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春秋剑阁
“在下可没这么说。”
李疏鸿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那些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在下只是拿钱办事然后动手。要去哪儿，要做什么，那都是你的问题。”
伶舟卿深吸一口气，“小生明白了。”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兹事体大，还请兄台助小生一臂之力。”
李疏鸿笑了，“只要你有钱，那自无不可。”
伶舟卿也算是知晓他的性格，因此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敢问兄台名姓？”
“耿照。”李疏鸿澹澹道，“‘妖刀’耿照。”
“啊？”伶舟卿愣了下神。
若他没听错的话，方才这位耿兄出手之时响起的是剑鸣，他看的的也是剑芒才对......
所幸他还不算太傻，这位耿兄......恐怕用的是假名字。
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他不会去戳破这层窗户纸，“耿兄，小生现如今确实没有线索，若耿兄有何线索可告知小生，小生......小生可加五百两银子。”
李疏鸿笑道：“这个好说，那姜晓书既然死了，直接再换一个说书人不就得了？这世上说书人这么多，一个个审问过去，在下可不信他们都这么硬气。”
伶舟卿无奈，“耿兄说的是，只不过这姜晓书乃小生探查许久才查到的线索，寻常说书人恐怕不会知晓太多。”
“唔......”李疏鸿思索片刻，尔后问道，“最近江湖上是否有什么大事？在下指的是类似于有人要金盆洗手，或者有绝世高手比武以及有天下闻名的势力广开山门收徒之类的事情。”
伶舟卿思索片刻之后面色大变。
他勐地抬头，急促道：“耿兄可知剑神剑圣之名？”
李疏鸿点头，“莫非便是那‘三尊神圣奈何天’中的‘神圣’？”
“正是他二人。”
说到这里伶舟卿不由叹气，“其实那所谓剑神剑圣的贺号都是那‘天榜’排出来的。他二人原本并不争强斗狠，甚至他们俩压根就是师兄弟。都是那榜单搞的他们俩现如今不死不休，非要争个高低决出谁才是天下第二剑客不可。”
“......”李疏鸿忽然问道，“为何是天下第二剑客？”
“因为天下第一剑客便是那万古无双天上仙。”伶舟卿解释道，“无人知晓他是谁，甚至无人知晓他是男是女，甚至江湖宿老们对他讳莫如深。但这榜单上所有人都曾被质疑过，除了他，甚至都没人提过要去挑战他。”
还有些事情他没说。
其实有人尝试过挑战那人，但一来找不到人，二来若是大放厥词，此人便会死的不明不白。
“好吧，所以这剑神剑圣要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李疏鸿问道，“什么时候，地点又在何处？”
“京城，皇城之巅。”伶舟卿答道，“时间在一个月后的中秋月圆之夜。不知耿兄问此事为何？”
是不是他俩还叫叶孤城跟西门吹雪......李疏鸿心中吐槽，表面却十分澹然，“若是太平书院传人能不再如此愚蠢，那在下对贵书院的印象也许会好上不上。”
伶舟卿讷讷不能言，尔后拱手正色道：“小生愚钝，耿兄说的是。不过还请耿兄莫要辱没小生师门，若如此，便是拼了这条不值钱的性命小生也要与耿兄不死不休。”
“那些都不重要。”李疏鸿指指自己太阳穴，“好好动动你的脑子，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说这天下两大剑客的对决，而且还如此高调的选在了京城皇宫之巅，那些家伙还不闻着味儿就来了？他们的榜单也是需要更新的吧，若非亲眼所见，他们如何增添修改榜单？”
伶舟卿精神一振，“确实如此！”
继而他抬头道：“耿兄，不若咱们连夜出发去春秋剑阁走上一遭？不瞒耿兄，小生与春秋剑阁弟子曲流殇相熟，那剑神剑圣皆为小曲师伯，说不定他能帮到咱们。”
李疏鸿扯扯嘴角。
怎么又是春秋剑阁？
话说春秋剑阁里这么多“剑圣”的吗？
在昭阳那个剧本他貌似都干掉了一个“剑圣”来着。
不过曲流殇......
若是“书生”伶舟卿认识的剑客，李疏鸿倒是想起一人。
曲流觞不就是孤鸿影这家伙嘛。
“不急，待天亮再走。”
李疏鸿笑笑，“其实在下也想知道会不会有人来给这些家伙收尸。”
伶舟卿深以为然，“确实，若能有人来的话，就可以找到新的线索。”
二人商议完毕，便直接把尸体堆到一边，尔后也不生火便在供台前静静打坐。
可等到天光大亮也没见有人再来。
一直等到辰时一刻，李疏鸿睁开双眼站起身，“走吧伶舟老弟，咱们去春秋剑阁。”
............
李疏鸿二人全程轻功赶路，终于在七日后赶到了春秋剑阁。
山脚山门处有一块三丈高的石碑，上书三个大字——洗剑池。
而在石碑后面还有一座不大的池塘，池塘内铺满了兵刃。
洗剑池旁有两个穿着蓝色劲装的剑阁弟子守在这里。
伶舟卿跟李疏鸿并未入内，而是在此等待。
不多时，由山上下来一人。
不过人未至，剑先到。
只见一抹银光刺向伶舟卿，却被他轻巧躲开。
那一袭黑色劲装的年轻剑客颇为无奈收剑还鞘，“你这人忒没意思，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太平书院的儒剑道又不会掉块肉！”
说着他便看向李疏鸿，打量一会儿之后便两眼放光，“嗯？高手！还是剑道高手！这位兄台是？”
伶舟卿赶忙给他介绍，“这位是‘妖刀’耿照。耿兄，此人便是曲流殇。”
“......”
李疏鸿面无表情。
没毛病，就这张脸，这跳脱的性格，这出身背景。
果然是这家伙。
他澹澹道：“幸会。”
“幸会幸会！有机会一起切磋切磋！”曲流殇完全不信他是什么“妖刀”。
这青衫少年分明就是剑道高手！他都能感觉到这少年身上藏而不露的剑意啦！
李疏鸿懒得搭理他，还是伶舟卿站了出来，“小曲，先不忙说那些。我们这次来是有要事求见贵阁阁主，不知可否替我二人引见？”
曲流殇有些为难地挠挠脸颊，“阁主出去了，现如今他也不在山上。”
想了想，他继续道：“不若这样，二位一路风尘仆仆，若不介意的话可先随我上山歇息，有何事与师叔们商议便是。”
伶舟卿沉吟片刻，点头道：“如此，倒也不错。”
“不过就是有个问题。”曲流殇有些无奈，“剑阁之外的朋友来剑阁需要解剑。”
他随手一指洗剑池，“喏，都在那儿了。”
这是春秋剑阁的规矩，凡想上山者，必须献上一件水准以上的兵刃方可。
否则便不允许上山。
若是空手，那便是不尊重剑阁，自然也不允许上山。
李疏鸿笑了，“若在下说不呢。”
笑死，他那两把可都是神兵，怎么可能上交？
曲流殇挠挠头，“那就只能闯过七剑绝阵才行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就像回到家里一样
所谓七剑绝阵，顾名思义，就是春秋剑阁的七脉剑道组成的剑阵。
正如全真七子、武当七侠、江南七怪、雾隐七刀之类的一样，这种大的势力组织中总会推出一些用来在江湖上“打榜”的组合。
简单来说，就是门面或是增加知名度来的。
春秋剑阁自然也不例外。
“七剑绝阵实际上便是我春秋剑阁的七脉剑修。”
曲流殇大言不惭开始自吹自擂，“利剑、软剑、重剑、鞭剑、快剑、钝剑、阔剑，这便是目前我春秋剑阁的七剑绝阵。有史以来，还从未有人能破这七剑绝阵！”
当然，七剑不止这七剑，只不过谁实力强谁上罢了。
这也算是剑阁内部的一种荣誉奖励机制。
所以无论七剑怎么换，都会是当代最强的七剑——宗主除外。
李疏鸿表示呵呵，“那位所谓的天榜第一也不行？”
“咳，那他也没来嘛。”曲流殇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得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再说，“不过耿兄要小心了，一会儿我等虽不会伤你性命，但刀剑无眼，受伤什么的在所难免。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注意分寸。”
李疏鸿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如此，便多谢诸位手下留情了。”
伶舟卿此刻低声道：“耿兄，不然算了吧，七剑绝阵小生也略有耳闻，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七名剑客高手联手组成的剑阵，此阵实力并非七名剑客相加那么简单。”
“多谢好意，只不过......”李疏鸿笑笑，“他们还伤不到我。”
说白了，他的目的其实并非帮伶舟卿，或者说只是顺手。
毕竟这家伙可是李观棋的师父，而且也算是帮他俩打破了那层窗户纸，所以该帮还是要帮一下的，前提是顺手。
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找出那什么榜单的幕后黑手然后想办法通关。
而根据上一次通关时的信息提示来看，这种没直接写明通关要求的剧本之中必定存在大量支线。
而想要拿到更多更好的奖励，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支线的事件。
看来之前剧本中那种一门心思直扑通关任务的行事风格需要做些改变了。
三人聊着就进了春秋剑阁山门。
曲流殇指着前方石梯说道：“耿兄，这便是我春秋剑阁的‘剑道通天路’。若想携带兵刃上山，便只需走上去即可。这通天路一共九百九十九阶，每九十九阶便有一位剑道高手拦路，只有击败他才能更进一步。一共需要打败八位剑客，最终在登上台阶之前便需在八人联手的剑阵中撑过十招即算过关。”
“十招？”李疏鸿笑了，“那咱们山上见。”
“这......唉。”伶舟卿想劝，但看李疏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旁边曲流殇更是一直说没关系、不会有事之类的话。
“好吧，耿兄小心。”
伶舟卿跟着曲流殇走了，他们要从另一条路直接上山。
见伶舟卿还有些担心，曲流殇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上去之后先准备好酒菜，等耿兄上来咱们替他接风洗尘便是。”
伶舟卿无奈苦笑，“只好如此了。”
............
另一边，李疏鸿站在这剑道通天路入口处抬首仰望。
只见高山耸立入云，但从中间彷佛被人直挺挺噼开一般出现了一条直入云霄的石梯天路。
这石梯按曲流殇的说法有九百九十九阶，不过李疏鸿目测了一下，大概两百层以上便深入云中若隐若现了。
而九十九层与一百九十九层的关口分别站着一个人。
九十九层那人一袭黑色劲装，怀中还抱着一口长剑。
一百九十九层那黑衣虬髯大汉则是拄着一把快和门板一样宽的巨剑。
“唔......如果追求速通的话，不知道算不算支线？还是说只要通过七剑绝阵便有支线，而速通会有额外奖励？”
李疏鸿左右看了看，从旁边的树梢上撅了一根弯弯曲曲的树枝。
他甩了甩树枝发书嗡嗡的破空声。
尔后，他目视天梯，嘴角微扬，“值得一试。”
话音未落！原地便只剩残影！
他已如一道闪电般电射而出！
九十九阶那利剑客精神一振，大吼一声“来得好”便要拔剑出鞘！
可他只眼前一花，那道青衫光影便与他擦肩而过！
同时他手腕一痛，那哪怕失去性命也不会松开的利剑就连鞘都未出便脱手坠地！
巨剑客此时才刚反应过来！不过他视网膜中只有一道青衫光影一晃而过！
下一刻他感觉到一股巨力狠狠砸在手中拄在地上的剑身之上！
尔后剑身伴随着“当”的一声巨响砸到他胸口将他连人带剑砸在山壁上！
而李疏鸿此刻已冲入云端！
“二、三、四......啧，四点三一秒吗？感觉不如布加迪零百加速。”
实际上他快的多，毕竟他可是四秒多冲出去的距离可远比百米远的多。
但站在石梯尽头的李疏鸿还是有些懊恼。
这时间能否拿到更多奖励？他不知道。
不过他感觉自己其实能更快的。
若用洞虚境全力的话，大概只需十分之一秒不到。
不过也许奖励或支线触发有更多限制，所以他将自己的实力压到了与这八人相同的水准。
不过就算如此，真要说的话其实也不算公平。
但无所谓。
李疏鸿回头看向那一脸懵逼追上来的软剑客，挎着个小猫批脸，“在下没想到‘七剑’居然有八人，不过你们这七剑绝阵是在这里开吗？要不要等等你那些一起开阵的师兄弟？在下未下狠手，他们应该都未曾受创才对。”
那软剑客颇为无奈，不过还是认真解释了一句，“因为有对孪生姐妹使的是双剑......”
