礼。可是,后来在老前辈们的带动和感染之下,他也学会的摆谱和装腔作势。似乎不这样,就得不到下面的人的尊敬和敬畏似得。

    “我要找阙区长。”小赵的口气生硬,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男中音更加生硬,一丝感**彩都没有,说出来的话就和一块生硬的石头差不多。

    “你谁啊你?找阙区长,怎么把电话打到政府办公室来了?懂不懂规矩?真是的……”小赵在区政府办公室里面暂时别的技能没学会,但是这个自以为是的高姿态倒是从前辈的身上学了不少,一连串的反问和不满通过电话线就一股脑的传进了聂海的耳朵里。

    小赵对聂海的抱怨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科长与他对面的女同事王姐相携走了进来,赶紧住嘴,捂住话筒,先和领导打招呼,“科长好,王姐好。”

    人家小赵的礼貌还是没有丢失的,还是保留了不少,只不过他所保留的部分只对领导和对他认为对他能够造成影响的同事。怪不得有人说官场就是个大染缸,无论多么纯洁老实的人,进到里面去,立马就会被染一遍。

    “嗯,小赵不错,工作积极性蛮好,值得表扬,对了,谁打来的电话?”四十多岁的科长悠哉又敷衍的冲小赵笑了笑,在走向自己办公桌的路途中,随口问道。

    那位身穿红衣服的王姐倒是什么虚伪的话都没有说,仅仅对小赵点了点头,就自己安然的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说是要找阙区长。”小赵欠着身,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找阙区长?简直乱弹琴,阙区长是谁都能找的吗?问问是哪里的,然后告诉他们,有问题,自己找信访部门反映,这里可不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科长蹙了蹙眉,很是不悦的说道。

    看得出来,科长把打电话来的人当成了是要反映问题的普通群众。也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却又想上访的普通老百姓才会打这个区政府公开出去的电话号码。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这些人无非就是要找阙区长诉说困难,然后要求区政府给解决困难。

    他们也不想想,阙区长每天有多少大事要事需要亲自处理,开会,调研,批阅文杰,听取汇报等等,说日理万机也不为过。这些普通老百姓也真的是闲着没事干,要是什么事都找区长的话,那么这个区长得多累啊?区长关注的是大事,是战略,而不是这些鸡毛蒜皮,那些是下面那些职能部门的工作。真是的,搞不清楚状况就打电话到区政府来找区长,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好的,好的。”小赵恭谨对科长连续点头,然后放开话筒,毫不客气的转述科长的重要指示,“你哪个单位的?有事情找信访局,别什么事都找区长,阙区长忙得很,这里也不是区长热线,懂吗?”

    说完,小赵就想直接挂电话。他虽然对电话那头的聂海提出了问题,但是他并不想得到答案,那只是一种训斥的语气和转述科长的指示精神罢了。

    然而就在小赵将电话拿离开耳朵,即将放下的时刻,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使他定住了,电话没能放下去。

    “我是首都卫戍区的。”电话那头的聂海对着话筒沉声说道。

    聂海的声音浑厚,尽管不够尖锐和响亮,但是他的自报身份还是严丝合缝的传递到了小赵的耳朵里面。

    一听说是首都卫戍区打来的电话,小赵手中的电话就挂不下去了。他清楚,首都卫戍区打来的电话,又是找阙区长,那绝对就不是什么上访反映问题,这根本用不着,人家要反映问题,那也是找市委,区政府的级别明显低了。

    “你再说一遍,你哪个单位的?”小赵还是比较谨慎,他担心自己是听错了,因此又将话筒铁在耳朵上,确认的又再郑重的问了一遍。

    “我是首都卫戍区警卫第一师警卫第五团团长聂海,我不管你是什么职务,请你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你们的阙区长赶到首都机场派出所来,这里有一个人的手铐要他来亲自打开,如若不然,我们就将你们的公安局长和政法委书记带到卫戍区去,到时候就得你们的市委书记或者市长领人了。”聂海不但说了自己的职务和打电话来的目的,甚至他为了增加轰动效果,还在结尾的时候加了一句威胁的话。

    说完之后,聂海也不管小赵是不是听明白了,“啪嗒”一声就径直挂了电话。

    小赵此时心里面是翻江倒海的震惊,右手捏着的电话半响都没有放下,整个人怔住了。

    “诶,诶,诶,你怎么了?失魂落魄,难道上访的还是惊人大消息?”舒舒服服的抿了一口茶,科长抬起头,看到小赵傻乎乎的一动不动,皱了皱眉,略微不悦的问道。

    小赵这才从诧异和震惊中清醒过来,赶紧放下电话,几大步来到科长的办公桌前,“科长,还真是大事,电话是首都卫戍区的一个什么团长打来的……”

    “首都卫戍区?哼,他们和我们风马牛不相及,能有什么大事?有大事也是找市里面啊,你呀,就不能稳重一点吗?”科长自负的说道,并且还以此敲打了小赵一句。

    “科长,不是啊……这个……打电话的人说,要我们尽快通知阙区长赶到首都机场派出所,好像是要去给人打开手铐,要不然,他们就将蔡局长和木书记带到卫戍区,到时候就只有书记和市长才能领人了。”

    小赵结巴,不是被科长批评所致,而是电话里面的信息太过震撼,使得他的小心脏半响都还没有平复下来。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雁过拔毛

    “啊?”科长被小赵吐露出来的信息惊得呆住了,不止科长大为诧异,就连软弱无力陷在沙发椅子里的王姐也坐直了甚至,甚为动容。

    “小赵,你确定没有听错?”如此震撼的消息,使得科长有点难以接受,他虽然知道小赵打死也不敢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可是习惯性的还是确认的多问了一句。

    要区长去派出所给人开手铐本来就够让人震惊的了,结果人家不但要区长这么做,而且阙区长不去,蔡局长和木书记就会被扣押走,得市委书记或者市长出面才能要得回来,这样的消息,让见过大场面的科长一时间都难以消化。

    要是公安局长和政法委书记都被军方扣押,那么潮阳区这会丢人就丢大了,那种情况要是真的出现,别说阙伟良吃不了兜着走,恐怕就算区委书记曾高国也担待不起。不管最终事情怎么结束,市委绝对是要追责的,真到那时,被人点名的阙伟良区长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过了十几秒钟,脑袋稍微清醒了的科长一把推开小赵,迈出大步就朝办公室外面小跑而去,不用想,科长一定是去赶紧通知阙区长。

    阙区长中午刚刚陪一个客人吃了饭,喝了一些酒。在官场上,如果不会喝酒,那是寸步难行的。俗话说,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能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党放心。从酒店回到办公室,阙伟良的脑袋有点点沉,就到办公室里屋的小床上躺下,打算休息一下再起来办公。在外间的秘书已经接受了阙区长的吩咐:下面来汇报工作的同志一律挡驾,时间延后,打进办公室的电话,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他就自行处理,不用上报。

    泡上一杯茶,阙区长的秘书岳明全谨守职责的安然坐在外间,打算尽职尽责的为区长挡住一切前来的骚扰着,让区长起码可以安心的休息四十分钟。区长太累了,刚才喝了差不多半斤酒,不好好休息一下,怎么能够应对接下来的繁重公务?

    哪晓得,阙区长才躺下去三分钟,岳明全的一杯茶也仅仅只喝了一口,区政府办公室的巩科长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岳明全毫不犹豫的一把捉住巩科长,极不客气的将他拉扯出来,很是不悦的批评道:“巩科长,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阙区长中午陪客人殚精竭虑,现在正要休息一会,你是想把区长吵醒还是想挨批?平时你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浮躁,一点不沉着……”

    岳明全态度不善的叽里呱啦将巩科长一阵训斥。

    要说起来吧,岳明全与巩科长是相同的级别,而且要是从资历上来说,岳明全的资历还比巩科长差好些年呢。不过人家岳明全可不是以自己的身份在批评巩科长,作为区长的秘书,岳明全很多时候都能代表阙区长说话。

    在区政府里头,别看岳明全的级别只是科级,但是就因为他是阙伟良的秘书,别说下面的科级处级干部对他尊敬有加,尽皆拍马屁之能,就连区政府里面的那些副区长,对他往往也要高看一眼。没办法,岳明全是阙区长的耳朵和眼睛,他与阙区长的关系也最密切,或许从权利上他管不了那些人,但是他要是在阙区长的身边给上点眼药,那还是很容易的。可能他随便在阙区长耳边轻松的一句话,其他人就得好好喝一壶。

    因此岳明全并不觉得他如此放肆的教训巩科长有什么不妥,完全是理所当然的。这还是怕惊扰到阙区长的休息,要不然,岳明全还会大骂几句,保证巩科长屁都不敢放一个。

    额头是汗的巩科长被训斥得一愣一愣的。***,你小子拽个逑啊,要不是你运气好,被阙区长选为秘书,你丫的只能给老子**丫子的份儿,哪容得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真***是小人得志,二五八万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区长了。***也不想想,就凭你这熊样,离区长的正厅级位置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巩科长不满意也只是在心里腹诽,那些心中的话他可不敢说出来,要是真说出来了,纯粹就是给自己惹祸。得罪阙区长或许都还好一点,得罪了这个看门狗,以后可能就悲剧了。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岳秘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来,是找阙区长有重要大事汇报……”巩科长赔着礼,一叠声歉然说道。

    “谁来找阙区长不是有重要的大事啊?巩科长,你怎么越混越倒退了啊?”岳明全没好气的打断巩科长的话嗔道。

    “岳秘书…….我找阙区长真的是有重要大事啊,你想想,要不然我敢就这么闯进来吗?”巩科长被岳明全训得为之一窒,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想到那个电话的内容,只能忍住心中的不满,急切的说道。

    巩科长如此卖力,一方面是制作所致,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想在阙区长的面前讨一个好,只要得到了阙区长的认可,那以后就有好日子过,说不准哪天就能提一个副处。

    虽然巩科长表现得十分急切,然而岳明全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散漫神情,“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啊?先给我说说,如果真的是重要的公务,等阙区长休息好了,我会转述的。”

    岳明全这是在学阙区长的为官之道。阙区长曾经教育他,作为一名成熟的干部,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急躁,都要保持一颗镇定淡然的心,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和找到合适的处理办法。否则,心中一乱,就会出错。

    阙区长教育的这句话一直被岳明全牢牢的记在心里,并且找到机会就会按照这个要求锻炼自己。只不过岳明全可能有点邯郸学步和东施效颦了,故意和自然而然的反应,是有很大区别的。

    岳明全如此刁难,除了他要故意表现得自己更加沉着冷静之外,他也是自己臆测这个巩科长不可能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一个办公室的小科长,能有什么重要的大事?真有那样的事,也应该是他这位区政府第一秘最先知道才对。

    还有一点就是,岳明全要把握主动权。如果巩科长真有什么大事,那由他给阙区长汇报总比巩科长汇报要好,起码有功劳的话,那自己也能占大头。在官场,对于钱财会雁过拔毛,实际上,对于功劳和政绩,同样也存在雁过拔毛的情况。

    “我的岳秘书啊,你怎么不相信我啊?时间不等人啊,你赶紧让我去见阙区长吧!”巩科长一连发出好几个感叹。

    “嗯?”岳明全脸色完全的黑下来,仿佛是他的权威受到了莫大的挑战。从鼻腔里面发出一声沉闷和轻蔑的不悦。

    “好吧,好吧,岳秘书,那我就先给你汇报一下,是这样的,我们办公室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巩科长真的是无奈了,他知道,自己要是不个所以然,这位狐假虎威的岳秘书是不会放他进去的。

    听完了巩科长的汇报,岳明全也像几分钟前的巩科长一样,愣怔住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如果是真的,那还确确实实是重要的大事。而且岳明全比巩科长考虑得要深远一些,他在惊讶过后,马上就把这件事与他的前途挂钩了。很显然,如果阙区长因为此事而被市委挂名的话,那么前途就堪忧。阙区长的前途堪忧,那么作为与阙区长关系最密切走得最近的他,难道还会有好前途不成?

