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牧羊女郎
女郎脸色难看,却是还想再努力一下,就要再加把劲儿。
“兄台,你怎么如此这般行事,你我俱是读圣贤书的儒家弟子,遇到世间之不平事岂有置之不理之理,小姐放心,既然这位兄台不愿帮忙,那么便由柳毅来做这个送信人吧。”
却是此时又有一个书生经过,好巧不巧的将女郎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前一位书生对于女郎的事不为所动的态度却是让后来的柳毅大失所望,正义感和责任心爆棚的柳毅在前者拒绝女郎之后,不忍女郎伤心,便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女郎听到柳毅的话后才是脸色一转,露出了满脸的感激之色,“不想世间还有公子这般好心人,只是如此麻烦公子,小女子却是好生过意不去。”
柳毅听了女郎的话,看着女郎那梨花带雨的面庞,不由的心疼不已,心中更是不平,只听他他义愤填膺说道:“我这人就是看不得不平的事!我要是腋下能生出双翅,就立刻给你送信去!只是洞庭一片大水,我这凡人只能在陆地上行走,怎么能把信送进去呢?我担心的是道路不通,信送不到误了你的事。”
女郎见柳毅这般义气,感激得泪流满面,说道:“你肯帮我的忙,我很感激。如能把信捎到,我就算一死也要报答你。其实,去洞庭龙宫也和进长安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异,我这便将方法告诉你。”
柳毅说:“既然这样,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跑一趟。”
女郎又给柳毅行了个礼,说道:“洞庭湖的南岸有一棵大橘树,当地人们称它为社橘。你在那橘树干下,把头上的皮革束带解下来,换上我给你的这条丝带,然后在树干上叩击三下,就会有人出来接你。你跟随他往里走,大水大浪都挡不住你。除了捎信外,还希望你把我在这里受罪的情形和我父母说说。。”
柳毅说:“你只管放心,这事全包在我身上啦!”
女郎把藏在小袄里的信取出,交给柳毅,然后侧转身,望着洞庭的方向,泪珠儿不断。柳毅看到她那愁苦的样子,也被感动得落下泪来,当即就要起身出发。
柳毅和女郎告别时说:“我给你当送信的使者,以后要是再到洞庭,你可不要说不认识我而躲开哟。”
女郎说:“哪能呢!岂止不躲开,我还要把您当亲人看待呢。”
传信的事儿有人帮忙了,最然不是她最初看中的人,但不管怎么说,结果是一样的,此时女郎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再看看旁边的书生,相比于柳毅,这位虽然更好看些,但也未免太冷血了些。
“看来二位已经将事情谈妥了,那就烦请小姐将羊撵走吧,我还有事儿就不多陪各位了,咱们后会有期。”
书生怪异的看着眼前的二人,摇了摇头,就要让女郎将羊撵走,女郎闻言本来还很美好的心情,又是多了一丝阴霾,这是多么嫌弃她啊,竟然一刻都不想多待,想到这里,眼中也是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冷色。
旁边的柳毅这会儿才是想起周围还有一群羊呢,便疑惑得问道,“你不是龙女吗?怎么会放羊呢,莫非你们也需要饲养牛羊来吃吗?”
女郎听见柳毅问话,急忙收回了目光,“这哪里是羊?他们的样子象羊,其实都是些雨工。”
柳毅有些不解不解,“什么是雨工?”
女郎见柳毅这么多问题,也是有些不耐烦,但是如今有求于人,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也不过是作打雷洒雨之类的工作罢了。”
柳毅又细看了看,这群羊都很矫健,走起路来步子迈得很大。两只眼睛发出奇异的光,喝水吃食也和羊很不一样。再看那身体的大小,毛角的式样,和羊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似乎是听出了女郎的语气不好,也不再多问,“天色不早,那我就出发去送信了,小姐你等我的消息就是。”
女郎见柳毅终于要出发了,急忙点头,柳毅走后,女郎瞟了书生一眼,似乎是要将他的样子牢牢记住。
柳毅辞别了女郎,向着东方走去,走了几十步,回头再看女郎,却是惊讶的发现,此时原地哪还有女郎的身影,就连她牧放的羊群,也全都不见了,唯有书生静立在那里。
元正也是没想到自己刚出长安城竟然就遇到了这么经典的一幕,还差点替代柳毅去送信,想到这里,他也是觉得有趣,摇了摇头,要是这龙女说的真是实话,他倒也不介意去帮她送信,可是这一通胡编乱造,又岂能骗的了他。
不过美女说谎话也是让人容易相信的,柳毅不就信了吗,元正倒也懒得管这些事儿,毕竟是你情我愿,只要他们后续不要惹到自己就是,倒是这长江龙王也当真是多灾多难,被贬到泾河做龙王就算了,儿子娶个绿茶,后面怕还得引来钱塘龙君,远一些还要上那斩妖台试试锋芒,当真是衰的可以。
没有太在意之前的事儿,元正继续向着泾河走去,之前长江龙王去拜访叶枫,叶枫就想着应该来泾河走一趟,毕竟自己在人间界也是答应过长江龙王的,说的虽然是活话,但是毕竟有了牵扯,如今既然有能力,拉他一把倒也无妨。
只不过他这一闭关就是几十年,确实是顾不上,便想着让元正代他走一遭,正好泾河也就在长安城不远。
一路上再无意外,元正走走停停,终于是来到了泾河。
来到河边,元正跺了跺脚,不片刻一只巡海夜叉便浮出了水面,向着四周望了一圈,见只有元正站在岸边,便游了过来。
“可是上仙唤我?”
元正用的正是驱神术,毕竟不是来踢场子的,元正也不好直接进龙宫,只能驱使泾河的水神去通报一番。
“我是应泾河龙王的邀请来赴约的,烦劳你去通报一声。”
巡海夜叉也没有质疑元正话语的真实性,能驱使神灵的,修为怎么也比他高,他可不想惹祸。
“还请上仙告知小神名讳,小神好去禀报。”
巡海夜叉也不敢就这么去请示,有個名姓才好交代。
“你就说是人间旧友就好,你家龙王知道的。”
看着元正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巡海夜叉也是信了三分,不再多言,“上仙稍等,小神去去就回。”
潜回水中的巡海夜叉也不耽搁,直接向着龙宫而去。
“巡海夜叉,你这般火急火燎的是怎么了?”
来到龙宫,正好龟丞相出来,看见巡海夜叉这般急,就将他拦了下来。
巡海夜叉一看是龟丞相,便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龟丞相,外边来了一位上仙,说是龙王的人间旧友,要来拜访龙王,让小的回来禀报,小的看不像有假,这不是急着回宫禀报龙王嘛。”
人间旧友?
这龟丞相正是随长江龙王从长江过来任职的,在人间界的时候,第一次还是他将叶枫请进龙宫的,此时听到巡海夜叉说人间旧友,当即便想到了叶枫。
这几天自家龙王可是有些茶饭不思,上次去拜访叶枫,却扑了个空,回来以后便是心神不宁的,他看的也是有些着急,如今叶枫竟然自己过来了,还当真是一件喜事。
想到这里,龟丞相直接拉着巡海夜叉向岸边走去。
“丞相,你这是干什么,小的还得禀报龙王呢。”
“禀报什么,若真是那位,那还用禀报,我亲自去迎接就是。”
来到岸边,龟丞相终于看见了元正,作为叶枫的分身,元正和元正与叶枫的容貌却是差不多,只是气质略有不同罢了,龟丞相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认出叶枫就是当年人间界的那位。
“真君,小老儿拜见真君,不知真君可还认识小老儿啊?”
龟丞相远远的就像元正招手,元正看见龟丞相也是一乐,这不就是当年引他入长江的那位吗,想不到也跟着长江龙王来到了这泾河做官,倒是忠心的很啊。
“这不是龟丞相嘛,想不到你也来泾河逍遥了,你家龙王最近可好?”
龟丞相见叶枫还认得他,心里也很是高兴,他和长江龙王其实最担心的还是叶枫如今发达了,忘了他们,更忘了当年在人间界许下的承诺。
上次长江龙王去清风观拜访,吃了个闭门羹,回来之后便是和龟丞相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只以为叶枫是故意不见他,想到叶枫的性格,二人也是越想越可能,本来二人都对叶枫不抱什么希望了,不想今日叶枫竟然是主动上门了,龟丞相知道,他和自家龙王是误会叶枫了。
“哈哈,比不得真君逍遥啊,龙王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想要见到真君,不想今日终于能够如愿了,真君快请,龙王就在龙宫内。”
叶枫笑着点了点头,随龟丞相往龙宫走去。
龙宫内,龙王此时也是得到了回报。
“什么,你是说北方元灵显圣真君就在外边?”
听到虾兵的话,长江龙王喜出望外。
“回禀龙王,龟丞相已经前去迎接真君了,恐怕稍后就能回宫。”
闻言,长江龙王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向着宫外走去,只留下一众龙子龙女,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北方元灵显圣真君为何会突然来泾河,不过如今龙王已经向外走去,他们自然也得跟上。
来到龙宫外的长江龙王,正好遇见龟丞相正引着元正过来。
看见来人果然是叶枫,长江龙王顿时放声笑了出来,“真君,竟然真的是你,有劳你不远千里来我这泾河,当真是老龙的罪过啊。”
看着上前迎他的长江龙王,元正也是笑了笑,“大哥可是客气了,飞升地仙界以后,我一直忙于各种事务,却是一直没有来拜见大哥,要说罪过也该是我的罪过,还请大哥勿怪啊。”
叶枫这般亲和的态度,更是口称大哥,可是让长江龙王心中舒坦不少,就算是有求于人,长江龙王也是要脸的,如今叶枫这般态度,可是太让他受用了,龙王身后的一众龙子龙孙见大名鼎鼎的北方元灵显圣真君竟然叫自家龙王大哥,也是震惊不已。
他们也是想不到自家龙王不声不响的竟然还攀了这么个大人物,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一定就那般悲惨了,有北方元灵显圣真君罩着,最起码这泾河龙王总能保住了吧。
“真君可是折煞老龙了,如果真君不弃,就叫老龙的本名敖通吧,大哥却是无论如何都使不得的。”
叶枫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那便依大哥的意思,大哥准备就在这里和我聊天吗?”
敖通闻言急忙拍了一下龙头,“看,老龙又犯糊涂,真君快请入内,老龙已经命人准备了酒宴,一别几百年,今日我们却是要好好喝几杯。”
将元正笑着拥进龙宫,招呼手下摆宴的同时,敖通也是开始向元正介绍起了自己的一众龙子龙女。
“真君,这位是龟丞相,真君在人间界也见过,这些都是老龙的子女,这是老龙的大子小黄龙、二子小骊龙……女儿敖红……”
“小黄龙(小骊龙……)拜见真君!”
“各位不必拘礼,快坐吧。”
叶枫摆了摆手,目光扫了小骊龙和敖红一眼,这小骊龙应该就是之前岸上碰见的女郎说的那位了,至于敖红,可不就是在人间界时,龙王要给自己介绍的女儿吗。
看着叶枫将目光看向了敖红,敖通此时也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叶枫有如此前景,他是说什么都得将这个女婿给认下的,只是如今说这些却是太晚了。
不一会儿,酒菜已经上桌,别看敖通被贬泾河,这吃食却是一点不见变差。
“真君,老龙敬你一杯,以感谢真君还能记起老龙,愿意来泾水看看老龙,真君随意,老龙先干为敬。”
酒水饮下,敖通脸上已经是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苦涩,看来这次被贬泾水对他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元正也是一饮而尽,“大哥,你那长江龙王做的好好的,怎的突然间就改迁泾水了,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妨与我说说。”
听到元正发问,敖通更是苦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缓缓说道,“真君有所不知,龙族至退居四海以后,实力便是每况愈下,人人都以为龙族富有四海,却是不知如今的龙族便是连培养太乙金仙都费劲儿。”
“前些年族里进行资源分配的时候,老龙作为长江龙王,四渎之首,却是占了些便宜,拿了大头,当时也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但是老龙毕竟得势,也是轻松的将他们压了下来,老龙本以为自己可以借此一举突破太乙境界,到时自可镇压不服,只是老龙终究是想差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泾河
看着敖通如今的修为,元正也是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如今敖通的修为不过金仙巅峰而已,看来是借着龙族的资源想要突破太乙金仙,却失败了。
大势力里的资源分配可是竞争激烈,敖通要是能顺利突破自然是万事大吉,可是如今突破失败,怕是要引起敌对派系的反扑,可能这被贬泾河也是这般关系导致的。
果然。
“这些年里老龙也确实是顺风顺水惯了,有些小瞧了其他派系,尤其是那敖升背后的那派,这次老龙突破失败,导致龙族积攒多年的资源,损失大半,却是被他们逮住了机会,墙倒众人推,老龙一时抵挡不住,也只能败走泾水了,本以为这事儿也就这样结束了,老龙也不在意,将养生息之后,再杀回去就是,可是老龙万万没想到那杀劫却是应在了这里。”
杀劫!
其实元正也是非常疑惑,敖通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有杀劫的。
“千年前,老龙曾有缘拜见过烛龙大人,得他指点,知道自己在千年之后会有一杀劫,本来烛龙大人也说此劫无解,但是直到有一次老龙遇到了真君,烛龙大人才是看到了转机,这也就是老龙找真君的原由。”
再次见到叶枫,敖通却是选择了坦诚相待,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以叶枫如今的实力和地位,他再隐瞒只会引来叶枫的不满,若是想要得到叶枫的帮助,恐怕也只有趁着叶枫还在意那个承诺,将话说开,来让叶枫看到他的诚意。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敖通的坦诚还是很让元正有好感的。
“以你的实力和多年以来在龙族的经营,就算是改迁泾河,应该也只是暂时而已,如今怎的如此着急。”
元正明显能够感觉得到敖通心境不稳,而且还不是由于突破失败导致的。
听到元正的话,敖通更是愁苦。
“墙倒众人推啊,如今龙族之中已经没有多少人支持老龙了,不然老龙也不会选择去与洞庭湖联姻,谁想这敖落是个正经人,生下的女儿却是个浪荡货,竟然与那北海三太子有染,要知道那敖升可正是出于北海啊,这次老龙被赶到这里,有一小半原因就是那北海敖闰将敖升的事儿抖出来,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真不是磊落之人。”
听到这里,元正突然想起了那女郎的话,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啊,不过真假话还是瞒不过他的,那女郎还真是坑了一把柳毅,也不知道柳毅那傻小子现在如何。。
“大哥,既然烛龙前辈已经算到了你有杀劫将至,如今我也到了,不知你待让我如何帮你度过杀劫啊?”
故事听得差不多了,元正却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便直奔主题的问道。
敖通听到元正问话,反而是迟疑了起来,盖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杀劫该如何度过,说来最近他也是被那种杀劫临身的压迫感给弄得失了分寸,如今元正到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弄了,他也不可能要求元正时时刻刻待在泾河保护他。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准备。
“真君,老龙之前偶然之间得了一件宝贝,真君不妨随老龙去瞧瞧。”
宴后,元正随着敖通来到了他的藏宝库,只见这宝库门一开,便是万丈金光放了出来,龙果然是喜欢一些亮色的东西,元正打眼一瞧,其实这满宝库的东西,还真是没几件是能被他看得上眼的。
见元正面不改色,敖通也知道这些外面的东西,并不入元正的法眼。
“真君,且随我来。”
进到里面,敖通打开了几道阵法,这才是有一道暗门露了出来,暗门里的东西并不多,也就三四件的样子。
敖通走到一个盒子面前,小心的将其拿了起来,才是走回元正的身边,递给了元正。
“真君,你瞧瞧这件宝贝。”
看敖通故作神秘的样子,元正也是被吊起了胃口,将盒子摆正,一点点打开,只见盒子里放的竟是一本古朴的书籍。
“好浓郁的文气!”
这本书却是真的让元正惊到了,如此浓郁的文气,恐怕就是自己的正气歌也不一定可以比得上。
将书本拿起来,此书却是没有书封,元正小心的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
良久,元正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了敖通,“周易?”
敖通此时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真君果然不是凡人,此书却是周文王所著,所含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称之为易也是贴切,周易二字,合适至极,此书果然是与真君有缘,还请真君收下。”
元正见敖通如此说话,心下也是这书果然是周易不假,至于敖通的意思他也知道,承诺归承诺,但是想要元正尽心帮他渡劫,却是还需要等价的付出,这本书,恐怕是敖通早就准备好的。
相传在三皇治世时,伏羲氏创造先天易(先天八卦),神农氏创造连山易(连山八卦),轩辕氏创造归藏易(归藏八卦)。后来,据说经过文王的悉心钻研,将其规范化、条理化,演绎成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有了卦辞、爻辞,人称《周易》。
当然周易是后来人叫的,恐怕这個世上也就叶枫自己知道这称呼而已,但是这书应该是不假,确实是周文王所著,此书却是对元正非常有用,要是能将这本周易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得可以让他的文道修为大进。
想到这里,元正已经是没了其他心思。
“大哥,请为我准备一间屋子,近些时日我恐怕要在龙宫叨扰一番了,大哥有事儿可随时叫我。”
敖通闻言也是大喜,终于是没有白费心思,这本书虽然不是先天灵宝,但是论珍贵可是在他的宝库里足以排进前三,如果不是关系到自身性命,敖通也是不舍得将它拿出来的。
好在这书拿的也不亏,元正终于是松口,愿意在龙宫等一等了。
敖通这边为元正安排住处。
却说那日柳毅离开以后,先是来到同乡家里住了一宿,第二天和同乡告别后,就踏上了归途。他一路夜住晓行,走了一个多月才到家。到家之后,其它事情都没干,先去了洞庭湖。
洞庭湖的南岸果然有一棵大橘树,树干很粗,树荫能遮盖一亩多地。每逢春社秋社祭神的日子,在这棵大橘树下举行祭礼,人们称这棵橘树为社橘。
柳毅走到大树跟前,按照龙女教的办法,换去头上的皮革带,束上龙女给他的丝带,在树上叩击了三下,一会儿从洞庭的波浪之中走出一个武夫模样的人。这人走到柳毅跟前,很有礼貌地问道:“贵客从哪里来?
柳毅没把送信的事告诉他,只说要拜见大王。武夫就分开水,在前面引路,领着柳毅往前走。
他对柳毅说:“请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到了。”
柳毅刚闭上眼,就听到两耳中的风呼呼作响。霎时之间,柳毅睁眼一看,已到了龙宫前面。宫门很高,两边的台阁都是对称的,房屋千门万户,都极为富丽。路旁奇花异草,无所不有。
柳毅何时见过这般富丽堂皇的景色啊,恐怕就算是皇宫大殿也是比不上的吧,胡思乱想之际,那人已经把柳毅领到了一所大房子里,“公子,请先在这里等一等。”
柳毅见这房间很宽敞,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也不避讳,直接回答说:“这是灵虚殿。”
柳毅细看,人间最珍贵的宝贝,这里都有;人间没有的宝贝,这里也有。殿内的柱子是青玉白玉雕成的。床几等是珊瑚树做的,门楣是用水晶雕刻的,栋梁是琥珀装饰的,一切陈设,好得都没法用语言形容。
柳毅在灵虚殿等了好久,也没见龙王来,忍不住问道:“洞庭君怎么还不来?他在哪里?”
“您来前不久,我们龙王刚到玄珠阁与太阳道士讲《火经》去了”,怕柳毅等得着急,那人又接着说:“再稍等一会儿,也就快要回来了。”
柳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神仙之事,其实柳毅当真是接受能力极强了,初听龙女的话,便是直接信了,不远千里送信,看到这龙宫殿宇也不胆怯,反而是非常好奇。
闲着也是无事,柳毅就随便问道:“什么叫《火经》?”
那人也不隐瞒,“我们洞庭君是龙,龙以水为神,只要洒一滴水就能淹没了山谷。太阳道士是人,人以火为圣,烛光大的一点火,点燃起来,可把阿房宫化为灰烬。我们龙王精于神理,太阳道士精于人理,他们到一起去探讨神圣的奥秘去了。”
正说话间,宫门忽然大开,一个身披紫衣、手执青玉的人走了进来。那人赶紧站起来说:“这就是我们君主。”说着,走向前去报告。
洞庭君看了看柳毅,见他身上并无修为,有些好奇的问道:“来的莫非是人间的人吗?”
柳毅见正主终于到了,也是赶忙上前行了礼,答应说:“是。”
洞庭君听到柳毅回应,心里已经是没了多少继续谈下去的欲望,看了一眼引柳毅进来的那人,似是在问他,怎的将凡人带到了龙宫,只是洞庭君却是个讲规矩的,如今既然已经将柳毅引了进来,也只能随便应付着。
还了一礼,洞庭君客气说道:“水府幽深,外界的事我知道得少,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有什么事?”
柳毅说:“我是大王的同乡,生长在楚地,到秦地去游学,回家时从泾水岸边走,看到大王的女儿在那荒野之处牧羊,风吹雨打,挨饿受饥,其苦难言。我柳毅看了很不忍心,问起来,才知道她受丈夫的无故摧残,公婆又不讲理,罚她到那里去受罪。她让我给你带来一封信,我就是为送信才来的。”
说完,柳毅便将书信取出呈上。
洞庭君听到这里,哪还不知道这是女儿的信使到了,急忙接过书信看了起来,不几时,洞庭君看罢书信,用衣袖掩面哭泣,说道:“这是我的过错,我当初没听人们的劝告,竟把女儿送到虎口里去受苦。感谢先生给我带信来。”
说着,把信交给站在身旁的人传进后宫去。不多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出许多妇人的哭泣之声。哭声越来越大。
洞庭君吃惊地对旁边的人说:“赶快进去和娘娘说,不要让她们哭出声来,免得让钱塘知道。”
柳毅有些不明白,便是直接问道:“钱塘是谁?”
