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你的目光太长远
“哥哥，这是送给欣儿的吗，好漂亮的剑！”
凌逍来到欣儿住处，将霜灵剑递了过去。
“是的，欣儿喜欢吗？”
“喜欢，哥哥送的东西，欣儿都喜欢。”
“哈哈，喜欢就好，你试着向其输入你体内的真气，看看能否唤醒沉睡的剑灵。”
“好的。”
欣儿双手接过霜灵剑，一股寒意自欣儿体内爆发，随后被其一一股脑地灌进霜灵剑中。
霜灵剑则是来者不拒，一点不剩地将这股寒气吸收，而随着欣儿体内寒气的不断涌出，霜灵剑也开始微微震动起来，一股更加强横的寒意逐渐向周围弥漫。
有戏！
那股弥漫出来的寒意其实就是灵剑自带的领域——凛寒之域，这说明剑灵正在复苏。
嗡～
下一刻，那股已经笼罩了数十米之地的领域突然一收，接着便见霜灵剑化为一道白光没入了欣儿体内。
“怎么样欣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见此情景，凌逍知道霜灵剑已经认主。
“没有不舒服，小霜霜说它想在欣儿身体里睡觉，欣儿就同意了。”
小霜霜？
这什么神仙称呼！
不过，这倒是符合欣儿的取名风格。
毕竟之前将紫电龙鹰介绍给欣儿时，立马就多了个“小电电”的外号。
当时若不是凌逍拉着，紫电龙鹰估计能直接从这跳下去，然后一头赞死！
“嗯，这柄剑很强，以后欣儿若是遇到危险，就将它召唤出来。”凌逍郑重地嘱咐道。
虽说有自己在，欣儿很难遇到危险，但有一件地兵守护，也能以防万一。
别看现在霜灵剑本源受损，可一旦发威，足以让欣儿在神境之下横着走，即便遇到神境存在，那也完全不怂，只要不遇到资深神境就行。
“有了小霜霜，欣儿就可以保护哥哥啦！”
欣儿当初之所以愿意离开凌逍，跟随貂蝉前往天山修炼，就是为了不断变强。
她的想法很单纯，不说能够帮到哥哥，至少将来不会给哥哥拖后腿。
“好，哥哥以后就由欣儿保护啦！”凌逍摸了摸欣儿的头，笑道
对于凌逍的动作，欣儿显得很享受，舒服得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
……
“文优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洛阳城一处普普通通的小院中，李儒正与一名中年文士相对而坐。
这人一身粗布长袍，乍一看并不起眼，但从那一双深邃如渊的眸子中，可以感受到一股独属于顶尖智者的气息。
“文和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出山吗？”
能让李儒说出这话的，显然只有那位有毒士之称的贾诩贾文和了。
“这个时候？什么时候？”
听了李儒的话，贾诩笑了笑，说出的话，颇有些欠揍。
“行了，我承认你之前说得对，让主公进京勤王，走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路，并不是一步好棋，甚至说是一步臭棋都不为过。”
“但你我二人，皆有为寒门弟子打开一条通天大道的志向。”
“如今诸侯联军已经攻破虎牢关，不日便可抵达洛阳，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而唯有让主公夺取天下，方能实现我等的抱负。”
“你……究竟在等什么？”
李儒不理解，眼前之人明明拥有不亚于自己的才能，却丝毫不显露出来。
作为贾诩多年的好友，他知道贾诩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为了完成自身理想，他同样可以豁出一切。
所以对于贾诩一直以来的明哲保身，他有些看不懂。
“你还没看出来吗，董卓并非明主，你若还将寒门的希望放在董卓身上，最终只会碰个头破血流罢了。”贾诩摇了摇头道。
“你应该明白太师的实力有多强，你更清楚那个横扫众多异族的西凉铁骑有多么强大！”
“这个世界，终归还是以拳头说话，你为何不看好？”
“你说得不错，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但很可惜，即便拥有百万西凉铁骑的董卓，依旧算不上强者，至少不是当世最强势力之主！”
“你问我为什么不看好？好，那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说。”
“董卓虽强，却还没强大到一人镇压天下的地步，这一点，从虎牢关之战便可看出了！”
“这是其一。”
“其二，董卓来自西凉边州，虽是封疆大吏，但在朝堂之中，却无任何根基，很难得到中原士族的支持！”
“这天下虽说强者为尊，但若无镇压一切的实力，终归还是要按游戏规则来。”
“得不到世家大族的支持，你觉得，董卓还能坐上皇位吗？”
“换句话说，即便董卓在世家的支持下登上了皇位，那么作为帝王的他，究竟是会站在代表寒门利益的你这一边，还是世家那一边？”
“这些，你其实都想过，只是始终不愿承认罢了。”
“醒醒吧，你所走的，可远不止这一步臭棋呀！”
“你……”
对于贾诩之前那些话，李儒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最后一句却让李儒很是在意。
“怎么，不同意吗，那我就再跟你唠唠。”
“让董卓逼死袁隗，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怕董卓为了掌控洛阳，从而选择与世家合作，而你则通过让董卓逼死袁隗，让董卓彻底站在世家的对立面，让他只能重用寒门子弟，从而增强寒门在董卓心目中的地位。”
“这其实无可厚非，你的目光也的确长远。”
“但有时候，目光太长远，未必是件好事！”
“袁家作为明面上的世家之首，袁隗的死只会让天下世家联合起来共同讨伐董卓。”
“不管他们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们若还想在那个圈子里混，那这些表面工作便不能少！”
“而你应该很清楚，初到洛阳的董卓，最需要的是发展而不是树敌。”
“是，袁隗死后你也试图封锁消息，可你错就错在，太过小看一个千年世家的底蕴！”
对于贾诩的话，李儒没法反驳，当初的确是他的失误，才导致袁隗的死讯被传递了出去。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先让董卓在洛阳安心发展个一年半载，积聚足够的力量后再出山横扫天下。
可惜，后续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掌控，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活人禁区，死人福地
“其实前面说的这些，在我看来都无关紧要，你走的最臭一步棋是用计令吕布与丁原反目。”
贾诩拿起茶盏一饮而尽，起身说道。
贾诩这话令李儒眉头微皱，之前说的那些他都认，但这一步棋他自问没有下错。
当初若非用反间之计，让吕布跟丁原反目成仇，他又岂能趁虚而入？
估计到现在，己方还跟并州军僵持着呢吧？
毕竟一位绝世猛将在战场上的统治力，没有人可以忽视。
也正是因为得到吕布效力，董卓才能一举击败丁原，让其不战而退，最终独占洛阳，成就霸主之位！
“收服吕布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不该以十万并州军性命为筹码。”
“没有人是傻子，吕布不是，丁原更不是！”
“你太过依赖你的精神力，你的天赋能力也只是暂时降低对方智慧，让对方按照你的布局走。”
“那之后呢？当吕布知晓毒杀十万狼骑的幕后黑手是你，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或者说，在明知道幕后黑手跟董卓有关的情况下，他依旧选择了投靠，那你可想过他投靠的目的会是什么？”
“董卓能有如今的地位，三成因你，三成因他，至于那数百万大军，也只是占了四成罢了！”
“你与他，任何一人出现问题，如今的局面都将崩盘，这时候你让我出山，我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另寻贤良吧…”
“果然，文和你虽独坐家中，对天下局势却依旧了如指掌。”
“我一直都知晓你之才能惊天动地，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
“但有一点，你说错了，你若出山，你我二人联手，一切便还有机会！”李儒平静说道。
显然，对于吕布只是假意投靠，李儒也早已看出来了。
之所以未曾点破，正是向贾诩所说，他与吕布，一文一武，共同撑起了董卓的势力，一旦与吕布撕破脸，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但这终归是个隐患，迟早都会爆发出来，他能做的，便是在隐患爆发之后，依旧能维持住局面，不至于彻底崩盘。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他唯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贾诩贾文和。
“机会？文优兄啊，你了解我的，我这人胆小，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我不会轻易出手，而你现在让我出山，就是逼我跟你一起赌，你觉得我会干吗？”
“而且，你应该清楚，这个洛阳的水有多深，传说中的洛阳御守，诈死隐藏在幕后的刘宏，这些都是你计划中的变数。”
“你就那么确定，你我联手，便能掌控一切了吗？”
贾诩转身看向李儒，狭长双眸中，泛着无尽幽光。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你说呢，阁主大人。”
李儒突然的称呼令贾诩一愣，随后有些无奈地道：“你从什么知道的。”
“刚刚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大汉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说中的暗部，名为幽阁。”
“幽阁负责替天子监察天下，同时也是大汉隐藏在暗中的利刃。”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执掌幽阁的阁主大人，不再效忠于大汉天子，致使天子失去了对天下的控制。”
“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私人原因，不方便透露。”
贾诩知道自己这是被李儒套路了，不过对方能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怀疑到自己身上，哪怕只是单纯的直觉，这份洞察力，也足够恐怖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问了。不过文和兄你执掌了这么大的情报机构，可否告诉在下一个消息？”
“我也不知道刘宏现在何处，或许在陵墓之中。”不待李儒发问，贾诩便直接说道。
“文和兄说笑了，大汉皇陵坐落于尧山禁地之中，唯有死人才能久待，刘宏岂能藏身在那里。”
与历史不同，《天下》世界中，大汉历代帝王皆葬于尧山禁地。
尧山禁地，常年被浓郁的死亡之气所笼罩，活人进入，死气入体，活不过几日光景。
至于所谓的真气，精神力等手段，皆无法抵御死气侵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尧山禁地是真正的生灵禁忌之地，或许只有神境存在，才能深入其中。
不过，换个角度看，尧山禁地却是天然的陵墓。
若是能葬在这里，那就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盗墓，没人愿意为了所谓的陪葬品，进入尧山禁地当中，那是嫌命长。
至于历代帝王为何能在尧山禁地中修建陵墓，那是一个迷。
传闻是通过强逼死刑犯进入尧山禁地，进行帝陵的修建工作，也有传闻是以重金买下那些建造者的命，让其甘愿赴死。
无论真相如何，久而久之，葬于尧山禁地也就成了历代帝王的惯例，若是哪一代帝王没能葬入尧山，那简直对不起列祖列宗。