    “岳秘……”看着眼睛发直的岳明全,巩科长知道他是被惊住了,赶紧将他唤醒。

    “啊?”

    “岳秘书,我们是不是赶紧将此事汇报给阙区长啊,时间不等人,要是让对方真的把人带走了,事情就难办了。”岳明全急忙说道。

    “对,对,巩科长,你在这里先等着,我进去叫醒阙区长。”岳明全总算是清醒过来了,随口吩咐了巩科长一句,转身就推门进入阙伟良的办公室。

    “呸,真他娘的混蛋。”岳明全刚进里屋,巩科长就啐了一口,还难听的骂了一句。

    明明巩科长是要和岳明全一起进去见阙区长,谁知道,竟然被岳明全轻飘飘的一句就给挡开了。想都不用想,岳明全在叫醒阙伟良的时候,一定会将情况给他汇报。他这一汇报,就意味着功劳被他拿走了百分之八十,他辛辛苦苦跑上来,最多也只有百分之二十可能会让阙区长记住他的好。

    被抢了功劳,巩科长气得骂娘就可以理解了。

    两分钟不到,阙区长的办公室门“吱呀”一声打开。脑满肠肥的阙区长深深的蹙着眉头,抖动着厚厚的腹部,踩着沉重的步伐踏步出来,在急切之下,上衣的口子都没有完全扣全……

    就在巩科长找阙伟良汇报的时候,王姐和小赵也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给了与他们关系要好的人。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打狗不看主人

    等阙伟良带着巩科长以及秘书岳明全搭乘他那辆奥迪来到首都机场派出所的时候,机场接机大厅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要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这里发生了上千人的骚乱。

    阙伟良没有与忙碌的机场集团多做交流,就直接拐向了派出所的方向。

    从外面看,首都机场派出所没有什么异样,还是那么安静,不过等阙伟良踏进院子的大门之后,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军方接管了,所有办公室的门口站着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院子里的大门口和围墙边,也有军人执勤。

    “站住,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阙伟良前脚刚刚踏进院子的拱门,你可就从两边闪出两位挺拔的军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虽然从字眼里问话的军人好保持了基本的礼貌,但是从他们的坚毅神情上可以看出,人家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要是回答不恰当,被赶出去立马就会变得顺理成章。至于大喊大叫的用权势压人,恐怕在这些只认命令和上级的大头兵身上不好使。

    阙伟良尽管是忍气吞声的抱着化解矛盾的心态而来,但是就这么被粗野的挡了道,他还是感觉极不舒服,眉头立马就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时候是岳秘书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只见他上前一步,昂然介绍道:“这是我们潮阳区的阙区长,是你们打电话请来的。”

    不愧是专门为领导服务的,岳明全还是很懂说话艺术。明明阙伟良是被逼来的,到他口中却变成了被请来的,无形中就有了拔高阙伟良的意思。

    谁知道人家两个大兵哥一点都不会欣赏他的语言表演,将三人凝视了三秒钟,带头说话的那个大兵这才说道:“稍等,我去向首长汇报。”

    大腹便便的阙伟良这时候感觉腹腔中的那些厚厚的脂肪都在燃烧一样,气愤和恼怒在他的血管里面蔓延。

    自从做到了正厅级的区长之后,阙伟良还没有遇到过如此不给面子的轻视待遇。说话的那个大兵是转身了,但是另一个依旧直挺挺的挡在他们的前面,而且,不远处还有好几个士兵充满戒备的审视着他们三人。那感觉就是完全将他们当做敌对分子,稍有不慎,他们似乎都会随时扑上来,将他们给毫不客气的拿下。

    然而心里再不满,阙伟良也只能忍着。今天这事本来就棘手,要是他在发火一通,那就很难解决了。再者说了,与这些最底下的大头兵发火,不能解决问题不说,还影响他一个高级领导干部的光辉形象。

    古时候讲君辱臣死,看到阙区长被人如此不逊,岳明全就想表现一下。可是说话的那个大兵根本就不搭理他,不给他意思机会,说完转身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岳明全转头看了阙区长一眼,见到阙区长腮帮子蠕动的几下,眼神从要喷火瞬间变得黯淡下来。他就知道,自己不宜再多事了,别给老大再添麻烦。

    至于跟随而来的巩科长,则是只能感觉怪怪的站在后面,一动都不敢动。巩科长的心里是很激荡的,今天被阙区长点名跟来,这本来是好事,但是看到领导吃瘪,那就不是好事了。哪个领导都不希望自己的糗态被下属瞧见,影响自己的伟正光形象,这就是说,知道秘密越多的人其实越危险,古往今来莫不如是。除非意志够坚定,嘴巴够严,忠诚度够高。要不然,一丝不慎,就会跌落深渊。

    阙伟良率领他的两个手下在门口站了一分钟,才看到刚才那个大兵从一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面出来。

    “阙区长,请,我们首长在里面。”大兵来到阙伟良的面前,淡然的说了一句后就和战友让开了身,允许阙伟良他们自行进去。

    阙伟良现在是有气没处发。岳明全和巩科长则是心中腹诽,这些大兵也真是太目中无人了,区长都来了,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一下,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啊。整天还说“军民一家亲”,这哪里看得出来亲了?过年过节,区委区政府可没少往军营运送物资,进行慰问和拥军活动,现在倒好,直接就翻脸不认人了。

    实际上啊,岳明全和巩科长也是乱安插功劳。他们区委区政府每年的拥军活动去的都是当地武警驻军营区和消防部队,人家首都卫戍区是市委市政府去的,根本就与他们没有关系。论级别,他们还不够资格到首都卫戍区里面去慰问。

    不管心里多么不爽,多么想骂娘,阙伟良也只能沉着脸迈步朝那间屋子走去。现在他的心思已经不再那两个大头兵的身上了,而是不停的想着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情况。

    刚才那个大兵出来的时候,将房门给带上,因此阙区长走到门口了都没能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在门口深呼吸一口,阙区长扒开要给他开门的岳明全,自行抬起右手推在门把手上。

    都这时候了,岳明全还在拍马屁,他也不想想,人家根本就不迎接阙区长,他要是再那么做作,面对困难的处理能有好开始吗?

    门一推开,映入眼帘的景象就让阙伟良震惊不已。这件审讯室里边,塞了二十来个人,而且军人占了大多数。公安局长被像嫖.客一般拘押在左边的墙根角,胸口上和脑门上各有一只枪管指着,看起来要多狼狈邋遢就有多狼狈邋遢。木风所得到的待遇要好得多,只是站在了墙边,一名军人站在他的身旁相伴。在右边的墙边,进来的门边以及铁笼子的门口,都有持枪的战士站立警戒。铁笼子里面栏杆上,三个人被手铐铐在上面,他们三个的后面,是一个或趟或坐的几个警察和一个瑟瑟发抖的青年人。

    在房间的中间,有三把椅子,一个英武的军官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等阙伟良踏步进来了,这名英武的军官才悠然站起来,这个军官当然就是聂海了。至于岳明全和巩科长,则是被门口的军人挡在了外面。

    “阙区长,你好。”聂海语气里毫无感情的对阙伟良打了一个招呼,不过并没有伸出手来要与他相握的意思。

    “你好,我想请问,你们这是……”阙伟良定神看了聂海一眼,眼光落在了蔡明志和木风的身上,沉声问道。

    在来之前,阙伟良所能获得的信息十分有限,仅仅是巩科长和岳明全转述的聂海在电话中所说的内容。来到现场,他才感到情势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因此,他必须得先了解清楚情况,才能做出合适的处理决定。

    “阙区长,我们是奉命行事,其目的就是要保护这位陈文先生。”说着聂海指了指凌然看着阙伟良的陈康杰,“只不过有点遗憾,我们要保护的人被你的手下给冤枉不说,还被抓进来关成这个样子,哦,我差点忘记了,我们来的时候,蔡局长正威武的手举枪支,要对我们的保护对象行使武力,这不,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把你请来了。”

    聂海的说辞轻飘飘的,不严厉也不严肃,不过语气却有点冷。话虽不多,但是还是将基本情况三言两语给介绍清楚了。当然,聂海对前提先做了一个界定,一是陈康杰是冤枉的,二是蔡明志正在行使武力逼供。

    “阙区长,不是的,不是的……我冤枉啊……阙区长救我,他们……他们对我使用暴力……”看到阙伟良来了,蔡明志就像是找到了组织和靠山一样,恢复了一些些底气。再听到聂海对他极为不利的说辞,蔡明志马上就有些反弹,大声的说道,而且还想站起来。

    蔡明志的反弹没有取到应有的效果,也没有给他带来同情,反而是自己给自己又增添了苦头吃。那两个大兵,毫不手软的两个枪托砸下去,立马又把蔡明志给砸蔫了,狼狈不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顿时鼓起了一个大包,左耳朵的位置则是有细密的血迹流出来。

    蔡明志凄惨的**叫唤,深深的刺激了阙伟良。这大狗都还看主人呢,这些当兵的也太目中无人和无法无天了,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如此不留情面的打自己的公安局长,实在是可恶,可恨。

    阙伟良刚要发泄两句,一转眼,站在墙边的木风使得他一激灵,将拿要发火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阙区长清明了少许,自己这次来可不是完全来给蔡明志整个儿狗东西撑腰的,是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要是自己就这样给蔡明志撑腰,那还怎么化解矛盾?

    蔡明志这狗东西也真***是个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子才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就给老子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你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这群不讲理的军人,这不是***茅坑边摔倒---找死(屎)吗?退一万步说,你丫的要招惹也行,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嘛要将老子牵连进来?

    愤怒不已的阙伟良下定决心,等这件事了,一定好好给这个混蛋一个天大的教训。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阙区长,还请您别见怪,我们这也是不得已,这位蔡局长可是个危险人物,为了维护这里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如此,你看,这是他刚才行凶的武器。”聂海淡淡的说着,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把手枪,“要不是我们阻止得快,子弹就射出来了。当然,要是那种情况真的发生,那么现在他也已经成马蜂窝了。”

    说话的时候聂海云淡风轻,看都没有看倒霉的蔡明志一眼。就连阙区长脸上显现出来的怒容,他也假装没有看到,就好像他说的就不是什么事,而是一个小笑话似得。

    听了聂海的话,蔡明志,木风和阙伟良三人的眼睛瞪得老大。这话的言外意思很清楚,如果这位陈文有意外,一定得有人拿命来抵,而且还是很惨烈的死法。

    这样的表态三人不得不心惊。过去,军民冲突也不是没有过,军人砸娱乐场所的故事前不久才发生了一起,但是,那些军人都还没到敢开枪的程度。至于军人打死警察,那更是极难出现,因为后果很严重,就算军队内部再怎么护短,该有的交代还是要有的,要不然还不全乱套?