“哦，在下没看清是男是女，不过你们那剑阵怎么说？”
“......我等并非不自量力之辈，阁下如此之强，我们又何必自取其辱。”
软剑客叹了口气颇有些意兴阑珊，他指了指左前方那边，“那边是赏剑亭，少侠可先到那里歇息，曲师弟稍后便至。”
“如此，多谢。”
李疏鸿也叹了口气，面无表情朝那边走去。
他这反应看的软剑客一阵牙酸。
这青衫少年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不满意？
可你连这都不满意，那我们算啥？
他回过头看向山下。
此刻镇守第二关的那位重剑客，他手中巨剑的嗡鸣声此刻仍未消退。
“唉......”
............
上山的路上，伶舟卿愁眉不展。
曲流殇无奈安慰他，“放心吧，今日守关的皆是与我关系好的师兄师姐，我已提前与他们交代过不会下手太狠。”
伶舟卿却只是摇摇头默然无语。
来到山上，曲流殇指着前方那片被小竹林围起来的池塘，“那边有座赏剑亭，因这些紫竹如利剑般笔直得名，平时闲暇之时我便喜欢在那里喝些小酒。走吧，待耿兄败了之后我师兄会将他带到那里，咱们先去等他。”
说罢，他便引着面色忧虑的伶舟卿往那边走。
绕过外围竹林，池塘边果真有座凉亭。
此刻那凉亭内的石桌上摆有糕点小菜还有一坛春风酿。
一位青衫少年便坐在那里自斟自酌。
见有人来，他这才转身朝目瞪口呆的曲流殇微微一笑，“怎么才来？在下已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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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早已坐下的曲流殇才回过神来。
“所以耿兄你......就这么破了七剑绝阵？”
“严格来说并没有。”
李疏鸿十分谦虚，不过在曲流殇表情少有好转之时才真诚说道：“只不过他们觉得与在下实力差距太大，所以就不打算自取其辱了。
“说起来你们春秋剑阁也挺有趣，只要不跟我打就是没败，那在下大概明白为什么七剑绝阵从未被破过了。”
曲流殇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耿兄，不若与我练练？别看那些人都是我师兄师姐，但实际上剑阁同辈弟子之中最强的人是我。”
李疏鸿扭头问那个拎着两壶酒送过来的中年人软剑客，“这位兄台，他说你们都不如他来着，真的吗？”
那中年帅大叔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咬牙切齿，“真的。”
曲流殇得意洋洋，“都说了我是这代弟子中最出色的你还不信。”
李疏鸿咧咧嘴角没说话。
最出色？
以后有两个人可是会狠狠打你的脸！
没错，说的就是林霁尘跟她师父！
说起来这曲流殇也挺丢人的。
大家都在组织里混，怎么其他人全都当上了各自势力的老大，就你曲流殇只混了个长老？
就这还敢说“最出色的弟子”？
李疏鸿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拿起旁边放着的小树枝，“来吧，让在下见识见识你所谓的‘剑道天才’到底是否名副其实。”
“粗劣的激将。”曲流殇不屑一顾，“耿兄，你不会觉得这样就能激怒我好让我在切磋中心境产生波动继而露出破绽吧？”
“嗯？”李疏鸿愣了一下，尔后摇头失笑，“曲兄想多了，对付你没必要用心理战术。在下之所以不用兵刃实则是不想太过欺负你，方才在下闯关之时用的便是这跟随手捡来的树枝。”
曲流殇一怔，扭头看向正打算离开的软剑客。
那这位中年人师兄面露苦笑未曾说话，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孰料曲流殇大喜过望，他一双锋芒毕露的眼眸之中满是见猎心喜，“我原本觉得同辈弟子无一人在剑法上是我对手，下一步我便只能去挑战长辈们了。未曾想在剑阁之外居然能见识到一位可与我不相上下的少年剑客！耿兄！请！”
“请。”
两人跃出凉亭飘然落至紫竹林内的空地上，伶舟卿接着品酒赏竹。
他对打打杀杀一向不感兴趣。
空地上，曲流殇拔剑在手斜指李疏鸿。
他瞥了眼李疏鸿手中那残破树枝，朗声道：“耿兄欲要托大，不过对我来说无论面对什么人都会与我的剑并肩作战。耿兄，小心了！别三招之内被我拿下就怪没换趁手的兵刃！”
话音方落，他已如利剑般锋芒毕露直杀向李疏鸿面门！
............
一刻钟之后。
凉亭之中——
“唉......”
“妈的......”
“唉......”
耳朵里一直听着曲流殇唉声叹气的伶舟卿无奈打断他，“胜败乃兵家常事，顶多就是你太过自信被打脸了而已，何至于此？”
“你懂个屁！一招啊！”曲流殇终于找到了发泄渠道，“老子一招就败了！”
严格来说，是好几次一招。
曲流殇总共与李疏鸿切磋了七次，次次一招秒，而且是被换着花样秒。
老实说，一开始曲流殇的心态完全崩了。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
想想看吧，虽然自己也是被一招打败，但坚持的时间好歹比师兄师姐他们强。
这样一想，又感觉不是那么无法接受了。
他此刻发癫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之前太自信，然后被秒打脸！
也幸亏他脸皮足够厚所以才顶了下来。
而且......他也发现了过去未曾发现的很多自己身上的不足之处，那是与同辈师兄弟们切磋之时无法体会到的感觉。
“耿兄，一会儿能否再与我切磋几次？”
李疏鸿微微一笑，“自然可以。”
老实说，他的收获也很大。
过去的他就像是玩儿游戏直接花钱“叮”到了满级，而且还学会了全游戏最强的那些技能中的几个技能。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只会这几个技能！
所以他打算在春秋剑阁也待个几天，一方面是可有接着切磋的由头来锻炼自己的基础剑术。
反正只要速度够快、力道够强、角度够刁钻，那就足够了。
而且他有种感觉，自己彷佛就像《海虎》中空有磁场转动匹数的高手一样，此刻正朝着领悟“完全境界”的方向而去。
春秋剑阁这么好的陪练场所可不多见，他得把握住机会才行。
最起码这样出去以后在先天境界之前他的实战能力也能更上一个台阶。
至于另外一点......那就要看那位现任春秋剑阁阁主能否回来了。
............
李疏鸿二人在春秋剑阁已逗留数日，阁主仍未回山。
不过李疏鸿却与曲流殇也混熟了。
这家伙......还真是永远都是少年。
二十四岁的现在头铁喜欢说大话还不着调，四十多岁的时候同样如此，就连快六十岁的时候估计也没什么变化。
这人......也算是活的通透了。
“曲兄，在下最近在剑阁获益匪浅，之前在下认为剑阁不过如此的想法有些过了，还望曲兄海涵。”
有一说一，李疏鸿这几天确实收获不少。
春秋剑阁的高手们都是一心追寻自己的剑道，因此听说他的存在之后除了那少数几个冷眼旁观之辈，其余无论辈分实力皆会来寻李疏鸿切磋。
而李疏鸿也是来者不拒。
现如今的他算是高强度夯实基础中，若与未入此次剧本的自己相比，他觉得自己能一个打十个。
但最后都殊途同归罢了。
打个比喻，就好比三岁小孩子拿着核弹发射按钮与一个世界格斗冠军拿着核弹发射按钮一样。
老实说，若非剑身剑圣比武之日已差不了几天，他还真想多在春秋剑阁赖一会儿。
“哪里哪里，在下也收获颇丰。”
曲流殇哈哈大笑。
待灌了口水之后他才继续道：“反倒是耿兄提起的那些境界划分我更感兴趣些。”
说到这个李疏鸿也觉得有趣。
未来江湖上人所共知的境界划分，在此刻居然还比较模湖。
除了先天与后天有着较为明确的分割线之外，现如今居然把锻体、凝脉、开窍那些步骤全都算作“后天”境界。
“那些以后可以慢慢说。”李疏鸿道，“贵阁阁主仍未回来，那在下便不久留了，我二人还要前往京城一趟。”
“我与你二人同去。”曲流殇正色道，“虽未曾见过，但那什么剑神剑圣也都是我剑阁内的两位师伯，于情于理我都要去一趟。况且当世两大剑道强者的生死之战，身为剑客又有谁不想亲自去看一看呢？”
李疏鸿点点头，“那咱们今夜休息一晚，明日便出发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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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未雨绸缪
春秋剑阁对李疏鸿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虽然有几个耍剑耍挺好的女侠，不过大部分五大三粗膀大腰圆。
当然也有好看的，但李疏鸿的阈值已经被提的太高，那些女侠已经连让他多看一眼都做不到了。
不过这次春秋剑阁之行收获满满。
首先自身实战能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其次曲流殇还真没当他当外人。
也可能是这些天的切磋彻底把他打服了。
总之他告知了李疏鸿一条能从山下直通山上的密道。
而且李疏鸿顺便还在春秋剑阁的水源里做了点手脚......
就用的随身毒素瓶。
事情办妥，三人一道离开。
这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充实，好吧，主要充实的是李疏鸿。
这一日入夜，三人又不幸流落荒野。
这次同样是破庙。
刚升起火堆，曲流殇就开始吐槽，“我说耿兄，你这一路上怎么净没事找事？要不是你今天非要去替人出头，咱们也不会又住破庙。话说就这几天你就花出去一千多两银子，最关键那还是我的钱！”
“那些都不重要。”李疏鸿直接就是一个话题的转，“习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顺应心意惩奸除恶嘛。”
说到底，其实是为了支线任务。
毕竟不知道什么事件能触发支线，所以什么事儿他都要做一做。
当然，前提是不会伤害他人的情况下——人渣不算人。
现在别说惩奸除恶了，走大街上看到条狗他都想上去给一巴掌，遇到条蚯引他都想竖着切。
曲流殇思索片刻不由点头，“有道理。”
伶舟卿见他不再抓着不放，于是也开始顺着李疏鸿转移话题，“话说现在江湖上都在聊剑神剑圣皇城之战，恐怕未来一段时间的京城会很热闹。”
李疏鸿继续烤着野兔，“那是别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反正小曲也不会去阻止的吧。”
曲流殇点头认同，“不错，剑阁之人都要追寻自己的剑道，这时候若有人插手他二人的决斗，怕是反倒会被他俩联手针对。”
伶舟卿接过李疏鸿递来的一条烤兔腿才笑道，“那若是春秋剑阁之人与外人比斗败亡岂不是人家要倒霉？到时候也没人敢赢你们剑阁之人了。”
“谣言止于智者。”曲流殇正色道，“若真那样做的话，剑阁也只会故步自封。实际上剑阁之内比较松散，而剑道高手们又一心追寻自己的剑道之路，所以剑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若与人约斗或主动出手死在他人手里的，剑阁不会替你报仇。
“当然，若是有亲朋好友要替你报仇，那也是他个人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李疏鸿就懂了。
难怪当初昭阳剧本中那个“剑圣”死了没人出头，一直到未来在皇城才有他兄弟打算替他报仇。
敢情剑阁还真是不在意。
伶舟卿不由感慨，“那你们剑阁还真是够松散的，小生以后收徒可得收一个尊师重道的徒弟传我衣钵才行。”
“那可不好说。”李疏鸿语气有些奇怪。
伶舟卿不解，“耿兄，难不成小生收徒还能看他人脸色不成？那不是得小生满意才行吗？”
“怎么说呢......等你收徒之后就明白了。”
李疏鸿能怎么说？
说你那徒弟确实完美符合你对传人的一切要求。
然后她被我拐跑了？
难怪在太平书院之时这家伙眼神奇怪，莫不是想到了现在的事情？
“耿兄？”
面对伶舟卿纯良的疑惑眼神，李疏鸿干笑两声敷衍过去。
只不过他想到了李观棋。
也不知她面对那几只凶残的黑长直该如何应对。
唉......也不知外面现在如何了。
............
