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凡尔赛
给钓鱼艇加油的时间，陈远来到高贺渔船上看了一眼。
昨天的收获不小。
高贺他们渔船的冻结间不大，都装不下。一些小个体的金枪鱼，或者看起来瘦的金枪鱼，在处理之后就直接送进超低温鱼舱。
“有点可惜，这里的金枪鱼，质量上稍微差了一点点。”高贺跟在陈远身边，笑着道。
“很不错了，毕竟有那么多。”陈远说。
高贺嘿嘿笑了笑，质量稍微差一些，可数量多。
昨天的鱼获，总价值也是一百好几十万。这些金枪鱼只是总体来说质量偏差，里面也有一些质量上乘的金枪鱼……
等着钓鱼艇加满油，陈远回到钓鱼艇，开着船，继续找鱼。
二十几天前的洋流图，到现在，也就只能作为一个参考。很多小的洋流消失，也有一些新的洋流形成。
影响洋流的因素太多了。
不过这里是热带，赤道……气温的变化很小。
再就是现在的天气很好。
这次来吉尔伯特群岛捕鱼，只遇到过一次特别恶劣的海况。然后还有几次稍微不好的海况……
多数时间，这边的风平浪静的。
两条渔船还要在18号标点作业，现在找鱼不着急，周升开着大白，就双引擎经济巡航。这个模式最省油，杨巡他们在船舱里睡觉，也相对舒服一些。
船速慢。
下午三点过出发，一直到七点过天色暗澹，陈远他们只跑了三个标点……
和陈远之前预测的一样，附近的标点鱼很少，金枪鱼更少。
夜，海风徐徐。
陈远他们停下船，吃着饭……
无线电里传来赵海的声音：“老海，老高，鱼获怎么样？”
“听到没有？”
“听到回答。”赵海。
钱德贵：“你们失踪了？”
“肯定搞到鱼群了，他们两条渔船在一个位置停留两天了。”许老三。
林新海的声音传来出来，标志性的嘿嘿嘿笑声：“收获还不错。你们那边呢，来鱼群没有？”
“来鱼群了。今天我们钓的鲣鱼，估摸着有三十几吨。”赵海道。
“你们堕落了啊，钓鲣鱼……”高贺道。
“大鲣鱼。二十斤以上的，估摸着有十来吨。”钱德贵道。
“金枪鱼多不多嘛。”
“今天一天，加一起……应该有三四十个金枪鱼。”钱德贵道。
“大不大？”
“一百多的黄枪，还有几个两百多斤的大眼仔。”
“那你们还是可以的……”林新海。
“你们的鱼获怎么样？”
“一般吧。”
“一般是多少？”
“昨天小爆了一波，搞了几百个金枪鱼。”林新海。
“几百个？一条船还是？”
“肯定是一条船几百个了。两个船几百个鱼，搞什么搞。”林新海心情愉悦。外面正在回收鱼钩，上来的金枪鱼也是不少。
“靠……”
“那怎么说的，凡尔赛？太凡尔赛了。”
“金枪鱼多，但质量不好。”高贺道。
“几百个金枪鱼，质量要是再高一些，那不得起飞。”赵海道：“陈远，在不？”
陈远打开话筒：“在。”
“你们找鱼，能支撑几条渔船作业？”赵海问。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得再过一些天才能知道。”陈远道。
陈远估摸着，估计能支撑三五条渔船作业，没有大问题。
不过渔船越多，整体要支出的费用也就越高。
除了大白的油耗，跟着一起捕鱼的渔船的油耗，也会跟着增加。
五条船，差不多是极限了。
这样只限延绳钓渔船。延绳钓渔船不是找鱼群，而是找哪里鱼多。也就是找钓点……
大白的速度快，只是找钓点的话，三条延绳钓渔船跟着肯定没有问题。五条的话，问题也不是特别大。
“下半年我们一起哇。”赵海说：“我们渔船回国后，就更换主机。”
“要跟着一起，你们渔船的高速巡航至少也要17节。”陈远说：“有20节的话，最好。”
“我们都预定了2000kw以上的主机，跑17节，问题不大的。”
“这个放假了再说。”林新海道。
“pna的作业天，知道怎么买不？”许老三。
“知道。”
“到时候帮我们的一起买了。”
“行……”
吃过饭，陈远和周升回了船舱睡觉，第二天继续找鱼。
吉尔伯特群岛，这个时间段在南方的渔船很少。
不过第二天，陈远就看到两条在近海作业的玻璃钢延绳钓渔船。
那两条渔船是中国籍……
30米内的玻璃钢延绳渔船，中国籍的，在pna有十几还是二十几艘。还有几艘常年在吉尔伯特群岛作业……
这些小型的玻璃钢延绳钓渔船，配置却不低，有冻结间，超低温，还有加工间。只是冷冻舱不大。
小型渔船通常在近海，专门钓金枪鱼，而且会定期空运一些品质较好的金枪鱼回国。
大白在海上飞快的开过，一个个标点寻找……
下午三点过，26号标点，鱼群密度不错，金枪鱼数量也还可以。
陈远看着鱼探画面，计算着金枪鱼密度，周升正在和林新海摆龙门阵，聊着昨天晚上的鱼获。
昨天的晚上鱼获，也还不错。
昨天，总共两万多个鱼获，上来两百多个金枪鱼。
18号标点的金枪鱼数量还可以，林新海和高贺，他们今天还在那边下鱼钩。
“师父。”陈远喊道。
“在……”
“我从新设计了标点等级。一级标点，金枪鱼数量，大概50—100尾。”陈远说。
林新海‘嗯’了一声。
“二级标点，100——200尾。三级标点，200——300尾。以此类推……”
“行。”
确定标点等级很重要，这样有一个大概的参考数据。
“标点等级也就是一个大概数据。”
“知道。”
渔船也有垂直鱼探，但是渔船来侦查鱼的种类和数量，那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陈远这边要探查一个标点的具体情况，就比较简单。船小，速度快……最多十几分钟就能计算出标点的大概情况。
“这样划分简单……”高贺也在无线电里面，道：“争取找一个几十级的标点。”
陈远笑了笑，说：“按照新的等级划分，18号标点，应该就是二十好几级了。”
第三百零一章：找鱼的日常
18号标点。
金枪鱼数量很多。
之前说有一千多两千尾，现在看来，至少有两千多尾，而且还是两千大好几百。
聚集的鱼群，时间长了，还是会散开的……
林新海他们在18号标点已经捕获了一千多个金枪鱼。
晚上收了鱼钩，就得考虑是不是要离开。或者一条渔船离开，留下一条渔船继续下钩。
无线电里，高贺呵呵笑着，道：“我们这边金枪鱼不多了，有没有找到新的标点。”
“26号标点，大概是一级。”陈远说。
“没有更好的了？”林新海问。
“还在找。”
“要是没有更好的标点，今天收了鱼钩，我准备还在这边放两绳子。”高贺道。
一号标点，金枪鱼的鱼获通常也就是三十到六七十个。
延绳钓很难将一个标点的金枪鱼全部钓完。但是在大洋，金枪鱼咬钩的概率很高。能钓到多少，就看运气。
“可以。”林新海道：“我这边收完了后，就赶去26号标点。”
一级标点，刚刚到可以下钩的门槛。
陈远将坐标发出去，周升发动大白，出发继续找鱼。
狂暴模式下，44节的航速，很快就到了27号标点……这里有小洋流交汇，但是洋流已经变动，新的洋流交汇位置距离也不是特别远，很容易就找到。
金枪鱼不仅仅只在洋流交汇海域，别的海域也有。
反正哪里的食物多，哪里的金枪鱼就多。
陈远他们也会前往礁湖外，和一些暗礁海域。
暗礁海域资源丰富，只要没有渔船，基本上不会让人失望。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吉尔伯特群岛南端。
钓鱼艇在赶路，陈远照例的放出无人机。
这边海域的鱼挺多的，即便在几百米的深海，每次放出无人机，都能收到不错的信号反馈。
陈远要做的就是看信号源深度，以及密度。
如果是在五十米以下水深，又是密集的生物信号源，那就需要开着钓鱼艇过去用垂直鱼探观察。
如果是二三十米水层看到的密集信号，数量不是特别多，那就没必要看。
“停船。”陈远拿着对讲机，喊道。
“又没有鱼？”
“没。”
陈远将无人机收了起来，回到船舱，就听到高贺的声音：“你们两个不行啊。”
“没有鱼，我们有什么办法。”周升也是无奈。
18号标点好像是用光了陈远他们的运气。之后的几天，陈远他们找到最好的一个标点也就是二级标点。
然后就都是一级的标点。
一级标点还挺多，有16个。
“找一个大鱼群嘛。”林新海道：“我们昨天在89号标点，只钓到27个金枪鱼。”
“我也95号标点只钓到25个。”
“塔比特环礁外面的金枪鱼多，你们可以多钓两天的。”陈远说。
“来渔船了嘛。”
“他们的小船，搞得过你们？”周升无语。
“塔比特的密度也就是一般，还没有好一些的一级标点鱼获率高。”金枪鱼鱼获率。
塔比特也是一个环礁，但是西边已经没有陆地了。在礁湖外面，资源丰富，鱼挺多的。除了有金枪鱼，鲣鱼，还有石斑鱼，苏梅鱼，鲷鱼等等值钱的鱼获。
“都是自己人，让他们。”林新海笑着道。
“你们还有几个标点？”
“四个。”林新海道：“一船两个。”
陈远他们白天找鱼，晚上休息。两条渔船跟着，都忙不过来。
不过多是一级标点，最多的也就是七十几个金枪鱼。能钓到七十几个金枪鱼，虽然标注的是一级，但实际上应该是二级标点了。
陈远他们对标点的判断，也就是截取部分海域面积，算一个大概。
这段时间，平均下来每天大概有四十个左右的金枪鱼。这个收获不算差……
通常来说，金枪鱼少，质量就比较好。
“你们船还有油没有？”林新海问。
“快要见底了。”
“那你们到103号标点等着，我们船马上过去。”
“行。”陈远道：“对了，老赵他们那边怎么样？”
“他们那边好起来了，昨天说是钓到了八十几个金枪鱼。”林新海说。
陈远‘嗯’了一声。
密集阵那边，陈远他们的小保姆已经满载鱼获，在昨天晚上十一点过启程回国。
从陈远他们离开，密集阵那边四条渔船……钓获的金枪鱼就没有再给小保姆……赵海他们留着金枪鱼，捕鱼季还有13天了，他们船上也都有超低温，都准备回国自己卖。
小保姆这次鱼获，估摸着有一百吨出头的金枪鱼。剩下就都是鲣鱼，大个的鲣鱼。
“你们的冷冻船到哪里了。”高贺问。
“今天晚上可以会合。”林新海说：“应该说是下午就能会合。”
“搞快点，先将我船上的渔船搬到冷冻船上。”高贺说：“我也想多装一些金枪鱼回去。”
“下午就过来了。”
“陈远……”高贺喊道。
“在。”
“最后13天了，应该说只有12天了。你得加油啊。”
“我也想加油，可哪有那么多油……”陈远很无语。
找不到大的金枪鱼，陈远也没有办法。
“咱们这个鱼获很不错了，比老赵他们强得多。”周升说。
林新海笑了笑，道：“北边现在的金枪鱼多起来了。最后十几天，咱们要不要绕去北边看看。”
“从东边过去……”陈远说：“最后的时间咱们再狂暴一点，一级标点就不要了，最起码得二级标点，咱们才下鱼钩。”