“是我弟弟,从前曾任钱塘地方长官,现在已经辞官归隐啦。”
“干吗怕他知道?”
“先生不知道,我那弟弟为人正直,性情暴躁。从前帝尧在位的时候,有九年的洪水灾害,就是他一怒造成的。最近和天将闹别扭,他一气之下,把五山崩毁,连通路全都堵塞了。我怕他知道了,一发脾气去闹事,要连带那一方百姓跟着吃苦头。”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天摧地裂一般的一声巨响,宫殿墙壁都震得直摇晃。
接着就见有一条赤龙,长有千尺开外,两只眼睛亮如闪电,一只舌头血一般红,全身赤鳞如火,脖颈上还拖了一条金锁链,平地腾空而起。就在这赤龙腾跃之时,千雷万霆,缠绕在它身旁,霰雪冰雹,纷纷直落。
那声巨响震得柳毅耳中嗡嗡了半天,听不清事。柳毅吓得直往后退,洞庭君亲自搀扶住他,说道:“先生不要害怕,这是钱塘知道了这件事,不停时刻地去了。”
柳毅此时却是真的被吓到了,之前他也没见到多少神仙手段,只以为神仙也和人差不了多少,都是一般生活,如今看到钱塘弄出的动静才是知道,神仙当真非人,这要是不高兴了,给他来上一下,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柳毅急忙说:“我还是回去吧。他去的时候这般声势,回来的时候,还不得把我吓死!”
洞庭君见状反而是笑了笑,“不妨事。他去的时候,是一怒而去,所以才是弄出这般动静,回来的时候怒气消了,也就不这样了,您且请坐。”
说着命人摆酒。
第二百六十九章 周易
“敖通,你给我滚出来,竟敢欺负我家侄女,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定叫你这水府,不得安宁。”
话音落下,泾河之水顿时为之一静,泾河之中下至虾兵蟹将,上至龙王此时都将目光投向了外面。
视野之中,一人怒发冲冠,面色张狂,眼神中燃有熊熊烈火,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这滔滔泾河水全部烧光。
敖通此时的目光是呆滞的,他自然认识钱塘龙王,再怎么说也是姻亲关系,不说友善,但也不至于敌对吧。
可是今日这钱塘龙王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如此叫嚣,这可是公然的落他脸面啊,就算是自己今日已经失势,不复四渎龙神之名,但也不是一个小小的钱塘江龙王就可以欺辱的吧。
此时的敖通已经不想再问什么原由了,自从突破失败以后,他就心里积满了火气,后又被从长江龙王贬到泾河龙王,这般火气更是已经顶到了心肺,但是为了大局,为了东山再起,他便一直忍着,哪怕是来到泾河以后,遭受诸般白眼,也是始终没有多说过半句废话。
但是直到今天,钱塘江竟然堵到了他的家门口,给他难堪,此时敖通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气了,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一腔怒火撒出去,给这钱塘江龙王一个教训,让他直到就算是自己被贬泾河也不是他一个江神可以欺辱的。
“钱塘小儿,焉敢如此辱我,今日必教你知道敖通之威,不可轻辱!”
一声大吼之后,在一众龙子龙孙、龙宫大臣的惊愕表情注视下,敖通一跃而出,手中长枪锋芒毕露,厚重铠甲已经附身,再看此时的敖通可不就是一副战神模样,哪还有之前的半分颓废模样。
“回来了回来了,我们的龙族战神又回来了!”
龟丞相和一众龙宫老臣此时都是激动的念叨着,看着敖通的英勇模样,久久不能回神。
钱塘江龙王此时也是冷静下来了,看着对面声势浩荡的敖通有些失神,不是说自从敖通被贬泾河以后已经颓废了吗,之前明明还是任人欺辱的啊,怎的今天就又变了一副模样。
事情发展到这里,钱塘江龙王也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也不是傻子,更不是莽夫,能以红龙之身走到一江龙神的地步又怎会脑袋不灵光,只因为侄女受辱就一气之下杀到这里。
他之所以敢做这堵门之举,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听说敖通已经不复往日之威,任人可欺,既然人人可欺,又何妨多他一個,正好借侄女之事儿,扬他钱塘江龙王威名。
只是他竟运道如此之差,任人可欺的敖通,到他这里反而要拼命了,此时的钱塘江龙王才是想起对面的敖通可不只是泾河龙王,更是在龙族中早有盛名的龙族战神。。
当年蛟魔族入侵龙族,敖通还只是一区区河神,竟然亲率万余虾兵蟹将,救援西海,其作战英勇,更是一战觉醒龙脉,越级而战,打败太乙蛟魔,解龙族之危。
也正是因为那一战,彻底成就了敖通龙族战神的威名,也是因为这一战的功绩才使得敖通有了继任四渎之首长江龙王的资格,要不是当时龙族还有一位敖升同样战力不凡,功绩不俗,怕是敖通就真的一战封神,成就长江龙王了。
不过最终结果也是一样的,敖通可不只是拥有一番蛮力,智力更是不凡,相比较而言,那敖升可就差远了,两人之间的博弈,过程已经是被抹去了,但是结果已经非常明了,长江龙王终究还是落在了敖通的头上,而敖升只能进入轮回再走一遭。
时间过于久远,以至于如今的龙族已经忘却了敖通的威名,甚至今日还以为敖通只是一介任人可欺的河神而已。
钱塘江龙王回忆起敖通的神勇,此时已经是有了悔意,对面的敖通就算是突破失败,那也是半步太乙的修为,反观他只是突破金仙不久而已,论血脉纯度更是远远不及敖通,胜算不说没有,也是渺不可及。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前一秒钱塘江龙王还想耍流氓,此时看见敖通一副不死不休的气势,他反而是想讲道理了。
将声音高度降下半格,钱塘江龙王脸色稍缓。
“敖通,我家哥哥不嫌小骊龙浪荡,好心将女儿嫁到你泾河来,可是你是如何做的,不管好小骊龙也就算了,竟然还联合儿子一起欺负我家侄女,使得她只能牧羊而生,此般行径当真是以怨报德。”
钱塘江龙王不说龙女还好,说起龙女,敖通的脸色更是难看。
“钱塘小儿,欺人太甚,你那侄女私通北海勾引外人对付本王,你竟然还有脸来讨说法,当真是无耻之极,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也就不必再谈什么情分了,你到泾河撒野,本王便称称你的分量,如若你赢了,敖通自然任你处置,但若是你输了,那便彻底留下,以你龙血来洗刷加诸吾身的万般耻辱吧,杀!”
话音刚落,敖通已经是挺枪杀向了钱塘龙王,钱塘龙王看着一言不合直接杀来的敖通,心中大骇,不敢硬接敖通的枪击,钱塘龙王急忙闪身躲开,就要化出龙神向后继续退行。
敖通却是得势不饶人,长枪一抖,瞬间幻出漫天枪影,长枪直刺,速度更甚雷影,直接砸在了钱塘龙王的头顶,钱塘龙王见状早已是目眦尽裂,顾不得其他,龙神蜷缩在一起,口吐龙息想要抵挡。
咔!
噗!
终究是修为战力相差太远,钱塘龙王的龙角竟然被敖通直接砸断,直接栽在了河面上,一口逆血没忍住,钱塘龙王好悬没被一枪砸晕过去。
“猖狂小儿,只有这般手段,竟然也敢来我这里撒野,今日你若是只有这点手段,就将命留在这里吧。”
敖通面色冷冽,并没有就此放过钱塘龙王的心思,长枪一扬,已经是再次杀了过去,钱塘龙王来不及平复伤势,只能继续躲避,却被敖通打的龙血直飙。
“好战力!”
元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人群之中,正观摩着敖通和钱塘龙王的战斗,他也是没想到之前精于算计,被贬泾河以后更是颓废异常的敖通,竟然还有如此英勇无忌的一面。
听着周围一众龙宫老臣的激动喃语,元正也是暗自点头,这敖通此时倒也真是有几分龙族战神的模样了。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几枪之间,钱塘龙王已经是血洒长空,气息衰落到了极点,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了,敖通也是如言没有手下留情,就要补上这最后一击,结束了钱塘龙王的性命。
众人也是知道如果没有意外,钱塘龙王的性命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只是一些龙宫老臣激动之余也是有些担忧,以敖通此时的处境,若真是将钱塘龙王给杀了,可就真的将洞庭湖一系也给得罪了,到时候处境怕是更加难以预料啊。
“不要!”
突然,一声凄厉吼声传出,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就连敖通的枪也是一停,目光扫去,不是元正在岸上遇到的龙女又是谁?
飞身来到钱塘龙王身前,将钱塘龙王扶起,龙女怒视敖通,“公公,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叔父再怎么说也是公公的姻亲,公公怎的舍得下如此狠手,莫非当真不顾及往日情分吗?”
看着在这里装可怜,讲情分的龙女,敖通嘴皮都被气肿了,“你这荡妇,私通北海,构陷婆家的时候怎的不知顾及往日情分呢,今日之结局,细算起来,尽由你起,如今这般也好,也省的本王再去找你,便让你和你这叔父一起共赴黄泉吧。”
说罢,敖通竟然就要将眼前的龙女和钱塘龙王一起枪杀。
龙女大骇,她是如何也料不到自家公公竟然变化如此之大,如此狠绝,不敢犹豫,直接大声叫嚣,“敖通,你敢,我已经通知了北海,马上就有龙族前辈前来主持公道,我家叔父好歹也是一江龙神,你敢乱用杀刑!”
众人闻言也是一振,怪不得这龙女敢与敖通对峙,原来是有北海撑腰,只是这般联合外人欺辱婆家的行为,当真是有些令人不耻。
“你这荡妇好不要脸,父王已经留你一命,你竟敢如此不识好歹,还敢与北海往来,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将你了结了性命。”
还不待敖通说什么,小骊龙已经是忍不住跳了出来,一脸愤怒的看着龙女,要不是身边有人拉着,怕是已经杀了过去。
好一出家庭闹剧啊!
元正也是想不到这敖通的家事如此精彩绝伦,目光看向另一边,在他的感应下,有一股太乙金仙的气息却是已经到了。
敖通也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目光也是顺着元正看的方向转去。
“北海龙王敖闰!”
敖通看着逐渐现出身形的人也是面色愤怒不已,来人可不就是那北海龙王敖闰嘛。
“敖通,你好歹也是往日的龙族战神,四渎之首,如今竟然沦落到了欺负儿媳姻亲的地步!”
敖闰摇头走来,敖通虽然愤怒,但也没哟就此失去理智,敖闰可和钱塘龙王不同,这位不单是龙族如今权势最甚的四龙之一,更是太乙金仙,今日既然现身,那便是已经准备和他撕破脸皮了,一个应对不好,恐怕他这泾河所属就要宣告终局了。
“前辈莫非要插手晚辈的家事不成?”
敖通也是聪明,随口便将刚才的事情定义为了家事,不给敖闰插手的理由,可惜敖闰既然来了,那便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敖通,你还有脸提家事,我不嫌弃你落魄将女儿嫁到你家,你却如此待她,今日北海龙神在前,我便就此请龙神当个见证人,与你敖通结束了这姻亲关系,既然不再是姻亲,那也就没什么家事可谈,现在我们就来算算你欲杀同族,害我弟钱塘的事情。”
洞庭君缓缓从北海龙王身后走出,竟是好一番义正言辞,不仅单方面解除了姻亲关系,还开始问罪于敖通。
此时泾河所属看着这一幕,尽是悲愤之色,今日之事,可不就是最近敖通所面对态势的缩影嘛,只不过今日来的更彻底更直接而已,龟丞相担忧的看着敖通,他知道这最艰难的时刻终于是来了。
“好啊,都来了,钱塘小儿竟然敢来我敖通面前叫嚣,就要坐好赴死的准备,所谓姻亲,我敖通虽然不稀罕,但又岂是你一言可决的,既然前辈当面,那我也就不再计较钱塘的冒犯,放他一次,你这女儿我也代小骊龙一并休掉,你将他们带走就好,只是莫要再有下次,不然可不要以为吾枪不利。”
竟然服软了!
敖闰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他以为敖通真的是恢复了那般血气,不想还是这般窝囊。
“敖通,任你说出大天来,你欲杀钱塘的事情也是赖不掉的,同族杀伐可是我龙族大忌,今日我便将你修为废去,押回龙族受审。”
修为废去!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堂堂龙族战神若是修为被废,那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可是他们面对的可是北海龙王啊,他们当真有反抗的余地吗?
北海龙王话音刚落,洞庭君、钱塘龙王和龙女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尤其是钱塘龙王,刚才他可是差点被打死,要不是北海龙王及时出现,他恐怕就真的要到地府报道了。
如今角色互换,钱塘龙王可是心中畅快的很。
“哈哈,前辈,我称你一声前辈是尊重你,但是你作为龙族掌权者,也要讲些道理吧,就算是不论对错,我将钱塘龙王打伤也罪不至废除修为吧,大不了直接将我押回龙族,待龙族诸位元老审理结束后再做处理就是。”
此话一出,场中众人也是一阵点头,若真是就此将敖通废除了修为,也真是惩罚太重了吧。
第二百七十章 北海龙王
北海龙王却是不在乎众人的反应,凝视着敖通,缓缓走了过去,走动间,北海龙王的气势也是一点点提升,直到来到北海龙王身边的时候,一身太乙金仙的气势已经是提升到了极点。
哪怕敖通有半步太乙金仙的修为,在北海龙王的气势压迫下也是弯下了腰,只能单膝跪地支撑着,目光直视北海龙王,敖通梗着脖子,却是没有退缩,他知道要是自己真的将这惩罚认下,那他就真的完了。
对于北海龙王,他真的是太了解了,之前也是没有机会,若是有机会,他的性命早就结束了。
“敖通,你还没有认识到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当初敖升就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才是被你算计到死,再看今日的你,和他何其像啊,就是不知此时的你,可曾后悔将敖升杀了。”
果然还是因为敖升,敖通早有预料,敖升的事情才是北海龙王亲自下场的诱因,当初龙族新一代里的佼佼者不过二人而已,除了他就是敖升了。
他当初娶了西海龙王敖顺的妹妹,成为了敖顺的妹夫,背靠西海,再加上他英勇救援龙族的功绩,在龙族中的声望当真是一时无两,可是敖升的出现就有些碍眼。
能从一介河神,一步步升高到四渎之首长江龙王候选人,还将西海公主拿下,敖通自然是情商智商全都在线,面对敖升的威胁,敖通步步为营,到最后竟是真的将敖升算计至死,其实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敖升竟然是北海龙王的亲侄子,若是能早知道一些,他一定会做的更隐蔽一些。
本来是成王败寇,敖升和敖通的斗争也是龙族内部暗许的结果,是以敖通再将敖升淘汰之后,才没有被北海龙王杀死,反而是彻底拿下了长江龙王的神位,当然这背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西海龙王敖顺的支持。
作为交换,西海在敖升的转世轮回上也是做了很大的付出,这才使得北海龙王暂熄怒火,后来敖通越做越好,很是进了龙族元老的眼,北海龙王就更没有机会动他了。
但是敖通做的真是太绝了,竟然在人间界买凶将敖升的转世之身也给灭了,这可就让北海龙王忍不住了,而敖通也是有些时运不济,突破太乙金仙的失败真的是给了北海龙王一个机会。
作为龙族四大掌权者之一,龙族明面上最厉害的几个人之一,北海龙王手里掌握的权利自然是不可小觑,全力发动之下,北海龙王当真是打蛇打七寸,直接将敖通赶到了泾河。
而且这还不算结束,这不又追过来了,而且这次更狠,直接就要废了敖通的修为,其实大家都是明白北海龙王的心思,一个没有修为的敖通被带回去,相信那些龙族元老一定知道在有权有势的北海龙王和一个废人之间如何选择。
而敖通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此时的他难得硬气,不肯妥协。。
“前辈,难道你要动用私刑不成,如何处理我,见过龙族各位元老,自有公论,至于敖升之事,龙族之中早有公论,前辈难道还要以此惩罚我不成。”
敖通心中此时也是慌得很,但是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半分,强撑着将心里话说出,要的也是不多,只是别废除他的修为,甚至就算是将无故打伤钱塘的事认下也行。
可惜,北海龙王今日也是打定了主意。
“敖通,敖升之事是已经有了公论,可是你为何那般狠毒,竟然不顾同族情分,追到人间界将其转世之身杀死,之前的事儿过去了,可是这新账我可是都为你记着呢,当然,你若是能说出当年买的是哪方凶人,我说不得还能网开一面,减轻你的刑罚,怎么样,考虑考虑?”
北海龙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竟然还在惦记着敖通当年是让谁出手的。
闻言,敖通脑海里也是闪过了叶枫的模样,心中暗想着自己的杀劫竟然是应在这里,此时的他是多么希望叶枫能够出现,救他一次,可惜,环视四周,敖通还是没有看到叶枫的身影。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敖通并不准备将叶枫供出来,虽然以叶枫如今的实力和地位并不畏惧北海龙王的报复,但是他也绝不能将叶枫供出来,不说,尚有一丝可能被叶枫搭救,说了,那可就真的是将两方都得罪了,那才是十死无生之局。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出卖,敖通的智商还没滑坡到那个地步。
“前辈,敖升之事绝非我所为,还请前辈明鉴,买凶之事更是无稽之谈,绝无可能,还望前辈不要受奸人挑拨,坏了我龙族情义。”
情义!
敖闰差点没被气笑出来,“敖通,死道临头,还是如此嘴硬,放心,你也只是先行,那凶人我也不会放过,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他揪出来,到时候定将他生吞活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暗中的元正听着敖闰的话,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寒光,这是要和自己结梁子啊,最然这梁子可能是他先结下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以他的修为,还有这般威胁他,那可真的就是找死了。
说罢,北海龙王也是不再耽搁,单手一抬,搭在敖通身上,就要将其修为给废了去,周围的泾河所属也是不忍的转过身去,却是不敢多言,这就是四海龙王在龙族中的威势,敖通则是奋力抵抗,却是被敖闰的气势压得死死的。
龙气鼓动,眼看下一秒敖通就要成为废人。
“哦,你要找的那個人不会是我吧。”
什么人?
敖闰闻言心中一骇,一他的修为竟然也是没有感觉到场中还有元正的存在,转头看向元正的方向,敖闰顿时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是什么人,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元正的底细,敖闰并没有直接动手。
元正面上微微一笑,“我于千年前由人间界飞升,说来也巧,当时人间界正有一恶龙为非作歹,名唤漓江龙神,食生祭而罔顾生命,我一时看不过去就将其除了,后来巧合之下遇见敖通大哥才是知道,那恶龙竟是上界真龙转世之身,前身名唤敖升,不知这漓江龙神和敖升是不是敖闰你口中说的同一人。”
什么!
真凶自动现身!
北海龙王敖闰闻言顿时目眦尽裂,一腔怒火不能自抑,这对面之人当真是有些过于嚣张,竟然当着他的面,如此轻巧的认下了这杀人之事。
“杀人行凶,却被你说的如此轻巧,果然是凶人,擅杀龙族,不管你是有什么原由,今日都是难逃一死,既然你如此讲义气,那便与这敖通一起赴死吧。”
敖闰愤怒之下却是没有看到旁边敖通和龟丞相等人眼中的喜色,而龙女和洞庭君身后的柳毅此时也是惊愕的看着元正,想不通明明是一凡人而已,竟然成了杀死龙族的凶人。
尤其是龙女,此时的她也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能杀死敖升的人,怕不是如今这般状态的她可以应对的。
元正笑容不改,看着敖闰的眼神却是饶有意思,“哦,以前有不少人说过这话,却是都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自从上了地仙界以后,敢说这般话的却是已经没了多少,你或许还是第一位。”
“哼,大言不惭!”
看着元正如此放肆的言语,北海龙王也不再试探什么了,直接龙爪一探,抓向了元正,却是准备让元正知道龙族龙王的威严。
元正看着势大力沉的一爪,却是不慌不忙,右手食指一点,一个“御”字点出,直接将龙爪挡在了原地。
文气显化之道,也是文道攻伐的重要手段之一,只是仓促之间在场众人却是没有看出什么,只见到元正竟然只用了一指便将敖闰的攻击挡下了。
“好厉害!”
这就是在场众人此时的唯一念头,只是面色稍有不同,泾河所属均是欢喜不已,洞庭君等人就有些担心了。
敖闰看到自己的攻击竟然被元正如此轻易就挡下了,心底也是一沉,他这一击虽然没用全力,但为了给元正一个教训,也用了八成实力,能如此轻易的将自己八成实力挡下,元正恐怕至少也是和他同级吧。
“你到底是何人?”
没有继续出手,敖闰急忙后退,与元正拉开距离,惊问一句。
元正其实是与敖闰见过的,也不能说是元正与他见过,应该说是叶枫与敖闰见过,蟠桃会上,王母可是有请四海龙王的。
“龙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对我没有丝毫印象。”
见过!
敖闰听出元正的言下之意,仔细搜索着记忆,他之前就觉着元正熟悉,如今听着元正的话,那般熟悉感却是更浓郁了,脑海里记忆一篇篇翻过,终于。
画面定格在蟠桃会上。
敖闰终于想起自己在哪见过元正了,可不就是在蟠桃会上吗,想到元正的身份,敖闰心中大惊,面色一时间也是有些发白。
“可是北方元灵显圣真君当面?”
