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冷遇
这组镜头拍摄起来的难度并不大，而且是在室内。对于麦嘉与张艾嘉两位老戏骨来说，可谓是手到擒来。不过真正的亮点反而不是他们，那个小光头——王嘉明的一举一动倒是让大家捧腹大笑。
不同与其他的一些工作人员，吕言除了认真司职本身的工作外还格外的关注徐克的拍摄手法。当然，黄百鸣的诸多建议他也是记在心里。要知道黄百鸣可不是一般的监制，他的许多技巧也着实让吕言受益良多。
看着吕言一会认真记录，一会沉思的徐克会心笑笑并没有去打扰这个小家伙。
“CUT！”徐克对着话筒高喊一声，显然这几组镜头还是让他非常的满意。
模仿美国007影片的拍摄风格拍摄的《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剧情主要围绕神偷黑猫盗宝时无间中遗下一只白手套展开，警方怀疑是国际犯罪集团的“白手套”所为，于是惊动国际刑警，派光头神探前来查案；而黑手党因为有人冒充其“白手套"四处犯罪，也派杀手来港调查。这倒让黑猫感到危机重重，为保命向警方自首，并一起对付真正的“白手套”。
金刚（许冠杰饰）受一名自称英国特工的邦先生所托，为英女皇伊利莎二世回港盗取被窃的皇冠宝石。与此同时，隶属秘密组织总部的汤哥伦士已到港调查由邦先生领导之国际犯罪集团。金刚为邦先生顺利完成任务后，再被港督传召协助汤夺回宝石及捉拿邦等人。
对于剧本，吕言现在已经是熟悉的不得了。不过这几天他反复研究，觉得其中有几个细节还可以修改。只不过苦于忙碌，倒一直没机会跟徐克提起。
想了想的吕言，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到徐克跟前道：“导演，我觉得在后面那几部分的戏还可以改一改……”
“改一改？”听到这话的徐克盯着吕言，这让吕言心里多少有些发憷。
咽了咽口水的吕言正准备提出自己的建议，却不料徐克把手一挥道：“阿言，不用说了。改剧本是不可能的，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说完之后的徐克并没有再跟吕言深入下去，反而自顾找黄百鸣交流了起来。
这多少让吕言心里有些受伤，他望了望徐克和黄百鸣那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只能选择沉默。
其实现在的他如何又会明白，要知道新艺城在早期可是采用集体创作和决策方式。这段时期的七人小组每天深夜开会，一直开到凌晨，风雨无阻。
新艺城几乎所有的决策都由七人小组集体讨论和决定；剧本也大多由七人小组集体“度桥”，共同创作。剧本一经议定，就不允许任何人（包括导演）擅自修改。《夜惊魂》最初的导演没有依照剧本拍摄，麦嘉马上把导演撤换掉了。
执导《阴阳错》时，梁普智也不按七人小组的本子拍摄，被麦嘉再次挥剑斩将。
拍《英伦琵琶》时，梁普智又要改动剧本，泰迪罗宾行使监制权力，不准他改。梁普智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泰迪罗宾马上当起导演来喊“开麦拉”。翌日，梁普智无奈，只好回来依本子办事。
在《开心鬼撞鬼》片头的演职员名单中，甚至只有执行导演杜琪峰的名字，而没有导演的名字出现。可见杜琪峰只是在执行七人小组的计划，按照定好的本子拍摄而已。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哪怕现在的徐克也不敢去坏了这个规矩。更何况，他自己就是这七人之中的一员呢！
或许吕言的建议确实可取，或许对于剧本确实还能更加的精益求精。只不过在这会，已经来之晚矣。
“怎么，又被导演给削了一顿？”见吕言有些颓废的在发呆，黄锐民语重心长道：“干这行的谁不是被骂过来的，你又不是新人。哪怕是麦嘉，拍摄的时候不照样要被导演说上那么几句嘛！”
说起来徐克也确实够火暴，虽然片子开拍没多久。但不论是许冠杰或是麦嘉，好象都或多或少的被他骂了个结实。其他一些演员就不用多说了，看到徐克的身影多少已经有些畏惧了。
“民哥，谢谢。我没什么事！”吕言也没想解释太多，不过对于黄锐民却是真心感谢。抛开刚才的安慰之外，自己最近一直请教了黄锐民很多问题。
要知道黄锐民可是本片的艺术指导，若不是他瞅着吕言这后生仔顺眼的话估计根本不会关心。
别人或许不太看重这位艺术指导，吕言焉能不识？在《功夫》里冯小刚一口口水吐在了一个警察身上，又一脚揣翻一个热水壶溅烫了他，这个哇哇乱叫的警察就是影片的美术总监黄锐民。
在吕言的记忆中，指导完这部片子后的黄锐民就正式踏上了康庄大道与成龙开始合作。从《警察故事》开始，便担任成龙大部份作品的美术总监。曾于1982年及1988年分别以《再生人》和《警察故事II》获得金马奖。
也正是因为如此，吕言才会时不时的抽空去请教一些专业性的东西。将来作为导演的他虽然不用去兼任艺术指导，但起码的认知还是必须要有的。
黄锐民见吕言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多问。反而是挑了个地，就在他身边坐下道：“怎么样，觉得最近几场戏如何？”
“挺逗的，我想票房肯定不会差了。”吕言也没多想，如实回答道。而且这部《最佳拍档》的票房，好象再度打破了香港票房记录。
“新艺城就是这种风格……”黄锐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
吕言自然明白为什么黄锐民会表现的有些无奈，毕竟作为艺术指导。这样的片子，几乎没他什么发挥的余地。更谈不上所谓的成就感……
这种东西本就是相通的，不论是导演，武术指导还是艺术指导等等。若是片子不能让他们发挥自己的东西，心中难免郁结。
“吁……”长出一口气后的黄锐民笑笑，没由来道：“过段时间就要去法国拍摄了，到时候又有的我忙了。不过看看埃菲尔铁塔，让我去感受下法国的浪漫风情也好……”
说的好听是去法国拍摄了……其实也就许冠杰他们几个人去，毕竟也就那么几组镜头。为了节省开支，就算徐克同意全剧组去度假，那三位出品人还舍不得呢！
至于吕言这位助理导演级别的场记，自然也是随行人员之一。
第七章 离开新艺城？
“阿Sam，看来你今天格外的兴奋啊！”埃菲尔铁塔的打斗情节刚结束，黄百鸣就开口道：“怎么都没想到今天的拍摄居然这么顺利，早知道你那份保险都可以省下来。”
今天不单单是黄百鸣高兴，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是大松了口气。毕竟埃菲尔铁塔上的打斗戏份在大家的预想中至少要拍几十条，没想到阿Sam格外的卖力，很出色的一条就过。
从影片的开拍起，一条就过的记录在徐克手上真是头一次。
许冠杰擦了擦额头的汗渍，爽然道：“主要是今天状态不错，而且我可是头一次让这么多外国人看着自己拍戏，也特别的兴奋。”
这话倒是不虚，从大家架起摄象机开始拍摄起，各国的游客都是纷纷驻足观看。特别是看到居然还要上埃菲尔铁塔上层拍摄，有些好事者好鼓起掌来。
要知道80年代初，香港作为仅次于好莱坞作为世界第二的电影出品地，其实已足够在世界称雄，港产电影以独特的风格以及脉络令世人瞩目！李小龙的功夫片打开了国际市场，随后又有成龙、刘家良等人后来居上。
香港电影其实在本土化与国际化之间悄然并步行走，而《最佳拍档》系列就是其中一例。当时007系列开始风靡亚洲，对于亚洲观众来说，却有着独特的审美意味。精明的香江电影人如何能够放弃如此借鉴的机会，从第一部的纯然致敬到现在的跨海合作，着实见证了当时两大电影巨头完美融合的霸气历史（当然剧种还YY了一把里根总统）。作为新艺城标榜正式创业作的此片，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这些外国游客们看到香港的电影在此拍摄，又如何能够不兴奋。这几条的拍摄中，也加入了许多他们的身影。
有一位中年大叔，还是要求给他来那么一段。
徐克与黄百鸣也没有拒绝，直接将他同某位临时演员给换了换，让他做了次演员的感觉。
说是到法国拍摄，其实也就取这么一景而已。剧组就是这般的忙碌，既然拍摄完成了，当然就得节省预算。公司马上为大家定下了第二天的机票，马不停蹄的赶回香港继续后面的拍摄。
在剧组中待的日子也不短了的吕言，到现在已经很明白的看出其中的道道。虽然这部《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导演是徐克，但真正做主的还是监制黄百鸣。也让吕言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时期的很多导演后来都纷纷自立门户，谁又不想自己亲掌大权呢？
“等到我做了导演，可不需要这么强势的监制。”吕言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他可不想在自己拍摄的时候有人来指手画脚。
当然，一部好电影的出现必然是少不了监制的。但往往更多时候的导演可不想为自己找来那么一位太上皇，他们只是需要有其他声音的出现来弥补自己的不足或者过失。
不过吕言虽然不喜欢新艺城这样的作风，也看出了徐克的难处。但依旧不可否认的是，黄百鸣、麦嘉他们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虽然被誉为东方007，但《最佳拍档》系列其实走向与007风格相去甚远。影片不再是孤军奋战的英雄，而是警匪两家谄科打诨却又不断磨合。在丹尼尔克雷格还没有用肢体击打敌人的时候，许冠杰早已用两下子在高新武器之余摆平了对手。没有邦女郎助兴，反而出现了麻烦的男人婆（张艾嘉）与家庭戏份（小光头）。
片中的女人仅是用来戏谑的花瓶，仅是走走过场，便已完结。相同之处是电影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的任务待以解决，有时会也会演变成为麻烦。但是麻烦正是区别于欧美动作片英雄挂彩之后依然严肃扮靓之处，而为亚洲热兵器动作电影埋下了喜感的根基。
这也是这一系列影片之所以成功的重要元素之一！
电影中往往不缺猛汉，而这类喜剧动作片刚一出现便自然紧紧抓住大众的眼球。除了有‘大卡士’的出现，又让人捧腹大笑。
从影片的拍摄开始，吕言身上所携带的笔记本到现在已经记录了满满一口。除了许多的拍摄心得之外，还有他对这个时期香港电影的分析和感悟。
曾志伟去台湾之后，便再没有联系过吕言。他不知道自己这位‘曾叔’在台湾打拼的如何，只是越发的理解了曾志伟为什么要远走台湾。
他的远走，与吴宇森的外放自然是不同的。
自从巴黎剧情的拍摄结束之后，后面的拍摄就显的容易多了。那些大场景的拍摄，在黄百鸣、徐克他们看来自然是轻车熟路。毕竟已经拍过两部，这第三部自然是如出一辙。其中那些所谓的高科技，确实挥发了诸多的想象力。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拍摄周期也慢慢接近尾声。按吕言的估计，距离杀青顶多也就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回想到自己来到这1984年的香港还没好好逛过，心头还是略有遗憾。他想着，等到《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拍摄结束之后就给自己好好放一个假。也顺便观察、了解下这个时期香港的乡土风情。
徐克同黄百鸣的争论从拍摄开始，就没有停止过。而那些大牌主演如许冠杰、张艾嘉等人，吕言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过。