    但是这位军官说却说那个被拷着的人有事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蔡明志处决,这得多大的决心和面子啊?不,不是面子,是权利,这得多大的权利啊?蔡明志可是一个公安局长。

    阙伟良的目光落在不卑不亢的聂海脸上,从聂海的从容上看,阙伟良相信人家不是说话恐吓他,而是关键时刻一定会那么干,毫不手软。

    现在蔡明志老实了,真的是一动不敢动了。阙区长来了也不顶事,不但没能帮到他,还害他多挨了几下。人家能够当着阙区长的面依然下手,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不是说大话,而是实打实。

    现在蔡明志也不再去想那些什么报仇和官位前途的好事了,在面对生死的时刻,还是小命要紧,可千万别惹得这些大爷赏自己一颗枪子儿,那就窝囊透顶了。

    三位官员中,就木风心境稍微平和一些。对于这些军人无底线的强势,木风还是蛮惊讶的。但是震惊过后,他很快就平静下来。这里面没他什么事,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不但不用担心,他刚才还是与陈康杰站在同一条线上,说起来还是同盟关系。几个这个叫陈文的青年能够吃的定现场,那对他木风来说,就是好事。

    “蔡明志,你混蛋,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还是一个领导干部,你怎么能够如此作风粗暴?怎么能够如此不计后果?你的所作所为,让人民群众怎么看待我们?啊?你真是丢我们的脸,真不知道当初组织部门是怎么考察的?我看啊,你这公安局长也别干了,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心念电转之间,阙伟良迅速有了心计,近乎于咆哮着冲蔡明志吼道。

    “阙区长,你这是不是显得太避重就轻了一点?”从阙伟良进来之后,陈康杰就没有说过话,但是现在听了阙伟良对蔡明志训斥,陈康杰说话了。

    陈康杰的神态淡然,脸上还露出微微的笑意,这笑容像是得意,又像是嘲讽。

    “这位同志,我们公安干警办了错事,我作为他的领导,批评一下有什么不对?怎么就变成避重就轻了呢?”阙伟良虽然知道陈康杰才是这个房间里面的核心人物,但是对于陈康杰一点面子不给就将他的面皮扒下来,他还是很不悦的。

    “呵呵”,陈康杰活动一下紧靠在一起的双手,轻笑两声,“阙区长,一句简单的作风粗暴,怎么能不是避重就轻呢?看到这些人了吗?都是蔡局长指使进来对我们采取暴力手段的,嗯,这作风可够粗暴的,不但有警察,还有不是警察的人,啧啧啧,我怎么觉得这就是犯罪呢?是我文化浅薄,还是现在领导干部都不懂法律都是法盲?”

    阙伟良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吹涨了的气球,整个表皮都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更主要的是,自己还不能失去控制,否则的话,就会犹如一根针刺在身上,那样的话就爆了。

    看着陈康杰那种年轻又娴静的脸,阙伟良恨不得冲上去踹两脚。只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而已,绝对不敢那么做。

    他之所以要避重就轻的给蔡明志下定论,并不是要真的为了蔡明志出头,这纯粹就是自保的举措。从情绪上说,现在蔡明志死不死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于要是没有其他人,阙伟良都恨不得冲上去踹他几脚。只不过,区里面的人都知道蔡明志是他阙伟良的人,他这个公安局长的宝座也是自己让出了交通局长和城建局长两个职位给换来的。他要是就此反手打压,多少会让人有些不耻。而且,蔡明志知道他阙伟良不少秘密,尤其是他在当上公安局局长之后,不少隐秘的事情都是交代他去干的。阙伟良担心下手太狠,蔡明志会反过来拖累他。权衡一番之后,阙伟良才想这样找一个台阶,至于局长职务,蔡明志是别再想了,但是其他的责任,也不能揪住不放,否则悲观之下,难保蔡明志不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阙区长,刚才在这里的警察还不止这么些,比这多多了,为了迎接你来,他们好些人都被押到其他房间去了。还有一点很搞笑,就我所知,政法委书记应该是公安局长的上级,可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却特别多,那些警察包括这位蔡局长,竟然都不听政法委书记的,这是为什么?”陈康杰才不管阙伟良那一张已经变成猪肝色的脸,继续轻柔的说道。

    阙伟良厌恨的看了木风一眼。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在后面啊,要不是老子给他撑着,他能那么嚣张那么目中无人?

    这个木风刚调来的时候,阙伟良就招揽过他,谁知道这老小子装清高,尽管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可就是对他抛出来的橄榄枝不接招,这就让阙伟良很是不舒服。老大不舒服的人,做小弟的蔡明志能给好脸色才怪?不管是表露忠心还是拍马屁,蔡明志也要给木风好看。

    木风其实也不是那种长榆木脑壳的人,要真是榆木脑壳,怎么能做得了政法委书记的职务。在官场上,都是要讲阵营的,不是这个帮,那就属于那个派,否则单打独斗的话,那是很难站稳脚跟的。木风不可能看不到那样的局面,他之所以对于阙伟良伸过来橄榄枝阳奉阴违,面上过得去,暗地里却不以为然,实际上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木风可并不是想待价而沽,他是受到他的秘书的影响。上任几天之后,木风从秘书的口中得知了阙伟良的品性,好大喜功,独断专权,胃口大不说,还有些好色。木风自认自己不属于绝对纯良的人,但是要他和这样龌龊的人站在一个阵营里面,他还是有点过不了内心的关卡。并且,通过对历史经验的总结,木风知道,这种名声不好的领导,迟早要出问题,以其以后受到牵连,还不如现在独善其身。

    木风的选择题作对了,要不是他洁身自好,真的与阙伟良走近了,那么他就不会帮着陈康杰说话,反而会与蔡明志一个口气说话。那等待他的结局就不会和蔡明志南辕北辙。

    “公安民警听从公安局长的命令,这是无可讳言的,这是行政职务的逻辑性决定的,如果你不在体制内工作,不理解这点也情有可原。”阙伟良将目光从木风的身上收回来,淡淡的辩解了一句。

    “哦,我一直以来都以为党领导一切,原来不是这样子的啊!嗯,受教了,受教了,首都不愧是首都,还真的有许多特别之处。”陈康杰装得很单纯一般,阴阳怪调的接了一句。

    陈康杰这句话差点把木风和聂海给逗笑了。谁都听得出来,陈康杰说的是下坑的反话。党当然是领导一切的,在首都尤为如此,党中央的所在地要是当不能领导一切,那还不反了吗?

    陈康杰虽然不是体制内的官员,但是他周围认识的都是领导干部,哪里会真的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的确,政法委书记是党的职务,不是行政官职,法定上他不能给下面直接下行政命令。就像市委书记不能与外商签订合同一样,书记不是法人,签订法律文件只能市长出面。可是在我们的体制内,那可是党领导一切的,宪法里面都有这样的规定。阙伟良支持的公安局长竟然无视这个原则,那可不是小事。

    阙伟良看着陈康杰那一张表面无辜,实际上却让他十分憎恶的脸,他顿悟了。原来人家要对付的不是蔡明志这个蠢材,而是他这个靠山。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想明白了这点,阙伟良有点点释然了。想对付我?真以为那么容易吗?老子又不是不会动的靶子,任凭你们想怎么打怎么打。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逼你低头

    想清楚了状况之后,阙伟良就打算不再纠缠,赶紧将这件事了解,以免夜长梦多。

    “这位同志,我觉得,我们军民之间的这点误会应当尽早解决,处理好了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好事,拖延下去,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我们应当都不希望我们民拥军军爱民优良光荣传统受到影响和破坏,你说是吧?”相对来水,阙伟良还是觉得职业军人聂海要好对付一些,因此这个话是撇开陈康杰,专门对聂海说的。

    “阙区长,你说的没错,军民鱼水情的光荣传统的确应该继承和传承下去,这也是我打电话找你的主要理由。”聂海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

    作为职业军人,聂海他们受到社会的影响相对来说要少一些,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在一定程度上被军区大院的高墙和岗哨挡住了一部分。在这些职业军人的心中,百姓和人民的确在他们的信念里面占据了不少的地位,就像对国家一样,他们对人民还是有着深厚的忠诚度的。因此在最受尊敬和信奈的群体中,解放军通常情况下都是排在前列。

    人民对解放军有信任和依赖心理,军人反过来对人民通常也是有一种崇高使命感和自豪感的。虽然阙伟良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普通人民,但是作为一级党委政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这里的民众。所以当阙伟良表明了他的立场之后,聂海不管是什么政治立场,他都只能认同。更何况,作为职业军人,通常情况下,被要求不得有政治立场,他们只需要有朴素的情怀和服从命令即可。

    “在工作人员将你的电话信息传给我之后,我马不停蹄就来了。我作为一名区长,在我管理的辖区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是感到蛮痛心的,一定程度上,也有我们管理和监管不到位的责任在里面。在这里,我代表我们公安局的同志向你们表示歉意。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们一定会要求公检法系统开展一场思想教育活动,从中查摆我们在服务人民群众过程中还存在的不足和缺点,认真弥补和改正。不过,我们也得承认,我们的大多数民警同志作风是好的,素质是过硬的,要不是在他们的保驾护航之下,国家的经济建设也不可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阙伟良迅速摆正他区长的立场,大而广之的将平时工作中的那些官话、套话讲出来。

    阙伟良的态度显得很坦诚,十分恳切,让人感觉到他是完全站在一个公正合理的立场上,不马虎,不推诿,很有为民之心,很有正直的执政理念。

    阙伟良说的这些话,在体制官场内,那是再正常不过,只要层级达到一定高度的领导,基本上都可以信手拈来,张口就能脱口而出。

    在某市官场曾经发生了一个笑话。一天,一个大学毕业生到市政府办公厅报道,为了帮助新人快速成长起来,领导安排了一个老科员带一带这个新加入的菜鸟,通过传帮带的助力作用,让新人尽快能够成熟起来,适应新工作的需要。这个大学生虽然在学校里面口才了得,但是初入社会的新人,还是显得很天真单纯的。

    在与老科员两天混熟了之后,第三天这个老科员在吃了新人请的一顿客之后,觉得这小子还不错,就打算提点一下他。

    “小伙子,你知道在我们体制内的机关里面工作,要想有大的发展,应该懂得什么语言吗?”老科员问道。

    新手有点纳闷,自己进来之前,没听说在机关里面工作需要掌握什么语言啊。自己又不是在外经贸局,难道还需要掌握英语不成?如果是需要英语技能,自己也勉强,怎么说六级也是过了的。

    “是英语吗?这我还勉强可以应付啊。”信任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试探着回答道。

    老科员笑而不语,只是摇头表示对这个答案的否定。

    “英语应该是很通用了的,如果不是的话,难道是日语?我们这里日资企业不少,不会是要求我们掌握这门技能吧?”既然英语不是,那么信任就凭自己的理解想到了日语。

    然而老科员还是摇头,否定了他的答案。

    “不是英语,也不是日语,难道是法语和德语?最近市领导好像要带团访问欧洲的这两个国家,是不是很需要懂得法语和德语的干部?”一看两个答案被否决了,新人更加疑惑,不过看着老科员高深莫测的样子,他觉得这不是开玩笑,因此沉吟少许后,直接说出了两门外语。

    “小伙子,要是照你这么猜,你永远都猜不到。在官场上,如果想混得更高,有四门语言是必须掌握的,越是精通,那说明以后前途越是远大,如若不然,就只能像我一样,永远在底层为领导提供服务。”老科员拍了拍新人的手膀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就仿佛是将他在机关里面的收获心得倾囊相授。

    “四门语言?”新手感觉很诧异,怎么会需要掌握四门语言呢?这能有几个人可以啊?好像也没有发现市长大人懂得四门语言啊。

    “嗯,这四门语言就是,空话,大话,套话,官话,只要是将这四门语言掌握得炉火纯青,以后想不发达都很难。”老科员严肃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听了这个答案,新手顿时傻眼。

    这听起来是一个被加工过的具有讽刺意味的笑话,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反应我们所面临的真实。

    阙伟良做到区长的位置,一定是过关斩将一路拼来的,各种大小会,各种工作报告和汇报指示,那简直就是几乎每天都要面对的。在浸淫多年之后,光明正大的官话那是说得相当顺溜,可以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

    听了阙伟良如此义正严明的话,对比起来呆板很多的聂海哪里会是对手?根本分辨不清楚阙伟良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能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认可,心里甚至会觉得,这个阙区长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干部,只是被下面的下级在工作上蒙蔽了一些罢了。

    “阙区长,你既然这么表态,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你现在就把他们的。至于你们政府里面的人和事怎么处理,我相信你们会统筹考虑和通盘部署的。”聂海既然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阙伟良,立马就变得好说话很多。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阙伟良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陈康杰苦笑摇头,这个聂团长,也真够木讷得可以。刚才看他还蛮精明的,怎么被这个死胖子几句忽悠,就变得晕晕乎乎了。哎,怪不得他只能在部队里面呆,部队上弯弯绕相对来说要少一些,如果这家伙是在政府官场上混,估计被人家给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陈康杰也不是官员干部,只不过他与各种领导干部打交道多了,对他们的话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和分辨力。

    这个阙区长别看说得那么好听,陈康杰敢断定,这家伙说的百分之八十估计都是假话,纯粹就是为了蒙聂海而已。领导干部说话,越是慷慨激昂,越是义正词严,基本上套话空话的可能性就越大。不明真相的人听来,倒是觉得蛮舒服的,只不过要指望切切实实的落实,那就太天真了。

    要不然我们国家也不会有“听其言观其行”这样的古话。古人实在太睿智了,聪明人都不会对这些人的话信以为真,只有行动落实了,那才着数。

    “蔡明志,你这混蛋,赶紧拿出你的钥匙,将这几个无辜群众的手铐打开,真是乱弹琴。”对聂海说完之后,阙伟良就对蔡明志吼叫道。

    木风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观看阙伟良的表演。木风暗忖,这阙胖子的表演能力还真不错,看来做到这个位置,那忽悠的能力也真不是盖的。不过木风并没有插话,仅仅是冷眼旁观,他在观察那个陈文会怎么应对。

    “阙区长,我们希望是你能亲自帮我们打开。只有这样才显得你有诚意嘛,要不然的话,我们干嘛在这里呆那么久呢?早就回去了,你说是吧?”陈康杰从容淡定的说了一句话,将阙伟良的移花接木给打断。

    你个老小子,以为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想蒙混过关?没门,聂海能被你忽悠,我陈康杰难道也任凭你忽悠吗?