敖闰此时倒是真的希望自己记错了人,毕竟记忆中的那人可不只是修为不低于他,就是背景也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啊。
元正见敖闰终于想起了自己,也是有些欣慰,看来自己也不是那般容易让人遗忘啊。
“龙王终于想起我了。”
承认了!
敖闰心下一沉,没有怀疑元正会骗自己,一个是因为知道叶枫身份的人,没人敢冒充叶枫,另一个也是因为元正的修为确实是配得上这个身份。
敖闰也不是简单人物,人老成精,能成为四海龙王,敖闰更是能屈能伸,脸色瞬间变换,现出笑容。
“原来是真君当面,老龙不知真君驾临,怠慢了真君,当真是老龙的失礼,刚才之事却是误会了,还望真君宽待,回去以后,老龙一定准备厚礼,亲自去真君府上谢罪。”
看着敖闰脸色变得如此快,场中众人也是惊呆了,惊异于元正威势的同时,也是对元正的厉害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钱塘等人此时却是连头都不敢抬了,生怕元正注意到他们。
“龙王倒是明事理,不过有一事我却是没有欺骗龙王,那敖升还真的是丧身我手。”
欺人太甚,敖闰闻言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升起了一股怒火,若不是顾及叶枫身后的太清圣人,敖闰一定会再次出手,给叶枫一个教训,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
敖闰强颜欢笑,“既然真君说敖升是作恶多端,那定是没错的,既然为恶,被真君所杀也是咎由自取,老龙还得感谢真君为龙族清理门户呢。”
这都忍得住!
元正也是对龙族这些龙王的忍耐程度有了新的认识,怪不得四海龙王能在龙族陷入颓势的如今,依然保持大族地位,这般忍性,怕也是关键吧。、
“龙王当真不愧是龙族之主,北海之首,这般明白事理却是难得,既然敖升之事已经明了,那也就没敖通大哥什么事儿了,那钱塘龙王倒也是咎由自取,跑到人家家里叫嚣,还是在实力不如人家的前提下,却是自找的,不如龙王将他们一起带走,今日之事就此平息如何?”
元正也是改变了主意,敖闰将身价摆的如此之低,他反而是有些不好动手了,再想想龙族底蕴,元正也知道此时还不是和龙族这般远古大势力撕破脸皮的时候。
敖闰再怎么说也是北海龙王,不管有什么原因,自己将其斩杀都是为龙族所不许的,龙族可是有烛龙、祖龙九子甚至是青龙圣灵这般存在的,还是再缓缓吧,如果敖闰一直如此识趣,倒也不必非要杀了他。
行至今日,叶枫的想法也是改变了很多,以前的他空有实力没有背景,自然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最佳,如今自己又有实力又有背景,却是不必再将事情都做的那么绝了。
如今他最应该做的事情还是一直赢下去,一直进步下去,如今敖闰顾及自己身份实力不敢动手,以后也只会更加不敢。
敖闰听着元正的话,心中一沉,今天与敖通彻底撕破脸皮,他当真是准备一劳永逸,解除后患,可是如今元正已经说话了,他当真还能继续吗?看了洞庭君和钱塘几人一眼,见他们颔首低眉,当真是卑微至极,敖闰更是心下摇头,知道今日之事真的只能到这里了。
看了敖通一眼,敖闰知道错过今天,他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再杀敖通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是在说我吗?
对于敖通的资质潜力,敖闰太了解了,虽然敖通这次突破失败了,但是太乙金仙绝不会永远成为敖通的阻碍,有元正护着,敖通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突破。
权势地位不过是实力的附庸,敖通突破之后,以前的那些自然也是探掌可得。
“真君,老龙虽然不知道敖通是怎么讨得你的欢心的,但是老龙知道,敖通可以献给真君的,老龙定也不会比他差,如果真君今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交给老龙处理,老龙必有重谢,甚至以后北海就是真君最重视的拥跰,真君何不再考虑考虑。”
敖闰终极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再做最后一次尝试。
元正倒也没想到敖闰如此执着,不得不说这个条件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他可从来都没有小瞧过四海龙王的能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海的能量可不是一般势力可比的。
没看到此时敖通已经是脸色慌张,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可是太知道叶枫的性格了,人间界时龙宫一行那可是饿狼脾性,好处拿完不说,临走还得给龙宫刮层油,面对敖闰的承诺,敖通可真是没信心相信叶枫会不动心。
也确实是这样,如果是人间界的叶枫,一定会考虑一下的,只是现在的叶枫终究是与原先不同了,原先他穷啊,杀富济贫,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实力才是他的正道。
可是如今的他身份地位不同,又不是太缺这些身外之物,还是要自持身份的。
遗憾的摇了摇头,“龙王,你觉得我会是那般为了身外之物出卖朋友的人吗?如果是,那你可就真的看错我了,行了,你走吧,看在龙族镇守四海有功的份儿上,我也不为难你。”
敖通一脸的惊喜的看着元正,他没想到元正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同时心里也是有些惭愧,元正如此高义,他刚才竟然还怀疑他,当真是不该,同时也是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得好好回报元正,以报今日之恩。
敖闰也是果决之人,听到元正拒绝,也不再胡搅蛮缠。
“真君果然高义,是老龙逾越了,真君有空一定要到北海做客,老龙这就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元正回应,已经是袖袍一卷将洞庭君钱塘和龙女一并卷走了。
只留下柳毅在风中凌乱,“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看着对面正恶狠狠看着自己的泾河所属,柳毅不得不承认自己慌了,突然想到什么,柳毅急忙将目光投注到元正的身上,一脸哀求的看着他,生死关头还讲什么书生大义,他毫不怀疑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接下来自己就该成为这些虾兵蟹将的盘中餐了。
心中暗骂刚才离去四人的不地道,此时柳毅已经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元正身上了,虽然不知道元正的北方元灵显圣真君是个什么身份,但无疑是这神仙圈里的高人,同为读书人,应该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吧。
注意到柳毅的神色,元正也是心里一阵好笑,这家伙还真是个倒霉蛋,被人利用完了直接撇开,不过能经历这么一番事情,说明这家伙还是有些运道的。
“龟丞相,麻烦你将这凡人的记忆清理一下,然后送回去,只是一个无辜凡人,却是不必为难他。”
龟丞相见元正要救柳毅,自是无有不可,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他可不会因为柳毅驳了元正的脸面。
“真君放心,老龟这就去办。”
记忆清理一下!
柳毅有些不好的预感,就要再说话,却是看见龟丞相已经走了过来,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是一阵晕眩感袭来,彻底昏睡了过去。
生死危机解除,敖通此时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脸感激的走到元正身前,躬身一拜。
“老龙谢过真君出手之恩,从今以后,真君有用得着老龙的尽管吩咐,老龙必然全力以赴。”
敖通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是能比上敖闰之前条件的,是以只能以身相报了。
通幽天眼之下,叶枫看着敖通,果然见他身上还是劫气缠绕,没有减少多少,这敖闰看来还真的不是敖通的杀劫,就算是没有自己的出现,敖通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抑或自己也在这天道计划中。
抬首仰望苍天,还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因果循环了啊。
“大哥也不必这般客气,就算是没有我你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的,你说是吧,敖顺!”
敖顺!
这不是自家大舅哥的名字吗?
“果然是逃不过真君的法眼,还请真君见谅,老龙也不是故意躲着不出来,实在是老龙也有为难之处,毕竟是兄弟,为了龙族前景,老龙也不想和闰弟闹得太僵,幸亏敖通有些运道,竟然能得到真君的青睐,当真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说话间,只见一个和敖闰打扮相像的人缓缓从暗处走出。
“大哥!”
敖通惊讶的看着来人,可不就是他那夫人的大哥,西海龙王敖顺吗。
最近几次敖通受到四方排挤,敖顺可是选择了避嫌,没有开口说话。敖通本以为敖顺已经是放弃了自己,没想到在敖闰为难自己的时候,敖顺还隐于暗处,回味元正的话,敖通也是意识到敖顺可能是早早得到消息,来支援自己的。
“敖通,你好歹也是我的妹夫,我还能真的不管你的死活不成,只是你却是好运道,有幸能结识到真君这般人物,确实是你的福气。”
听到敖顺的话,敖通反而沉默了,对于敖顺关键时刻放弃自己,敖通自然是心中有怨的,但是今日敖顺能来,也让他的怨气消了些,不过这么多年了,敖顺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说得好听点是顾全大局,说的不好听就是唯利是图,今天如果没有叶枫在场,他也就是能保住自己一条性命罢了,再多也就不要想了。
不过都是成年人,想的和做的还是要分开的,明明心中还余有怨气,敖通却是硬摆出了一副高兴感激的神情,“我便知道大哥不可能弃我不顾,敖通谢过大哥。”
“大哥,我以为伱真的是不管我们了呢。”
敖通的夫人此时见敖顺到来,也是高兴的扑了过来,倒是给元正表演了好一番家庭大团圆的喜剧。
这一月余元正研读周易,收获也是不小,如今也是不准备再多待了。
“敖通大哥,想必此时你也有了想法,这敖闰可不是你的杀劫,你的杀劫还在后面,我还有事儿,不便久留,不过我已经给你算过,你之杀劫应该就应在这之后的百年里,渡劫之法我也为你算到了,只要你百年内安心待在泾河之中,这杀劫也就被你平安度过了,大哥告辞。”
说完元正也不停留,直接遁走,敖通正待挽留,已经是看不到人影了,又何止是他看不到元正是如何离去的,就连敖顺也是没有看清楚。
“好厉害,这位莫非已经突破到大罗金仙了不成!”
敖顺想到这里也是心中一动,暗想着以后恐怕要多往天庭走一走了,如今既然已经和叶枫拉上了关系,以后自然要多走动走动,将关系稳固了,之前他那般客气可能还只是看在叶枫圣人门徒的身份上,如今却是要对叶枫的实力更加谨慎对待了。
看了一眼敖通,他倒是真没想到敖通竟然还搭上了叶枫,看来以后还要重新审视这位妹夫了,说不得态度还要再变一变。
眼见元正已经离开,敖通也是无奈,不过元正的话他却是都听进去了,之前看到敖顺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杀劫可能还没有真正到来,如今元正说完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百年不出泾河,敖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困难,对于他们龙族来说,百年也不过是打個盹的功夫罢了,只要能度过杀劫,禁足百年又算得了什么,正好巩固修为,以图重新突破。
“大哥,快里面请,你远道而来,夫人可是想你想的紧,正好一起聚聚。”
敖通收拾心情,将敖顺迎了进去。
元正离开以后,也不再纠结敖通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如果连百年都忍不了,那可就真的是天命如此了。
回到长安城以后,元正便直接返回了府邸。
“主人,你回来了,你走之后,秦王来了一趟,见你不在就离开了,只是看似有些不甘心,在城里等了三天,见你没有回来的迹象,宫里又催的紧,秦王也只能出发离开。”
孙猢见元正回来,急忙迎了上来,熟悉的人看见一定会感叹不已,这位孙管家恐怕也只有面对元正才能露出些表情,在元正面前,孙猢反而是更像一个孩子一般。
“哦,走了就算了,你最近修炼的怎么样,没偷懒吧?”
元正闻言也不在意,李世民来府上也是意料之中,若是不出所料,用不了多久那玄武门之变就要上演,这京城中唯一的变数恐怕就是自己了,李世民不来探探哪能放心。
“主人放心,我修炼的很努力的,道祖一句法不传六耳,使得我几大量劫过去,修为也不过金仙而已,没有人传法,只凭自己摸索,就算是我再努力也是事倍功半,听说那同为四大混世猿猴的孙悟空,只是出世几百年就已经修炼成了太乙金仙,打闹天宫好不威风。”
说到这里,孙猢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羡慕之色,他由道祖成圣之时便是出世了,只是那时他才是出世不久,修为不高,唯有一双六耳神通值得称道,但是成也六耳,败也六耳。
道祖讲道他修为不够,到不得混沌之外,紫霄宫中,但是求知心切,竟然动了歪心思,妄想以六耳神通窃听道祖宣道,道祖是何人,岂能让六耳钻了空子,一句法不传六耳便是打发了他。
其实想想也对,那么多大神通者,千辛万苦,历经劫难之后才是来到混沌之外紫霄宫中,有幸聆听到道祖讲道,而六耳只是想凭借一双六耳神通就抵消他们的诸般努力,如果真的应许了他,对于其他人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只是这一句法不传六耳对于六耳来说终究是因果太沉重了,洪荒大能只以为道祖的意思是法门不能传给六耳,以此来惩罚六耳,道祖都发话了,谁敢不听。
是以这几个量劫以来,六耳也只能一直蹉跎着,没有人敢传法给他,他只靠着那自然进入他体内的一些灵气,能够修炼到金仙,已经是非常努力了。
再想想那孙悟空,一出生便是顺风顺水,大能为师,法术任由挑选,灵果金丹管够,孙猢对于自己的经历,哪能不羡慕,若不是遇到元正,怕是有嫉妒生恨,恨极那孙悟空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元正,孙猢面色感激,“若不是有幸遇到主人,孙猢恐怕至今还只是一只孤魂野鬼,无名无姓不说,还不知要再蹉跎几个量劫呢,哪能短短时间里就突破太乙金仙呢。”
回想着自己偶遇元正的事情,孙猢也是一阵庆幸,那日元正在一处山林诵书,声音悠扬,非高人难语,六耳耳听六路,便被元正的诵书声吸引了过来,此时元正身边已经是吸引了不少小动物,都是恭敬的蹲在元正身边,安静听着。
孙猢也是有样学样,也在后面找个位置,认真听元正诵书。
元正诵的正是正气歌,以他如今的境界,诵书声早已是如讲道一般,有缘者甚至能从他的诵书声中悟出一二法门,看着小动物们如此爱学求知,元正也是高兴的很,每当他诵书时,身边有小动物围拢,也不捻他们。
只是今天,这些小动物里好像是混进了一只了不起的大动物。
诵书结束,其余小动物都是乖乖离开,唯有六耳有些踌躇,这些年里,他每遇大神通者,必上前拜师,只是每每都会被拒绝,他也不埋怨人家,原因他也知道,还是因为那句法不传六耳。
拜的多了,名声也是传了出去,到了后面,更是有不少大神通者直接躲着他走开,以至于后面他都不敢再拜师了,只是那天看见元正,六耳不知怎的,竟然又起了拜师的心思。
“你怎的还不离去,可是有话儿要说?”
元正也是没想到自己的诵书声会将六耳引来,以他的修为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六耳的身份,之前叶枫可不是没想过找到六耳,只是六耳身涉大劫,他却是什么都算不出,也只能放弃,不想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竟被他以这种方式找到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六耳
六耳闻言,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到元正面前,直接伏首跪倒。
“六耳见过前辈,前辈道心高绝,定是大神通者,六耳想拜前辈为师,还请前辈能够收下六耳。”
要拜师!
元正想着六耳的来历,再结合他如今的修为便想到这些年,他怕是不怎么好过。
轻轻摇了摇头。
六耳见状眼神一暗,失望肯定是有,但要说心情有多大波动倒是不会,毕竟这么多年他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嘛,被拒绝了这么多次,已经足以让他习惯这种感觉了。
“是六耳逾越了,打扰前辈了!”
六耳竟是直接就要起身离开,倒也知礼,临走还要给元正行上一礼,以报之前的听道之恩。
“这就要离开吗?我也没说不肯收你,只是想要我收徒,你怕是还需经过一番考验。”
什么!
“前辈真的愿意收六耳为徒?”
六耳转身激动地看着元正,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出可以收他为徒的话,激动的他,已经是自动忽略了元正所说要考验他的话。
在他看来,大神通者收徒,考验一番还不是再正常不过,这么多年了,难得有一位大神通者愿意给他机会,就算是通不过考验也值了。
元正看着一脸激动的六耳,微笑着说道,“我从不说假话。”
咚咚咚!
六耳果断倒地磕头,“谢前辈,还请前辈示下,六耳该如何才能通过前辈的考验?”
元正看着六耳这般态度,点了点头,道祖当年的一语虽然是让六耳蹉跎多年,但也正是这多年的经历,让他将心志磨练的极其坚韧,这一点可是孙悟空无论如何走比不上的。
元正确实是很看好六耳,以前的他只是不得法,进步缓慢,如今有他调教,以六耳的天资,进步必定是飞一般的,至于道祖的那句法不传六耳,元正却又不同的理解。
倒不是元正飘了,不怕得罪道祖,而是他认为以道祖的心胸,不会因为六耳的一次偷听就断绝了他修道的机会,那句法不传六耳,也不是告诫人们不可将法门传给六耳,而是说法门不可轻传,在告诫六耳,不要再以六耳神通进行这般窃听之事。
其实有这般想法的可能也不只是他一个人,只是道祖威严太甚,使得他们不敢妄自揣测,哪怕道祖只是有一丝可能性在告诫他们不得传法六耳,他们也得注意。
毕竟在这洪荒大地,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道祖啊。
“念你心诚,你如果愿意的话,就先在我身边做个伴读如何?”
伴读!
六耳想起人类的称呼,伴读不就是那些人类读书人身边的书童吗,这可是时时刻刻都能陪在前辈身边的人啊,他当然愿意了。
“主人,六耳愿意。”
元正摇了摇头,“你不必喊我主人的。”
六耳却是固执的很,“人类中的伴读不都是这么称呼主人的吗,六耳既然要做前辈的伴读,就要遵守此道。”
“那就随你吧。”
“谢前辈成全。”
看见六耳如此欢喜,元正更是摇头不已,“既然已经做了我的陪读,那便不能再六耳六耳的叫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
名字!
“真的可以吗?”
这么多年,六耳一直顶着六耳这个代号生活,从来没有拥有过正式的名字,似乎他就连拥有一个名字都成了奢侈,如今蓦然听到元正要给他起名,六耳竟然心中不自觉一酸。
“当然可以,六耳只是你这外貌的一种特征罢了,哪能当名字使用,我便给你取個孙姓,就叫孙猢如何?”
“孙猢!我有名字了,我叫孙猢,从今以后我也有名字了,哈哈,孙猢,从今以后我就是孙猢了”,六耳高兴的喊着,或许在他心里,他得到的不只是一个名字,还是一个新的开始,一阵欢腾之后,六耳,不,孙猢,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收拾心情来到元正身前,向着元正拜道,“谢主人赐名。”
元正倒是有些喜欢孙猢这个性子了,出世已经几个量劫了,孙猢竟然还能保持这般赤子心态,即使修炼艰难,倍受白眼,也能不负初心,努力修炼,这般心志,当真是就算是他也要学习一二。
从那日起孙猢便是一直跟在元正身边,只是过了月余而已,孙猢便是被元正赐予了九转玄功、九品妖仙诀、七十二变、地煞七十二术,孙猢也是天资高绝,没用多少时间便是由金仙突破到了太乙金仙,更是将七十二变和地煞七十二术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是猿猴,但是孙猢此时却是没有多少猢狲本性,反而是性子沉稳,再加上时跟在元正身边陪元正一起读书写字,使得孙猢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儒者,是以这管家的职业,孙猢也是干的得心应手。
元正现在贵为唐朝宰职,孙猢作为元府管家,手里要过的事儿可不少,而他能将元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此就能看出孙猢的能力了。
李世民离开长安以后,也是开始了继续攻伐唐朝境内的余逆,短短几年功夫便是使得唐朝境内一平,而此时的李世民在整个唐朝的名望已经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甚至是在军中,李世民的话可能比皇上李渊的圣旨还管用。
在民间,更是百姓盼望着李世民能够成为太子,呼声由边域一直向着长安传播,不只是李渊知道了,整个长安城的人也都知道了。
李渊真的是非常纠结,他知道李世民其实比李建成更适合做他的接班人,可是在他眼里嫡长子继承制才是一个王朝能够长治久安的根本,再加上李建民明显比李世民更加听话,而且在位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失,李渊怎么舍得将李建成废了,去扶持李世民啊。
别人都是望子成龙,可是李渊却在为自己的儿子都是龙虎之辈而感到困扰。
其实不只是李建成和李世民,哪怕是李元吉也是不可多得的帝王之选,就算是公主秀宁也是不逊男儿,只是这皇位只有一个,当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李渊的犹豫终究是酿出了恶果。
这一日,李世民终于要班师回朝了,而此时太子府里,李建成和李元吉却是有些坐不住了,李世民的威胁真的是太大了,大到李建成哪怕已经坐在太子之位上也是从来没有安心过。
尤其是这几日,他真的是做梦都能做到李世民将他从太子之位,赶了下去,其实李建成真的不想和李世民敌对,但是皇位在前,就算是亲情再重,又能如何,生而为人,又有谁能拒绝的了这至高权位的诱惑呢。
“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二哥马上就要回朝,你真的以为自己能争得过他吗?
现在无论是朝中还是军中、民间,都是只知道二哥,又有几人真的将你这个太子放在心上啊,为今之计,也只有让二哥彻底消失,大哥才能坐稳这个太子之位,将来才能顺利继承大统啊。”
太子府中,李元吉焦急的看着李建成,李建成是真的不明白李元吉的意思吗?当然不是,只是他还有有些顾及兄弟之情,不愿意同室操戈而已。
“难道真的只能走这一步了吗?”
李元吉看着犹豫不决的李建成,有些恨其不争,“大哥,伱顾念兄弟情义没错,可是你觉得二哥也会如此吗?就算是他顾及,他的那些手下呢,此时大唐已经是到了有进无退的地步了。
就算是二哥愿意放弃皇位,他手下的那些兵将也不会放弃的,皇家无情,想要那至尊之位,就容不得我们讲感情,一旦二哥真的被推上皇位,大哥以为等待我们的是什么结局?
到了那个时候,大哥以为我们真的还有命可活吗?”