毕竟说起来，大家在此刻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拍摄结束后，许冠杰他们压根就不记得吕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时候当你很投入的去做某件有真正意义的事情时，你往往会忽略了时间。吕言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今天这场戏拍摄结束之后便正式杀青了。
吕言自己会觉得如梦如幻，却又如此的真实。自己居然成了徐克的助理，同黄百鸣、麦嘉他们有过接触，能够参与许冠杰他们的电影拍摄。
“CUT！很好。”
当徐克喊出这声之后，整个剧组的成员们欢呼、鼓掌。
而徐克却突然对着身边的吕言轻声道：“阿言，我准备离开新艺城了！”
第八章 徐导的邀请
徐克的话就似惊天霹雳般在吕言耳边响起，他目光有些呆滞的“啊”了声道：“导演，你也要去台湾了吗？”
话刚一出口，吕言就尴尬的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徐克显然并不在意，神色依旧凝重道：“阿言，我跟你说真的。至于其中的原因，我想你是知道的。”说完，他却突然自嘲的笑笑道：“如果到时候真混不下去了，去台湾也不是不可能么。”
其中的原因，吕言当然是知道的。跟着徐克也已经拍了一部电影，差不多天天看到他同黄百鸣的争论以及那副无奈的表情。
身为一个导演，不能指导出自己想要的电影显然是种痛苦。当然，其中也搀杂着利益方面的纠纷。当初的曾志伟离开新艺城，又何尝没这方面的原因呢！
拍了那么多卖座片，“新艺城”为投资方“金公主”确实赚了很多钱。但这利润到底如何分配呢？众所周知，如今的“新艺城”由麦嘉、石天、黄百鸣三巨头掌舵，但他们“分赃”其实是不均的。因为当时他们三个与“金公主”的雷老板是这样商量的：新艺城的股权,黄百鸣占9％，石天占19％，金公主与麦嘉合占72％。而在这72％股权中，金公主占51％，麦嘉占49％。也就是说，“三巨头”中麦嘉拿的是大头。而且这种不均的“分赃”也为后来新艺城的解体埋下了伏笔。
哪怕是单单的三巨头都已经‘分赃’不久，又何况发展成为的‘七怪’呢！
对于徐克的玩笑话，吕言可并没有当真。但他确实又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徐克会挑这个时间、地点来告诉自己这件事，自己充其量只算个颇有灵气的后生仔而已。而他徐克，早就已经名誉香江。
“徐老怪，言仔！你们在那嘀咕什么呢？一起过来庆贺啊！”对于早就有所准备的黄百鸣等人，此刻具是红光满面。香槟什么的早早就准备妥当，大家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不料徐克丝毫不给面子的摆摆手，只回了声：“你们先庆贺，我看看阿言的场记。后期制作麻烦事不少……”
对于徐克一丝不苟的作风，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也就没多说什么。甚至有几个跟吕言关系不错的成员心中还为吕言抱不平，毕竟今天是杀青的大日子。
“怎么？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跟你谈这事？”看着并没有接话的吕言，徐克突然笑了起来：“阿言，你最近的用功跟表现出来的才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也好歹在新艺城呆上两个年头了，还不明白我想要为自己争取的是每个导演都想争取的东西吗？”
是啊！徐克想要的，何尝又不是自己希望的。
听到徐克居然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吕言想都没多想便点点头道：“我是担心你离开新艺城后得不到机会，毕竟没有公司的支持……”
“我一直很奇怪，那天教训了你后似乎就突然开窍了。考虑的东西也全面起来，稳重多了。”徐克赞许的看了看吕言，突然意气风发道：“如果我离开新艺城，恐怕嘉禾他们都会求着请我去拍戏的。不过我是希望能为热心于电影工作者及投资者创造一个理想环境，共同拍摄一些能兼顾艺术性与商业性的高质素电影……”
徐克后面那句话落到吕言耳中时，让他眼前一亮道：“电影工作室？”
虽然他不记得徐克是什么时候离开新艺城，但他知道最终徐克与他夫人施南生成立了电影工作室。现在听到的这话，不就是创立电影工作室的原形嘛！
“电影工作室？”徐克闻言也是眼前闪过精光，点点头道：“这名字不错，要是真有这个机会，我一定成立电影工作室！”
吕言怎么都没想到，今后闻名东南亚‘电影工作室’居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叫这个名字的。
“阿言，就在前几天。我估摸着这部戏差不多就要完成，希望能够拍一部自己的东西却被拒绝了。他们觉得这是种冒险，与新艺城惯来的风格不同。他们一味的坚持只拍喜剧的创作思路，这让我很恼火。”徐克丝毫没有掩饰对于‘三巨头’的一些不满，却也让吕言明白了他之所以要退出新艺城的一个重大因素。
在电影类型上，新艺城主攻喜剧片，在该领域进行了广泛、深入而多样化的尝试。喜剧片在香港具有悠久的历史。早在上世纪50年代，凤凰影业公司就拍摄了一批城市喜剧片。70年代，邵氏公司的《72家房客》和许冠文编导的《鬼马双星》、《半斤八两》等片则进一步掀起了“小市民喜剧”的热潮。因此，香港在喜剧片领域拥有成熟的创作队伍、丰富的制作经验和稳定的观众群。新艺城主攻喜剧片，是一种扬长避短的明智策略。
香港电影最成熟的另一个类型是动作片。新艺城则将喜剧片与动作片的类型元素进行融合，制作了《鬼马智多星》和《最佳拍档》系列等都市动作喜剧，达成了类型意义上的强强联合。
或许是受上世纪70年代李翰祥的风月喜剧片颇为卖座的启发，新艺城在都市动作喜剧中摒弃了禁欲主义，而大量加入谈情说爱、争风吃醋、打情骂俏的情节，以及具有性挑逗意味的画面。在打斗场面中，新艺城通常并不效仿李小龙式的硬桥硬马、真打实斗，而是利用电影特技及机关道具来营造大场面，制造视觉奇观；正面人物虽身手敏捷，会个三拳两脚，但往往并不是仰仗真功夫，而是依靠高科技的器械取胜，或者凭借智慧甚至小聪明来战胜敌人，或者以恶作剧的方法整蛊对手，制造笑料，逗乐观众。
说起来新艺城在类型策略上的确是非常成功的，但却禁锢了很多导演的梦想。徐克，就是这么一个希望能够创新的导演。‘三巨头’的固执，在他眼中多少有那么点墨守成规的味道。
“阿言，假如我真的成立了‘电影工作室’，你愿意加入吗？”徐克说完之后，目光忽然紧紧盯着吕言开口问道。
“我？”吕言惶恐了，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徐克建立的‘电影工作室’所邀请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自己，他非常不可思议。
对于吕言这种确认性的问题，徐克没有丝毫玩笑意思的点点头道：“对，就是你。你虽然年轻，但却充满想象。还记得当初你跟我说剧本几处还可以修改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想要改上一些自己觉得有问题的地方……这是作为导演必须有的强势。而且，你的天赋非常的高！我可以预想，假以时日，你肯定会拍摄出自己的影片。”
“拍摄出自己的影片？”吕言喃喃自问。
这是一副蓝图，却又更像是徐克对于吕言的承诺。
“我可以的！”吕言在心中狠狠的告诉自己，他豁然直视着徐克道：“导演，我还想多跟着你学点东西呢！”
这句话，已经是很明确的答复了。
其实吕言还有句后话没说出口，他只是在心中默默道：徐导演，你以后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之一就是把我从新艺城挖走。
事实上，若是吕言在新艺城再多熬几年资历，他也有机会指导拍摄。不过其中的主导权、话语权都会少之又少，这种结果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而选择跟着徐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所谓的‘风投’。但对吕言？这明显就是搭顺风车了。
做出决定后的吕言，忽然想起后世一本小说中的经典语：我心中有猛虎，细嗅蔷薇！
【如果晚上没更新，并不是我老毛病犯了。而是本人出现变故，也正因如此现在马上传……新人难混，希望喜欢的朋友多多支持。】
第九章 莫名其妙
“按我的意思，不如大家让阿Sam为我们大家唱首歌吧！”麦嘉笑呵呵的用东山话说道，配合着戏中的表情实在是绝了。
此刻的吕言和徐克也已经加入到了庆祝的团体中来，吕言倒没什么。反观徐克也不知是自己终究做出了抉择，或者总算为自己拉到了第一个‘战友’而开心。趁着这个高兴劲，还连连跟黄百鸣碰了几杯。
这位被称为开创香港粤语流行曲的潮流，在香港乐坛被称为“歌神”、“香港乐坛巨星”、“香港流行音乐祖师”和“广东歌鼻祖”的‘金刚’当然是配合起‘光头佬’点点头道：“好，既然大家这么捧场。那我就为大家献上一首《最佳拍档大显神通》，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谁都没想到许冠杰居然会挑这首歌，大家只是愣了下后便纷纷鼓掌。作为《最佳拍档大显神通》的主题曲，这些‘老家伙’们又怎么会不熟悉。而且这确实是个好兆头，从第一部《最佳拍档》开始票房就一直红火。到现在，香港票房第一的还是《最佳拍档》，位剧次席的正是《最佳拍档2大显神通》。
事先谁都没有想到会让许冠杰唱歌，所以并没有什么准备。事实上许冠杰的‘歌神’之名也确实恰当，嗓音一出口就让大家觉得非常悦耳。毕竟清唱比起伴唱来，难度高了不少。
一曲完毕，大家纷纷鼓掌。
“徐老怪，虽然从开始拍摄起就一直争执。不过……”
不等黄百鸣说完，徐克只是跟着端起酒杯同他轻轻的碰了下道：“一切尽在不言中，希望这部片子能够延续‘最佳拍档’大火的势头！！！事实上，你的很多意见也让我受益良多。你，我还是非常佩服的。”
“哈哈！”黄百鸣跟着笑了声，随即一言而尽道：“彼此，彼此。”
吕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难免有点感伤道：谁又知道，这或许是你们最后一次合作。
“言仔，你愣在那干什么。过来一起喝酒！”
随着一声高喊，吕言也如同穿花蝴蝶般游走在大家的周围。这样的圈子，他必须融入，也乐意。这些人，将来说不定就需要到对方的帮助。这是人际关系，当然也是朋友。
最后，大家共同举杯预祝《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票房大火。
如今还不像后来，不管什么电影杀青之后都举办个什么杀青酒会。虽然《最佳拍档》系列电影前两部都是大卖，但所谓的酒会都只是‘庆功酒会’而已。更何况很多人是需要赶着不同的场进行工作，这个时期的电影人们都是非常敬业与忙碌的。
而且相对于其他一些电影公司来说，此时此刻的新艺城基本上都是大投资。虽然一开始的《滑稽时代》和《欢乐神仙窝》均为低成本电影。作为公司创业作的这两部影片虽然都盈利了，但新艺城并没有满足，而是“决定增产，增添人手，大展拳脚”。
于是才诞生了徐克执导了《鬼马智多星》。与当时香港盛行的民初装烂衫戏截然不同，《鬼马智多星》非常洋化，布景与服装华美而亮丽（该片的美术指导是张叔平），给观众耳目一新的感觉。该片大获成功，并使“摩登豪华的流线型喜剧蔚然成风”。
同年，新艺城又集合了当时公司几乎所有的资金，投拍了高成本的《最佳拍档》。此后，新艺城的影片几乎都是大投资，针对的是主流市场。也许与大投资的制片策略有关，在打斗场面中，新艺城都市动作喜剧中的人物经常表现出强烈的破坏欲，毁坏财物时毫不心疼。
