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导演花了半天，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喉咙滚了滚，半晌吐出这一句，“这么劲爆的吗？”
季闻歌摇了下头，叹道：“导演，您这抗压能力不太行啊。”
导演：“……”
他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抗压能力不行，我只是没想到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会这么狗血。”
“还有更狗血的。”
季闻歌话落，导演八卦的目光火热的投了过来。
旺盛的求知欲，让他那双眼都闪起了智慧的光。
季闻歌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黎家应该是在我和前未婚夫欧明修订婚的那天，发现黎妙然才是真千金的。”
导演：“为什么这么说？”
季闻歌：“黎妙然在订婚宴那天，被黎夫人，也就是我的养母，黎妙然的亲生母亲捉奸在床了。”
“黎妙然身上有胎记，黎夫人因此确定，黎妙然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导演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忍不住就问：“之后你们就换回身份了？”
“没有。”
“为什么？”
季闻歌幽幽道，“黎家需要我为他们的宝贝女儿挡灾。”
导演也是个文化人。
接受了狗血的设定之后，就自动补全了剧情，“当年你和黎妙然抱错，该不会也是黎家故意为之吧？就因为黎家得罪了什么生死仇敌，生怕自家女儿被人打击报复，就在医院把自己的女儿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交换了？”
季闻歌递给他一个赞同的目光，“不愧是职业导演，一猜就中。”
导演：“……”
emmm……
这种技能他觉得有点鸡肋。
这种能够挖掘现实八卦的技能，他着实是不太需要啊。
吐槽归吐槽，季闻歌的处境，他还是有些担心。
“黎妙然摆明了要针对你，你有办法解决吗？”
季闻歌颔首，“放心吧导演，我可以搞定。”
“你能怎么搞定？”导演表示怀疑。
季闻歌：“砸钱。”
简单粗暴。
导演：“……”
妈的，羡慕死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在心中挤了几滴眼泪，还是有点担心季闻歌。
真假千金什么的，只有在两户家庭条件不对等的时候才会出现“真假”的落差。
对上导演担忧的目光，季闻歌很是淡定的说了句，“我刚才说的狗血还有后续，您想听吗？”
导演一脸麻木：“你说。”
季闻歌：“真假千金的秘密之所以会被揭穿，是因为黎妙然的未婚夫出了车祸，生命垂危。”
“江家需要她冲喜，她不愿意，所以我和她的身份就曝光了，在黎家和季家父母的双重恳求下，我替嫁给了那个植物人。”
导演：“……”
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狗血中，还参杂着些许的虐点。
无论是季家还是黎家，明显都是偏向黎妙然的，季闻歌从一个千金小姐忽然变成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导演还没脑部完季闻歌有多惨，就季闻歌说了句，“所以我成了江太太。”
导演听着她的结束语，很是同情地看着她，“小歌你受苦了，这一切本不是你应该承担的……”
说到一半。
他想到什么，一副卡壳的表情。
“你，你刚才说什么？”
导演见鬼似的看着她，“你说你是江太太？！”
季闻歌颔首，不用他问，她自己就说了，“就是你想的那个江太太。”
导演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问出口，“所以圈内那个投资狂魔，是你？”
季闻歌但笑不语。
导演：“……”
心情复杂.jpg。
江丶人傻钱多好骗速来丶太太的大名，导演早就有所耳闻。
他之前也曾想过，要不要找对方投资。
但听说她投资的项目都是那种不走寻常路的。
那些一听就非常不靠谱的投资，让他望而却步。
他的作品可都是精品，怎么能和那些稀奇古怪的投资放在一起？
所以他就没有联系过对方。
万万没想到，他早就成了江太太鱼塘里的一条鱼。
季闻歌疑惑的看着神情幻灭的导演，“您这是什么表情？”
导演苦笑，“我、我没事，就是太开心了。”
季闻歌不疑有他，“放轻松，无论你想要多少投资都可以，上不封顶，你随便要。”
导演表情发生了一丝细微变化，他……
怀疑季闻歌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
要不怎么会给他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呢？
“小歌，我想要多少投资就要多少投资，你确定不会亏本吗？”
季闻歌满脸不以为意，“钱不钱的不重要，能买个开心，即便打水漂也无所谓。”
导演：“！！！”
石锤了，她就是对我有意思！
季闻歌可不知道，导演在脑补些什么。
狗血她分享完了，就不打算继续陪他闲聊下去。
等黎妙然折腾完了，就该她出面砸钱了。
诶。
每天都需要为怎么才能把钱花出去而发愁的生活，真是枯燥且无味。
黎妙然的动作，和她料想的没有多大区别。
她之所以故意搞出“舞替”这么个幺蛾子来，就是为了拿真假千金的身份来做文章。
面对网友指责谩骂黎妙然让季闻歌用舞替的事情，黎妙然在受了将近两天的委屈之后，终于像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的发了视频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她之所以不亲自上，只是因为她从威亚摔下来，腿伤还没好而已。
对于这种不是重点的话题，她一语带过。
说起为什么是季闻歌，而不是别人的时候，她很是“不小心”嘴快，暴露了她和黎妙然之间的身世。
“之所以让小歌成为舞替，只是因为小歌在黎家生活的时候，学习了很多技能，舞蹈就是其中之一。”
“小歌是我的好朋友，她那么优秀，又愿意在我受伤的时候帮我，我无法拒绝她的好意。”
说到这里，自然就有人会问，季闻歌为什么会在黎家生活了。
黎妙然很明显的眼神闪躲，嘴上却是坚定不移，“因为我和小歌是闺蜜。”
有人质疑：“即便是闺蜜，也没有直接住在家里的吧？季闻歌当初为什么会住在黎家啊？是借住吗？”
第47章 我和黎妙然是被人故意抱错的
黎妙然一脸天真的解释，“不是借住，黎家也是小歌的家。”
“她在黎家生活了十几年，而我是个后来者，说起来，还是我打扰了她的生活。”
说着，她垂下眼睑，神情落寞。
直播间的观众和粉丝们，被她这一番话震惊了。
没办法，她这话信息量太大了。
什么叫做季闻歌在黎家生活了十几年，而她只是一个后来者？
难道说，黎妙然之前一直没有住在自己家，反倒是季闻歌生活在黎家？
这时，就有网友反应过来。
前阵子谣传季闻歌被包养的时候，季闻歌的家人出面了。
季百川，也就是季闻歌的父亲。
是个世界五百强公司的HR，在业内还算有名。
之前已经确认了他就是季闻歌的亲生父亲。
网友直接在留言，询问黎妙然和季百川什么关系？
黎妙然看到季百川的名字，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说道：“季爸爸也是我的亲人。”
也？
众人仿佛闻到了大瓜的味道。
这的确是一个大瓜。
“我和小歌真的很有缘分，当年两家人一起生产，我们两个在产房被被护士意外抱错了……”
“长大后我和小歌成了闺蜜，后来又意外得知了我们的真实身份，这样的缘分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说着她语气又染上了几分遗憾，“原本我和小歌的关系是很好的，她很喜欢我跟在她身后的感觉，可自从我们的身份换回来之后，小歌就不太喜欢和我相处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听着她的“自白”，粉丝们纷纷喊着心疼。
这哪是黎妙然做错了什么啊？
分明就是黎妙然这个鸠占鹊巢的假货在揭穿身份之后，接受不了这个心理落差。
这么一想，他们对季闻歌就没什么好感了。
黎妙然情绪煽动的差不多了，又把话题给引回了她给自己找替身的事情上。
“我真的很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小歌。”
“如果不是我没用，小歌也就不用给我当舞替了……”
听着她自责的语气，粉丝更加心疼她，“妙然，季闻歌占了你的身份这么多年，无论她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就是啊妙然，你千万别有什么负担，季闻歌不配让你这样的……”
“本来就是她亏欠你，她抢占你千金小姐的身份那么多年，她的优秀都是建立在剥削你的幸福中得来的，她根本就不配让你对她这么好。”
“季闻歌明知道自己不是黎家千金，还因为妙然回到黎家就对妙然甩脸色，这种做法未免太小心眼了。”
“不小心眼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恶劣！”
“最讨厌鸠占鹊巢的家伙，季闻歌一生黑。”
“yue了，本来还觉得跳舞那么美的季闻歌人品也很好呢，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早知道……”
网友们因为黎妙然三言两语的暗示，成功将季闻歌与贪慕虚荣的假千金对号入座了。
这还不够。
她还让水军暗中下场控评。
将当年抱错的真相，往“故意”的方向引导。
当然了，其中故意的一方并不是黎家，而是季家。
正常人，谁会往家大业大的黎家会故意和穷人换孩子的方面上想呢？
这样做，看起来一点好处都没有，不是么？
事实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黎妙然只需要给众人一个“正确”的引导。
让他们知道，季闻歌时至今日能够拥有的一切，靠的都是黎家。
靠的是当年两人“故意抱错”了孩子，这才让她享了不该享的福。
如此一来，大家再说起季闻歌的时候，对她就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
黎妙然只要一想到，将来无论季闻歌拥有什么，都会被冠以“偷窃”的罪名，她就忍不住得意。
当初两家孩子为什么会抱错，她已经从黎母口中得知了真相。
黎母在确认了黎妙然就是她当年被换走的女儿之后，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甚至还给了她选择的权利。
如果黎妙然想换回来，黎母第一时间就能把季闻歌赶出家门。
是黎妙然在得知黎家得罪了人，生怕自己会被报复，这才没要求认祖归宗的。
饶是自己的选择，黎妙然想起这一切，还是会觉得不满。
季闻歌到底是占了她十几年荣华富贵的生活。
至于她将本该属于季闻歌的父爱母爱占有这一点，她丝毫不觉得理亏。
和荣华富贵比起来，区区一点父爱母爱又算得了什么呢？
黎妙然是这样想的，在她看来，季闻歌自然欠她良多。
季闻歌已经享受过的好处，她没有办法拿回来。
但她可以让季闻歌未来都无法摆脱“小偷”这个身份。
她要所有人提起季闻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闻歌偷走了她的身份，夺走了她的一切！
黎妙然的险恶用心，季闻歌感受到了。
看着自己再次被屠版的微博，她很是无语。
除了屠微博，就没有其他招数了吗？
她要是把微博评论关了，那些黑子是不是就无处发泄了？
人类，这么枯燥无聊怎么行呢？
她吐槽的后果就是，记者直接跑到公司门口堵人。
“季闻歌，你真的是黎家假千金吗？”
“你知道当年两家孩子为什么会抱错吗？是不是季家故意调换了两个孩子？季家的人为了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才把你和黎妙然身份互换的吗？”
“你给黎妙然当舞替，是因为知道自己亏欠了黎妙然，所以想要弥补她吗？”
“季闻歌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黎妙然认回黎家之后，你就和她断了闺蜜情吗？”
“你是因为知道黎妙然很在意你这个姐妹，所以才故意想用冷暴力的方式，逼迫黎妙然主动站在弱势方，向你臣服的吗？”
“季闻歌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大家说的吗？”
“黎妙然被你鸠占鹊巢十几年，你欠她一句道歉！”
季闻歌随手从这些话筒中，抽了一支，举到唇边。
众人下意识安静下来，等着她开口。
“当年我和黎妙然的确是被人故意抱错的。”
季闻歌一张口，就是大新闻。
第48章 季闻歌她竟然承认了！
她承认了！
季闻歌她竟然承认了！
真假千金不是意外抱错，而是蓄意调换！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能吸人眼球吗！
没有了！
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季闻歌的下文。