李建成瞳孔一缩,终于是有些被说动了,这也正是李建成最担心的事情,他其实非常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和李世民最后能活的只有一个罢了。
站起身来,李建成走了几步,“唉,时也命也,世民,这就是皇家子弟的悲哀,不要埋怨哥哥无情。”
李建成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看着一脸期盼的李元吉,“元吉,你有多少把握?”
“大哥,你同意了?”李元吉惊喜的看着李建成,喜不自胜,他都有些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劝说李建成了,如今自己的苦口婆心终于有了效果,当真是艰难,“大哥放心,只要你点头,剩下的弟弟安排就是,保证万无一失,到时候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放心,大哥,皇位一定是你的。”
李元吉见李建成终于点头,也不再耽搁就要下去准备,距离李世民进京可是没几天了,其实他早就开始准备了,如今差的也不过是李建成的点头罢了。
长安城外,秦字军旗下,李世民正在命人安营扎寨。
军帐里,李世民之下,尉迟恭、程咬金、侯君集、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都是聚集一堂。
“主公,最迟后日我们就要到长安城下了,到时候大军不得进城,能陪主公进城的恐怕只有一些近卫了。”
李世民闻言看着长孙无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主公,长孙大人应该是怕长安城里有人对主公不利吧。”
房玄龄看出李世民疑惑,解释了一句。
不利!李世民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霾,是他没有过这种猜测吗?只是他不愿意如此想罢了。
“谁敢对主公不利,看我老程不一斧子砍了他。”
程咬金听到有人要对李世民不利,当即斧子一挥,恶狠狠的说道。
李世民没有在意程咬金的失礼,看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你们有什么话就放开来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对视一眼,还是长孙无忌先开了口,“主公,功高震主啊,如今恐怕已经不是太子一系在担心你了,就算是皇上也是对你不放心吧,如今大唐已经平定,回去之后,第一步恐怕就是要削主公的兵权吧,一旦没了兵权,主公恐怕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李世民闻言眼中阴霾更加浓郁,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担心之处,一路上他都在考虑这件事情,半月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月,如今眼看就要到长安城了,终于是到了要做抉择的时候了。
“咱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主公这般人物,直接立为太子就是,那李建成有那点比得上主公,要我说,就应该直接带兵进入长安,将皇位直接取了。”
闻言,李世民还没说话,程咬金已经开始叫嚷了,李世民瞪了程咬金一眼,这家伙还真的口无遮拦,这般诛九族的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也就是他知道程咬金那混不吝的性格,这要是搁了旁人还不得直接砍了程咬金啊。
奇怪的是,程咬金说完之后,长孙无忌等人竟然罕见的没有阻止程咬金继续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凝重起来。
“主公,现在的主要问题怕是还不在以后,眼前进入长安,恐怕就有人要坐不住了。”
侯君集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众人也是陷入了沉思,这种事情可不是没有可能,李世民在担心,宫里那两位又能好到哪里去,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
“你们是说大哥和元吉会在我们进城的时候动手?”
李世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此时的他也是有些担心,李建成还好,李元吉可是太可能了。
“主公,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还要早作防备啊。”
杜如晦点了点头,也是表示了支持。
眼见自己手下的三大谋士都是如此说话,李世民当即不淡定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死存亡竟然已经如此之近了。
“父皇应该不能同意大哥和元吉胡来吧?”
说完这话以后,就是李世民都有些不自信,自己的父皇如果能早一日决断,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局了。
“主公,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做两手准备为好。”
长孙无忌乃是李世民的大舅哥,说话自然也是比其他人好使些,李世民踌躇半晌,终于是点了点头,无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见机行事,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妄自行动。
能让李世民松口,长孙无忌一行人已经是很高兴了,哪敢再奢求什么,出了军帐以后,长孙无忌便开始带领尉迟恭几人做准备。
夜色降临,大唐再次恢复了平静,人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大唐已经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了,也不知道明日之后,这火山岩浆将殃及到多少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孙猢
“你们是说大哥和元吉准备派兵埋伏我?”
临近长安城,李世民却是得到了密报,李元吉行事不密,终究是将消息泄露了出来。
听着手下人的回报,李世民犹自不信,自家大哥和元吉要在自己入宫之时伏杀自己,当真是皇家无亲情吗?
仰天长叹一声,李世民知道此时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无忌,做好准备,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告诉咬金他们坐好准备吧,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玄龄,我为元宰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一会儿先我们一步进城,将礼物送上,顺便探探元宰的态度,其他人都好说,唯有元宰那里我有些担心。”
其实这才是李世民一直如此犹豫的原因,元正的厉害他最清楚,如果不能让元正袖手旁观,就算是自己带着十万大军进城也是白搭。
“喏!”
二人闻言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急忙下去准备。
房玄龄拿到礼物之后,径直入城来到了元府门前,开门的还是孙猢。
“孙管家,我家秦王即将入城,这次特地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元宰,还请孙管家代为通报。”
孙猢看着眼前的房玄龄,暗道一声自家主人果然料事如神。
“房大人,我家主人料到秦王会派人前来,特地让我在府上等待,主人让我转告你,回去和秦王说一声,暂缓入城,诸般事由,主人已经去宫里处理了,让秦王在城外等消息就是了,至于礼物就交给我吧。”
什么,元宰知道他会来,已经入宫了,难道!
房玄龄闻言心中一惊,“有劳孙管家了,玄龄这就回去转告秦王。”
将礼物交到孙猢手上,房玄龄急忙转身向着城外而去。
秦王军账中。
“你是说元宰已经进宫了,还让我暂缓进城,等待消息?”
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转告也是一惊,莫非元宰已经猜到他们兄弟会相互残杀,想了其他办法,入宫去与父皇谈了,想到这里李世民又是一阵担心,元正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只是事涉皇位,不知结局如何?
就在众人忐忑等待的时候,元正此时正在宫中与李渊下着棋。
“元宰难得进城一趟,恐怕不单单是陪朕下棋吧,有什么事,元宰尽管说,我李家能打下这偌大的江山,有一大半功劳都要归于元宰,朕与元宰虽不是兄弟但也胜似兄弟,元宰但可明言,朕都听着。”
看着眼前的元宰,李渊心中叹息不已,元宰最初还是在隋炀帝身边供职,那个时候隋朝便已经是千疮百孔,但是元宰入职隋朝以后,积重难返的隋朝竟然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
平息民怨,抵抗外贼,任用贤才,平衡世家勋贵,当时的他都要以为隋朝要再次安稳下来了,可是隋炀帝终究只是打江山的料,却没有守江山的才能。
元宰当初定下了三十年隋略,便有事外出了,只要杨广能按部就班的按照隋略来办,定能让隋朝更加强大,杨广却是心急等不了,硬是将这三十年要干的活儿,在三年里便干完了。
结果便是热锅烧油,隋朝就此沸腾了,待元宰再次出现的时候,杨广已经是被赶到了江都,看着这幅民不聊生的景象,元宰终究是放弃了杨广,隐居深山。
直到他打听到元宰的消息,三顾茅庐才将元宰请下山,从那以后,他便是对元宰言听计从,一路出晋阳而王天下,直到今日大唐盛景,他其实都是在按照元宰的计划一步步进行,其间无有错漏。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元宰的心中没有所谓皇权富贵,他看重的只是百姓生活好坏罢了,他丝毫不怀疑,若是有一天他李家不能带领民众过上好的生活,元宰会毫不犹豫的再扶持另一个能给百姓带来美好生活的人,是以李渊从来不担心元宰会篡权,他在元宰的眼睛里,看不到对于权利的欲望。
在别人看来可望而不可即的至高权位,不过是元宰手中的工具罢了,也只有他真正知道元宰的手段,其智谋武略足以胜过古之圣贤。
“不知皇上如何看待几位皇子啊?”
闻言,李渊瞳孔一缩,这其实是他最不愿意谈论的话题,也是他最想请教元宰的问题。
犹豫片刻。
“唉,建成有智谋有武略,只是行事优柔寡断了些,但也只是小节有失,守江山绰绰有余,当太子也是很得体;元吉善断而无谋,有野心能力却有所欠缺,辅位尚可,做皇帝就差了些,若是将皇位给了他,怕又是一个杨广;元霸,可惜了。”
说完李渊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元正,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已经是垂垂老矣,而元正却还如初见时的那般年轻,岁月似乎对这位智者太偏爱了些。
他知道这都不是元正想听的答案,元正自始至终看好的都是自己的二子世民啊。
“世民,无论是智谋还是武略都要高过建成一筹,这些年里他为大唐南征北战,建功立业,说是另一小半江山是他打下来的也不过分,这太子之位其实应该是他的才对,可是建成才是嫡长子啊,朕相信,只要朕发话了,建成一定不会为难世民和元吉的。”
这才是李渊真正担心的事情,他怕李世民上位以后,会容不下李建成和李元吉,而造成那兄弟相残的结局,这可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李建成则不然,他有信心能说服李建成放过自己的两个弟弟。
元正摇了摇头,“皇上可知道,从皇上让秦王掌权那一刻起,这大唐的下一任皇帝就已经有了人选,此时此刻,皇上面临的不过是两個选择罢了,一个是下狠心杀了秦王,太子自可高枕无忧,但是大唐也将再次陷入动荡,另一个则是就此将秦王立为太子,甚至直接将皇位也一并传于他。”
什么!
杀了秦王。
这可是李渊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虽然相比于李世民,他更喜欢大子建成,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么舍得看到有一块儿肉烂掉,况且让大唐再次陷入动荡,怕是元宰也不能同意吧。
可是将李世民立为太子,还直接传位,他也不愿意啊。
“难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李渊从没有想过刚刚建立不久的大唐,嗣位已经如此迫不及待。
元正缓缓点头,“今日皇上如果不能下定决心,明日骨肉相残之局就将上演,到时候那般场面怕是皇上更不愿意看到,也会影响大唐以后的国祚延续,所以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闻言,李渊已经是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要喊人,可是在看到元正那副完事尽在掌握的神情,又是强行忍下了调查一番的冲动,元正已经进宫,事情的结论其实早就定了啊。
“元宰啊,你可真是为朕出了个难题,其实朕也没有那般难以割舍这皇位,只是想让世民他们能好好的而已,恐怕元宰已经有了决断,还请元宰赐教。”
看到李渊终于想通,元正也是点头不已。
“东海之滨有国名为傲来,此国国运将近,我意让皇上迁任此国尊为,到时候太子还是太子,皇上百年之后,自可嗣位,太子宽仁,三殿下自也生命无忧,大唐就交给秦王就是,相信以秦王大才,皇上应该也能放心。”
还能这么来!
李渊还是第一次听说,皇上也能迁任的,元宰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影响一国更替的能力,但是又想到元正的厉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那东海距此千里之遥,我们又该怎么过去?”
话到这里,其实李渊已经是同意了,尽管对于皇位对于大唐多有不舍,但是难得有这两全其美的机会,李渊怎么能放过,更何况到了那东海傲来国,他不还是皇帝吗,也差不到哪里去。
“皇上只要愿意就好,剩下的自然由我来安排。”
见元正成竹在胸,李渊心里又好气又无可奈何,元正这哪是进宫和他商量事情啊,这明明是来送他走的啊,可怜他从始至终竟然都没有丝毫可以抵抗的心,甚至还对元正略有感激,这等人幸亏是自己人,若是为敌,怕是被元正杀了都得记着元正的好。
想起杨广,李渊又是一阵唏嘘,时也命也,隋朝果然是气数已尽,得了元正的帮助竟然都灭了,杨广当真是蠢材。
“元宰尽管安排吧,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现在就去准备。”
李渊已经认命了,反正都是自家人,还白得一国,何乐而不为。
“现在。”
现在!
刚站起身子的李渊,闻言差点没一头惊倒在地,现在就走,还真是一点时间不浪费啊。
“这是不是有些着急啊,这么多人,那么多东西,也是需要时间收拾的啊。”
“正好。”
上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只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师叔,师尊让我们来此听你吩咐。”
看着元正那酷似叶枫的面庞,孟元和孟离也是一阵失神,要不是刚刚才见过自家师尊,他们都要以为自家师尊是在逗他们玩儿了。
“元宰,这是?”
李渊见上书房里突然出现两个人,差点惊得大喊刺客,再看二人,李渊却是发现二人当真是不似凡间之人。
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元正看着李渊说道,“这便是来接皇上去赴任的人,皇上这便下旨让太子等人来此吧,一时三刻以后,你们就该出发了,至于一应物资,皇上列个单子就好,他们会一并为皇上带去。”
看了看元正又看了看孟元和孟离,李渊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元宰,莫非是仙人不成?”
笑着摇了摇头,“身在人间,哪有仙人,皇上快下旨吧。”
见元正如此作态,李渊更是坚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大骇之余,也是彻底没了拖延的念头。
一旨令下,李建成、李元吉还有那些后宫嫔妃以及朝中大部分皇党太子党等等就被稀里糊涂的带到了上书房。
“父皇,这是?”
看着上书房里聚集了这么对人,李建成有些不明所以。
看了一眼众人,“元宰为我们找了一个新的去处,一会儿我们便出发离开了。”
新的去处!离开!
众人突然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只是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上书房里的众人便消失了。
元正将书合上交给孟元,“你将他们带到傲来国,将书再打开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看着元正的手段,孟元和孟离也是暗暗咂舌,这般手段怕是和自家师尊也差不多了吧,怪不得能做自己的师叔。
相视一眼,二人一起点头。
“弟子遵命。”
二人再次驾云离开,元正则是拿着一卷李渊留下的圣旨来到了大殿。
“去宣文武百官和秦王进宫。”
老太监是认识元正的,见他说话,不敢多言,直接下去照办,城中百官接到旨意,急忙进宫,长安城外,秦王李世民也是在不久后得到了消息。
“秦王,元宰让我请您进宫。”
元宰!
看了一眼殿中众人,李世民有些犹豫,他怕这是李建成的计谋。
“元宰说了,秦王尽管放心就好,这大唐朝里,还没人敢假冒他的名声骗人。”
说完老太监直接离开了大帐。
李世民仔细品了一下老太监的话,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
“主公,不如带上八百亲卫还有我们一起进宫,有备无患,就算是有诈也可杀出来。”
李世民闻言也是一阵点头,他手下的八百亲卫可敌八千人,夺城不足,保护他还是能做到的。
“好,就这样办,尽快去办,我们这就出发。”
一路走到议事殿,竟然真的是没有任何意外出现,进了大殿,李世民这才发现,文武百官都已经到了,只是龙椅上却没有李渊,只有元正在台上站着。
“秦王!”
此时大殿里的文武官员大部分都是秦李世民的人,见到李世民都是热情的打着招呼。
“元宰,这是?”
李世民看着元正有些不解。
元正却是没有理他,而是将圣旨一展,“诸位听旨。”
见元正手里竟然拿着圣旨,百官急忙跪倒。
“微臣听旨。”
李世民等人也是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秦王李世民文武兼备,有天子之资,着今日起即皇帝位,择日登基,钦此。”
什么!
什么!
什么!
百官面面相觑着,尽管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结果,但是这来的也太简单了吧,简单的他们有些难以置信。
第二百七十四章 秦王即位
“秦王,还不接旨!”
元正看着李世民喊了一句,李世民这才惊醒,惊喜的看着元正,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是喜事儿,以后再细究就是。
“儿臣接旨。”
恭敬的将圣旨接过,秦王站起身看向了元正,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
“秦王,皇上和先太子等人有事儿离宫了,继位的事情已经全权交由我来办,三日之后正是良辰吉日,秦王便在三日后即位登基吧,礼部主事,此时由你来准备。”
“微臣领命。”
三日后就能继位登基,三日后自己就是皇帝了,李世民心砰砰直跳,他从来没想过,皇位获得的可以这么轻松,看着元正没有丝毫波澜的面庞,李世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元正。
三日后,大唐皇帝李渊退位,新皇李世民继位的消息便传遍了大唐一众州郡,百姓们虽然不知道其中过程是什么样的,但是听说是秦王李世民继位,便也都高兴起来。
“元宰,朕想让你做新朝的丞相,不知元宰意下如何?”
李世民继位之后第一件事儿,便是要将元宰封为丞相,而元宰恐怕也是第一个做丞相都得皇上和他商量的人吧。
“皇上,此事儿就不必了,我已经准备辞职了,如果皇上愿意的话,可允我在长安城外,建立一座学宫。”
辞职!学宫!
李世民喜色一滞,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元正会拒绝做丞相,而且还要辞职,去建学宫。
“元宰,可是朕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或是元宰对于丞相之职还不满意,元宰尽管说出来,朕一定改。”
闻言元正摇了摇头,“新朝一定,长孙无忌、房杜等人皆是大才,辅位足够,元正就不凑热闹了,如今元正想做的是建一座足以承载天地文才的学宫,便如稷下学宫一样,到时候大唐自然就有源源不断的人才,足以长盛不衰。”
“可是……”
李世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元正,尽管他也很愿意看到大唐人才不断,但是人才再多,又岂能抵得上元正一人,看着元正那副心意已决的样子,李世民最后也只能无奈点头。
“既然元宰心意已定,朕也不好再权,这便下令为元宰在长安城外建一座足以比拟稷下学宫的学宫,只是朝中若是有事儿不定,还请元宰能够允许朕去问询。”
这回元正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谢过皇上。”
新朝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召集民工,建立学宫,天下也是为之一震,认为这是皇上要大力扶持教育的意思,不过在听到学宫之主是元正的时候,大家便明白,或许这只是元正的意思。
但不不管怎么样,元正要建学宫,那便一定要帮忙,是以,短短一年时间,长安城外竟然就起了一座宏伟的学宫,而且不管是皇家子弟还是百官弟子都是在提前打着招呼,想要将自家孩子送进去学习。
元正自然是来者不拒,但是有一条规矩,稷下学宫入学不需要学费,一年一招生,每月一考,考过者留,不过者学费一并补上,然后离开学宫,敢有作弊者,永不能为官。
这一日正是学宫开宫之日,李世民及文武百官尽皆到场,看着那被红布遮掩的牌匾,众人皆是好奇不已,想要知道元正会为这新建学宫起什么名字。
“吉时已到,开匾!”
随着礼官的一声令下,红布揭开,只见一阵金芒四射,竟是使得人们一时间难见牌匾真容,捂着眼睛,适应良久,直到金芒散去,众人终于看清了牌匾上写的字。
“正气学宫!”
好一个正气,无论是何人看到牌匾上的四个大字,都是不由得叫好,看着牌匾上的字,众人竟然是不自觉的驱散了心中阴霾,不敢有任何鬼魅心思,剩下的不过正气二字。
如果是学子常看此匾,怕是持心更正,想不成才都难吧。
“开宫!”
元正亲自说出开宫二字,顿时闻讯而来的适龄学子都向前走去,准备报名入学宫学习。
看着正气二字,一众学子竟然是不敢插队,不敢向前挤,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正气学宫建立第一天,收学子万人,看着这个数据,朝中百官都惊呆了,万余学子就算是成才者百一,恐怕要不了多少年,这大唐的官场怕也要姓正气了吧,没有人怀疑元正的教学水平,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入学率高,淘汰率也不低啊,仅仅是入学的第一个月万余学子就被淘汰了十分之一,而且是越往后考试越难,到了一年头上的时候,万余学子剩下的更是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了,整個正气学宫竟然只剩下了八百人。
本来还有几个官宦子弟想要在稷下学宫里拉帮结派,耀武扬威的,可是还不等他们动作什么就已经考试不及格被扔出去了,物以稀为贵,现在哪家长安城里,哪家不是以自家孩子能够留在正气学宫为荣。
现在官家子弟可是被看的极严,不仅是在学宫里要学习,回家之后也得被爹娘看着补习,内卷那是相当严重。
“咬金啊,听说你家孩子被赶出正气学宫了,渍渍渍,真是可惜了,不过没关系,还有机会的,三年后那孩子还是有机会再考进去的,我家那孩子倒是好些,竟然通过了这次月考,留了下来,哈哈,倒是给我长面子啊。”
下早朝后,尉迟恭看着程咬金笑道,弄得程咬金那是差点气炸了,今晚打孩子,约不约。
皇宫内,李世民看着太子李承乾。
“你是说正气学宫里的那些老师,你都没有听说过,但是水平都是非常高,教学方式更是就连你舅舅都比不上?”