在吕言眼中，就这样的主观动机而言，这或许是新艺城要把钱“砸”在明处。要知道这个时期的香港，随着经济高速发展，生活节奏加快，香港人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毁坏财物的动作性场面，可以让观众宣泄内心的焦虑，排解精神的压力。
也正因为出现了这样的电影，观众们自然乐意花点钱买票看个舒心。
在《最佳拍档》系列等众多影片中，新艺城也设计了大爆炸、多车相撞、直升飞机追快艇、汽车在楼顶之间飞跃等大场面，增强了影片的视觉冲击力，提高了影片的观赏性。
作为参与者之一的吕言，心中也满满是自豪感。
伴随着杀青酒会的结束，吕言这段时间的工作总算有个休息的空挡。当然不是说一部电影杀青了，就可以马上投入放映。毕竟后面还需要剪辑、整合，不过这些就跟吕言这位小小的场记没有任何关系了。
“阿言，要不要晚上一起去放松！放松！？”
上前跟吕言搭话的只是位片场打杂的，吕言同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际。
“你们去吧！”吕言笑了笑，直接拒绝了。对于这个时期香港的夜生活，他确实没什么兴趣。加上今天徐克跟自己聊的话题，他就更没有什么玩的心思了。
不料邀请吕言的这位没多说什么，边上另一个男子马上说了句：“给脸不要脸，材哥叫你是给你面子。你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绝，还真以为搭上了导演就牛气了！！！”
本来那位叫材哥的脸色还好，可听到后面那句话时表情忍不住阴了下来。不过他倒还像是个有气度的人，摆摆手讥讽道：“算了，人家言仔现在是导演身边的红人。走，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还是玩我们自己的去。”
“呸！什么玩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这样走了，留下愣在原地的吕言摸不清头脑。
“自己很清高？很傲？莫名其妙！”吕言自嘲的笑笑，摆明那个挑事的年轻人是眼红了。
“言仔！怎么不跟大家去玩玩？”
“没兴趣！”心情颇为不爽的吕言不做多想，直接回了这么一句后也快步离开。
“操！还真当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我看你以后能拍出点什么东西！”那个上来询问的剧组成员就更莫名其妙了，看到吕言离开只得站在原地爆起‘粗口’来。
【感谢大家对似雪的支持，貌似要签约了。昨天有事，今天尽量三更补昨天一更吧！似雪是个新人，粉嫩粉嫩的新人。所以求推荐票！！！】
第十章 路遇贵人
“我能拍出什么？我迟早要达到让你们不可企及的位置。”吕言脚步虽然快，但那句话不轻不重的扎在了他的心里。末了，他忍不住嘀咕声：“不知所谓。”
整个片场内大家都在庆祝杀青后各自忙碌，似乎并没有谁注意到吕言他们这边的事情。
“怎么？这么点小事就受不了了？”
这句话在此刻的吕言看来，完全就是讥讽。他毕竟还是年轻气盛，刚抬头准备回顶一句时却硬生生的收住了口。喉结鼓动了几下后，声音略显恭敬道：“华叔！”
吕言之所以如此尊敬眼前这位老人，倒并不是他对‘华叔’有多了解。只是简单的发现不论是黄百鸣、麦嘉还是徐克等人，都对这位‘华叔’恭敬的很。虽然，他只是来《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跑跑龙套而已。
“得罪他们了？”曹达华眯眯眼睛，漫不经心的问道。
想了想，吕言点点头‘恩’了声便如实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几个人是14k的！14k，听说过吧！？”
老人有些毫不在意，吕言心中却是炸开了锅。14k的大名他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哪怕前世他也是久闻香港的黑帮大名。其中看见最多的两个帮派就是新义安和14k！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居然就得罪了他们……他更想不到的是，一群片场打杂的居然是黑社会？
见吕言不说话，曹达华嘿嘿道：“怕了？”
“不怕！”吕言眼神并没有闪躲，掷地有声的回答道：“别说我压根没有主动招惹他们，就算有我也不怕。”
曹达华点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事实上那几个家伙，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些喽喽而已。至于吕言，他心中虽然有震惊但随即就释然了。甚至，此时他心里已经冷笑道：别到我头上没事找事，我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有个爷爷叫吕乐。
“羽翼之下成长的，果然有疏漏。徐克导演方面确实是个人才，但却不是个‘好师傅’！哈哈……”曹达华忽然拍拍吕言的肩膀，随即道：“要不要听我这老家伙唠叨几句？”
吕言不是笨人，一点就透道：“华叔，前面就有个小茶馆，我请您喝杯茶，您不要嫌弃。”
“古灵精怪！”曹达华笑骂一声，心中却对吕言更加看中。
茶馆虽然小，但却布置的特别雅致。这个时期的香港，浓厚的文化气息四处都是。
小包间内的吕言亲手为曹达华斟上一杯，虚心道：“还请华叔多多指教。”
曹达华默不作声，品了一口茶后才陡然道：“我也算看出来了，徐克非常器重你。你也确实是个人才，将来指不定就能成为个名导演。就像百鸣他们这样……我一直是个演员，拍摄方面我教不了你什么。不过你在片场的很多习惯，我觉得很不错，所以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但想做导演？难！难！难！”
连续三个‘难’，把吕言的脸都憋红了。
“香港这个地方，鱼龙混杂。电影行这一块，也是如此。就像刚才那几个古惑仔，他们也是混口饭吃。很多做电影的，都是混口饭吃。”曹达华看了看吕言的小红脸，笑笑道：“导演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很用心的在学习拍摄手法之类，这点很好。但你却也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导演的掌控力！”
“掌控力？我觉得自己真要是拍起电影的话，应该没问题啊！？”吕言很不识趣的打断了对方的话，马上回答道。
曹达华放下茶杯，目光炯炯道：“我说的掌控力可不单单是拍摄的进度以及细节掌握什么的，主要就是对整个剧组的掌控、驾驭！
你是不是听着觉得也不难啊！？等你做导演了，你就明白其中的难处了。别看这次拍摄，徐克谁都敢骂。那是因为人家资力在那，百鸣这个监制在那，新艺城在那！
换做是你，你敢骂许冠杰他们吗？骂了，他们不配合了，不投入了，闹情绪了，怎么办？
这还是轻的呢！要是得罪了‘灯爷’，人家胡乱折腾，你扛的住，公司还扛不住呢！开罪道具组的，给你整点小意外，那些大牌们还伤不起呢！！！”
一系列的话，将吕言说的背后凉飕飕。原本在他心中简单的拍摄，到了这会才发现想要做导演居然这么难。回过头想想，自己确实不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越想越后怕的他，终于心诚的向老人敬了杯茶道：“华叔，谢谢您的指点。不过，您怎么懂这么多东西？”
“我从31年入行，从打杂的做到电影老板！香港第一辆Dodge自动档汽车，那是我的买的……”谈起自己的辉煌的曾经，曹达华似乎又成为了当初香港那位潇洒的影业巨头。
不过吕言随即便捕捉到了他眼中的落寞，这位同关德兴、石坚他们同期的名人最终因一时好赌，在澳门把钱全部输掉。
吕言到了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大明星、大导演对这位‘华叔’如此的尊敬。到了现在，他才终于确定自己果然是遇上高人了。
说着说着，曹达华自己笑了起来：“老了，果然是老了。见人就喜欢回忆往事……”话到了这，曹达华忽然顿了顿道：“言仔，做我契仔（干儿子）好唔好啊？”
吕言可并没有自恋到曹达华是‘见才起心’，不过他并没有想多久便重新倒满一杯茶欲跪下献茶。这样的‘契爷’（干爹），他吕言确实敬重。
不料曹达华一把拉住吕言，笑笑道：“不用急在这么一时，我曹达华要收契仔自然要场面大。否则你面子上过的去，我还过不去呢！”
老人家爽然的笑声，此刻却让吕言心头备感温暖。自己这位契爷明显是要透过平台告诉大家自己是他的干儿子了，到时候圈子里或多或少的人都会卖他一个面子。这，就是一种借势。
他吕言，这是遇上了自己事业中的第三位贵人。
第十一章 风云始动
“虎头，在香港呆的好不好啊？”
听到‘虎头’这个小名，吕言心中泛起阵温暖道：“好呀！爷爷，您要注意身体啦！平时少抽烟……”
电话那头的吕乐倒没有吕言想象中的那么威严，至少他在跟自己这个孙子打电话时还是与其他老人关心孩子的口吻没有大差别。
“爷爷好的很呢！平常就跟你曾爷爷他们喝喝茶，聊聊天……你总说要追自己的‘梦’，这个梦实现没有？”提起孙子的这个梦想，吕乐似乎格外的开心。吕言自己可能不知道，但在老人家心里可是最喜欢这个小孙子了。
“快实现了！对了爷爷，到时候你记得一定要去看我参与拍摄的新片《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可好玩了，你看了保证你乐的合不拢嘴！”
“好！好！到时候爷爷一定买票去看。”吕乐这个枭雄，对自己的孙子却是亲的不得了。字语行间都洋溢着开心，电话里爽然的笑声足以说明一切。
本来吕言打这个电话回去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记忆中自己跟这位爷爷可是非常的亲。回到自己的小房子，洗完澡后的吕言思忖良久还是抓起电话给远在台湾的吕乐打了个电话。
就在吕言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吕乐的声音忽然响起道：“虎头啊！爷爷想跟你说个事，你听了可不要不高兴。”
四大探长之首的吕乐居然怕自己说的话让别人不高兴，这要是换在60年代怕是打死没人相信。就算现在的吕言，还是有些惶恐道：“爷爷，您说。虎头哪敢跟您生气……”
“真是越长大，越嘴甜。以前你可没有少气爷爷……”吕乐笑呵呵的回味了下后，才慢慢开口：“当初你爸爸不同意你的选择，他也是为你好。现在你都在香港呆两年了，他不支持也没办法了。什么时候回加拿大看看你爸爸……”
说到这的吕乐忽然想起点什么，铿锵有声道：“不用怕受委屈，要是你爸爸还那样就告诉爷爷。到时候爷爷亲自去削他……你爸爸那是受洋鬼子影响太多了，就算他不支持，爷爷肯定是支持的！”
不知怎么的，听到吕乐提起自己这个便宜老爸，吕言的心头就觉得反感。努力想回忆点什么，却都是徒劳。想来原本的吕言就父子不和睦，所以来到香港后就根本不想那位父亲。
“奶奶身体还好吧？”
“好！我们都好。”对于吕言回避自己的那个问题，吕乐似乎好象根本没问过一般。“虎头，在香港没有受什么人欺负吧？要是有就告诉爷爷一声！”
吕乐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吕言却从语气中听出了这位爷爷的强硬。
“没有，我可是您的孙子，就算被欺负了也要自己欺负回来！！对了，爷爷，我在香港认了个契爷！”其实认‘干爹’这种事情，说大就大，说小也小。
“认了个契爷？呵呵，叫什么。让爷爷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大人物能让我们家虎头心甘情愿的认契爷。”吕乐确实很好奇，自己这孙子从小就眼高于顶。在台湾，当初那位要认做干儿子，虎头可都委婉透过自己拒绝了。