“行。”林新海。
“别别别……”高贺大叫道：“这好几天才能找到一个二级标点，我可搞不起。”
“还记得东边那个上涌流不，我感觉，那边又聚集鱼群了。”陈远道。
“嗯……快一个月了，应该有聚了很多金枪鱼。”
陈远结束了找鱼，周升发动钓鱼艇，向塔马纳岛靠近过去。
塔马纳岛，吉尔伯特群岛中面积最小的岛屿，只有4.8平方公里。
大鱼号和林新海他们这时候都在塔马纳岛附近的海域。
这几天陈远搜索的海域面积很大了，但找鱼，真的还是要运气。
第三百零二章：高贺的鱼获
来到塔马纳岛，林新海他们也才刚过来。
大白的7000升主油箱快见底了。
7000升柴油，大概是6吨，狂暴模式下，三天就得加一次油。
高速巡航，每小时油耗300升。如果一直是这个模式，一天24个小时不到，就能用完7000升柴油。
陈远他们晚上休息，白天的时候也不会一直是高速巡航。
傍晚了。
大鱼号刚过来，就开始放鱼钩。
陈远关闭了发动机引擎，起身拿了两瓶可乐出来，丢给周升一瓶。
“还有可乐？”
“只有一箱了。杂物间的啤酒里面。”陈远打开喝了一大口，打开了游艇稳定器，来到客厅坐下，拿出手机拨通了彦小兮的号码：“喂。”
“在。”
“你们明天出发吧？”
“明天早上。”彦小兮道：“我们行李都收拾好了。”
“路上要注意安全哈。”
“好。”彦小兮笑着，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我妈妈也跟着呢。妈……”
“干啥。”电话里出现小兮妈妈的声音。
“陈远喊我们路上注意安全。”
“会注意的……”
彦小兮咯咯笑着：“听到没有，我们会注意的。”
“你就皮吧。”陈远笑着道。
“你们什么时候能到斐济？”彦小兮问。
“这要看情况的。最晚17号，最快15号。说不准……”
“那我想去吉尔伯特群岛，你有空没？”
“最后的时间了，我们这里特别的忙。你们不是要去新加坡么，在新加坡玩几天，然后去斐济……我们这边工作结束后，就过去找你们。”
“好吧。你们真能开着游艇过来？”
“能啊。”
彦小兮‘嗯嗯’了两声，说：“你给我的钱，我都没有用过，这次我们的机票你买单哈。”
“好。”陈远笑着说：“我们这次出来赚了不少钱，银行卡上面的钱，你别不舍得花。喜欢的衣服，包包，看着喜欢就买……”
“好啦好啦，我知道。”
“别省钱。”
“知道啦。对了，何欢和我另一个朋友周妍，她们也会去斐济玩。我们一起。”
陈远‘嗯’了一声，道：“等我们这边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每天一个电话。”
“行……”
“欣欣给我打电话来了，我接一下。”
“好。”
彦小兮放假好几天了，因为陈远不让她来吉尔伯特群岛，这才拖到现在。
来吉尔伯特群岛挺麻烦的，到了斐济还要转机。再说过来了，陈远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欣欣他们明天出发了？”周升问。
陈远点点头：“明天早上的飞机。”
“啥时候能过来？”
“先飞新加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新加坡耍。”陈远道。
周升坐在了陈远对面：“要放假了，安逸。陈欣她们会不会过来耍？”
陈远摇头：“我喊她们不过来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她们过来了，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
周升长长的吐了口气：“后面时间加快找鱼的速度，多找一些标点出来，咱们早点完事早点休息。”
“好。”
过了会儿，陈远手机响了起来：“喂。”
“我们要出去逛街了。”彦小兮说。
“行，帮我买几套好看的衣服哈。”
“喊欣欣也帮我买几套。”周升喊道。
“好的。我们出去了。”彦小兮说着就挂了电话。
太阳快要落山了。
夕阳西下，西边的天空染成了通红，漂浮海面的几朵白云，像燃烧了一样。
何飞他们终于睡醒了。
周升起来煮了晚饭，看向杨巡：“晚上想吃啥？”
“有啥吃的。”
“鱼。”
“没有牛肉了啊。”
周升嘿嘿笑了笑：“有。做好土豆烧牛肉嘛。”
“行的……”
“何飞。”陈远喊道。
“在。”
“你老婆他们明天就出发了，先去新加坡，然后转机到斐济。”陈远说。
“好。”何飞笑着道，拿出香烟给陈远递了一支。
陈远点燃烟，起来活动身子，就看到两条亮着灯的船只从远处过来。
一条是高贺的渔船，还有一条是运输船。
陈远他们的冷冻运输船……
抽了口香烟，陈远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喂。”
“师哥。”王鹏打来的电话。
“哎，过来了。”
“你们在哪呢，没看到你们。”
“我都看到你们了。你们是不是和高贺的渔船在一起。”
“对……”
“我这条船小，距离你们还远。”陈远说：“等你们靠近一些，我过去接你。”
在赤道，太阳落下去后，天黑的特别快。
等着他们船过来，陈远发动钓鱼艇，来到冷冻运输船的旁边，接了王鹏。
“你咋过了。”何飞看到王鹏，笑道，拿出香烟给他们递了一根。
“过来看看。”王鹏说。
周升看向船上的林新民：“大伯，下来耍不。”
林新民摆摆手：“晚上要装鱼，我在上边帮忙。”
陈远开动钓鱼艇，远离两条大船。
高贺那边要搬运鱼获到冷冻船上了，林新海要在上面称重量。
高贺那条船上鱼获也很多的，金枪鱼就有一千多个。
之前在18号标点，高贺他们一天就捕获了五百来个金枪鱼。
在18号标点，高贺他们待了三天，那三天，就有八九百个金枪鱼。之后的时间，平均下来每天有四十几个。这样算起来，估摸着，最起码有一千一百多个金枪鱼。
找到鱼群和没有找到鱼群，鱼获差距特别大。
单独出来有10天了。
在18号标点的收获，比其它地方加起来都要多。
找到鱼群，那就是丰收，没有鱼获，按照平时的捕获量……不算今天还有12天了，高贺他们估摸着也就能带回去四五百个金枪鱼。
陈远点燃王鹏递来的香烟：“在国内，忙不忙。”
高贺笑着说：“国内的工作轻松得很，不忙。”
“陈浩说要来的嘛，咋没有过来？”周升问。
“我坐渔船过来，手续麻烦死了。”王鹏说：“陈浩在国内帮忙，再就是买作业天数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搞定了，在网上就可以操作。”
停下船，陈远招呼着王鹏吃饭，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一边吃一边聊就是了，我去拿啤酒……”周升。
第三百零三章：又一个鱼群
王鹏就是过来耍。
国内这段时间没事情……
小保姆那边启程回国没几天，而国内的工作，都已经理顺了。
一顿饭，陈远他们吃了一个多钟头。
九点过了。
大鱼号灯火通明，还在放鱼钩。
“渔船是两班倒么？没有休息时间。”王鹏问。
“两班倒。基本上是人休息，船不休息。”陈远说。
“船上工作挺辛苦的……”
周升笑了起来：“远海捕鱼，哪有不辛苦的。不过我们要能赚到钱，给工人们多发一些奖金，这点辛苦也不算什么。”
远洋捕鱼，大型渔船上的工作相对轻松。
小型渔船，特别是延绳钓渔船，就没有轻松的说法。
“杨巡。”陈远喊道。
“干啥。”
“你们看着大鱼号，等大鱼号放完鱼钩，我们这条船开过去加油。”陈远说。
“好。”
时间不早了，陈远他们回了卧室，睡觉。
一觉睡到大天亮，七点过。
七点过，这边已经天亮了，太阳都爬了起来。
洗了脸，刷了牙，出去后……杨巡趴在驾驶位睡觉。
何飞在后面做早饭。
“钓鱼艇加满油了没有。”陈远问。
“加满了。”何飞回过头。
早上就吃面。
一大早上的，大家都懒得做饭。
吃过早饭，陈远将王鹏送回冷冻船上，正说要发出找鱼了，无线电里传来高贺的声音：“陈远。”
“干啥？”
“又要出去找鱼了。”
“不然呢。”
“加油哈。”高贺笑着道：“后面的时间，争取找到两个几十级的大鱼群。”
“好哇。这次要找一个一百级的大鱼群……”
高贺哈哈笑了笑，说：“我船上有一些小石斑鱼，鲷鱼，你们要不要。”
“要。”
“过来那。”
陈远开着船去了高贺他们渔船的左边，周升出去接了鱼。
天天吃鱼，但是石斑鱼和鲷鱼，吃起来还是不错的。肉质细嫩，腥味很小……
“喂，师父。”陈远打开对讲机。
“收到。”
“我们接着找鱼去了。”
“行。”
林新海那边在收鱼钩了。这个标点，一级，金枪鱼数量也不是很多。
一级标点，只要金枪鱼个头还行，也是有不错的收获。
陈远发动钓鱼艇，现在不赶时间就双引擎经济巡航。高贺船上的鱼获不少……
这一级标点，通常都是深钩搭配浅钩，五深五浅。钓到的上层鱼比较多。
捕鱼季就要结束了，而且又来了一条冷冻船，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装满冷冻船。
快要中午的时候，陈远他们才来到下一个标点，在路上的时候陈远也放了两次无人机，没有收获……
找鱼的过程特别枯燥。
很快的，有一天过去了，傍晚……陈远接到彦小兮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新加坡，不过要等明天才飞去斐济。
随着时间，周建国和罗浩给的洋流图，精确度越来越差。
只有一些大的洋流交汇点没有变大。
小型洋流变化太大了。
如此一来，找鱼这个工作就更加困难。
除非碰见了鱼群，不然的话，鱼最多的地方还是环礁附近海域，暗礁附近海域，以及上涌流。
吉尔伯特群岛有几个固定的上涌流，大概也就是在海底山附近。
“师父，老高……”天黑要黑尽了，陈远收了无人机回来。
“在。”
“112标点，坐标……你们记录一下，这里是一个暗礁。”陈远说。
“行。”
“记好了……大概是几级标点？”
“暗礁海域不好说，这里只有几十米水深。”陈远道：“鱼有不少。老高，你们鱼获搬完了没有？”
“还有一些小鱼，很快就搬完了。”
“我都出发去下一个标点了……”林新海说着打了个哈欠：“我这边要到位置了，吃完饭，睡觉了。”
“今天鱼获多少？”
“金枪鱼三十几个。别的鱼获挺多……”
陈远发动船，离开暗礁。
暗礁，晚上浪涌比较大。
跑到平静的海域，停下船，做饭……