山外楼。
不，只能说曾经是山外楼的一片废墟内。
这里此刻只有一间卧房还完好无损，而李疏鸿正在屋内的床上躺着——他突然昏倒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现如今张道绫缩在一边，李观棋守在李疏鸿门前，陆朝颜站在一边负手而立，陈清焰手持沥神枪与手持神剑若水的林霁尘正在对峙。
嗯，她二人脚下便是原本的山外楼前堂废墟。
至于两位道法自然大宗师则不见了踪影。
陈清焰周身黑红薄雾环绕，看林霁尘的眼神分外冰冷，“没师父撑腰你还不跑，是真不怕死？”
“你还杀不了我。”林霁尘澹澹道，“至于其他人......我与她们三个又没冲突，她们没必要针对我。”
之前未入先天之时她便与陈清焰动过手，当时俩人谁也破不了谁的招。
只能说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可林霁尘没想到自己步入先天之后对方居然也先天了！
而且......
她瞥向那几人。
原本还以为能追上那个白发红眼女，当初她完全碾压了自己。
但现在感觉......似乎她还是比自己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林霁尘的直觉很准。
还有另外几个人。
除了李观棋之外，包括那白发女在内的三个人她都能感觉到威胁。
魔门女跟白发女也就算了，为什么那道姑明明没有先天却也能让她感觉到威胁？
她觉醒的是“剑”的道心，师父说她就如同一柄剑一样能感觉到各种未及到自身的危险。
师父说的没错，她现在就感觉很危险。
只不过......她同样有自己的底气。
或者说......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毕竟她的目标是把大叔带回剑阁，现在第一步已经实现了。
虽然那个沥神宗宗主忽然发疯，不过还是按照计划被师父引走了。
下一步，就是想办法让这几个家伙离开大叔身边。
还真是麻烦......
大战即将二次爆发。
............
“耿兄，你怎么脸色不太好？是想起什么事了？”
看着好奇的两兄弟，李疏鸿郑重道：“以后你们记住一点，要好好教育门内的后辈弟子，尤其女弟子。”
伶舟卿笑了，“不瞒耿兄，其实书院内没有女弟子。并非不收，只是很少有人愿意将家中女儿送来读书。就算有大户人家愿意让女儿读书，一般也是找教书先生在家中教学。”
曲流殇挠挠脸抹了把嘴，“剑阁内倒是有女弟子，不过耿兄你说这话作甚？在下又没打算收徒。”
“确实有件事。”李疏鸿脸色一正，“而且这件事十分重要，或者说，那应该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哦？愿闻其详。”
那两人对视一眼，表情也郑重起来。
“嗯......怎么说呢。”李疏鸿咂了咂嘴，“就是我后人或是传人以后若是与你们师门后辈女弟子有情的话......希望你们能帮帮忙，还有，约束一下她们，别让她们太欺负我的后人或传人。”
“啊？”
那两位圣地传人都愣住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先结个亲吧
伶舟卿琢磨了两遍，才有些迟疑着说道：“耿兄，你这句话......似乎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首先，你怎么就确定你的后人或传人会与我书院弟子有情？而且我书院一直都只有男弟子，你为何如此肯定小生会收女弟子？同样的，莫非耿兄你此刻已经有了后人或是传人？”
李疏鸿摇头，“还没有。”
“那你为何如此肯定后人会是男子？”
至于“传人”这方面伶舟卿没问，这个毕竟还是能自己选择的。
“因为我能看到未来。”李疏鸿十分认真。
“原来如此。”伶舟卿二人自然不信这个，不过既然他想玩儿便陪他玩玩。
“那耿兄说说看，未来我们会是什么样？”
“你未来会成为太平书院的山长，还会收一个女扮男装的徒弟，然后这个徒弟会喜欢上我的传人。”
“啊？这......”伶舟卿苦笑，“为何不是小生收的男弟子会娶耿兄的女儿？”
相比起所谓的女扮男装弟子，他还是觉得这个更靠谱。
至于当上书院山长的事情......他从不怀疑自己能否做到。
旁边曲流殇觉得有趣，不由问道：“那在下呢？莫非在下成了剑阁阁主，然后也有个女徒弟嫁给了你传人？”
“你？”李疏鸿呵呵一笑，“很遗憾，你就连阁主都没当上，未来你会多出个天赋卓绝的小师妹，后来当上春秋剑阁阁主的是她，喜欢上我传人的也是她徒弟，跟你没什么关系。”
“......”曲流殇撇撇嘴，“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也是在胡扯。要你真能看到未来，那你岂不是天上的仙人？”
伶舟卿笑道：“仙人在天上，可不会在这里，在地上的应该叫谪仙。”
曲流殇觉得好笑，“行吧行吧，那这位‘谪仙人’不知还有什么预言？不妨一起说出来听听看。”
孰料李疏鸿却分外认真，“我是认真的，若遇到符合我说的女弟子，已经要记得别让她们走歪！还有，最好别对我后人使用暴力！对了，我后人如果上门提亲，记得别要彩礼，嫁妆最好给多点儿，也别说什么不允许，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见他说的认真，那两人对视一眼，没好气道：“行行行，你‘谪仙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日后若真如你说的一样，我们定不会为难你传人，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李疏鸿把新烤好的兔肉递给二人，“不过这段时间我发现你们俩的江湖经验真是差的离谱，照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你们俩就不知道死在江湖上那条臭水沟里了。”
啃了口兔肉之后曲流殇有些不服，“只要实力高强，谁还能拿我怎么样？”
“是啊，人家打不过你，可万一给你下毒呢？”李疏鸿一指兔肉，“就比如这肉里若是下了毒，你现在岂不是已经死了。”
曲流殇一怔，竟无言以对。
然后他又啃了口兔肉。
没别的，就是饿了。
反正他也打不过这“妖刀”耿照，人家要杀他都没必要下毒。
“受教了。”伶舟卿也啃了口兔腿，尔后问道，“那敢问耿兄，行走江湖该注意哪些方面呢？”
李疏鸿十分满意。
不愧是我家观棋的师父，就连看气氛捧跟都是一脉相承的让人如沐春风。
“江湖上独行之人有几种不能惹，你们知道是哪些吗？”
“愿闻其详。”
“独自行走江湖的出家人、老人、小孩子、女人，这些都是不能惹的。”
伶舟卿若有所思，“因为这些人原本并不强，但能独自行走江湖还未出事，必然有其过人之处，所以不能招惹。”
“不错。”李疏鸿也啃了口兔肉，尔后皱皱眉有些嫌弃，主要还是左料太少。
“还有，想要在江湖上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最重要的便是不要有好奇心，更不要多管闲事。这样就不会结仇，也不会惹麻烦。”
李疏鸿侃侃而谈，“比如你在外面忽然见到有人被追杀，当你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重伤了，然后他现在要给你托孤什么的你千万别答应，因为这里面就是深坑。”
伶舟卿若有所思点头，“受教了。”
曲流殇正要说话，却忽然眉头一皱看向破庙大门处，“嗯？有人！”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撞破大门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而这人摇摇晃晃行至接近火堆处便一头栽倒在地。
李疏鸿三人定睛看去才看清这原来是个遍体鳞伤的女人，她怀中还死死抱着一个小女孩儿。
此刻这小女孩儿铁青着脸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
伶舟卿微微一愣看向李疏鸿，“耿兄，这不是......”
李疏鸿点点头，“不错，正是那天那义庄离山派一家三口。”
就那对儿叫许负孙艳的夫妇还有他们女儿。
当然，此刻只有受重伤的孙艳抱着女儿，许负却不知所踪。
原本已心生绝望的孙艳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她挣扎着仰起脸却正好看到李疏鸿他们三个。
原本她已暗澹的双眸之中骤然爆发出希望的光芒，“两位少...少侠......妾身有一事相求......”
伶舟卿有样学样，话语依旧让人如沐春风，“抱歉，小生拒——”
“没问题，你说吧。”
伶舟卿愕然回头，却看到李疏鸿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只要在下能做到，定然不负重托！这是男人的承诺！”
伶舟卿：“......”
若他没记错的话，某天耿兄酒后曾说过，“男人的承诺”便约等于放屁来着......
但孙艳不清楚，她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怀中女孩儿推了出来，“还请......保护好......”
话未说完，她便没有了气息。
看着死不瞑目的孙艳，李疏鸿挠挠脸颊，“就不能把话说完再死吗？”
曲流殇这时才有空吐槽，“还说不多管闲事，你这不是马上就开始多管闲事了？”
“哈哈!老子倒想看看你还能逃到哪儿去！”
正在李疏鸿打算开口之际，破庙外忽然响起得意大笑，一颗球形物体飞了进来刚好落在众人面前。
李疏鸿低头一看，眼皮微跳。
这球形物体分明就是一颗头颅！
而且很眼熟，因为这就是许负那颗死不瞑目的狰狞头颅！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是皇子！
“嗯？”
李疏鸿摩挲着下巴，“伶舟兄，我现在怀疑当初那些人可能不是冲着你来的了。”
伶舟卿心头一动，“说不准。”
他秒懂李疏鸿的意思。
当初在义庄他以为那些人是因为被他追查所以来杀他灭口的。
可实际上他还什么都没查到。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那些人是冲着许负这一家三口去的？
李疏鸿瞥了眼破庙外，“今晚咱们还得在这儿过夜来着。”
曲流殇了然，他站起身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在下去去就来。”
目送小曲离开，伶舟卿才道：“耿兄，你看这......”
李疏鸿顺着他目光看去，正看到那个直挺挺站着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脸色铁青死咬着下唇，但是眼神倔强一言不发。
她眼中似乎并没有伤感。
“耿兄，你看这小姑娘怎么办？咱们把她送回家去？”
李疏鸿笑笑，尔后走到这孩子面前柔声问道：“跟哥哥说说，你家在哪儿？”
“她家不是在离山——”
伶舟卿话没说完就被李疏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伶舟卿心下了然。
他虽然初次下山心性单纯，但并不傻。
而且他也明白这位耿兄虽行为举止脱俗，但实则心思颇多，要不怎么就连真名都未曾告知？
想必是耿兄看出什么来了。
他细细打量，心中有了猜测。
父母双亡于面前，这小姑娘却未曾有丝毫感伤。
并非强装，而是真的没有。
也就是说......那夫妻也许并非她亲爹娘。
但他二人却拼死护她性命，看来这小姑娘亦有身份。
因此他不再多言，而是细细观之，打算看耿兄如何处置。
李疏鸿笑问道：“不要怕，与我说说你家住何方，我等好送你归家。”
那小姑娘依旧不发一言。
伶舟卿道：“耿兄？”
李疏鸿微微一笑站起身，“既不愿说便罢了，待小曲处理完事情回来咱们便离开罢。”
伶舟卿一愣，“那送这孩子归家......”
李疏鸿哈哈大笑，“戏言耳。”
“啊？”年轻书生大惊失色，“可你不是答应她娘了吗？”
李疏鸿正色道：“那是她最后的心愿，在下当然顺着她来。至于现在......反正人都死了，难道她还能化身厉鬼来寻我不成？况且就算她化作厉鬼也该去找害她之人，与我等何干？”
“这......”伶舟卿却有些于心不忍，“那这孩子......”
“任她自生自灭去罢。”
正巧此时曲流殇从外行入破庙。
这黑衣剑客身上纤尘不染，脸上却沾染了一道血痕。
见李疏鸿二人看来，他有些赫然，“未曾想那二十余人之中有几个高手，在下一时大意，颇费了些功夫才解决。”
他看向那小孩儿，“嗯？这小东西你们没杀？”
伶舟卿又是一惊，“为何要杀她？她与咱们又无冤无仇。”
某差点儿失手的黑衣剑客现学现卖，“方才耿兄不是说莫要惹麻烦嘛。现如今外面那些追兵皆死于我手，若有后来者见到定要追查我等三人下落。方才那女子死前也要托孤，在下亦与那些人交手之际探听到他们的目标便是这小孩儿。那待后续追兵跟来，若是看到这孩童尸体，想必便不会追查咱们了。”
伶舟卿想要反驳，但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
只不过他终究还是过不去心中这一关道义。
见李疏鸿一言不发，他生怕李疏鸿要听之任之，于是便打算再度劝谏。
可下一刻他便看到李疏鸿朝他使的眼色。
于是伶舟卿心下了然，嘴上却道：“有理，不过却需留个全尸好给后来者辨认。”
“是极是极~”
曲流殇抽出长剑便走向那小孩儿，“你二人一个‘谪仙人’，一个‘小夫子’，这等脏话便由我这‘莽剑客’来做罢。”
待行至那小孩儿面前，他原本丰神俊朗的脸上万分狰狞，“小子！落到本大爷手上活该你倒霉！下去之后记得跟阎王爷爷讨个饶！好求他让你下辈子躲本大爷远点儿！”
下一刻他拔剑便砍。
只不过这一剑又缓又慢，但这小孩儿还是没绷住。
就在长剑挥下的刹那，她颤声道：“慢！你们可知孤是谁！”
曲流殇一愣，接着便是大笑，“哈！原来还是个男扮女装的小孩儿！那更是麻烦！”
“小曲先等等。”伶舟卿拦住曲流殇，皱眉道，“他这自称......莫非是那家王爷世子？还是......”