吕言现在若是翻翻记忆，想到自己拒绝那位的话估计死的心都有。
“曹达华！”
这个名字并没有让吕乐震惊什么的，他坐在藤椅上拿着电话想了想后笑了起来：“原来是他啊！当年在香港也算是个人物，不过好赌，把自己输的倾家荡产。怎么，无缘无故他要收你做‘契仔’？”
“爷爷认识他？”这话反倒是吕言有些奇怪，不过随即他就释然道：“也对，契爷当初不可能没跟您打过交道。我和契爷是在片场认识的，指点我好多……”
“恩，说来这位‘曹探长’（他因为经常在粤语长片里担任“探长”及如来神掌中的龙剑飞的角色而为人所熟悉，因而被称为“华探长”或“曹探长”。也因在电影中多演别人的师兄，如黄飞鸿中饰演大弟子梁宽，所以也有人称他为“师兄”。）当年也是风云人物。你做他契仔，不吃亏。他也算眼光准，认了我吕乐的孙子做契仔……”吕乐不咸不淡的表达了自己对曹达华
………………………………………………
跟自己这位枭雄爷爷煲了会电话粥后，吕言一头就栽倒在床上。这段时间的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如梦幻般。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1984年的香港，参加了《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拍摄。
“或许，老天给我一次大展拳脚的机会！”吕言躺在床上紧握了握拳头，他的梦想蓝图开始铺出。
不过现在的他，更多的是在想明天自己那位契爷到底会弄出多大的动静。
收契仔这种事情在香港发生的很多，娱乐圈更是数不胜数。更多的时候，摆宴主要目的就是将自己的关系网分享给自己的契仔。
吕言这头想着明天到底有哪些人会来捧场，而曹达华这头已经不知道打出了多少个电话。他虽然收过两个契女，但像今天这样看中吕言的却是头一遭。
事实上曹达华才打了没几个电话给相交的老朋友，圈内就已经很多人知道这位曹老爷子准备收契仔了。
香港就这么巴掌大块地，娱乐圈就更小了。
不少的记者都削尖了脑袋希望自己能够在明天晚宴之前挖出这位神秘的‘契仔’，但都是徒劳无功。
他们又怎么会想到曹达华收的契仔，居然不是演员，而只是一位毫无名气的小场记呢！
任凭他们使尽关系，甚至有几个同曹达华老友关系不错的记者前往他们那套近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些老友们，也只是笑笑道：“师兄卖了个关子，说是非要在明天晚上才让我们见到他那个宝贝契仔。所以，我也是无能为力啦！地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弥敦道的那家君来酒店……”
此时在家享受安逸的吕言又哪里知道，外面的那些记者竟然为了自己忙活来忙活去。
第十二章 俏黄蓉
弥敦道的君来酒店开业不过一年时间，却是香港如今最奢华的酒店之一。内部娱乐场所，也算是走在潮流的前端。迪斯科、卡拉OK等集中一体的夜总会，里面就有开设。不少富家子弟、名人的夜生活，就喜欢选在此地。
吕言自然是早早的就到了君来酒店，今天的他可要陪同自己的契爷迎宾。
“阿言来了，赫！原来在片场看你风尘仆仆的，没想到这一打扮还是个靓仔公子哥呢！”曹达华以前确实没太过注意这位契仔的长相，拍摄《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时候吕言也是忙上忙下哪有时间收拾自己。现在自己仔细一看，曹达华才发现自己这位契仔确实像个大少。
听到契爷夸奖自己，吕言难得闹个大红脸道：“您就拿自己的契仔开涮吧！”
曹达华摆摆手，笑着拉过吕言道：“给你介绍位美女！”
跟着曹达华走进大厅，吕言才发现居然来了位‘宾客’。当对方转过身来时，他愣了愣。
“契爷，这就是你新认的契仔？”米雪微笑的看着吕言，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米雪。你可以叫我Michelle……”说着，她还俏皮的眨眨眼睛道：“当然，你要叫我姐姐噢！”
“咳……Michelle姐，叫我言仔就好了。那个，我可喜欢你拍的电视剧。很好看，特别是《射雕英雄传》。”吕言马上反应过来，亲切的同米雪握了握手。事实上的吕言压根就没看过米雪所饰演的黄蓉，在他心目中，估计黄蓉仅是翁美玲的代名词了。
米雪的大名，吕言早就是如雷贯耳。她先后读过两个训练班，邵氏的电影与佳视的电视。当年的同学是李修贤、林建明与魏秋桦。他们先后成了名，她却仍然一部一部地挨着当“咖喱啡”。忍够五年，等到《射雕英雄传》开拍，终于以“俏黄蓉”一角鹤鸣冲天，创下香港史上第一个百万收视纪录，由此踏上星途。
要知道当时香港的数家电视台，从来势成水火！有意转投他台的艺员往往都被处以雪藏，但她却能圆转如意，自由地与任何一家电视台合作。个中原因，是因为她是香港少有的自由艺员，不和任何一个电视台签长约，仅以剧集方式合作。能成就如此局面，除了因为她的名声与演技已然有麝自然香，当然也是因为她在人缘与交际方面的功力。
现在自己居然成了米雪的干弟弟，吕言虽然没发蒙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果说曹达华那个时代离他太远的话，那么米雪却是跟自己真正没有代沟的一代。
“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去趟洗手间。”曹达华‘识趣’的借故离开，走前还很有深意的拍拍吕言的肩膀。
这样的举动，顿时让吕言同米雪都闹了个大红脸。
米雪好在是久经打拼，马上就调整了心态道：“言仔现在是在做什么？演员？”
“Michelle姐，我是做幕后的！”吕言摇摇头，马上补充一句道：“是电影圈的，不是电视圈的。”
“你是做幕后工作的？”米雪略显夸张的提高声调，有些不相信道：“你这么好的外型，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如果去报考培训班，说不定又出个当红小生呢！”
“Michelle姐，你就别捧我了。我实在对表演那行不通，否则我早就去报培训班。说不定还能和你一起演个戏呢，嘿嘿。”吕言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马上就很从容的跟米雪聊开道：“其实我的梦想是做导演，现在正朝这个方面努力呢！到时候有机会，我肯定请你出演女主角。”
“真的吗？那到时候我还得谢谢你这个弟弟，我的荧屏处女作就交给你了。”话一出口，米雪就闹了个大红脸。
后面那句话，确实容易让人想歪。至少此刻盯着米雪那张晶莹小脸的吕言，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喂！言仔……”
“噢，噢，好好。”吕言发现自己失态，马上胡乱应了几声。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表现。
到了这一步米雪哪还能想不到眼前这个靓仔心里想的什么，小声骂了句“死烂仔。”
一般人哪怕听到也会当作没听到，不料吕言这耳尖的猴崽子居然接过话茬道：“Michelle姐，你这可就太冤枉我了。换成别人这么近距离看到你，也会失神的嘛！”
“呸，真是死烂仔。真不知道契爷看重了你哪点，小色狼。”米雪笑骂了一句，眼前这个后生仔确实让她觉得另异与常人。至少这油嘴滑舌的本事，可比很多人强多了。
“怎么着，我才走开一会，阿言你就成色狼了。”就在吕言无语的时候，曹达华笑着走了过来：“小雪儿的豆腐你都敢吃，果然是年少轻狂啊！”
“噗……”
听到这话的米雪跟吕言顿时无语，米雪更是嘀咕道：“为老不尊。”
不过像曹达华这样大风大浪过来的老前辈，脸皮早就厚的跟铜墙似的。如同根本没有听到这话的他，摆摆手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就代我去准备迎接那些老朋友吧！嘿嘿，我也要让他们好好羡慕一把。收了对金童玉女……”
最后的话，直接导致了米雪和吕言落荒而逃。
……………………………………………………………………….
当吕言跟米雪两人再度出现在君来酒店门口的时候，长枪短炮已经朝他们开火。不过记者们都是很有分寸，惟独那刺眼的闪光灯让吕言觉得很不适应。
“请问你就是华叔新收的契仔吗？”
“米雪小姐，请问今天陈宝珠小姐会出席吗？”
………………………..
从未面对过媒体的吕言非常不适应，不过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保持着微笑。反观米雪非常娴熟的就代替起吕言回答问题，吕言不禁感慨：有这样的姐姐，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对啦！言仔就是契爷新收的契仔了，人很不错。至于宝珠姐，她在美国呢！”
“师兄可真舍得把你们推出来，小雪儿，这就是他新收的契仔啊？”就在米雪和吕言被媒体包围的时候，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
吕言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媒体竟然呼啦一下全跟蜜蜂似的朝那人涌了过去。
【ORZ，米雪拍过电影。个人失误，加以说明。】
第十三章 星光闪耀
“希望大家给个面子，毕竟后面还有很多宾客要来。小雪儿同这位后生仔迎宾不容易……”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都乖乖的散退到两边。除了感慨这个时期的香港记者还算不错的同时，吕言对率先到达的这位宾客就更加好奇了。
倒是米雪推了推吕言，笑道：“不用想了，是关老爷子。”
“关老爷子，就数你跟契爷好。今天您是第一人！”米雪笑着同关德兴打起招呼，冲着他竖了竖大拇指道：“契爷在里面呢！您先进去同他说说话……”
吕言这厮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前混个脸熟道：“关老爷子，我叫吕言，您叫我言仔就好。我可喜欢看您拍的黄飞鸿……”
“臭小子撒谎不眨眼，刚才还好奇的盯着我这老家伙看。”关德兴笑骂一声，摇摇头道：“跟你契爷简直一个德行，等大家到齐了我再好好教育、教育你。”
这话着实让吕言闹了个大红脸，只能赔笑的送关老爷子进去。
待关老爷子进去了，米雪这才笑眯着眼睛用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小声道：“早就看出你油嘴滑舌，居然到关老爷子面前打起马虎眼了。噢……这么看来，你压根就没看过我拍的《射雕英雄传》对不对！？哼哼……”
“Michelle姐，我哪敢呐！关老爷子的黄飞鸿距离我实在是太久远了嘛！你的黄蓉我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做梦都梦到呢！”这会为了讨好米雪，吕言可是胡言乱语。殊不知两人亲密交谈的样子，纷纷落入了记者的相机里。这在他们看来，可是个不错的噱头。
米雪越听越害臊，轻骂道：“乱说什么呢！死烂仔……”
…………………………………………………………………………
随着时间的推移，受邀请的宾客都陆陆续续到来。吕言也充分的发挥了他的交际能力，见谁都是有那么一套恭维的话语。毕竟后来的诸多宾客中，除了石坚他们这些老牌艺人外都有些印象。
倒是米雪看着吕言那副从容镇定的样子，心中暗暗吃惊。眼神中有那么几分吃惊与欣赏，这个年纪的后生仔能像他这样的确实少之又少。契爷要收他做契仔，看来确实很看重他。回头想想当初收自己做契女时，可没有这么大排场。