    “这位小同志,我身上都没有钥匙的嘛,再说了,我对手铐那玩意很陌生,都没有怎么接触过,还是他们这些专业的给你打开更合适。”阙伟良脸上带着笑,给自己找了一个不是太恰当的借口说道。

    “阙区长,你这是耍我们呢还是你太庸碌了?一个大男人,一个自诩聪明睿智的领导干部,却连个手铐都不会打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搞不懂你平时的工作是怎么做的了?高高在上?指手画脚?你信不信在外面找个五岁孩子来他都能干这个,难道你比五岁的孩子还不如吗?”陈康杰不假颜色的讥讽和羞辱道。

    陈康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逼阙伟良这老小子低头。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你可以走了

    阙伟良的腮帮子被陈康杰气得胀鼓鼓的,表情阴晴不定,两只盯向陈康杰的眼睛则是像要喷出火苗来一般。

    阙伟良当然并不是真的开不了那个简单的手铐,那对一般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阙伟良觉得自己没有理由那么做。从市区赶到机场来,阙伟良的目的不是为了给陈康杰道歉,不是为了躬下身子给他们将手铐打开,他的目的是在于在这件事还没有闹大之前,将事件消灭在萌芽状态。如果不是蔡明志被牵扯在这里面,他才不会来。就因为蔡明志被牵扯,而那家伙又知道不少阙伟良的秘辛,而且还是不太见得光的秘辛,他才纡尊降贵前来一趟。如若不然,下面的人死活与他何干?他又不是雷锋,就算事情闹得不可收拾,那也有高个子顶着,在他的上面不是还有区委书记的嘛,他完全没有必要出这个头。

    只是被人家给点了名,蔡明志那个蠢蛋又被牵连进去,阙伟良这才不得不来。

    别看打开手铐这么细微的举动,看起来是不大,完全微不足道,但是,当身子躬下去,所代表的意义就不同了。本不是你的活,你干了,那不是学雷锋做好事,不是有担当,不是体恤下情。那个举动,所代表的是你错了,只有你错了,你才会以这种认错的姿态与对方和解。尤其是对一个正厅级干部来说,更是如此。否则的话,打开手铐这种最底下人才干的事情,与你半毛钱想干都没有。

    这就有点像倒茶一样,加入对方不是你的上级和长辈,你又愿意恭恭敬敬的给上一杯茶,只说明你不是坐错了事就是要拍马屁,几乎跑不出这个定式的逻辑。

    正是如此,阙伟良虽然来了,他才想方设法回避给陈康杰他们打开手铐的事情。况且,还有一个不对付的木风站在旁边,当着木风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以后就别想在木风的面前抬头挺胸和颐指气使。

    “小同志,你所受的委屈我能理解,也表示同情,刚才我也表达了我们的歉意。我觉得,当前我们应该做的就是应该本着互谅互让的态度将这件误会的事情解决,我觉得我能站在这里,就就已经说明了我的态度,又何必要继续紧紧相逼呢?退一步才是海阔天空。”强压住胸中的怒火,阙伟良尽可能保持住一个高级干部应该有的风度和素质。

    “这没有什么误会,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这没有什么好含糊的。至于说紧紧相逼,那更是有点言过其实。反而是您一直回避和包庇的态度,让我感到很受伤。退一步海阔天空这话不假,不过,也有可能退一步就是自欺欺人,明明可以前进,干嘛要后退呢?真学郑板桥难得糊涂?郑板桥的难得糊涂那可是装糊涂,我很难做到自欺欺人,只有遵从我的内心,我才会觉得舒坦。”陈康杰本不想与阙伟良说那么多的废话,但是感觉不反驳一下,又有点太霸道和小家子气了。

    “阙区长,我们打电话给你,目的还是要求你来将这些手铐打开,如果你不能做到,那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来。”聂海从陈康杰的坚持中看到了他的底线要求,因此插了一句话说道。

    所以说聂海还不太会套话和假话,说话都不会拐点弯,直来直去,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说“希望”,聂海却不,直接说“要求”,这还不算,还很干脆的表达了他的态度,就是阙伟良做不到就不应该来浪费时间和表情。

    “阙区长,我觉得,这件事的确不是什么误会,真的是我们做得不地道,办事的人一点群众感情都没有,太过武断和霸道,而且,将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利肆意滥用,这真是不对的。”这么容易上眼药的好机会,木风哪里会轻易放过。

    木风就想看到阙伟良吃瘪和低头。只要阙伟良今天当着他的面将他高傲的头颅低了下去,那么木风事后就好渲染了。经过木风的渲染,阙伟良就算不威信扫地,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毕竟他是被自己极力排除万难提拔上来的公安局长拖累的。一个领导不但识人不明,而且在包庇不成的情况下,竟然不顾官体,低声下气的给下属擦屁股,这样的领导,不给人留下个庸碌的印象才怪。

    阙伟良真想给木风这个煽风点火的家伙一脚,把他踹到太平洋里面喂鲨鱼。

    陈康杰他们不管怎么说,阙伟良都还觉得说得过去,也在勉强可接受的范围内。现在是作为政法委书记的木风也站在他的对立面,这就让阙伟良觉得嗓子里吃了十五个蚊子那么难受和恶心。

    你丫的不就是想看老子的笑话嘛,老子才不让你那么容易得逞,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木书记,公安局是在你的领导下工作,公安局的工作人员有违纪的行为,你举得是不是你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这时候你还有这样的态度,啊?你是想文过饰非吗?要说责任,那你也是最主要的领导责任。”阙伟良吐出一口浊气,向木风开火,一定大帽子给他扣下来。

    “阙区长,我觉得木书记已经尽力了,他根本就阻止不了。你的爱将,根本不把党的领导原则放在眼里,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你的影响?”陈康杰帮助木风将阙伟良的指责接了过去。

    “那是他没本事,下属不听命令,首先就是上级领导无能。”气愤之下,阙伟良也不管这样的话是不是符合他的身份,脱口就说出来。

    这时候阙伟良也不是那么恨蔡明志那个混蛋了。那家伙也是有可爱之处的,能够敢于违背木风,这起码说明那混蛋对他阙伟良还是忠心耿耿的。

    只不过,阙伟良话一出口就多少有些后悔。他那句话可是很犯忌讳的,下级不听命令,竟然不批评下级,反而训斥下命令的领导,这走在哪里都说不通。这不是鼓励下级和上级对着干吗?在我们的官场上,或者在全世界的官场上,除非居心叵测的人,否则都不会有这种违背权利逻辑的想法存在。

    “阙区长,我觉得你可以走了。”陈康杰脸色寒下来,冷冷说道,“就凭你的这句话,我就可以怀疑你的品性和官德,你回去吧,和你,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阙伟良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他没想到因为一句话就被赶走。

    就这么走吗?似乎不能,事情都还没解决呢。走是很容易的,可是也得看怎么个走法。就算不说事情没解决就走是不合时宜的,单单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毫不客气的赶走,那也脸面被地方放。

    阙伟良手足无措,木风和聂海也有点愣神,要是阙伟良就这么走了,那接下来事情怎么办?蜷缩在旮旯里的蔡明志,则是十分矛盾,同时也很害怕。一双祈求的眼睛闪啊闪的盯着阙伟良,希望领导不要丢下他。

    “哼,我现在很怀疑你们的居心。你们以如此霸道的作风武力占据一级执法机关本来就很不对,我已经不追究了,而且还满心诚意的来处理此事,没想到你们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肆无忌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吗?”阙伟良很快就平复自己,迅速想到了一个恶人先告状的绝招,只见他声色俱厉,肥胖的肚子里似乎满是正义的能量,“你们几个,把他们的手铐打开,至于他们,爱走不走,这事我会向市委做一个汇报,让市委找卫戍区评评理,到底他们还不是我们的人民军队,他们还接不接受党委的领导?”

    阙伟良真不愧是精通官场表演术的正厅级领导,不但话说得大义凌然,就连“造反”这个敏感的罪名都从他嘴里说出来了。他不但言语上伟光正,神态上也是配合得很好,挺胸抬头,一脸的严肃正义。

    阙伟良命令的那几个人,就在陈康杰的身后,与他们在一个笼子里的那几个受伤警察。

    指挥蔡明志是不行的了,阙伟良就想利用他的权力,强行命令那几个警察强力给陈康杰他们打开手铐。只要放了他们,接下来就好应付得多。

    阙伟良的底气是蛮足,表演得也很到位,气势不弱。陈康杰身后的那几个警察有两个确实想动,只不过两人回头看到了铁门口黑森森的枪口和陈康杰利刃一般的眼神,吓得又赶紧缩回去。

    “你们好好呆着,搞清楚一个状况,这里暂时阙区长说了还不算。”陈康杰瞪了那几个警察一眼,然后扭回头来,“阙区长,你要向市委汇报?那太好了,我支持你这个态度。我们是没有市委的电话,要不然,就直接找市委了,现在你肯帮忙,那就太好了,麻烦你打个电话给市委的文书记,我们在这里等着,我想,文书记应该不会和你一样文过饰非。”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各搬救兵

    陈康杰提到的文书记是首都市委书记文少强,他与文少强之间没有面对面打过交道,不过,两人说起来还是有着不浅的关系和渊源。

    文少强在两年前还只是正部级的首都市长,通常情况下,市长想再进一步,很多情况都是调任外地担任省委书记。首都市委书记位高权重,非政治局委员不能担任,这可是副国级的国家领导人。

    这么关键的职位,要想原地上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在历史上,有一半的首都市长通过这个平台步入了更高层的仕途生涯,另一半则是就此沉沦,后面再也没有大的作为。而在那些走上更高级领导职务的同志中,又有一半是迂回获得的升迁,只有少数是原地跨两步直接步入国家领导人行列。

    在两年前,文少强还在全力图谋中原某省的省委书记职务,在他想来,最好的结果是先担任一届省委书记,然后再上一层,进入政治局。首都市委书记的位置竞争太激烈了,他没有多少把握。

    然而他的计划被陈康杰的一个意外给完全打乱了,当然了,这个意外对于文少强来说,那是让他心满意足,心花怒放的。前任市委陈书记,就是在即将届满的时候被陈康杰给拱翻了,最后因为贪腐受贿获刑十六年。陈书记的下台,不但为赵志邦扫平了接班的最大阻力障碍,同时也给了文少强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文少强迅速调整运作方向,费了九牛二虎的努力,在后台的支持下,终于排除万难,顺利接班,不需要再到中原某省去过度一届省委书记了。

    作为某派系后备接班人之一的文少强进入政治局应该说是迟早的事情,但是能够原地爬升,效果就比起其他路线好得太多。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他节约了一届四五年的时间。对于一般人来说,四五年的时间不算什么了不起,可是对于年龄是个宝的官场中人来说,四五年的时间足以将自己整个政治生命全部改写。官场上,一岁的差距都已经可能成为一道跃不过去的高耸门槛,更何况是四五年那么长。

    假如文强一旦真的经过外地省委书记的历练和迂回,后果就有点难料了。如果他只过度一届,那么他的仕途高峰基本上就会止于政治局委员层面---跳到粤东省干一届书记,再干一届副总理,就可以退休了。如果受到不可预料因素的影响,在中原某省书记的位置上直接干两届,那又只能退而求其次,弄一个副国级待遇退休:全国政协干一个副主席或者秘书长可能性较大。

    然而突如其来的绝佳良机,让他将那些外调历练的环节省略了,展现在他前面的就是一大片开阔的广袤海洋。已经一步踏进副国级,而他还有十余年的政治生命时间,就完全可以谋求更高的发展空间,在他面前摆着的,完全可以竞争神坛上那几个巨头的宝座。这怎么能不让文少强欢欣鼓舞?