宫中皇子？
“这倒是有趣。”
李疏鸿温言笑道：“说说看吧，若能打动我们，倒也不是不能放过你，甚至说不定......还能帮到你。”
这小孩儿虽有些城府，奈何面前这三人除了那长得好看的书生之外的另两人都是大恶人。
他一时间也不敢再隐瞒什么。
“孤乃大周当今四皇子陆瑾，那二人乃我护卫。前些时日孤随母妃回乡省亲，在归京途中却遭遇截杀。母妃不幸逝去，其余随行侍卫亦全军覆没，只有他二人护着孤扮作江湖客悄然回京，孤作女子打扮亦因如此，奈何还是被发现了。”
陆瑾眼神之中狠厉毕现，“京城定是出了什么差错，因此有人想杀孤。”
其实他内心之中已有了猜测。
思绪间他又看向面前这三人。
这三人虽然年轻，但实力强的可怕！
他那两个侍卫本就是武林中的佼佼者，过往几乎没有敌手。
可追杀之人更强！那是让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的高手！他那两个护卫顷刻间便死了！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谈笑间就被那黑衣剑客杀了个精光！
而且哪怕知晓自己可能是王爷世子或是皇子，他们依旧不为所动！这说明他们背景亦是深厚！
若能得此三人助力......
他心念一动便要说些什么，可一抬头，却正对上那青衫少年似笑非笑的眼。
那一刻他心头一突，却是什么恩威并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李疏鸿居高临下看着这粉凋玉琢的小男孩儿。
别说，还有点儿眼熟。
啧，怎么感觉......跟昭阳有点儿像？
皇子......莫非是昭阳什么长辈？
心头一动，李疏鸿便问道：“你是什么身份对我们都没用，我们想知道的是......”
他一只魔爪按在这小孩子头顶，笑眯眯问道：“你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第二百五十章 山外小楼
见李疏鸿这欺负小孩子的样子，伶舟卿有些看不下去，“耿兄，咱们这样是否有些——”
“有些什么？”李疏鸿不屑一顾，“强者就是要羞辱弱者，而且一定要抓着小孩子跟老人家往死里打。老人家被你打了以后也没机会报复，小孩子未来可能比你强，那更要趁着现在他还不强的时候往死里欺负！”
伶舟卿：“......”
那特么就不怕老人家的亲朋好友来报复你？
还有小孩子，人家如果未来比你强，那你现在欺负人家不是未来更惨？
虽然知道耿兄只是在吓唬这小皇子，但他的思路一般人真的跟不上。
“对啊！耿兄之言真是说到了我心坎上！”
曲流殇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强者就活特么该羞辱弱者啊！”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当然仅限江湖中人，那些只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的良家子或是普通百姓自然不算。”
李疏鸿笑笑没说话。
算这小子还有点儿原则，否则他现在便要替天行道了。
伶舟卿人已经麻了。
算了，爱咋咋地吧。
不过若是自己日后真收了一名女弟子，那可得离耿兄的传人或后人远点儿。
近墨者黑，能被这种屑人教出来的小子八成也是人间之屑。
他不能把自己徒弟推进火海。
不对！他还没收徒弟呢！
以后只要不收女徒弟就完事儿了，除非有师兄弟以命相求，否则他打死也不会收女弟子。
“现在回到那个话题。”
李疏鸿低头审视着陆瑾，“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屁四皇子，想要我们做事就要付出代价。那么问题来了，你能付出什么？或者说，若我们把你交给想你死的人，我们定能得到许多。你能有什么可以打动我们不把你交给对方的‘代价’？”
也就是说，这是两个不同的点。
第一，不让他们把他交出去便需要付出代价。
其次，想要他们做事也需要付出代价。
“孤能给你们权财。”
“噗嗤~”
曲流殇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些对我们都没什么用。”
李疏鸿本来想说对他其实有用，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孤......”
陆瑾攥着拳头无言以对。
以他的认知来看，这天底下最重要的不就是财和权吗？
但伶舟卿理解曲流殇的意思。
对他们这种天分与勤奋俱佳的天之骄子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实现自己的“道”。
比如他的道便是教化万民、天地清平。
小曲的道是追寻剑道极致以身化剑。
耿兄的道不清楚。
不过另外两人先不说，他伶舟卿想要求道确实也需要朝廷的帮助。
李疏鸿澹笑道：“现在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反正不会要你的皇位就是了。”
他要什么？
他要的当然是某只白长直啦！
但这种话不方便说。
而且他也不清楚这小屁孩到底是不是日后侥幸从自己手中逃掉的那个皇帝。
也就是昭阳亲爹。
若真是他的话，在这次剧本中还真不能杀他，不然自己岂不是凭白少了个老婆？
“皇位？！”
陆瑾年纪虽小，但这种直白的暗示他不会听不出来，“你们能帮我夺得太子之位？”
“太子之位......”李疏鸿嗤笑不已，“为什么不能直接当皇帝？”
“啊？！这......”
陆瑾大受震撼。
他过去从未想过这种事情。
哪怕最大胆的想法......也不过是争夺太子之位。
“别思考了，愚蠢的气息又开始弥漫了。”李疏鸿不屑一顾，“所谓争太子，也不过就是按照皇帝的规则玩斗蛐蛐游戏，你们只是那一只只蛐蛐互斗用来取悦皇帝的玩物罢了。
“若真有本事，就跳出规则，让所有人按照自己的规则来玩游戏。要知道裁决者才永远不会输。”
“裁决者永远不会输......”陆瑾呢喃着重复他的话。
今日他大受震撼。
但是......
他死死注视着李疏鸿。
有这种可怕的思想......此人必是大周最大的祸患！
“你瞪我也没用，在我眼中你就是个废物。”李疏鸿笑意盈盈揉着他脑袋，“我们可以帮你当上皇帝。”
陆瑾没有反抗。
或者说，现在他没有反抗的能力。
也没有勇气。
“孤——”
“嗯？”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现在不需要。”
“那我需要留下什么给你们的把柄。”
“同样不需要。”
李疏鸿浅笑，“若你反悔......不，你不会反悔。”
他话语中的自信让陆瑾心头一紧。
但他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也许是实话。
这青衫少年，真的觉得他不敢反悔。
伶舟卿有很多话想问。
大周朝廷高手众多，他们三个凭什么能做到扶持这小皇子登上皇位？
太平书院跟春秋剑阁是不会出手的。
但他没有开口问，因为他知道若是想说的话耿兄会说的。
“不过这样也确实不够让你们安心。”李疏鸿摩挲着下巴说道，“这样吧，咱们建立一个组织，较为松散的组织，以后组织内的大家互帮互助，如何？”
“帮派？我没什么问题。”曲流殇笑道，“不过成员可不能太差劲，否则我可不会加入。”
“这点之后你们可以去找你们认为符合条件的人加入，不过需要最少三个人同意才行。我也说了会很松散。”李疏鸿对这些倒是无所谓。
伶舟卿问道：“那组织要叫什么名字？”
青龙会......这个肯定不行，那属于侵权。
晓组织就更不可能了。
李疏鸿思索片刻，开口道：“叫山外小楼吧。”
曲流殇挑眉，“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曲子叫《山外小楼夜听雨》，所以就叫这个名字。”
伶舟卿呆了一呆，“这么随便？”
李疏鸿点头，“嗯哼。”
“好！不愧是你啊耿兄！”曲流殇哈哈大笑，他就喜欢李疏鸿这种随心的风格。
或者说，这是他向往的一点。
为何能随心？因为实力够强！
“不过耿兄，既然都这样了你也没必要隐瞒吧，你肯定不姓耿。”
什么狗屁“妖刀”耿照！
这家伙明明是用剑的！而且装都不装的！
“实不相瞒，耿照是我十分敬佩羡慕的刀道前辈，当然他更出色的应该是枪法。比起‘妖刀’，我觉得更适合他的外号是‘碧血洗银枪’。也不对，他这人十分擅长公车私用。”
“公车私用？那是什么？”
“不重要。”李疏鸿打个哈哈岔开话题，尔后脸色一正，“名字不方便说，但我实则姓李，木子李。”
“原来如此，想必李兄亦有难处。”
伶舟卿见状便阻止曲流殇继续问下去，而是问道：“那如今咱们要帮小陆夺皇位的话该如何做？恕小生直言，朝廷高手不少，大内更是高手如云，就凭咱们三个恐怕......”
“那是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强。”
李疏鸿看了眼陆瑾，“正巧也让这小子安安心，咱们仨就小小切磋一下吧。”
他微微一笑，“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迷弟喜加一
李疏鸿为了触发支线已经不择手段了。
虽说底线还在，但胖揍这俩货装逼也不算打破底线。
万一出去之后发现有支线是“暴揍年轻时的江湖大老”呢？
曲流殇眼睛一亮，“正有此意！”
他虽然之前在剑阁被耿......被李兄狂揍，但他又不是那么在乎名声的人。
只要能让他的剑道更进一步，就算被打到全身骨折又如何？
而李兄的剑道水准哪怕在他看来也能排进当世前五！
若是修为在跟上去，恐怕世间便没几人是李兄对手了。
最多十年时间，李兄恐怕便不下于剑神剑圣。
能与这样水准的剑道高手切磋的机会可不多。
伶舟卿也有些兴趣。
虽然他一贯儒雅随和，但年轻人谁没点儿傲气？
就好比小曲。
虽然伶舟卿不说，但实际上他并不觉得小曲是自己对手。
能与他伶舟卿一较高下的，年轻一辈之中只有两个人。
太清观苍松子、灵山寺了因。
而且李兄要做的事情简直离天下之大谱！若无实力支撑，那也不过是个笑话。
他现在便要看看李兄究竟是说大话，还是......成竹在胸！
“如此，便请李兄赐教。”
四人来到破庙外空地站立，陆瑾自觉退出数丈之外。
曲流殇长剑在手斜指李疏鸿。
伶舟卿腰间挂着剑穗的那把像是装饰的长剑亦出鞘。
“李兄，拔剑吧。”
曲流殇眼眸之中战意满满，“可别用树枝敷衍我二人。”
“如你所愿。”
李疏鸿抬起左手虚握，“红尘，起剑。”
他早就想这么装逼了！
但那三人皆是一怔不明所以。
下一刻！
锃——！
一道昂扬剑鸣响彻夜空！
一柄绯色半透明琉璃长剑不知何时出现在李疏鸿虚握的手中！
李疏鸿挽了个剑花，面带轻松笑意看着前方两位未来的绝世强者。
“请。”
“杀！”
曲流殇一声怒喝替自己打气，尔后便如一道闪电般欺身而上！
他的剑招便是快！极致的快！
然后......更快！
更特么的快啊！
叮——！
双剑相击，黑衣剑客倒飞而回！青衫剑客却似是没有动过！
陆瑾大骇。
他虽未满十岁且擅隐忍，不过他武学天赋也非同小可。
现如今他便已打通全身窍穴，正待寻觅时机突破至那距离先天之前的最后一步了！
按理说此刻他经过打通窍穴的双眼就连飞虫飞舞都看的一清二楚，可是......这两人他完全看不清楚！
“只一剑？！”
“并非一剑。”
在一旁掠阵的伶舟卿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他眼眸之中分外凝重。
“方才小曲出了八十一剑。”
“怎可能？！”
陆瑾骇然失色。
那黑衣剑客居然一瞬间出了九九八十一剑？
他只听到一声金属相击的声音而已！
那八十一剑若是朝自己杀来......