但这是死人待的地方，如果刘宏真的像他们推断的那样，只是通过诈死隐于幕后，那就不可能会在尧山。
“我只是说陵墓，可没说是大汉皇陵，洛阳城千里方圆，修建一个皇陵简直绰绰有余。”
“文和兄的意思是……”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皇陵究竟在洛阳何处，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不过，留给你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无妨，反正主公要退出洛阳了，刘宏到底隐藏着什么底牌，就让那些诸侯联络军一探究竟吧，与我无关。”李儒无所谓地说道。
“哦？是吗？那你干嘛问我刘宏的位置，到了你我二人这个境界，都会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我想你也感觉到了吧，一场巨变即将来临，而巨变的源头，恐怕就是那位汉灵帝了！”
“你觉得，他会让你们安心退走么？”贾诩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儒道。
“既然洛阳这么危险，你为何还待在这？这可不像你贾文和的风格啊。”李儒一样似笑非笑地看着贾诩。
“哈哈，看来我等目的相同啊。”贾诩突然笑了。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你我二人，虽已达凡世巅峰，却又遇到了瓶颈，若无旷世之机缘，很难跨出那一步。”
“这一次的巨变，既是危机亦是机缘，成功渡过，自然得天地垂青，或可一举踏破神境门槛！”
此刻的李儒，显得有些意气风发。
第四百八十六章 要天下还是要名声？
“看来，这才是你此次找我的目的了。”
事到如今，贾诩岂能不明白李儒来此的真正意图。
让他出山辅佐董卓是假，图谋神境是真。
“不，你若愿出山辅佐，我自当扫榻相迎。”
“怎么，不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你若愿抢，那便抢去就是。”
“算了吧，我自由散漫惯了，至于为寒门开辟大道这种事，还是你来吧。”
“行了，天色已深，我得回房睡觉去了，文优兄请自便。”贾诩说完，便施施然回到了房中，过了片刻，房中彻底暗了下来，似乎是真的休息了。
对此，李儒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小院。
待李儒走后，房门再次打开，贾诩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看着李儒离去的方向。
“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你执迷不悟啊，你既已看出董卓并非是天命之人，却依旧要逆天而行，这一次的变局，你恐怕是度不过去了……”
贾诩幽幽一叹，随后关上了房门。
这一次，是真上床休息去了。
……
“文优啊，迁都之事可准备妥当？那些诸侯联军要不了几日便会兵临洛阳城了，我等何时前往长安啊？”
这几日，董卓一直派手下将士收集洛阳城的金银珠宝，数百万大军将洛阳搅得可谓是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不过洛阳城实在太大，几天的时间，也只收集了洛阳半数财富，董卓虽然贪婪成性，但也知道洛阳不可久待，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主公稍安勿躁，根据前方探子来报，诸侯联军只是刚从虎牢关出发，即便日夜兼程，想赶至洛阳也得十数日。”
李儒想留在洛阳渡劫破境，自然不会让董卓就此离开，且不说隐藏在暗中的刘宏会不会让董卓这么轻易地就离开洛阳。
万一因为董卓的动作而导致变局提前开启，那在缺少了诸侯联军分担压力的情况下，自己还真不一定能顶得住，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为了让董卓能多留在洛阳几日，李儒接着说道：“如今诸侯联军虽气势汹汹，却依旧有所顾忌，不敢肆无忌惮地向洛阳赶来，必然会先以斥候打探，再徐徐向前推进，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主公可尽情搜刮。”
“毕竟想在长安城建造一座新皇宫，那所消耗的资源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必须要以洛阳财富来支撑。”
为了让董卓留下，李儒差点将董卓给忽悠瘸了。
不过，董卓终归还是怕死，因此不放心地追问道：“顾忌？他们顾忌什么？如今吕布已半废，根本无法御敌，一旦各路诸侯蜂涌而至，洛阳势必危矣，我看还是尽早离开得好。”
似乎是知道董卓会这么说，李儒不慌不忙地道：“主公不必担忧，儒有一计，既可阻诸侯行进，也可保主公顺利迁都长安！”
“洛阳城乃是大汉都城，无论是城池本身还是其内部存在的一些特殊建筑，都具备非凡之能！”
“我等若就此退出洛阳，将如此一座雄城拱手相让，殊为可惜，因此依儒之见，不如纵火焚烧之”
“什么？”
听到李儒这么说，董卓一愣。
要知道，自古以来，便有不可破坏城池的惯例，无论战争打成什么程度，无论因此死了多少人，城池本身都不能动，否则将受到天下人唾弃。
而如今李儒竟然让他放火烧城，这不禁让他怀疑李儒到底安的什么心。
李儒似乎是知道董卓心中所想，便接着道：
“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成大事者，便是为天下之不敢为。”
“任何后果，由臣一力承担！”
李儒之所以想到放火烧城，也不是单纯为了阻挡诸侯联军的步伐，更不是因为什么“得不到就毁掉”的变态心理。
说到底，他是为了对付隐藏在暗中的汉灵帝。
当然，火也不是一定要烧起来，但可以提前准备着，若局面真的超出掌控，他无法渡过此次洛阳之危，那便借火烧洛阳来破局，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
他留下虽是为了突破，但究竟能不能突破，他也没有万分把握。
如此一来，自然需要一个后手，一个即便败了，也能绝地求生的后手。
洛阳可是大汉都城，他不相信那些诸侯或者汉灵帝，为了对付董卓而至都城安危于不顾。
而董卓听完李儒的话，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这一刻，他对李儒产生了一丝恐惧心理。
他原以为他已经足够疯狂，但他再疯狂也不敢做出毁城之举。
他作为边疆守将，自然知道一座城池对人族的重要性。
那些异族为何执着于入侵大汉，真以为是为了所谓的粮食？疆土？
其实不然，他们更多的是为了大汉城池本身。
人族先贤立神城以镇天下，抵御鬼族入侵，但那些塞外蛮夷可没有这个。
他们抵御鬼族入侵的唯一方法，便是借助所谓的魔神图腾，通过向天外天中一些未知存在献祭，从而获得小范围的庇护。
然而这种庇护治标不治本，每年光献祭出去的资源就已经让其苦不堪言。
甚至不少异族宁愿直面鬼族入侵，也不愿再向所谓的魔神献祭。
相比而言，人族先贤建立的城池，简直就是那些异族眼中的天堂，自然趋之若鹜！
“你可知，火烧洛阳意味着什么？”这一刻，董卓的语气有些凝重。
“臣知道。”
“既然知道，你就应该清楚，这后果不是你想承担就能承担的，一旦做了，不止是你，我，还有整个西凉人，都将被世人所唾弃！”
董卓猛地起身，对着李儒大喝一声道。
“我只问主公一句，主公是要天下还是要名声！”
李儒平静地抹掉脸上的口水，直视着董卓说道。
“我……”
李儒这一问，让董卓心头一震，有些颓唐地坐了回去。
“一切……便交由文优决定吧，我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说完这些，董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坐在太师椅上。
“臣告退。”
李儒没再多说，躬身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站在门外的李儒眼中有些落寞，他之所以有此提议，何尝不是对董卓的一次考验。
事实证明，董卓的确谈不上什么明主。
“神境啊……”
接着李儒又感慨了一声。
谋士突破与武者突破，其难度完全是两码事。
第四百八十七章 深渊之种
洛阳，蔡邕府。
“陛下此次前来，可是来杀老夫的。”
此刻蔡邕正独自坐于凉亭之中，身前则摆着一架古琴，悠扬的琴声自指尖缓缓流出。
而在蔡邕身后，一名黑袍人正踱步而来。
“朕为何要杀你。”
听到蔡邕的话，黑袍人笑了笑，随即放下了兜帽，黑袍之下的是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容。
此人正是消失已久，传闻已经驾崩的汉灵帝刘宏。
“看来陛下已经将一切准备好了。”
蔡邕双手猛地按住琴弦，悠扬琴音戛然而止。
“怎么，蔡老这是要阻止朕吗？”
“老夫先为人，而后为汉人！陛下此举有损国体，更有伤天和，陛下若执意如此，老夫身为洛阳御守，又岂能袖手旁观？”
蔡邕起身而立，转过身看着刘宏说道。
“国体？天和？哈哈，蔡老还是如此天真啊！”
“大汉国运早已支离破碎，何谈国体？”
“至于所谓的天和，天道不仁，以万物刍狗！”
“伤了天和又如何？朕此举本就为逆天而行，既然那天道欲改朝换代，难道还不许朕最后一搏？”
“蔡老，你是否忘记了古之先贤，是如何披荆斩棘，为人族谋取了一线生机？”
“所以，朕不信天，更不认命！”
此刻的刘宏哪还有半点此前的昏君之相，言语之中，尽显帝王本色。
“古之先贤的功绩，老夫岂敢忘记。”
“可陛下你的谋划，已经违背了先贤为万民立命的本质！”
“陛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老夫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破了陛下的布局。”
“是吗？所以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朕今夜特来拜访。”
半个时辰后……
“没想到陛下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等境界，看来世人皆被陛下的表象蒙蔽了。”
此刻，原本的凉亭已经摇摇欲坠，其上裂纹遍布，仿佛下一刻便会崩塌。
而蔡邕身前的那张古琴，琴弦尽皆崩断，原本因本源受损而生出的白发，此刻又多了些许。
“蔡老果然不愧为当世大儒，竟能与朕打到这种程度。”
“不过很可惜，朕已得到深渊之种的加持，你的琴音，伤不了朕分毫。”
“唉～老夫终究还是没能阻止陛下走上歧途。”
蔡邕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所谓的深渊之种，有所了解。
“歧途？力量何来正邪之分？蔡老身为大儒，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况且，古之先贤都能用，朕为何不能？”
对于蔡邕的话，刘宏嗤笑了一声。
“陛下当真要毁了这座城？”
“一座城而已，毁了就毁了吧。挡了朕的路，朕便让它灰飞烟灭！”
“现在，告诉朕，洛阳城核心在哪？”
刘宏走到蔡邕面前，低头问道。
“陛下何必再费口舌。”
蔡邕笑了笑，颇为平静。
他必须要保住这座城，否则整个天下，都将面临无法想象的灾难。
一切只因洛阳城下，镇压着深渊之种。
当然，所谓的深渊之种，只是上古先贤对那股力量的称谓，而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
上古先贤以神城镇压天下，而这神城的来历，却没有任何记载。
其实，这所谓的神城便起源于深渊之种。
每一座城池的核心就是深渊之种的一个子体，蕴含了深渊之种的力量特性。
当然，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更准确的说法是，每一座城池的核心中，都封印了部分深渊之种的力量，也正是如此，才使得城池拥有了无可想象的伟力。