谁知，她竟然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和黎妙然是怎么被调换的，三天后欢迎到梦想娱乐，届时我将召开一场发布会，澄清此事。”
季闻歌说完就走。
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让围堵着她，想让她说出更多的记者有些失望。
但，碍于季闻歌动不动就让人进局子的做法，没有人敢阻拦她离去的脚步。
三天后。
到了和季闻歌约定好的时间，梦想娱乐召开了发布会。
许多业内人士都收到了邀请。
不只是业内人士。
还有很多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人，也都在这一天来到了梦想娱乐召开发布会的广场。
是的，广场。
季闻歌为了这场发布会，竟然直接租了一个广场。
这简直前无古人。
娱乐圈搞什么发布会，谁不是整个噱头就满足了的？
场地越小，越是拥挤，就越显得人气高。
季闻歌直接租了个广场，简直就在胡闹。
即便唾弃她的人很多，可还真没谁可以公然站出来指责她的。
毕竟……
她花的是自己的钱。
没找别人要过一口饭。
“季总，您之前吩咐发出去的邀请函，我们都发出去了，您确定要在这里召开发布会？”
财务小姐很是不解地看着躺椅上悠闲自在的女人，搞不懂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季闻歌瞥了她一眼，颇有些语重心长，“我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租场地的钱都花出去了，不在这里开发布会，那花出去的那些钱，不都白花了？”
财务小姐：“……”
“虽然季总您说的有道理，但我也觉得您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您应该收敛一下……”免得真的因为太过败家而被人敢出门。
那多丢人啊。
老板丢不丢人的，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暂时还不想失去这份高薪工作。
季闻歌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向她保证，“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饿死的。”
财务小姐嘴角抽了抽，“跟着您，我或许没有办法彻底放心。”
真想让她彻底放心，恐怕只能等自己入土为安的那天了。
想想就很惨呢。
季闻歌没再和她说什么。
因为……
距离发布会开始，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季总，您确定不需要准备稿子？”
财务小姐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季闻歌摆手，“不用。”
说着，自信一笑，“你要对我有信心。”
脱稿演讲而已，小意思。
财务：“……”
就是对她有信心，才更担心啊。
她已经彻底了解了自家老板败家的属性。
让老板站台上，她肯定会很不客气的邀请大家加入这个家庭。
emmmm……
不需要有丝毫的怀疑。
他们能够获得的权限，绝对和安知渔一样。
如果来的人都是像安知渔那样的人也就算了。
虽然有些倒霉吧。
也还不至于完全的无可救药。
现在来的这些人，那是真的……
毫无慧根！
财务小姐的担心，季闻歌一无所知。
或者说，她并不在意。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她在，没有什么问题是搞不定的。
来参加发布会，想抢第一新闻的记者们，悄咪咪的拉了个小群，讨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季闻歌开发布会，要占整个广场。
为什么广场被季闻歌包场之后，还有那么多人陆续进来。
而且。
看着那些人，记者们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眼看着会场都快集齐三百六十行的工作者了，终于有记者按捺不住，拿着话筒采访了一个红色爆炸头的少年。
“杀马……”记者一个嘴快，险些喊出杀马特来。
他轻咳一声，“这位朋友，广场不是被包场了吗？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
杀马特晃了晃手中那张金灿灿的门票，“喏，拿它进来的。”
这位记者，正好是个黄金爱好者。
他听着门票在空气中抖动的声音，很笃定的分辨出了一点。
那就是……
这张门票。
它！
是！
真！
金！
杀马特看着记者震惊又狂热的表情，疑惑的问了句，“你想要？”
记者疯狂点头，眼睛都红了。
真的黄金！
这可是钱啊！
即便被做成了门票，那也是钱啊！
这么多钱，谁不想要啊！
看着记者疯狂的神情，杀马特好奇了，“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啊？这门票好看是好看了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记者脱口而出，“没什么特别的？这怎么能叫什么特别的？这可是黄金做的！”
杀马特：“……”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记者。
两秒后，他迟疑地开口，“你是高瞻吗？”
记者点头。
下一秒，杀马特扭头就跑。
记者高瞻犹豫两秒，拔腿跟了上去。
两人造成的动静很大，很快就有人好奇的跟了上去。
杀马特目标明确的跑向了某个方向。
紧跟着他的高瞻，就看到在路口拐角处，支着一个摊子。
摊子上，放着好几摞金光闪闪的门票。
杀马特来到摊主面前，客客气气的询问：“老伯，门票能再给我几张吗？”
摊主：“随便拿。”
杀马特一喜，不客气的搬走一大摞。
高瞻紧随其后，也拿了一摞。
看热闹跟来的人看着他们俩都拿了这么多门票，虽然不知道他们拿这些设计得这么中二的门票是做什么的。
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
他们无知且无畏的选择了跟风。
高瞻和杀马特一起，足足跑了五趟，才终于在看热闹的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将这些门票搬空。
门票摊主眼看着桌上的门票都没了，忍不住文杀马特，“小伙子，你拿这么多门票干啥子？”
杀马特憨憨一笑，“拿去换钱。”
摊主：“现在的废纸壳子不值钱咯，一斤才三毛，你个小伙子想赚钱啊，应该找点别的营生。”
杀马特怕自己说多了，会让摊主难过，当即决定做个好人，还是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摊主了……
第49章 梦想娱乐
最终，摊主还是得知了他以为一斤只能在废品站卖三毛钱的门票，一张的价值就超过了三百。
事情的起因是年轻女生在路上接到了小广告一样的门票。
她并不当一回事，拿回家之后就随手放在了桌上。
被老一辈的姥姥看到的，姥姥年轻时在金店上班，眼力见早就练了出来。
肉眼看着就觉得这张门票不一般。
得到女孩同意后，姥姥把门票烧了。
真金不怕火炼。
门票被烧了之后，化成了一摊金水。
也就是说。
这门票，是金子做的。
女孩将视频发到了网上，视频火了。
#黄金门票#
直上热搜。
原本只是因为拿到了门票，所以才想着凑个热闹的人，在广场里看到了热搜，一个个都惊呆了。
甚至有人当场掏出门票咬了几口。
确定是真的之后，一个个表情都一言难尽。
为什么会有人拿黄金来印门票啊？
这未免也太奢侈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算正式重视起了这场发布会的价值。
原本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
正好有时间，又有热闹可以看，还能近距离的接触明星，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自然不想做错。
只是没想到，随手拿的一张门票，就价值好几百。
有了门票在前，大家的期待空前高涨。
不知道门票就已经这么大手笔了，这场发布会还会发生什么更加让人震撼的事情！
结果证实了，季闻歌果然不让人失望。
这场发布会，季闻歌是以澄清“真假千金”为名召开的。
但她最终的目的，却并不仅仅是解释真假千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目的很简单。
那就是……
借着这个机会，为梦想娱乐打开宣传的缺口。
她的梦想娱乐都成立了好几个月了。
可是到现在，还没几个人自投罗网……
呸。
还没几个人主动上门追求梦想，这合理吗？
必然是不合理的。
所以。
季闻歌决定主动出击了。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正好，黎妙然曝光想利用真假千金的事情做文章，她也可以反利用一波。
季闻歌想的美，同时她也是付出了行动的。
记者们已经被她黄金门票的骚操作惊呆了。
他们觉得，无论季闻歌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们都不会惊讶了。
事实证明。
小了。
他们格局小了。
季闻歌只是个鸠占鹊巢的普普通通假千金吗？
她不是。
她是个狠人，是个狼灭啊！
“很高兴，大家今天能来参加梦想娱乐召开的发布会，我深感荣幸。”
季闻歌客套的说完开场白，就被记者催促着别浪费时间。
快点说清楚，真假千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越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季闻歌就偏不说。
“在公布真假千金内在隐情之前，我有一件事情想先和大家说说。”
立马有人不满，“季闻歌你故意这么说是在拖延时间吗？别以为这样说就能拖延时间了，这是不可能的！”
“当年你鸠占鹊巢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故意抱错，还是意外？你不说清楚，我就当你是心虚了！”
季闻歌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人，面色很是冷淡，“究竟是不是意外，想必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既然你不会相信，那我为什么又要浪费口舌？”
季闻歌说完又恢复了言笑晏晏的表情，“那么我们来继续之前的话题，今天在这里召开这场发布会的主要目的，是在于宣传。”
听她这话，在场的人都有些懵逼。
宣传？
宣传什么？
不是说这是澄清大会吗？
怎么忽然就变成宣传了？
季闻歌不理众人震惊诧异的目光，自顾自说道：“大家在此之前应该不太了解梦想娱乐，但是没有关系，现在了解也来得及。”
“梦想娱乐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每一个有梦想的人拥有一个家。”
广场上听到这话的人都忍不住唏嘘，这季闻歌别是个傻子吧。
真以为这么中二的话就能忽悠人了？现在传销组织的洗脑包都与时俱进了好吧？
见众人面露怀疑，季闻歌半点不慌。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票，没错，就是大家入门的门票。
“能拿到门票进广场的，相信都是有缘人。”
“这门票是我们梦想娱乐独家定制的，用火熔炼之后，是能够提取出黄金的。”
“由此可见我们梦想娱乐的财力有多雄厚。”
此言一出，之前就看过黄金门票热搜的人，对此深信不疑。
没有看过热搜，甚至没有听说过黄金门票这事儿的人，却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这些门票都是他们随意在路边接到的，如果不是想着这里有热闹可看，他们随手就把门票扔地上了。
现在季闻歌却说这些门票都是黄金做的，这怎么可能？
就好像你面前摆放了3000亿，只要伸伸手就可以据为己有，可你却因为某种原因懒得多看一眼。
这是何等痛心疾首！
季闻歌简单说明了一下门票的价值，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相信大家此刻对梦想娱乐的财力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那么我就来说说我们梦想娱乐招人的条件吧。”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觉得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娱乐公司招人，无非就是要些俊男靓女。
今天聚集在广场的，和俊男靓女还真搭不上边儿。
季闻歌吩咐派发传单的人，越是歪瓜裂枣，越是要让她们来广场。
越是长得好看，反而不需要送门票。
也正是因此，今天聚集在这里99%的人，长相都是极其普通的路人，和往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大明星形象大相径庭。