    阙伟良说他要向市委汇报,由市委帮助他们讨回公道。这本身就是一句带有试探和威胁性质的套话,他如果真的想那么干的话,又何必亲自来首都机场派出所?直接把聂海的电话信息转给市委和文少强就可以了,何必出力不讨好的来表现什么呢?

    阙伟良以为他从容镇定的侃大话,会对聂海他们有压力。真要是到了由市委出面的程度,不要说聂海一个小团长,就是首都卫戍区的司令员,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对待。原因无他,就因为文少强是政治局委员,而首都卫戍区的司令员还只是中央委员,无论是党内地位还是行政级别,都要低一级。

    让阙伟良所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但没有因此而放弱气势,见好就收,反而更加显得豪气万丈,一点点都不担心市委的压力,还把文书记都给搬出来了。搞不明白,对方到底有何依仗,怎么底气那么足呢?难道是虚张声势?看起来不太像,可如果不是虚张声势的话?又怎么理解那个陈文的青年如此信誓旦旦呢?

    作为正厅级的区长,阙伟良想问题要比蔡明志深远得多,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辨别能力和分析方法。

    最先,阙伟良是把陈康杰当成某位中央领导子弟猜想的。可是等他到了现场,见到陈康杰,并且有了语言上的交锋之后,阙伟良就把自己的这个臆测给推翻了。中央大领导中就只有一位姓陈的,可是阙伟良经过观察,发现陈康杰与那位大领导一点都不像,而且,口音也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他反应过来,假如是那位中央大领导的家人,出动的不应该是军队,而是市委的某位领导或者公安部的电话指示。

    那么这位陈文会不会是卫戍区里面的高级军官或者军委哪位将军的家人呢?在阙伟良的仔细分辨之下,这个陈文,首先就不可能是军人,行为举止和言谈技巧都不会是军人,既然不是军人,那就不可能是高级军官。至于军委某位将军的家人,倒是有点点可能。可随即这个想法就被他所否决了,一方面是军委的上将中没有姓陈的,其他中将的军区宿将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姓陈,但是他们凭私人关系调动不了首都卫戍区的军队,而且,首都卫戍区也不会为了这样的私欲而与首都市委市政府作对,他们的训练和生活毕竟是在首都地界上,三分面子还是会给的。要不然市里面给他们来个断水断电,他们完全受不了。

    这些种种可能被排除之后,阙伟良不但没有弄清楚陈康杰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反而变得更加糊里糊涂,找不到应招的方向。

    “好,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我就找市委的领导来评评理和主持公道。”大话已经说出口,阙伟良即便不想真的那么干,也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更何况,经过自己的缜密分析,阙伟良已经断定了陈康杰不是哪位大人物的亲人,那就没有必要忌讳那么多。虽然说这里还有一些军人,说明了陈康杰的关系不会那么简单,但是阙伟良相信,他应该可以应付。而且,阙伟良为此还留了一个小小的可供发挥空间。

    陈康杰说的是找文书记,阙伟良说的是找市委的领导。由此来看,阙伟良想找的并不是文书记,而是他在市委的后台。文强能占据着一个首都市里面一个区长的关键位置,在市里面,不可能没有后台。

    阙伟良所打的算盘是,找自己的后台出面,将这些无法无天,没有规矩和方圆的卫戍区军人压制下去,这样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算最后市委的其他领导知道了此事,但是已经圆满解决,不会有谁再吃饱了撑的再将这件事扒拉开来重新处理。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情,他相信那些市领导不会傻乎乎的出这个头。

    “随便。”陈康杰淡定从容的以两个简单的字就回应了阙伟良,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

    阙伟良被陈康杰的轻视弄得有点受伤,这家伙怎么就像茅坑里面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似乎自己不管采用什么手段,人家根本就无所谓。如同一个快拳手,打出了每一拳都是命中空气,丝毫成就感都没有,反而有些憋屈。

    再无力,再憋屈,阙伟良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很多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不管这个胸有成竹的小子是谁,他阙伟良也只能将自己后台端出来,不然的话,他今天就只能颜面扫地了。

    阙伟良横了陈康杰一眼,转过身就往户外走去,聂海知道这位区长是去打电话搬救兵,不过他没有阻拦,只是用眼神示意两个下属跟上去。反正他是奉命行事,无惧之有?而且下命令调动他们的根本就不是首都卫戍区里面的领导。

    看着阙伟良走出门的身影,陈康杰表示有些厌恶,真是一个只顾自己的官僚。

    “木书记,你有市委文书记的电话吗?”陈康杰淡淡的文木风。

    “有,有……不过在办公室,我……没有记住文书记的办公室电话。”听说陈康杰真的要找文少强,木风心中先是一喜,然而就是懊恼。

    木风记不住市委书记的电话是无可厚非的,他这个级别,几乎就没有向市委书记汇报工作的机会,一年到头,能见到文少强的机会同样是寥寥无几。算起来木风是在文少强的手下当差,然而他们的交际实在是少得可怜。没办法,两人之前的层级相差太大,副国级与副厅级,隔了不止一座高山。

    “没关系,聂哥,我告诉你一个号码,你帮我打一下,就告诉他,希腊一别之后,我没办法支持他的工作了。”对于木风不知道文少强的电话,陈康杰丝毫不介意。他马上就想到了替代方案。

    聂海没有问任何的细节,听了陈康杰说出的一个手机号码之后,就出去替陈康杰传递信息去了。

    聂海现在也算是明白了,这个陈文不那么好惹,那么阙区长也不那么好吃定。既然如此,他就好好看一下,这一场掐架到底会如何收场,反正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相信他能执行好命令,能够确保陈康杰的安全万无一失。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阙伟良害怕了

    秋日的京城,阳光很高,炎热消散了很多,气候显得很清爽。尽管如此,陈康杰他们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还是感觉有些闷热。其实每个人都想快一些离开这个呆着并不舒服的小屋,只是已经耗了那么久,只能选择继续耗下去。这是一种斗争,不能虎头蛇尾。斗争的结果通常情况下无非就是两种:我赢或者你赢。那种双赢或者双输的情况不是说不会出现,而是一般来说很渺茫。毕竟每个斗争的人都是抱着自己必须胜利的信念。

    陈康杰他们三个尤其难受,与两根铁栏杆抱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享受。并且还只能保持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身体的自由受到很大的局限。

    虽说不舒服,但是这样的折磨对陈康杰和董明书来说到还不算什么,毕竟他们以前在训练的时候,挑战经常都比这个大。刘德意就有点受不了了,精神状态下降了不少,身体感觉有些摇摇欲坠。

    “意少,还行吗?”陈康杰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可以的。”刘德意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倔强的回答道。

    “那就再坚持一下,等回头,放几天假,咱们好好休息一下,补一补。”陈康杰知道现在刘德意很不好受,但是自己又不能就此算了,就只能安慰他一下。

    陈康杰决定,事了之后,就给刘德意放一个星期的假,弥补一下他的身心创伤。

    “杰少,没关系的,你放心,我可以承受。”刘德意感激的点了点头,欣慰的鼓劲说道。

    杰少是老板,现在和他一样没有任何的优待,一同受苦,可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都还不忘记照顾他的感受和情绪,这让刘德意很是满意和感动。不是每个老板都能够做到这样细致和体贴的。

    就在陈康杰对刘德意进行安慰的时候,一溜高级轿车以较快的车速从机场高速向着首都国际机场开来。看到这种情况的不少人都认为,一定是有某个大人物要乘机出京,或者某个重要的外国政治人物到京出访。那么大的阵仗,不是迎来必是送往,否则的话,不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那些奥迪轿车,清一色挂着政府牌照,而且在豪华车队的前后方,还各有一辆警车护卫着。

    由于有警车开道,这一列车队的速度始终保持着一个较快的匀速,中途遇到的社会车辆驾驶员,从后视镜里面见到如此阵仗,纷纷将自己爱车开到旁边让路。

    不一会,呼啸而来的车队到了首都国际机场的候机大楼。不过这些车并未开往候机大楼前面的平台,也没有在候机大楼前停下,而是径直开往左边,一直到了机场派出所门口,这一溜高级车队才安稳停下来。

    一扇又一扇车门翩翩打开,从几辆轿车里面走下来的是一群中年男人,每个人的衣着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某个大企业的工装似得,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笔挺的黑西裤,油光呈亮的黑皮鞋。只不过这些人一个个气度俨然,目光或犀利或深邃,一看就不像是企业员工。在国内,能够有这种气派,有这种几乎一样的装饰风格,有这种气度的,只能是那一个极为特殊的人群---官员。

    从远处看起来,这一群人的动作有些整齐划一,不过仔细观察的话,最中间那一辆大奥迪的车门打开的速度要慢一些,前后几辆轿车的车门几乎都是车停稳就迅捷的被坐在车内的人推开。这还不算,除了两辆警车上下来的警察警戒两边之外,其他轿车上下来的官员脚一沾地,就往最中间那辆大奥迪的身旁靠拢。等大奥迪中那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还用啫喱水做了定型的中年领导从车中缓慢踏出来后,周围的官员立马众星捧月一般将他围在中间。

    在官场上,只要一群官员同时出现,那么地位最高的那一位必然能够像鲜花一样享受这种周围绿叶的陪衬。由此可知,最中间的这位肚腩有些挺,皮肤有点黝黑的中年人在这群人中间应当官阶最高。

    中年人站在派出所的大门口稍作停顿,抬头看了一眼门厅上方那一块“文明执法”的牌匾,对旁边的下属说了两句什么,就抬脚往派出所里面昂然走去。

    阙伟良来的时候,受到接管派出所的军人的阻挡和盘问,不过这一行人却没有那样的待遇。站在门口的军人见到最中间那位领导干部后,不但没有阻拦,还抬手庄严的敬了一个礼。

    踏进派出所楼前的小花园,全身充满紧张的阙伟良大踏步迎上来。

    来到众人的前面,阙伟良浑身都是拘谨细胞,想笑笑不出来,想伸手,手也伸不出来,他感觉到自己很是手足无措。

    “文书记好,毛市长好,华记好。”憋了半响,搓了搓手,阙伟良这才笨拙的憋出几句问好的话。

    如果是在平时,阙伟良见到那么多领导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是心花怒放的,毕竟能与领导近距离接触,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只要通过近距离的接触,给领导留下了好印象,那么就会多出不少向上提拔的好机会。

    只不过这一刻,阙伟良没有了平时训练有素的讨好和谄媚巴结之心。他现在不但紧张,还很惶恐。

    阙伟良从屋子里面出来,到旁边的办公室打电话。他拨打的电话是后台的手机,只不过他搬弄是非的种种设想还没有说出口,后台老板的一句话就让他感觉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老阙,你是不是在机场派出所?我现在陪着文书记正向机场赶来…….”