打破了城池核心，也就意味着释放出了深渊之力，没有深渊之力的加持，城池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上古先贤究竟是如何获取到深渊之种，又是如何利用深渊之种建立城池，已经无法考证。
但先贤既然将这股力量称之为深渊之种，自然有其道理。
这股力量虽说无所不能，可一旦使用，就像在人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不知不觉间走向深渊，直至自我毁灭。
上古先贤自然也发现了这股力量的可怕之处，若是毫无节制地动用，必会让整个世界向深渊滑落。
因此，上古先贤在建立了千余座神城之后，便将深渊之种的主体彻底封存，而封印的地点，便是这洛阳城下。
洛阳城一旦被毁，无尽的深渊之力会向整个世界蔓延，世界会逐步走向沉沦。
这种沉沦并非是指物理性的毁灭，而是比之强大无数倍的本源散失。
最终的结局便是，超凡不存，大道不显，世界将步入末法时代！
而这些秘密，只有每一代的洛阳御守以及洛阳城主可以知晓。
传承至今，知晓这个秘密的也就只剩下当代御守蔡邕以及城主刘宏了。
有人或许会奇怪，既然这个秘密如此危险，为何不直接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何必再传承下去。
或者，就算是为了看守深渊之种，找一个就是了，何必找两个，多一个人知晓岂不多一份危险？
但是，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监守自盗。
万一看守者被深渊之种的力量所引诱，也还有另一人可以阻止。
若是只有一名知情者，一旦出事，将再无挽回的余地。
“你以为不说，朕就找不到了？”
刘宏已经得到深渊之种的加持，而城池核心正是封印着深渊之种的存在，冥冥之中自然会有些感应。
只不过洛阳太大，这种感应又太过淡薄，真要通过这种方法去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若能从蔡邕这逼问出城池核心的位置，那自然就省事了。
当然，他也知道以蔡邕的性格，想从蔡邕这个老顽固口中获得消息，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有此一问只是试一试罢了，他此行主要目的只是解决掉蔡邕这个当今世上，除他之外唯一的知情人。
至于城池核心，可以慢慢找。
“罢了，既然不说，那朕便送你一程。”
刘宏没有再与蔡邕多说什么，他虽然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这种定律，但他知道夜长梦多。
右手抬起，无穷的力量朝着掌心汇聚，随后毫不犹豫地向蔡邕拍去。
第四百八十八章 希望是我想多了
嗡～
而在这股力量即将接触到蔡邕的一瞬间，一股无形的波动突然出现在蔡邕身前。
接着，这股即便是神境存在也很难抵挡的力量，渐渐消散于无形之中。
见此情况，刘宏先是一愣，随后恍然。
“没想到，你与洛阳城的契合度如此之高，竟能得城池庇护。”
“看来，在城破之前，朕是杀不了你了。”
“既然如此，就请蔡老去朕之陵寝住上几日吧。”
有城池之力的庇护，刘宏永远不可能在这洛阳城中将蔡邕击杀。
既然杀不了，那就囚禁起来便是，刘宏的目的只是不让蔡邕坏事，并非一定要杀他，毕竟他们二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刘宏说完，便一把提起蔡邕闪身离开。
……
“父亲……”
龙鲸舰上，凌欣、蔡琰，花木兰三人正同坐一桌闲聊着。
突然，蔡琰神色一变，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下意识的，她想到了父亲。
“怎么了蔡姐姐，哪里不舒服吗，欣儿这就去找哥哥过来。”
见蔡琰没有回话，凌欣儿起身朝龙鲸舰顶层跑去。
……
“还有几日能抵达洛阳？”
为了阻止董卓火烧洛阳，凌逍必须尽快率领大军赶到。
此刻他的主力皆位于龙鲸舰上，留在诸侯联军内的只有三万人而已。
有刘伯温坐镇，他不担心诸侯联军跟他整什么幺蛾子。
开玩笑，这位可是当世唯一的神谋（萧何是内政破百，不是智力破百），耍心机，谁能耍得过刘伯温？
“三日后便可抵达。”
陈庆之拱手说道。
“好，接下来……”
凌逍正准备交待一下此次洛阳之战的战略布局，突然见欣儿从远处跑过来，看这情况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接下来的事，便交给陈将军了。”
“是，主公放心。”
凌逍拍了拍陈庆之的肩膀，向欣儿迎了过去。
“哥哥，蔡姐姐突然有些不舒服，哥哥快去看看吧～”
“什么？可请医师去看了？”
大军出征，自然会配上一定数量的军医，因此听到蔡琰不舒服，凌逍第一反应便是赶快叫医生。
“没有，哥哥先去看看吧。”
哥哥真是个榆木脑袋，哪有一听到女孩子不舒服就直接叫医生去看看的。
凌逍自然不知道凌欣儿心中正在吐槽他，虽说有些奇怪为啥不先找医生，反而先过来找他。
不过，他也没有耽搁，快步下了龙鲸舰六层，朝着蔡琰房间走去。
“哥哥跑错方向了，蔡姐姐在欣儿房里呢。”
“哦哦。”
听到这话，凌逍立马转了个方向。
“琰儿，还好吗？可要请医师看看？”
“我来吧。”
凌逍来时，就见到蔡琰正靠躺在床上，随手接过花木兰手中的茶盏，一屁股坐到蔡琰旁边，将茶递了过去。
“琰儿没事，只是有些想父亲了，云逸大哥，能送琰儿回洛阳吗？”
“好，我此次本就是为了去洛阳，三天后便可抵达了，到时便送琰儿回府。”
直觉告诉凌逍，此事不像蔡琰说得那么简单，但既然蔡琰没说，他也不好细问。
“嗯！谢谢云逸大哥。”
“这有什么好谢的，琰儿你安心休息，后天差不多就能到了。”
凌逍回到龙鲸舰顶，叫来了一名亲卫。
这是一名二流境界的异士，刺客职业，主要负责情报传递以及一些小的刺杀任务，算是易天阁情报机构的高层之一。
“蔡府可有什么情况？”
“禀主公，并无异常情况。”
“没有……”
凌逍微微皱眉，他觉得蔡琰突然要求回蔡府，八成是蔡邕出了什么事。
毕竟前世也看了那么多电视剧了，血亲之间有什么特殊感应，那再正常不过。
虽然不知道有何原理，但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奇怪的。
“对了，你们可进府查探过？”
凌逍突然出声问道。
“这……没有！”
亲卫摇了摇头。
“这也不怪你，这样，你飞鸽传书洛阳人员，让他们找个机会进蔡府查探一番，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当初因为担心蔡邕的安危，便派人关注着蔡府的情况，但也严令不可打扰，自然也不允许他们进府。
如今情况特殊，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是！”
待亲卫离开，凌逍转身看向洛阳方向。
“希望是我想多了……”
蔡邕毕竟是洛阳御守，应该无人能威胁到他。
……
“你是谁？”
夜晚，董卓正卧在床榻上休息，没想到睡得好好的，床前突然冒出个人影，差点吓个半死。
好在有多年的戎马生涯，虽惊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此人能无声无息地避开我的亲卫，绝非凡人，恐怕想杀我不难，如今没有动手，那便意味着尚有转机？还是不宜轻举妄动，拖延时间再说。】
不得不说，人都是逼出来的，此刻的董卓，脑袋竟然变得意外地灵光，没有大喊大叫，因为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那人影没有说话，只是又走近了一些。
“陛……陛下？”
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却让董卓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深更半夜，一个已经驾崩的人突然站在你面前，换谁谁都怕。
这世界上虽然有魂鬼族，但那只是众多异族之一，没什么好怕的。
可现在这情况，让董卓有些懵逼，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董卓会如此惊惧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此刻刘宏身上的那股可怕的气息，如深渊一般，吞噬心神。
“朕此次前来，是有事要你去做。”
“陛下请吩咐。”
之前已经说过，所谓的深渊之力，并不是特指某种类型的力量，它与所谓的真气，精神力，造化之力什么的有着本质的区别。
如果非要做一个类比的话，深渊之力更类似于一种另类的天道之力。
无所不能，无所不包。
自然，用这股力量来掌控人心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此刻的董卓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刘宏掌控了心智，虽然只是暂时性的，但也足以命令其做一些不违背自身意愿的事。
听起来似乎很鸡肋，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刘宏现在只是得到部分深渊之力的加持，并不是与深渊之种彻底融合，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难得了。
而且这次能够成功，也跟董卓本身还对刘宏有所敬畏有些关系。
第四百八十九章 错过了最佳时机
当初若非是得知刘宏驾崩，新帝继位，董卓不可能在接到袁家秘信的第一时间就打算前往洛阳。
别看汉灵帝刘宏在位时一顿骚操作，就以为他没有什么权威。
纵观历史长河，整个东汉是在汉灵帝刘宏驾崩以后，才真正开始乱起来。
由此可见，汉灵帝刘宏在这些人心中，多少还是值得敬畏的。
否则就汉灵帝那些作死的操作，早被那些唯我独尊的世家大族，集体围攻下台了。
没看世家之首的袁家，也是在得知汉灵帝驾崩之后，才敢出来呜呜喧喧的。
“朕听说你打算火烧洛阳？”
“这……”
董卓虽说处于心神失守状态，但乍然听到己方这等机密之事，多少会有些迟疑，并没有立马承认。
“放心，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相反，朕会助你一臂之力，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帮朕找一件东西。”
对于董卓火烧洛阳的计划，刘宏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支持董卓这么干。
但在城池核心没有毁灭之前，洛阳城便是无敌的存在。
别说是普通的凡火，即便是天地灵火，也不可能烧毁洛阳城，在火势起来之前，就会被城池自身的伟力扑灭。
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岂能以神城相称？
“陛下要找什么？”
董卓一愣，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都怀疑眼前这位汉灵帝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听到我要火烧洛阳，不仅不怒，反而还要助我一臂之力，这是什么鬼？
“让你的手下拿上这些，在洛阳城撒网式搜寻！”
汉灵帝没有告诉董卓具体要找什么，只是以真气凝聚出了上万颗绿豆大小的小珠子，交给了董卓。
这些珠子是他用来感应深渊之种的媒介，只要有一颗珠子靠近了深渊之种百米以内，他便能立马感知到，然后过来将其摧毁。
这种寻找方式，可比他一个人满城乱晃悠要省事多了。
这也是他为何要找到董卓的原因，现如今洛阳城毕竟还在董卓的掌控中，在自身尚未融合深渊之种前，还不宜在大众面前现身，让董卓出面寻找最为合适。
“是！”
董卓虽然不知道刘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种事的确不违背他的意愿，因此倒也没有挣脱刘宏心灵掌控。