而今，季闻歌就是要在这些人里，招人！
记者们都觉得，季闻歌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但凡季闻歌聪明一点，都不应该在这里招人。
她直接去艺术类院校，不需要什么黄金门票，只要说她是娱乐公司的，自然有大把人愿意投靠。
偏偏，她这么大费周章的聚集了一堆人，却都是些歪瓜裂枣，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就在众人腹诽的时候，季闻歌再次开口，着重强调了“梦想”二字。
第50章 既得利益者
“梦想娱乐招人，不看资质不看长相，只要你有梦想都可以踊跃加入。”
季闻歌说完，底下又是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
有人忍不住质疑，“这是真的吗？条件未免也太好了！”
还有人则是打量着自己与周围的人，无奈的叹息着。
就算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又如何，以她们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没有机会抓住。
“我再强调一遍，只要你有梦想，就可以成为梦想娱乐的一员。”
“只要你来到梦想娱乐，无论你的梦想是什么，公司都可以帮你实现。”
见季闻歌说的这么真情实感，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无论什么梦想都可以帮忙实现？”
“当然。”
季闻歌笃定道，“我今天就在这里，将梦想娱乐的规则说一遍。”
“这一年之内，无论是什么人，无论你拥有什么梦想，都可以到梦想娱乐来，公司会帮你完成梦想。”
有人抓住了重点，“为什么是一年内？这有什么说法吗？”
季闻歌半开玩笑的说道：“你们也知道梦想娱乐开出的条件特别好，这种情况下，公司运营一整年，就该破产了。”
她说着，耸肩一笑，“公司都破产了，自然没有办法再继续运营下去，所以你们谁有梦想，千万要抓住这个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下次了。”
红发杀马特爆炸头听着季闻歌的话，有种慷慨激昂的感觉。
他是第一个举起手的。
季闻歌视线落在她身上，微笑开口：“年轻人，你的梦想是什么？”
杀马特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宇航员。”
围观众人：“……”
这个梦想也忒遥远了吧？
也对。
要不怎么能说是梦想呢？
就在众人扑哧暗笑的时候，季闻歌这是一本正经的点了头，眼神赞许：“年轻人，你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杀马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完成梦想，他当众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
也曾是个有梦想的人呐。
谁知，季闻歌竟是认真的。
“既然有梦想就要去追逐，让每一个拥有梦想的人，去追逐他的梦想，完成他的梦想，就是梦想娱乐存在的意义。”
她说着，招手唤来财务。
财务小姐麻木着一张脸，她就知道，季总败家的本性是没办法改了。
现在只能希望这个杀马特能聪明一点，将他调教成宇航员不需要花费太多经费。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杀马特之所以是杀马特，就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宇航员，自暴自弃了。
现在即便成为了梦想娱乐的一员，他无法成为宇航员的特质还是存在的，除非有人愿意花大功夫来帮他。
这样做需要付出的金钱、时间、精力都是不可估量的。
财务小姐预想着将来即将花出去的巨额支出，心痛到无法fu吸。
哪怕不是她的钱，她还是会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而这杀马特是第一个，却不是唯一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继他之后，又有好多人陆续站出来，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获得了季闻歌的承诺。
梦想娱乐必然倾尽全力，帮助他们完成梦想！
财务小姐彻底麻木。
季闻歌看着她的表情，眉头挑起，“你也有梦想？”
财务：“我的梦想就是希望季总您能少花点钱。”
季闻歌露出遗憾的表情，“很抱歉，你这个梦想注定是无法实现了。”
“不如你再想想，你还有没有其他梦想。”
财务小姐默默摇头，不，她没有梦想了。
梦想照进现实，她已经有花不完的钱了，哪怕这钱不是她的。
被季闻歌喊来参加发布会的记者们，莫名其妙的看着季闻歌宣传了一波梦想娱乐，同时还让大家说出了自己的梦想，甚至给出了承诺一定会帮大家完成。
记者们当然并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白吃午餐？
季闻歌是假千金的时候，就因为嫉妒真千金，而做出了一些伤害她的事情，以至于闺蜜反目。
她为了钱、为了地位，连和自己交好了十几年的闺蜜都可以放弃，又怎么可能这么无私奉献，帮助别人完成梦想？
或许所谓的梦想娱乐就只是一个噱头而已。
有记者直接跳了出来，指责季闻歌哗众取宠。
“季闻歌，你是假千金的事情已经是众所周知了，你再说什么解释的话都没有用。”
“别想用这种手段洗白自己，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不可能被你这种手段骗过去！”
季闻歌不恼，很自然的顺着记者的话转移了话题。
梦想娱乐的宣传她已经做过了，想必很快就有大批人马加入梦想娱乐，到时候想要败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很快就能让江墨敛破产，季闻歌心情愉悦，甚至有点想哼歌。
“诸位放心好了，真假千金的事情我是不会洗白的。”
“无论任何人，都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季闻歌说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们不是很想知道当初我是被抱错的，还是被人故意调换的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我和黎妙然的确是被人恶意调换的。”
话落，立马有人开腔嘲讽。
“你鸠占鹊巢似乎还占出了优越感？恶意抱错这种事，说出来你就不嫌恶心吗？”
季闻歌反问：“我为什么要有优越感？”
“身为既得利益者，你抢占了黎妙然豪门千金身份十几年，之后又在她认亲时，故意以姐妹之情对她进行PUA，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吗？”
季闻歌笑了，“既得利益者？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怀疑，这个词的意思，和我知道的是不是同一个意思了。”
既得利益者，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意思。
季闻歌这话，分明就是不承认她享受过的一切，否决了她是既得利益者的说法。
记者面露鄙夷，“你敢说，顶替黎妙然在黎家生活的这十几年，你不是抢占了她高贵身份的既得利益者？”
第51章 笑眯眯掀黎家老底
记者一番话，就差直指季闻歌忘恩负义了。
“既得利益者是什么意思，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不需要我过分说明。那么我们就来聊聊，在真假千金事件中，究竟谁才是那个既得利益者。”
记者嘘声，“这不是明摆着吗？季家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而黎家却是上流豪门，两家差距明显，谁是既得利益者，还需要说吗？”
季闻歌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衡量两个家庭的价值，并不只有金钱这一条路。”
“诚然，季家的确比不上黎家富有，可季家同样不差。”
“黎妙然生活在季家这些年，从来没有受过缺钱的苦，除了不能像豪门小姐一样大手笔花钱……
唔，放肆花钱的好处，我在黎家也从来没有享受过。”
“和黎妙然被季家人当成亲生女儿娇养长大不同，我自小就是被当成联姻工具来培养的，黎家只会给我准备一个千金名媛需要的东西，除此之外，我哪怕多花一分钱，都会受到严厉的苛责。”
当即有人质疑，“黎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不让你花钱？抱错的事情说开前，你在黎家人眼里，不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吗？谁会一心一意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一个联姻工具，连最基本的……”
话到一半，他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季闻歌曾在三天前说过，当初两家孩子是被人故意抱错的。
提起抱错，所有人都默认了，季家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恶意交换了女儿。
结合季闻歌刚才说的……
黎妙然在季家享受的是亲生女儿的待遇，季闻歌在黎家却被培养成了联姻工具……
“故意抱错的一方，总不可能是黎家吧？”
季闻歌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黎家是豪门，就算需要联姻也可以培养自己的亲生女儿，何必去掉包别人的女儿？”
这根本就说不通。
“这就不得不提黎家的发家史了。”季闻歌笑眯眯的，将黎家老底给掀了。
“黎家之所以能够跻身上流豪门，最初靠的就是坑蒙拐骗。”
“传销知道吗？黎家老一辈创业的起始资金，就是这么来的。”
“二十五年前，黎家做生意打了灰色地带的擦边球，招惹上了一个疯子……”
心思活络的人，听到这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身怀六甲的黎夫人险些中招流产，生产时意外和季夫人安排在同一个产房。”她说完，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谁还对此有疑惑吗？”
高情商：谁还对此有疑惑吗？
低情商：还有哪头猪脑子进水听不懂人话？
生活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派和谐。
这不，立马有人跳出来质疑，“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这话过于万金油，立马有人叫嚣着质疑，“你所谓的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是想靠着拖延时间让人忘记这件丑事吗？”
季闻歌目光准确的锁定在了开口的那位记者脸上，眼眸眯了眯，“你似乎对我这个处理方式很不满意。”
“谁会对你这么敷衍的态度满意？”
一人话落，立马有人跟着附和。
“交给时间什么的，是最不负责的态度！”
“还以为你特意召开发布会，能拿出什么证据呢，结果就是空口白牙的，什么都没有。”
“说大话谁不会？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啊！”
“你现在不是黎家的人了，当然可以没有丝毫负担的说黎家不好，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像你这样连真千金都容不下的人，指不定就因为黎家不要你了，你就能把黎家一脚踩进地狱。”
“黎家再怎么说也是养育了你十几年，你就不觉得自己毫不犹豫就从背后扎一刀的做法太过分了吗？”
“就是就是……”
季闻歌耐心的等他们说完了，才举手往下压了压。
“各位的诉求，我已经接收到了，既然你们非要我给出一个说法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场下人面面相觑。
看季闻歌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她手上该不会真的握着黎家什么把柄吧？
这个疑惑，不只是在场的众人有。
就连正聚在黎家一起观看发布会直播的黎家人，也有。
黎家如今是黎沐川当家，他今年26岁，是黎母的大儿子。
黎母生下女儿之后不久，黎父就查出了体内有癌细胞。
黎父去世那年，黎沐川已经18了，很多事情他都了解的。
特别是关于妹妹的问题。
黎父担心自家儿子会对一个外人倾注太多的感情，自小就不让黎沐川和季闻歌亲近。