    接阙伟良电话的是市委常委,首都市政法委书记华孟记。

    阙伟良顿时就傻眼了,心脏直往下坠,仿佛是爬楼梯突然踩空了一样。文书记正向这里赶来?怎么会这样?自己这里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呢,怎么领导就来了?

    随即阙伟良又想,是谁将消息泄露出去的呢?从刚才的言语交锋来看,阙伟良判断不是陈康杰他们主动寻找的结果。如果他们已经找了文书记,那么何必再找自己这小虾米?况且,文书记作为副国级领导人,也不是想找就找的。

    那么文书记是怎么知道的呢?阙伟良握着电话机疑惑,倏然他灵思一动,哦,对了,一定是那样的,这些混蛋,竟然敢给自己使绊子,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阙伟良想到了那个打到区委办公室的电话。一开始他没有问巩科长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信息。他是到了派出所后,才从巩科长的口中得知,电话内容除了他知道,办公室里面的小赵和王姐也清楚。他现在明白了,一定是那些喜欢乱嚼舌根子的家伙给传出去的。虽然心里火冒三丈,现在却并非是发脾气的时候,要让下面的人好看,也只有回去了才能给小鞋穿。

    文书记来了,那该怎么办?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那个年轻人刚才还在说要找文书记主持公道,哪曾想,一转眼的功夫,文书记就真的来了。

    阙伟良实在是忐忑不安,他和文书记之间没有交情,他可不相信文书记是来帮他出头的。与领导相处,最怕的就是有小辫子被领导抓住,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那么自己就岌岌可危。而且,所面对的还是一个可以直接决定自己命运的领导。

    “阙区长,没有在听吗?”半响没有等到回音,电话中的华书记语气有些不悦。这从华孟记对阙伟良的称呼就可知一二,一般情况,如果领导称呼下属的官衔,那就说明领导有不高兴,或者两人之间的关系疏远。

    “在听,在听,华书记,我……我就在机场派出所。”阙伟良赶紧从纷繁的担忧中醒悟过来。

    “那麻烦处理好了吗?我可告诉你,文书记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可是很不高兴。”

    “这个……华书记,事情有点棘手啊,对方要针对的根本就不仅仅是蔡明志,还将枪口对准了我……”阙伟良现在也无暇思考怎么领导会来那么快了,赶紧言简意赅的汇报情况,他希望华书记能够在关键时候帮他说几句话。

    “嗯……”华孟记沉吟起来,坐在副驾驶位置,熟悉华孟记性格的秘书现在明了,华书记是在进行关键时刻的取舍思考。

    “老阙,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当初,你告诉我,蔡明志能够在工作上给你提供较大帮助,我才将他安放在那个位置上,现在他惹了麻烦,我们也不能再兜着,这是不符合我们干部使用原则的。我建议你还是尽快俯下身子,争取能够获得对方的原谅,工作嘛,能做多少还是得做多少的。”沉吟过后,华孟记的浑厚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

    听了华孟记的话,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阙伟良害怕了。华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丢车保帅?蔡明志已经被华书记清清楚楚的舍弃了,那么他自己呢?似乎华书记没有明说,但是隐约间又似乎说了什么。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雷霆于九天之上

    就在华孟记收到阙伟良电话的时候,毛少平也接到了聂海打来的电话。然而在待遇上,却与阙伟良截然不同。

    毛少平看到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他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本来正烦躁的他想不接,不过转念一想,觉得知道自己这个私人电话号码的人不多,虽然号码不认识,那打电话的人应该认识自己,就勉为其难将电话接通。

    “你好,请问你哪位?”虽然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不过毛少平还是保持着谨慎的客气。

    官位做到副部级的位置,通常情况下不会犯开口得罪人的低级错误。要是自己太过拿捏,打电话来的是下级还好说,如果是哪位上级领导,就祸从口出了。而且,身居高位了,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素质。

    “你好,我姓聂,是首都卫戍区的。”聂海由于不知道陈康杰让打的电话是打给谁,因此只能模糊的介绍自己。

    一听说打电话的人是首都卫戍区的,毛少平就有点疑惑。自己与军方没有什么太深的关系,怎么会有军人打电话找自己呢?而且打的还是甚少有人知道的私人电话号码。

    疑窦丛丛的毛少平脑子里飞快的转了几圈,立马就想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聂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测,不过毛少平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城府。

    “是这样的,我现在带队在首都机场派出所执行任务,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希腊一别之后,他没办法支持你的工作了。”聂海没有问对方的身份,也没有绕弯子,径直就把陈康杰让他转达的信息带到。

    希腊一别?没办法支持自己的工作?毛少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脑子有点像是浆糊粘住了一样。和谁希腊一别?谁支持自己的工作?这是毛少平顿时产生的自我疑问。

    要理清这事,毛少平首先要做的就是理清回忆。希腊,这是他毛少平才带队访问没多久的国家,那次出访,大获成功,好评面很广,回国后好几位领导都对他进行了口头表扬。而那一次,随同自己出访的人员很多,艺人,各方面的政府官员,足足几十人。要说支持自己的工作,那些人都算是支持自己。

    也许是聂海传递的消息有些过于模凌两可和模糊不清,一时间让毛少平没有往陈康杰的身上想。

    什么?对方就在首都机场派出所?暗地里又将聂海的话回味了一遍后,毛少平迅速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由于刚才聂海后面说的话过于吸引毛少平的注意力,使得前面这一条信息差点被过滤了。现在又将这条信息重新提起来,毛少平马上就捕捉到了重点。

    毛少平马上就想到他之所以会来首都机场的情形。四十多分钟前,毛少平正在文少强的办公室向文书记汇报有关申办奥运的准备进程以及即将实施的活动。正说到接下来要在首都工人体育场举行的群星助力奥运演唱会的详细情况,文书记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嘀铃铃”清脆的响了起来。

    附身看过来电号码,文书记立刻伸手打住毛少平的汇报,以一种少有的严谨态度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是谁打来的毛少平不知道,电话中的人说了什么毛少平也没有听见。他只看到文书记听了几秒钟后,眉头就深深的蹙了起来,脸上的神态越来越寒。嘴里面一直回答的是 “好的”,“我明白”,“请放心,我一定办好”这样的话。

    毛少强明白,文书记已经是政治局委员了,能够让他保持恭敬态度的,不是现在神坛上那七位大佬,也必然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位老爷子,一般的人,当不起文书记这样的礼遇,就算是一般的副总理,文书记也大可随意一些。

    毛少平还在猜测打电话的是谁,文书记就已经“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毛副市长,走,和我去一趟首都机场,处理一点紧急事务。”文书记没有坐下,放下电话后,大手一挥,就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

    踏出办公室来到外间,文立刻电话通知政法委的华书记以及潮阳区的曾书记,让他们放下手里的工作,随同前往。

    毛少平有点惴惴不安,需要文书记亲自出面去处理的紧急事务一般情况下可不是什么好事。更让毛少平不安的是,文书记还点了自己的名,谁都知道,领导处理麻烦事,都会叫上有牵连的下属随同,这样方便现场办公。通晓这个原则的毛少平立马就在想,到底是自己的哪个地方工作处了岔子?

    而文书记叫上自己还不算,还让通知了华孟记和曾高国,这就让毛少平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只是沉吟一思,这样也有好处,既然叫上他们,那起码说明这事与他们多少也有关系。在责任面前,有人共同分担,那总比自己一个人扛要好得多。

    一路上毛少平好几次都想试探问一下文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他看到文少强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想问的话又只能不甘的咽下去。

    在来的车上,毛少平就一直在反思,到底自己负责的分管领域哪个地方有了纰漏?可是怎么想他都找不到方向。之所以找不到方向,是因为首都机场不是他的工作联系单位,而交通又不是他的分管领域,这去机场,到底所为何来?文书记叫上政法委的华书记,政法工作和他毛少平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至于潮阳区嘛,与他倒是有工作上的牵连,只是如果是潮阳区的工作出问题,那叫上曾高国就可以了啊,何必还把自己给拽上呢?

    就在毛少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聂海的电话打来了。

    再将聂海的话品咂一回,毛少平有点明白了。陈康杰就是今天乘飞机来京,目的是参加两天后为奥运申办加油的演唱宣传活动,而申办奥运是文书记和市长亲自怪帅并且当前最看重的工作。两位一把手挂帅,其实具体执行的是他毛少强。

    机场因为迎接发生骚乱的事情毛少强还没有得到汇报,不过他已经有点感觉这事应该是与那位大名鼎鼎的年轻人有关了,如不是这样,就与他毫无关系。

    “聂同志,让你带话的人是不是很年轻?是不是姓陈?”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毛少平试探着问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聂海用坚定的回答回应了毛少平的猜测。

    听到聂海的坚定回答,毛少平就急了,“聂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麻烦你将详细情况告诉我,我现在就在来机场的路上。”

    要说详细的过程聂海也不是那么清楚,不过大概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后面半程,他更是亲眼目睹。

    当听了聂海简明扼要的介绍之后,聂海怒气顿生。这帮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罪了这位小祖宗,要是他一发脾气,宣布退出,那自己岂不是要吃挂落?要是最终申奥成功还好,假如失败了,这事必定会被有心人拿出来当做攻击他的砝码,真到那时,上上下下失望的人们不将板子打在他的身上才怪。

    “阙伟良,蔡明志”,毛少平默默的在心里将这两个人的名字念了两遍,他得好好记住这两个给他带来大麻烦的下级。

    让领导记住自己,是好事也是坏事,关键要看领导是高兴的记住你还是恼怒的记住你。如果领导是高兴的记住你,那你前进的道路无疑变宽阔了,但是如果是恼怒的记住你,那只能说抱歉,好日子恐怕到头了。

    “聂同志,你们怎么会在机场派出所呢?”就在聂海要挂电话的时候,毛少平灵机想到了这个关键所在。

    “我们是接到了首长的命令,奉命前来保护。”聂海的回答很简洁。

    回答是简单,可是这个答案足以让挂了电话之后的毛少平心中起伏不定。

    得到了聂海的信息,毛先平并没有与文书记联系,而是坐在车上一个电话要打给了曾高国。他要从曾高国这里更加详细的情况,只有了解越详细,自己才不会越被动。

    电话还没有拨出去,曾国高的电话就已经打进来了。

    “毛市长,实在抱歉,对不起了,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给领导添麻烦了。”电话一接通,还没有怎么寒暄,曾高国就先态度诚恳的承认错误。

    官场上,在对待上级的时候,出了麻烦,先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先承认工作失误,这是十分必要的。这不但是态度的需要,也是先一步抢得先机,只有这样才能赢得谅解。如果狡辩,那就是愚蠢了,火头上的领导一顿炮轰后,不是你的屎你也得擦屁股,而且还会给领导留下傲慢和没有担当的印象。

    “高国同志,自我批评的话,你恐怕要对文书记说哦,我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你这样对我说,让我如何表态呢?”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悬念不大

    毛少平明明知道了事情是什么,可是他还是装得一无所知。

    “毛市长,检讨我一定会向文书记和市委市政府做的,只是……毛市长,你是和文书记一起出来的,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那个人是什么背景啊?”曾高国在被毛先平调侃了之后,还是尴尬的腆着脸小心翼翼打听道。

    曾高国知道的信息比毛先平要多,就在阙伟良他们离开区政府后没多久,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而且,区卫生局和驻首都机场武警支队也将一些信息传给了他。得到这个消息,曾高国就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了,只不过,既然阙伟良已经去处理了,他就暂时不想插手。

    曾高国的算盘打得好,他是区委书记,如果阙伟良将事态完全处理下来了,那么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市里面事后问起来,他可以说他在后方协调和组织救援,成绩少不了他的。要是出了纰漏,他则是可以把责任推给一线的阙伟良,反正不管是阙伟良还是木风和蔡明志,都不是他曾高国一条线上的人。有政府和政法战线的领导同志出面了,他这个区委书记出面不出面就显得不是那么十分必要。