刘宏没有多待，甚至没有跟董卓多做解释，转身离去。
在刘宏看来，董卓只是一个负责将这一万颗感应珠送到城池各个地方的工具人，没必要知道太多，免得横生枝节，到时候被这货坏了自己的计划可就傻眼了。
“来人！”
待刘宏离开，董卓朝着屋外喊了一声。
“主公，有何吩咐？”
站在门外的亲卫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对着屋内轻声说道。
听到门外亲卫的声音，董卓心中寒意更甚几分。
他原以为刘宏是通过打晕或者击杀门外亲卫才摸到自己床边，但就目前来看，显然不是他推测的那般。
刘宏不仅直接避开了门外亲卫，甚至此前与刘宏的那番对话，竟然都没有惊动门外亲卫分毫。
这等鬼神一般的手段，的确震慑住了董卓，再低头看看木盒中的黑色圆珠，董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去唤华将军来。”
内心对刘宏手段的畏惧再加上此前刘宏的心灵诱导，让董卓打算尽快完成汉灵帝交给他的任务，丝毫不敢偷奸耍滑。
“主公！”
华雄来到董卓屋内，拱手一礼。
“找些人，将这些珠子分发下去，然后每人身上装一颗，给我在洛阳城到处逛，听明白了吗？”
“是！”
对于董卓这个奇怪的命令，华雄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为将者，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主公这么说了，那自己照着做就是了。
至于动脑子的事，还是交给那些文人吧，自己就是个大老粗，何必废那劲。
华雄带着这些珠子回到军营，找来一些士卒，按照董卓的吩咐，将这些珠子分发了下去。
随后这上万士卒便各自选了一个方向，朝着洛阳城四面八方分散开来。
洛阳城占地百万平方公里，分为内城和外城。
其中内城为洛阳百姓的主要聚集区，大约有三十万平方公里，在这里，生活着上亿名百姓。
其中皇宫便坐落于内城最中心，占地九千平方公里。
至于外城，则分布着无数山川大泽，用以种植粮食以及饲养牲口。
这种独特的居住方式，便是为了更好地应对每年一度的魂鬼之月。
毕竟直接在城内种粮，安全性自然更高。
当然，能奢侈到将城内大半土地用来种植粮食，也就只有洛阳能做到了。
而这近万名士卒，在人手一个小黑珠的情况下，就如同一万个探测范围一百米的移动探测仪。
以这一万名士卒的速度，差不多十天时间，便能将整个洛阳城扫描一次。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最长时间，如果刘宏运气不错，或许一天便能找到。
不过，如果城池核心是在地下一百米以外的地方，这些珠子自然无法感应。
可惜，城池核心最多也就能待在地下百米内，这也是为什么刘宏凝聚出的黑珠，正好只有百米探测范围的原因。
而以刘宏目前的能力，凝聚出一万颗已经是极限。
倒不是说真气不够用，毕竟这玩意可以恢复，但真正起感应作用的是真气中的深渊力量，这玩意在刘宏融合深渊之种前，可没能力恢复。
当然，虽说没法恢复，但同样也不会损耗。
准确来说，这世上，还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损耗深渊之力。
可以说，目前的刘宏是最弱的时候，他体内的大部分深渊之力都被他分散在那些黑珠中，自身已经所剩无几。
不过，只要这些深渊之力不离开洛阳，刘宏便可以随时将这些分散出去的深渊之力收回。
当然，收回深渊之力也不是一瞬间的事，真要趁着这个时间差将其击杀，刘宏也没有半点脾气。
可惜，这个秘密注定无人知晓，世人错过了击杀刘宏的最佳时机！
第四百九十章 又一件天地神物
三天后，入夜，月明星稀。
一身黑袍的刘宏眯了眯眼，看向眼前这座寺庙的大门。
“天～音～寺～”
“核心之物就在这里么？”
刘宏低语一声，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这座寺，他看不透！
神识一接触寺院，便消失于无形，并非是被某种力量斩断，更像是一种同化，润物细无声。
所以，在明知核心之物就在眼前的寺院中，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直觉告诉他，寺内有强者！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师父请施主到寺内一叙。”
就在刘宏犹豫着要不要夜探天音寺时，庙门突然开了，开门的正是天心小和尚。
此刻天心身着一身红色僧衣，胸前则挂着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红色佛珠，不多不少，正好49颗。
与身着月白僧衣时的纯净不同，红衣天心显得有些妖艳。
俊美的面庞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自有一股独特的超然风度，这一刻，在刘宏看来，天地在这个小和尚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好，小师傅请带路。”
刘宏终究是帝王，心性自然了得，只是失神了片刻，便反应过来。
他也想看看，这座寺庙内，究竟隐藏了什么。
至于自身安危，他没有丝毫担心，与得到城池认可的蔡邕相同，得到深渊之种加持的他，在这洛阳城中，同样无人能伤他性命。
正是有着这种心态，他不慌不忙地跟在天心后面，在寺内信步行走，随意打量着四周，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天心没有带刘宏前往正殿，而是绕了过去，朝着后山行去。
两人都不是普通人，步行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极快，不知不觉，便已经来到了山峰之上。
“小师傅，敢问你师父在何处？”
刘宏见天心停下，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前方的天心，不见其他人影，不由出声问道。
当然，按照他原本的性格，肯定不会如此客气，不过在这个连他都看不透的寺庙内，还是从心一点为好。
“阿弥陀佛，施主稍等，待小僧打开阵法，便可见到小僧师父了。”
天心转身，双手合十，对着刘宏施了一礼，轻声说道。
听闻此言，刘宏心头一震。
阵法？
此地竟然有阵法？
为何我没有感觉一丝一毫阵法的影子？
莫不是在诓我？
就在刘宏陷入怀疑之时，天心缓缓转身，稍稍偏转了一下方向，而后一步踱下。
轰！
整座山峰猛地抖动了一下，天心脚步未停，又接连走了三步，整座山峰开始散发金光，初始很微弱，而后逐渐变得耀眼。
刘宏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下一刻瞳孔微缩，此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空无一物，只有乱石堆积的峰顶，突然有一棵古树显化而出。
这棵古树仿佛是由青铜所铸，并不高大，却枝繁叶茂，有玄奥莫名的道韵在其上流淌，刘宏只是看上一眼，心神都仿佛要被其吸纳进去。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让刘宏惊醒，此刻的刘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有深渊之力的加持，竟然都被吸引了心神？
这棵古树究竟是什么级别的东西？
而此刻刘宏也注意到了，在那青铜古树下，正盘膝坐着一老僧，刚刚那声佛号似乎就是从他的口中传出。
“阿弥陀佛，施主，欢迎进入老僧的【佛国领域】！”
似乎是察觉到刘宏的目光，无心主持缓缓睁开了眸子。
什么！领域？
听闻此言，刘宏下意识地退后半步，不过下一刻又顿住了。
身为神级存在，他自然知道何为领域，毕竟这玩意自己就有，而且自问在同等境界下，自己的领域足以称王。
所以，如果此刻真的已经处在对方领域，自身的【王道领域】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施主既然已经踏足神之领域，想必是知道领域一事的，不过贫僧的领域有些特殊，不具备任何攻击性，或许这也是施主的领域没有生出反应的缘故。”
无心主持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出声解释了刘宏心中的疑惑。
然而无心主持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让刘宏更慌了。
刘宏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早间听闻天下间有一群自上古时期便存在的隐世高人，原本只觉得是夸大其词罢了，现在看来，确有其事啊。
显然，眼前这名老僧便是了。
至于对方所谓的领域没有攻击性，他半个字都不信。
刚才那小和尚还说此地有阵法呢，你这会又说是领域，骗鬼去吧！
没有攻击性可能是真的，但这个世上，最危险的恰恰是那些看似没有攻击性的事物。
刘宏眼中震惊之色逐渐退去，重新变得古井无波。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动手，便说明对方也心有忌惮，不想与自己为敌。
“敢问大师邀朕前来，所为何事？”
刘宏没有掩藏自己身份的意思，直接以“朕”自称。
面对这种难以想象的强者，任何隐藏都没有意义。
“贫僧见施主在寺前犹疑，想必是心有所惑，贫僧或可为施主解惑。”
无心主持面容慈悲，起身走到刘宏身前，双手合十躬身说道。
“哦？大师要如何为朕解惑？”
刘宏也彻底放平了心态，随意地问道。
“施主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此物？”
无心侧身，右手指向了身后那株古树。
之前注意力一直都被眼前这老僧所吸引，此刻再看那青铜古树，仔细感知下，刘宏感觉到在那玄妙的道韵下，隐约有深渊之力在流淌。
只不过这种感觉断断续续，隐藏极深。
刘宏的眸子中有紫色光芒在流淌，霎那间，天地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仿佛没有了秘密，他看着那棵青铜古树，忽然一笑：
“佛教自西方界而来，传闻是由上古时期的一位古之圣贤所立。”
“而传闻那位圣贤是在一株菩提树下顿悟七天，最终破开神境，超脱天地而去！”
“这，应该便是佛教传说中的菩提树了吧。”
“朕早该想到的，能用来封印深渊之种，又岂能是简单之物？”
“想来也只有传说中与天道齐平的天地神物，才能做到这一点！”
第四百九十一章 悟道树
“施主说的不错，此物正是菩提古树，是任何神境，皆向往的悟道神物。”无心主持将菩提古树的功效解释给了刘宏听。
“大师说要为朕解惑，可是要将此物送给朕？”刘宏阴阳怪气地问道。
自从得知深渊之种被封印在天地神物中，刘宏心就凉了一半。
如果城池核心是其他物品，甚至是地品灵兵也无妨，他亦有把握将其击毁，从而解开深渊之种的封印。
但偏偏封印深渊之种的是天地神物，这玩意拥有神秘莫测的威能，想破坏这棵古树，他没有半点把握。
“施主说笑了，此乃我佛门圣物，又岂能送于施主。”
“贫僧能感受到施主对力量的渴望，但施主修为已达神境，想要再度提升，这世上少有东西能帮到施主。”
“不过，此树例外。”
“施主若是愿意，可留在这里静心参悟大道，或许也可以做到上古先贤那般，悟道七日，超脱天地。”
“呵呵，老和尚这是要将朕困在这里了？”
听了无心主持的话，刘宏冷笑一声。
在他看来，所谓的留下参悟大道是假，将他困在这里是真。
“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施主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何来困字一说？”无心主持念了一声佛号，解释道。
“哦？那看来是朕误会了。不过，朕尚有一事不明，还希望大师能够解惑。”
刘宏眼睛微眯，扫视了远处那棵青铜古树一眼。
“施主请说。”
“朕与大师你非亲非故，大师何故要将此等神物借给朕？还是说，你们佛门中人，行事皆如此慷慨？”