季闻歌小时候对哥哥也是有所憧憬的，每次想要靠近对方，就会被他冷冰冰的一句“男女七岁不同席”给打回来。
受挫的次数多了，季闻歌也就明白了他的态度，再不多做纠缠。
黎妙然回到黎家之后，和黎沐川的关系倒是不错。
明知道季闻歌今天要召开发布会，就是为了说当年两家孩子抱错的事情，黎沐川更是放下了工作也要回家陪着母亲和妹妹。
黎沐川虽然和季闻歌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十几年，可他对季闻歌却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看到直播镜头下的她，黎沐川的表情有些恍惚。
没想到，他的妹妹竟然这么优秀。
不。
很快，他就清醒过来。
季闻歌不是他的妹妹。
黎妙然才是。
黎沐川扭头看向黎妙然，眼神很是柔和。
黎妙然回以甜甜的笑容，“哥哥。”
“嗯。”黎沐川应了声，继续看向直播画面。
直播是由梦想娱乐官方开启的，为的就是宣传梦想娱乐。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
直播现场屏幕很大的板块上，展示出来的就是梦想娱乐的超级大logo。
以及十分醒目的一句话。
“梦想娱乐欢迎所有有梦想的人，只要你有梦想，梦想娱乐就能为你实现！”
黎沐川对此嗤之以鼻。
他知道江家有钱，可季闻歌本就不讨江家大少的喜欢，再这么肆意败家，只怕过不了多久她就该被扫地出门了。
第52章 什么叫做凡尔赛？
季闻歌什么时候会被赶出家门，又会不会被赶出家，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解答。
但，黎家大难临头却是显而易见的。
季闻歌宣传完了梦想娱乐之后，就说起了黎家的隐秘。
无论是黎母还是黎沐川，都没有想过季闻歌竟然知道这些。
当初的事情黎家做的十分隐秘，按理来说季闻歌不应该知道这些才对。
可她偏偏还就知道了。
她不仅知道，还在发布会上说了出来，甚至梦想娱乐这边还开了直播。
或许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深究此事，可万一有漏网之鱼，那黎家可就遭了。
就在黎沐川和黎母暗恨季闻歌不讲武德的时候，季闻歌竟然再次开口。
“既然你们非要我给一个交代，那我就满足你们吧。”
听她的语气，似乎以为还带着几分无奈，就像是迫不得已一般。
可谁都知道，她不是。
她就是故意的。
季闻歌的确是故意的，台下请来的记者中，有多少是卧底，她心里同样一清二楚。
甚至，她就是故意邀请了这些卧底上门来的。
不就是想知道真假星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她完全可以满足大众的好奇心。
黎妙然想借着这个名头踩她上位，她完全可以理解。
“黎家当初做的一些事情，很不巧的被我掌握到了证据，当时我是黎家的女儿……”
她故意拖长音掉，“身为一个乖女儿，我当然不会对自己的家做什么。”
“我承认，我不是大众意义上的好人，大义灭亲什么的，在我这里行不通。”
“除非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否则凭我这护短的性子，谁也不能伤害我的人。”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抓住把柄攻诘，“你明知道黎家人做错了，还故意隐瞒不报，知道这样会对社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吗？”
“世界上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帮亲不帮理的人，才会有那么多社会蛀虫的出现！”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最好现在马上就将功补过！”
季闻歌扬起灿烂的笑容，“我觉得大家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为我之前的糊涂道歉。”
“那么现在，我就公布黎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以此来作为证据证明我自己。”
“我这些年在黎家曾经的花用，我已经另外整理出了账单，该肩负什么责任我都会承担，大家不用担心我会赖账。”
说着，她又露出了一个十分无奈又欠揍的表情，“毕竟你们也知道，我的钱都花不出去了。”
“每天睁开眼睛，就要烦恼家里的钱太多都花不掉该怎么办，我也很为难。”
台下众人：“……”
直播观众：“……”
呵呵。
什么叫做凡尔赛？
季闻歌这就是了！
酸成柠檬精的人忍不住问了出来，“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当什么演员啊？每天躺在家里数钱不好吗？”
季闻歌神色苦恼，“演员只是我的一个副业而已，不做则已，既然要做演员当然就要做好。”
听着她的话，众人表情都多了几分钦佩。
没想到季闻歌都已经那么有钱了，竟然还这么敬业。
眼看着画风逐渐歪了，之前说让季闻歌别想着“让时间证明一切”的记者又跳了出来。
“季小姐，我想问问你还记得你开这场发布会的目的是什么吗？”
季闻歌：“为公司招新努力宣传。”
记着：“……”
深吸一口气，“敢情您就是遛着我们玩儿的是吗？之前不还说，召开发布会是为了和大众交代真假千金的内情！”
季闻歌瞟了他一眼，“我交代了。”
“难道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又或者是你耳朵有什么隐疾？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早去早治疗。”
被季闻歌讽刺了，记者脸绿。
转念想到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强忍着不适，将话题转到黎妙然身上。
“季小姐，虽然你刚才的确提及了真假千金的事，但你似乎一直在避重就轻的逃避问题。”
季闻歌挑眉，“我什么时候避重就轻，什么时候逃避问题了？”
“你们如果有什么疑惑可以当场问我，大可以不必指桑骂槐、拐弯抹角。”
记者皮笑肉不笑，“既然季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想知道，季小姐您这些年在黎家顶替了黎妙然的身份，享受了她的教育资源，是真的吗？”
“是。”
见她不否认，记者追问，“这一点上，您亏欠了黎妙然，是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亏欠？”季闻歌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黎妙然请来的托吧？”
记者急忙否认，“我才不是什么托！季闻歌你少血口喷人！”
“我只是随口一猜，你别这么激动嘛。”
季闻歌轻笑着，顺着他挑起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原本我是不想多说的，说的多了总有些卖惨的嫌疑，可是现在有人怀疑我，那我就不得不替自己澄清了。”
“表面上看，我和黎妙然身份互换，是我占了便宜。”
“可……”
黎妙然垂眸，黯然神伤，“因为是故意被抱回黎家的，我从来没有在黎家体验过任何亲情。”
“黎家上下除了我被蒙在鼓里，其他人都知道我并不是黎家的亲生女儿。”
“除了享受不到亲情之外，在黎家最致命的一点，是倒霉。”
“或者用更准确的说法，我这是在替人挡灾……”
黎母没想到季闻歌真的什么都敢说，守在直播前的她，脸色青白交错。
她一个激灵，忙道：“不能让她再说了，快想办法阻止她！”
黎沐川也知道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可他也没有办法阻止。
若是关系好的哥哥也就算了，他和季闻歌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黎沐川没有那么大的脸觉得，只要他开口季闻歌就会无条件听他的。
黎母只好掏出手机，给季闻歌打了电话过去。
直播镜头下，季闻歌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免提。
“黎阿姨，我知道您在看直播，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正好也让大家听听八卦。”
第53章 黎妙然欠季闻歌一对父母
黎母觉得，季闻歌就是故意说话来噎人的，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否则就是全网直播。
“小歌，你开发布会宣传自己的公司是好事，你能拥有自己的事业，妈也很为你感到开心。”
“妈今天给你打电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太久没有回过家了，我和你大哥都想你了，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一起吃个饭。”
黎母的语气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内情的人听着他的话，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季闻歌不顾家的形象。
甚至有人当场就倒戈了。
“黎夫人打电话来就是关心，相比起季闻歌抹黑黎家的态度，高下立见。”
“说不定黎家好端端的，就是季闻歌因为真千金回家，所以才记恨上了，哪怕不择手段，也要毁了黎家。”
“这么一说，真千金也太惨了吧？前十几年流落在外，好不容易认回了豪门，却因为假千金的嫉妒心，豪门底蕴付之一炬……”
“嘶——”
“这季闻歌不愧是个狠人，这一波操作下来真是又准又狠。”
眼看着战局就此反转，黎母不禁露出得意表情。
跟她斗？
季闻歌还是嫩了点。
不想，季闻歌根本就没有和她斗的意思。
她直接拆穿了黎母看似关怀背后的假象。
“黎阿姨，您是不是忘记，当初是您亲口说，只要我答应了您的条件以后就再也没有我这个女儿。”
“当初我为了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心甘情愿以身饲虎，那个时候可不见你有半分慈祥。”
“怎么着……时间过了一年，你老人家倒是想起我来了？”
“还有哥哥，哦不，对我来说，应该是陌生人吧，毕竟黎沐川他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妹妹看待过。”
“当初我屁颠颠追在他背后喊哥哥，他不都把我当成累赘的吗？怎么这些你们都忘了？”
“现在邀请我回家吃饭，究竟是为了吃饭，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季闻歌一个个问题砸下来，让黎母都有些接不上话。
可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只能硬着头皮打哈哈，“当初刚刚得知我们两家孩子抱错了，妈的确是情绪有些过激了。”
“可是小歌，你是妈妈精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好孩子，妈妈怎么可能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呢？”
“你原谅妈妈的一时冲动好不好？”
季闻歌抿了抿唇，似乎陷入了沉思。
黎母面上一喜，这就说明有戏。
正想再接再厉，就听她道：“我原谅你，你能把我的家人赔给我吗？”
黎母卡壳，“什、什么意思？”
季闻歌一字一句，重复：“我说，我要是原谅你了，你能把原本应该将我捧在手心如珠似宝的家人还给我吗？”
说着，她哽咽起来。
“如果没有抱错，如果没有这场交换人生，那我应该从小生活在季家。”
“黎妙然在季家的生活，我一直都很羡慕，我也时常在想，如果我能拥有这样的父母就好了。”
“我宁愿不要所谓的荣华富贵，我当时就曾在心里暗下决定，如果可以给我那样的父爱母爱，我就算陪着家人吃苦也心甘情愿。”
“没想到，我内心的誓言会有成真的一天。”
季闻歌说着自嘲的笑了起来，“可是你们知道吗？我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可是我并不开心。”
“或许你们说的对，这些年我在黎家享受了黎妙然的教育资源，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我付出的代价，就是幸福的童年，与温馨和睦的家庭。”
“人的感情付出了是无法收回的，温馨的家庭只对特定的人开放。
后来者永远只能占据一块很小的角落，永远无法完完全全的融入其中。”
“幸福美满的家庭，终究是我奢求了……”
听着她用低低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心事，莫名让人有些难过。
如果季闻歌说的是真的，当初之所以会有抱错的事情发生，是黎家一手主导的阴谋。
那季闻歌未免太惨了些。
季家说到底并不穷，只是没有豪门那般富有。