    计划是好的,可惜了,计划没有变化快。曾高国坐在办公室里面密切注视事态的进展,哪晓得文一个电话就把他推到了前台。

    推到前台并不可怕,反正曾高国已经想好了推卸责任的借口。可怕的是,曾高国并不知道那个被抓进派出所的人是谁,很被动。要是等下了车,文书记问起来,自己一问三不知,那责任就不好推了。并且,如果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曾高国也不好把握以什么力度去撇清关系。

    当时收到信息知道阙伟良被卫戍区的人逼着到首都机场派出所去给人开手铐的时候,曾高国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他将自己在下面的关系都发挥出来,也没有打听到那人的身份。曾高国只知道被带进派出所的是两个青年人和一个中年人,至于其他的资料,那就完全不知道了。蔡明志他们在陈康杰进了派出所之后,就没有盘问过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当然,即便他们盘问了,也不可能知道真实信息,陈康杰是不会说的。

    此次曾高国打电话给毛先平,其主要目的就是打听陈康杰的身份。平时曾高国与毛先平的关系不算太好,但是也不是很差,还过得去。

    “曾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毛先平没有回答曾高国的疑问,而是以一副领导的口气关心的问道。

    “毛市长,您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曾高国反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吗?”毛先平的语气严肃起来。

    “不是……不是……我只是以为文书记告诉了你什么。”曾高国连忙矢口否认。作为一个下级,对上级领导表示怀疑,这是不合时宜的,而且又在领导不悦的情况下,那么作为下级,只能恭谨对待了。

    “文书记能告诉我什么?出门的时候,文书记就已经是黑着脸的了。我汇报工作都被打断了,你觉得,面临这种情况,我适合问文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领导都知道了,下级还不知道,这算什么?”毛先平不轻不重嗔道。

    毛先平说的一定程度上是实情,但是他也有要吓唬曾高国的成分在里面。至于目的嘛,除了要从曾高国这里知道另外所不知道的部分内容外,也是想把曾高国拉来垫在自己的下面,有个垫背的总比没有垫背的好。有曾高国这一层挡在前面,就算要论责任,他毛先平也会轻得多。

    一听文书记出门是黑着脸,而且常务副市长毛先平都不敢问情况,曾高国的小心脏顿时就直往下坠。这说明文书记很生气。一把手很生气,那后果就很严重。曾高国也知道,文书记能够通知他一起前往首都机场,就说明他有一定的责任。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正厅级的区委书记位置上,并且有一种风传的声音说,过一两年他就能爬到副部级的副市长位置上,至于是不是进常委的副市长还不清楚,起码曾高国觉得自己是很有实力冲击副部级高位的。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给文书记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甚至于受到一点处分,那么对于自己的前途来说,就是悲哀的了。

    一想到这里,曾高国就更加不爽,更加记恨给他带来麻烦的蔡明志和阙伟良这一对狗东西。曾高国下定决心,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一定要将蔡明志这个混蛋拉下马,至于阙伟良,也要给他好看,起码要把他的威信给压下去,免得动不动就兴风作浪,不得安生。

    “毛市长,情况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由于是阙伟良在前线处理,你知道,我和他关系就是那样,他都还没有给我汇报,我也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在介绍自己知道的情况之前,曾高国还不忘给阙伟良上眼药,给自己留下可供回旋的空间,“毛市长,下面我将我知道的情况给你汇报一下,希望毛市长关键的时候,能够帮我说两句公道话……”,接下来,曾高国就将他所知道的部分一五一十的告诉给毛先平。

    坐在轿车后座的毛先平,手拿手机,沉稳有度的细细倾听曾高国的情况汇报。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曾高国才将他所有知道的内容全部告诉给毛先平,就连阙伟良被人打电话从办公室叫走去开手铐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高国书记,听你的讲诉,这事的责任主要是在蔡明志和阙伟良?”毛先平听出来了,曾国高的描述,几乎是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给了蔡明志和阙伟良。

    “毛市长,我可不是随便推责任,我讲的都是实情。据我所知,中间的时候区政法委书记木风同志提出了阻止蔡明志的意见,可是那家伙由于自持有阙伟良给他撑腰,根本就不买账。毛市长……说句不好听的话,阙区长在区里面工作那么多年,人脉关系比我深厚得多,有时候就算是我出面,他鼎力提拔的公安局长,也未必会给我多少面子。”曾高国一边上眼药,一边诉苦,搞得他这个一把手当得有多可怜似得。从首都机场派出所里面,也有人给曾高国偷偷传了消息,他才会知道得那么相信。

    公平的讲,曾高国是还没有达到在区里面一言九鼎的程度,阙伟良很多时候都能够给他掣肘。但是他的处境也还没有像他所说的那么惨。蔡明志再飞扬跋扈,也不会真的不把一把手的话不当一回事,顶多就是背地里搞些小动作而已。

    曾高国把木风搬出来,又进行诉苦自贬,无非就是要将责任完全推给蔡明志和阙伟良而已。如果他曾高国在区里面真的被阙伟良压得死死的了,那么他怎么可能还会有提升的机会?上级领导不可能会给一个不能掌控大局的一把手广阔舞台。

    毛先平是什么人?他可不是初入机关的菜鸟,混迹官场几十年,曾高国打的什么小算盘他岂能不知?

    只不过毛先平就算知道曾高国的目的是在于自保,是在于借助他的手将自己摘出去,他也不会给于挑明。对于毛先平来说,最好的策略就是将曾高国拉过来,合起伙来集中火力攻击蔡明志和阙伟良,只有这样分化开来,各个击破才最符合他现在的利益。毕竟,毛先平也知道阙伟良的身后站着的是市政法委书记华孟记,而这一次华孟记也是随行的。如果他再将曾高国推向对立面,那在面对进攻的时候,他极有可能会被牵扯进去。同时攻击蔡明志,阙伟良和曾高国,旁边又有华孟记帮腔的话,压力还是很大的。

    要是将曾高国拉过来,那就很好了,正好一个压一个。木风压蔡明志,曾高国压阙伟良,而他在党内的排名要比华孟记高一些,正好可以压一头。

    “高国书记,事情的大概我也算明白了,到时候文书记问起来,我也知道该怎么说了。”毛先平淡淡的说道。

    一听毛先平如此含蓄表达,曾高国就放心不少。虽然毛先平没有明说,但是曾高国明白,毛先平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关键时刻他会帮着说好话的了。

    其实毛先平和曾高国都有点多虑了,既然面对的是陈康杰,又是文少强亲自出马,那么结果就已经基本上确定了,悬念并不是很大。

    …… ……

    阙伟良上来问好,文少强只是瞟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有答话,就将目光放到阙伟良身后的聂海身上。

    至于毛先平和曾高国,对于阙伟良那更是当做没看见,只有华孟记对他点了点头。尽管华孟记不打算为了阙伟良强出头,去硬抗文书记的怒火,但毕竟阙伟良是他的人,不好过于冷漠。

    “文书记,你好。”聂海大步向前两步,对文少强举手敬礼道。

    “嗯,小同志你好,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文少强对聂海就亲热得多,不但与他握手,还说出如此温馨的话。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您的道歉可不敢受

    在这些前来的领导中,只有一个人清晰明了的知道里面给管着的那个人是谁,那就是文少强。毛少平则是靠先知先觉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至于其他人,包括华孟记和聂海都不知道那个名叫陈文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按理说到了政治局委员的层级,已经很少有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了,作为副国级领导人,他的目光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京城的这一亩三分地,而是放眼全国。每次政治局会议研究的事项,那都是关系全国布局和发展的战略性大事。对领导下的京城,文少强只需要关注大的方向即可,其他的部分,也就是人事上多控制一下。

    但是今天文少强能够亲临一个小小派出所来处理一件具体的事情,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他能这么做,一方面当然是和那个电话有着莫大的关系,另一方面,文少强也是想通过这等细微举动对陈康杰表示一下感谢之意。毕竟他的上位得益于陈康杰的出手。而且,陈康杰还是他们京城申奥请来的第一位申奥大使,也是最重要的一位。

    在来之前,文少强就已经知道了军方派人保护的事情,因此在派出所里面见到聂海,他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也没有觉得他们的手伸得过长,捞过界了。反而在内心中还要多多少少感谢一下,如果不是军方的速度快,陈康杰遭到什么毒打拷问的话,那么不但事情最终不好收场,他文少强的面子也不好看。虽然说在他文少强以后的前进道路上,陈康杰很难发挥什么作用,但是其身后的那些人也是影响力不容小觑的。

    现如今,能够让文少强十分重视的京城事务也就是申奥了。如果成功了,那就是他的一大功劳,申奥委的主任就是他挂着的。这是当下全国人民关注的大事,在整个政治层面,也是让太多人保持支持和忧心。近几十年来,我们的各项建设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而这些成就要展示给全世界,就需要一个平台,一个证明我们已经站立起来的宣誓平台。奥运会无疑是当下最合适的场合,要是能够将这个举办权拿下来,不但可以满足全国人民的骄傲梦想,还能以此为起点,将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成就推到更高的程度,向全世界展示我们的风姿与豪迈。可是,万一失败了,那就大大的不妙,几年前失败过一次,那次让我们很丢面子。国人是最在乎颜面的,如果这次再失败,那可能丢的不但是面子,里子也会受到大影响。国人的不满情绪和上头的失望或许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这笔账一定要有人站出来认。奥运会不是以国家名义申办,而是以城市为单位申办,那么毫无疑问,责任的板子只能打在京城班子的身上,他文少强作为班长,成绩少不了他那份,过失他自然也逃避不了。如果当年我们申办的是两千年奥运会,还可以用经验不足和国家实力还不够强大为借口抵挡的话。那么这次申办两千零八年奥运会,再弄失败了,就只能说明某些人的工作没有做好,再多的借口都只能是无力的狡辩。

    陈康杰这个人对于申奥成功与否是取不到关键性的作用,关键的还是靠踏踏实实的具体工作以及国家整体实力的提升。然而申办奥运会又不全是靠实力说话,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奥运会只能在那几个发达的国家轮流举办?毕竟每个奥委会委员的投票多多少少也带有一些个人的偏好色彩。在这种情况下,陈康杰就能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每个国家申办奥运会,都会把这个国家名气最大,形象最好的人推出来做申奥大使,这是有一定道理。奥委会委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和家人朋友。他们做决断的时候,理性可能有百分之七十,但是,另外百分之三十的感性也会影响他们的判断和喜好。毕竟奥委会里面不像联合国,有一定的政治色彩,但是相比之下要淡的多。

    几句寒暄之后,发型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文少强在聂海的引导以及毛少平等人的陪同和跟随下,昂首踏进了关押陈康杰他们那间用来审讯人的屋子。

    透过背后照射进来的光线,文少强一眼就看到了略显狼狈的陈康杰他们三个。在西斜下去的阳光照耀下,陈康杰他们手上的亮白色手铐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这冰冷的光芒似乎已经很好的说明了现场的事态与对错,已经不用旁人再给文少强赘述或者辩解了。

    陈康杰没想到自己刚才还在随口谈到的文少强会真的出现在了这个他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到过的屋子里。他之前让聂海打电话是打给毛少平,聂海也给他回复了,说毛少平已经在来的路上。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这位京城一哥。对于文少强,陈康杰重生之后没有正面打过交道,重生之前,那更是只能在电视上仰望一下。在陈康杰的记忆中,这个文书记只干了一届京城市委书记就在大换届的时候更上一层楼。虽然排名不是十分靠前,那也是几大巨头之一,不少事情都有较重的发言权。

    “文书记,你好啊,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见面,呵呵,有点失礼。”瞬间愣怔后,陈康杰没有因为文少强的身份而感到压力,他反而有点轻松起来。

    文少强能够亲自出现在这里,那说明最高层有人知道他被关进派出所了,至于信息是怎么七弯八拐的到了那几位神探大佬的耳朵里,陈康杰暂且不去深究。他只知道,文少强一到,事情就好办,他也可以出去,不再受苦了。

    “小陈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我在这里代表市委市政府给你道个歉。”看到陈康杰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气急败坏,还能以一种轻松的口吻与他说话,文少强就有点喜欢陈康杰,真不愧是个人物。随之,他的态度也变得和蔼了不少。

    当然了,文少强所谓的道歉,也就是个态度而已,这与低头不低头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文少强完全将他当成了陈康杰的一个长辈,就连所谓的道歉也是很轻松随和的,可不能完全当真。

    亲眼看到文书记对陈康杰如此的亲切,心里面最难受的当属阙伟良,他早就知道事情不好办的心更是漂浮在空中,根本落不下来。而作为始作俑者,蔡明志现在则是面如死灰。在面对文书记的时候,他就是个小虾米,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顶多就是个屁。

    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的木风,心里却像是一锅开水,扑通扑通的保持着沸腾。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京城的一把手接触,而看样子文书记又是为了那个年轻人而来,作为与那个年轻人一条线上的木风,岂能不激动,岂能不亢奋?如果能够获得一把手的赏识,甚至进入到他的视野,对于一个体制内的干部来说,那可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千金都换不来。何况这个一把手还是属于国家领导人行列。

    文书记的和蔼那也只是对陈康杰,一转身,文少强犹如春风的脸色就瞬间一暗,语气瞬间就变得十分严厉:“这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给我放人?”