大鱼号上面鱼获要多一些。
金枪鱼，比高贺他们要多三百多个的样子。其它鱼获也要稍微多一些。
这是因为大鱼号先到18标点，那里就拉开了一些差距。
再就是大鱼号速度快，作业效率也要稍微高一些。
短时间，大鱼号和高贺那条船看不出什么差距。可时间长了，积累出来，还是能看出差距。
两天后，大鱼号上的鱼获也全部转移到了冷冻船上。
林新民统计的数据，高贺他们渔船渔船，金枪鱼51.32吨。
次品很多，占了23吨。剩下多是二档，三档……
一档，很少很少，只有4吨。
品质极佳的金枪鱼也有那么一些，12条。
除了金枪鱼，其它鱼获29吨。其中26吨鲣鱼……
大白的鱼获要好一些，金枪鱼58.11吨。其它鱼获，33吨，主要也是鲣鱼。
其它鱼获比金枪鱼少，那是因为他们主要钓金枪鱼。再就是钓上来的鱼获还要用来做鱼饵。
两条船的鱼获，最主要还是来自18标点。
“陈远。”
陈远正在外面放无人机，周升停下船，出来喊道。
“干啥？”
“台风预警。”周升说。
陈远赶紧将无人机收了起来，回去看了一眼，赤道北形成的一个热气旋。热气旋距离吉尔伯特群岛很远……
陈远打开无线电：“喂，师父。”
“在。”
“你们收到台风预警了没有。”
“收到了。我们这边不在主风区，最大风力估计只有七到八级。”林新海说。
“台风还早，估计要后天才能到。”高贺说：“有没有找到好一些的钓点，我过去再放两绳子。”
“来我这里嘛。师父，你们收钩了没有？”
“还有两小时收完。”
“收完了一起过来，这里有一个鱼群。”陈远道。
“来了。”高贺道：“金枪鱼多不多？”
“只看到是一个鱼群，没来得及侦查。这个鱼群挺大的……赶紧过来，我这条船没有油了。”陈远道。
“备用油箱呢？”
“备用油箱不到万不得已，不用。”陈远笑着道。
高贺嘿嘿笑了笑：“我马上过来。”
“对了，鱼获全部搬到冷冻船上了，总共是171吨。”林新海道。
陈远‘嗯’了一声：“我这边的鱼群挺大的，是一个鲣鱼群，应该还有追尾的金枪鱼。”
“行，我这边加快速度……”
第三百零四章：台风要来了
陈远所在的这个位置，标点143号标点，距离最近的岛屿有97海里。
距离最近的是尼库岛，那是一个小岛，没有礁湖。这次的热气旋在赤道北，风从北方过来。
吉尔伯特群岛只是被台风波及，并不在主风区。但是这个热气旋非常大，即便只是被波及，到他们这边风力依旧有七到八级，甚至有可能达到九级。
陈远研究了一下热气旋，这个热气旋还在形成的过程中，但是看到气象图，就能感觉到其中的恐怖。
“最好的避风岛是贝鲁岛。”无线电里，高贺道。
陈远‘嗯’了一声：“贝鲁岛距离143号标点130海里。热气旋还在形成的过程中，不过我感觉应该要二十几个小时三十个小时，台风才会过来。”
他们这边不算是台风，只是热气旋形成过程中产生的风区。这个时间段，台风具体往哪个方向移动，只能做大概的推断。
反正吧，通常上往北。也就是如此，东江渔业给他们发来的气象预警是风力七到八级。如果往北，也就是吉尔伯特群岛北方，风力会大一些。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24小时内，我们要去贝鲁岛？”高贺说。
“台风只要不向南移动，问题就不大，但是也只能一收一放。你们过来了没有？”陈远说：“这个鱼群很大，也正在往群岛方向移动。”
“有多大？”
“几百吨。”陈远看着鱼探画面：“鱼群后面有追尾的金枪鱼，数量还挺多的。”
“两个小时后到。”
忽然的，大白停止了工作。
陈远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船停止工作了。”
“备用油箱也没有油了？”
“有。”
周升起身过去打开了备用油箱，过了一会儿，大白再次启动。
出来这么久，陈远他们还是第一次使用大白的备用油箱。这个备用油箱也叫做紧急油箱，通是在紧急状况下使用，开启油箱需要手动。
机动艇在海上没有油了，很麻烦的事情。
继续追着鱼，不到两小时，陈远就到了高贺他们的渔船。
渔船在鱼群前方，已经开始下鱼钩了。
“陈远，周升。”高贺喊道。
“在。”
“金枪鱼在多少米。”
“30——50米的深度。”
“行。”
“我这边收完鱼钩了，马上赶过来。”林新海道。
“搞快点吧。”
林新海距离不是特别多，随着鱼群的移动，他们距离这边也就二十海里不到。
“咱们的油，足够跑去贝鲁岛吧。”周升问。
“足够了。”陈远指了指正在下鱼钩的高贺他们渔船：“等他们放完鱼钩，我们过去加油。备用油，能不能，就不用。”
现在的时间，下午四点过。
现在的阳光还很好，万里无云的，天空蓝的像是一块翡翠。
微风，海面平静。
陈远起身泡了茶，可乐和别的饮料都喝完了。现在喝茶，也是不错。
“喂……他在外面客厅……台风还早，放心吧，我把电话给陈远，你和他说……”周升快步走了过来，将电话递给陈远：“嫂子的电话。”
“喂。”
“你们还在外面捕鱼啊。”
“不然呢。斐济好耍不嘛。”
“好耍。”彦小兮道：“新闻上说形成了密克罗那边形成了一个台风叫艾尼云，说这是一个超强台风台风，吉尔伯特群岛也会受到波及。”
“我们在吉尔伯特群岛最南端，放心吧，我们明天就去环礁避风。”陈远说。
“注意安全哈。”
“好。伱们已经到勒勒维亚了吧。”
“昨天晚上打电话不是和你说了么，已经到了。”
“岛上好玩不。”
“一般吧。这个岛不大，只有8万平方米。不过这里的珊瑚礁特别漂亮……”彦小兮道：“我们正准备去潜水呢。”
“你才是，要注意安全。”
“这里的珊瑚礁很浅的，很多地方只有一米多深。我们划船出去，在浅水区潜水。”
“还是要注意安全。”
“不和你多说了，我们要出去了。注意台风，要提前回到安全的地方。”
“好……”陈远笑着应道，挂了电话，看向周升：“等台风过来了，我们再去上涌流看一眼。要是鱼多的话，我们就能提前放假了。”
周升笑了笑：“前两天才去看过的……”
“陈远，陈远，收到回答。”无线电里传来张航的声音。
“收到。”陈远端着茶，来到驾驶位。
“密克罗那边出现了一个超大的热气旋，你们收到海况预警了没有。”张航说。
“收到了。”
“你们之前布置的那个密集阵，确定是都交给赵海他们了吧。”
“都给他们了，怎么。”
“等台风过后，密集阵估计就不能用了，赵海他们准备将密集阵卖给卢比……”张航道。
陈远‘嗯’了一声，说：“让卢比收了就是了。”
“嗨，陈远。”卢比的声音传来了出来。
“在。”陈远笑着道：“你们收获怎么样？”
“不好，很不错。”卢比说：“你有没有帮我找船长？”
“有，都给你联系好了。”
“多谢。是谁，我可以提前接触么。”
“得等到捕鱼季结束之后。”陈远说。
“好的。对了，你们的密集阵，赵海答应卖给我了。”卢比说。
“那就恭喜你了。”陈远笑着说。
“你们布置的密集阵，里面的鱼太多了。我三天前去过你们那边，密集阵里面的鱼，成群了。”
陈远‘嗯’了一声：“你们什么时候出去前往斐济？”
“等台风过去后，我们将密集阵回收了，就前往斐济。我们在基里巴斯的作业天数已经用完了。”
“我们也会前往斐济。”陈远说。
“你们的游艇，还是渔船？”
“游艇。”
“如果是渔船去斐济，我想你们帮忙运一些浮筒和绳子。我们的船太小了，装不下。”
“应该有渔船前往斐济，你问一下。”陈远道。
“休鱼期，你们的渔船要回国？”张航问道。
“要回去的。”陈远道。
吉尔伯特这边休渔期时间挺长的，接近三个月。这是对大船来说……
像只有二十几米的延绳钓渔船，九月份就能捕鱼。
PNA各个国家的休鱼期时间不一样，开海时间也不一样。回去后估摸着可以休息一个月，就能再次出来……
这次出来陈远他们赚到钱了，收获颇丰。渔船回去，也给工人们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第三百零五章：支棱起来啊
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夜，平静且无声。
陈远和周升吃过晚饭，很早就去睡觉了。
醒来是第二天早上七点过。
醒来的时候，陈远就感觉船身在晃动……
周升早醒了，在外面洗漱。
“起风了？”陈远来到卫生间，说。
周升耸耸肩：“我也刚起来。”
陈远洗漱后来到外面，天空阴沉沉的，起风了，风力不大，三级的样子。
海面浪涌翻腾。
杨巡在驾驶位，何飞在后面煮面。
“钓鱼艇加满油了？”陈远问。
“加满了。”
“台风是提前了？”陈远又问。
“不懂……”
陈远看了一下气象雷达，台风确实是提前了。
杨巡起身给陈远让出位置：“台风提前了？”
“提前了。”陈远点点头，打开无线电话题：“喂喂喂，谁在值班？”
“我。”林新海。
“我。”高贺。
“台风提前了。”陈远说。
“知道。我们收完鱼钩就去贝鲁岛。”高贺道：“你们的船小，先过去。”
“你们还要多久收完鱼钩？”
“三四个小时。”
“我也差不多，三四个小时。”
“快一点哈。”陈远说。
“好，最快速度。”
“鱼获多不多？”
“鱼获率百分之二十几吧。四个鱼钩左右，一条鱼。”高贺说。
“我们这边也差不多，就是金枪鱼太少了。”
无线电里传来高贺荡漾的笑声：“我这边还可以，有四五十个金枪鱼了。”
“你们先下的鱼钩，金枪鱼肯定多一些。”
何飞煮了面，喊道：“吃早饭了。”
“来了。”周升。
“帮我端一碗面过来。”陈远。
现在的风，不是特别大。海浪，3级……
这个等级的海浪很常见。
吃过饭早上，陈远就发动钓鱼艇，已经八点过了，风渐大。
海浪，估摸着也要快四级了。
陈远打开话题：“师父，老高。”
“在。”
“不能再等了，砍了绳子，去避风。等风过了，再来回收绳子。”
“我现在的是长绳子……”高贺道。
“砍了吧。”林新海说：“挂一个信号发射器，等风过了，再来收。”
“行吧。”
“你们搞快一点。”
气象这个东西，陈远不是特别精通。昨天看着气象图，感觉吧，怎么着也得二十几个小时后风才会来他们这边。
昨天，这边的天气还很好的，晴空万里。
可哪知道一个晚上，就乌云压顶了。
吉尔伯特群岛现在的天气应该也是受到密克罗热气旋的影响，导致现在的恶劣天气。
估摸着，现在这个天气会持续一段时间。
热气旋如果不影响到吉尔伯特群岛的天气，估摸着，大风应该下午之后才会过来。
可现在吉尔伯特群岛的天气有变……
陈远他们距离贝鲁岛不远，双引擎巡航，两个小时就跑到了。