李世民心中真的是惊骇的很,正气学宫自从成立以来就是传说不断,学宫里的书籍之丰比皇宫还甚就算了,学宫里的老师也是厉害的很,半年前杜如晦曾经入学宫与学宫老师讨教学识,竟然自愧不如。
李世民本以为只是个例,如今听李承乾的意思,学宫里的老师还真的是个个都有大儒水平啊,可是元正又是怎么将这些大儒弄出来的呢,他可是调查过,这些人在大唐境内真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如今李世民已经是将自己的几个适龄孩子都送到了学宫之中,不为别的,学宫的教学水平真的是比皇宫里那些教授强多了,因材施教,自己的几个孩子成长速度他也是有目共睹的。
最重要的是学宫之中还有一种名为“文气”的力量,可是能化腐朽为神奇,当真是仙人手段,李世民几次想请教元正所谓文气,都被元正以学识积累所致,给搪塞了。
稷下学宫中,如今一位老师正讲着《论语》,只见随着他讲课,课堂之上竟是一个个文字飞舞,有人悟性高些,有所领悟,就会有一二文字投入他的神魂之内,使得他对论语的理解更加深刻。
下课之后,这位老师返回了书殿,没错,这些老师都是住这里的,学宫里有两处藏书的地方,一个是书殿,一个就是藏书阁,学生看书都是要去藏书阁,书殿都是老师休息的地方,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的。
只见书殿里,这位老师进去以后,竟然直接化为了一本书,躺在了书架之上,封面正是论语二字。
原来学宫里的这些老师竟都是书本幻化,怪不得李世民怎么调查都是查不出来,再看书殿里可是足足躺着上千本书籍,那不就是说这些书本都是学宫里的老师,若是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惊讶的合不拢嘴。
其实这些书籍都是元正亲笔书写的,有文气加持,再有元正点化,便是都有了幻化成人的能力,这些人对于某本书的理解,可是太深了,远不是朝中那些文臣可比,杜如晦前来请教学识,结果却是败北,也就不奇怪了。
新的一年里,正气学宫再次开宫收徒,这次的入学率就更是恐怖了,整整三万学子进入学宫,甚至还有临近大唐的小国,慕名而来,正气学宫也是来者不拒,一视同仁。
就这般,正气学宫的名气,不断地向外扩展,逐渐影响南瞻部洲的文运。
大唐太宗十年,草原上遇到了罕见的天灾,一年里牛羊冻死无数,草场埋沙,整整一个冬天,冻死饿死者无数,如今的他们再也无法可想,匈奴王万般无奈之下,纠结草原十八都,直接南下入中原劫掠。
此时的大唐安稳太久了,根本没想到匈奴会突然出击,短短月余,竟被匈奴兵临长安城外,此时挡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正气学宫。
匈奴王看着眼前的学宫,有些犹豫。
“大王,听说这正气学宫之主乃是当年的隋、唐太宰元正,我们还要继续进攻吗?”
一位部落首领看着正气学宫有些失神。
元正的名气可不只是在大唐境内如日中天,就算是在草原上也是令人如雷贯耳,隋时草原大举南下,百万大军被元正一策倾覆,唐朝刚刚成立之时,他们也是迫于饥寒南下,同样是几十万大军,却是有去无回。
而让草原各部损失惨重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正气学宫之主——元正。
其实匈奴王此时并不想和元正对上,只是匈奴一路劫掠,收获甚多,看惯了大唐盛景,匈奴王心里已经是不想再回草原了,如此繁华地域,为何只能被这些弱者占据。
自古以来,强者为尊,他们既然有力量,为何不能将这繁华地域拿下,只要他将匈奴各部落都迁到中原大地,那他们就不虞再冻死饿死了,这里有大片肥沃的土地,足以让他们衣食无忧。
野心在不断滋生的匈奴王如何肯就此退回草原。
“可有法子绕过这学宫?”
望着各部落主,匈奴王还是没有下令进攻。
“大王,如果绕道而行的话,我们还要多走好几天才能到达长安城,小小学宫而已,那元正是才智不凡,但是如今我们几十万大军南下,任他多智如妖又能如何,能挡得住我一斧子吗?”
“对啊,怕它作甚,只要大王一声令下,我们就此踏破了这劳什子学宫,将那元正生擒烹杀,正好为我们草原二郎报仇。”
“报仇!”
“报仇!”
……
看着群情激奋的草原二郎们,匈奴王再次犹豫了,是啊,元正虽然足智多谋,但是如今他可是有几十万大军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有学识又能怎么样,如果今日他能抓住元正,恐怕整个草原都会向他臣服吧。
想到这里,匈奴王也是心动了。
“好,儿郎们威武,是啊,元正与我们有灭族之仇,此仇不得不报,今日既然遇上了,就是他元正的劫难,儿郎们,听我命令,杀!”
匈奴王一声令下,几十万草原部族就此杀向了正气学宫。
长安城里,李世民接到消息以后,此时早已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泱泱大唐竟然被一草原部族杀到了都城之下,为了此事,他已经是接连斩首了好几位守将,只是败势已定,匈奴一路南下,竟是无人可制。
“无忌,匈奴到哪里了?”
长孙无忌此时也是有些忧郁,“皇上,按照行程,此时匈奴怕是已经到达正气学宫附近了。”
什么,正气学宫,这么快!
正气学宫可不能出事,不说他的孩子都在学宫之中,如果正气学宫这座大唐标志性的学宫被踏平了,他这个皇帝就真的是无颜再坐下去了,一旦学宫有失,那丢的可就是民心了。
更何况,学宫里还有元正啊。
“尉迟恭、程咬金、侯君集、秦琼、张亮,速速领兵去支援正气学宫,万不能让学宫有失,玄龄,援军还有几时才能到?”
收到匈奴南下的消息,李世民便在积极的从其他地方调兵,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援兵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的。
“援军怕是还需半月才行,皇上先不要着急,元大人可是还在学宫,以他的本事,应该会有法子拖住匈奴大军的,先让诸位将军前去支援,老臣相信元大人一定有对策的。”
是啊,元大人!
面色担忧的众人听到这话,也是心情稍缓了些,似乎元正这个名字可抵千军万马一般。
正气学宫。
几十万匈奴大军即将冲锋到学宫门口的时候,学宫的大门竟然自动开了。
八千学子从学宫中缓缓走出,均是左手持书,右手持笔,身躯挺直,面无惧色,脚步统一而坚定。
“御!”
第二百七十五章 正气学宫
八千学子异口同声的吐出一字,右手笔尖凌空虚点,竟是一个御字缓缓成型,八千御字,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金色长城落在学宫之前,挡在了匈奴大军面前。
看着这般神奇的手段,突然出现的城墙,匈奴大军面色惊骇,就要勒马,可是如此近的距离,哪能说停就停。
咚!
撞钟的声音传出,几十万大军顿时人仰马翻,竟是没有一个能够越过金色长城。
匈奴王从地上站起,看着眼前的金色长城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他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回首看向自己的几十万大军,此时竟是已经死伤近半,倒不是刚刚的金色长城有多厉害,而是几十万大军互相踩踏所致。
“起身,撤!”
面对这般仙术魔法,匈奴王再次想起了关于元正的传说,已经是彻底息了斗战之心,回想草原上两次南下却损兵折将的经历,他害怕自己的这几十万儿郎也会埋尸在这学宫之前。
兵无战心,将无斗志,几十万大军最后的一点战意也在匈奴王的一声撤后,彻底土崩瓦解。
你可曾见过几十万大军疯狂逃窜的壮观景象,应该是没得,八千学宫弟子也没见过,即使是一向以天朝上国自称的他们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竟然能凭借八千人将几十万大军击退。
“缚!”
学宫之上,一声大喝传来,八千弟子如梦初醒。
“缚!”
一声齐喝,他们右手再次凌空点出,一个缚字成型,八千缚字凌空,汇聚在一起竟然成为了一张遮天巨网,单掌下压,巨网径直向着逃窜中的匈奴大军罩去。
逃跑中,匈奴人突然感觉到天空一暗,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张巨网罩了下来。
“神威降世,我们触犯了天威,这是上天在惩罚我们啊!”
蓦然间一声哭喊传出,然后哀愁情绪便以光速传遍了整个匈奴大军,逃跑的速度一缓,几十万大军竟然就这般被巨网罩住,金光一闪,巨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金锁缚在匈奴大军身后。
“天神恕罪,天神恕罪!”
被缚在原地的几十万匈奴大军尽皆跪地求饶,请求天神宽恕。
赢了!
八千学宫弟子犹在梦中,他们想过学宫教他们的东西会很厉害,但是如此厉害实在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他们蓦然转身,齐齐向身后看去,在那里,学宫之主元正正看着他们。
他们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在那里,是元正教给了他们文气,这种神奇的力量,也是因为元正他们才能以八千弟子胜过几十万匈奴大军,缔造无上奇迹,更是因为元正他们才能激发自身潜力,为国争光。
“元宰撑住,俺老程来了!”
“杀!”
程咬金等人率领长安城援军姗姗来迟,本来以为将要面临的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不想看到的却是几十万大军跪地求饶的场面。
十万援军勒马停在原地,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还是那些一路南下,战无不胜的匈奴大军吗?
程咬金大斧高高举起,却无从落下。
“程将军!”
“太子!”
程咬金看见是李承乾在叫他,急忙下马来到近前。
“程将军,匈奴大军已经被学宫所缚,就由你将他们押回长安城向父皇复命吧。”
“哦,好的!”
什么!这些匈奴大军当真都是被学宫抓住的,程咬金答应完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愕的看着李承乾,“太子,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李承乾闻言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怎么办到的,此乃学宫正气之威,元师之功,我们只是动了动手而已。”
程咬金听了个寂寞,不过大致意思他懂了,根子还在元正那里。
遥遥望了一眼,却见元正已经返回了学宫,程咬金带着满腔疑惑,回到军中,“左右,将匈奴大军全都带回去。”
程咬金则是亲自将匈奴王抓起。
路上,程咬金也没有折辱匈奴王,“老小子,你们到底是怎么被抓住的啊?”
怎么被抓住的?匈奴王此时也是脑袋和浆糊一样,“他们只是喊了一個御字,一座金色长城就落下来了,把我的大军撞得死的死残的残,又是一个缚字,就把我们都抓住了,是天神的力量,对,一定是天神发怒了,我们有罪,我们有罪啊。”
看了眼疯疯癫癫的匈奴王,程咬金也是暗自郁闷,好好的一个匈奴王,怎么就疯了呢。
“爹,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程处默倒是听懂了大概,急忙跑到程咬金身前说道。
“你知道?”
程咬金鄙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都不知道,这小子能知道,他现在是看见这家伙就来气,同样是学宫初立时进的学宫,人家尉迟恭的儿子现在还在学宫里待着呢,他倒好,几个月就被赶回来了,他这辈子就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看着自家老爹那危险的眼神,程处默也是郁闷不已,他真的知道啊,“我真的知道。”
“知道你就说,支支吾吾的,一点不像是我老程的儿子。”
委屈,程处默是真委屈,要不是自己的面庞和程咬金一样丑,他都要怀疑自己是抱来的了。
“爹,学宫里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叫做文气,这种文气能将文字转化为力量,功防都是有效的很,刚才匈奴王说的御字和缚字应该就是这种力量了。”
文气!
程咬金听完之后,倒也觉得有些可能,对于文气他也是有所耳闻,程处默这小子倒是还有几分脑子,正待夸程处默两句,却是转念一想,这小子要是现在还在学宫里,不久也能掌握这种力量了吗,结果现在倒好,丢人,越想越气,大斧突然举了起来。
在程处默惊骇的目光注视下,自家老爹的斧子竟然向自己砸了下来,幸亏关键时刻斧刃倒转,改为斧背砸人了,不然他怕是就没命回去了。
“爹,你疯了!”
哼,可不是疯了吗,要不是自己亲儿子,他早就直接将他劈了,唉,光宗耀祖是指不上了,不过学宫三年还能再往进考,这次说什么也得让程处默再进去。
瞟了程处默一眼,程咬金危险的看着他,“程处默,马上就是学宫招生的日子了,你还有一次重考的机会,这次你要是再考不进去,老子可就不是斧背砸人了,驾!”
远处的尉迟恭等将看到这一幕,暗自摇头,这些年他们也是见惯了老程训儿了,这都是轻的,你以为程处默为啥屁股那么大,可不就是这么多年,每天一打给保留下来的痕迹吗!
望着已经走远的大军,程处默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好悬没有流出来,他委屈啊,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时啊,想起这三年里自己遭受的毒打,程处默终究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哇……”
留不在学宫怪他吗?还不都是因为老程的基因太差,人家其他人背一遍就会的东西,他背几十遍都是转念就忘,脑子笨怪他吗,还不都是天生的。
哭了半大天,也没人搭理,程处默将委屈哭完,才是站起身,继续向着长安城走去,摊上了这么个冤种爹,他能怎么办,回去继续看书呗。
其实程处默对于那些发小还是非常羡慕的,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再重返学宫。
长安城内,程咬金已经是将匈奴大军带了回去。
“你是说承乾他们使用文气将匈奴大军抓住的?”
李世民惊奇的看着程咬金,再三确认才是确定这是真的,只是八千人啊,八千人就能将几十万大军抓住,这文气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力量啊,既然李承乾能够掌握,那他是不是也能掌握啊。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心已经是飞走了,没有人不向往至高的力量,如今他已经有了知道的权势和财富,缺的也就只剩下对力量的掌控了,更何况他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万一这文气可以让人长生呢。
享受惯了至高尊位,李世民也是不由的想要实现长生不老的梦,也许有人会说长生不老不存在,但是李世民可是见过真实案例的,他和元正相识几十年了,从初见时元正就是那般年轻模样,如今元正还是那般年轻模样,这不是长生不老是什么。
“咬金,匈奴大军就交给你处置了,现在大唐境内不是还有很多驰道没有修好吗,还有长城也需要修缮了,将这些匈奴大军扔过去修去。”
“末将遵命。”
打发了程咬金,李世民招手将身边的老太监叫了过来,“伱去学宫将承乾喊回来。”
“奴才遵命!”
此时学宫八千弟子打败匈奴几十万大军的消息已经是以蝗虫过境一般的洒遍了整个大唐州县,百姓们这才知道进了学宫不只是能成为文化人,还能掌握这般强大的力量。
“你听说了吗?学宫里有仙人的,进入学宫就能学习仙法。”
“真的,学宫可是不要入学学费的,我们家孩子年龄也正好,这次一定要将他送去。”
“我也是,将他们留在家里种地能有啥大出息,让他们和元宰学习才是大出路。”
……
学宫的神奇之处在百姓们的以讹传讹之下,越发神奇。
转眼间又是学宫开宫收徒的日子。
望着学宫之前那人山人海的场景,李世民感慨不已,现在在大唐最好的去处是哪儿,不是朝堂不是军中,而是这正气学宫啊。
“承乾,元宰真的没有教你们修炼文气的法门吗?”
李世民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本来是想从自家儿子这里找到文气的修炼方法的,结果文气修炼根本就没有法门。
“是啊,父皇,我们平日里就是读书写文,听讲练习基本功,那文气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我们的体内了,当然,出现的时间早晚,文气的多少也是因人而异的,元宰说文气修习,一看天资,二看勤奋,三看心正,这些年里学宫进了不少人,但是大多都是修炼不出文气的,现在都已经是被请出学宫了。”
天资、勤奋、心正。
天资他可能有,勤奋却是比不上这些学宫孩子的,毕竟他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用来读书,心正,又是怎么才算心正啊。
暂时放下学习文气的念头,继续看向学宫方向,“这次招生怕是要有十几万人吧?”
李承乾闻言也是点头不已,这些年里学宫的招生人数逐年递增,但要说最多还得是今年,十几万人,恐怕整个大唐的适龄人都来了吧,只是不知这么多人,一年后又能留下几个。
“无忌,安排户部再给学宫送一批物资,元宰为国量才,我们也不能没有表示。”
“微臣遵命!”
除了第一次进学宫的人外,还有一些参加重考的,这可就难多了,程处默就是其中之一,重考需要他们将学宫列出的百部经典熟读,由学宫出题,正确率能够达到九十以上才能再次进入学宫,这可不容易,简直比月考过关还难。
元正在学宫上看着人群,眼睛却是放在了一个俊俏少年身上。
“陈光蕊,历史的车轮终于是滚过来了啊。”
却说叶枫这边返回清风观以后也不再外出,也不修炼,整日只是在成菲烟和白浅的伺候下晒晒太阳,倒是度过了好一段悠闲时光。
三生世界里的明华等人也是被叶枫放了出来,都安排在北部大营里,如今北部大营的营盘一再扩建,已经是足足有三十万天兵天将了,领兵之人正是明华,叶枫花了一番代价,虽然不能完全将他的根基重铸,但也修补了一部分,大罗是别想了,但也能和地仙界的太乙境界差不多了。
玄家四将也是修炼到了金仙境界,再有三生世界里出来的八大金仙,如今三十万大军的水平可是不低,又有数以亿计的幽灵族比邻而居,两方合力,现在在整个北俱芦洲也是一股了不得的势力。
清风观也是发展迅速,这些年里不断有清风观弟子从人间界飞升上来,叶枫已经是建立了专属飞升通道,有东方雷帝在人间界主持,链接人间界通道,以后清风观弟子再飞升上来就能直接进入东胜神州,清风观范围。
东方雷帝此时在人间也是彻底掌控了三劫,雷劫、风火劫、天魔劫,庞大的气运加持下,东方雷帝的境界一步步攀升,再加上神道在人间界的快速发展,东方雷帝俨然已经是进入了大罗金仙境界。
最重要的是有东方雷帝的帮助,叶枫领悟雷道的速度却是更快了,九分雷道,这就是东方雷帝掌控人间界三劫之后的成果,叶枫突破太乙金仙后期也不过十余年罢了,如今却是又有了突破太乙金仙巅峰的迹象。
第二百七十六章 文气御敌
大唐立国以来,一直以科举取士选才。
科举前三分别为壮元、探花、榜眼,而今日正是长安城里,壮元跨马游街的时候,只见这一届的状元郎陈光蕊身着红袍,骑在高头大马上,由左右卫士簇拥,一路向前,享受着百姓们的赞叹和吹捧,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没错,这个状元郎正是正气学宫弟子陈光蕊,这几年大唐的科举考试几乎都已经被正气学宫的弟子包圆了,这一届也不例外,前三甲的弟子都是正气学宫弟子。
李世民曾经想直接让正气学宫弟子入朝为官,不必参加科举考试,元正却是没有答应,按他的话说,自己的弟子们有学识,明明可以通过科举考试入仕,何必要走这个后门。
事实也果真是如此,从那以后,科举考试几乎就已经成了正气学宫弟子的入职考试。
殷峤,殷开山,祖籍陈郡长平,乃是唐朝的开国功臣、名将,李世民几位以后封赏有功之臣,更是将其列为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历数殷开山的从政经历,那在二十四功臣里也算豪华的,他出身陈郡殷氏,少有学行,工于尺牍。初仕隋朝,起家太谷县长,政绩卓著。太原起兵后,补任大将军掾,从平西河。迁为渭北道元帅(李世民)长史,联合刘弘基屯兵于故城,大破京兆太守卫文升,赐爵陈郡公,迁丞相府掾。跟随秦王李世民攻打薛举,兵败除名。从平薛仁杲,恢复官爵。从平王世充和窦建德,封为郧国公。
殷开山这一生按说也算是圆满了,但是家中有一女便是他的心病,他的女儿殷温娇已经是到了成婚的年龄,但是至今仍是待字闺中,原因吗,无非就是太挑剔,这左挑挑,右看看,可不就剩下了嘛。
家中就这么一个女孩儿,殷开山和夫人也是宠的很,也就一直没逼过殷温娇,不过眼看着就要成为大龄剩女了,殷开山不急,殷温娇自己也急了,于是就准备来个抛绣球招亲。
也是巧了,抛绣球这天正是陈光蕊跨马游街的日子。
楼上。
“小姐,那就是新科状元郎陈光蕊,不仅是学富五车的才子,长得也甚是俊俏嘞,听说他在学宫里的名声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呢。”
殷温娇身边的丫鬟,看着陈光蕊目眩神移,一边还在劝着自家小姐。
殷温娇也是顺着丫鬟的目光看了过去,只是一眼便是移不开眼睛了,陈光蕊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要身高有身高,要脸蛋有脸蛋,最重要的是陈光蕊白啊,陈光蕊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目光也是扫了过来。
不敢与其对视,殷温娇害羞的将头撇开,手中的绣球却是颠了巅,待陈光蕊目光移开的时候,绣球便径直砸向了他的朱砂帽。
啊!
陈光蕊下意识的将红绣球捞在了手中,一旁早有准备的殷家奴仆,顿时一拥而上,老爷可是有交代的,小姐好不容易答应出嫁,扔绣球当日别管砸住谁,只管先绑回府里,就算是丑点他也认了。
陈光蕊这边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就已经被人拥着带走了,要不是感受不到这些人的恶意,陈光蕊都要还手了,百姓们见新科状元朗被绑走了,却是会心一笑。
榜下捉婿可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刚刚扔绣球的他们也都认识,知道是殷家的小姐,那容貌和人品可都是上上之选,再加上殷家的家世,配这状元郎倒也合适。
殷府。
“老爷,绑回来了,绑回来了。”
殷开山正端着茶水,闻声也顾不上了,几步跑到院子里看看这些下人到底是绑了個什么回来。
咦,这不是新科状元郎陈光蕊吗?
“老爷,就是这位姑爷接的小姐绣球。”
好啊!
殷开山心里一喜,好家伙,他都做好女儿下嫁的准备了,不想这还捞了个金龟婿啊。
顿时眉开目笑的看向陈光蕊,“还不快放开姑爷,来来来,贤婿,快进来坐,这些下人,粗手粗脚,委屈你了。”
贤婿!
陈光蕊被殷开山叫了个一脸懵逼,这从哪儿论的就贤婿了啊,他自然是认识殷开山的,科举三甲是要由皇上接见的,那时京中的文武百官也都会在场,殷开山贵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郧国公爵,自然也是在其中。
“殷大人,这是?”
殷开山也不急着解释,给陈光蕊松绑,将其请进客厅,“光蕊啊,今日乃是小女抛绣球接亲的日子,你刚才路过却是正好接下了绣球,这可不就是天定的姻缘吗?”
什么!
陈光蕊现在才有空仔细看看手中的绣球,可不就是女子接亲用的绣球吗,“殷大人,这一定是误会了,光蕊……”
“爹爹,我回来了!”
陈光蕊正待拒绝,毕竟这绣球可是接的稀里糊涂的,可是就在这时一位女子正好回来,只是一眼,陈光蕊便也移不开目光了。
只见对面的殷温娇那是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樱桃小口,绿柳蛮腰,真所谓“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是火光四射,照进了对方的内心。
“女儿,你回来的正好,这位是状元郎陈光蕊,你们却是有缘,正好是他接下了绣球,对了,光蕊,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陈光蕊这才回神,这就是殷大人的女儿,自己的未婚妻!自己刚才要说什么来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安排,更何况是这天定的姻缘,岂能辜负。
“全凭岳父大人做主!”