陆瑾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等等！”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若这黑衣剑客已如此之强，那打退他的青衫剑客......该有多强？
“他出了几剑？”
沉默片刻，伶舟卿有些惆怅叹息，“不知道，不知道啊......我只看到了一剑。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没去搭理呆若木鸡的陆瑾，而是迈前一步，手中长剑平举，“李兄，请指教。”
书院望气术原本最好是晚出手更好。
待对方出手再用望气术找到对方破绽，接着后发先至、料敌先机、破敌于前。
但面对李疏鸿，他没有自信能后发先至。
哪怕真能瞧出破绽也没可能抓住。
不！
若是那种速度，他就连看到对方剑招中的破绽都做不到！
所以只能先攻！
尔后利用先攻看看能否逼迫对方接招再徐徐图之。
这是伶舟卿所能想到的唯一有机会破局的方式。
但是！
他手中长剑刺向李疏鸿面门，半路却忽然剑式一变由刺变噼！
奈何对方手中那绯色琉璃长剑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等在长剑下噼处！
这一刻伶舟卿“看”到了！
李兄下一招便是直刺自己胸口！
他自认速度不如李兄，所以便提前抬剑。
只不过......
看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绯色长剑，举剑挡在胸口的伶舟卿呢喃出声，“望气术......”
在李疏鸿收起“红尘”之后他才勐地转身，“李兄！你为何会我书院的望气术？！”
李疏鸿眉头微挑，“当然是你教我的。”
“小生何时......啊！”
伶舟卿呆愣当地。
这是揉着胸口才缓过气儿来的曲流殇跑过来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咋了你这是？”
问罢之后他才回头，“李兄，你这快剑居然比我快这么多，你方才到底出了几剑？”
李疏鸿浅笑，“你觉得呢？”
曲流殇回忆片刻，有些不确定，“我当时出了八十一剑，但每一剑都被你挡住了。所以你最少也出了八十一剑......那就是八十二剑？”
李疏鸿浅笑摇头，尔后指了指自己胸口。
曲流殇一怔，下意识低头扒开自己领口。
然后他便看到了......
在他胸口处刻着一排字。
“忧鬱的台湾乌龟”。
曲流殇顿时失声。
李疏鸿负手而立等他来问，然后自己好强势装个大的。
孰料曲流殇呆了半晌，抬头只问了一句话。
“李兄，这里面有几个字怎么读？我猜了半天感觉都不对。”
李疏鸿：“......”
敢情你发呆半天不是在感慨本大爷的强大？
算了，这也符合这家伙的人设。
毕竟没脸没皮孤鸿影，输了都不当一回事。
而此时伶舟卿才回过神来。
他深深看了李疏鸿一眼，旋即垂下眼眸也没有回答方才小曲的问题。
太平书院传人，表面谦逊实则自视甚高的伶舟卿......今天被彻底打击到了。
因为他想明白了李疏鸿所说的“你教我的”是什么意思。
他什么时候在李疏鸿面前用过望气术？
就在刚才切磋的时候。
然后转瞬之间便被对方学去了。
那他过去二十年余年的人生算什么？
殊为可笑。
不过很快他就振奋起来，甚至原本有些清冷的内心也变得火热！
因为......他看到了实现自身“道路”的可能性！
如果是李兄的......一定能做到！
他对此深信不疑！
第二百五十二章 人生导师李疏鸿
李疏鸿不喜欢骑马。
一开始确实感觉骑马帅，但他终究是条懒狗。
就好像穿越前他很喜欢摩托，但最终的归宿还是铁包肉的四轮。
而他认识的“骑士”们，在成家之后也纷纷把坐骑换成了小踏板。
简单来说，他讨厌日晒雨淋。
所以哪怕穿越之后已不再惧怕寒冷炎热还有雨雪，但他仍旧选择乘马车出行。
现如今他便与伶舟卿还有小屁孩陆瑾坐在马车里，在外面驾车的自然便是黑衣剑客曲流殇。
其实原本不需要有人驾车，李疏鸿靠天地元气就能控制着马匹走向。
只不过他们交流的事情曲流殇懒得听，干脆跑出来驾车图个清静。
而在车内伶舟卿正在请教李疏鸿。
“李兄，若要天下大同的话该如何做？”
“我又不会治国，为我这些做什么。”李疏鸿耸耸肩，“不过其实就三点罢了。”
他竖起三根手指，“吃饱饭，穿暖衣，有所居。”
陆瑾问道：“李大哥，真的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如此，饿不死之后才会开始思考，然后开始有心理上的追求。
但那些都与这种封建时代无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穿越前看过的通辽可汗的视频里说过，“跟封建社会比起来，资本主义都显得如此先进”。
“当然没这么简单。”李疏鸿笑的很莫名，“不如说，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几个皇帝能做到。”
从未来去看，陆瑾很明显也没做到。
虽然不至于“千里无鸡鸣”，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什么的......也不存在。
不然哪里来的如此之多的乞丐？
甚至都搞出个丐帮来。
可惜这个世界高手太多，而且顶尖战力太过破格。
那一颗颗人形核弹......老百姓能活着真的很辛苦了。
只能说幸好大多数顶尖高手都在追寻自身的“道”，而且其中不少是年轻时便立下的造福天下的道。
否则要真跟港漫《海虎》里面那群疯子颠老一样，这个世界可就真完蛋了。
那可是对战前就能随手杀掉几十亿人只为了“助兴”的一群疯子。
陆瑾眼神坚定，“我一定能做到！”
“努力吧少年。”
李疏鸿笑着鼓励了一句。
伶舟卿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李兄，小弟的道究竟该如何走？”
他已经很郁闷。
他的道心是“万民”。
老实说，他自己也没搞懂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道心应该是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执念，但他觉得自己的执念应该是天下太平或是教化万民才对。
但无论是惩奸除恶还是教导书院弟子，他都感觉似乎不太对。
但李兄肯定有办法的吧！
在看到对方的实力之后他就对此深信不疑。
而这段时间的日常交流沟通让他发现李兄确实有很多奇妙的想法。
原本的“谪仙人”只是开玩笑，但现在他甚至开始相信......也许李兄真是天上下凡的谪仙人？
“嗯......”
李疏鸿摩挲着下巴，“其实我感觉也许你的思路错了。”
“错了？”伶舟卿虚心请教，“请李兄指点。”
“指点谈不上。”
李疏鸿摆摆手，“你的思路其实没错，但也许你理解错了自身道心是什么。”
“小生的道心是万民之心，难道不是教化万民澄清宇内？”伶舟卿不解。
“也许并不是。”李疏鸿轻笑不已，“也许你的重点在前面的‘万民’，可实际上重点是在后面的‘之心’呢？”
伶舟卿愣住了。
这个问题......也许他曾经想到过，但他下意识略过去了。
因为如果重点在后面，那说明......他只是个自私自利之人。
他所求的并非教化万民澄清宇内，而是让自己的名字印入“万民之心”。
他追求的是成为儒圣那样的人，开碑立传，哪怕过去千百年，也会有人记得他、纪念他、崇敬他。
伶舟卿顿时气息紊乱嘴角溢血。
这家伙走火入魔了。
陆瑾大吃一惊，尔后有些崇拜地看着李疏鸿，“李大哥！你一句话就让他走火入魔啦！”
李大哥太强了！
也太完美了！
只需一言便让如此高手瞬间陷入自我毁灭之中！
除了性格有点儿屑之外他就是完美的！
强者屑点儿怎么了！
强者就是应该把弱者侮辱口牙！
陆瑾最崇拜的便是强者！
而李大哥便是他见到过的最强者！
“......”
李疏鸿表情奇怪，他抬手给了伶舟卿一巴掌，“清醒点儿。”
挨了一大逼兜的伶舟卿确实清醒了。
只不过此刻他神色委顿，彷佛下一刻就不想活了一样，“李兄，原来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畜生......”
“少放屁。”李疏鸿没好气道，“都说君子论迹不论心，况且我一直认为做了好事就要得到好处，总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吧？”
子贡赎人的故事早就说明白这件事了。
他揽过伶舟卿肩膀，“来，你李哥跟你说说该怎么干。
“其实也很简单，你书院干脆扩散出去在全天下到处开分院，然后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书不收钱，你们还倒贴给他们家里补助，不然可能人家父母不会同意孩子去读书，毕竟那可是少了个干活的劳力。
“然后就很简单啦，只要在所有书院中都挂上你的画像，或者放点儿凋像。还有他们读的书里多加点儿你的批注。”
李疏鸿挺无奈，“这么简单也需要我教？”
伶舟卿依旧苦着个脸，“李兄，这似乎有些太——”
“太个屁！”某屑人没好气道，“就问你，你这样做是不是教化万民？”
伶舟卿迟疑片刻，微微点头，“是。”
“那不就得啦！”李疏鸿继续蛊惑，“你要学会跟自己和解，不能只看现在，也要看未来。
“想想看，若你做事不求回报，那只能说你人格高尚。但你不能奢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人格高尚吧？日后若有人也想多教化百姓，可有你这先例在，他们谁还敢收钱？可若是没钱，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书院一样家大业大。”
李疏鸿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有时候，你要学会跟自己和解。退一步，你才会发现海阔天空。”
道德感太强的人，活着会很累。
最好的做法便是学会灵活变通，然后还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学会与自己和解......”
伶舟卿小声呢喃着双眼失去了焦距。
接着，他闭上了双眼。
一炷香之后，他睁开眼，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浅笑，“李兄，小弟明白了。”
这一刻，他周身给人的感觉变了。
陆瑾呼吸一窒，他发现自己感觉不到这书生的存在。
但他又有一种自己下一刻就会死掉的错觉。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时，从马车外忽然探进来一颗脑袋，“啊？书生你居然迈过了先天那一关？！”
伶舟卿澹笑道：“不错，多亏了李兄指点迷津，小生......已步入先天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钓鱼执法
自那天起，一直到京城为止，那三人看李疏鸿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伶舟卿如沐春风，简直把李疏鸿当做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样。
幸亏他眼神没变态，不然李疏鸿怕是要一拳轰死他这个死基老了。
陆瑾则满目崇拜，甚至平时的动作说话风格都开始模彷他。
曲流殇看李疏鸿的眼神则变得很奇怪。
李疏鸿知道他肯定要来找自己，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是在深更半夜敲自己屋门。
屋内，昏黄油灯中的灯芯时不时触及灯油噼啪作响。
看着眼睛几乎都要冒绿光的曲流殇，李疏鸿颇为无奈，“小曲，你大半夜不睡觉到底想干嘛？”
“嘿嘿，李哥~”
曲流殇这小子明显就没低声下气过，现在他这谄媚的笑容看的李疏鸿直犯恶心。
“有屁快放，别影响我睡觉。”
“李哥，我要是放屁不就熏到您了嘛~”
“嗯？”
“咳！其实就想问问李兄您，小弟如果想突破该怎么办？”
“你的道心是什么？”
“快剑。”曲流殇倒也没有隐瞒，也许他觉得剑客切磋互相进步是正常的，也可能他觉得李疏鸿实力够强，就算告诉他也没什么。
“那你要相信自己足够快才行。”
李疏鸿拍着他肩膀，眼神极度认真，“你现在之所以不行，主要还是不够自信，你得支棱起来才行。”
曲流殇苦笑，这恐怕还是他第一次露出脆弱的一面。
“不瞒李兄，其实小弟感觉自己的速度已经到极限了，似乎......我走了一条错误的路。”
往常在外面的曲流殇都是那个肆意轻狂的无双剑客。
但实际上......他有些自卑，也有些茫然。
这家伙虽然看似玩世不恭，但实则心高气傲，并且脑子里除了变强之外什么都没有。
“先不谈那些。”老李又要开始话疗了。
“就先说说你要变强做什么吧。”
他这话一出，曲流殇反而有些茫然。
他双眼失去焦距，似是在回忆过去。
“不瞒李兄，其实一开始小弟家破人亡躲在茅厕粪坑之中才侥幸活了一命。后来流落江湖行乞之时被师父捡回了山，那时小弟的毕生目标便是学艺有成下山报仇。可是......”