如果季闻歌能安安稳稳的在季家长大，那么她将能拥有幸福的童年，还会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即便认祖归宗，季家的人，也依旧是向着黎妙然的。
至于他们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从季闻歌独自面对舆论就能看出来了。
适当的时机，季闻歌趁着正在待命的财务小姐姐比了个手势。
不到两分钟，微博热搜空降。
#黎妙然欠季闻歌一对父母#
看到这个热搜的人好奇的点进去，吃了满满一口瓜。
“我就几天没上微博，真假千金都闹出来了？真没想到季闻歌和黎妙然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我就想知道季闻歌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当初两家孩子抱错了内情真的是季闻歌说的那样，那她也太惨了。”
“黎家故意抱错了孩子，肯定不会对她太好，家庭冷落不说，还时不时被人绑架威胁，她能活到这个岁数，真的是她命大。”
“难道就我关心季闻歌的爆料吗黎家当初是靠着传销发家的，之后甚至还做灰色生意，这都得上刑法了吧？有关部门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眼看着事情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黎妙然心下惴惴。
她只不过是想借着真假千金的身份，让季闻歌成为她的踏脚石而已。
谁成想，季闻歌真的会不管不顾的说出黎家的秘密。
难道她就不怕，黎家将她当初被人绑架，失踪了足足一年的事情说出去吗？
一年时间足够发生太多事，季闻歌被人绑架之后，会面临什么，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在黎家手上，季闻歌为什么还能这么有恃无恐！
黎妙然暗恨季闻歌不按常理出牌。
随即。
她勾起了唇角，露出看似纯善的微笑。
黎沐川见状，疑惑：“妙然，你在笑什么？”
黎妙然垂着头，纠结地绞了绞手指，犹豫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黎沐川问。
黎母同样期待地看着她。
第54章 选亲女还是选养女？
黎妙然咬着唇，纠结又犹豫。
黎母忍不住催促，“乖女儿，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我……”黎妙然声音很小，却足够清晰，“我可以让季家的爸爸妈妈帮忙澄清。”
黎母闻言，眼前一亮。
对啊！
季闻歌有的只是一面之词。
而黎妙然却能说服季家帮忙出面作证，如此一来……
黎母殷切道：“妙然，你快给季家打个电话，让他们快点阻止季闻歌发疯。”
黎妙然拨通了电话。
季母很是激动，“妙然，你终于想起来给妈妈打电话了，妈妈好想你！”
黎妙然眼角余光瞥见黎母沉下去的脸色，面露几分无奈，语气也有些失落。
“季妈妈，我也很想你的，可是小歌她……”
刻意一顿，她又若无其事道：“我不想让她误会，所以才没有联系你，就算一直不联系，季妈妈什么时候想我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的呀~”
季母鼻头发酸，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了呢？
“好孩子，你最近过得好吗？黎家那些人对你怎么样？女婿有没有欺负你？”
黎妙然讨巧道：“有您和季爸爸给我当后盾，谁敢欺负我？”
季母安心了，“那就好……”
黎妙然没给她彻底安心的机会，就再次开口：“季妈妈，我，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您帮忙。”
季母忙道：“有什么要爸妈帮忙的，你直接说就好了，和妈妈说什么不情之请？没得生分了。”
黎妙然还是很客气，“季妈妈，小歌她现在在直播。”
“直播？”季母有些诧异，“她去当网红了？”
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对季闻歌近况没什么了解。
黎妙然眼神闪了闪，语气很是委屈，“小歌开了一场发布会，她在发布会上说，当年两家孩子之所以会抱错，都是我妈妈动的手。”
季母花了两秒才反映过来，她说的那句“我妈妈动的手”说的是黎母。
努力压下心头涌起的心酸，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黎妙然添油加醋的将季闻歌的意思解释了一番。
听她这么说，季母顿时不满了。
这份不满当然不是对着黎妙然的，她很是不悦，“季闻歌她怎么能当众说出这种话？她这不是故意败坏黎家的名声吗？”
黎妙然嘤嘤起来，“季妈妈，我也不知道小歌为什么要那样说，我好难过啊，分明我们谁都不希望抱错的不是吗？”
“即便不是真的亲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总归也是有感情的，就像我和季家这样。”
“我真的不明白，小歌为什么要故意抹黑黎家，分明在抱错孩子这件事情上，黎家也是无辜的。”
“小歌现在当众说出她在黎家受过的委屈，大家肯定都会站在她那边，帮忙谴责黎家的不对。”
说着，她语气楚楚，更显得自己委屈柔弱，“不用等直播结束，黎家说不定就会被她害得破产了。”
“到时候，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被当成是灾星……”
说着，她像是没绷住一般，直接哭出了声。
这可把季母给心疼坏了，“好闺女，你快先别哭了！”
“有妈妈在，妈妈绝对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黎妙然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季母十分自信，她好歹是季闻歌的亲生母亲，只要她开口，季闻歌必然不会拒绝。
黎沐川从黎妙然手中拿过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季母说道：“季夫人，你好。”
季母疑惑，“你是？”
“我是黎沐川，妙然的哥哥。”
黎沐川说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黎家因为季闻歌的话，现在很危险。”
季母不说话，心里则是埋怨起了季闻歌。
好端端的，将事情闹这么大做什么？
黎沐川语气严肃，“季夫人若是真心诚意，的确有一个办法可以挽回。”
季母不妨他说的这么严重，莫名有些紧张，“什么办法？”
黎沐川直言：“由季家的人出面，否认季闻歌的话。”
“怎、怎么否认？”
季母心下有个不好的猜测。
“如果你真的将妙然当成亲女儿看待……”黎沐川语气淡漠，“就将孩子抱错的根源，揽过去。”
季母不是蠢人，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可当年我们两家的孩子抱错的确是意外，不是人为的——”
黎沐川打断她，“事实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选择。”
“如果你们季家还当妙然是你们的女儿，那你们就出面告诉大家，当初季闻歌是被你们故意换到黎家的，否则……”
不等他说完，黎妙然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哥哥，你不要这样，就算季妈妈不愿意帮我，她也是我的亲人，我不能不管她的。”
“不可能！”黎沐川很是不近人情，“今天季家不帮忙澄清，往后妙然和你们再无关系。”
“季夫人，具体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吧。”
季母还想说什么，却听听筒传出嘟嘟嘟的忙音。
她由于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季夫人，季闻歌在xx广场直播，你现在就赶过去告诉所有人，当年是你故意调换了两个孩子。】
【你还有十分钟考虑，过时不候。】
……
季母抵达广场的时候，发布会已经进入了尾声。
“等一等，我有话说！”
她深吸一口气，冲到了台上。
季闻歌看到她，没有丝毫诧异，只淡淡打了声招呼。
“妈。”
季母定定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浓浓的愧疚。
她狠了狠心，别过头不敢去看季闻歌的表情。
“我，我是季闻歌的亲生母亲！”
季母面向众记者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记者们顿时眼前一亮。
有料了！
季母很是惭愧地低着头，接过“好心人”递过来的话筒，开口说道：“我对不起大家。”
记者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季母说着，一咬牙，一闭眼，狠狠心道：“我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女儿，让她在外面胡说八道。”
第55章 季母是个神助攻？
“我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女儿……”
季母说完，就有人起哄，“你说的女儿，是哪一个啊？”
不用她回答。
她扭过头，对季闻歌道：“闻歌，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足够说明态度。
现场安静地落针可闻。
“闻歌，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就做主将你和黎家的千金小姐交换了……”
被季闻歌黑白分明的双眼看着，季母有瞬间的卡壳。
可想到黎沐川的威胁，她还是狠下了心，将自己的剧本演完。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动了歪心思，也不至于让你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是妈妈不好，妈妈知道错了，现在妈只求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黎家明知道我做了那样的事，还不予追究，对我们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好孩子，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别再为了莫须有的仇恨贬低黎家了，季家才是你的家，妈才是你的家人，你就算做的再多，也回不去了……”
在季闻歌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台下，一片哗然。
“季闻歌，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原来你是故意贬低黎家？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吗？”
“黎家也太惨了吧？平白被人换了女儿十几年，好不容易女儿认祖归宗了，还要被假女儿碰瓷。”
“我要是黎家的，现在就来砸了这个场子。”
“妈的莫名同情黎家怎么破？这也太惨了。”
“兄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黎家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同情，黎家是豪门有的是钱，你有什么？”
“我要是有钱，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
黎家提前安排的记者，已经看出来季母是个神助攻了。
“季夫人，听你的意思，当年两家的孩子抱错并不是意外？”
季母低垂着头，看着给人的感觉就是惭愧。
惭愧极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句话，季母是对谁说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季闻歌勾了勾唇角。
季家，果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随后，季母当着所有人的面，阐述了一个虚构出来的“事实”。
当年两家人在医院正好被分在了同一间病房。
黎家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她自己没能出身豪门，就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得知对方生的也是个女儿，她可耻的动了心……
之后的发展和别家的狗血没有什么不同，她对自己换了两家女儿深感愧疚，因而这些年对本该过大小姐人生，却不得不在小康家庭长大的黎妙然很好。
没人怀疑季母在说谎。
光是逻辑自洽这一点，她就做到了。
她当初故意交换孩子，只是瞬间动了恶念。
之后的时间，她因为心怀愧疚，对黎妙然一直很好。