殷开山闻言,面色大喜,“哈哈,好啊。”
殷温娇闻言也是娇羞的跑了出去,一时间竟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陈光蕊暂时住在了殷府,殷开山则是派人去了陈光蕊的老家去接陈光蕊的老母亲入京,准备为二人举办婚礼。
郎有情妾有意,一切自然是顺利的很,二人成婚之日,学宫弟子整整来了近千人,其他来不了的也是送上了贺礼,婚礼之盛大一时间竟是成为了长安城盛景佳谈,就连李世民知道之后也是准备了贺礼送来。
殷开山得一佳婿也是为长安城勋贵开了个好头,从此以后,科举进士就成了各家争抢的目标,倒是让学宫弟子更加抢手了。
科举之后,榜上进士都是要封官的。
作为壮元,陈光蕊自然也是不能例外,如今他又是殷开山的女婿,有殷开山帮助,陈光蕊更是直接拜了文渊殿大学士,领江州知府。
既然已经领了实缺,自然是需要赴任的,殷温娇不愿意与夫君分离,便要随陈光蕊一起赴任,老娘也不愿自己孤零零的留在长安,是以陈光蕊上任之时,就拖家带口的将殷温娇和老娘一起带上了。
江州还在长安以南,位属南方,路程着实不近,陈光蕊和殷温娇年岁轻些还好,陈母却是有些受不了长途跋涉,在路数日,前至万花店刘小二家安下,陈母身体忽然染病。
陈母也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便与陈光蕊说,“我身上不安,且在店中调养两日再去。”
陈光蕊自然是无有不从,有岳父殷开山照顾,李世民给的上任期限还算宽裕,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次日早晨,陈光蕊见店门前有一人提着一条金色鲤鱼叫卖,陈光蕊想着自己母亲正在生病,正好为其炖锅鱼汤补补。
拿出一贯钱将鲤鱼买下,正想着回到店里将鲤鱼烹煮了,却见鲤鱼眨着眼睛,似乎有泪光打转,陈光蕊也是十分惊异,想起之前读到关于鱼蛇之说,知道这鲤鱼怕不是凡物,用自身文气感应了一下,竟是在鲤鱼身上看到了一丝灵性。
学宫里的先生可是教过,有灵性的动物和人无异,不宜吞食,想到这里,陈光蕊向那渔人问道,“这鱼那里打来的?”
渔人也不藏着掖着,“离府十五里洪江内打来的。”
陈光蕊索性就把鱼送到洪江里去放了生。
回店以后陈光蕊将这事情和陈母说了,陈母也是个心善的,“放生好事,我心甚喜。”
三人又在店里住了两日,眼看离朝廷规定的期限不远了,陈光蕊也有些着急,“此店已住三日了,钦限紧急,孩儿意欲明日起身,不知母亲身体好否?”
陈母虽然也想和陈光蕊一起启程,但她也是明事理的,知道自己身体不行,强行跟上也是给他们添麻烦,便说道,“我身子不快,此时路上炎热,恐添疾病。你可这里赁间房屋,与我暂住。付些盘缠在此,你两口儿先上任去,候秋凉却来接我。”
陈光蕊与妻商议了一下,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租了一间屋子,将房租付了,和殷温娇率先启程了。
这一路却是不好走,二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洪江渡口。
刘洪、李彪二人乃是洪江上的船夫,看到陈光蕊夫妇过来,就撑船到岸迎接。
这二人虽是洪江艄公,但是平时可是多有偷鸡摸狗,行事可不怎么光明,也是陈光蕊前世的因果,这一世该还了,正好撞着了这两个冤家。
陈光蕊让家僮将行李搬上船去,他和殷温娇一起上船,那刘洪不经意一瞧,正好看见殷小姐的容貌,那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樱桃小口,绿柳蛮腰,真个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真是哪个男人见了也走不动道啊。
刘洪也是陡起狼心,就和李彪设计,准备将船撑至没人烟的地方,等到夜静三更,先将家僮杀死,次将光蕊打死,把尸首都推在水里去了,然后将那殷温娇霸占了。
李彪也是个好色之徒,看见殷温娇的美貌便也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恶向胆边生,竟也就同意了刘洪的主意。
船舱里,陈光蕊正捧着一本书看着,学宫有训,读书学字当一日不缀,才能文气自生,万邪不侵。
一丝阴霾蓦然闪过心头,陈光蕊心中一动,顿时觉得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学宫里教过,文气自生者,可料敌于先,大难临头,自有示警,如今这般情况可不就是灾难预警吗?
对于学宫里教的东西,陈光蕊可是从不敢忽视。
将熟睡的殷温娇摇醒,又将家僮唤到近前,“我有些不好的预料,恐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们都不要睡得太死,留个心眼,以防不测。”
对于陈光蕊二人自然是信任的,便听话的没有继续沉睡,家僮更是忠心的守在了船舱外,刘洪和李彪看到这一幕却是有些郁闷,难道是被发现了,不能啊,他们还没做什么呢,怎么可能被发现呢。
看着家僮守在船舱外边,二人不觉有些碍眼,如今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着陈光蕊和家僮也不像是什么高手,殷温娇又是个弱女子,肯定是敌不过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便准备铤而走险,直接动手。
刘洪和李彪将长刀藏于背后,一步步向着家僮靠去。
船舱内陈光蕊顿觉一阵阴云飘过,知道灾难将至,便拍了拍殷温娇,“在此等我,不要乱动”,随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一支笔,起身向船舱外走去。
帘子掀起,六目对视,却见刘洪和李彪已经是将手中长刀举起,正要向家僮砍去,二人看到陈光蕊突然出来也是心底一惊,看到自己已经暴露,二人也是顾不得其他了。
“啊,受死!”
家僮这才发现二人,眼见长刀即将砍下,顿时目眦尽裂,只以为就要死了。
“大胆!移!”
陈光蕊见状也是大惊,不过手底下却是不慢,右手朱笔轻点,一个移字在空中成型,打在家僮身上,神奇的一幕就此发生,家僮竟然就此消失,再出现已经是来到了陈光蕊的身后。
什么!
刘洪和李彪何曾见过这般情景,只以为是见鬼了,手中动作都是慢了一筹。
他们停下,陈光蕊却是手下不停。
“剑!”
朱笔再点,又是一个剑字凌空成型,朱笔一挥,长剑径直向刘洪和李彪打去,看见这般仙法,刘洪和李彪哪还不知道自己遇见硬茬子了,这哪是待宰的羔羊啊,分明是强绝的神仙人物啊。
长剑临身,刘洪和李彪急忙将刀身抬起抵挡,却是一股大力由刀身传至他们身体,然后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再看船上的陈光蕊已经是越来越远。
“噗通!”
二人几乎是同时坠落水中。
“咔!”
长刀落在地上,也已经是寸寸崩裂。
第二百七十七章 西游开局
刘洪和李彪突然落入水中,巨力砸在身上,好悬没将他们直接砸死。
二人都是长年混迹于江上,水性自然是极好的,落水之后的二人哪还敢继续停留,急忙游水向下游逃去。
想起学宫所教的除恶务尽,陈光蕊就要再次动手。
不过就在他要动手之时,却被殷温娇拉住了,“夫君,放过他们吧!”
看着面色惊慌的殷温娇,陈光蕊终究是收敛了杀意,将书笔收了起来。
西方大雷音寺,一众佛陀菩萨罗汉金刚端坐于蒲团之上,或研读经书,或闭目修炼。
当中的正是如来佛祖,他正以梦中证道之法,游历万界,传播佛种,忽然心中一阵悸动,将其惊醒过来。
蓦然睁眼,运起测算之法。
“气运有变,值此西游将开之际,莫非是生了变数?”
想到这里,如来也是有些惊神不定。
“观音尊者,金蝉子如今轮回至第几世了?”
观音菩萨闻声算了一下,“我佛,金蝉子业已转世九次,均是路经流沙河为卷帘大将所食,如今正是第十世转生之际,算算日子,转生之日应该就在近前。”
如来闻言点了点头,“金蝉子乃是天定的取经人,西游之事便应在金蝉子的十世身身上,取经不易,当有九九八十一难,如今金蝉子已经转世投胎九次,这第一难算是过去了,可是天机突变,怕是生了什么变数。”
沉吟几许,如来再次看向观音,“观音尊者,佛门气运预警,八宝功德池异动,怕是取经之事有变,如今正是金蝉子渡那第二难之际,为防有失,还需要尊者亲自去走一遭。”
气运预警!
这次量劫过后,佛门大兴,这可是早已有了定论,如今竟然生了变数!
观音尊者闻言也是心中一惊,“本来我是准备再晚十几年出发去那东土大唐的,如今看来却是需要提前出发了。”
“阿弥陀佛!”
互道佛礼之后,观音当即从莲台上消失,再出现已经是回到了南海洛迦山。
“师父!”
木吒看到观音回来,急忙上前行礼。
观音摆了摆手,“金蝉子那边生了变化,为师这就要启程前往南瞻部洲了,你随行吧。”
“弟子遵命!”
二人一番收拾,便驾云而去。
劫气弥漫,即使是观音也是不能算出这变数到底是生在哪里了,不过金蝉子到底是佛陀弟子,与佛门气运牵连,他的转世之身,观音却是有法找到的。
却说陈光蕊退了刘洪李彪以后,便继续带着殷温娇和书僮出发了,后面的路上倒是再无意外发生,日行夜休之下,几人终于是在朝廷规定的时限内来到了江州。
江州位属南地,世家大族不少,富豪盐商更多,关系错综复杂不说,江州官场也是一团乱麻,哪怕是以陈光蕊的才学,也是疲于应付。
不过陈光蕊的状元郎也不是白给的,抽丝剥茧之下,还是让他在江州扎下了根,这可是大喜之事,陈光蕊本想回府和殷温娇分享一下,不想殷温娇却是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什么!温娇你是说,你怀孕了!”
刚回家的陈光蕊却是感觉喜神天降,一时间竟然乐傻在了原地,“我要当父亲了,我要当父亲了!”
看到陈光蕊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殷温娇也是满脸的幸福面容。
依偎在陈光蕊的怀着,殷温娇满脸都是母性光辉,“夫君,你说我们的孩子改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啊!
陈光蕊也是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是回神,“孩子是上天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若是男孩儿就叫陈祎,若是女孩儿就叫陈宝如何?”
陈祎!
点了点头,不知怎的,殷温娇觉得自己这一胎一定是一位男孩儿,也许这就是母子性命相连的即视感吧。
此时观音菩萨也是终于来到了江州城。
江州城上空。
“师傅,金蝉子的转世之身就在这里吗?”
木吒看着下方的江州城,曾几何时,他也是生活在这般纷纷扰扰的俗世之中。父母双全,兄弟和睦,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菩萨点了点头,查看许久,终于是将目光定在了江州城中心位置,透过云层,正好看到依偎着互相道着知心话的陈光蕊和殷温娇,只见在她的视野中,殷温娇的腹部正有一团金光在闪动着。
终于找到了金蝉子的转世之身,菩萨也是松了口气,换了一身装扮,菩萨和木吒落在了城中。
一老一少两僧人,走在江州城的街道上,佛教在南瞻部洲传道已久,虽然效果不是特别的理想,但是现如今大唐的僧寺不少,百姓们也没有因为一对僧人走在城中而行什么注视礼。
城主府外,老僧拦下一个路人,指着城主府问道,“施主,烦请问一下,施主可知道这户人家里住的是谁啊?”
路人突然被拦下,本来准备发怒,看到是两个僧人之后,脸色才是好了一些。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前面是城主府,住的自然是我们江州知府了。”
江州知府!老僧恍然大悟,“不知施主可知知府大人的名讳啊?”
彻底确认了老僧外地人的身份,路人被拦下,索性也不急了,也不隐瞒,“大师,我们江州知府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文曲星下凡,知府大人姓陈名光蕊,乃是京城的状元郎,虽然是才到江州几年,但已经是为江州百姓造福不少。”
陈光蕊!菩萨心中有数,又指着墙上一张布告问道,“施主可知这是怎么回事儿?”
路人看到布告,脸色怒容一闪,有些气愤的说道,“这是知府大人上任以后贴出来的,布告上通缉的二人原本是洪江上的船夫,知府大人上任之际,路经洪江,乘的正好是这两个贼子的船,这本是两个贼子的福气。
谁想这两個贼子,狗胆包天,竟然觊觎知府大人夫人的美貌,要对知府一行行不轨之事,幸好知府大人出身正气学宫,有神鬼莫测之能,这才躲过一劫。
这不,知府大人上任之后,将发布告通缉了这两个贼子,只是几年过去,这两个贼子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至今未能归案,你们如果有这两个贼子的消息,可一定要及时通报衙门,万不能让其继续逍遥法外。”
再看那墙上的布告,画的不正是洪江之上欲害陈光蕊夫妇的刘洪和李彪二人吗?
老僧盯着布告,有些出神,路人见老僧已经无事,便也继续向前离开了。
小和尚看见老僧如此出神,有些奇怪,“师傅,可是这布告上的两人有什么不妥?”
老僧闻言回了神,“若是不出所料,金蝉子的第二难正是应在这二人身上,在那洪江之上,陈光蕊本应该被害,而来这江州城上任的也不应该是陈光蕊,是这刘洪假冒身份才对,如今却是全乱了。”
“正气学宫!”
老僧自然是注意到了路人言语间对于正气学宫特别推崇,而且也是提到了陈光蕊从正气学宫习得了神鬼莫测之能,可是这陈光蕊不应有什么超凡本事的,刚才在天上,她用法眼看陈光蕊的时候便注意到陈光蕊身上有一股超凡之力,只是这力量和仙力还有所不同,更像是文气!
木吒听到了菩萨的呢喃,“师傅,你是说问题出在那正气学宫身上?”
菩萨点了点头,“应是如此,此时还不是金蝉子出世之时,我们去寻陈光蕊夫妇也是无益,虽然不知道正气学宫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变数生在其身上应该是无疑了,此间无事,我们先往那长安城去探探正气学宫的底细。”
离了江州,观音和木吒一路来到长安城,路上打听了不少人,此时观音也是知道了正气学宫的不少信息。
正气学宫、元正、文气、整个大唐的文人汇聚之地,可是大劫来临之前,佛门圣人曾推算过,当时可没有这正气学宫的存在,这么说来,正气学宫便是近些年的产物了,莫非是玄门在耍什么花样吗?
劫气迷眼,观音也是看不真切,想到玄门三清更是一阵头大,一时间竟有些心乱如麻。
一路走来,那些百姓讨论的事情里,十件竟是有八件是有关正气学宫的,可见这正气学宫成立时间虽短,在这大唐朝的地位却是一点不低,观音实在是想不出来,除了玄门三清,谁还有这般能力。
长安城外,正气学宫,元正已经是许久没有露面了,自从上次退了匈奴以后,学宫弟子便再也没有见过元正,只知元正心有所悟,正在闭关悟道。
也确实是如此,此时元正正在学宫深处,正气堂内坐关,他自从以正气歌问道以后,修为便是卡在了大罗金仙巅峰,距离准圣也只是差那一步之遥而已,但是这一步就是天堑。
是以元正才是没有随孔圣回返火云洞,而是转道来到了这人间,来到了这红尘之气最浓郁的南瞻部洲,来到了大隋,辅佐杨广,献隋略失败之后,又是协助李渊建唐,一路走来,用自身所学践行己道,元正已经是找到了掌道的机缘。
建立正气学宫,既是为了汇聚文气,传播正道,践行所学,也是为了彻底踏破大道门槛,掌文道而破准圣。
如今正气学宫汇聚大唐乃至于南瞻部洲大半文气,正道传遍南瞻部洲,一卷正气歌更是成了天下文人必读之书,叶子之名更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时此刻,元正突破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成就准圣,或许就在下一刻。
此时的元正还不知道自己建立正气学宫已经是悄无声息的开始影响佛门西游之事了,而观音菩萨也是因此来到了正气学宫门前,不过这些如今都已经不关他的事了,在突破准圣面前,这些已经是小节,就算是知道了,元正怕也是不会多加理会,观音而已,不说他的修为本就不下观音,这南瞻部洲可还是他东方的地盘呢。
观音看着眼前的正气学宫,心中早已是惊骇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不管是玄门还是佛门,不管是封神阐截之争,还是佛法东传,争得都不过是气运而已。
当年接引准提二圣若不是为了争那气运,何至于顶着道祖的压力,分裂玄门,建立佛门,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从玄门中分裂出来,西方的气运终归是要大半流入玄门的,西方兴盛,便是无从谈起,哪会有如今的兴盛之机。
气运,玄之又玄,不可捉摸,却又是真实存在的,建立势力是争气运、拜师是为了争气运、那些大能不在洞中安修,出来博弈也是为了争气运,大气运者万事顺遂,出门捡些天才地宝算什么,遇死逢生,化险为夷才是真正的离谱,看看那些玄幻小说的主角就知道了。
当年魔族罗睺扰乱洪荒,布局龙凤麒麟三族,想要独霸洪荒争得也是气运,如果不是道祖最后时刻出手阻止了他,恐怕如今的天道圣人就不是道祖而是魔祖了吧。
当时出手对付罗睺的可不只是道祖一人,还有乾坤、阴阳、时辰三位准圣巅峰大能,他们论本领可能比道祖差些,但也不会差太多,出世帮忙也不是因为他们心怀洪荒生灵,为的也是争那气运,得那一线突破之机罢了,只是三人终究是气运不足,成为了道祖成道的踏脚石,
洪荒除了天庭地府灵山这些顶级灵地之外,还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她那南海珞珈山就是一处福地,灵气充沛,有镇压气运之能,她能有如今修为,这般福地也是有着非常大的功劳。
可是南海珞珈山乃是先天而成,这正气学宫可不一样,一路打听她哪能不知道这正气学宫建立起来才不过十余年而已,十余年功夫就在这红尘纠缠之地建立起了一座不下福地之所,历数这洪荒诸多大能,观音还没听说过谁有这般能力。
此时的观音当真是对元正好奇到了极点。
学宫前是有弟子值守的,看着在门前静立许久的一对僧人,值守弟子也不奇怪,毕竟学宫名气正盛,每日都有不少人前来瞻仰,僧人也不是没有,只是今日来的这两位僧人气质更盛一些罢了。
“施主,我们乃是行走僧,途径学宫,想要拜访学宫之主元正施主,不知二位施主能否帮忙通报?”
要拜访老师!
值守弟子怪异的看着老僧,大唐百姓谁人不知老师已经很长时间不见客了,就算是皇帝来了也只能等着,这僧人怕不是外来的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西方动
值守弟子倒也不介意,只是轻轻解释道,“老师已经闭关多年,不接受拜访的,您还是回去吧,或可等老师出关以后再来拜访。”
闭关了!
观音倒是没想到自己来的这么不凑巧,不过此时她已经是基本确定了,西游之事变数就生在这元正身上,事关佛门兴盛,元正却是必须见到的,动摇佛门根基,观音更是基本确定了元正的敌对身份,不管其是有意还是无意,元正已经是挡住佛门的路了。
短短几十年就有此作为,观音可不敢再等,先确定元正的身份,如果真是三清布局,那么回报回去由圣人去交涉就是了,毕竟西游之事已经是六圣商讨决定了的事情,如今出手捣乱可是有些不地道。
如果不是三清的手笔,那就对不起了,怕是要请元正地府一游了。
微笑的看着值守弟子,“如果老僧今日一定要见贵宫主呢?”
嗯!
值守弟子眼神一凝,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听这意思,这位可不像是来拜访的,更像是来捣乱的啊。
“和尚,此乃正气学宫,不是你的寺庙,说话可要注意一些,和尚请吧,这里不欢迎你。”
学宫这些年所教,从来不是什么宽仁厚德,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仁义礼智信乃是基本品德,但不是圣母之德。
菩萨倒是让值守弟子给气笑了,这还是她印象中的读书人吗?已经有多长时间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了。
“大胆,你竟敢如此和我师傅说话。”
木吒也是一步迈出,看样子竟是要教训一番值守弟子。
值守弟子见状不敢大意,老师可是说过,这世间有几种人是万万不敢小看的,僧道就是其中之一。
“有人闯宫,戒备,摇宫铃,集合御敌!”
学宫从不主张单挑,做事只要结果就好,过程却是没有那么重要,学宫如此多的弟子可不是摆设。
值守弟子一声大喝过后,一声急促的响铃声响起,宫门顿时大口,源源不断的学宫弟子有条不紊的涌出。
头前的正是唐太子李承乾,其后更有一众英才,学宫建立十年来,学宫弟子对于文道的认识已经不再那么陌生,虽然学宫从来没有传授过弟子们文道修炼之法,但是如此日积月累的学文识字,学宫弟子在文气滋养下早已是达到了文生的境界。
一些天才更是已经达到了文士甚至是学士的境界,其中比较亮眼的比如骆宾王、王勃、杨炯、卢照邻等人更是已经达到了大学士的境界,文道修行更重领悟、天资,大浪淘沙之下,能留在学宫的本就都是适合学习文道的人才。
也就是时间尚短,如果再给学宫一些时间,或许正气学宫真能成为一股震惊洪荒的大势力。
你以为观音为何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学宫震住了,不就是因为学宫气运太盛吗。
看到学宫的弟子以后,观音更是坚定了尽快弄清真相的决心,仅仅是十多年就培养出了这般大势力,如果再给时间,这大唐真的还需要佛法吗,这可真的是在断佛门兴盛之机啊。
想到这里,观音竟是不自觉得生出了一些杀意,文道修行她也听说过,火云洞中百子文圣皆行此道,但是佛门从未正视过文道,也从来没有想过文道会有这般威胁,毕竟进了火云洞,再想参与洪荒大事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贫僧只是想拜访一番学宫之主,还请诸位行个方便,不然金刚怒目,怕不是诸位想要看到的。”
虽然想要动手,但是嘴上还是要占领高地,不得不说佛门做表面功夫还是有一套的。
“学宫弟子,有进无退!”