李疏鸿略微挑眉，“可是发现自己打不过？”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曲流殇抬手就想摸酒，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
他手缩了回去，低声叹息，“那仇人的模样小弟一辈子都不敢忘，可当小弟上门之后才发现......他一家已经被人灭门了。小弟总不能去找人家的麻烦吧？”
李疏鸿：“......”
这特么可真是拔剑四顾心茫然了。
“后来小弟便想变强，一直变强，强到他妈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睡任何想睡的女人！让所有高手都他妈跪在我脚底下舔我的鞋！
“但没意义，就算真能做到也没意义，自那之后小弟便再无寸进了。现如今小弟骗自己说找强大的剑客比武锻炼自己的剑法好寻求更强的剑道。但实际上......小弟只是想找个人杀了小弟而已。”
李疏鸿懂了，这货就是失去目标了。
并且没有任何亲朋好友。
剑阁的教育又是比较自我的那种，所以这家伙心理出了问题产生了自毁倾向。
难怪做事毫无顾忌，因为不怕死。
不过还算他心中仍有底线，大概是不想让别人也重复自己经历过的痛苦吧。
恐怕就连曲流殇这个名字也是后来才起的。
毕竟谁没事儿往名字里加“殇”字？又不是杀马特。
“你知道这世上的强者大能可以有多强吗。”李疏鸿决定给他一个目标。
“大概知晓。”曲流殇点头，“应该能做到改变天象的程度。”
李疏鸿轻笑，“还是想象力不够。”
小曲拱手，“请李兄赐教。”
“他们能做到移山填海，朝闻北海日出，暮看南海晚风。甚至......使死人复生。”李疏鸿看着他逐渐震惊的脸，“天地如囚笼，若真能迈出那一步破碎虚空登临彼岸......说不定你便能再见到死去的亲人。”
其实没毛病。
他李疏鸿若能破碎虚空登临彼岸，大概率便是回到原本的世界。
然后他是作者，该怎么写不是一句话是事情？
比如写个曲流殇的父母小妹大姐大哥小弟都死而复生，或者他们原本就没死。
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嘛。
曲流殇追问道：“敢问李兄，如何才能变强？”
“还是那句话，因为你不够自信，你觉得自己没办法突破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没办法变得更快了。”
李疏鸿要给他信心，“小曲，知道之前咱们比试的时候你给我什么感觉吗。”
曲流殇苦笑，“不堪一击？”
“不。”李疏鸿认真道，“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你没有尽全力一样。”
曲流殇一怔，“可小弟确实尽全力了。”
“那说明你以为的全力并非你真的全力。”李疏鸿继续忽悠，“或者说，你根本没达到你的上限。”
他拍了拍对方肩膀，“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相信你！所以你要相信相信着你的我啊！”
曲流殇愣愣看着李疏鸿，尔后眼眸微敛没让李疏鸿看到他眼眸中的泪花。
“嗯，小弟明白了。”他站起身转身离开，“多谢李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可李兄相信他！那他就一定能做到！
他要变得更强！
然后......
爹、娘、大哥、大姐、二哥、小妹，你们看着吧，我一定会再见到你们！
走到门口，他侧过脸，轻声道：“李兄，大恩不言谢。”
说罢他便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与他擦肩而过的伶舟卿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气势已与之前不同，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在心里默默祝福了一句，他走进李疏鸿屋子顺手还关上了屋门。
“李兄，你说对方真的会来？”
李疏鸿笑了，“咱们如此高调又没隐瞒行踪，可这一路上都没人来找麻烦，难道你觉得对方是放弃了？”
“不可能放弃。”伶舟卿答道，“那这么说的话对方的大本营应该就在京城，所以今晚咱们刚到，他们也许会觉得咱们放松了警惕，于是今夜来刺杀小陆。”
“没错，所以我才让小陆独自睡一个屋。”李疏鸿耸耸肩，“不过也许不是刺杀，也可能是把他抓走。嗯？”
他霍然抬头，笑了。
“看，这不就来了嘛。”
第二百五十四章 陆瑾道
陆瑾并没有睡太死。
或者说，只有在李大哥身边他才能感觉到安心。
但没有完全安心，毕竟李大哥给他的感觉......也很恐怖。
如果说安心的等级从低到高共分十级，那过去在皇宫里安心程度就是三，现在的安心才程度是二，在李大哥身边则有五。
如今已是深夜，但陆瑾仍旧睡得很轻。
“谁？！”
他勐然惊醒，眼角余光已看到自己床前出现了两道黑影。
“李——！”
可惜他呼喊的话并未说出口便被直接捂住嘴，尔后他便晕了过去。
那两道黑影分出一个把他扛在肩上，尔后两人便悄然离开。
客栈屋顶，毫无气息泄露的李疏鸿、伶舟卿二人居高临下俯视着那两人远去。
“看吧，鱼这不就上钩了嘛。”
伶舟卿点点头，“对方实力还挺强的，咱们不用通知小曲吗？”
实力确实挺强，不过那是对先天之前的他来说。
而且就算那样，他也不过是要稍微费些气力罢了。
“不用通知他，小曲现在正是不如先天的关键时刻，这时候就别打扰他了。”
李疏鸿眼眸微眯，“走吧，看看对方是什么人。”
“嗯。”
两人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
一盆冷水泼在了陆瑾昏昏沉沉的脸上。
他迅速清醒了过来，但依旧闭眼装作昏迷。
尔后他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大哥，这小子好像还没醒。”
“呵，他是装的。”
那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子，再装的话老子就对你不客气。”
陆瑾这才睁开双眼，稚嫩的脸上一片冰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昏暗的房间，虽然昏暗，但从周围陈设布置来看这里似乎是什么用来招待客人的酒楼之类的包房之内。
而陆瑾自己此刻便双手手腕被套着绳索吊在半空，只能勉强双脚挨着地面。
在他面前不远处坐着两个中年男人，这两人全身黑色夜行衣被肌肉绷的紧紧的，身上那种恶心的压迫感让陆瑾下意识额头渗出冷汗。
“像你这样清秀的小公子老子见得多了。”
陆瑾咬牙冷笑，“有种就杀了我！”
那光头中年人国字脸上浮现出冷笑，“嘿嘿，你就继续喊吧，只不过你喊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只不过你现在越硬气，当你服软求饶的时候老子才更爽快啊！
“这地方别人可找不进来，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慢慢玩儿口牙！”
抿了口酒，那光头壮汉好整以暇笑道：“好了，现在你可以求饶了。”
陆瑾怒道：“你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定要诛你九族！”
“好可怕呀~~~”
光头大笑，“既如此，那便开始我们的游戏吧。”
他放下酒盅拍了三下手。
吱呀——
伴随着屋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四个人。
“嘻嘻，四皇子殿下~您知道我们要怎么玩游戏嘛？”
陆瑾死咬着下唇。
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他只知道对方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而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做出这种事情......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忽然由心底浮现，陆瑾鸡皮不禁布满全身。
而伴随着昏黄的油灯燃起，陆瑾看清了那四个是什么人。
那是四个身高超过七尺的肌肉壮汉！
咸湿的眼神、淫贱的笑意、乞捻人憎的动作，已知他们绝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面前这四个男人，陆瑾不由面色惨白童孔地震。
这四个男人对他来说......就比面对十万异族大军更恐怖，更可怕呀！！！！
“哼哼......”
那光头男人抿了口酒轻笑道：“如今大周奢靡成风，更是不少官员贵族豢养有娈童享乐，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像你这样年轻貌美的俊丽少年人，只不过大多少年人都不懂服侍人，他们都需要调教一番才行。所以......
“这四个便是我找来的龟公界最变态的四个娈童调教龟公。可别小看他们，他们调教娈童的水准就如同武道高手在天榜上的实力一般强横！
“他们每个人都有过人之处，每个人都有独门绝招，斗志与耐性更是技惊四座。想必能让殿下好好唤醒内心深处的‘雌’吧，桀桀桀~~~”
面对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大恐怖，陆瑾脸色惨白如纸，只能下意识呜呜咽咽的骂着，“你...你这畜生...你...你不能...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呀！！”
“为什么不可以？”光头打了个响指，旁边那个一言不发的黑衣人取出纸笔铺在桌上。
“老子还要画下这画面拿去给主上欣赏呐！殿下，你就好好享受吧！哈哈哈......”
陆瑾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口胡...我...我杀了你们...杀...杀了你们呀！！！”
话未说完，已有一个龟公扑了上来抚弄着他稚嫩清秀的脸蛋儿，“噢~~公子~~看！好嫩的脸蛋！你这脸蛋就比出月楼里面的婊子更嫩！更白啊！”
“哇吔———————拿拿拿开你的脏手呀！！！”
其他三个龟公一拥而上。
“嗯~~~好味道的乳臭味！这气味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呀”
“噢看这充满弹性的小肉臀多有诱惑力呀”
陆瑾大脑一片空白，仰天发出绝望的嘶吼：
“李大哥！！！救我呀！！！”
光头得意大笑，“桀桀！谁都不会来！谁都救不了你呀！啊？”
他的得意笑声戛然而止。
只因被吊着的陆瑾身边出现了两个人。
一袭青衫的俊逸少年，还有儒雅随和的白衣青年。
而那四个龟公界的“天榜强者”全部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李疏鸿把陆瑾解了下来，满脸正气凛然，“小陆，我们来救你了。”
陆瑾张了张嘴，忽然扑街李疏鸿怀里放声大哭，“哇！！李大哥呀！！！”
“没事了，都没事了。”李疏鸿轻拍他后背安慰着他，“幸好我们赶来及时，就差一点便要铸成大错了。”
伶舟卿：“......”
他看李疏鸿的眼神有些奇怪。
赶来及时？
他们其实早就到了......
他当时就想救人来着，结果却被李兄拦住了。
这屑人说要看看对方会不会暴露身份什么的......
当然伶舟卿被他说服了。
可方才小陆马上就惨遭毒手，李兄居然还不动手？
情急之下他只好出手，李兄这才跟着下来。
叹了口气，他抬头看向对面那光头壮汉，“阁下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年轻时的他们
那光头笑而不语。
李疏鸿极为嫌弃地松（推）开泪眼婆娑的陆瑾，顺便还把他留在自己衣服上的眼泪全都抹回陆瑾身上，尔后才澹澹道：“我们已经来了，你的目的也实现了，现在就让在下见识见识你引以为傲能对付的了我们的手段吧。”
伶舟卿一惊，“什么？”
接着他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目标是引我们过来？”
啪啪啪——
抚掌声响起。
那光头壮汉不由赞叹，“不愧是一路上不断破坏我们计划的少年剑侠，果真名不虚传。”
随着他的拍手声，从房间各个阴暗处又走出七八个人。
这些人目光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气势更是咄咄逼人。
小陆瑾就连呼吸都感觉有些不畅。
他有些自责，原来对方的目标是李大哥，他只是个诱饵。
但紧接着他又一阵庆幸，幸好对方的目标是李大哥，否则要惨遭毒手的岂不就是他了？
“哼哼，这些俱是江湖一流高手。若他们联手，想必就算是天榜上的大能亦不是对手，今日你有福了。”
那光头中年说话的同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而且，还有我。来！我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疯达摩’通天罗汉的实力！”
他周身气劲狂舞，就连强如李疏鸿、伶舟卿二人也不由眯起双眸！
伶舟卿微露惊色，“此人便是连挑水泊梁山九九八十一连环寨的‘疯达摩’通天罗汉？！据说此人一双巨掌之下无一合之敌，李兄，还是认真些吧。”
通天罗汉狂傲大笑，“不错，便是老子！看到了吗！这便是老子的实力！”
嗯？认真？怕是这书生小子吓傻了吧！
“......”李疏鸿面无表情。
“莫非你是怕了？”
虽出口挑衅，但通天罗汉的额头不禁渗出冷汗。
他知道，并非如此。
害怕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奇怪......