同时，她也为季闻歌被养歪了性子感到难过。
“早知道我一时贪心，会让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我一定不会那样做的！”
听了她的话，众人对她又恨又同情。
恨，自然是恨她故意换了别人的孩子，害黎妙然和黎母骨肉分离十多年。
同情，则是同情她为了女儿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
本以为女儿享受了原本她没有资格享受到的人生，是为女儿好。
可现在她女儿根本就不领情。
季闻歌不仅不领情，甚至还因为黎家得知真相后不愿意再要她，就故意败坏黎家名声。
亲生孩子养成这样恶毒的心性，只怕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接受吧？
季母当众说完了自己的罪过，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季闻歌，“闻歌，你听妈妈一句劝好不好？别在针对黎家了，回头是岸吧。”
季闻歌笑了，明媚的笑容晃花了人的眼。
她看向季母，眼眸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看来季夫人在亲女与养女之间做出了选择。”
季母心头一跳，一股惶恐席卷而来，她下意识想要反驳，“不……”
“是与不是，我能看明白。”
季闻歌的语气没有多少波澜，台下记者质问她，“季闻歌，你为什么喊她季夫人而不是妈？难道就因为她当众揭穿了你的算计，你就不认她了吗？”
“是。”
“你别以为你否认我们就看不出来，你根本就没有拿她当妈——”记者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季闻歌根本就没否认。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季闻歌，“你说什么？你真的不认她了？”
“是。”
简单的一个字，足够表达她的态度。
季母同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季闻歌，“小歌，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怎么可以说不认她？
这一刻，季母有种不是养在自己身边，果然养不熟的感觉。
季闻歌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季夫人，你该不会认为在你做出了选择之后，我还能看在血缘关系上，心无芥蒂吧？”
亲生亲养尚且做不到，更遑论半路出家的母女呢？
季母心慌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我……这只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
说着她的底气就足了，“如果不是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胡说八道，我又何必枉做恶人？”
“你，不是枉做恶人。”
季闻歌打断她的“迫不得已”，目光落在现场心思各异的人身上。
黎妙然隔着镜头与她对视，心跳乱了一拍。
季闻歌那一眼，给她的感觉太过危险了。
季母打量着季闻歌冷漠的表情，眼神充满了哀求，“小歌，你、你别这样，妈妈害怕……”
这次，她的感情是真的。
她虽然舍不得黎妙然，可她也是真的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要知道，她和丈夫这辈子就生了一个女儿。
如果季闻歌不认他们，那他们可就成孤家寡人了！
可惜，季闻歌注定不会让她如愿。
“我之前说过的话都是真的，我能为我自己说过的话，肩负起责任。”
“至于季夫人所言……”
季闻歌似笑非笑，“我也不会否认。”
“她说她当年在病房里换了孩子，若需要因此承担什么法律责任，有关部门尽管追责，我不介意。”
第56章 绝不包庇罪犯
不只是季母，所有人都没想到季闻歌会这么冷情的说出这样的话。
她不仅不感激当初季母为她做的一切，甚至还鼓励有关部门追责。
这，这还是人吗？
季闻歌面对质疑，丝毫不慌。
“我不会包庇任何一个罪犯，哪怕对方是我的亲生母亲。”
听着她这大义凛然的话，马上有人质疑，“你之前还说你护短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护短，和我不包庇季夫人，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面对季闻歌的反问，那人哑火。
护短，护的是自己在意的人。
季闻歌摆明了是不在意季夫人的。
季母也听懂了这话，她脸色煞白，“闻歌，你一定要这样吗？”
季闻歌但笑不语，态度没有丝毫动摇。
“季闻歌，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过狠心了吗？”
“再怎么样，季夫人也是为了你才做下犯法的事的，你这样做，真就是狼心狗肺！”
“黎家都不追究季夫人的责任了，你还让相关部门调查，这么恶毒的人，也难怪黎家哪怕任由你抹黑也不愿意要你。”
季闻歌等人说完了，方才自顾自道：“黎家原不原谅，那是黎家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黎家告不告季夫人拐卖人口，是黎家的私事，我无法插手别人的私事，但……”
“我并不提倡包庇罪犯的行为，既然季夫人都已经承认了当初孩子是她调换的，那她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们也不用说什么我是既得利益者，还是那句话，是不是既得利益者，我能够拿出证据来证明。”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动一动生锈的脑袋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对不对。”
季闻歌丝毫不掩脸上的嘲讽，“我说黎妙然欠我一对父母，这话应该不会有人反驳吧？你非要反驳，那么我深表遗憾。”
之前大家被季母的出现牵着鼻子走。
静下心来想想，的确有些违和。
季母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季闻歌好，可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石锤季闻歌“造假”。
季闻歌说，当年抱错并不是意外，而是黎家人故意将她抱去给黎妙然挡灾的。
甚至她有过好几次命悬一线的时候。
可季母呢？
她直接反过来说，她是因为想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才故意交换了两家的孩子的。
甚至因为换了别人的孩子，为了补偿她，加倍对她好。
她说的的确好听，可……
今天这么站出来，就很打脸了。
她全程站在黎妙然的立场反驳季闻歌，母爱光辉的确耀眼，只不过母爱照耀的对象不是季闻歌罢了。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人，看季母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鄙夷。
这得是多糊涂，才能为了一个养女，这么坑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看着直播的黎家三人，也惊呆了。
本以为季母出面，就能将季闻歌说过的那些对黎家不利的话压下去。
毕竟，季闻歌的亲生母亲都出面反驳了，完全足够说明季闻歌之前所言，都是出于对黎家的嫉妒。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大家只会想着季闻歌恶毒，根本就不会在关注黎家。
可现在呢？
季闻歌一句“不包庇罪犯”，直接就否决了季母的话。
季母说再多，也没办法再让别人相信了。
黎沐川黑沉着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黎母急的原地打转，季母出面都无法说服季闻歌，还有什么才能让她改变主意？
没等她想出办法，就听到季闻歌再次开口：“我知道，空口无凭。”
三人目不转睛的，生怕错漏季闻歌的半个字眼。
“我会想办法拿出证据，证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季闻歌说着，看着季母轻笑了一声，“希望季夫人能一直坚持自己的说法，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季母：“……”
不，她不行。
奈何，季闻歌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反驳，当着她的面，就拿出了手机报了警。
“我要报案。”
季母瞪圆眼睛，喊破了音，“你干什么？快住口！”
季闻歌无视她的叫喊，简单叙述了一下案情，“是这样的，我的亲生母亲告诉我，她曾经故意将我和黎家的女儿进行交换……”
对面似乎问了什么，季闻歌答：“我知道，恶意调换他人婴幼儿的，按拐卖罪论处。”
季闻歌点了下头，“是，我依旧坚持报案，地点是xx广场，有劳了。”
季母目眦欲裂，“季闻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可以叫警察来抓我？！”
“正因为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才不能看着你误入歧途。”
季闻歌神色恹恹，“如果你和我没关系，我还懒得管你呢。”
季母：“……”
她气得都快冒火了。
没想到季闻歌这么油盐不进。
想到警察来了之后，自己就会被当成拐卖贩带走，她顿时急了。
顾不得和黎家说好的，当即反口：“我没有调换过孩子！”
此言一出，又吸引了一波视线。
之前她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她为了让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才在病房里把两家孩子给换了的吗？
怎么这就反口了？
季闻歌不赞同地看着她，“季夫人，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先前是你亲口说的，你是为了我好，才将我和黎妙然调换的。”
“怎么我现在就只是报了警，你就不承认了呢？”
季母百口莫辩，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季闻歌，“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谎！你帮我解释啊！”
“我知道什么？”季闻歌反问，“季夫人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作为被你刻意调换去黎家享受豪门生活的幸运儿，你说我应该知道什么呢？”
季母脸色发白，细密的汗珠渗满了额头。
她哆嗦着，呢喃：“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调换孩子的！你得为我作证！”
季闻歌嘲讽地看着她，“季夫人，你太天真了。”
她说着，视线由近而远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记住，无论是任何人。”
第57章 反面教材
季母是真的没想到，季闻歌那么狠，丝毫不顾念母女亲情，二话不说就报了警抓她。
“季闻歌，我是你亲妈，有一个坐过牢的妈，你难道觉得很光荣吗？”
季闻歌诧异地看着她，“季夫人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季母松了口气，好歹她还算知道廉耻。
“季夫人可能搞错了一点，你还没有资格影响到我。”
她脸上带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若是季家荣耀加身，我不会引以为豪。”
“反之，我也不会因为季夫人的所作所为，引以为耻。”
言下之意，季家是季家，她是她。
无论好坏她都不掺合。
季母知道，季闻歌她是铁了心了。
距离xx广场最近的派出所，很快就派了人过来。
“是谁报的警？”
季闻歌扬声道：“是我。”
她当着众人的面，又重申了一次报警的理由。
任季母脸色再难看，也没能阻止季闻歌“大义灭亲”的举动。
警察虽然对她大义灭情的举动有些震惊，却还是尽职尽责的做了记录，将人“请”了回去。
季闻歌身为事件当事人之一，自然也要跟着走一趟。
她临走前，还没忘记自己今天找回发布会的目的。
“欢迎有梦想的人加入梦想娱乐，只要你有梦想，就一定能实现！”
财务小姐姐等季闻歌离开，就站出来收拾烂摊子。
她还提出了季闻歌没有提出的要求。
那就是……
人品不好的，公司拒收。
看穿自家老板对季母的态度，财务小姐姐特意加了一条。
“信口开河的人，不要。”
自然有人对这个附加条件不是很能理解，“什么叫做信口开河的不要？你们怎么界定是不是信口开河？”