“我佛慈悲，只渡有缘人。”
“施主这般年纪便达到了此等境界，可见施主的天赋异禀。”
“而佛门重因果，施主与我佛有缘，贫僧特来渡之。”
无心主持不疾不徐地说道，似乎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哈哈，好一个佛渡有缘人。不如这样吧，大师将这棵古树借给朕几日，待朕有所得，再将其归还，大师以为如何？”
对于无心主持所谓的有缘人，刘宏半个字都不信，这种说辞也就骗骗小孩，他岂能上当？
不过无论如何，深渊之种还是要得到的，虽说暂时没有破开这棵古树的办法，那就先拿到手，带回去慢慢研究，没准就能找到解开封印的办法。
“施主所求，恕贫僧难以做到。”
“菩提古树乃我佛门圣物，不方便外借，更何况此乃活物，自上古时期便已经扎根于此，实在不宜妄动。”
“施主若要参悟大道，还是就留在此地吧，若要将其带走，贫僧断不会答应。”
无心主持面容无喜无悲，如一尊行走在世间的真佛。
“哈哈，如此看来，大师是非要将朕留在这了？”
事到如今，刘宏岂能看不出眼前这名老和尚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便战吧，朕也想看看，你们这些隐世高人究竟达到何等境界！”
虽然知道眼前这名老僧境界深不可测，但想让他束手就擒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是输是赢，也要战上一战才能知道。
更何况在这洛阳城中，刘宏自信无人能杀得了他，有这个底气在，他又何惧一战？
此次正好探探这个老和尚的底，也方便日后对其进行针对性的布局。
真当他谋划了这么久，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只不过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事先不知道此地竟然隐藏着一位高人，否则他也不会莽撞到孤身一人来此。
“施主何至如此？”
“别废话了，战吧！”
刘宏不再多说，猛地大喝了一声，浩荡无边的威势自体内爆发而出，接着刘宏伸出一指，下一刻，无穷紫气自指尖而出，演化出了无边的杀伐道兵，朝着无心主持杀去。
“阿弥陀佛。”
面对这些，无心盘膝坐下，双手合十，缓缓闭上双眼，口中诵着经文。
看这架势，似乎是放弃了抵抗一般。
不过随着无心一声佛号，他身后的菩提古树突然爆发出道道金光，宛如佛光普照大地。
所过之处，那些紫气凝聚出的杀伐之兵直接崩散，化为一粒粒金色能量，朝着菩提古树汇聚而去。
这种景象，就仿佛那些道兵被这些金光渡化了一般。
“有点意思，不过，只是这样，可留不住朕！”刘宏的脸色有些凝重。
天地神物他也只是听说过，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至于具体有怎样的威能，更是一无所知。
不过，天地神物他虽然没有，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其他的灵器！
“斩！”
刘宏手中浮现了一柄赤色神剑，剑柄处镌刻了两枚古篆——赤霄！
没错，这正是传说中的大汉开国神器——赤霄剑。
传闻当初刘邦便是手持此剑斩了代表秦朝国运的气运真龙，从而建立了大汉。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仅是一件地兵，更是一件国之重器，拥有调动气运的能力。
随着赤霄剑的出现，一股帝道威严开始在这座山峰上弥漫。
恍惚中，在刘宏与无心主持身后，有一紫一金两道虚影浮现。
刘宏身后浮现的是一位头戴冠冕，看不清面容的帝王之影，带着横扫八荒六合的无上威严。
至于无心主持身后，则是一位散发着柔和金光的佛陀，嘴角含笑，带着普度众生的慈悲。
这是两者领域间的碰撞，在赤霄剑的加持下，刘宏的领域威能呈直线上升，拥有了与佛国领域对抗的资格。
两道虚影皆是转瞬即逝，唯一的区别在于，刘宏的帝王虚影是被动击溃，而无心主持的佛陀虚影则是主动隐没了下去。
即便有帝道之剑的加持，也无法抹平刘宏与无心主持间巨大的修为差距。
其实类似无心主持这些参与了当初封印域外天魔的隐世高人，基本可以分为三个档次。
其中像姜子牙自然是独一档，真正盖压一个时代的人物。
而凌逍的师父造化老人以及赠送凌逍天机盘的天机老人，算是第二档。
这一档是最接近神禁的那一批，可称之为半步神禁。
至于第三档，便是像圣宗宗主，无心主持，南华老仙这类巅峰神境。
第四百九十二章 帝道与佛道的碰撞
刘宏虽然因为得到深渊之种的加持，达到了神之领域，但换算成武力值，其实也就在105～110之间。
当然，因为深渊之力的阶位足够高，所以即便面对神境巅峰的无心主持，也能支棱两下，否则估计一个照面就直接皈依我佛了。
不过，刘宏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或许是因为距离深渊之种太近，得到了更多的深渊之力加持。
又或者是因为菩提古树的大部分力量都用来封印深渊之种，真正能调动的只不过是很少一部分力量罢了。
甚至刘宏怀疑，这棵菩提古树之所以不能动，便是因为下面镇压着深渊之种，至于眼前这名老僧，或许才是深渊之种真正的看守者。
毕竟蔡邕虽说很强，但在刘宏看来，根本担不起看守深渊之种的重任。
因此，不管怎么说，刘宏觉得这一战有得打，自己并非毫无胜算。
“施主当真要执迷不悟吗？”
无心主持睁开双眸，叹了口气道。
“呵呵，我洛阳城的核心，岂能被一棵树封印，朕今日便以帝剑砍了这棵破树。”刘宏冷笑一声道。
在他看来，无心主持说这话，是要认怂了。
“阿弥陀佛，那贫僧今日便借菩提圣树，强行渡化施主了。”
随着无心主持口诵真经，菩提古树的每一片叶子上，皆浮现了一尊佛陀在诵经。
树叶有三千，便意味着有三千佛陀共诵佛经。
这一刻，无心主持的领域全面显化，如同佛国降临世间，这也意味着无心主持要动真格的了。
“斩！”
刘宏没有被动出手的习惯，见此异象，直接一剑横空而斩，其势锐不可当，紫气缠绕剑身，不见丝毫杀气，唯有浩荡君威。
赤霄剑虽是剑器，但也是王道之器。
与寻常的杀伐剑器不同，帝王之剑气息中正浩大，擅以势压人，仿佛是一尊真正的帝王一般。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所以尽管菩提古树的阶位更高，但却压制不了代表帝王之道的赤霄剑。
此刻不论是赤霄剑还是菩提古树，都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陷入沉眠中的器灵开始复苏，气息更显澎湃。
这是唯我独尊的帝道与众生平等的佛道，第一次的正面交锋，虽说两者境界不同，但菩提古树需要分出一部分力量封印深渊之种，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算是同阶一战了。
两者间的碰撞最终还是破开了山峰上的阵法，下一刻，一紫一金两道光柱直冲云霄。
“那是……”
距离洛阳城只有十里之地的凌逍，看向那两道光柱，眉头紧锁。
虽然与那光柱相隔数百里，但隐约传递来的威势，依旧让凌逍心头一震。
这是神境的力量，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神境力量！
“那股紫气中蕴含了无尽帝王气息，洛阳城中，能拥有这种程度的帝王之气，难道……是他？”
凌逍神色一变，想到了一直隐藏在暗中搞事情的汉灵帝刘宏。
“至于那道金光……是无心主持！”
凌逍当初去过天音寺，虽说看不透无心主持的境界，但对于他那种独特的佛道气息，还是可以感受出来的。
“这两人为什么干起来了？洛阳城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凌逍此前只是猜到刘宏在暗中搞事情，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在三国时期就是一个跑龙套的汉灵帝，竟然也这么强。
仅仅从这股气势来看，便不是黄忠他们能对付的。
至于吕布能不能干得过，凌逍倒是不清楚，毕竟吕布虽说只是初步踏入神境，但他的积累太过深厚，又是通过斩杀心魔，强行破开了神境门槛，战力具体有多强，估计也就吕布自己知道。
像吕布这种盖世神将，实在不宜用常理度之。
没有丝毫犹豫，凌逍直接开启了龙鲸舰的爆发模式，他需要尽快赶到洛阳，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骑着赤兔率领张辽等人赶回洛阳的吕布，在看见那两道光柱之时，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不过下一刻，便是无尽的战意。
“有意思，洛阳城，果真是卧虎藏龙！”
原以为突破了神境之后便再无敌手的吕布，此刻感受到这两股惊天动地的气势，不惊反喜。
对于吕布这类战天斗地的绝世武将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寻遍天下，却找不到一个对手。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此刻，天音寺后山上，紫色帝气与金色佛光相撞，隐约间似有雷霆炸响！
“要死，要死！”
站在下方大殿中的左东，被这两股威势压得瘫坐在地上。
至于天心和尚，此刻则立在山脚，昂着头，双眸之中，倒映着两道在半空中对峙的身影，每一尊身影，皆散发浩瀚的气息。
“师父……他竟然这么强的吗？”
一直以来，挑个水劈个柴都得喘半天气的师父，如今竟然展现出如此强悍的一面，天心感觉自己这是被骗了啊～
欸？奇怪，我为何不担心师父的安危，反而在意起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师父你要加油啊～”
不提天心和尚无比敷衍的加油，开启爆发模式的龙鲸舰，其飞行速度直接达到了六倍音速，十几息后，凌逍来到了战场附近的万米高空。
凌逍没敢太过靠近，毕竟那两道光柱到现在还伫立在天地间。
造化之力汇聚双目，凌逍探头向下方看去。
待看清了下方场景，凌逍不由心神一震。
百丈山丘上，一株古树闪耀着金光，其上有万千佛陀在诵经，佛光普照之中，无心主持便盘膝坐在树下。
而另一边，一把赤色长剑横空，其上弥漫着紫色光华，威严如帝王降世，横贯在天地之间。
至于手持那柄赤色长剑的，则是一名黑袍男子，虽是中年，却也隐约可以看出其年轻时的俊美。
“刘宏……”
即便早有准备，但真见到刘宏时，凌逍还是吃了一惊。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在于两者身后的虚影，那两道耸立于天地间的光柱，便是自这两道虚影身上发出。
第四百九十三章 大须弥印
两尊虚影，皆气势滔天，当初张角的屠天之战，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所追求的力量，终会将这个世界拉进深渊。”
“呵呵，那又如何，能够逆天而行的力量，又岂能没有代价？”
“不过……朕不在乎！”
“唉～施主入魔已深，贫僧修为浅薄，看来是无法渡化施主了，只好施以雷霆手段将施主彻底镇压在此！”
“哈哈，今日无人可以阻挡朕，老和尚你也不行！”
刘宏言罢，帝剑再起，紫色神华愈发浓郁。
无心主持面色不变，只是缓缓起身。
不过，随着无心主持的起身，他身后的那尊巨大佛陀虚影也开始站立，原本闭着的双目竟然逐渐睁开，无尽佛光自其眼中迸射。
“阿弥陀佛！”
一道宏大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即便是相隔数十里的凌逍，也感觉这道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并非来自无心主持本身，而是他身后那尊佛陀虚影在开口。
“这……”
凌逍自然也发现了这一幕，多少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对于两人身后显化的虚影，他其实并不陌生。
当初与深渊之眼一战，他的身后同样有巨大的帝王之影显化。