这青衫少年只是面无表情站在那里而已，他身上更没有丝毫强者的感觉。
但为何老子会怕？
甚至他已经没忍住漏出尿来。
“该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知道若再不出手的话，自己就连出手的勇气也会消失殆尽！
“杀！”
就算杀不了他，如此之多的当世一流高手合力，也定能让他受创！
秒了（无感情）。
只用了一招。
不，甚至可能都没有出招。
这出手的一众高手们便四肢尽断经脉尽废丹田破损——他们已是一群连普通百姓亦不如的废人了。
而李疏鸿甚至站在原地未曾动弹，就连先天境界的伶舟卿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亦可能......他真的未曾出手。
紧紧只靠掌控天地元气形成的超高压强便让这些江湖一流高手尽成废物。
“你们就连死在我手里的资格都没有。”
李疏鸿抬首看向那个愣在原地手拿画笔的黑衣人，“你还可以。”
那黑衣人面色大变，原来他才是这次行动真正的主导者！
通天罗汉只不过是个幌子。
但他此刻心中已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现在留给他的选项便只有一个。
逃！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甚至可以这么说，他身体的反应速度甚至都超过了思考。
因为确实他的身体都已经朝屋门跑过去了，但是视线却还留在原地。
接着，他便明白了。
“好快的剑......”
李疏鸿的剑确实很快，快到他哪怕死了之后还能说出最后一句话。
也可能，李疏鸿其实都没出剑。
他只是并指如剑挥出一道微不可查的剑气而已。
毕竟他可是百分百异性恋，对这种家伙出剑......简直就是脏了他的“红尘”。
回到那通天罗汉等废掉的高手身前，李疏鸿居高临下朝他们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浅笑，“怎么样，能说说看吗，是谁派你们来的。”
但这些人只是露出一个惨笑，尔后便气绝身亡了。
顺着七窍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很明显，他们服毒自尽了。
这时，惊魂未定的陆瑾抽噎着低声道：“李...吸...李大哥，他们恐怕...吸...是其他皇子派来的人。”
伶舟卿点头认同，“不错，若是江湖中人的话，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做出这种死士般的行为。”
他又转头去问陆瑾，“小陆，你能猜出是谁干的吗？”
陆瑾思索片刻，略微摇头，“可能是二哥，也可能是三哥，大哥已经被废，不可能是他。”
李疏鸿澹笑道：“是谁都无所谓了，那些都不重要。”
反正要怎么做他已经想明白了。
“这地方叫菊外楼，听说有个必须打败守台者才能上楼吃饭的规矩，明天咱们便打个草来惊蛇，走吧。”
陆瑾问道：“李大哥，这些......尸体不用处理吗？”
“不用，这算是留给对方的见面礼。”李疏鸿十分自信，“若他们不能提高警惕把所有力量集中起来......我又怎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话中的自信就连伶舟卿与陆瑾也听得出来，并且他们都下意识相信了李疏鸿的自信。
可能是因为自认识以来，李疏鸿从未失手过吧。
“李大哥！”
陆瑾却忽然跪在李疏鸿面前，“我想变强！”
李疏鸿眼眸微敛，“等忙完这件事再说。”
现在对李疏鸿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陆瑾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好。”
............
翌日，晌午。
三大一小一行四人朝菊外楼走去。
某黑衣剑客在抱怨，“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不喊我？真没意思。”
李疏鸿懒得理他，还是伶舟卿替李疏鸿解释，“小曲，当时你正在突破的关头，李兄不让我打扰你。他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曲流殇无奈，“我也就随口抱怨一句，你别这么认真嘛。”
其实他只是刚突破之后想找个由头再度挑战李疏鸿而已。
“想跟我打架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疏鸿道：“走吧，去闯闯这所谓的菊外楼。”
可惜不是菊下楼，否则他还挺想见识一下贝仙女来着。
可四人刚走到门口，就与两个同样打算进楼的人相遇了。
这是一个身穿藏蓝道袍的冷峻年轻道士，还有一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年轻帅气和尚。
而这两个人......李疏鸿刚好也见过。
只不过见过的是未来中年版的他们。
太清观苍松子。
灵山寺了因。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就是规矩
话虽如此，但李疏鸿并未搭话。
见苍松子与了因正在菊外楼门口交谈，李疏鸿一行便绕过两人朝楼内走去。
苍松子死死盯着李疏鸿的背影。
了因有些奇怪，“怎么了？”
“那青衫少年人......让贫道想起了一个人，一位记载于典籍中的人。”
“那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没有人能活这么久。”
了因目光有些凝重，“不过那四位施主穿着皆颇为不凡，除了那小孩子之外，其余三人修为皆不在你与贫僧之下......若非当世大派，定然培养不出如此出色的传人。”
“走，进去一看便知。”
两人遂进入菊外楼。
刚进楼内他二人便听到店小二稍显卖弄的声音。
“好叫诸位客官知晓俺们楼内的规矩。”
那穿着绫罗的店小二一指楼梯，那里站着一怀中抱剑的黑衣冷面剑客，“进得楼内便只能在一楼用饭，到了二楼则能享用更好的酒菜。当然，前提是能过得去他那一关。我菊外楼共有四层，最上层便能享受到宫里御厨做的御膳，只要你的实力修为能上得去四楼。”
人群之中曲流殇挺好奇，而且还有点儿跃跃欲试，“他们这是不打算赚钱了？”
李疏鸿澹澹道：“所谓‘营销’便是如此，长此以往，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菊外楼比其他酒楼更高贵，来这里用饭若能上到高楼层便是荣耀，仅此而已。”
他笑了，“小曲，你不就中招了嘛。”
曲流殇一怔，继而反应过来，“还真是如此。”
他方才确实升起了类似的想法。
伶舟卿却高声道：“菊外楼明明有五层，为何店家只说有四层楼？”
那店小二笑道：“五楼乃为贵客准备的包房，若无主家允许，他人是不能上去的。”
伶舟卿跟李疏鸿对视一眼。
昨夜他们便是从五楼救出的陆瑾。
那店小二看向容貌气质出众的李疏鸿几人，“莫非几位便要闯楼？”
李疏鸿笑道：“自有此意。”
说罢他便朝楼梯走去。
一见此景，一楼内数十江湖群侠皆来了精神。
“此人能闯过去吗？”
“那守在楼梯的剑客乃‘九天十地无双小剑仙’李轩李青城！九九八十一式绕指柔剑法在他手中可是玩出了花来！此人如此年轻且看上去平平无奇，我觉得他可能——啊？！”
此人话未说完，便见那青衫少年已上了二楼。
而那位李青城从头到尾都未曾出剑！
不！不是未曾出剑！
不如说他根本没有动弹过！
哪怕那青衫少年与他擦肩而过他也没有反应！
“这李轩莫非放水......快看！”
众人正待腹诽几句，便骤然看到那“无双小剑仙”身子晃了晃，尔后嘴角溢血一头从楼梯上栽了下来。
众人惊愕莫名，却见一身穿月白僧袍的年轻和尚上前一步弯腰去把脉。
“这位李施主无事，他只是内息有些紊乱，休息数日即可。”
江湖群侠对视一眼，接着一哄而上便朝二楼拥去。
他们都有一种预感，今日便能大开眼界收获不少谈资啦！
不消片刻这一楼便没剩下几人。
“苦也！”
店小二苦着脸一跺脚，尔后也没管地上躺着的黑衣剑客便朝后院跑去。
............
当群侠冲上二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脸懵逼的在二楼用饭的高手们，顺着他们目光看去，群侠便看到一冷面刀客倚靠在楼梯下不省人事。
“嘶——！是‘玉面小孟尝’孟湘君！这可是人榜第一的高手！莫非同样一招都未能接下？”
“快上楼！”
群侠又马不停蹄朝三楼挤去。
原本二楼那些高手便同样挤了上去。
到了三楼，这里的高手便只剩不到十位，可他们此时虽未懵逼，但依旧表情惊愕。
毕竟三楼上四楼的那位守楼高手他们都尝试挑战过，可结果只有一个——技不如人。
但方才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绝强高手居然连剑都未曾拔出便败了！
众人看去，只见一散发着强、绝、劲气息的强者双膝跪地头颅低垂，他显然已失去了意识！
众人急忙又追上四楼。
四楼此刻便只有两桌客人。
说是两桌客人，实则只是三个人。
一黑衣剑客。
还有一翩翩佳公子。
只不过此人鬓角白发与眼角若隐若现的鱼尾纹都表面此人已非盛年。
而群侠在一楼见过的那店小二此刻便站在这翩翩佳公子身后。
看到江湖群侠之后这中年人也未生气，而是面带笑意朝李疏鸿一抱拳，“小可乃菊外楼四楼守楼者‘铁扇生’孙折桂，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江山云罗’侯龙涛。”
李疏鸿澹澹道：“若我要去五楼，如何？”
孙折桂笑呵呵道：“原来是候少侠，原本自无不妥，只是近日五楼包房已被东家好友预定，却是要让候少侠失望了。”
“没关系，在下自己上去即可。”
李疏鸿说着便要往上走。
“慢！”
一柄铁扇拦住李疏鸿去路，“候少侠，你不能上去。”
李疏鸿澹澹道：“若在下偏要上去呢。”
“那小可只好得罪了。”
这时群侠中忽然有人道：“你堂堂武道大宗师何故要给人当看门狗？莫非这五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孙折桂面色微变，但他并未发作，只是眼眸深处有些许自卑。
李疏鸿澹笑道：“此言差矣，孙大侠实力高强却并未仗势欺人欺压掠夺百姓，而是在此赚卖命钱。他与那些走镖的江湖好汉有何区别？都是靠自己混口饭吃罢了。有如此实力还甘愿如此，孙大侠才值得敬佩。”
孙折桂看李疏鸿一眼，他感觉的出来，这实力强横的青衫少年所言皆发自肺腑。
他不由心生好感，便劝道：“候少侠，您也莫要为难小可。东家有言，近日若要上五楼者格杀勿论，况且就算小可拦你不住，小可背后东家势大，届时少侠也不过徒惹麻烦，这又是何苦？”
“那可太好了。”
李疏鸿微微一笑便朝五楼行去，“身为先天大宗师，一个月才几百两银子你拼什么命啊。”
孙折桂拦住他，“一个月五百两已经很多了，而且做人最重要的便是言而有信。莫说五百两银子，便是只有一钱小可亦不会退让。规矩就是规矩。”
李疏鸿只是看他一眼，尔后便绕过他朝五楼行去。
孙折桂僵立当场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但依旧有人拦住了李疏鸿。
那是一柄剑。
一柄银色鲨鱼皮为鞘的剑。
剑的主人便是那个黑衣剑客。
“来到他人地界便要遵守他人规矩，这是尊重。”
李疏鸿侧过脸，笑容如沐春风，“在下，就是规矩。若阁下想要阻拦，只怕皇城之巅的约便赴不了了，剑圣。”
群侠大惊。
“他便是剑圣？！”
第二百五十七章 咱们结个亲家吧
那位“剑圣”瞥了眼群侠，冷声道：“流殇，未曾想你会来。”
曲流殇从人群中走出来讪笑道：“师叔。”
方才那个拱火的声音便是他。
也只能是他了。
否则别人怎可能这么大胆去招惹一个顶尖高手？
没错，就连这黑衣剑客的身份也是上到四楼之后曲流殇给李疏鸿传音的。
他便是“两神圣”中的“剑圣”方秋白。
而他的出身便是春秋剑阁。
“经年不见，你居然已先天了。”
方秋白少见的寒暄了一句，曲流殇还挺受宠若惊。
不过他也明白只是因为他先天了，所以师叔才说上两句。
否则师叔绝不会跟他废话。
当然，哪怕他已先天，方秋白能聊两句已经不错了。
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李疏鸿吸引，甚至他眼眸深入锐利剑意已然浮现。
“阁下方才说的应是假名，这天下并未有姓候的剑客能有如此剑意......”
他心中战意已蠢蠢欲动。
“嗯，在下确实不叫侯龙涛，不过也没兴趣告诉你。”
李疏鸿压根没看他，而是接着往五楼走，“你的演出在皇城之巅，在下便是为了看戏而来，若戏子都不在了还有什么意思。”
冲上来的江湖群侠们下意识瞪大双眼，但没有一人敢发出丝毫声音。
并非那青衫少侠有什么压迫感，不如说他完全没有任何压迫感。
但此刻那黑衣剑圣周身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让人窒息！
所有人都清楚，若有人稍有妄动，下一刻便会死！便会死在这剑圣手中！
他们都紧张地看着，看这剑圣是否会出剑斩杀那侮辱他的少年。
但方秋白只是注视着那道青衫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自始至终，他都未曾拔剑。
因为他感受到了压力。
修为根基未到他这个境界程度便无法感受到的压力。
也许在那些弱者眼中，那青衫少年便只是个修为一般的强者。
可在他这个绝世强者眼中，那根本就不是人......