等到来宾都差不多到齐了，吕言才发现自己笑的脸都快僵硬了。没办法，谁让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呢！而且来宾中，谁的辈分都比自己高。就算差不多的，那在圈内的资历也不知道比自己深多少。
“言仔，我们也进去吧！”
一想到自己才是今天晚上的主角，吕言才抖擞了精神同米雪正式步入大厅。
宾客们早就各自就坐，身为曹达华义子的他当然跟着米雪坐到了他的身边。
这一桌在座的人物，分量可都不轻。大多数都是跟曹达华同个时期的人物，如关德兴、石坚等人。本来洪金宝他们的师傅于占元也要出席，奈何身体有碍所以是其女于素秋前来。
“师兄，我可不是夸奖。你这契仔，太鬼马了。怎么着，还不给我们这些老朋友介绍、介绍！”关德兴见吕言进来，顿时乐的笑了起来。
曹达华也是个打嘴仗的能手，他摆摆手轻敲了敲吕言的脑袋道：“阿言，我这可是叫你迎宾去了。没想到，居然还得罪了我们的黄师傅！”
吕言作势的呲牙咧嘴，风趣道：“我见到关老爷子太激动了，所以嘴才溜炮了。”
……………………………………………
见时间差不多了，曹达华才起身道：“首先谢谢在座的捧场，今天是我曹达华收契仔的大喜日子。喏！就是这个靓仔了，为了收他这个契仔，我可是花了大功夫才让他点头同意的……”
听到这话的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曹达华想收契仔，很多人巴结还来不及呢！也正因如此，大家只当是句玩笑话。殊不知若不是曹老爷子的几番话，吕言还指不定真不会做人家的契仔。
在场如洪金宝等人都思忖着眼前这个外形不错的靓仔究竟是什么人，至于黄百鸣他们却是来到酒店就认出了吕言。谁都没想到，这个后生仔的运气这么好居然得曹老爷子看中。
“我这位契仔呢！别看他长的靓，其实只是新艺城的一个小场记。我也没想到，这次受百鸣邀请去跑个龙套居然还拐了个契仔回来。哈哈……”说到这的曹达华显的非常开心，回头看看关德兴他们道：“我可是收了对金童玉女，你们几个是羡慕不到的。”
“你可真是个老顽童……”石坚笑了笑，忽然道：“你可是个重礼节的人，难不成这就算成了？”
吕言的耳朵可好使的很，顿时就招呼来一个服务员叫他拿了茶水。亲自斟上一杯后，态度恭敬的就跪到曹达华跟前将茶递了过去道：“契爷，请喝茶！”
“好孩子，快起来吧！”接过茶后的曹达华泯了口，亲切的对吕言道。他自己的孩子这会都在美国，反倒是越看吕言越惹人喜欢。懂事、有上进心、有理想有抱负，这样的后生仔可并不多见。
剩下来的时间，吕言自然是游走在这些圈内人之中。
“黄老板、麦老板……导演，阿Sam……谢谢你们今天捧场！”吕言也没想到差不多整个《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剧组重量级成员居然都来了，不过想到曹老爷子来跑过龙套也就释然了。
“可快别叫我老板了，大老板可就坐在那呢！”麦嘉充分发挥了他的表演才能，顺着目光看去，吕言有些疑惑。
“是雷老板！”黄百鸣笑着替吕言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雷觉坤？吕言总算是亲眼目睹了这位一手缔造新艺城的幕后大老板，心中也是格外敬佩。新艺城的老板是以九龙巴士（雷觉坤）及九龙建业主席为主的几位股东，十多年之后（一九九二年），新艺城亦随雷先生辞世而结束多年辉煌历史。时至后来，很多电影人似对雷氏为首（还有伍兆灿及冯秉仲）的金公主（新艺城的母公司）老板们非常敬重，都是在于他们的处事作风和尊重合约的精神。
要知道金公主旗下最大的电影制作公司是新艺城，后来还有电影工作室、永佳、万能等公司，十多年间拍摄了百多部电影，知名导演徐克、吴宇森、林岭东、杜琪峰都是金公主的悍将。该集团打造的明星亦非常多，最广为人知的当然是由“票房毒药”变成“票房灵药”的周润发，而周星驰第一部电影亦是参与拍摄万能（李修贤主理）的《霹雳先锋》，后来的双周一成（周润发、周星驰及成龙）成为了卖座保证。
金公主停业后把电影片库卖了给卫星电视，当时很多有参与该片库电影制作的主创人员（监制、导演、策划），都分得花红。有一些监制对笔者说，第一笔款项也过千万，而且陆续有来，所以电影工作者觉得雷先生等老板作风非常公正，完全没有克扣花红的陋习，被誉为最佳电影投资人。
“不过没看出来啊言仔，你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成了曹老爷子的契仔。话说回来，你今天可得好好敬我们几杯。你也知道新片才杀青，我们可都忙着后期制作。今天倒好，可全给你捧场来了……特别是阿Sam，又是忙着发新唱片，又筹备着美加演唱会……”徐克对于吕言能够成为曹达华的干儿子一事，还是非常开心的。这对于他，还是心中想要成立的电影工作室都是极大的助力。
“就是，就是。言仔，你今天要是不过了我们这关，其他宾客那你是去不了的。”黄百鸣等人也是明白人，如何不清楚这对新艺城也有着潜在的推力。
许冠杰虽然对吕言没什么记忆，但为人乐于交朋友的他还是很快就同吕言打成一片。
胜在吕言酒量还算可以，加上米雪等人前来助场才算过了这关。
至于雷觉坤他们那些老板的地方，吕言也就走个过场。毕竟自己辈小，也确实没什么话题。
反而是到洪金宝他们那敬酒感谢，吕言才算是有了些共同话语。
“三毛哥，你拍的片子我可都爱看……”
“三毛哥，我心里头有个秘密，其实我想做导演跟你合作部片子……”
已经有些喝高的吕言，不知不觉居然就跟洪金宝他们那座勾肩搭背的聊了起来。新艺城跟嘉禾那可一直是死对头，不过吕言可没有那么多顾及。何况他孑然一身，而且又要跟着徐克脱离新艺城就更没什么担心的了。
“成龙大哥，其实我一开始不太欣赏你的风格。小时候武侠片看多，觉得你功夫没三毛哥他们真。后来越看越喜欢，而且很搞笑……”
大家也都看出了吕言明显已经喝高了，但对这个率直的后生仔很是欣赏。他们本就是龙虎武师出身，吕言这样的表现最对他们的口味。
成龙也是揽着吕言的肩膀，哈哈笑道：“言仔，在三毛哥面前可不敢喊我大哥。要知道他可是我们的大哥大……”
香港影坛有很多大哥：在陈可辛眼中，曾志伟是大哥；在很多人看来，成龙是大哥；但对曾志伟和成龙来说，洪金宝才是大哥。事实上，在八十年代，最多人叫洪金宝的是“大哥大”。
这样讲并非单以他们在“七小福”中的排名论，当然也不因为后者的年龄大。
“大哥”有兄长的意思，但如今也像流行的“一哥”、“老大”和“俺博玩”一样，有了最拔尖最出色最顶级的含义。以成龙如今的成就，人们如此称呼他，或许更多的是出于后者。
“大哥大”，顾名思义，比“大哥”还大，其实更多了一种家长、领导者、引路人的意义。
从这一点上来讲，洪金宝确实当之无愧。
“哈哈，你们一个是大哥，一个是大哥大。来，小弟敬你们……”
不料吕言才端起酒杯，却有人一把就将酒杯夺了过去道：“言仔，你不能喝了。”
吕言朦胧的看着米雪的身影，略略皱眉道：“男人喝酒，女人少掺和！”
“哈哈……”
听到这话，顿时笑翻了不少人。要知道吕言现在已经喝高，讲话的声音谈不上大但绝对不小。
米雪也是红透了小脸，嘀咕道：“一小男生，还说什么男人。”
洪金宝他们也饶有兴趣的看着米雪跟吕言，特别是成龙，此时已经忍俊不禁了。虽然当初媒体疯传成龙跟米雪的绯闻，但压根就是子虚乌有。要说是朋友，还真有那么点交情。
“Michelle，男人多喝点没什么。怎么，还舍不得了！！嘿嘿……”元彪一句话，更是将暧昧气氛提到了顶点。其实，他也就随口那么一句玩笑而已。
最终米雪恨恨的将酒杯递回给了吕言，说了句：“你们可别再灌他了，我才有这么个弟弟当然宝贝着呢！”
曹达华他们早就被吕言他们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看到这一幕的于素秋捂嘴笑道：“师兄，你可真是收了个怪才。这下可把我们小雪儿气的……”
“双口为吕，加个言。这后生仔倒是能说会道，不过这酒量可实在不敢恭维。哈哈！”石坚咧嘴笑笑，突然道：“我看他外形出众，也不畏生。做演员应该是很好的料子……”
“奸人，我这契仔可是做着梦都要做导演。年轻、有闯劲，跟我当年是何其相像……”
“嘘！”听到后面的话，大家都笑了。
于素秋更是‘伤口洒盐’的加了句：“别的我不知道，但当年的你可根本没他靓！”
“哈哈……”
对于吕言来说，今天是大丰收的一天。而对于那些有幸能够入场的记者来说，今天才是名副其实的‘大丰收’。特别是吕言同米雪的暧昧，不论真假却足以刺激销量。
或许睡一天后的吕言怎么都想不到，他的成名壮举居然是依靠‘绯闻’。
第十四章 绯闻如此简单
“昨日着名艺人曹达华先生在君来酒店摆宴，自早前收陈宝珠、米雪为契女后，正式收了位契仔——吕言。据闻这名后生仔是新艺城新片《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场记，蒙曹达华先生看中收为契仔……晚宴有老艺人关德兴、石坚等以及嘉禾、新艺城诸位老板捧场。许冠杰也百忙抽身，前来捧场。洪金宝、成龙……”——香港星岛日报
............................................................................
主流媒体报导基本上都千篇一律，更多的篇幅都是报道前来捧场的诸多艺人。反而是吕言这个主角，或多或少的都被忽视了。哪怕有的报纸略有提到，也是简单做了介绍而已。配上那么一张同米雪一起迎宾的小照片外，整个篇幅报道与他再没有任何关联。
反而是香港那些八卦周刊、小报充分发挥想象，卖弄亮点。
“吕言与米雪一见钟情，两人在现场打情骂俏……”
“晚宴吕言同成龙等人拼酒，米雪亲自助阵！”
“靓仔配美女，娱乐圈新爆姐弟恋！！！”
“爆！爆！爆！米雪新欢，靓仔场记……传秘密交往已经一年。”
..................................
类似的报道，却在香港坊间卖的相当火爆。加上娱记们有声有色的描写，配以亲密的图片顿时让人深信不疑。
甚至有人猜测之所以曹达华会无缘无故的收这么个场记做契仔，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米雪从中周旋的缘故。
看着这一系列的报道，此时的吕言已经是哭笑不得。要知道毕竟跟米雪，昨天晚上只不过是刚刚认识而已。要不是因为自己那位契爷的缘故，估计两人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
“昨天还说现在的香港媒体还不错，没想到睡个觉起来就全变样了。”吕言将报纸扔在一旁，就收拾起《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诸多资料赶往新艺城。
一开始的吕言还只当自己跟普通的场记没什么区别，影片拍摄完成的后期制作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不想由于徐克对自己的器重，连带的很多工作都交付到自己手上。对于吕言自然是很好的锻炼，也正因为如此，后期制作上根本少不了吕言。
而且要知道影片是分割成若干场景和数百个镜头进行拍摄的，拍摄时不能按镜头顺序进行，因此，场记所作的记录有助于影片各镜头之间的衔接，为导演的继续拍摄以及补拍、剪辑、配音、洗印提供准确的数据和资料。这其中的很多步骤都不能出现什么差不多，吕言身为场记当然要亲自参与后期制作的诸多事宜。
吕言这边倒是轻松了，看完的报纸也随手往边上一扔。但米雪可就被记者烦的头疼，此时亚视门口的记者已经纷纷将赶来拍戏的米雪给堵了。
“米雪小姐，请问你现在真的同吕言在交往吗？”
“请问你们交往多久了？传闻已经有一年的地下恋情属实嘛？”
“米雪小姐，你和吕言一开始是如何结识的？这次曹达华先生收他为契仔，是因为你的原因吗？”
..................................