财务小姐姐看了眼问话的人，淡定道：“我们公司财大气粗，不需要担心资金问题。”
“在场、亦或者对梦想娱乐感兴趣的各位，在来参加面试之前，可以先回顾一下自己的人品，如果对自己的人品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么我们公司欢迎你。”
“如果人品不行，任由你们说得再天花乱坠，我们公司也不会要人的，来之前，希望你们考虑清楚。”
话虽如此，一个人的人品如何，根本就没有什么严格指标可以判定。
不少人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即便自己人品不行，也未必就会被发现。
对此，财务小姐的回应是。
微笑。
“大家也别想着有什么侥幸可以让你们蒙混过关，刚刚被警察蜀黍带走的那位季夫人，就是前车之鉴。”
财务小姐姐在众人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笑眯眯的警告他们：“有钱无所不能，只要肯花钱，你一日三餐吃了什么都能查得一清二楚，别想着浑水摸鱼，这是不可能的。”
说完，财务小姐姐就宣布了发布会结束。
看着财务这么刚，跟着在后台等着看戏的安知渔忍不住担心起来，“季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季闻歌的亲妈，你这么把她当成反面教材，真的好吗？”
财务小姐姐很淡定，“没什么不好的，季夫人让季总伤心了，季总不会认她的。”
一个陌生人而已，当成反面教材又怎么样？
安知渔看着财务这么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不由伸出手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你。
淡定如斯！
事实上，财务也是受了季闻歌的影响。
在遇到季闻歌之前，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刚出校门出来实习混口饭吃的财务而已。
现在每天过手的流水账单动不动就几十上百亿，她早就练就了一身淡定神功。
……
季闻歌发布会的这一套操作下来，着实惊呆了一种人。
刚开始，大家以为季闻歌是想推卸责任。
发布会什么的，无非就是说一些莫须有的话来澄清自己，将自己放在无辜的立场上，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来作为结语。
总之，澄清就是澄清了个寂寞。
你听不懂主办方说了什么，偏偏主办方还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已经澄清过了。
和某些人的道歉，异曲同工。
季闻歌这就是个异类。
说是澄清，还真的就是澄清。
别人的切入点都是，她不能这么做，这样做不太好云云。
她呢？
她直接就把当初抱错孩子的事情，归结到了黎家身上。
正常思维来说，故意抱错的只会是条件不好的那家人，季闻歌反其道而行，的确有人相信了她。
就在大家相信季闻歌所言不假，对黎家生出质疑的时候，季母出现了。
她一口咬定，当初抱错不是意外，也不是黎家做的，是她做的。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想站在季闻歌这边都不行了。
毕竟人亲妈都下场了。
如果不是真的愧疚到了一定程度，季母肯定不会站出来揽下这件事情，还当众道歉的。
就在众人想要谴责季闻歌的时候，人反手就把亲妈送局子里了。
神来之笔，惊呆众人。
这下，就算想说季闻歌不对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季闻歌是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存在了。
一个连亲妈都不放过的女人，你指望她对外人手下留情？
做梦！
至此，众人也再不敢对季闻歌开发布会这事哔哔什么。
同样的，季闻歌说话算话。
她说了，自己会拿出证据，并不是说笑而已。
她不是说了吗？
黎家不干净。
想证明这一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把黎家搞破产，然后再查清楚黎家这些年往来的账目以及私底下的一些合作，只需要将这些全部亮出来，就能够证明季闻歌所言非虚。
话虽如此，可真要做到，却是个不小的工程。
黎家好歹是存在了几十年的豪门，这些年底蕴也是有的。
想要将它搞破产，一时半会还真做不到。
但……
让黎家破产，季闻歌不急在一时。
慢慢来，也行。
她不着急。
不过她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了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就必须让大家看到证据。
最好的证据是什么？
无非就是让黎家人自己澄清当年的所作所为，至于黎家不愿意？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容不得黎家拒绝了。
第58章 助理：我当好宠妃狗腿子？
黎妙然万万没想到，季闻歌真能心狠手辣举报季母拐卖人口。
她虽然是被季母养大的，但她对季母并没有多少感情。
她需要的是货真价实的金钱，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母爱。
原以为，让季母当众戳穿季闻歌的“谎言”，能将季闻歌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可现在……
耻辱柱是上了。
上耻辱柱的却不是她，而是整个黎家。
自从季闻歌那天将季母送进去之后，黎家就像是得罪了什么人似的，开始各种事业不顺。
黎沐川白头发都长出了一茬儿。
黎妙然这些天一直呆在家里，生怕黎家一个不小心就覆灭了去。
虽说她现在成功嫁入豪门，成了欧家少奶奶。
可她能在欧家站稳脚跟的前提，是她黎家千金的身份。
如果黎家破产，那她婆婆未必还能看得上她。
到时候，麻烦不就来了？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只能想办法，尽量规避这一切。
看着急白了头的黎沐川，黎妙然很是关切的询问：“哥哥，公司情况很糟糕吗？有没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黎沐川疲惫地揉捏着眉心，叹了口气，“黎家弱势，之前跟我们家合作的人，都在想着能够分一杯羹，现在已经不是季闻歌的问题了。”
“那怎么办？”
黎沐川摇了摇头，“我只能想办法暂时稳住股价，除非能有人站出来力挺黎家，否则……”
后果不用明说，黎妙然懂了。
事实上，这种时候她可以开口让欧明修帮忙的，毕竟欧家也是豪门，甚至实力比起黎家还更胜一筹。
但……
她今天要是开了这个口，难免在欧家地位尴尬。
可她要是不开口，黎家只怕就没办法继续维持现在的风光，那等待她的结果，同样糟糕。
黎沐川大概知道她的顾虑，叹息道：“你不用为家里的事情向欧家求助。即便欧家愿意帮忙，也未必能起到多少作用。”
黎妙然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加担心起来，“那要怎么做才能挽回？”
黎沐川：“除非江家愿意罢手。”
“江家？”
黎妙然眼神一闪，“只要江家站在我们这边，黎家就不会有事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黎沐川说着，疑惑的看向她，“难道你有办法让江家站在我们这边？”
黎妙然脸颊微红，声音压低了几分，“我也不是很确定，我一会儿就去见见江大哥，说不定她会愿意帮忙的。”
黎沐川眼睛眯了眯，却没说什么，点了下头任由她去了。
江氏。
助理接到黎妙然打来的电话，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墨敛说。
江墨敛看着助理神游天外的模样，指尖敲击着桌面，语气漫不经心，“在想什么？”
助理脱口而出：“在想应该怎么告诉您，您旧情人希望您能站在她那边，阻止太太针对黎家的行为。”
江墨敛瞥了他一眼，“旧情人？”
助理挠了挠耳朵，有些尴尬地说道：“黎小姐在您开会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说希望能和您见一面，谈谈黎家的事情……”
江墨敛危险的凝视了他两秒，幽幽道：“黎小姐结婚了，未免误会，以后喊她欧太太。”
助理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同时在心里脑补了一番自家总裁此刻该是何等的心如刀割。
为了保全黎妙然的名声，不得不喊她欧太太，想必总裁此刻心里一定十分难受。
总裁真是太惨了。
果然，有钱也是没有办法拥有百分百的快乐的。
江墨敛可不知道自家助理又戏精又爱脑补，他这么说，只是不想引起误会而已。
助理在心里发散完了同情，方才问：“黎……欧太太约您见面的事，您打算如何处理？”
“下午两点，半个小时，你安排。”
江墨敛说完话，就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助理顿时紧张又兴奋，他这算不算是帮老板安排婚外情的事情啊？
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自己会不会被开除啊？
他要是被开除了，还能不能找到像江氏这样福利高、待遇好的公司啊？
又或者，他只需要当好一个称职的狗腿子，在宠妃面前刷足好感度，就不会被轻易抛弃？
可这样未必太过有失尊严了。
但是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都不是。
权觐北自然不会知道，助理又脑补了多少奇怪的东西。
他让助理安排，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但很显然，助理会错了意……
好巧不巧的，他为“宠妃外室”安排的位置，和季闻歌这个名正言顺的大老婆撞到一块儿了。
事情还得从早上说起。
前两天，季闻歌一场发布会，直接就让季母被拘留了。
季闻歌做事从来都不是冲动为之，敢这么做，就说明她已经预料到了后果。
她自己是淡定了。
可看在江夫人和江绵绵眼里，就是委屈坏了。
母女俩生怕季闻歌伤心难过憋在心里，整出个好歹来。
为此，江绵绵特意向学校请了假，全程陪着季闻歌聊天闲逛。
季闻歌怎么解释说自己不伤心都没用，只好任由江绵绵陪着自己。
两人逛了一上午的街，路过江氏的时候，江绵绵想到一家口碑极好的情侣餐厅。
“嫂嫂，这家餐厅我想和我男神来的，现在我这第一次就只能给你了，真是便宜你了~”
江绵绵挽着季闻歌的手臂，对她撒着娇，“为了哄你开心，我贡献可大了，这份功劳你得给我记着，知道吗？”
季闻歌莞尔，“放心吧，你的功劳嫂嫂都记着呢，想要什么随时告诉我。”
江绵绵嘿嘿一笑，“暂时还没想到要什么，好处嫂嫂你就先帮我存着吧，等我想到了再找你要。”
她这话刚说完，视线就落在某处挪不开了。
因为……
她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疑似她哥的男人。
这个点，她哥应该在公司上班才对，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
刚这么想着，她就看到了黎妙然的正脸。
江绵绵：“……”
这下也不用怀疑了，那个男的，绝对就是她哥。
季闻歌见她表情忽然不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绵绵，怎么了？”
第59章 出淤泥而不染的腥臭味
季闻歌说这话，下意识就想去看江绵绵看的位置。
江绵绵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眼睛，“嫂嫂，我们来玩个躲猫猫的游戏吧？你不许睁开眼睛！”
季闻歌失笑，“绵绵小朋友，你今年几岁了呀？还想着玩躲猫猫？”
江绵绵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嫂嫂，你就配合我一下嘛！”
“好吧好吧。”季闻歌配合的闭上眼睛。
江绵绵松了口气，同时往江墨敛所在的位置瞪了眼，就想将季闻歌带离“捉奸现场”。
在江绵绵看来，江墨敛背着季闻歌，和黎妙然一同出现在情侣餐厅……
这性质，和捉奸在床也没有多少区别了。
江绵绵正想着，自己就这么帮着哥哥隐瞒是不是不太好的时候，就被黎妙然叫住了。
“小歌，绵绵，你们等一下！”
听到声音，江绵绵暗道一声糟糕。
正想跑路，就被季闻歌拉住了。
季闻歌眼睛还是闭着的，却是不用看就猜到了什么，“绵绵，你哥是不是也在这里？”
江绵绵讪笑，“嫂嫂，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那朵臭白莲不开心，没故意想要骗你……”
季闻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宠溺又无奈，“傻丫头，凭你这演技，你觉得你骗得了我？”
江绵绵嘟起唇，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担心我哥脑子进水了吗？”