论威严与气势，比之刘宏身后的那道帝王虚影还要强横，甚至可以说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以凌逍的理解，那些虚影其实就是神之领域极致升华后的异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虚影便代表着神境存在的道果。
只不过有些神境境界太低，还不足以将其显化到体外。
当然，无论如何，那些虚影终归只是气势凝实到一定程度后的物质界投影。
说到底，强是很强，却是个死物，并不具备自主意识，更谈不上能开口说话了。
然而无心主持的领域就让凌逍有些看不懂了。
这玩意也能诞生自主意识的？
不提凌逍对无心主持的惊叹，此刻的刘宏神色不改，手持帝剑，直直地向前挥去，似乎并没有将那尊佛陀虚影放在眼中。
赤霄剑发出神光，带着扫平一切的气势冲向那尊佛陀，更准确地来说，是冲向那棵菩提古树。
刘宏一直以来的目的都很明确，那便是打破古树，解开深渊之种的封印。
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面对这一剑，那佛陀虚影只是伸出一只仿佛黄金铸就的巨大手掌，与那道紫色神华撞在了一起！
霎那间，飞沙走石，天地轰鸣，这一次的碰撞，使得那座百丈来高的山体都在开裂，隐隐有崩塌的趋势。
不过下一刻，菩提古树发出一道金光，定住了这座山，使其变得极为坚固。
“那是……赤霄剑？”
之前被两者气势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刘宏手中握着的灵剑。
而此时那柄剑却表现出如此大的威力，让凌逍的注意力转到那柄灵剑之上。
“奇怪，赤霄剑不是在当初的屠天之战中，被张角崩毁了么，如今为何又出现了？”
“难道当初张角崩毁的并非是赤霄剑本体，还是说，如今看到的这柄只是外形相似，实际上并非是赤霄剑？”
凌逍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不待他深思，场中局势再起变化，两者碰撞的余波渐渐平息。
“哈哈，所谓的佛国领域，也不过如此！”
刘宏嘴角的鲜血止不住地流出，但神态却依旧狂傲。
他的确有狂傲的资本，能够与神境巅峰的无心主持硬刚了一下，其结果也只是受了点伤，足以说明刘宏的战力究竟有多高了。
不得不说，深渊之种的力量的确可怕，刘宏仅仅只是受到一点加持，便能将战力提升到此等境界，果然不愧是在上古时期，让人族得以傲立在天地间的力量。
而那些上古先贤在察觉这股力量的可怕之处时，能够强忍住这样的诱惑，忍痛将其封印起来，也是一群具有大毅力之人。
或许也只有这样一群人，才能为人族披荆斩棘，开拓出一片赖以生存的土地。
无心主持沉默，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不愧是令先贤都忌惮无比的深渊之种，即便是贫僧的心性，也难免升起一丝掌控这种力量的贪念。”
“施主，你我皆凡人，而这股力量，却不是我们这等凡人可以掌控的。”
“要战便战，何必多言？”
对于无心主持的劝诫，刘宏毫不在意，冷哼一声道：
“强者掌控力量，唯有弱者才会被力量所掌控，先贤能用，朕自然也能用！”
他有一种大气魄，无论是什么力量，那始终只是一种力量罢了，终归是要被人来掌控，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威能。
正是因为自信，所以他不惧。
若是因为那子虚乌有的传说，便将这股足以逆天而行的力量弃之不用，那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阿弥陀佛，事已至此，贫僧若不能将施主镇压在这天音寺下，贫僧也枉为天地镇守者了。”
无心主持不再多言，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刘宏镇压。
下一刻，他的脑后出现无尽佛光，周身也是金光大放，此刻的他，仿佛是真佛降临世间。
“大言不惭！”
刘宏冷笑一声。
虽说嘴上不在意，但心里已经打起了万分的警惕，没有丝毫怠慢之意。
开玩笑，眼前这老和尚绝对是天地间的最强序列，自己稍有不慎就得被其镇压。
眼见对面这是要放大招的架势，刘宏也不甘示弱，左手握住剑锋，随后右手猛地一抽。
鲜血洒落虚空，接着又被那柄帝剑吸收，使得那柄剑锋芒更盛，几欲斩杀一切。
此时无心主持依旧在口诵佛经，与此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随着无心主持的吟诵，一枚枚斗大的经文显化而出，绕着无心主持开始旋转，渐渐在其头顶汇聚。
每一枚经文都蕴含着无边奥妙，暗合天地至理。
“【大须弥印】！”
“【诸神黄昏】！”
一道掌印，一道剑光，仿佛跨越了历史长河，自上古而来，于今世碰撞在一起。
没有人能看清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毁灭的能量爆发，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第四百九十四章 寻找天命之人
这股能量逐渐将整座山峰覆盖，接着向更远处弥漫。
这一刻，洛阳城墙突然开始发光，这是城池之灵在复苏。
接着一股无形的波动朝着天音寺扫荡过来，刹那间，便抚平了一切余波，山峰不再开裂，寺院不再倒塌。
在这股力量下，整个天音寺的时空仿佛被定住了，那道剑光，那道掌印，皆冻结在了半空之中。
“大道降临？”
看到这种情况，凌逍忍不住惊讶出声。
这与当初他召唤悟道石碑降临时的景象何等相似！
只不过当初是定住了整个位面的时空，而这次只是定住了某个范围的时空。
那原本应该在碰撞中爆发出毁天灭地般力量的掌印与剑光，直接被冻结，而后伴随空间的一阵抖动，尽皆消失不见。
这足以毁灭方圆数十里大地的惊天一击，就这样被消弥在无形之中。
这股力量来自于洛阳城，亦是来自上古先贤的意志。
不过，这股力量似乎只能定住死物，定不住生灵。
当然，即便如此，也足够令人瞠目结舌。
无论是刘宏还是无心主持，神色都生出了变化。
刘宏是惊疑，而无心主持则是无奈。
他知道，今天是留不下刘宏了。
“东方人杰地灵，乃是造化之所，施主身为东方帝王，本该被天道眷顾。”
“可惜施主走上歧途，欲要逆天而行！”
“今日贫僧虽留不住施主，但施主也打不破封印，施主还是请回吧。”
“老和尚，超脱之道就在这里，你拦不住我的，更不可能拦得住天下人，待朕再次前来，便是你天音寺彻底覆灭之日！”
刘宏也知道再打下去自己也讨不得好，之前的战斗已经几乎将他榨干，他已无力再战，正好顺着这个台阶，暂且撤退。
待一切准备妥当，再回来一举将其击溃！
“唉～果然，这个时代的劫，还是需要这个时代的人来应么？罢了，贫僧还是闭关去吧。”
无心主持看着刘宏离去，接着抬头望了望天，口中喃喃自语，语气之中，是那种只有站在人世巅峰，看过众生百态、历史浮沉，才能具备的沧桑与厚重。
龙鲸舰，凌逍回忆着刚刚无心主持的那一眼，他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他了。
不过也好，他有很多疑惑需要无心主持为他解答一二。
……
半刻钟后，凌逍乘着紫电龙鹰降落在天音寺前。
不过，这一次，他吃了闭门羹，无心主持并没有见他的意思。
“施主，师父他有些累了，已经歇下，不再见客。”
“不过师父让我将这个交给施主，施主想知道的全在这里了。”
天心自怀中掏出一片巴掌大小的树叶，交给了凌逍。
“叨扰了，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凌逍没有过多纠缠，像这种隐士高人，一举一动都有其深意，对方既然不愿见自己，想必有其顾虑。
激活传送阵烙印，凌逍已经回到了龙鲸舰上，至于紫电龙鹰，则是选择飞回来。
之所以如此，根据它自己的意思，坐不惯传送阵，容易头晕，还是用翅膀飞来得自在。
对此，凌逍自然不会强求，任由它去吧。
凌逍将树叶取出，先是观察了一会，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便打开了系统，借助系统的伟力来找出其隐藏的秘密。
【菩提叶（紫色物品）：菩提古树上落下的树叶，蕴含无尽因果之道。
注：这片菩提叶似乎蕴含了某些信息，输入高阶力量可激活。】
这佛门中人总是喜欢故弄玄虚，有啥事直接当面告诉我不好么，非得弄这些花里胡哨的，真废劲！
看完系统的介绍，凌逍无语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玩意的确是个好东西，如果能多弄来几片，用来泡茶想必是极好的。
倒不是说味道有多好，凌逍看重的是其中蕴藏的因果之道。
因果之道又可称之为启示之道，拥有悟道之能，若能长期饮用菩提叶泡的茶，绝对可以大幅度提升悟性。
不过，凌逍也就是这么一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搞清楚洛阳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高阶力量……
什么阶位才算高阶？
凌逍试着将修炼出来的帝皇真气输入菩提叶中，希望能以此激活。
可惜，没有半点反应。
看来，帝皇真气的阶位不够高。
虽说《太虚帝皇经》是半神级功法，但凌逍毕竟没达到神境，因此他体内的帝皇真气顶多就是比同阶的要精纯一些，尚未产生质变。
接着凌逍又灌入精神力，结果还是一样。
不知道造化之力的阶位够不够高。
将体内帝皇真气收归丹田，下一刻，丝丝缕缕的造化之力被菩提叶所吸收。
这次菩提叶终于有反应了，一道道信息顺着造化之力形成的通路进入凌逍的脑海中。
看完这些信息，凌逍脸色有些古怪。
这些信息并不多，只表达了一个意思。
那就是阶位是够高了，但量不够，因此只能得到一个消息，那便是一场席卷天下的灾难即将来临，而只有传说中的天命之人才能阻止。
这枚菩提叶，便是用来找出那个天命之人的关键道具。
凌逍的造化之力阶位的确够高，但量太少，只能算是天命之子候选人。
这么来看，天命之人似乎就是神境存在了啊？
也就是说，只有真正的神境力量才能彻底激活这片菩提叶，才能得到隐藏在其中的所有信息。
说起神境，如今龙鲸舰正好有两位，倒是可以试一试。
命人找来高宠黄忠，将菩提叶之事简单地告诉了他们。
两人没有犹豫，拿起菩提叶就开始朝里面灌入神境级别的真气。
高宠的不灭真气呈现暗金色，而黄忠的烈阳真气则显得炙热无比，光从气息上来看，似乎是黄忠的真气阶位更高一些。
两者并没有同时灌入，先是由高宠进行实验。
不过结果有些差强人意，与凌逍一样，他同样只得到了部分信息，也是要他带着这枚菩提叶去找天命之人。
不过随着黄忠真气的灌入，菩提叶却生出了不一样的变化。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大道之劫
随着黄忠真气的不断灌入，原本青色的菩提叶开始放出金光，可以看到，菩提叶上，有一小块被染成了金色，宛若黄金一般。
“可得到什么信息？”
见黄忠睁开双眼，凌逍出声问道。
“回禀主公，末将也只是得知一部分消息，不过，它告诉末将，唯有找到能将菩提叶变成黄金菩提叶之人，才能彻底解决此次洛阳之劫。”黄忠说着，将菩提叶递回。
“上面可说了以什么标准去找？”凌逍皱了皱眉，看着菩提叶上那一块变成金色的部分，出声问道。
“不知道，天命之人，不可推算，一切看缘分。”黄忠摇了摇头道。
“上面真这么说的？”
凌逍有些无语，看缘分是什么鬼？
“是的。”黄忠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天命之人……
凌逍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但还得去确认一番才行。
……
一处地下陵墓中，刘宏正盘膝坐在一块巨大的镇魂石上，而蔡邕则被关在一旁的监牢中。
“陛下，这是无功而返了？”
似乎察觉到刘宏的到来，正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蔡邕，缓缓睁眼，看了看气息有些紊乱的刘宏，淡然说道。
“朕大意了，早该想到你并非是真正的深渊之种看守者。”
刘宏依旧在闭眼调息着，此前一战，损耗严重。
倒不是因为体内深渊之力的损耗，那玩意阶位太高，没什么力量可以将其磨灭。