学宫弟子却是将观音的话置若罔闻,直接一句气势恢宏的话回应。
“哼,冥顽不灵!”
莲台自生,观音怒目,身后千手摆动,就要向下拍下,竟是没有丝毫留手的打算。
学宫弟子也都不是原来的凡人眼界,自然看得出来观音的不凡,知道这怕是老师说的那般仙神人物,以前老师都说,遇到打不过的人不要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觉得自己有能力把场子找回来的时候,再去寻他就是。
以前的他们在外行走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那无关于学宫荣誉,如今这老僧却是堵在学宫门口叫嚣,更是要闯宫去打扰老师清修,这可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的。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每一个学宫弟子对于学宫的热爱都是炽烈的,他们以成为学宫弟子为荣,在他们心里学宫荣誉更胜于自己的生命,不容任何人玷污,而自家老师元正更是他们心中唯一的神。
以前一直都是元正在守护着他们呢,也是元正让他么认识道人生还能这般精彩,也是因为元正,他们再回到家里,面对的都是周围人的赞誉和羡慕,这一切来之不易,也更要珍惜,更需要他们来守护。
如今有人竟然试图破坏这一切,学宫弟子纵使是知道生死难测,又岂敢退后半步。
“御!”
一万余学宫弟子一声大喝,左手持书、右手凌空成字,万余御字汇聚在一起成就万里长城,挡在学宫之前,迎向了观音千手。
“哼,螳臂当车!”
万里御字长城在其他人眼里或许很厉害,但是在观音眼里不过是小孩儿手笔罢了,毕竟只是一些低境界文士的手段罢了,纵使是万人合力,也不过普通金仙水平。
而观音在阐教时便是入了大罗金仙,随燃灯进了佛门以后,更是修行日益增进,如今修为早已是大罗金仙巅峰,只差一步就是准圣修为,哪会将如此华而不实的攻击放在眼里。
果然,千手拍下,万里御字长城应声破碎,万余学子受到反噬直接一口逆血喷出,倒在地上,有些更是直接昏迷。
文士不修肉身,在这一击之下,尽皆是肉身受损,一声文服也是都被血液浸透了,模样看起来太也凄惨,但是不管是瘫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学子,还是勉强站起身的学子,都是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嗯!
观音看着万余学子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里烦躁,曾几何时,她刚入阐教的时候也曾拥有过这般眼神,可是事实证明修道的旅途永远都是孤独的,如今走到今天,她只相信自己,也唯有实力才是永恒的,不然也不至于怀着女相直到今天。
“贫僧再说一句,让开!”
万余学子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看着观音的眼神中,似有嘲弄,他们似乎被小瞧了呢。
“学宫弟子,有进无退!”
一句大喝之后,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万余学子灌注而去,腰杆瞬间挺直,左手书本被学子们翻开,只见那扉页上写的赫然正是“正气歌”三个大字。
学宫弟子们看着左手捧着的书,目光复杂,正气歌乃是学宫第一教材,每一位学生都必须掌握的书本,而他们左手中的这本正气歌,乃是他们入学后亲手写下的第一本正气歌。
此后学宫弟子一本正气歌、一支春秋笔便永不离身,时时以文气蕴养,时至今日,正气歌和春秋笔已经成为了学宫弟子的标配文器。
只是他们平时就连春秋笔都用的少,正气歌就更是几乎没有用过了,他们本以为这辈子都不用打开正气歌了,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般早,学宫这么早就受到了威胁。
没有丝毫犹豫,将正气歌翻开。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一声既出,万丈金光天降,文气自生,一本大号的正气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在了万余学子的上空。
观音没想到学宫弟子竟还有如此手段,看着对面那大号的正气歌书本,观音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威胁。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学子们还在用心诵念,看着正气歌上歪歪扭扭的一行行字,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刚入学时学文写字时的场景,那是一段温馨的经历,同窗之情,师承恩惠,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心中的坚持而努力。
一缕缕文气由万余学子身上汇聚到了他们头顶的正气歌书本上,一位蓑衣老人渐渐成型,书本正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番冰天雪地的景象。
“太乙金仙!”
刚才万余学子合力也不过是勉强使出了可以比拟金仙的一击罢了,可是再次出手的他们竟然弄出了这么一个怪人,最令观音震惊的是,这個怪人竟然有太乙金仙的修为。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他的气息在上升。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太乙金仙初期、太乙金仙中期……
观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她毫不怀疑,再过一会儿,那蓑衣老人可能会升到大罗金仙的地步。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只是一会儿而已,蓑衣老人的气势已经是攀升到了太乙金仙巅峰。
“闭嘴!死!”
观音的心境已经太久没有动摇过了,自从入了佛门以后,她的内心便再也不见波澜,她也以为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她的心境了,可是今天她竟然因为一群蝼蚁心境产生了裂痕。
已经有多久没有产生过这么强烈的杀意了,此时得到观音已经是动了嗔念。
一掌既出,没有半分留手,由远及近的遮天巨手就此打向万余学子,目标更是直指那蓑衣老人。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大罗金仙!
嘭!
草帽应声而崩裂,万余学子声音一滞,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但是此时他们的内息反而没了波澜,“挡住了!”
即使是落于下风,但是他们挡住了,他们有实力守护学宫,有实力守护他们的家。
观音看着只是牺牲一顶草帽便挡住她全力一击的蓑衣老人,暴怒之余,竟是产生了一丝惧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人道意志!”
轻声呢喃一句,观音有些出神,自从商亡之后,人道再无逆天之志,唯一想要以人道逆天道的秦朝也是二世而亡,从此以后,仙神便再也没有感受过人道意志了,可是今天她再次感受到了人道意志的可怕。
直至此刻,她才是意识到对面的不是一群随手可杀的蝼蚁,而是那巫妖之后,一跃成为洪荒主角的人类,他们曾缔造过历史,更以一身之力,缔造过六圣,可笑的是他们这些圣人之下的寻道之人,竟然会瞧不上这么一群能缔造圣人的人类。
越是害怕,杀意越浓,佛门需要的是播撒佛门教义的土壤,土壤不需要有意志,他们要的只是肥料,眼前的万余学子俨然已经成为了这片土壤之上的害虫,佛法东传容不得半分变数,所以,害虫留不得。
寒芒一闪,观音再次出手,玉净瓶出现在手中,蓦然变大,其中放出重水三千,誓要淹杀万余学子。
蓑衣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风雪交加的前路,也是阻挡不了他前行的意志。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声音越发急促,万余学子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死亡意志的临近,蓑衣老人受文气加持,气势一步步拔高,转眼间已经是大罗金仙后期水平,面对那滔天洪水,蓑衣老人手中蓑衣一甩,化为天幕想要将那滔天洪水一网兜尽。
此时正气学宫的异象早已是引起了不远处的长安城的注意,李世民率领百官站在城头上看着学宫的方向,心情无比压抑,似乎正有无边的阴云在向着大唐朝压来。
“守诚,学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朕会有不好的预感!”
袁守诚此时也是一脸凝重,李世民看不出来,但他却是清楚地很,学宫明显是正在遭受强敌入侵,那般异象恐怕不是普通仙人可以弄出来的,搞不好就是大罗金仙在斗法啊。
“皇上,是有人在入侵正气学宫,而且那人实力至强,臣看不真切。”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人道意志
看不真切!
袁守诚是李世民新收的能人异士,李世民为了收拢袁守诚更是命人建造天宫院,以国师之礼相待,李世民不是傻子,愿意如此付出,自然是因为袁守诚值这个价。
可是如今就连他也看不真切。
“元宰,你可不能出事啊?”
李世民满眼的担忧,他不希望正气学宫出事,虽然正气学宫的出现使得国民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学宫之上,而对他有所轻慢,但是李世民不是善妒之人,他看到的更多。
自从学宫建立以来,大唐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直至如今更是已经强盛到了极点,学宫弟子为官更是为万民造福,使得百姓对他万般称颂,他实在不敢想万一学宫出事,大唐又将走向何方。
“魏征,传朕命令,举国为学宫祈祷,秦琼、程咬金率军奔赴学宫,万不能使学宫倾覆,若有不测,也一定要保住元宰的性命。”
危机来临,李世民想的不是他在学宫的子孙,而是元宰,百官看到这一幕也是一阵点头,对于李世民也是更加认可。
“微臣(末将)遵命!”
长安街头。
“什么,有人要害元大人,有人要害学宫,这怎么可以。”
“学宫可是我们大唐的命脉,我们决不允许学宫受到威胁。”
“是啊,因为学宫我们才有这般好日子,绝不可以让学宫出事啊。”
……
百姓奔走相告,声势快速由长安街头向着大唐境内传播,一时间大唐朝变得人声鼎沸,万民祈祷,一股玄之又玄的气运由万民向着学宫方向汇聚,人道意志一步步膨胀。
学宫之前,万余学子,看着蓑衣正在因为承受不住玉净瓶源源不断的重水冲击而出现裂口,浑然不惧,意志坚定。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受压的脊梁再次变直,蓑衣老人没了蓑衣,皮包骨头的身体在凛然寒风,万丈白芒中摇摆,只是他前进的脚步不停,还在向前走着,而且每走一步,气势都在攀升,随着万余学子的声声大喝,已经是来到了大罗金仙巅峰。
观音脸色逐渐狰狞,眼看着蓑衣就要崩裂,自己就要取胜,可是那怪人的实力又提升了,如今俨然已经是不比自己差多少了,可是凭什么啊,人类怎么能有如此意志,更何况只是万人而已。
“死,必须死。”
“我佛在上,观音今欲为我佛清除业障,请我佛赐佛运佛力佛念,助观音一臂之力,杀!”
随着观音的称颂,一道金光径直砸在观音头上,汇入观音体内。
随着佛光普照,观音的气势竟然也开始攀升了,大罗金仙巅峰的瓶颈不再,此时的她已经是在佛门的气运加持之下一步跨入了准圣之境。
感受着体内强绝的力量,观音那已经产生裂痕的心境,竟然一时间有些痴迷,这就是她一直追求而不可得的准圣之境。
当年她背负叛教之名,叛出阐教转投佛门不就是想要有更好的前景吗?当年的阐教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儿,十二金仙加上南极仙翁、云中子、燃灯和其他一些记名弟子加起来二代弟子足有四十余人,但是亲疏有别,即使是同为阐教门下,也是待遇不同。
不说那些记名弟子,即使是十二金仙也是待遇各有不同,元始天尊明显更偏爱以大弟子广成子为首的几人,而他和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也是因为觉得元始天尊对于广成子等人偏爱太重,才和副教主燃灯走的极近。
当然再得不到偏爱也比黄龙好很多,但是谁能想到燃灯竟然早早投了西方,四人时时请教于燃灯,慢慢的也就被燃灯传了不少佛法,久而久之,他们竟是发现自己修炼佛法比修炼玉虚真法还要来的有天赋。
从来没有人逼他们叛投,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前景,在她看来,大道艰难,修的本就是无情之道,无道无我方能有大成就,投入佛门之后,她的进步也证明了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可是今天自己竟然被一群小屁孩儿挡住了前路,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看着气势猛然攀升,面色逐渐癫狂的老僧,万余学子本来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他们知道,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来临。
一双大掌再次成型,老僧冷然望着下方的万余学子,此时在她看来,她已经是掌握了局势,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了,望着那赤膊前行的风雪老人,老僧眼神越发冷冽。
大掌即将拍下,万余学子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只是这一次死亡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他们从不畏惧死亡,只是他们舍不得身后的学宫,舍不得学宫里的老师,舍不得互相陪伴成长的伙伴,心中虽然绝望,但是目光依然坚定。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诸位同窗,有进无退!”
最后一句落下,赤膊老人的气势只差一步便能突破准圣,可是就是这么一步将其阻在了门外。
终究是差了一点吗?
万余学子心有所感,知道这次终于要结束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请诸位从容赴死,正气永存,我们并不孤独,杀!”
李承乾只觉胸腔之中一股热气上扬,一声呼喝之后,猛地向前一步,如果一定要死的话,那就让他去做那第一个吧。
“正气永存!”
王勃、骆宾王、杨炯、卢照邻向前一步,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此生足矣!
“正气永存!”
万余学子蓦地向前一步,生为学宫人,死为学宫魂,愿为学宫赴死。
观音看着下方学子的行径,心中一股恶气喷涌,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们。
一双大掌下拍,速度更是陡然激增,眼看着万余学子就要葬身在她的掌下了,观音终于露出了笑容。
嗯?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竟然直接汇入了正气歌之中,赤膊老人因为抵抗观音大掌而弯下的脊梁得到白光加持,竟然慢慢的又挺了起来。
观音看着白光,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这是信仰之力,这怎么会是信仰之力,文道怎么会有信仰之力,可恶,萤火之光,难道还想大放光明不成。
力道再加三分,观音再无顾及,直接现出本相,千面千掌,只是如今的观音就算是放在人们面前,恐怕也是让人认不出来的。
、在人们心中,观音可是圣洁无比的菩萨,可是如今的观音,脚踏黑莲,身着黑衣,面有黑气,似魔非佛。
掌控力量的永远都是心,心境不够,力量再大也是有害无益,观音换取力量的同时,也在尝着自己种下的恶果,而她还不自知。
千掌齐出,种种意外的发生,让观音的心里也是产生了一种紧迫感,再无力量爆棚时的掌控感。
本以为这次定是没有意外了,千掌齐出,眼看下方就要成为废墟了,可是那道白光竟只是开始,东方大明,万丈白光齐放,萤火之光照亮了永夜,万丈白光汇入正气歌之中,赤膊老人蓦然睁眼。
灵动!
观音被一双眼睛盯住,她感觉对面的那人似乎活了过来。
“我终于知道这一步差在哪里了,万民请愿,正气永存,吾道成矣。”
说话了!
观音心中一惊,那不是她的错觉,怪人真的活过来了。
观音掌击不断,赤膊老人气势却是再次拔高,准圣瓶颈不再,文道亚圣就在今朝。
挥手将观音的攻击抹掉,老人看着下方的万余学子,眼中似有欣慰,“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万余学子看着赤膊老人,莫名的安心,尽管是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但是直觉告诉他们,眼前的人足够可靠。
一股精气神泄去,万余学子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坐在地上。
看着黑气越发浓重的观音,老人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观音,没想到第一次正式见面,会是这样的场合,又有谁能想到佛门最圣洁的观音菩萨,会成为这般模样。”
那是什么眼神?他在可怜自己,观音怒气更加浓郁,“突破了又如何,本座已经突破准圣,今日你必死无疑,杀。”
观音踏莲向着老人杀去,此时的她思绪逐渐模糊,残留的似乎只有杀意而已。
摇了摇头,赤膊老人手中茫杖连挥,一个“正”在身前成型,向前一推,正字径直迎着观音而去,终于在中途遇上,观音势大力沉的一击,竟然被正字轻易阻挡。
不仅如此,正字竟然还在消磨着观音身上的黑气,随着黑气的减少,观音的气势也在逐渐下降,想要突破正字的阻挡却不能办到,力量被一点点消融,不几时,观音竟是已经有了掉落大罗境界的意思。
眼神逐渐清明了少许,看着自己的变化,观音一时间有些迷茫,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赤膊老人却是没有给观音思考的机会,敌我关系已定,观音这次可是差点毁了学宫,使得万余学子丧身,如今他既然功成出关,岂能轻易放过她。
茫杖轻点。
“剑!”
以文御道,这一字之威已经是不下准圣一击,剑字径直向着观音而去,在空中已经是化为了一柄三尺长剑,锋芒毕露,直指观音眉心。
感受着这一击的强力,观音想都没想,直接后退,可是再快又能快的过剑吗,黑衣崩裂,莲台崩裂,千手崩裂,千面崩裂,只余一相。
“杀!”
杀字加持于剑上,这已经是必杀的一击。
眼看长剑就要穿透观音的眉心,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来正气学宫之前,观音万万想不到会是这般结果,只是人间而已,谁又能想到区区南瞻部洲,竟有人能杀她。
黑气退散,佛心出现裂痕,观音的实力再次回落到大罗金仙巅峰,结局似乎已经是定了。
“阿弥陀佛!”
一只佛印从天而降,将长剑挡下,随着一声诵念,金莲出现在观音身前,一尊佛陀端坐于金莲之上。
看着观音的这幅模样,就算是如来也是心中一抽,佛心动摇,根基受损,观音已经没有突破准圣的机会了,只是南瞻部洲一行而已,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观音,静心!”
看到如来出手将自己救下,观音脸上一阵火辣,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来到如来身后静立,努力平息心绪。
如来看着造成这一切的赤膊老人,蓦然想到了那日文榜现世,文气遮天蔽日的场景。
“一卷正气歌引动文榜现世,功德天将,人族自此多一叶子之名,那日你没有入火云洞修行,看来是来到了这里,倒是要恭喜道友终于功成,更进一步,成就亚圣至境。”
如来并没有因为观音的惨状,产生嗔念,看向赤膊老人的眼神反而是充满了欣赏。
“佛祖过誉了,只是侥幸功成而已,还要谢过观音尊者才是。”
如来闻言摇了摇头,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元正的突破还真的是要感谢观音,没有观音的逼迫,正气不得倡,元正想要突破还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
“既是如此,那就请道友不计前嫌,放过观音吧。”
看了看眼前的如来,元正竟是不能将其看透,能成为大雷音寺之主,如来果然不简单啊,其修为恐怕远不是自己这刚入准圣的修为可比的。
点了点头,既然如来已经到了,再想杀掉观音也是不可能了,来日方长,却是不用急于一时。
“道友大义,那如来就先告退了,道友有暇,可至西方一叙,阿弥陀佛。”
元正的反应也在如来的预料之中,毕竟不是真身前来,他也奈何不得元正,能将观音带走,就已经很好了,至于西游之事,也只能再从长计议了,如来倒也没有观音那么悲观,西方大兴乃是天定,量劫之下,小势可改,大势不变,如今大势还在西方。
如来带着观音离去,赤膊老人看了一眼下方的万余学子,回到了正气歌之中,缓缓散去,元正也只是借文气显形,真身还在正气学宫之中,并未出关。
“终于结束了!”
万余学子长出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互相看着对方,万余学子大笑一声,当真是由心的开心。
“回家!”
李承乾大手一挥,扶着旁边的一位学子,向学宫内走去,其他学子也是互相搀扶起来,走进学宫。
秦琼和程咬金带着大姗姗来迟,看到这一幕也是放下心来。
第二百八十章 元正突破
“太子殿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不知元宰大人如何?”
眼见李承乾没事儿,二将松气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李渊主要交代的可是元正。
“秦将军、程将军,敌人未入得学宫,老师无事。”
听到这里,二将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来人,快帮忙。”
命令手下将学子们扶入学宫修养。
这边如来终于将观音带回了大雷音寺,只见此时的观音,气息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修为不仅是已经从准圣境界掉落,更是连原本的大罗金仙巅峰修为也保持不住,如今只是在如来帮助下,堪堪维持在大罗金仙而已。
“观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以你的心境,万不至于如此的。”
如来其实也只是因为佛门气运被观音借用,感到奇怪,这才是将目光投注到了南瞻部洲,谁知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那满身恶气缠绕的观音哪还有往日的圣洁形象。
本体还需在灵山镇压气运,如来不敢大意,直接以叁尸身赶往了南瞻部洲,幸好还算及时,终于在观音命丧之际,将其救了下来。
虽说修到金仙就已经是不死不灭了,但是转世重修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如今还能勉强保持大罗金仙的修为,若是转世重修,能不能修到这个地步不好说,错过西游量劫是肯定的了,那可就真是太可惜了。
观音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是贫僧妄动了嗔念,有劳佛祖亲身救援,还请佛祖降罪。”
见观音一副不想多做解释的神情,如来也不好太过逼迫,叹息一声,“唉,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南海珞珈山养伤吧,西游事宜你也不用再操心了,我会让文殊和普贤多盯着点的,此次你却是动摇了根基,回去以后好好修养,万勿再动嗔念。”
提起根基,观音也是脸色难看,她的伤她自己清楚,其他都还好说,费些时间总能恢复过来,唯有之前动了嗔念,引动佛门气运相助,心境不稳之下,竟然为外邪所侵,致使佛心破裂,成佛之日怕是遥遥无期了。
“谢佛祖宽恕,贫僧便先回珞珈山了。”
拖着重伤的身体,走出大雷音寺,木吒见状急忙上前,主动将灵宝葫芦放出,载二人返回南海。
一路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再是受伤,观音也是大罗金仙水平,恐怕还没有人敢于触其霉头,更何况如来也在暗中看着。
南海珞珈山。
观音之前得过机缘,玉净瓶中有叁光神水贮存,叁光神水乃是疗伤圣水,有其相助,观音的一身外伤,并没有用多少时间便能恢复,只是外伤好复,心伤难愈。
这次出行南瞻部洲不仅没有完成佛门任务,还成为了元正突破境界的踏脚石,想起此事,观音便是心中不甘,怨气上涌,心伤更加难制。
“是不是很憋屈,你可是高高在上的观音啊,成道于巫妖,阐教十二金仙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如此也是不惜叛教投入佛门,才有如今的修为境界,可是那叶子又凭什么,成道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几十年吧,便是已经突破准圣,比肩佛陀,如今你道基受损,想要报仇怕是遥遥无期了吧。”
随着心境再次动摇,一道声音却是直接传入了观音的神海,观音闻言大惊。
“什么人,滚出来!”