这时，黎妙然已经小跑着来到了她身边，“小歌，你怎么见到我就走？”
季闻歌啧了声，意味深长道：“我要是不走，怎么给你腾位置？”
“餐厅这么大，就算再来一百个客人也是坐的下的，哪还需要你给我腾位置啊？”
黎妙然状似幽怨地说着，“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想要躲着我呢。”
季闻歌反问：“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黎妙然咬了咬唇，“因为你再发布会上说的话，现在黎家的情况很糟糕，如果不是你，黎家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你害了黎家，不想见到我，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听起来，她说的还挺有道理。
不过……
季闻歌不吃这套，“我的确是不想见到你，不过不是因为黎家，是因为你。”
她说着，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则是扇了扇空气，“或许因为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的缘故，每次见到你，我都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黎妙然脸色难看，“你……”
“距离产生美，我们以后还是保持安全距离，这样对我们都好。”
“扑哧。”
江绵绵没忍住笑了出来。
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可不就是浑身腥臭吗？
黎妙然面色扭曲了一瞬，不过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不要和季闻歌一般见识。
她把季闻歌的男人牢牢握在手中，要生气，也是季闻歌生气才对。
她只需要无辜的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就可以了。
黎妙然心里打算小算盘，看向季闻歌的眼神，带着几分隐约的得意。
季闻歌再怎么厉害，还不是只能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她前脚想要毁掉黎家。
后脚，江墨敛就会帮她守住黎家。
黎妙然一想到江墨敛已经答应一定会再生意上支持黎家的话，就忍不住得意的翘起嘴角。
季闻歌看着她这小人得志的模样，眯起眸子。
“你看起来很开心。”
她面无表情的陈述，“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让我猜猜。”
“是……江墨敛答应帮你守护黎家？”
黎妙然有些震惊。
一来，她是震撼于季闻歌竟然知道江墨敛站在她这边。
二来，季闻歌这态度会不会太淡定了点？
自己勾引了她老公，她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这让黎妙然心底生出了丝丝挫败感。
季闻歌才不管她在想什么，自顾自继续道：“妙然，你我姐妹一场，但我只想说，你对我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黎妙然疑惑又防备，“你什么意思？”
“我把你当姐妹的时候，无论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季闻歌说的不是假话。
只要黎妙然向她开口，无论什么她都可以给。
哪怕是她曾经订了婚的男人。
季闻歌用不喜不悲的眼神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嘲弄，“我当时是真心将你当成姐妹看待的。”
“我对欧明修并没有多少感情，之所以和他订婚，只是觉得他正好合适而已，如果你正大光明的告诉我，你看上他了，我不仅不会阻止你和他在一起，甚至还可以帮你们俩策划未来。”
黎妙然好歹是和季闻歌做过闺蜜的人。
哪怕这其中，她的算计居多。
但，她心里也清楚。
季闻歌说的，应该是真的。
也就是说，她当初根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只要她说，她喜欢上了欧明修，季闻歌不止不会生气，还会帮她？
简直荒谬！
哪怕黎妙然已经看出了季闻歌的真心想法，她也不愿意承认。
怎么承认呢？
承认是她自己愚蠢，眼前摆着的捷径不走，非要往死胡同里钻？
不。
她才没有那么愚蠢。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那么蠢，她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季闻歌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说这种话，就是为了让她后悔。
她是不会上当的。
黎妙然在心里告诫自己，季闻歌就是一个虚伪的人。
她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扰乱她的心。
她就是故意的！
季闻歌语速慢悠悠的继续开口，“无论你相不相信我的话，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从前你没有把握住机会，这次你纵然开口求我，我也不会退让半步。”
黎妙然看着她傲然的表情，心里还有些小得意。
季闻歌在厉害又怎么样？
她不愿意帮自己，不是还有江墨敛吗？
在她来之前，江墨敛就已经答应了，会照顾黎家生意的。
有了江墨敛的帮助，季闻歌根本就不足为惧！
季闻歌之所以有这个底气和黎家叫板，靠的无非就是江家。
江墨敛现在既然站在了她这边，那季闻歌之前做的一切，毫无疑问地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可笑季闻歌对此还一无所知。
想着，黎妙然都有些同情季闻歌了。
她眼底闪着得意，口吻带着怜悯，“小歌，对不起啊，刚才江大哥……”
第60章 给你老公送温暖
“小歌，对不起啊，刚才江大哥已经答应和黎家合作了。“
黎妙然抱歉的口吻，可说出口的话，着实让人听不出来，她哪儿觉得抱歉了。
反而带着几分炫耀似的，“有了江大哥的帮助，黎家应该很快就能渡过难关了。”
季闻歌斜睨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是想跟我炫耀的？”
“我不是，我没有。”
黎妙然委委屈屈，“小歌，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对不起你而已……”
“毕竟江大哥是你的丈夫，他现在却为了我，罔顾你的意愿，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江绵绵被她的白莲劲儿恶心到了，“既然你觉得过意不去，那你就不要找我哥帮忙啊！”
“正好，我哥也在这儿呢，反正你也过意不去，不然我就做主让我哥别和黎家合作了，毕竟你自己也很为难的，要是因为一次合作，让你成天觉得抱歉，对不起嫂嫂，郁结于心就不好了。”
黎妙然脸色难看，“绵绵，你别这样说，我这也是为了黎家，如果没有江大哥帮忙，黎家就会因为小歌的那些话被人打压到破产的。”
“绵绵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一定也不会愿意看到黎家破产吧？”
江绵绵翻了个白眼，“我澄清一下。”
“首先，我的确是个善良的姑娘。
但是我的善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我脏了，为了保证我的身心干净，我希望你能对我放尊重一点，不要擅自对我做出评价，谢谢。”
“其次，黎家破产，我是喜闻乐见的！如果不是我现在手里没钱，出资搞垮黎家的人中，必然有我一份。”
黎妙然脸色发青，“绵绵，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黎家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讨厌？”
“还是说，你已经讨厌我到了连带不喜欢黎家的地步了？”
江绵绵面露赞许，“难为你说了句人话。”
“我的确很讨厌你，连带着也讨厌黎家。”
“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嫂嫂在黎家受了很多委屈，我不想看到这么一个辣鸡的家族继续存在下去，你……懂我意思吗？”
黎妙然咬唇，楚楚可怜地看向季闻歌，“小歌，是你和绵绵说了什么吗？我知道你对黎家有不满，可是黎家将我接回去，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如果你还是无法接受我的存在，我愿意和黎家脱离关系。”
她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被恶婆婆欺负的小媳妇，“小歌，为了你，我愿意退让。”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高抬贵手，放过黎家好不好？”
季闻歌：“不好。”
江绵绵：“嫂嫂说得对！”
黎妙然更委屈了，她梨花带雨的转过头，扑进了江墨敛的怀抱，“江大哥~”
不用多说什么，一句带着浓浓鼻音的江大哥，就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然而。
就在黎妙然精心营造出的氛围中，一声“咔嚓——”，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黎妙然下意识扭过头，就看到季闻歌正举着手机，对着她……
江墨敛没料到黎妙然会忽然扑进他怀里，这才没第一时间躲开。
反应过来，他立马就退后了几步，和黎妙然保持了距离。
也就是这时，黎妙然语气僵硬地开口：“小、小歌，你在干什么？”
“给你老公送温暖。”
季闻歌答的很随意。
江绵绵瞟到了手机屏幕的内容，乐得哈哈大笑。
黎妙然和江墨敛，则是一个赛一个脸黑。
黎妙然深呼吸了几个循环，才终于按捺住了想暴走骂人的情绪，幽怨地开口：“小歌，你把照片删了吧！”
季闻歌挑眉：“为什么要删照片？”
黎妙然一脸的难为情，“我和江大哥清清白白的，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季闻歌点头，“你和江墨敛的确是清清白白的，不过你们既然清清白白的，又为什么要担心别人误会呢？”
黎妙然脸色一僵，“我，我只是……”
“你不用只是。”季闻歌说着，调出了相册，当着她的面，删除了照片，“你看，你的照片我已经删除了。”
“我手机可是定制款，不是什么脏的臭的照片都能一直保存的。”
话落，她将自动保存30天的回收站也删除了。
黎妙然：“……”
虽然达到了目的，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江绵绵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丝丝疑惑的表情。
嫂嫂第一时间就把照片发给欧明修了，黎妙然为什么还要松一口气？
江绵绵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黎妙然确定季闻歌删除了照片之后，就找了个不走心的借口，提出了告辞。
季闻歌自然不会阻拦。
等人走了，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江绵绵屁颠颠跟在她身边，同时一脸凶相瞪着江墨敛。
“三堂会审，江墨敛你给我从实招来！”
她拍了下桌子，力求让自己看起来威严霸气。
江墨敛眼神无奈，“绵绵，别闹。”
“闹？”江绵绵冷哼一声，“我看你才是在闹！”
“你难道不知道嫂嫂和黎家的恩怨吗？你答应黎妙然给黎家撑腰，就是在打嫂嫂的脸，你知不知道？”
江墨敛面对江绵绵的质问，迟疑了一秒，点头。
江绵绵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你知道还这么做？你对得起嫂嫂吗？”
“嫂嫂全心全意的为你，你就是这么回报嫂嫂的？”
江绵绵叉着腰，小模样气鼓鼓的，像个河豚。
江墨敛无奈道：“你别紧张，我有自己的打算。”
“无论你有什么打算，都不能帮黎家！”
江绵绵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在你眼里，难道嫂嫂还不如一个外人重要吗？你知不知道，你公然表态要站在黎家那边，嫂嫂会有多难过？你这样做对得起嫂嫂吗？”
江墨敛看向季闻歌，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情绪，“这件事情……”
季闻歌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她这么冷静，却反倒是让江墨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