来到贝鲁岛，进入礁湖区，选好避风的区域，周升出去泊锚，陈远打开对讲机：“你们过来了没有。”
“来了。”高贺道。
“外面现在几级海况了？”
“接近四级。”
“你们快一点。”
“最大马力了。”
“师父。”陈远喊道。
“在，我们也是最大马力了。”林新海说。
“要下暴雨了。”陈远话音刚落，豆子大的雨，就从天上落下来。
周升赶紧跑回了船舱：“我勒个去，这个雨是说下就下。”
“拿上沐浴露，我们出去洗个澡。”陈远说。
“行。”
“水桶和刷子也拿出来，顺带着清洗甲板，还有沙发这些也要洗一下。”
周升经过陈远旁边，笑着比划了个ok的手势。
陈远再催促了林新海他们快一些，等着周升出来，就脱掉上衣，去了外面。
今天这个大暴雨吓得，能见度极低。
陈远打了一些海水，然后给水桶里面倒上沐浴露，拿起刷子清洗大白的甲板……
好长时间没有下大雨了。
今天这个大暴雨也是难得，陈远和周升两个人动了起来，拿着刷子使劲刷洗甲板，然后就有雨水冲走污渍。
洗了游艇，再洗个头发，洗个澡。朦朦胧胧的，两条渔船开了进来……
礁湖里面有避风的区域，海水也有起伏，但是和外面比起来，那就平静太多了。
中午了。
回到船舱换了神衣服，陈远他们收拾内部空间……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四点过，风越来越大，在驾驶舱，都能听到外面呼啸的丰盛。
雨小很多了，风却大了。
“陈远，陈远。”无线电里传来高贺的声音。
“干啥。”
“过来喝酒不。”
“算了。”陈远道。
“你们估计，明天可以出去捕鱼不。”罗老四问。
“可以吧。”陈远道：“台风又去小日子的方向了。明天，这边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了。”
高贺‘哈哈哈’笑着：“又去小日子……这个‘又’字，莫名戳中我的笑点。”
林新海也笑着，好一会儿才道：“明天开始算起，还有6天了。再找一个好一些的标点，你们差不多就能放假了。”
“明天去上涌流看一眼，然后往北看看……实在没有鱼，我们差不多也要放假了。”陈远道。
“你们先跑了，我们咋个搞？”罗老四。
“南塔瓦拉坐飞机。”陈远道：“到时候你们过去接上建国老表，一起坐飞机过去。”
“行吧。”罗老四说。
“我就不过去了，跟着渔船回国先。”林新海说。
“过去耍几天嘛，然后你们坐飞机回去，那不比坐船回去要快。”
“一起去耍吧，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罗老四道。
“看看吧。”
“最后几天了，加油，找一个大鱼群。”罗老四。
“就是，你们要支棱起来啊。”
陈远就嘿嘿嘿笑着……
捕鱼季的最后几天了，随便怎么样吧。
反正这次已经赚很多了。
大风刮了可能有十几分钟，最大风力估摸着七级，风力就开始减小。
晚上，陈远联系了罗浩，确定台风的风向。台风向北移动，准确说是东北……
第二天。
陈远起来看到何飞和杨巡他们，一个在驾驶舱的长凳子上睡觉，一个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
船泊锚了，不需要看守，昨晚两人到后半夜……
天天值夜班，习惯了，晚上就没有瞌睡。
听到动静，两人醒了过来。
“今天要出去找鱼不？”杨巡问。
“待会儿出去看看，海浪不大的话，就要出去。”
第三百零六章：富贵险中求
吃过早饭。
陈远去船头收了锚爪，看向周升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周升随后就发动了钓鱼艇，打了方向盘……
回到驾驶舱，何飞他们已经回去睡觉了。陈远坐在周升旁边：“师父，老高。”
“在。”
“在……”
“我们出去了。”陈远道。
“看看浪涌大不大，如果是四级海况，就回来等等。”林新海说。
“好。”
离开被小岛环抱的礁湖，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浪涌肉眼可见。
远离小岛，海况四级，浪高可达两米。
在隆起的浪涌面前，大白这条船太轻了一些，随着浪涌而动。
偶尔迎面撞击了海浪，船身摆浮，海水漫过船头，进入甲板……
现在的海况应该是四级五级。
周升开启了三引擎，三引擎经济巡航。再打开辅助雷达，观察有可能出现的巨浪。
俗话说，大风大浪出大鱼。
远离小岛7海里，陈远就在垂直鱼探上看到十几个金枪鱼群游……船头鱼探扇形画面，探查到的鱼更多。
“那些都是金枪鱼？”周升看着陈远。
“下面是金枪鱼，上面应该是鲣鱼。”现在浪涌大，鲣鱼多在二十几米的深度。更深一些的，应该就是金枪鱼……
陈远赶紧打开了无线电话筒，也忍不住有些激动：“师父，做好捕鱼的准备，我们好像发现一个大型的金枪鱼鱼群。”
“现在出发。”高贺吼道。
“马上……”林新海也瞬间振奋了精神。
陈远接过驾驶位，就在附近跑了几分钟，垂直鱼探画面时不时就有金枪鱼出现：“确定了，是金枪鱼，数量特别多。所在区域主要在岛屿南部大概7海里。”
“密度多少？”
“很多就是了。我们现在去尼库岛……简单观察了一下，金枪鱼主要集中在贝鲁岛和尼库岛之间的海底山脉南边。如果说整个海底山都有金枪鱼，那就发了。”
吉尔伯特群岛南端有一条海底山脉，链接塔比特环礁、贝鲁岛和尼库岛。
最晚有大风，如果说是因为大风的原因，金枪鱼聚集在这里，那么这一片海域的金枪鱼数量，就非常可观。
“现在的外海应该是四级五级海况，放鱼钩的时候注意安全。”陈远说。
“浪高大概几米？”
“最大的浪涌估计有4米。”
“这个海况，放鱼钩有点考验技术啊。”高贺道。
“让所有人穿上救生衣。”林新海说。
“知道。”高贺道。
陈远他们沿着海底山，这里最大的浪涌，四米左右。偶尔一个侧浪过来，大白的船身出现大倾斜，挺吓人的……
每一次侧浪过来，陈远心脏都提着一样。
又一个大的侧浪，拍打在大白的侧身。大白的船身，估摸着出现了大于四十度角的倾斜。
何飞和杨巡他们躺下没多久，在船舱里受不了，伸着船上晃动，走了出来。
“啥情况啊。”杨巡提心吊胆，看着外面翻滚的浪涌，问道。
“有金枪鱼，数量很多。”陈远说：“放心吧，没有危险。”
看到有一个浪涌过来，何飞他们赶紧抓住扶手，船身大倾斜，好一会儿才回正。
周升嘿嘿嘿笑着，看向何飞他们：“刺激吧。”
“刺激，太刺激了。”
何止是刺激，简直是心惊胆战。这感觉，比坐过山车都要吓人。
陈远掏出香烟点燃了一根：“今天这个只能算是小场面。如果是在北太平洋，四级五级海况不说天天有，经常遇到就是了。”
周升也点了一根，道：“今天这个只算是小场面……”话还没有收完，雷达就发出预警。
陈远看了一眼雷达图，赶紧推动油门杆，大白的动力响应很快，速度提了起来赶紧跑出了预警区，好一会儿，陈远回头看去，海面出现一个如山包的浪涌，高度四五米。
“我尼玛……怎么出现坟头浪了。”周升赶紧点燃烟，深吸了一口，压压惊。
“啥是坟头浪？”杨巡问。
“刚才那个像小山包一样的涌浪，就叫坟头浪。”
“坟头浪很危险？”何飞问。
陈远‘嗯’了一声，想了想，道：“得具体看待。如果是打在船的侧身，就很危险。不过，要是船头迎向坟头浪，没什么危险。”陈远说着打开无线电，喊道：“师父，老高。”
“在……”
“外海出现了坟头浪，高度接近5米，宽度也有几十米。你们放鱼钩的时候注意安全……”
“坟头浪？”高贺疑惑。
“鼓包涌浪。”陈远说。
“5米左右的鼓包？”
陈远‘嗯’了一声，说：“你们下鱼钩的时候注意海浪雷达回波图像，注意安全，别让坟头浪打到船身。”
“好。”
现在的浪涌从北方过来，而海底山脉是从东向西……
陈远他们的钓鱼艇遇见鼓包浪涌打在侧身，问题都还不大。钓鱼艇轻，结构也坚固。
但要是鼓包浪涌打在了渔船的侧身，四五米高度的鼓包浪涌，携带的能量足以掀翻渔船。
不过吧，毕竟只有四级五级海况，其中隐藏着风险，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没啥问题。
对拥有多年远洋捕鱼经验的船长来说，比这恶劣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海况，都经历过很多。
林新海开着大鱼号，已经跑了出来。
外面的海况不好，但所谓富贵险中求，要是等到海面平息，说不定这里的金枪鱼都跑了。
距离小岛5海里，林新海离开驾驶舱，将罗老四叫了起来：“快起来了。”
“干啥？”
罗老四昨天很晚才睡。他一直值夜班，现在是一到晚上就睡不着。昨天晚上，估摸着三点过了，才睡着。
“有金枪鱼鱼群，赶紧起来。今天的海况不好，四级五级海况，还有很强的涌浪。你去盯着下鱼钩，我要在驾驶室看着。”林新海慎重道：“打起精神来。”
罗老四使劲搓了搓脸：“好，我看着放鱼钩。这次放一根绳子还是两根？”
“一根绳子……”林新海无语：“不过昨天的长绳子切了，现在的两根绳子，一根7.5万米，还有一根11万米的样子。先放长绳。”
“行……全部金枪鱼鱼钩，还是？”
“全部金枪鱼鱼钩。”
林新海交代好事情后，推着罗老四过去洗了把脸，就赶紧回了驾驶室。
第三百零七章：要放假了
海浪波涛翻滚。
陈远他们开着钓鱼艇，在上面也不好受。
这片海域金枪鱼很多，有三五成群的，还有十几个成群的，最多的，估摸着有几十个金枪鱼。
这是因为海浪，导致金枪鱼汇聚这片海域。
“老林，陈远，收到回话。”无线电里传来罗浩的声音。
“收到。”陈远。
“收到。”林新海。
“台风过后，环礁南端鱼群聚集，看一下你们那边的环礁南端有没有鱼群。”罗浩道。
“有。”林新海笑着说：“我们都在下钩了。”
“行。注意安全哈，现在的浪涌还很大。”罗浩道。
“知道，我们这边海况四级五级。”林新海说。
“注意安全就是了。”
四级五级海况，船体加剧摇晃，船体倾斜，人在船上基本呈倾斜状态运动，吃饭需扶着把手，睡觉像是在坐过山车。剧烈颠簸，就算一些经常出海的人，也会感到晕眩。
通常来说，四级五级海况是禁止作业的。但富贵就在眼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而错过。
这个海况对大鱼号不算什么。
大鱼号也是加固船体，虽然说比高贺他们渔船短了很多，但应对海况的能力，比起高贺他们渔船却要强不少。