这里可是南海珞珈山,就算是准圣也是休想如此悄无声息的闯进来,如今竟然有人将声音传到她的耳边,岂能不让她心惊。
“我不就在你的心里吗?何必管我是什么人,你只需要知道,此时的你需要我就是了,如今你佛心破裂,想要依靠佛法突破准圣已经是不可能了,想要报仇,恐怕只能另辟蹊径了,怎么样,我帮你如何?”
声音透露着阵阵蛊惑韵味,听得观音心境更是难以平复,不过好歹是大罗金仙巅峰的人物,岂会如此容易的就受到蛊惑。
“大胆邪魔,倒是会见缝插针,就算是我佛心受损,无法突破,那也是佛门菩萨,比你这只能躲在暗地里搞事情的邪魔好千倍万倍,你以为我傻吗?好好的菩萨不做,去向你这邪魔低头。”
观音此时已经是知道这声音来源,能够悄无声息的透过珞珈山层层防护,将意念传输进来,除了魔界的那些邪魔也没有其他人能办到了。
再次心境不稳,观音也知道佛魔的差别,如今只是一次受挫而已,还不至于让她弃佛成魔,言语中自然也是充满了鄙夷的意味。
“哈哈,不愧是观音,来日方长,你不妨好好想想,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再来聊也不迟,我不急,等着你就是。”
声音来源见观音心志尚且坚定,也不着急,只是大笑一声,暂且退去,就像他说的,他不急,他了解观音,对于实力的渴望,没有人更比观音强烈,如今只是时间尚短,观音还能忍耐,待观音卡在原地,突破无望的时候,相信观音会回心转意的。
声音果然消失不见,观音却是没有表面的那么平静,佛心破裂,这次真的是难了。
正气学宫之中,宫主元正终于是出关了。
“谢过秦将军、程将军前来救援,元正感激不尽。”
看着眼前的秦琼、程咬金,元正客气的道谢,却是将二将吓了一跳,这次他们可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更何况以元正的身份,就算是得到他们的帮助,他们也是受不起这一声谢的。
“元宰客气了,我等这次也没余帮上什么忙,贼子猖狂,竟然公然攻打学宫,累的元宰破关,这是我等的失职啊,索性元宰没有受伤,否则我们万死难赎。”
元正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他们还不知道是自己借赤膊老人之手退掉观音的,不过这样也好,元正当初为了践行己志,却是从没有在人间使用过超凡之力,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与众人相处,如今这般也好。
“元宰,此间既然无事,我们便先回长安城向陛下复命了,还有陛下有言,请元宰闲暇时往皇宫一叙。”
二将见学宫无事,也是急着回去复命,便也不准备再多待了。
“好,近日正好有空,我会去皇城找陛下的。”
元正也不多留二人,将二将送出正气学宫,孙猢出现在元正身旁,“主人,那人是观音?”
孙猢之前一直在为元正护法,却是不敢出手帮忙,只是他想起之前的场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来攻正气学宫的会是观音。
元正点了点头,“嗯,确实是观音,我建立学宫终究是挡了佛门的路,孙猢,你要记住,佛门之人面上看起来虽然慈悲平和,但也最是霸道,面对弱小他们尚能给予几分慈悲,但也只是在绝对服从的前提下,面对威胁,他们却最是霸道,这次虽是退了观音,但也惹了佛门,看着吧,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呢。”
孙猢闻言想起之前佛门的做事方式,也是点了点头,他出世早,就连准提接引二圣也是见过,对于那句“道友请留步,此宝与佛门有缘”可是熟悉的很。
不过佛门之人向来都是最注重外在形象,观音那日的法相却是太过狼狈,让本以为佛家心境高深的孙猢,也是不由得产生了几分轻视,看着自家主人的眼神也是更加崇拜。
准圣啊,这已经是这洪荒大地上,除了道祖和六圣最高的境界了,而且那如来成名最早,如今也是被元正一言退掉,当真是威风的很啊。
“承乾见过老师!”
“弟子见过老师!”
……
一众学宫弟子见秦琼和程咬金离开,来到元正身前见礼。
看着眼前的万余学子,元正也是心中一阵欣慰,他不是没想过万余学子能成长到这般地步,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时间会如此短。
众志成城,文心坚定,他们已经可以出师了啊。
“你们都是好样的!”
万余学子蓦然抬头,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由心的笑容,这还是他们自从进入学宫以来,第一次得到老师肯定,更是第一次被老师夸奖,就是这么一句话,可是比什么奖励都来的有意义啊。
“你们的表现,老师都看到了,老师以你们为荣,学宫以你们为荣,只是以后你们还当谨记今日之初心,兄友弟恭,同窗深情,以文心照人心,践行己道,不负初心。”
学宫弟子面上挂着喜色,闻言更是一阵点头,“老师放心,弟子们一定不堕己志,不忘初心,一路前行。”
“好,老师相信你们,那么现在你们都可以出师了,学以致用才能让所学更有意义,文道不在学宫,更在人间,去用你们在学宫里学到的东西去造福苍生吧,不过你们要记住,学宫永远都是你们的后盾,你们的家,累了就回来看看。”
他们可以出师了!
这本是他们一直追求的东西,以往学宫只会让最优秀的弟子出师,而这些弟子也是不负众望的都成为了科举的甲榜进士,进入了大唐官场为百姓造福,他们也是一直渴望着成为其中的一员。
可是如今骤然听到自己可以出师的消息,他们反而是心中空落落的。
想起陈光蕊出师前说的话,他们终于明白。
“我倒是宁愿不出师,也许只有学宫才是这世间最安宁的地方,外间纷扰,以后能靠的只有自己了啊。”
想起这话,那种孤独感他们也终于是感受到了,不过并没有人说自己不愿意出师。
学宫常常教导他们,学习永远不是死读书本,读万本书不如行万里路,学习更不是为了学而学,之所以这般努力,是因为有人需要你们用学识去改变他们,如今他们终于是走到这一步了。
“谢老师教育恩情,弟子们永远不敢忘怀学宫所学,更不敢背离学宫所望,前路漫漫,弟子先行一程,老师保重。”
万余学子躬身一拜,径直反身向学宫外走去,不敢留恋,不敢回头,他们害怕自己只要一回头就再也不舍得离开了。
看着万余学子的背影,孙猢也是有些伤感,“以前只是觉得学宫有些嘈杂,如今倒是清静了,可也太清静了。”
元正摸了摸孙猢头顶,笑了一声,“想什么呢,他们走了,却还会有新人进来,好好修炼,可不要被你的这些师弟赶上。”
长安城里,李世民得到秦琼和程咬金的回复也是大喜,二将可是为他带回了大大的好消息啊,不仅是元正没事儿、学宫没事儿,元正竟还许诺说近日会来皇宫一叙。
他都有多久没见到元正了,恐怕有几年了吧。
袁守诚看着李世民高兴的神情,心里对于元正也是羡慕的很,他也是道家弟子,学的却是风水屠龙之术,没有赶大唐建朝,更没有见过元正的风采,但是元正的传闻却是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原本他也以为元正只是才学高些的普通人而已,如今正气学宫遭袭,他才是看出,元正哪只是才学高些的普通人啊,那一身修为恐怕也是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尖。
只是这般大能竟然选择滞留人间,着实是让他有些想不通,想起那日的大战场景,袁天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入侵正气学宫的那人似乎是佛门的观音菩萨啊。
千面千手,有如此法相的恐怕也是非观音不可了,只是那黑气又是怎么回事儿,想不通啊,摇了摇头,他本以为人间辅龙不会太难,不想这人间却是复杂的很啊。
离开皇宫,袁守诚径直来到城门前,摇身一变已经是化为了一位卦师,帆上的“算前后五千年,测万般不能事”也是耀眼的很。
一个老儿,看到袁守诚终于出摊,眉开眼笑的来到摊前,随手从背后的鱼篓里将一条大鲤鱼拿出,递给袁守诚。
“先生,这是昨日最大的收获,老可便献给先生了,不知今日老可应该往那里垂钓啊?”
袁守诚似乎也是习惯了来人,顺手将鲤鱼收了,笑道,“叁刻后,往泾河而去,到地方后,再往北行叁十步垂钓就是,必有收获。”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老可明日定来相谢先生。”
渔夫大喜着向袁守诚道谢,径直往城外走去,看着渔夫的背影,袁守诚的心里却是摇了摇头,原来袁守诚初至长安城时,没有丝毫名气,又身无分文,便准备以最拿手卜卦之术谋生,只是卜卦也需人相信啊。
袁守诚思来想去便准备选一人打开名气,渔夫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第二百八十一章 魔音
那日渔夫正因垂钓不利,摇头叹息,大叹命苦,袁守诚见状,想到如果能帮渔夫解决了生计问题,定能名声大噪,是以便出声吸引了渔夫的注意力。
“那位老先生,可是因为没有钓到鱼而苦恼啊,在下倒是可以为你卜上一卦,或能转运也未尝不可。”
渔夫看了袁守诚一眼,摇了摇头,“先生,还是算了,老可浑身上下,却是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付不起你卦金的。”
袁守诚闻言更是来了兴趣,“若是提前收了你的卦金,岂能显出我的本事,这般可好,我先为你卜上一卦,然后你再去钓鱼,若是有所收获,回来以后,将那最大的一条送于我做卦金便可。”
还能这样?
渔夫一听自然是百般愿意,不用付钱就能算卦,就算是不准,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真的有用,他不就时来运转了吗。
渔夫来到袁守诚摊前坐定,“不知先生要怎么算啊?”
袁守诚瞧了渔夫一眼,“我最擅长的乃是算字,你便予我个字吧。”
这可为难渔夫了,他可是土生土长的海边人,不识字的。
“不需你写出来,说出来也可。”
袁守诚也觉得自己思虑不周,索性只让渔夫指出一个字就行。
渔夫一听,竟然还能这样,“老可至小就在这河边捕鱼,那便测个鱼字吧。”
袁守诚闻言点了点头,“鱼,角田一也,你此出长安城,当可经过一片麦田,你便沿着麦田最近的那个角向前走,直到泾河边上坐定钓鱼就是,早晚必有所获。”
这也可以!
渔夫将信将疑的离开卦摊,向着城外走去,果然经过一处麦田,想起袁守诚的话,渔夫四下一扫,选定那离得最近的一角,向前走去,不几时便来到了泾河边上。
将钓鱼的东西取出,渔夫坐定,置饵,抛钩,也真是奇了,只是几瞬而已,竟真的有鱼儿咬钩了,渔夫大喜过望,急忙收杆。
好家伙,这一上手,渔夫就知这是钓了个大家伙啊,常年钓鱼的经验告诉他,这条鱼最起码能在他以往所钓鱼儿中排进前叁。
奋力将杆拉起,一尾鲤鱼跃出水面,在钩上摇曳着尾巴。
果然是个大家伙,渔夫急忙将杆拉回,一把将鱼捞在手中,好家伙,足有这条鱼足有十余斤啊。
这下渔夫是真的有几分相信袁守诚的本事了,不然怎么能一上来就钓到这么大的鱼呢,将鱼放进鱼篓里,渔夫继续置饵、抛钩。
还真是转了运了,渔夫自此就像是开了挂一样,不到一刻就有一条鱼上钩,还都是大鱼,甚至有一条比第一条还大,不过半天过去,渔夫的鱼篓就被装的满满的了。
渔夫贪心的将上衣脱下,又是钓了一下午,鱼篓放不下,便用衣服包起来,直到太阳下山,渔夫才是意犹未尽的收杆,准备回家,就这还是叁步一回头,恋恋不舍。
回到家以后,收获满满的渔夫自然是受到了家里人的欢迎和吹捧,渔夫顿时就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这一切都是谁给的,渔夫连夜将所钓鱼儿里最大的一条挑出来,另外放在一处盆里。
渔夫怀着心事,一夜未眠,第二天却是依然精神焕发,急匆匆的来到长安城里,手里抓着鱼篓,里面装的正是渔夫准备献给袁守诚的鱼儿。
远远看见渔夫,袁守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的门户这便打开了。
“先生,你真是神了,昨天老可真的是转运了,收获的鱼儿都抵得上老可往年一年的收获了,这条鱼儿是老可连夜挑出来的最大的一条,特意来送给先生的,还请先生收下。”
袁守诚也没有客气,直接将鱼篓接过,将其中的鱼儿取出,放在身后的箱子里。
“老人家这次相信我了吧,哈哈,解决了老人家的困惑就好。”
很多人看到这一幕,好奇的围了过来,人群中有昨天看到事情经过的人,这么一讲解,众人均是惊奇不已,对于袁守诚的本事也是信了几分,更有人抱着试试的心态,开始找袁守诚算卦了。
“先生,今日老可应该怎么下钩啊?”
眼见人越聚越多,渔夫没有忘记今天主要来的目的是什么,急忙问出心中所想。
袁守诚也是早有所料,并不意外,渔夫作为自己来到长安城后的第一个顾客,终究是有些特权的,“老人家出城以后,径直往泾河而去就好,只是到了泾河以后,不急着下钩,等上片刻,往南行百步再下钩最好。”
渔夫闻言自是大喜,他如今已经是完全相信袁守诚的本事了,“谢谢先生,谢谢先生,老可这便去了。”
走在路上的渔夫已经是开始憧憬自己今天的收获了。
渔夫走后,旁观的人当即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想请袁守诚卜卦,不过这下该轮到袁守诚立规矩了,卦帆一摇,只见其上竟然多了一日叁卦的字样。
众人看见均是一惊,刚才给渔夫已经算了一卦,那不是说今日只剩下两卦了吗?
“先生,我先来的,先给我算。”
“先生,我出叁两银子,先给我算吧。”
“叁两算什么,我出五两。”
……
卦摊一时间竟是变成了拍卖场,袁守诚跟钱也没仇,果断给出价最高的两人开始卜卦,虽然只是两卦,但是这两卦的收入可是比别人一天挣得还多,想不到袁守诚还会饥饿营销。
目送两人离开,袁守诚也是将卦摊收起,任凭围观的人求请,也不理会。
自此以后,袁守诚算是在长安城里打开了市场,渔夫每日早晨还是早早过来送上一尾鱼儿,袁守诚也是每每为其卜上一卦,使得一日叁卦,终究是只给了其他人两卦的机会。
但是谁让袁守诚卜卦准呢,之前算过卦的都来还愿,使得袁守诚的名声更大了,当真是钱源滚滚,时日一久,便连李世民也是听说了袁守诚的名声,便衣前来算了一卦。
因为有人清场,具体算了什么就不为人所知了,李世民感叹袁守诚的手段高明,便直接给了他入宫的权利,袁守诚至此也算是完成了辅龙的第一步,成功取得了李世民的信任。
目送渔夫离开,袁守诚再次算了两卦,便起身回去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每天帮渔夫算卦,渔夫收获是大了,泾河里的鱼儿却是遭了殃,河里的鱼儿少了也终究是引起了泾河龙宫的注意。
这日渔夫在河边钓鱼,正好遇到一个樵夫路过,这个樵夫却是渔夫的知交好友,樵夫看着渔夫收获颇丰,便向渔夫问道。
“你这老家伙的本事我也是知道的,最近你的收获怎的变得这么多了?”
若是别人,渔夫也就隐瞒了,可是樵夫不同,这是值得信任的人,“老哥,你可不知道,我是遇到了一位神人啊,他每日为我卜上一卦,指引我来到这群鱼汇聚之地,我能有此收获,可是多亏了这位神人啊。”
“竟还有这般神人?”
“可不是,你这每日捕鱼,收获却是少了些,不如也与我一起捕鱼吧。”
樵夫却是摇了摇头,“我虽是收获少了些,但也没那么多是非,独得其乐,美得很嘞,哈哈,老弟,你先钓着,老哥先走了。”
看着樵夫,渔夫摇了摇头,也是无奈,只能继续钓鱼。
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番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被巡河夜叉给听了去,巡河夜叉此时心里也是一惊,这可不是小事儿,泾河里的鱼儿再多那也是经不起这么打捞的,今日渔夫介绍樵夫不成,但明日后日呢,若是再多些渔夫这般的神钓手,泾河里的鱼儿迟早都得被钓光了。
想到这里,巡河夜叉也是坐不住了,急忙返回龙宫,准备向泾河龙王报告此事。
泾河龙宫。
泾河龙王自从上次被北海龙王敖闰给威凌了一番之后,便听了元正的话,开始一心潜修,就算是再大的事儿,他也是绝不出泾河半步,就算是降雨的任务,他也是都交给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去办。
巡河夜叉回到龙宫,此时泾河龙王正要安排本月的降雨事宜,看到巡河夜叉慌慌张张的进来,眉头一皱,“夜叉,怎么回事儿,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夜叉看到是龙王说话,当即大喜,来到龙宫身前便径直跪了下来。
“龙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泾河龙王也是被夜叉给弄得心惊不已,难道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莫非北海龙王贼心不死又来找麻烦了,想到这里,敖通也是有些慌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快说。”
“龙王,泾河边上最近来了个渔夫,每日里都得钓上十几条大鱼才能满足,长此以往,我们泾河里的鱼儿怕是就都被他给钓走了啊。”
渔夫!
不是北海龙王敖闰!
敖通闻言瞪着夜叉,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老子搞这个,渔夫钓鱼,不过是十几条鱼儿而已,他这泾河里的鱼儿又何止亿万,就算是让那渔夫敞开了钓,他又岂能钓完,当真是危言耸听,这夜叉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滚出去,再敢谎报军情,小心本王杀了你。”
啊!
这下轮到夜叉傻眼了,龙王这怎么一点都不重视啊,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赶出去了,夜叉不敢耽搁,,急忙继续说道,“龙王有所不知,这渔夫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收获,全是因为长安城里的一位神人指点,那位神人每日都能算出我们泾河鱼虾汇聚之地,小的害怕他要是指点的人多了,以后这河里鱼儿真就都被钓完了啊。”
神人!
这下子敖通倒是来了兴趣。
“你可知是什么样的神人?”
夜叉也只是听了个大概,而且渔夫和樵夫也没细说这神人长什么样啊,是以只能摇头。
敖通看夜叉那一问叁不知的样子,心中一阵烦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去吧。”
夜叉出去以后,龟丞相倒是为其说了句公道话,“龙王不必着恼,那巡河夜叉也是好心,我泾河鱼虾虽多,但也经不住这般针对性的捕捞,不如探探那神人的底细,若只是个普通的卦师,警告一番就是。”
敖通听着也是有理,“也确实是这般道理,这样吧,本王还有杀劫在身,不好出去,便让小黄龙走一趟吧,正好这个月的降雨任务也是轮到他了,正好一起办了。”
龟丞相自无不可,点了点头,小黄龙闻言自然也是百般同意,自从上次元正交代过以后,敖通不只是自己不出去了,就连小黄龙他们也被禁了足,也就降雨的时候会将他们放出去一些时日,是以这降雨的活儿,却也是成了他们九个兄弟争抢的活计。
“儿臣遵命,这就去长安城里探探那神人虚实。”
敖通也没有太在意,点了点头,“小心一些,莫要惹事。”
敖通这些年之所以就连自己的几个二女也一起禁足,不让出去,就是怕他们惹出什么祸事,牵连了自己。
“父王放心,儿臣醒的。”
出了泾河的小黄龙,摇身一变化为了一位白衣秀士,他尝闻长安城盛景,但也是一直没有去见识过,这次却是正好去见识一番。
在岸边,小黄龙一眼便看到了在河边钓鱼的渔夫,你问他怎么确定渔夫就是夜叉说的那位,这泾河边上渔夫虽多,可也没有哪个的收获能比上渔夫的,这上钩率,就连小黄龙的看的都有些心惊。
这可都是自己的子民啊,看着这一幕,小黄龙也是一阵愤怒。
锁定渔夫,第二日一早,小黄龙便随着渔夫来到了城里。
上路来拽开云步,径到长安城西门大街上。只见一簇人,挤挤杂杂,闹闹哄哄,见渔夫走来,那些人竟是让开了一条道路,让渔夫进去,又听到内有高谈阔论的道:“属龙的本命,属虎的相冲。寅辰巳亥,虽称合局,但只怕的是日犯岁君。”
小黄龙见到此情此景,情知那神人原来是个卖卜的,便走上前,分开众人,望里观看,只见——四壁珠玑,满堂绮绣。宝鸭香无断,磁瓶水恁清。两边罗列王维画,座上高悬鬼谷形。端溪砚,金烟墨,相衬着霜毫大笔;火珠林,郭璞数,谨对了台政新经。六爻熟谙,八卦精通。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一脖子午安排定,满腹星辰布列清。真个那未来事,过去事,观如月镜;几家兴,几家败,鉴若神明。知凶定吉,断死言生。开谈风雨迅,下笔鬼神惊。招牌有字书名姓,神课先生袁守诚。
好家伙,这般摊帐,还真是有几分不一般啊,小黄龙也不知袁守诚是谁,但这口气倒是当真不小,也不耽搁,当即推开挡路的人,径直来到里面,围观的人见小黄龙气宇轩昂,不似凡人,也不敢阻挡,竟是就此被小黄龙溷了进去。
小黄龙这才是看到了袁守诚的真容,倒也真是相貌稀奇,仪容秀丽,小黄龙却是没有在袁守诚身上看出有修为的痕迹,当即心里便轻视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