而是本源损耗太过严重，借用深渊之种的力量，并非是没有条件。
“陛下错了，老夫就是深渊之种这一代的看守者，至于陛下遇到的，是镇守这片天地的那群人而已。”
“朕知道，蔡老以为，有那老和尚在，就可高枕无忧了？”
“你小看了人性，更高看了那群人的道心。”
“天地于凡人而言是摇篮，但对那群人来说，只不过是个囚笼。”
“如今天机紊乱，天道退隐，你觉得那群人被这片天地囚禁了这么久，若是有可以超脱这片天地的机会，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刘宏起身走到蔡邕监牢前，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
他虽然不知道深渊之种究竟是何来历，但受到深渊之力加持的他，很清楚这股力量究竟有多强。
他现在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等着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出手即可。
这是一次千古未有之大变局，天道无故隐退，没了天道的束缚，那些人又岂会再乖乖隐世而居？
对于刘宏的话，蔡邕没有回答，或许他心中也知道，这的确是一个事实。
“看着吧，这个洛阳，很快就会覆灭了！”
刘宏丢下这句话，缓步离开。
他需要去布局一番了，毕竟他与那些人其实也是敌人，深渊之种可就一个，谁得到谁就超脱。
至于这片天地未来因此会变成什么样，谁又会去在乎这个？
他原本是很在乎，但面对生老病死，感受到被所谓的天命掌控时的无奈，他就不在乎了。
他刘宏，就是要逆天改命，天要朕亡，那朕就先埋葬了这天！
……
南华山巅，一身白色道袍的南华老仙自闭关之所缓步走出。
“老友，你还是出来了。”
一阵风掠过，身着黑色道袍的左慈出现在一方巨石上。
而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可以明显看到，南华老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是属狗的吗？”
南华老仙没忍住，直接开喷了。
“你是一天到晚闲得没事是吧，老盯着我有意思没意思？”
“你要看我不爽，就直接说，咱老哥俩碰一碰！”
“……”
见自己这位老友竟然如此失态，左慈也有些懵逼。
“说吧，你这次来干嘛的？”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或许是因为喷完心里舒坦了不少，南华老仙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次你是误会我了，我并非是来阻止你的。”左慈见南华冷静下来，便坐到了对面。
“阻止我？我就是出来透透气，顺便喝喝茶，有什么好阻止的？”
南华老仙有些奇怪的问道。
“哈哈，老友不必如此，超脱之念，人人有之，这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你我在凡人眼中或许是仙人，但仙人同样有欲望，这本就无伤大雅。”左慈摇了摇头笑道。
“怎么？道友这是想通了？不再守着这片天地了？”
南华听了左慈这话，笑了笑，伸手给左慈倒了一杯，态度缓和了不少。
“守还是要守的。”
左慈笑着准备接过，但下一刻茶杯又消失了。
“慢走，不送！”
南华老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递过去的茶杯收回，起身就要离开。
“老友稍安勿躁，听我说。”
左慈连忙拉住南华老仙。
“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什么好说的。”南华老仙一甩袖，想要甩开左慈的手，可惜没甩开。
“老友此言差矣，三千大道，皆殊途同归，只要心意相通，何来道不同？”
“行了，别跟老道我扯什么道了，有事直说。”
南华老仙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
“贫道此次前来，专为邀请道友出山。”
左慈收回右手，对着南华老仙拱手说道。
“既是邀贫道出山，又何来守护一说？”
“贫道正是邀道友出山守护天地。”
“你！”
听了这话，南华老仙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转身就走。
“老友是不想超脱了么？”
左慈对着南华老仙的背影喊道，不过南华老仙并没有什么反应。
“如今天道退隐，我等都能看出来这是一次超脱的大好时机，但道友可曾想过，若是以这片天地为代价的超脱，又将会有怎样的因果加身？”
“一整片天地的因果，老友你确定能承受得住吗？”
听闻此言，南华老仙的脚步一顿。
“既然超脱，自然斩去了所有因果，又何来因果加身？”
超脱本就是为了斩去自身与这片天地的因果，而只要掌握了那股力量，自然也就不必担心会承受所谓的天地因果。
“那大道之劫呢？”
“这……”
南华老仙猛地转身，看向正在自斟自饮的左慈，神色有些震惊。
第四百九十六章 无量功德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南华老仙又转身走回，忍不住问道。
“不对，你修的既不是因果之道，也不是天机之道，又能看出什么？”
南华老仙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试探些什么。
“老友不必试探了，我比你知道的并不多多少。”
“但你应该明白，当初无心主动将深渊之种封印在菩提古树中，就没有什么深意？”
“封印深渊之种并非是没有代价，不仅会彻底断绝自身融合深渊之种的可能性，他的证道之器同样也会受到影响。”
“你可曾想过，他牺牲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
南华老仙并非是傻子，或者说能修炼到这个境界的，没谁能比谁聪明多少。
当然，姜子牙是个例外，南华现在一想到当初姜子牙将他们困在这片天地，让他们承担守护天地的因果，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他就牙疼。
“老友，以毁灭世界为代价的超脱，终归会引发大道之劫，唯有以功德超脱，方为正道啊～”
“在这一点上，无心走在了我们前面，封印深渊之种这么多年，不知积攒下多少功德，只要再将他的因果之道找个弟子传承下去，他便可真正功德圆满了。”
“在这次变局中，他已然是个局外人，无论深渊之种是被继续封印，还是被打破，待此次劫过，他都可以超脱。”
“这个老秃驴，果然不愧是修因果的。”南华老仙骂骂咧咧的。
“既然最大的因果都被无心那个老秃驴占了，我等又如何再以功德超脱？”
“道友可还记得当初姜子牙是如何超脱的？”
“好端端，提起此人做什么！”
南华老仙感觉自己牙又疼了。
“呵呵，虽然当初姜子牙坑了我们，但不得不说，他给我们指出了一条明路？”
“何解？”
“道友可知何为功德？”
左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南华老仙皱了皱眉，觉得左慈是不是在耍他。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又岂能不知道何为功德？
无非就是做出对天地，对众生有巨大益处的事，从而得到天地意志的一种反哺。
“所谓功德，无非就是行补天之举罢了。”
南华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道友说得不错，那补天功德又该从何处来？”
“完善天道，抵御天魔，修补天地间隙！”南华老仙随口说道。
“没错，但你说的这些只是小功德，而非大功德。”
“当初，姜子牙能直接以抵御天魔入侵而超脱，靠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什么意思？”
南华老仙现在听得越来越迷糊。
“你觉得当初那头天魔为何能避开天道感知，从而进入物质界？”
“不仅如此，竟然还让其蛊惑了当时有人道气运加身的纣王，这一切其实就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天地功德的大局。”
“若只是单纯地抵御天魔入侵，那所得到的功德只是很少一部分。”
“但若让天魔入侵成功，并在天地间掀起一场量劫，那时候，众生的气运彻底缠连，此时再出手除魔，得到的将不仅仅是天地功德，一同而来的还有众生功德。”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功德无量！”
“当初姜子牙以天地为盘，众生为子，下了一手大棋。”
“这一次，你我联手，共下一局如何？”
听到这里，南华老仙终于知道左慈的意思，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子忌惮。
从眼前的左慈身上，他看到了一丝姜子牙的影子。
你特么才是个狠人呀！
论格局，是在下输了。
……
洛阳城，吕布率领张辽等人归来。
城门守将并未难为吕布，虽说传闻这位绝世狠人已经半废，但地位摆在那，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城守可以难为的。
吕布等人畅通无阻地赶回府邸，一路上见到西凉军挨家挨户的抄家，好几次吕布都忍不住出手，不过都被张辽拦住了。
“将军，这些人也只是听命行事，即便阻止了一批，又会有另一批，况且如今估计整个城池都在动乱，以将军一人之力，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将军需要的是低调，隐藏自身，让董卓掉以轻心，再以雷霆之势将其击杀。”
对于张辽的话，吕布还是听得进去的，索性也就不再去管，反正这也不是在并州。
别怪吕布的格局小，他的心就那么大，装得下并州，但装不了天下。
“云逸，你怎么来了？”
吕布刚回府，便见到凌逍站在门口，从赤兔背上跃下快步迎了上去。
当然，凌逍在外貌上是做了一些伪装的，但这些自然对吕布不起作用。
凌逍身上的气息波动，早已被吕布熟记于心，再怎么隐藏也没用。
“大哥回来啦，此处不是说话的地，还是进屋聊吧。”
“也对，走。”
吕布一把推开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吕布的温侯府一个下人都没有，因为这个，当初还发生了一些趣事。
董卓当初本来想安插几个眼线进去，好家伙，那些人到这一看，整个府邸空荡荡，那还怎么隐藏？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向董卓禀报了。
“云逸这么急着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两人进府之后，一边走，吕布一边问道。
“大哥有所不知，洛阳城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云逸指的可是那两道通天光柱？”
“没错，大哥可知那两道光柱的来历？”
“嗯～一道气息中真平和，这个某的确推测不出，不过另一道气息霸道威严，想必是出自那位汉灵帝吧～”吕布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卧槽，可以啊大哥。
说实话，凌逍有些惊到了。
这特么还是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吕布吗？
竟然连汉灵帝没死都猜出来了？这也太强了吧？文武双全？
其实凌逍是误会了，吕布纯粹是不知道汉灵帝驾崩了而已。
当初丁原说进京勤王，他也就稀里糊涂跟着去了，根本不知道天子是不是换人了，他从来不关注这个。
所谓的天子，在他眼里还不如一个雁门关百姓来得重要，管他死活做甚？
第四百九十七章 深渊的真面目？
“大哥猜的不错，那道紫色光柱的确来自汉灵帝，至于那道金色光柱，则来自于天音寺的无心主持。”
“而我之所以来见大哥，正是与此事有关。”
凌逍说着，拿出那片菩提叶。
“大哥试着向其中输入真气。”