高贺他们都敢出来下钩钓鱼……
都是老渔民了，心里面都是有数的。
今天这个海况太差了，放绳子的速度有点慢。
渔船颠簸的厉害，好在一直没有出现大的鼓包涌浪，或者说出现了，林新海他们没有遇到。
到中午。
海面平静了很多。
陈远他们来到了塔比特环礁，进入礁湖，周升他们开始做午饭。
陈远联系了林新海：“我们已经道塔比特环礁了，整条海底山脉附近都有金枪鱼。北边少，南边多……”
“行。我们放完鱼钩，将昨天的鱼钩收回来，就去西边。”林新海道。
“那我们休息了。”陈远道。
“明天你们再去东边转转，然后就能放假了。”林新海笑着道。
“好。”
陈远也笑了起来，本来就几天了，估计是很难找到大的金枪鱼鱼群，又遇到台风……
却不想因为台风，反而让金枪鱼聚集起来。
不仅仅他们北边。
群岛南边，因为金枪鱼，鱼群也聚集在环礁南部……
周升走了过来：“是不是明天出去转一圈，就放假了？”
“差不多。”陈远笑道：“明天去一趟上涌流海域。如果有鱼，就放假了。”
“要放假了？”杨巡问。
“明天放假。”
“奈斯。”何飞吼道。
“终于可以休息了。”杨巡说。
陈远拿起电话，先是给周建国打了一个过去：“喂，建国老表。”
“啊？”
“你们啥时候放假？”
“15号。”高建国说：“我已经辞职了，15万号干完，离开公司。咱可是说好的，你们得收留我。”
“你直接过来就是了。那个之前跟你说的，张航和卢比要找一个船长，你那边说好了没有。”
“说好了。我们船的副船长，只要价钱合适，随时可以带人过去。”周建国道。
“他们那条船不大，十来个人就行了。要是能带人过去，可以谈分成。”陈远说：“他们船，这一个多月没赚到什么钱。可以谈保底，或者直接分成……”
周建国‘嗯’了一声，说：“他们船，最多可以带多少米干绳？”
“忘记了。但是二十几米的绳子，带3——7万米小一些干绳，应该问题不大。每天一收一放，只要有超低温舱，还是很赚钱的。”
“知道。”
“那行，我跟卢比他们说一声，你们单独接洽。”
“好的。等等，我们船副跟你说两句……”
“喂，陈总？”
“你是？”
“我，老邱，邱志龙。”
“哈哈哈哈……我就说，声音咋那么熟悉。”陈远笑着说：“建国老表就是推荐你去张航他们渔船？”
“对。”邱志龙笑着道：“我问一下具体的情况，张航他们的延绳钓渔船好像只有24米，是吧？”
“刚好24米。”
“嗯……超低温能有多大？”
“他们渔船我也没有上去过，大概二十几吨。”陈远道。
“24米的渔船，抗风浪能力不强啊。”
“船主是卢比，本地人，有关系……他们的船小，要是在他们本国的话，可以在潟湖和礁湖捕鱼。超低温舱如果有三十几吨，那还是很有搞头的。”陈远道。
“嗯……我先去他们船上看看。”
“行，我让他们联系你。”
“好的，多谢。”
陈远笑了笑，说：“今后要是赚到钱了，请我吃火锅。”
“一定。”
陈远随后就给卢比打了电话过去：“喂，卢比。”
“是我。”卢比道：“你们在南方，有没有聚集的鱼群？”
“有。”
“我们船的作业天用完了。听说这个台风过后，潟湖南端聚集了很多鱼。”
“我给你找好人了，叫邱志龙，一名经验丰富的船长。你现在没事情吧？”
“没事儿，等着海面平静下来，我们就准备过去回收密集阵。”
“老邱想要先去你的船上看看，然后再谈价钱。还有，老邱手下有一批人，可以全面运作你们的渔船……不过，他的待遇，老邱是围网船的副船长，现在的年薪都有几十万的。”
卢比‘嗯’了一声，说：“我准备让出利润分红，多劳多得。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陈远道。
“你觉得，邱师傅过来，带着他的人全面接手渔船的生产，我应该让出多少利润。”
“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五。”陈远说。
“这么多啊。”卢比深吸了一口气，最高百分之四十五，这……太多了。
“你们的船小。而且只是利润分成，不算多。就算10个人，开工资的话，一个月大概是20万左右。捕鱼量到了一个标准还得加奖金。然后就是伙食……开工资的话，船员还会要求固定的作息时间等等。”陈远说：“反正，人我给你介绍了，你们自己谈。”
“好，谢谢。”
“他们那些人都能吃苦，但前提是能挣到钱……”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远去了船舱，再给周建国打了一个过去：“喂，老表。”
“干啥？”
“电话给老邱。”
“等等……”
“喂，陈总。”老邱的声音。
“我刚才跟他们说的利润分成，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五。”陈远道。
“利润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五，不要工资的那种？”
陈远‘嗯’了一声：“等会儿他联系你，你们自己谈。对了，这些东西别跟他说我跟你说的……”
“懂得。你觉得，要工资划算还是分成划算？”
“就看你们自己了。”陈远想了想，说：“如果有二十几吨的超低温鱼舱，我感觉，分成要划算很多。但超低温如果小了……你们自己拿主意吧，我得去做饭了。”
“好。”
就卢比的资本，不管分成还是那工资，如果没有赚到钱，都有风险。
卢比算是富二代吧，可也就在他们那个小地方算是富二代，没多少钱。他要是赚不到钱，工资都开不起。
卢比，陈远只是和他认识。以前的关系挺好，可是也那么多年没有见面了。
陈远介绍人给卢比打工，肯定要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第三百零八章：出事了
天色黑尽，外面又刮起了强风。
陈远拿出了最后的几瓶啤酒，一人一瓶，喝着酒，聊着放假后去哪里耍的事情，沙发上的卫星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周升拿过电话：“喂。”
“你们在哪儿。”林新海语气有些急。
“塔比特环境，干啥。”
“我们船上的老郭，失踪了。”林新海道：“你们现在赶紧出来帮着找人。”
“老郭，郭成林？”周升问。
“就是他。”
“什么时候失踪的？”
“大概的时间，四点过，下午。”
现在都晚上八点二十了。
今天的海况特别不好，下鱼钩速度很慢。船上工人要么忙着工作，要么就在船舱休息……还有好多人晕船了。
郭东林是白班员工，下午四点过的时候因为晕船，找罗老四请了假，离开工作岗位。罗老四也没在意，就让郭东林回去休息。
罗老四一直盯着放鱼钩的事情，一直到六点半的时候才放完鱼钩，然后换班……停船吃晚饭。
林新海和郭东林关系还比较好，吃饭的时候问了一句老郭咋没来，然后罗老四说老郭晕船，回去休息了……但老郭室友说老郭没有回过宿舍。
四人间或者六人间的宿舍，为了保证能有更好的睡眠，通常是一半人白班，一半人夜班。
一直到这个时候，林新海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让人搜索渔船。
渔船就那么大点，几十个人寻找，将所有角落全部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老郭人影。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老郭不在船上。
这一瞬间，林新海和船上的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远洋渔船，不说经常有船员失踪，但这种事情并不少。
在船上，林新海就一直和大家说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近海渔民，全都有丰富的出海经验。对于林新海的叮嘱，大家也不是特别在意，但是该遵守的，还是遵守。
可意外之所以叫做意外，那就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无线电里面说。”陈远拿过电话。
“好。”
“收起碗快。”陈远道。
周升赶紧收起碗快，跟着陈远来到驾驶位……
陈远打开无线电话题：“师父。”
“在。”
“我也在……”高贺。
“你们先不要着急。下午四点过的时候，你们船大概在哪里。”陈远说。
“在贝鲁岛东北方向，距离岛屿大概是9海里。”林新海说。
陈远发动了钓鱼艇，道：“老高呢？当时你的渔船在哪？”
“我的船在南边，距离很远。”
“师父，将航行线路发给我。”
“马上。”
“行。”
“师父，你们再在船上找一下看看。还有，确定老郭当时有没有穿救生衣……”陈远道。
罗老四双手搓着脸：“当时在船上工作的人，有一些是穿着救生衣的，老郭是在船尾挂鱼饵……好像也穿了救生衣。”
船上的工人，有一些在舱内工作，不少人觉得穿救生衣麻烦。只有船舱外的人，强制穿上救生衣。
“不要好像，要确定。”陈远说。
“老郭穿着救生衣的。”林新海道：“所有员工每人一套救生衣，在老郭的寝室里，没有救生衣。再就是和他一起工作人也说了，老郭工作的时候穿着救生衣。”
“这就好……”陈远送了一口气，钓鱼艇离开礁湖，陈远直接推动油门杆，三引擎高速续航。
天已经黑尽了，外面又刮起了大风。
风力，六级或者七级。
“对了，你们现在在哪里？”陈远问道。
“我们在贝鲁岛避风，今晚有七级大风。”林新海说。
“行，你们就不要出来了。我们过去看看，如果找不到人，只能等天亮。”陈远说：“渔船避风，辅助船可以出去，我们这边距离太远了。”
林新海：“辅助船已经出去了，航行轨迹发给你了。”
“行……”
现在天色黑尽了，要在海上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再说了现在大风又大浪，林新海他们两条渔船出来也没用。
“你们过去后也要注意安全。”高贺说。
“知道。”
老郭要是穿着救生衣，问题应该不大。
“对了，老郭的水性怎么样？”陈远问。
“老渔民，水性不差。再说下午的海况不是特别差……”林新海说。
“不好，老郭的救生衣……”无线电里传来嘈杂的声音：“老郭没穿救生衣。”
听到这里，陈远都是头皮发麻。
现在这个海况太差了，大白的速度跑不到40节。