    华孟记身边的一个警察身体一颤,看了华孟记一眼后,就要上前动身放人。

    “文书记,您的道歉我可不敢接受。要管理超千万人的特大城市,您再是一把手,又哪里能够面面俱到呢?更何况,作为党和国家领导人,您也不能老盯着这一小片地方。您道歉,那就是代人受过了,我不但当不起,也不符合实事求是的精神嘛。虽然说这反应了您的担当精神和平易近人,但是,我觉得您也不能大包大揽,正所谓,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您说是不是啊?”就在那个警察踏出一步的时候,陈康杰的话就将他给定住了。

    陈康杰一边讨好一边拍马屁,明着是拒绝文少强,但却是在无限拔高他的形象,用语十分客气恭谨。

    逮着这样的机会,老谋深算的毛少平哪里会放过,只见他欠身说道:“文书记,我觉得这位小同志说的有道理,可见群众还是很深明大义的。”

    得到文书记满意点头之后,毛少平旋即脸色一沉,“阙区长,怎么回事?听说你早就到了,怎么还将人这么关着?啊?你们就是这么处理问题的吗?还两把手铐,难道人家在你眼里看起来就那么像恐怖分子?你的工作,真的让我很失望啊……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锁放人啊!”

    因为猜到了陈康杰的身份,毛少平就一点没有给阙伟良留面子,不但将责任界定在他的身上,还狠狠的数落和训斥一番。

    站在一旁的华孟记本来还想尽力为阙伟良说那么一两句话,但是看着文少强那张深沉的脸,他又只能将话给憋住。这是说起来他这位政法一哥都脱不了干系,又何必自找不自在呢?

    曾高国原本看到文少强深沉的脸,心里就像四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也是紧张得不得了。一听毛先平果然为他说话,只把责任限定在阙伟良身上,不提区委和区政府,就马上对毛少平投去感激的一瞥。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态度更重要

    阙伟良几乎是不加犹豫的本能从那位警察手中抢过钥匙,刚才陈康杰让他开,他不开,现在当着几位领导的面,他倒是很心甘情愿了,他要是一來就摆正姿态,也许就不会那么难堪。

    看着弓着腰,脑门上都沁出一层汗的阙伟良,陈康杰终于露出了会心的胜利笑容,而阙伟良他那种胖胖的圆脸感觉都能拧出水來。

    从阙伟良的动作上可以看得出,他这个胖子的确沒有与警方手铐打交道的经验,拿着钥匙的手都是颤抖的,半天都沒能将细小的钥匙插进钥匙孔,等插进了,居然扭的是相反方向,跌跌撞撞了半响,阙伟良这才将陈康杰他们手上的手铐打开。

    活动了一下已经开始有些发麻的腿脚,揉着自己有些发红,留下手铐痕迹的手腕,陈康杰昂然踏步从铁笼子里面走出來。

    拘谨站在铁笼子门口阙伟良讨好的伸手要去搀扶,声音轻柔中带着惶恐的说道:“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

    陈康杰手腕一荡,躲开了阙伟良伸过來的殷勤之手,“阙区长,当不起,当不起,我们小老百姓,能够被你释放,那已经天大的恩宠了,哪里还敢承受你的道歉和搀扶啊,您可别折煞我了,万一下次來京,你找个小借口,又让人把我抓起來怎么办,我运气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文书记也不可能为了些许小事再放下手头的重要工作。”

    神情十分尴尬落魄的阙伟良这时候是又恨又气,我的小祖宗啊,你那么大的派头,下次别说抓你了,看到你我都得绕路走,哪里还敢给你出幺蛾子,你还说当不起,文书记亲自來你都当得起,我这么个小角色,你又怎么会当不起呢,你是小老百姓,哪个小老百姓能够有这样的殊荣啊,副国级领导人亲自出面來接你,要是这样也是小老百姓,那谁还愿意做官呢,真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直到现在,阙伟良都沒搞懂一个关键的问題,那就是这个自称是小老百姓的年轻人到底是谁,如果说他是某个巨头的二代,某个衙内,那不可能,再大的衙内也不值得文少强亲自出面,就算事情托付到了文少强这里,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压根就不用亲自出面,可要说这家伙是哪个大人物,这也不可能,官场上沒有这么年轻的高官,商场上也沒有这么年轻的值得文少强出面的巨富,阙伟良一直都是懵的,他只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就栽在这个年轻人的手里,不仅毫无还手之力,窝囊的是居然还不清楚输给了谁。

    阙伟良以为自己把脸面都塞进裤裆里面了,能获得陈康杰的一定谅解,沒曾想,陈康杰不但看都不看他一眼,说出來的话还那么的诛心。

    陈康杰如此作风,也不是要在文少强的面前拿大,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想为这件事定调,或者说是一句话将阙伟良从高山上一拳打落山崖。

    要是陈康杰给阙伟良一个好脸色,那就算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起码按照体制内的处理手法,极有可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即便要处理阙伟良,估计也就是背个处分,然后调任现职罢了。

    现在陈康杰当着文少强的面,如此冰冷的回绝阙伟良的歉意和橄榄枝,那就是要告诉其他人,他不希望这件事轻松了解,陈康杰做事情不是那种有前手沒后手的人,不得罪也已经得罪了,那还不如直接得罪个彻底,免得留下个尾巴,不但白白遭人嫉恨,还有可能反受其害。

    “文书记,真是感谢你啊,百忙之中还打搅你亲自跑來处理这样的小事,给您添麻烦了。”陈康杰的脸色变换很快,前一秒钟对阙伟良还冷若冰霜,转眼之间就变得如沐春风,面带微笑的欠身朝文少强伸出双手。

    与文少强握过手后,陈康杰又与毛少平握了握手,陈康杰从刚才毛少平眼眸中闪烁的光芒看得出來,他已经认出了自己,何况自己还托人给他打了电话,因此对他虽然沒有对文少强那么恭敬,也是蛮客气的。

    至于其他跟着來的人,陈康杰一个都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就沒有必要表现得太热乎。

    “小陈,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走进了,文少强才看到陈康杰的脸上有个红手印,他虽然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关心的问出口來。

    “沒什么,就是被你们的派出所长不假思索的甩了一巴掌,刚才还火辣辣的疼,现在好多了,只是,恐怕这几天不好到处见人了。”陈康杰轻描淡写的说道。

    陈康杰是轻描淡写,但是这听到其他人的耳朵里,那无疑就是晴天霹雳了,文书记都如此重视的人,竟然被关了还不算,还给甩耳光,这会让人感觉这个耳光不是甩在陈康杰的脸上,而是直接打文书记的脸。

    还好,打人的那位不在场,躺在医院里,如不然的话,他要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这个环境,估计也会急火攻心晕倒住进医院,龙朝阳是住院了,但是蔡明志还在啊,这时候蔡明志感觉自己蹲都已经蹲不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与瘫软了沒有什么区别。

    “小陈,害你受苦了,我们的工作沒有做好啊,沒想到在我们的干部当中,还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我很痛心啊。”看着陈康杰淡然的神态,文少强有一次慈眉善目的表明态度。

    只不过文书记很痛心,有些人就会变得很痛苦了,这是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的一个事实,作为市委书记,文少强不会明着在外面明确表明什么立场,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

    “文书记,干部队伍里面也不都是立场不坚定庸腐之辈,这位区政法委的书记就不错,敢于直言,敢于同不法行为作斗争,只可惜,有些政法同志不接受党的领导,自以为有后台,居然连这位政法委书记的阻拦和命令都不听,可能这方面还是要加强一下思想教育工作。”陈康杰淡然一笑,指了指木风说道。

    此时陈康杰的仗义执言,对于木风來说无疑是天籁之音,他现在激动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木风这时候要是不抓住机会,那他就是蠢蛋了,只见他龙行虎跃的大步上前,“文书记,我是潮阳区政法委的木风,我沒能指导和教育好区里的政法队伍,我向您检讨。”

    木风也是挺有水平的,他沒有承认自己指挥不动下级,那样会给领导留下沒有掌控力的印象,他只说沒有指导和教育好,这就留下了回旋的空间,更主要的是,他沒有一上來就讨好卖乖,而是态度端正的承认错误,这就无形中会让文少强高看一眼。

    在体制内,能力很重要,可是态度更重要。

    文少强伸出一只手与木风握了握,温和的问道,“木风同志,你是潮阳区的本地干部吗。”

    文少强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才这么有针对性的问了一句。

    “文书记,木风同志是从市外交流过來的,刚刚到任沒多久。”回答的不是木风,而是把握住机会跳出來的曾高国。

    刚才陈康杰夸奖木风,这让曾高国很不是滋味,这么露脸的事情居然沒有他的份儿,这让曾高国有点纠结,人就是这样的,在责任面前,觉得不用自己担责任就是很好的,可是在成绩和夸奖面前,要是沒有自己的份儿,会有嫉妒和难受。

    因此,逮着个机会,曾高国就赶紧跳出來,一方面是表明自己的存在,另一方面也是卖木风一个好。

    很明显,这件事之后,木风绝对是走进文书记的视野了,想不记住都难,那么就很好推测,只要文书记不倒,木风的前途就会是一片光明,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赶紧与他拉近关系呢。

    曾高国的解释很好的说明了一个问題,木风指挥不动下面的队伍,不是他的能力不行,是时间太短,他还沒來得及动手掌握大局。

    文书记点了点头,“好,不错。”

    如此简单的三个字,就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了,这到底是说木风好,不错呢,还是说曾高国好,不错,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沒有看木风,也沒有看曾高国,只有陈康杰明白,文少强那三个字是对他说的。

    在文少强看來,陈康杰这一打一拉,的确是好手段,既打击了敌人,又增加了盟友,这手段要是出现在官场老手的身上,那沒有什么好说的,可偏偏出现在陈康杰这么个小年轻身上,这让文少强想不欣赏都难,想都不用想,陈康杰如此为木风张目,这个木风怎么可能会不感激涕零,甚至于文少强都想,就算是自己照顾了木风,可能他最感激的还是陈康杰这个年轻人。

    别看现在陈康杰还只是个学生,他的身手却是有不小的政治力量,能够在京城得到一个死心塌地的盟友,绝对是大有好处的。

    “文书记,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你看……”从进门开始,就沉着脸一言不发,就算阙伟良给他投來了求助的目光,他也假装沒有看见,现在觉得气氛缓和了一些,就上前请示道。

    华孟记觉得还是尽早将文书记弄回去,越是在这派出所呆着,就越可能将他这位主管政法的书记牵连进去,尽管文书记不可能会因为这么点事将他降职或者怎么样,但是挨一顿批,那也是很丢面子的事情,更何况,要是这位一把手在工作上不支持他,华孟记再是政法委书记也不好开展工作,甚至被架空都不是不可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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