对于凌逍，吕布自然是百分百信任，没有丝毫犹豫，接过菩提叶便开始输出。
轰！
一股霸道气势爆发开来，凌逍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
嚯！
神级的吕布，气势竟然这么强悍。
凌逍看着几乎在一瞬间，吕布手中的菩提叶便已经有大半变成金色，不由地发出感慨。
几息之后，菩提叶已经彻底被金色渲染，化为黄金菩提，也就在此时，吕布像是突然接受到了什么信息，闭上了眼。
“如何，大哥可得到了什么信息？”
凌逍见吕布一脸凝重，不由地出声问道。
吕布像是突然回过神，抬头看向凌逍。
“深渊之种……”
吕布缓缓吐出这四个字，也不知是对凌逍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深渊之种？
听到吕布的话，凌逍一愣。
这名字听得有些耳熟，之前入侵玄明城的一尊邪神似乎是叫深渊之眼，也不知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可还有其他的？”
凌逍见吕布吐出这四个字后就没了下文，忍不住追问道。
“洛阳城下镇压着深渊之种，而汉灵帝想通过摧毁洛阳城，从而解开深渊之种的封印，利用深渊之种的力量，超脱这片天地！”吕布解释道。
玩的这么大吗？
超脱二字，凌逍听过很多次了。
最初是从项羽战魂那听到，项羽本体便是已经超脱天地的存在。
而像圣宗宗主、青龙、龙龟这种级别的存在，似乎也是以超脱天地为目标。
如今汉灵帝谋夺所谓的深渊之种，也是为了超脱。
这超脱的吸引力貌似有些大啊？
“大哥可知深渊之种是何来历？”
凌逍不确定这深渊之种跟传说中的深渊有没有联系，如果有的话，那此次的洛阳之危估计又是一次不下于天魔入侵级别的灾难。
关键这不是在玄明城，没有【绝天地通】的加持，凌逍很难应付这种级别的灾难。
“深渊之种只是上古先贤对这种力量的称呼，具体是何来历，无人知晓，不过根据我得到的信息，大汉千余座城池，便是上古先贤借助深渊之种的力量建造而成。”
“只是他们发现这股力量太过危险，便将这股力量的源头镇压在了洛阳城。”
听完吕布的解释，凌逍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城池的来历竟是这样吗？
不过，能大量建造出具备隔绝冥界阴气的城池，这所谓的深渊之种有多强，凌逍心中多少有些概念了，绝对达到了神禁级的阶位。
换句话说，即便是天道亲自下场，跟深渊之种也就能打个五五开罢了。
“那信息上可说了该如何解决这次危机？”
对于深渊之种的来历，凌逍还是有些好奇，打算之后去问问那个被镇压在空间之塔中的深渊之眼，说不准它会知道。
至于对方会不会告诉他，那完全不必担心。
凌逍偶尔会进去跟深渊之眼聊两句，这玩意就是个话唠，你只要抛出一个话题，它能跟侃半天，唐僧也不外如是了。
如果深渊之种真的来自深渊，那深渊之眼肯定连深渊之种它爹都能抖落出来。
凌逍正是通过深渊之眼，了解了不少深渊的情况。
先不管是真是假，或许有些夸大，但了解越多，凌逍便越明白深渊的强大。
按深渊之眼自己的话来说，像它这种诞生不过几万年的深渊邪神，在深渊中属于弟中弟，若是以人类的年龄来算，它还处在幼儿期。
不过关于深渊之种的来历可以之后再去探究，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汉灵帝毁灭洛阳。
他既然能跟无心主持分庭抗礼，那就绝对不是普通神境能对付的，说不定比当初的黄泉大祭祀还强。
“没有，只是说一切交给我等自行决断。”
啥意思？
凌逍表示没弄懂无心主持的意思。
“难道说，愿不愿意去阻止汉灵帝，全看我们自己，至于洛阳毁灭与否，他并不在意？”
没办法，如果吕布没理解错的话，凌逍只能推断出这层意思。
“对了，之前大哥说上古先贤是因为发现深渊之种太过危险，所以选择了封印，这个危险具体指的是……”
说实话，凌逍想不出能够为人族建立庇护所的深渊之种，究竟会有什么危险。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深渊之种，在缺少了这些大型庇护所的情况下。
这么多年下来，人族不说全军覆没，那也绝对不会有如今这个数量，估计能剩下个百分之一都已经很不错了。
“根据我得到的信息，深渊之种本身没有什么危险性，但若是无节制地动用深渊之种的力量，会让其逐渐渗透进这片天地，最终会让这片天地陷入沉沦，失去超凡特性，一切回归原始状态。”
末法时代！？
不知为何，听完吕布对深渊之种副作用的描述，凌逍脑海中便蹦出了这个念头。
失去超凡特性的世界，不就是他前世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吗？
没有所谓的真气，精神力这些超凡力量，更没有什么天道。
等等！
一道闪电猛地划过凌逍脑海，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说所有陷入沉沦的世界都是这样的，那前世的地球是否就来自于深渊？
换句话说，所以被深渊吞噬的位面，其实就是失去了超凡特性的世界。
由此再来推理一下，所谓的《天下》系统是否就是深渊意志？
从《天下》系统老跟天道对着干这点来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另外，凌逍之所以有这个推测，也与深渊之种的特性有关，通过吕布对深渊之种的描述，这玩意似乎有点无所不能的意思。
与其用某种力量来称呼它，不如说它是某种规则。
以它建立的城池与系统提供的建村令建造而成的领地，有种出奇的相似。
说深渊之种是《天下》系统的子系统他都信！
第四百九十八章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算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与其在这胡乱猜测，还不如想想如何解决目前的危机。
毕竟《天下》系统入侵这方世界究竟有何目的，不是他能随意揣测的。
但不管怎么说，作为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自然是不希望世界陷入沉沦。
见识过炎魔大陆的惨状，他可不希望这个世界也变成这样。
“那大哥的选择是……”
尽管凌逍不信所谓的天命，但不得不说，想对付汉灵帝，吕布绝对是主力输出，所以吕布的态度很重要。
“我自然是要阻止的。”
吕布想都没想地说道。
他当初明心见性，早已确立了自己的道，那便是守护。
他要守护雁门姓不被异族入侵，让每一位雁门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
现在有人要破坏他所要守护的东西，那就别怪他开干。
尽管目前还没破坏到雁门关，那他也得将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听见吕布的答案，凌逍笑着捶了捶吕布的胸膛。
这个世上，估计也就凌逍能有这个待遇，捶吕布还不被吕布一戟砍死的人。
“不过，从昨夜那股气息来看，汉灵帝很强大，具体该如何阻止汉灵帝的计划，还需要谋划谋划，最好能等那些诸侯联军到了，再一同对付汉灵帝。”
凌逍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自然不会立马带着吕布满城池寻找汉灵帝，能不能找到先不说，就算找到了，光凭吕布或者再加上自己那些手下，能不能怼得过还是个未知数。
深渊之种影响太大，像这种波及全世界的危机，那就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况且别看诸侯联军被吕布追着砍，就觉得联军太菜。
那完全是因为各诸侯之间互相戒备，谁都不愿意尽全力，生怕被友军看出了自己底牌。
否则真要同心同德，五百万大军压境，只要那些士卒不都是草包，菜的哪怕就跟着那些精锐硬混，也足以推平一切了。
这方世界虽然强者为尊，但量产引发质变，整整五百万大军，真要都悍不畏死，谁来都得跪。
当然，凌逍倒也不指望那些诸侯真的能够同心协力，凌逍主要是看上诸侯联军中那些强者了。
无论是刘备三兄弟，还是赵云等人，都是举世难寻的大高手，若能劝说他们加入，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虽说吕布前脚刚锤完诸侯联军，后脚就开始合作多少有些怪异，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的恩怨又算得了什么？
相信即便是被吕布打得很惨的颜良文丑以及刘关张三人，也不会介意的。
“嗯，为兄只负责打架，至于具体有什么计划，还是云逸你来吧，我就不掺和了，等一切准备好了，你直接飞鸽传书便是。”
吕布大手一挥，表示自己就负责武力这一块，至于动脑子这种事，就不必跟他商量了。
之前在雁门相处那么久，吕布是什么性格凌逍自然清楚，因此倒也没什么意见，让吕布多注意注意董卓那边的动静后，便秘密离开，出城找了个地方，激活节点回到了龙鲸舰上。
他也试过在城池中传送，可惜完全感应不到节点，想必是被城池屏蔽了。
至于系统建立的传送阵为什么可以，那还用说嘛，系统的伟力根本不用怀疑。
回到龙鲸舰，凌逍将从吕布那得到的消息告知刘伯温陈庆之等人，想听听他们是什么意见。
刘伯温原本是在诸侯联军之中坐镇，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凌逍临时将其召回。
听完凌逍的话，众人久久无言，没办法，这些消息的确有些过于震撼了。
刘伯温则是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如果臣所料不差，汉灵帝应该是与董卓搭上线了。”
“我们即将要对付的，或许不仅仅是汉灵帝一人，还有董卓以及洛阳城中的那些大军。”
“何以见得？”
“此前臣得到消息，董卓军有异动，根据易天阁隐藏在董卓军中的暗卫传来情报，四天前，曾有万名西凉兵卒奉命在洛阳城中游走。”
“臣大胆推测，这些人应该就是为了替汉灵帝寻找深渊之种的具体位置，这才有了昨夜天音寺一战。”
“毕竟从菩提叶中的消息来看，所谓的深渊之种应该就封印在天音寺中。”
不得不说，对于刘伯温这种级别的智者，很多东西只要显露一丝痕迹，便能将全貌推理个八九不离十。
“嗯，军师所言甚是，只是董卓已经显露称帝之心，为何还会选择投靠汉灵帝？”
这也是凌逍不理解的地方。
“或许并非是主动投靠，汉灵帝竟然得到了深渊之种加持，想必具备了某种特殊能力。”
“若是汉灵帝通过掌控董卓的心智，来让其帮他做事，那这一切便符合情理了。”
凌逍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
而且联想到前世董卓火烧洛阳这件事，当真是疑点重重。
要知道，这可不是真实的历史。
这个世界的城池都具备了特殊力量，若没有事先毁掉城池核心，你就是放再大的火也不可能烧毁城池。
更何况洛阳作为大汉最强城池，又岂是那么容易摧毁的？
但如果是汉灵帝先毁了核心，然后再由董卓放火烧城，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没了核心，城池也就失去了超凡的力量，变得与凡城无异。
由此看来，前世汉灵帝的计划是成功了，他成功打破了深渊之种的封印，至于最后有没有借助深渊之种的力量实现超脱，那就不清楚了。
而这也就解释了，这个世界越往后，武力天花板就越低，到后来甚至天道都不再显化，想来是被深渊之种侵蚀干净了。
而且……
凌逍想到前世诸侯讨董剧情结束后的系统更新内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至于具体是什么，就留待以后再表了。
“主公？”
见自家主公听着听着又走神了，刘伯温无奈地伸手推了推。
“额，我在听，你说。”
凌逍自回忆中脱离，连忙说道。
“其实，臣还有一个推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伯温说突然变得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