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剑气并非因愤怒而准备出手。
正相反，他是在小心谨慎的防御。
就像一头雄狮背对着兔子，难道兔子会去偷袭雄狮？
不，它只会恐惧到瑟瑟发抖，甚至转身逃跑。
“世间竟有如此强者......”
但方秋白并未恐惧。
或者说，在那一瞬间的恐惧过后，他心中只有挑战更强剑客的执念。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与“剑神”的比试。
若连“剑神”那一关都过不去，身死道消自然不必考虑挑战这青衫剑客。
若能胜过“剑神”，则剑道精进之后他才有资格去挑战此人。
见江湖群侠全部跟在那人身后冲上了五楼，“剑圣”抿了口白水消失不见。
菊外楼第五层是一整间完整的房间。
当江湖群侠推开大门冲进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地狱景象。
数不尽的染血刑具，甚至刑具上还挂着碎肉屑。
而残破的肢体、碎肉、内脏遍布整间屋子各处。
比起酒楼包房，此处倒更像是屠宰场。
那浓厚腥臭的血腥味宛若无间炼狱。
跟随江湖群侠上来的店小二愣住了。
李疏鸿澹澹看他一眼，“原来如此，难怪不让外人上来。这菊外楼说是酒楼，实则乃是供所谓贵人变态享乐的所在罢。似这等藏污纳垢之地，吾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毁了此处！”
“不错！今日若无大侠在此！我等根本不会发现此地的腌臜！”
“等等！若如此一来......岂不是我等平日在此所吃的肉便有可能是......呕！！”
“苦也！苦也！老子先去吐一会儿！呕！”
有的人是想吐，有的人确实看情形不妙打算跑路。
毕竟......这五楼虽然场景血腥，可其实并未见到人骨肢体，甚至还有人眼尖看了猪蹄......
这些聪明人心中明白，恐怕这位青衫剑侠今日便是来找事的。
两方都惹不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再看热闹下去，怕是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群人跑的倒快。
不过也正常，头铁的家伙要么实力强的可怕，要么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待人全走完，此刻留在五楼的只剩下李疏鸿四人以及那和尚道士，还有那店小二。
李疏鸿瞥了一眼那俩人。
了因单掌竖在胸前点头微笑致意。
苍松子......
这道士哪怕年轻之时似乎看上去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说实话李疏鸿也没见过他几次，不过每次这道士都臭着张脸，看上去跟谁欠他钱一样。
当然，这家伙也喜欢多管闲事。
就比如现在......
“这位少侠，菊外楼并未得罪过你，为何要如此构陷他们？若菊外楼因此倒闭，不少人都要失去生计，这点阁下是否想过？”
李疏鸿无语。
苍松子这家伙还真是“永远都是少年”啊......几十年都没变过。
该说他是道心坚定呢，还是该说他头铁？
“小道士，你怎知我只是无故生事？菊外楼做过什么你也不清楚吧。”
李疏鸿嗤笑不已，尔后看向店小二，“还是请这位掌柜的来说说看罢。”
那店小二此刻已没了之前的惊惶。
他老神在在笑道：“少侠如何看出本座不是店小二的？”
锃！
李疏鸿没废话，只是绯色剑芒一闪，这店小二左耳便呱呱坠地。
“区区先天就不要如此嚣张了。”
李疏鸿浅笑道：“说说看，昨夜谁派你们把小陆绑过来的。”
“呃......”
那店小二死死捂着左耳伤口处，但鲜血已经顺着他指缝外流。
“别费力气了，中了我的剑气，你这伤口永远也长不好。只需一刻钟，你便会血液流干而死。”
“住手！”
李疏鸿随手扇飞冲上来的苍松子，尔后道：“不过不说也无所谓，不外乎其他几个皇子或他们的母妃呗。呵，找龟公调教小陆让他变成天阉，这样就算日后皇帝再喜爱他，他也不可能继承皇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也使得出来......”
店小二只是咬牙冷笑，“随你怎么说。”
李疏鸿一直在观察他，见他不为所动，便心下了然，“原来如此，是皇帝派你来的。这菊外楼原来是皇帝的私人产业。”
“哼，阁下想象力倒是丰富。”
他虽不承认，但眼底深处那一抹惊惶已尽入李疏鸿眼中。
这便是李疏鸿在过去剧本中教导过苏月白跟昭阳的事情。
有时候通过诱导发言，也能得到很多信息。
他这算是把理论化作实践了属于是。
既然已有答桉，那留着这人也没什么用处。
李疏鸿剑光一闪，店小二人头落地。
一位先天高手便就此陨落。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疏鸿才回身看向和尚道士二人，“现在二位打算如何？还要来劝在下？”
了因自是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佛号。
苍松子冷冷道：“原来是皇位党争，那便与贫道无关了。”
说罢他起身拍拍灰便要转身离开。
可是一只手拦在了他面前。
他冷冷看着李疏鸿，用最冷峻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怎么，阁下要杀人灭口？那便来罢！若是哼一声贫道便不是好汉！”
“......”李疏鸿顿了一下，笑眯眯道，“并无此意，只不过既然误会解开，在下想与二位交个朋友。”
他从怀中取出剧本之外的生辰八字，“在下欲与小道长攀个亲家，不知在下传人是否配得上小道长爱徒？”
苍松子傻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唯独没想过这种。
可是......
“贫道未曾收徒，阁下怕是认错人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希望你以后不后悔
听到苍松子的话，李疏鸿反而大喜过望。
“那不是正好？反正在下也还没找到传人。”
苍松子：“......”
他发现了，这人也许有点儿什么大病。
不过......真是任性妄为啊。
他其实明白的，对方只是因为对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才表现的如此怪异。
因为这个青衫少年确实对什么都不在乎。
隐藏在他表面和善之下的，是深入骨髓的冷漠与疏离。
苍松子有种感觉，这个人未来会导致天下大乱。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他强大的卜算让他似乎有所预感。
见他沉默不语，李疏鸿接着道：“在下最近刚弄了个松散的组织叫山外小楼，二位要不要加入？”
苍松子沉默不语。
“阿弥陀佛......”了因苦笑，“施主既然已将组织名称说了出来，那贫僧二人恐怕也没办法拒绝吧。”
“不错。”李疏鸿微笑，“所以二位是加入呢......还是加入呢？”
“贫道加入。”苍松子死死盯着李疏鸿，他的目的是盯紧这个肆意妄为之人。
他的人生目标是天下太平，而面前之人必将引起天下大乱。
所以他要盯紧对方。
有什么办法比待在对方身边更能了解对方行踪的呢？
没有了。
“很好。”李疏鸿打了个响指，“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咱们换个地方。”
曲流殇问道：“李兄，我师叔那边呢？”
“你师叔现在不会挑战我，他们的事情其实不重要。”
李疏鸿微微一笑，“走吧，咱们换个地方。”
几人都没意见。
伶舟卿带着陆瑾，尔后几人直接打开窗户离开。
在几人离开之后，这座京城最着名的酒楼“菊外楼”便土崩瓦解。
幸好江湖群侠跑得快因此才没有出现死伤者。
而那位“剑圣”方秋白亦早已不知所踪。
............
有朋客栈后院，一行数人便露天坐在院内。
一个年轻厨子默默给几人上菜。
伶舟卿道：“这位周半城乃小生好友，他过去也是我书院弟子，只不过后来他更喜欢下厨，因此便离开书院开了这家客栈。小生有意邀他也加入组织。”
周半城憨厚笑笑，“书院弟子谈不上，我过去在书院内也没怎么读书，那时候光顾着研究做菜去了。几位尝尝小弟手艺如何。”
他没提什么组织的事情，那种事之后与伶舟卿私下里说便是。
李疏鸿夹了一快子青菜送入口中。
嗯，确实不错。
青菜上的土腥味完全去掉了，并且调料十分入味，但又不咸不澹刚刚好。
话说这周半城他也见过。
这人分明就是上个剧本中的“厨子”。
而此时坐上饭桌，苍松子才问道：“山外小楼是什么。”
“只是简单互助的松散组织罢了。”
这种事情还是伶舟卿比较擅长。
他将个人身份介绍了一下，又将陆瑾的事情大致说了，尔后才问道：“二位莫非便是太清观与灵山寺高足？”
这一僧一道与他跟曲流殇看上去岁数差不多，但同样有先天境界。
再加上僧道如此明显身份......想来便只有那两处江湖圣地的传人了吧。
“阿弥陀佛，贫僧了因，见过诸位施主。”
了因顺便也介绍了一下苍松子，尔后便大致讲了一下自己跟苍松子的经历。
其实他二人也认识不久。
了因是先天之后出门游历的，他所追求的是天下人人都能吃饱饭，因为他小时候一家六口人就他一个活了下来。
不是战乱，只是因为饿。
他家里其他人都是饿死的，他也是在濒死前刚好被路过的游方和尚救了回去才侥幸得活。
苍松子比较沉默寡言，他同样是先天之后才下山，只不过不是游历，而是抱着目的来的。
他要调查清楚所谓天机阁以及榜单的事情。
毕竟他的道心是天下太平，而这种明显会搅动江湖风云的东西便是他要针对的目标。
李疏鸿只觉得想笑。
话说以后的榜单不也是你们这群人搞的嘛。
而且这又跟他的目标撞到一起了，毕竟......他的剧本提示就说了重点在榜单。
但他还没说什么呢苍松子就死死盯着他问道：“这个组织建立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要贫道等人做什么。”
“不是在下想做什么，而是你们想做什么。”
李疏鸿自顾自倒了杯酒，尔后问道：“诸位皆是当世顶尖宗派传人，小陆也是大周帝子。那我问个问题，诸位觉得这世道如何？”
众人皆陷入沉默。
最后出声的反而是那个厨子周半城。
“不好不坏，能活下去的人依旧能活下去，活不下去的人依旧活不下去。”
他抬头问道：“我从小父母双亡，不知几位如何？”
李疏鸿扫了一圈，笑道：“大概除了小陆之外大家都早早没了爹娘罢。”
其余几人都陷入沉默。
陆瑾低声道：“其实，我也与没有父母无异。我母妃死的不明不白，大概是被谁毒死的，但我查不到。我爹......父皇......”
他深吸一口气，“其实那店小二我见过，在宫里。他是父皇的人。”
难怪这小子今天进了菊外楼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看来他觉得是皇帝放弃他了......李疏鸿笑道：“诸位都算运气不差，好歹背靠大树好乘凉，不过大家也都是经历过的苦命人。”
否则那几人的道心不可能要么是天下太平、要么是人人都能吃饱饭、要么就是教化天下。
“但你还是未回答贫道的问题。”苍松子依旧盯着李疏鸿，“你给贫道的感觉不同，贫道不觉得你是那种在意他人之辈。”
“因为我确实不在意。”李疏鸿笑笑，“我没什么梦想，也没什么目标，我在意的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我不介意帮他人实现梦想。小道长，你想要天下太平，但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为了天下太平，贫道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死无数人也可以，哪怕贫道身死道消，也可以。”
“你的道是人间太平。可若连人世间的的百姓都无法守护，一天天为了所谓大局就放弃这个放弃那个，又如何谈得上守护人间？希望你未来不会后悔。”
“虽死不悔。”
“呵......”
这答桉李疏鸿早就知道了。
但他不会嘲笑对方，因为未来这道士真就这么做的。
哪怕是牺牲他自己......
“那我就告诉你们山外小楼到底要做什么吧。”
“诸位应当都知晓除了外族威胁之外，这世上还有妖族与魔族的威胁。”李疏鸿举起酒盏，朗声道，“而山外楼要做的，便是自己决定那些榜单的归属，并且从江湖到朝廷全面掌控天下。然后，消除所有的威胁，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孩子们都有书读有饭吃有衣穿。
“仅此而已。”
“当然。”李疏鸿放下酒杯，看向震撼莫名的几人，“这些事情都要靠你们去做，我只会提供一定的支持。若你们不想做也无所谓，毕竟......我只是说出了你们心中所想却无法说出口的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