忽然，一个两百米多的浪涌过来，正好打在大白的侧身，35节航速的大白被勐地一拍，船身不受控制，被拍的剧烈摆动……
大白勐地一个甩尾，失去空置。
何飞没有抓稳，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摔了出去。
陈远赶紧减速，周升也是起身扶起何飞：“没事吧。”
何飞捂住额头，吸着气：“撞到了……”
何飞捂住额头的手，有鲜血流出。
周升赶紧将何飞扶到沙发坐下。
“系好安全带。”陈远说。
杨巡赶紧系好安全带，转过身帮何飞也系好安全带：“没事吧。”
“没事。磕了一下。”
何飞撞到了驾驶座下发的棱角，应该挺严重的。
但是现在，陈远也顾不得何飞，对周升道：“去拿碘伏给何飞消毒。”
“好。”周升赶紧回去船舱。
陈远也将大白控制住了，继续赶往事发海域。
“陈远，陈远……”无线电里林新海喊道。
“在。”
“你们出什么事了。”
“遇见一个海浪，何飞摔了一跤。”陈远道：“没有大碍。”
林新海深吸一口气：“你们注意安全，别再……”
“知道。”陈远沉声道：“确定老郭没有船救生衣？”
“他把救生衣留在了顶层休息区。”林新海道：“估计是在休息区撒尿，落下去的……”
“我靠。”陈远现在也是无语。撒尿，就不能去卫生间么。
大鱼号的上层甲板有三层。一层从前甲板依次是准备间，加工间，渔具舱，餐厅等等。
二楼是生活区，生活区最后面有一个休闲空间，护栏高度只有一米多。一米多高的护栏，只要不是故意翻越过去……
大白这条船本来就不大，渔船空间有限。
船员们闲着的时候，多喜欢趴在护栏边看看海，抽根烟什么的。偶尔，也会去哪里比谁尿的更远。
第三百零九章：大海捞针
周升拿来医药箱……
何飞捂住额头伤口，血流了很多。
周升看着都感觉疼：“忍着点。”
“嗯。”
陈远减速，道：“你也注意点。”
“知道……”
何飞的手拿开，一条有一厘米多长的伤口，伤口很深，都裂开了。
周升看着这个伤口，都感觉有些疼：“你忍着。”
“好。”何飞紧咬着牙，还是疼的受不了。
好一会儿，伤口消了毒，周升给他拿了一块纱布：“你捂住伤口……”
陈远吐了口气，再次推动油门：“师父。”
“在。”
“医生在我们船上吧。”
“在。”
“何飞受伤了，需要缝合。”
“现在？”林新海头都大了：“伤的严重不？”
“不是特别严重，但伤口需要缝合，还得打破伤风。我们先去找老郭，找到人了，再过去。”
“行。你们快一点……没有救生衣，老郭坚持不了太久。”
“下午四点过，海况几级？”
“当时的海况……应该是三级。不过遭遇了几个浪头。”林新海道：“可能就是那个时候……”
如果没有救生衣，那就要看老郭的能力和运气了。
老郭是老渔民了，水性很好。他又是在放鱼钩的时候坠海……
不过，老郭落海后，怎么就没有人看到……
如果老郭运气好，水性又足够好……运气好，说的是他距离浮筒不远。水性好，那就是能自己游到浮筒……
不然的话。
八点过，天气很差，漆黑的……
“二号绳子，总共放了多少个浮筒？”陈远问。
“七十几个。”林新海说：“大概是一千米一个浮筒。你们到了么。”
等待的时间，度日如年。
说来很长，但也就过去三十几分钟。
“还早。”
“你们快一点。”林新海闭着双眼，他不知道……如果没有找到老郭，回去后该如何向老郭的家人交代。
老郭，45岁。
前几天他还在说儿子要结婚了。这次回去后，请大家过去吃喜酒。
林新海这条船上的人，全都是熟人。林新海的亲戚，朋友，或者是罗老四的亲戚朋友。
郭东林是林新海的邻居，住的不远。
林新海现在很恼怒，可又不知道该向谁发火。
陈远听着林新海的语气，就知道他很不受，也就是‘嗯’了一声。他这边已经尽量快了，但是要赶到事发海域，以现在的海况，最快也得两个小时。
“有消息了没？”陈远问。
林新海长长吐了口气：“现在还没有消息……辅助船上没有无线电。”
好嘛，现在连辅助船也失联了。
“这事情，和东江渔业说了没有？”
“还没有……我们附近没有渔船，只能自己找。”
辅助船没有无线电，按着时间，辅助船应该到了事发海域。
辅助船最大速度三十几节。
现在这个风浪大，辅助船的动力，估计只能跑二十几节。
辅助船虽然是加固船体，但是太小了，今晚最大风力估计也是7级，再就是辅助船可没有辅助驾驶雷达。辅助驾驶雷达可以看到海浪，以及海上的漂浮物。
像是陈远他们船上的多功能辅助雷达，晚上航行的时候有没有大的海浪过来，看海浪回波图像就可以了。
八米多点的辅助船，要是碰到几米高的大浪从侧身打过来，有侧翻风险很大。
林新海联系陈远，让陈远赶紧过去，也是害怕辅助船发生意外。
漆黑的天空忽然出现一道明亮的闪电，将世界划亮，但也就是瞬间，海上又漆黑一片。
没一会儿，大暴雨倾盆下来。
陈远将驾驶位给周升，他看着雷达图。晚上告诉航行害怕发生意外，比如坚固的漂浮物……
大白现在的速度是三十五节的样子，要是撞上了，不是闹着玩。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
倾盆暴雨，挡风玻璃全是雨水。
陈远拿着对讲机，时不时的喊一声。没有回应……距离还很远。
“加速，浪涌过来了。”陈远看着海浪回波图像，喊道。
周升反应也是快速，赶紧推动油门，一分钟后，陈远道：“减速……”
“能不能再快一点？”周升说。
“不行。”
现在是五级海况，标准的五级海况。
这个海况下，大白跑三十几节就已经很危险了。
陈远他们的船虽然有多功能雷达，但是一些小的浪涌，是看不出来的。
现在的海面好像是阵阵风吹过的麦田，浪涌跌宕。
再就是海浪从东东北方向过来，陈远他们的钓鱼艇不完全是逆风，大白速度太快的话，那些一米多两米左右浪涌打过来，就非常危险。
现在三十几节，速度就很快了，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一路无话，只有陈远时不时提醒周升加速，减速。然后就是林新海的声音……
雨还是很大。驾驶舱里面，便看不到外面……
窗户外面模糊不清，再远一些就是漆黑一片。
距离事发海域近了，陈远看到了海上有灯光。
“喂，喂……收到回话。”陈远拿着对讲机，喊道。
“我是郭涛。”郭涛，和林新海一组值班的二副。
锅东林还行是郭涛的亲戚。
“找到人了么？”陈远问。
“没有找到，太黑了，我们连浮漂都找不到。”郭涛焦急的道。
“还有一条船呢？”陈远问。
“还有一条船在我的后面。”
“行，我们去找人……”陈远说。
“东林是我堂弟，他的水性很好，肯定能游到浮标……”
“好。你们自己要注意安全。”
现在十点过了。
距离郭东林落水，六个小时了。
今天这个海况又这么差，说实话……一般人，很难……
陈远深吸了一口气，通过雷达，陈远很快就找到了海上漂浮的浮球。
白色浮球，这是大鱼号上的浮球。陈远沿着浮球一个一个的找过去……
按照大鱼号的航行规矩，郭东林如果能抓住浮球，应该是倒数的六十到四十之间。
一千米一个浮球，陈远他们从最后一个浮球开始，沿着雷达提示的漂浮，挨着看下去。
现在的这根干声总共挂了大概是七十几个浮球。
也就是说，从陈远他们这边找过去，郭东林如果抓住浮球等待救援……那么他最可能在第10——30个浮球之间的这段距离。最大可能性，18到23之间。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就陈远他们公共的判断，郭东林如果没有抓住浮球，生还可能近乎于零。如果抓住浮球了，等待救援，有一定几率……
这个几率，并不是很大。
一个一个浮球的找过来，陈远他们的下，渐渐下沉。
陈远再次出去看了就近的浮球，从外面进来，浑身湿透了，抹了一把脸上雨水：“第几个了？”
“第23个。”周升的心，现在也是沉了下去。
“还没有找到么。”无线电里林新海喊道。
“没有。”
在驾驶室，林新海大声了一声：“尽力……注意安全。”这句话，好似抽空了林新海的力气。
“不对……”杨巡忽然道：“每个浮球距离大概是1000米……”
因为海浪大，拉扯了绳子，两个浮球之间距离，实际上没有一千米了。
“上一个浮球到现在这个浮球，我们用了大概四分钟的时间。而之前一段，从一个浮球到另一个浮球，我们大概只用2分钟。”何飞负责记录观察的浮球数量，他也注意着时间。
“这么说……现在这个浮球应该是24，不是23……”陈远深吸了一口气。
“会不会是老郭？”
陈远喊道：“师父。”
“在。”
“郭东林有随身携带小刀的习惯么？”陈远问。
“什么意思？”
“有没有。”陈远大声道。
“船员不能携带小刀。不过，老郭好像随身携带有一把折叠小剪刀……”
陈远随后拿起对讲机：“郭涛。”
没有回应……
陈远又喊了一声：“郭涛。”
“在。”
“郭东林是不是随身携带有一把小剪刀。”
“是的。”
“好……你们注意看海上有没有漂浮的浮球。”
“你的意思……”
“我们的干绳好像丢失了一个浮球。你们注意一下……风向是往贝鲁岛吹过去的，你们往贝鲁岛方向寻找。我们这边再看几个浮球，然后就过去。”
“好。”
两条没有辅助雷达的小艇，深夜在海上找人，几乎不可能。
不过杨巡的发现让大家重新拾起了希望。至少有那么一丝希望……
陈远催促着周升快一点，他去了外面，淋着雨，等待浮球。
再看了几个浮球，周升调转船头。
浮球不大，在海面上要被大白的辅助雷达探测到，距离要在一千米内。
如果是白天都还好，陈远站在船顶，以他的目力，找海上漂浮物比雷达好使多了。
大海，漆黑一片，就算有辅助雷达，要找一个漂浮的浮球，也如同大海捞针。
雨停了。
风也小很多了。
海面的浪涌，也小了很多。
每过一分钟，郭东林生还的希望就小一分。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但不知不觉中，陈远看向时间，都已经十二点过了。
茫茫大海，能看到的就是两条辅助船的灯光，然后便是黑漆漆……
“有没有发现？”对讲机里，郭涛焦急的道。
“没……等等……”陈远看着辅助驾驶页面，上面出现了一个漂浮物：“右转……看雷达图。”
周升赶紧看过来，距离大概八九百米，显示有漂浮物。
第三百一十章：人没事
林新海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听到干绳丢了一个浮球，希望之火再次燃烧起来。
林新海，罗老四，还有船上的很多人，此时都守在驾驶室。