记者们嘴里连珠炮的问题，已经让米雪发愣了。哪怕她当初跟成龙闹绯闻，也没像此刻这么慌乱过。一想起昨天那个喝醉了的吕言，米雪就牙关紧咬：要不是这个死烂仔，哼哼！到时候一定要他请客……
记者们哪里知道米雪心中的想法，都是等待着她的回答。
“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现在急着拍片，没时间。”说完，米雪也是赶紧就进了亚视。再呆下去，她自己都深怕让那些记者给糊弄晕了。
至于吕言，可就没有这些烦人的记者来围堵他了。毕竟米雪的名气，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场记能够相提并论的。哪怕有记者想过来套他的话，但对于这个以前从不曾关注的后生仔也是无从下手。连人家住在哪都没搞清楚，更谈不上采访了。
也正因为如此，吕言得以轻松的进入了新艺城电影制作公司。
不过当他踏入公司的那一会开始，他就发现其他工作人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怀着狐疑的心理，吕言进了徐克的办公室。
“徐导！”
“哈哈！”看到来人是吕言，徐克顿时笑着扬了扬手上的报纸道：“没想到啊言仔，你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跟米雪……年轻就是好啊！”
“咳！”听到这话的吕言哪里还不明白那些工作人员为什么看自己是那样的眼神，再看看徐克手上的报纸就更加无语道：“徐导，你还信这种八卦周刊啊！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都跟你那么长时间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我哪知道你们年轻人的小九九。”
“徐导，您这话可就把我往火坑里推了。到时候让Michelle姐知道的话，估计要揪我耳朵了。”吕言满脸的无辜，摊摊手苦笑道。
不料徐克看到吕言这副姿态，笑容更甚道：“已经不用我去打招呼了，Michelle现在应该已经被那些记者们围堵了。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你哪天就该挑个时间去亚视片场探班道歉了。哈哈，这会的Michelle估计气的不轻。”
“唔！”听到这话的吕言才恍然大悟，米雪的身份可非自己此刻能比。作为女艺人，爆出这么大的绯闻，那影响确实冲击太大了。他这个愣头青居然点点头，将徐克的玩笑话当真记在心里想着哪天前往亚视探班呢！
徐克也没在这种事情上太拿吕言打趣，随即就摆摆手道：“你小子现在也是个名人了，走吧！早点把片子给赶出来，我也好早日做个甩手掌柜。”
【慢慢写，也慢慢找回当初的感觉。希望手头有票的同鞋能够支持下，鼓励为主吧！谢谢大家！】
第十五章 曾经辉煌
“徐导，你说我们公司干吗不自己弄批后期制作的成员。像现在这样每拍完一部片子就要请人，多麻烦……”吕言心中确实纳闷，毕竟现在的新艺城完全是如火中天的时期。却不料新片拍摄完成，竟然还需要耗费时间花钱雇大批后期制作的专业人员回来。
“呵呵，你年纪小当然不清楚里面的事情。”吕言的疑惑才出口，就把徐克逗笑了：“我们香港在60年代、70年代的时候，可都是大片场的。院线是他们的，发行是他们的，一年拍30几部电影足够整条院线放了。到了80年代是卫星公司，很难支撑，要养那么多人，几百上千人，打灯的小工都是你养着的，不拍戏还要发薪水，所以到后来就变成独立制片。”
“不是很明白！”吕言虽然能够看到些制片公司的好处，但说到真正意义上的了解还是少之又少。他更多的深入了解的方面，主攻还是拍摄方面。对于公司运作之类，可以完全说是个睁眼瞎。
徐克对于自己的这位‘弟子’，倒也是上心。加上有心栽培吕言成为自己得力助手的徐克，自然是滔滔不绝的为他解惑道：“卫星公司不单单制作，有些时候可以自己出品，为什么自己出品呢？稍微一个导演有卖座能力的，外面的片商就拿钱来了，他们跟邵氏、嘉禾他们一谈就要谈几十部，要付的钱很多，定金就已经不少了，而且一定很贵，所以他们就找我们这些独立制片。一个香港的导演只要你拍过一两部卖座戏，就很多电话来的，台湾比如说给你100万，先付，你拍完之后给我发，我还给你多少多少，新马70万，香港的院线再来一个200万，一下够拍了，你就可以出品了，这个片永远是你的。
这样，你总该明白了吧？
简单点就是说你在外面所有的外包，新马、台湾定金，加上香港院线给你几百万，三五百万你也拿得到！因为他们将来的分账将来一定不止这个数，给你一个五百万。用人家的钱自己当老板，谁不喜欢这么干？”
徐克深入简出的回答，吕言再傻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眼前顿时一亮，贼笑道：“难怪徐导你这么希望自己单独出来干呢！”
对于吕言的调笑，徐克倒也没有全盘否认道：“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你是资历不够。看来，当初志伟也没跟你太多的沟通过这方面的事。志伟离开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们七个人吃一锅粥很辛苦，我出去闯一下，少一个人吃这锅粥。’当然，你现在是感受不到那种滋味的。不过想起当初新艺城刚创业的时候，我们都是很开心的。”
吕言原本只是个毛头小伙子，唯一的梦想就是成为导演拍摄属于自己的片子。这会听徐克给自己说的这些话，确实长了不少见识。对于徐克，心中感激自然增分不少。
“我们公司这几个人，除了主演以外，策划、监制、导演、编剧，都是哥们有福同享。这部戏你过瘾了，策划你来？我不要策划，我要监制、编剧，就是这样。是否他们真正只做这个工作？不是的，是轮流来。我们剧本也是这样搞的，七个人，每一部喜剧不是老一个人写，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好笑，就冷下来了。我们都是集体讨论，然后用录音机把每一个情节和每一场戏的讨论录下来，然后把录音带交给黄百鸣。黄百鸣拿回家或租一家酒店在房间里听录音剪出来，所有剧本都是这样子，新艺城出品都是七个人想出来的。外面有报导说我们五天就能写出个剧本，就是这个原因。”
说到这的徐克，嘴角不自觉的微扬。可能他自己没发现，但吕言却正好捕捉到了这丝细节。
‘或许，他想自己单独出来做实在是‘七人’小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毕竟，曾志伟就已经做了很好的例子。’吕言心中暗暗想到，毕竟他们七人的感情确实不足以为外人道。若非实在不可调节，谁又忍心‘散伙’。
就在吕言有些失神的时候，徐克忽然对他笑道：“现在，你总该明白当初为什么我不支持你自己扛旗拍部新片的原因了吧！其实当初不管是我还是志伟提出，公司绝对会让你拍一部试试。不过那代价，就大喽！”
“我明白！”吕言早就知道当初这两位在新艺城最照顾自己的老大哥为什么非但不帮助自己，反而做自己绊脚石的原因了。
因为前段时间拍摄《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时，吕言不小心把场记板遗落在公司就跑回来拿。经过麦嘉办公室的时候，亲耳听到他同某个朋友谈起当初让拍摄《阴阳错》导演梁普智滚蛋的事情。哪怕到现在，也还是记忆犹新。
“很多导演说我这部戏绝对卖钱，但我要自由创作，不要你们这七个人的集体创作，我说好，一人一半，按你的房子拿多少钱出来吧，我们补现金。如果赚钱，70%是你的，30%是我的，好不好？结果没有一个人答应的。绝对不要相信扼杀他们的创作自由，如果你是天才，拍一场戏给我看看，真的行，就可以放心。我为了尊重一个导演，给他进一步的创作，他拍了一部戏不卖钱，我就送他三个字“对不起”，这还是有良心的导演。如果没有良心的导演，他不见你，直接溜了。我给你自由创作，开玩笑……”
当然，麦嘉说这样的话也无可厚非。毕竟凭借如今新艺城的他们，确实没必要冒险。而且他也完全可以让你拍一部，不过一旦票房失利，说难听点就是‘万劫不复’了。也正是因为巧然听到这些话，吕言才明白新艺城‘三巨头’的真正老板却是麦嘉。
也正因为如此，吕言又哪里还不明白徐克、曾志伟他们的良苦用心。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他已经决定要跟徐克远走，这个险对于他来说就是机遇。而且，他也确信自己绝对能够成功。
不过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更大的机遇已经让他碰到。
跟着徐克去参与后期制作的吕言，心里已经幻想起自己执掌导筒的日子了。他要拿他不久后得到的首次荣耀，来感激徐克对自己的‘伯乐’之举。
第十六章 执导《开心鬼》？
“国忠，你可算是把我和徐老怪的心血都算糟蹋了。”远远的，吕言和徐克就听到黄百鸣的声音。
不料听到这话的徐克一个箭步就朝他们走了过去，搞的吕言不知所措。
黄百鸣看到徐克已经来了，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臂道：“你看看，国忠又减了这么多精彩的。真是让我于心何忍……”
现在的吕言如何还能不认识《最佳拍档》系列的御用剪辑——周国忠。
对于黄百鸣和徐克的反应，吕言倒也体谅。毕竟一个是导演，一个是监制。整部影片的每一个镜头，都像是他们的孩子。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能不让他们心疼么。
反倒是周国忠压根就不搭理他们，自己细心的在剪辑着。对于他来说，如何将这些镜头最好的串联起来才是他的工作。至于其他的事，那就与他无关了。
“你们就不要罗嗦了，这可是你们新艺城的主打片。万一我剪不好，可都怪你们。”周国忠冷不丁的一句话，倒把刚想开口的徐克以及黄百鸣镇住了。
事实上他们虽然心疼，但对于周国忠的剪辑手法还是非常相信的。从前两部《最佳拍档》的效果来看，确实称的上完美。何况这第三部《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可是拍了两个版本，拍得很贵。可是耗费了两千多万，在法国进行拍摄。第二个版本拍的80%内容是一样的，只不过多的是女皇，占士邦。之所以这么安排，因为这样就可以卖多点国家了，还能卖贵一点。
周国忠认真的剪辑，忽然笑笑道：“你们也是真舍得下本钱，不过许冠杰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当时想拍《最佳拍档》这样的喜剧，但我们讨论之后觉得只卖麦嘉这个丑男肯定不行，可必须找一个小生跟他来配。”黄百鸣对七人小组的这个谋划至今记忆犹新，回想起想想道：“我们都想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当初首选是周润发。不过周润发因为档期原因，所以就推掉了。倒是徐老怪就很大胆，不如我们找许冠杰吧？”
边的吕言听到这话，敬佩道：“没看出来徐导，你还有这样的手腕。不过你也真敢想，万一当初阿Sam接拍票房失利……”
要知道那会的许冠杰已经是红透半边天的人物，演唱会那是场场爆满。出新专辑，也是卖到脱销。
许冠杰虽然很难找，但找到后开出200万港币的片酬（据说当时50万港币就能在半山买一幢豪宅）才是最大难题。
徐克听到吕言的话，面露感慨道：“其实这东西都是假设。当初我们也都觉得太高了，但是真拍完了后，你就会觉得这买卖是非常值的。要知道当时得到的无形资产，算起来还是很多的。我们那阵子计算，许冠杰片酬两百万虽然是天价，但是当时的香港可是没有小生的。他能来演的话，对新艺城好处很大。第一点，这个戏级别拉得很高。当然我们也拍得很好，不是说有一个许冠杰什么都不用做了，还得努力把这个电影做好。然后你捧红了麦嘉也很划算。这样就有品牌了，因为新艺城有了一部龙头电影，还有种种没有计算过的无形价值很大。”
徐克的话不单单是让吕言佩服其眼光和战略，就算是边上的黄百鸣也是连连点头。当初，大家都是为了这件事情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吕言对于这点分析，最为认同。后来多少电影，不都需要大牌撑场。而且找到一个好的大牌，扭转的确实不单单是票房问题而已。
事实上对于一个电影公司来讲，头等大事是拍出卖座电影。新艺城当时可谓百废待兴，想找当红明星演出增加票房保证。但一线演员都签在邵氏、嘉禾旗下，无奈之下，只好致力于自己捧自己。
反正自己好用，所以石天领衔《难兄难弟》、《追女仔》，黄百鸣担纲《开心鬼》，泰迪罗宾主演《鬼马智多星》，徐克和曾志伟分别演出《我爱夜来香》和《专撬墙角》，票房都相当不俗。一时之间，新艺城作品“丑男当道”。也是直到《最佳拍档》天价请了许冠杰加盟，才扭转这一局面。
“言仔，我记得你一直想做导演。呵呵，当初还听志伟说因为这个事情你还和徐老怪闹脾气了。这次我看你的功底还算扎实，怎么样，想不想自己当回导演？”黄百鸣确实是有心提拔这个后生仔了，他们虽然傲气，但对于那些用心的后生仔都是看在眼里。其实新艺城涌现大批有思想、有才华的新生代导演，只不过他们都暂时被黄百鸣等人光芒给掩盖了。