今夜，船上的无眠。
郭东林，老实人一个人，和船上很多人的关系都挺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林新海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随着时间，林新海越来越焦急：“不能再等了，咱们出去找找看。”
“咱们……”罗老四本想拦着，但看林新海疲惫的双眸，还是点了点头。
林新海感觉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在刚才，林新海就在想应该如何面对郭东林的家人。本来不抱希望了，那希望之火又燃了起来，但又过去很长时间了，就更加煎熬。
“出去吧。”罗老四说。
“通知下去，我们起航。”
“大家注意，我们将离开礁湖，请回到各自卧室……”罗老四在话筒里通知了之后，看向驾驶室的工人们：“都回卧室，我待会儿回去布置任务。”
“好。”
十几个人纷纷离开，回去了各自卧室。
船上工人都是老渔民，先前有人提议过出去找找看，但那时候下着大雨，林新海拒绝了。
风大，浪大，还下着雨。
大鱼号就是一艘普通的延绳钓渔船，又不是搜救船……
船上没有大功率探照灯，也没有豪华游艇的辅助驾驶和停泊系统功能。
陈远他们的大白价值一千四百多万，在16——17米级别的游艇里面属于是高配了，游艇的多功能雷达性能强大，不仅可以辅助游艇靠岸停泊，在游艇驾驶过程中也能观察暗礁、漂浮物等等。
大白的功能，他们的渔船可没有。
渔船上也有雷达，主要用来探鱼的，但是用鱼探雷达找人？不靠谱……
这片海域的鱼，不少的。即便大风大浪，依旧有鱼浮出水面。
这大晚上的，伸手不见五指，渔船想要找海上找漂浮物，主要还是靠眼睛。
渔船的灯光照射距离也非常有限，他们出去了，大概帮不上忙……
不过林新海还是决定出去，继续坐等，太难熬了。
“喂，老海。”很晚了，高贺也没有睡，看着大鱼号启动，连忙喊道。
“在。”
“你们要出去？”
“尽人事……现在雨停了，风也小了。”
“这……八个小时了。”高贺说。
“刚才陈远说我们的干绳少了一个浮球，或许是老郭……”林新海道。
“我们也出去。”高贺道。
“谢谢。”
……
“右转……看雷达图。”大白上面，陈远吼道。
陈远他们也已经找好久了，来到这边海域，到现在……差不多有三个小时了。
离开浮球，也已经两个小时多。
开着船，在这片海域搜索了很大的范围，陈远也几乎放弃了希望，忽然看到雷达上显示海面有一个漂浮物，心脏瞬间就提了起来。
周升赶紧调转方向，推动油门：“老天保佑。”
陈远吐了一口浊气。
要是按照他们的推断，郭东林坠海时间，到现在估摸着有八个小时了。
钓鱼艇靠近浮球，雷达显示更清晰，一个大浮球，浮球边有人。
钓鱼艇还没有到，陈远就跑了出去，脱掉衣服，等着钓鱼艇来到浮球旁边，还没有停下，陈远就一跃跳了下去。
海面浪涌跌宕，陈远使劲想浮球游了过去。在浮球旁边有一个脑袋，还伸出一只手，挥动着。
看到这里，陈远差点哭出来，赶紧游过去抓住老郭。
老郭脸色发白，在陈远抓住他的瞬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陈远赶紧拽住他：“没事了。”
老郭身体没力气了，只能由陈远拽着，靠近钓鱼艇。
何飞和杨巡他们赶紧出来帮忙，抓住老郭的手，将他拖了上去。
陈远随后抓住杨巡的手，也爬上了钓鱼艇。
老郭侧身躺在甲板上，‘呜呜’哭着。
“郭叔……”何飞喊道。
郭东林‘嗯嗯’应声，抽泣着：“你们……”
郭东林既然获救的兴奋，还夹杂着一些委屈。
“没事了，你上船了。”杨巡的眼眶也湿润了，道：“我，杨巡啊。”
“还有我，何飞……陈远……周升在里面……”何飞说着。
周升走了出去，道：“快抱老郭进去冲个热水澡。”
“我……口渴。”郭东林道。
“等等，洗了澡再喝水。身体还有力气吧？”
“没……”老郭现在站起来都难。
八个小时，今天海况又不好。坠海前，郭东林还是晕船的状态。
不过只要上船了，便没有大碍。
陈远抱起老郭回去船舱，周升先去拿了一杯温水过来，在浴室里先让老郭漱口，少喝一些水，再冲澡。
海里泡八个小时，要是皮肤嫩一些的人，都得泡脱皮。
郭东林现在的状态也不好，皮肤泡的发白。
陈远让何飞他们帮忙照顾老郭，先回去驾驶室，对讲机里郭涛一直在呼叫：“喂，周升，东林怎么样？”
“在船上，刚洗了澡。”陈远说：“现在回去礁湖。”
陈远可以看到两个灯光，距离都挺远的。
“你等等，我到船上看看东林。”郭涛道。
“先回去吧，海面还不平静，别再出意外了。”陈远说。
“好……东林，真没事？”
“没事。”
郭涛松了口气：“这就好。”
陈远随后打开话筒：“喂，师父。”
“在。”林新海道。
“郭东林找到了。”陈远说。
“找到了……他还好吧。”
“还好。我们现在去贝鲁岛。”
“好，好……你们快点回来。”林新海差点哭出来，稳定了一下情绪，打开船上的话筒，大喊道：“东林找到了，人没事。”
一瞬间，大鱼号上几十人同时欢呼。
“哇靠，老郭的命，可真够硬的。”
“牛皮了老郭。”
“哈哈哈……人没事就好，妈祖保佑。”
“哈哈哈……”
“欢呼。”
“老郭牛皮。”
罗老四急匆匆跑来驾驶室：“东林找到了？”
“找到了，人没事。快过去将张医生叫过来……”
“马上去。”罗老四兴奋使劲蹦跶了几下，现在这个海况还是不太好，渔船晃动，罗老四差点摔了个跟头，却还是满脸笑容，高兴的像个孩子。
第三百一十一章：能骂人
高贺也听到了郭东林获救的消息，跟着松了口气。
“喂，老海。”高贺联系了林新海。
“在。”
“人找到了，我们就去收鱼钩了。”高贺说。
“现在，收鱼钩？”
“现在的海况不算特别差，可以作业。”高贺说：“要放假了，多搞一些金枪鱼，回国后给工人们发个大红包。”
“行。”林新海揉了揉眼眶，笑着说：“祝，发财。”
“发财。”
海洋渔业船工是最辛苦劳累，也是最危险的职业之一。可以设想为了生存而选择远离陆地，一旦发生事故的危险与无助。
出国捕鱼，路上就要用去十几天的时间……
大家出来，不就是为了赚钱。
现在的海况好很多了，主要是风停了。
他们的工作还很多。
今天……应该是昨天早上放的鱼钩，可以收了。
不仅有昨天早上放的鱼钩，还有前天下午丢弃的鱼钩，也得过去收了。
陈远推动油门杆，很快就追上两条辅助船，跑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辅助船没有雷达辅助设备，天黑了，在没有光亮的海域，那就是睁眼瞎。
一点过，陈远看到了大鱼号，打了几下灯。大鱼号很快给出回应……
“看到你们了。”林新海说：“快点过来。”
陈远开着钓鱼艇靠近大鱼号，道：“老高他们出去收鱼钩了？”
“刚才是准备和我一起出来找东林的，现在人找到了，风也停了，就出去干活了。”林新海说：“东林怎么样？”
“呛了些海水，得让张医生看看。”陈远说。
“嗯。张医生准备好药品了，还有何飞，他没事吧。”
“何飞额头的伤，应该需要缝针。等张医生来看看，不行的话，我就送他们去罗浩那里。”陈远说。
“这次真的是妈祖保佑了，还好找到了东林。要不然，我……”
“别说那些了。注意一下，我们船靠过来了。”
“好……”
周升出去接张医生。
大鱼号的甲板船舷边上站着很多人……
“东林没事吧。”
“东林怎么样。”
周升扶着张医生下来，摆摆手：“没事。等张医生看看……”
张医生进去看了郭东林，没有大碍。郭东林也醒了过来，张医生给郭东林拿了一瓶葡萄糖，先给他喝下。跟着就检查了何飞的伤口……
说起来，何飞的伤口好像更严重一些。
如此一对比，就知道郭东林没什么大碍。
得到张医生的答复，陈远提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去。
“张医生说了，郭东林没事儿。”陈远回到船舱，在无线电里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新海说。
“玛德，吓死我了。等着东林回来，看我不收拾他……”罗老四暴躁道，但脸上洋溢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郭东林失踪，将罗老四也是吓得不轻。还好人没事……
“行，我们也出去收鱼钩了，你们回去礁湖看着东林，让东林好好休息。”林新海道。
“好，我们去礁湖休息了。”
陈远用对讲机联系了两艘辅助船。让他们跟在自己身后……
礁湖有暗礁的。
进去礁湖的避风湾，大白泊好锚。两条辅助船就一左一右的靠了过来……
郭涛最先跳到船上：“东林呢。”
“在船舱里面。”陈远说。
张医生走了出来：“陈总，周总，要给东林煮一些吃的，最好是粥。东林现在的身体很虚……”
“好。”
海上漂那么长时间，海况有差，在海里，特别消耗体力。
郭东林之所以剪钓浮球，而不是一直在延绳钓浮球那里等待救援，就是因为没有力气了。
将浮球剪了，然后将绳子捆绑胳膊上，借助浮球更省力。
今天海浪大，经常有大海浪和浪涌过来淹没浮球。他也是不得不剪断浮球的绳子……
还好郭东林有随身携带小剪刀的习惯，要不然……
陈远进去冷冻船拿了鱼，煮鱼粥。
郭涛他们几个进去船舱，看到床上躺的郭东林，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你特么的，吓死我了。”李国瑞眼眶红红的。
“狗日的，祸害遗千年。”孟建山笑着道。
“玛德，你狗日的命……真硬。”戴可愿走上前：“没事吧。”
郭涛就在旁边看着，舒了一口长气。
“我没事。”郭东林眼眶通红，面上却露出笑容。这是劫后余生的笑声……
在海上，黑漆漆的茫茫大海，又有浪涌翻滚。能活下来，太不容易了。
强烈的求生欲，人往往能够突破身体的极限。
郭东林能活下来，真的……太难了。
在经历了觉悟后，郭东林现在的笑容，很帅。
“你咋掉下去的……”郭涛说。
“我晕船，本来要回去寝室的，上来后想撒个尿，就去了护栏边……哪知道我刚掏出来，尼玛的，船身忽然大倾斜。那时候我脑子是蒙的，晕船了，脑袋昏昏沉沉，就掉下去了。”郭东林说。
“草……你不知道叫啊。”
“我叫了。”郭东林苦鳖的样子：“我落水后，还冒出头来呼喊来着。”