黄百鸣说出这话，确实让吕言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看了看徐克，却发现这位徐大导演根本就没注意自己这边，反倒是跟周国忠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好象压根就没听到黄百鸣的话。
“那个，黄老板，你别拿我开玩笑了。”吕言忍住心头的悸动，舌尖不自觉的舔了舔唇边。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徐老怪不给你机会，我给你机会嘛！”黄百鸣玩笑似的说道，但让吕言做导演这件事情却多半是真的了。
吕言盯着黄百鸣看了会，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徐克的事情。整个人忽然轻松起来，笑笑道：“黄老板，是什么题材的？”
“鬼片！搞笑的那种，有点青春片的意思。怎么样，有兴趣的话回头来我办公室……”
“《开心鬼》？”吕言心里嘀咕一声，没想到黄百鸣居然想让自己做《开心鬼》的导演。
心里渴望是归渴望，但一想到自己这个导演到时候完全跟傀儡没什么区别的吕言便马上否决了。何况徐克应该差不多就要跟他们提出自己的想法，到时候可别两头难做人。
不远处的徐克虽然跟周国忠聊着，但耳朵却紧紧听着吕言他们这边的动静。听到吕言问起黄百鸣是什么题材的电影时，他的眉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黄老板，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怕担当不了重任。上次被曾叔和徐导他们教育了一次，总算明白了很多道理。我看我还是先跟着你们，多学点东西才是最对的。”吕言委婉的拒绝了黄百鸣的邀请，对于他来说，这次机会来的晚了。如果能够提早那么半个月，他估计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第十七章 跑龙套
“两手空空去好象不太合适，不过带点什么东西去合适呢？”房间内的吕言，此时正在为前往亚视探班到底带不带东西而感到纠结。
刚好这几天《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的后期制作已经差不多快要完成，自然而然的吕言也就空闲下来。当初婉拒了黄百鸣的邀请之后，黄百鸣非常没有生气，反而大赞吕言成熟了。他也是想着再把吕言这个后生仔磨砺、磨砺，哪曾想吕言早就准备跟徐克另起炉灶了。
如今《开心鬼》已经正式筹备拍摄，吕言反倒乐得清闲。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起自己给米雪惹的大麻烦。那天徐克的话再度在他耳边响起，他就寻思着自己该去给那位姐姐探班。
“算了，还是直接去探班。顺便请她吃顿饭，这样应该没问题。”对于探班根本没有概念的吕言，也不多想就打了个车朝亚视去了。
对于亚视，吕言可并不陌生。这个曾经名为‘丽的’电视公司，曾经可是香港第一间电视台。原本米雪倒并不是亚视的艺人，只不过当初佳视电视台倒闭之后大部分都艺人都投往亚视，她也就理所当然的跟大家一样选择了亚视。
到了广播道ATV公司的大门口，吕言依稀能认出几个赶来拍摄的演员。他望了望亚视的招牌，便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
米雪此时正在参与拍摄的，是温瑞安著名小说改编的《四大名捕》。作为如今亚视的当家花旦，米雪当然是毫无意外的女一号。
当他正式进入《四大名捕》的摄影棚时，吕言的心情才真正开始有些澎湃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电视剧的拍摄，与电影的拍摄手法虽然有相通之处但分别还是巨大的。
“那个谁，你过来演和他一起被追命打趴的帮派小弟。”
吕言才进了这二号摄影棚，就突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抓着手往边上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工作人员迅速的换上了一身破烂的戏服。
“我？”吕言目瞪口呆的指指自己。
“废话，衣服都给你换上了。给你这个机会，你就要好好把握。”显然，眼前这个留着三分头的家伙是专门负责龙套安排的小喽喽。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倒真让吕言有些不爽。
既然都这样了，我也顺从天意跑次龙套？看看自己身上的戏服，吕言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大哥，刚才你说谁和我一起演被追命打飞的小弟？”
“是我，是我。”
吕言看到眼前这人，最后翻翻眼皮道：“何家劲……你和我一起跑龙套？”
有时候天底下就有这么敲的事，吕言只不过是来探班。却被人误以为是应征龙套来了，没问清楚就被换了戏服。现在居然还要跟以后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一起跑龙套，果真是人生如戏。
何家劲倒也没有看不起眼前这位龙套兄，反倒是拍拍吕言的肩膀道：“公司人手不够，随意我也就兼跑下龙套。你不要丧气，只要有梦想，肯努力，迟早会成功的。”
这部《四大名捕》的何家劲自然不会跑跑龙套，他主要饰演的还是个配角。因为人手方面的原因，所以才顺便跑跑龙套。反正几个镜头就过去了，别人也不太会注意到。
这会吕言听到何家劲的安慰，更加面色古怪。不过他终究点点头，感谢了何家劲的好心。
“埋位啦！埋位啦！”就在吕言苦思着自己要怎么演时，那边的监制已经高喊准备开镜。这可着实苦了吕言，要知道他压根就没演过戏。虽然说跑龙套根本不需要什么演技，但他心里除了激动就剩紧张了。
“各部门就位，预备……ACTION……”
“不要紧张，放自然点。”何家劲小声对着吕言说了声，两人就快速入戏。
追命是由‘四小龙’之一的梁小龙所扮演，那拳脚可都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吕言对于自己的大概戏份还是有所了解，台词虽然没记牢但也八九不离十。
这一段主要拍摄的就是追命不小心撞上了吕言和何家劲，最后发生争执。两人的结局，当然是被追命打飞。
“我X，你走路不长眼睛？从来只有小爷我撞别人，还没听说过别人撞小爷我的。”虽然手心已经满是汗，但吕言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潜意识中，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加了些自己的台词进去。
边上的副监制拿着剧本也是纳闷，像后面那句‘从来只有小爷我撞别人，还没听说过别人撞小爷我的。’根本就不在剧本之中。不过他看监制没有发话，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了。
追命当然是好声好气的道歉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兄弟……”
“我去你妈的兄弟，就你有资格跟小爷我称兄道弟？我看你是刚到本镇吧！小爷的名号要是报出来，能吓破你的胆。乖乖拿个五十两来给小爷当压惊费，小爷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饶了你……”吕言也是顺着话就往下说，压根就把刚才看过剧本那几句话忘光了。
跟他配戏的何家劲早就傻眼了，心中对吕言更是竖起了大拇指。原来想要多出镜，可以这么办！至于梁小龙倒算是老戏骨了，马上反应过来后就跟吕言动了粗。
那边何家劲也迅速加入战局，他是培训科班出身，有些东西都是练过的。惟独苦了吕言，跟梁小龙轻轻一搭手就觉得肌肉疼。
突然，只见梁小龙猛的一抬脚就踹在了吕言的胸口。吕言整个人顿时如同风筝断了线似的飞了出去，不一会就一头扎在了地上。
挨到这脚的吕言，只觉得头昏眼花。飞出去的同时，咬着牙暗骂道：“你妹啊！还真踹，这不是拍戏嘛！早知道哥不玩了……而何家劲则舒适了很多，顺着梁小龙的一个翻手就滚到边上。
“CUT！完美，太完美了。小刘，刚才那个龙套是哪找来的，非常棒。特别是改的那几句台词，太符合刚才他表现的那种小无赖气质！”监制兴高采烈的就把刚才让吕言上场的那人叫来，打听起吕言的情况来。
第十八章 真假难辨
“唔！李监制，我也不记得他叫什么。你也知道，我们这行人数太多。这小子又是新来的，我去问问。”说完，这个小刘就赶紧朝吕言那走去。
此时的吕言还不知道，自己飞倒过去的方向正好是主演们在休息的位置。他有些无力的躺在那，呼了几口气才缓缓的坐起身来。
见吕言坐在那满脸苦涩的揉着胸口，梁小龙颇为歉意的上前拉起他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刚才没有及时收住脚。你，没什么大碍吧？”
梁小龙能够放下身段跟一个跑龙套的道歉，吕言觉得此人不错。摆摆手，笑道：“没事，小龙哥功夫真扎实。我刚才挨到这脚的时候，可让我头昏眼花。哈哈！”
“小兄弟，我看你刚才演的挺好。用点心，你也有机会的。当初我就是个龙虎武师，慢慢来。要是想练功夫，就来九龙油麻地平安大厦的武馆找我。”梁小龙拍了拍吕言的肩膀，就赶紧去温习剧本看下一场戏的内容。
对于梁小龙的事迹，吕言还是听过不少。他其中最为人乐道，称赞他有真功夫一事，是他一次在九龙油麻地平安大厦。自己武馆的梯间，遭十多名持利器男子伏击。他手无寸铁，竟能全身而退，只受轻伤，对方却人仰马翻，轰动一时。
这边梁小龙才走，那个小刘就赶紧上前道：“后生仔，你刚才表现出错。好运马上就来了，监制看来是有心提拔、提拔你。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吕言不咸不淡的张张嘴道：“吕言！”
“言仔是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演个配角……”
不等对方话说完，吕言笑着摆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刚才小龙哥那一脚差点没要我的命，我只不过是来探班的而已。”
“来探班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呲牙咧嘴的年轻人，小刘登时瞠目结舌道：“你来探谁班！？”
“Michelle姐！”
“Michelle姐？”小刘再仔细看了看吕言，脸色瞬间变了变。到现在，他哪还认不出眼前这个后生仔就是同Michelle姐传绯闻的那个吕言。只怪当初他根本没注意这种小人物，所以记忆也并不深刻。
现在认出对方来，小刘自然马上赔笑道：“言仔，不好意思。Michelle姐就在那休息呢！”
顺着小刘指的方面，吕言一眼就看到了身着古装的米雪正和其他几个主演谈笑风生。或许是感受到了别样的目光，米雪敏锐的转过身来。当她看到身着戏服的吕言时，芳容失色。随即，笑的花枝招展。
吕言也是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赶紧就把戏服脱了过去道：“Michelle姐，我这探班还探成龙套了。”
米雪轻敲了敲吕言的脑袋，一双眉眼打量了会吕言道：“刚才骠叔还说这个后生仔演的不错，原来是你啊！怎么，今天有空来看看姐姐。”
“这不上次那事，我就想着给Michelle姐登门道歉嘛！后来一想也不好意思找契爷问你的住址，所以干脆忙完了新片后期制作就来探班，想着亲自邀请你吃顿饭有诚意些。”
“哼哼！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给姐姐我惹了大麻烦……”
米雪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几个主演已经都走过来哈哈笑道：“原来是言仔来了，Michelle，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伍卫国他们都目光炯炯的看着吕言，到了这一步似乎前段时间的绯闻好象也并不是空穴来风。至少米雪这副小女儿姿态，他们可是极少见到。
到了这会，梁小龙他们可都知道原来刚才的龙套居然是吕言。要知道曹老爷子可是也有参演这部电视剧，只不过今天没他的戏份所以才没过来。对于吕言这个契仔，曹达华可是没少当别人的面夸奖。
“还要我介绍么！？契爷都不知道跟你们说多少遍收了个得意契仔了……想起来，我都有些嫉妒。”米雪同众人开了个玩笑后，才拉过正在同众人打招呼的吕言道：“你以前不会没探班过吧？要请吃饭，怎么会这个点过来？”
“没有。”
吕言老实的回答，让米雪‘噗嗤’一下笑了起来道：“那你就在这呆着吧！等到饭点还有好几个钟头呢！我们还有好几场戏要拍，你要是真有诚意就等着。”
其实米雪就开个玩笑，不想吕言居然点点头就真安静的走到一边跟几个龙套们聊起天来。他其实也没多想什么，本来就要请人家吃饭。现在出去外面转悠也没什么事，不如在摄影棚还能看看别人拍电视剧。
对于吕言的这种心理，米雪又哪里知道。她只当是吕言刻意等着自己，想着想着小脸就红了起来。
“米雪，快点准备开拍了。”
…………………………………………….
事实上看着那一幕幕的拍摄，不能参与的吕言才略显有些枯燥。而且电视剧必须按照剧本的流程来拍，能够随意修改的地方并不大。比起电影拍摄，让吕言觉得乏味不少。
“言仔，以后要是你有机会当导演了，可千万给我次机会。特别是动作电影！”
跟吕言说话的这个后生仔叫王小虎，是个龙虎武师。现在，也就在亚视跑跑龙套。听他自己吹嘘说是跟李小龙拍过电影，至于真假吕言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从其他几个龙套嘴里，吕言知道这个王小虎倒是真怀那么几分真功夫。当初是李小龙电影里给某些角色当替身的，而且崇拜李小龙，所以对于截拳道也颇有研究。
看着王小虎满眼期待的眼神，吕言点点头道：“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找你。希望到时候你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
忽然，王小虎鬼头鬼脑的探过身八卦道：“言仔，你和Michelle姐是不是真的……”
“去去去，瞎打听什么呢！我和Michelle姐清清白白……”王小虎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吕言躲闪不及。
估摸着监制也是看米雪有些心不在焉，再看看不远处的吕言叹了口气道：“今天就先拍到这里吧！明天大家都按时到，拍的是外景……”
对于吕言，这位监制多少觉得有些惋惜。在他看来，吕言就像是块璞玉。而且外型不错，稍加指导的话或许能够成为新生代的小生。可惜这个后生仔志不在此，他也实在没有办法。
【新的一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冲榜虽然如浮云，但似雪也希望像神马一样飞一次。】
第十九章 遭遇偷拍
“Michelle姐，你这换个衣服也太久了吧！”
摄影棚内等了良久的吕言，总算是看到米雪的身影了。而其他的几位演员，则都是早早的换好衣服就离开了。
米雪小嘴一扬，毫无淑女样道：“死烂仔，等这么会就不乐意了？要不是监制刚才拉着我说你的事，我早就出来了。”
虽然大部分时间是花在了打扮上，但监制也确实找米雪聊了会吕言。
“不会吧？监制找你说我什么事啊？”吕言不可思议的张张嘴，好奇道。
“想知道？我饿了……”
米雪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吕言可不是没接触过女孩子的天然呆。他马上就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可是请眼前这位大小姐吃饭，所以马上道：“走，我请你去吃最好吃的牛腩！”
“耶！我最爱吃牛腩了，走。”米雪很自然的揽起吕言的手臂，如同一个小女生般雀跃的就半拖着吕言朝外走。至于她是否真的喜欢吃牛腩，那就无从而知了。
当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米雪揽入怀中时，吕言脸色变了变马上就恢复镇定道：“走喽！今天好好给Michelle姐赔不是。”
一路上亚视的工作人员们都是瞠目结舌的望着这两人，米雪则压根当作视而不见。至于吕言，他反倒有些享受起那些羡慕嫉妒的眼神。
他们却不知道，在踏出亚视大门口的那会起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哇！这下发达了，发达了。”偷偷摸摸跟着吕言同米雪的这个年轻人喃喃自语，握着相机的手也微微有些发颤。
这个记者是《苹果日报》娱乐版的一个狗仔，在亚视蹲点已经好些天了。原本他也差不多像其他那些记者似的泄气，准备放弃了追踪这条新闻。但就是比他们多坚持了这么一天，居然就让他捕捉到这么完美的镜头。
而吕言跟米雪，则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偷拍。
打了车来到著名的周记牛腩，吕言当然是为米雪考虑要了个小包间。对于明星到来，大家也都似乎见怪不怪。毕竟这家牛腩名声远扬，特地赶来吃的大牌影星他们也都接待过不少。
虽然好奇米雪怎么跟个后生仔过来，但更好的则是服务态度了。
“服务员，两份牛腩！再来些叉烧……”
“好咧！”
点了东西，吕言才随意道：“Michelle姐，你们拍电视剧是不是比拍电影累多了？”
“其实都差不多啦！你拍过电影，赶拍的时候不一样嘛！只不过我们是边拍边播，所以有时候会没什么时间。拍完一部，就可以好好休息啦！不像电影演员，有时候还要赶好几个片场。至少，我是一部部戏接着来的。”
米雪盯着吕言看了会，觉得话题有些无聊。
“对了，言仔。你知道我们监制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啊？”对于这个问题，吕言倒确实有些好奇。
“我就奇怪了，怎么看你也不过如此嘛！”托着脑袋的米雪，嫣然一笑道：“我们监制说你好有型啦！夸你靓仔，没经过培训又懂得演戏。说是能不能让我想办法把你拉到我们ATV来！他是真看中你了，还说你要是来就捧你做小生。”
“那Michelle姐你要怎么把我拉到ATV呢？美人计？”吕言玩味的看着米雪，嘴不择言的调笑道。
“哎呀！”米雪脸马上红了起来，啐了声道：“做死啊！你个死烂仔。不跟你开玩笑的，我们监制真这么说。”
“去ATV，我还不如去TVB。”吕言小声嘀咕了句，在他眼中ATV自然是比不过TVB的。以后的无线电视台，可是号称‘明星少林寺’。何况自己的很多偶像，都在TVB呢！
不料米雪耳尖，听到这话居然也赞同道：“好啊！好啊！你去TVB也不错，现在风头正劲呢！”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Michelle姐！你都知道我的梦想呐，我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导演。”说起自己的梦想，吕言就有些兴奋道：“Michelle姐！你知道么，本来黄百鸣先生已经给我机会做导演了。不过我拒绝了，我觉得还应该多学习一些技巧性的东西。到时候，我一定要拍出一部难以超越的经典出来。”
米雪并没有打断吕言的话，反而很认真的听着吕言的述说。在她眼中，此刻的吕言意气风发，有着别样的味道。
其实她有听过很多类似的豪言壮语，当初跟她对戏的很多演员都梦想成为巨星。虽然更多的人还在继续沉浮，不过她觉得只要没有放弃梦想就一定有成功的机会。
听到吕言说自己拒绝了黄百鸣的邀请时，她忍不住惊叹了声。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并不是每个有梦想的人都能遇上的。而吕言居然能够深思熟虑后拒绝，这需要下多大的决心。
“言仔，说不定那会是次很好的机会。你就这样拒绝了……”事实上，米雪虽然认可吕言尚需磨砺的话。但还是觉得非常惋惜，万一要是成功了，吕言的事业才算正式看到了一线光明。
吕言摇摇头，对于自己的筹划他还不可以告诉米雪。毕竟究竟徐克最终会如何选择，他心里也没个底。
“只要我有能力了，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
吕言从容自信的气势深深的感染着米雪，甚至此时的她似乎可以预见今后的吕言会成为香港最优秀的导演一般。
“那到时候吕大导演可千万给小女子个机会……”
听到米雪的调笑，吕言也心情大好的点点头打趣道：“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丫鬟、鬼怪的角色，我肯定不会忘记Michelle姐的！”
“死烂仔，你找死。”
“Michelle姐，演员要全能的才会受导演青睐呀！我想，到时候你的演技肯定会被我指导的炉火纯青……”米雪抓狂的表情，逗的吕言乐不可支。
肆无忌惮的玩闹，让此刻的米雪无比的享受。跟吕言在一起的时候，好象变的特别爱笑。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平常很少吃牛腩的她忽然觉得原来牛腩是这么的美味可口。
最终护送美女回家的任务，吕言当然也该履行。
此时的他哪里知道，自己这边有美相伴。新艺城那边，却因为徐克突然的摊派而炸开了锅。
第二十章 一个赌约
“徐老怪，你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当初我们七人一起创作的时候，非常舒适。志伟才没有走多久，你这又提出要离开。我们都是兄弟，有什么意见可以摆出来大家商量嘛！”作为新艺城的老大哥，麦嘉禁不住开口劝道。
其他几人突然听到徐克提出要离开新艺城的事情，都已经愣住了。
当时麦嘉、石天、黄百鸣的奋斗公司得金公主院线资金支持，改组为“新艺城”。三兄弟想大展拳脚，却又不愿再拍《咸鱼翻生》、《疯狂大老千》那类民国功夫戏，恰好当时**潮崛起，拍出不少耳目一新的凌厉佳作，新艺城就想找**潮导演合作。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三人小组才慢慢发展成七人小组。
徐克听到这话，只是看着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黄百鸣哪里还看不出徐克心意决绝，奈何情分在这回忆道：“我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了找新（和谐）浪潮导演，刻意买了一份平常根本不会看的《电影双周刊》。装模作样的，先把你和章国明他们这些名字搞清楚。一打听，谭家明在嘉禾，章国明去了邵氏，还好得知吴宇森与你认识，就介绍我们大家谈谈看。我记得是在半岛酒店吧！，你没忘记。当时很流行在那里喝茶，我还有石天、麦嘉跳过来了，他们两人那时候还穿得一摸一样，都戴着皮帽子，穿着毛皮小夹克，牛仔裤，喇叭的……那会，你和南生还装的很热情……”
说到这的时候，黄百鸣看了看坐在徐克身边的施南生：“南生啊！当时还是你和我们说，想搞大公司就得找人管管。我们那会还说你有型，就认定找你做新艺城的管家婆呢！”
在于人际处理上，黄百鸣的手腕确实是最高明的。当初施南生并未马上答应，只是说帮着徐克先看看。后来是感受到黄百鸣的诚意，才做了新艺城的‘管家婆’。
知道施南生，大部分影迷是因为徐克及电影工作室。本以为，她的身份贡献与徐克呼吸与共，犹如方逸华之于邵逸夫，陈明英之于向华强；事实上，施南生绝不止是电影工作室的“管家婆”，更是业内公认的“女诸葛”；最难得是她对行政制片、后期制作、宣传发行各个环节尽皆精通，亦因此在后来引得林建岳、黄百鸣、江志强、于冬等电影大亨争相礼聘她出任公司要职。
可以说当初要不是黄百鸣的极力邀请，那么新艺城绝对损失掉的就不单单是一个‘管家婆’这么简单。现在他刻意把话引到施南生那，也无非是希望她能够劝劝徐克。毕竟他们是两夫妻，有些话说起来好沟通。
最重要的是，他们担心万一徐克出去自立门户的话，那么就代表着施南生也会夫唱妇随。
假如说单单失去徐克对他们的创作集体并不会有什么重大打击的话，那么失去施南生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要知道施南生其人，确也堪称女中豪杰，精明干练，酒风浩荡，有气质，有品位，有语言天赋，天生外交家的风范。
拿她与其他知名香港影人相比，施南生的特色在于统筹整个项目的运作：做行政，未必高过庄澄；做制片，未必强过崔宝珠；做发行，未必赢过张家振；但她胜在融各类资源优势，以专业制作精奇包装，将香港电影推向国际。是以，如施南生这等人物，对于华人电影界，无论什么时代，都属稀缺。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施南生何尝不明白黄百鸣他们的意思。往日情分当然是要念的，但徐克也早就拿这事跟自己打过商量。所以，她想了想道：“阿克的事情我不方便表态，不过我暂时是不会离开新艺城的。”
“百鸣、石天……你们都不用多说，我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只是想自己试试看。你们也知道我想尝试其他一些不同的风格，但这对于新艺城惯来的路线是相冲的。总之这次我心意已决，谁劝都没用的。就像当初志伟说的那样，我也是那意思。”
说完后的，徐克就坐在那一言不发。但大家都知道徐老怪的脾气，纷纷叹气都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就在会议室陷入僵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道：“是么，谁劝都没用了？”
“老板，你怎么来了。”
走进会议室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公主的大老板——雷觉坤。
雷觉坤冲大家笑笑，便疑惑道：“阿克，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但我们生意人，有时候也会看人讲情分。这么说吧！你现在有什么意见，可以给我提。我是一手扶着新艺城成长起来的，当初你们说要多少资金，我眼睛眨都没眨就拨了，这是相信你们。你，也相信我一次。有什么困难，我解决。”
真做到了这地步的人，举手抬足间都透着股从容的气势。对于徐克，雷觉坤是真惜才。而且万一徐克要是被嘉禾、邵氏等公司邀请去了，那就等于要打擂。这让他这个做老板的，面上都会过不去。所以，他得知这事情后便马上赶了过来。
“老板，我也没什么困难，就是希望能够自己做一次试试。想到时候弄个‘电影工作室’，邀请些朋友尝试下不同题材的片子……”徐克态度很诚恳，言语中也表达了自己并没有想跳槽到其他公司的意思。
雷觉坤哪里还听不出徐克的意思，这摆明就是不想再受到别人的干涉。对于这点，他是理解的。但新艺城归根结底是麦嘉、黄百鸣以及石天他们一手缔造的，哪怕他也不能贸然说支持徐克在新艺城自己搞。这不管是在人际上还是生意上，都是臭棋。
忽然，雷觉坤笑笑道：“我本来就准备打算再弄两个卫星公司，你说的‘电影工作室’我可以投资。不过这也算是个赌约，给你三部片的机会。要是起不来，你也不要泄气。到时候回新艺城，我想你们兄弟之间也不会有什么隔阂。”
麦嘉等人也纷纷点头，如果这样的话大家至少还算是同个老板手下的手足。而且徐克失败了，也代表了他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到时候，谁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对于这样的结局，徐克也总算心安。至少大家没有撕破脸皮，何况雷觉坤这个老板确实不错。没多想什么，徐克就点点头表示答应道：“那就多谢老板！”
‘电影工作室’当然是挂在新艺城的牌子下，不过既然徐克提出了单干他也就直言不讳道：“我不会拉什么主创过来，不过言仔继续跟着我没关系吧？”
对于吕言，大家虽然觉得天赋不错但充其量也只是个后生仔。麦嘉他们也只当是徐克念旧，当然表示可以。惟独黄百鸣冲着徐克笑了笑，他也总算明白吕言这小子当时为什么会拒绝自己的邀请。不过他也没有点破，甚至倒想看看徐克究竟能不能起来，吕言那个后生仔撑不撑的下去。
……………………………………..
颇为寂静的小房间内，只有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送米雪回家后的吕言，现在正津津有味的捧着俄国著名导演的巨著学习着。
谁又能料到这个后生仔，究竟能够在香港影坛掀起什么风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