郭涛长长的叹了口气：“现在没事了。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郭东林擦拭了一下眼眶：“你们几个狗日的。”
“草，咋还骂我们了。”戴可愿说。
“你们麻痹的……狗日的……老子……”郭东林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的特别伤心。
好一会儿后，郭东林才道：“天黑没有多久，我就看你们的船了。我使劲喊，你们没回应……”
戴可愿一脸尴尬。
杨巡他们在旁边看着，也是面带笑容。能骂人，那就是没事了。
那时候风大，浪有大，还有船的引擎声音……根本听不到。
而且天黑了，他们也看不到。
“还有，你们几次从我旁边经过。距离最近的一次，我能看到你们在船上……估摸着就二十几米。我草，你们几个狗日的……”郭东林说着又哭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现在想想，那是越想越后怕。
要是陈远他们没找到自己，那自己就……
坚持到明天早上？
恐怕坚持不到了。
不过，谁又知道呢。
大概也就是八点过的时候，两条辅助船出去，当时距离郭涛最近的大概只有几百米……
然后是十点过，有一条船距离他大概只有几十米。
还有十一点过的时候，不知道那条船，距离他特别近，只有二十几米。他们船也不是特别快，但是怎么呼喊，也没有回应。那个时候郭冬临已经力竭了。
这么说吧，郭东林早就看到过来救援自己的船只了。距离最近的时候，甚至看到了船上的人。但是船上的人，看不到他……
如果不是看到海上有船在寻找自己，郭冬临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现在有了一些精神，郭东林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委屈。
第三百一十二章：大丰收
张医生给何飞缝合了伤口，打了破伤风。
陈远也做好饭了，这个算夜宵。
陈远先是给郭东林盛了一碗进去。郭东林没有大碍，只是身体太虚了。
吃过饭，张医生给郭东林吃了一些药，拉着郭涛去了外面，小声道：“现在看来东林是没有大碍。但是他的身体很虚弱，今晚上要有人守着……”
今晚过了，如果没事，那才是真的没事。
他们这边没有设备，不能做细致检查。郭东林毕竟呛了海水，他现在的身体也很虚弱，如果发烧了，还挺麻烦的。
不管怎么说，人找回来了，也没有生命危险。
陈远提着的心，现在也是放了下来。
晚上，郭涛看着郭东林，一夜无事，但是第二天醒来，郭东林嗓子疼，有轻微烧。
张医生看过后，给了一些退烧消炎药抗生素之类的药。
“感觉怎么样。”陈远看着从船舱出来的郭东林，道。
“浑身疼。”郭东林见陈远关心的样子，笑着说：“没有大碍，肌肉疼。”
【鉴于大环境如此，“你要好好休息。”李国瑞道。
“真没有事了。”
“没事就好……”周升在后面做早饭：“你昨天可把我们吓惨了。”
无线电里传来罗老四的声音：“东林醒来没有。”
“醒来了。”陈远打开话筒，道：“没事儿。”
“没事就好。这龟儿子的，等回去后，老子要好好收拾他。”罗老四道。
“东林在呢，你说话小心点。”陈远笑着说。
“他听到了正好。郭东林，你小子的，等回去后我得收拾你。”
“好哇。”郭东林声音有些嘶哑，面带笑容。
“***，你可把我们吓惨了。特别是老海，他都哭了。”罗老四说着，哈哈哈笑了起来。
“你***才哭了。”无线电里传来林新海的声音。
郭东林笑着，偷偷抹了下眼眶：“等回去后，我请大家喝酒，摆酒席。”
“哈哈哈……行。”
“你们昨晚起鱼钩了，收获怎么样？”
“前几天丢的那半根绳子，起来有几十个金枪鱼。昨天放的绳子，正在起，金枪鱼超级多……”罗老四道：“不跟你闲扯了，我要出去吃饭，然后睡觉了。”
“东林。”林新海喊道。
“在。”
“身体好些了不。”
“好很多了，感觉现在可以上渔船工作。”
“可别。好好休息……你喉咙是不是不舒服？”
“喉咙有些疼，一点点。”
“那就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将身体养好，我们差不多就能回国了。”
“好。”
吃过饭，大家闲着没事儿。
周升拿了一副牌出来，和郭涛他们炸金花。
郭东林也想参与的，被陈远撵回去睡觉了。…
“老高。”陈远坐在驾驶舱，抽着烟，喊道。
“在。”
“鱼获怎么样？”
现在十点过了，昨天放的第一根绳子，应该收完了。
“前天丢的绳子只有几十个金枪鱼。不过有一些金枪鱼已经死掉了，不能要……昨天放的鱼钩，第一根绳子有四五百个金枪鱼，我们正在去收第二根绳子。大丰收……”高贺有一些兴奋：“东林没事了吧。”
“没事了。”
“这真是……他怎么掉下去的？”
“在休息区的护栏边撒尿，忽然有大浪，船身摇晃……他就掉下去了。”陈远说。
“我去，撒尿掉下去的？”
“我们船甲板二层是生活区。最后面有一个公共空间……你们船不是也有么。”
高贺‘嗯，了一声：“不幸中的万幸。说真的，我昨天都觉得……人没有事就好。”
“第一根绳子就有四五百个金枪鱼？”陈远说。
“有。”高贺道：“咱们这一波，发财了。”
别小看了四五百个金枪鱼。这第一根绳子的长度只有原来绳子的一半……
还有一根绳子，那加起来就是一千来个金枪鱼了。
没有鱼群的时候，平常时间……一天下来，一条船也就搞四五十个金枪鱼。而且这样的鱼获都算是很不错的了。
一千个左右的金枪鱼，如果个头大一些，带回国内，价值大几百万。
“我们这边也差不多。”林新海开口了，道。
“还有几天了，就不去别的地方了，一直在这里下鱼钩，等着捕鱼期结束。”陈远道。
林新海‘嗯，了一声：“等着东林身体好一些，你把他送过来，然后你们就放假。”
“好。”
结束闲聊，陈远过去看了会儿周升他们炸金花，就来外面伸展懒腰。
雨过天晴，天空又出现了白云朵朵。
这座小岛也有人，不过人口很少很少。
暖阳，和风，礁湖上波光粼粼，远处有几条当地的小船，在礁湖下鱼钩，渔网。
郭东林那边，早饭吃过药，他去睡了一觉，就退烧了。嗓子还有些不舒服，身上肌肉还有些酸疼，不过已经没有大碍。
郭东林已经恢复了精神，甚至还想打牌。
郭涛要去渔船那边了。
现在海面已经平静下来，这片海域的金枪鱼还很多。要赶在天黑之前放完鱼钩，这样还能再爆一波。
郭东林上了辅助船，看向陈远和周升：“这次真不好意思，给大家添了那么大的麻烦。”
陈远摆摆手，笑着说：“今后要注意安全，别再去护栏边撒尿了。”
郭东林尴尬的笑了笑：“我儿子八月中旬结婚，到时候过来吃喜酒。”
“好。”陈远。
“好。”周升。
“走了，搞快点。”郭涛催促道。
“来了……”
张医生叮嘱了何飞几句，也上去了辅助船。
陈远和周升他们挥了挥手，等着两条辅助船离开，陈远过去收了锚爪，看向何飞：“额头伤口不严重吧。”
“没事儿。”何飞摆摆手。
“区区两厘米，都缝好了。”杨巡呵呵笑着，道：“我们是不是再出去侦查一下鱼群，就放假了。”
陈远笑着点点头：“今天晚上加了油，出去斐济。”
“开船，再出去熘达一圈。”周升大吼一声，发动了大白。
“放假~！”
“咱们直接开船过去，怎么过海关？”
“去港口的海关入境就可以了。”陈远说。
第三百一十三章：爆舱
雨过天晴。
翻腾的大海也平静下来。
海底山脉附近的海域，金枪鱼数量还是很多。但是到现在，聚集的金枪鱼，在开始散开了。
大鱼号。
郭涛他们回到了渔船边。
船上工人纷纷走了出去……
“告非，你龟儿子的命真大，哈哈哈。”
“瓜娃子，快点上来……”罗老四听到郭东林回来，衣服都没有穿，就穿着一条三角裤跑了出来，伸手拉了他一下：“你没事吧。”
“没。”
“真没事吧。”旁边人问。
“真没事……”
“没事你就吃熘熘梅。”
“哈哈哈……”
“太好了，我特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告非的。”
“告非？啥意思……”
“靠！”
“呃？”
因为郭东林安全回来，船上的工人，全都放下了手上的活，赶过来看他。
人没事，今天起获的金枪鱼也特别多，算是双喜临门。
不过大家都在纷纷感叹郭东林命大，林新海也再次强调了安全问题。
郭东林这次，算他命大。
“今天鱼获怎么样？”郭东林问。
“今天的鱼特别多。估摸着有百分之十几的鱼获率，其中金枪鱼有百分之十。你***，尽耽误事情……”
郭东林挠了挠脑壳：“这么多鱼啊，发财了。”
“哈哈哈……”
林新海走了过来，一把抱住郭东林：“你特么的，吓死老子了。瓜娃子，以后再也不要你跟着我出来了，太吓人了。”
“那是个意外，我平时很小心的。”
“哈哈哈……你是不是在栏杆边撒尿，掉下去的。”
“哈哈哈……”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真的吓到我们了。”
船上的人，一个个说着优美的中国话。郭东林却感动得很……
“真不好意思……”
“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家接着干活，东林……你回寝室休息，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跟我们说。”林新海安排着工作，道：“最后的几天了，这边的鱼获，大家加把紧了，多搞一些金枪鱼。”
【鉴于大环境如此，“要的。”
“干的起来。”
船员们是有分红的。
这次出海，船员们除了工资，还能拿到总利润百分之五的分红。
船上的工人们分，每个人能分到几万块吧。
除了这些，林新海和罗老四还承诺会单独给渔船工人包红包。
这次出海，他们是大赚。已经卖掉的鱼获，扣除成本后都有两千多万的利润了。
另外，小保姆在回国的路上。
后一艘冷冻船也回国了，不过因为这个台风，冷冻船现在还停在吉尔伯特群岛北边的环礁避风。
要放假了，再就是经历郭东林的事情，陈远他们现在心情放松，愉悦。…
蓝天，白云，大海……
司空见惯的画面，现在也是格外美丽。
“好多鱼。”周升看着鱼探画面，说。
“往外海，看看鱼的分布。”
“行。”
现在的鱼主要集中岛屿附近，密度非常高。
鱼多，就不用再出去找鱼了。
这里的鱼，就足够两条渔船干好几天的活。而且禁渔期就要到了……
在外面跑了一个下午，陈远将鱼的密度分布发给林新海。
找到大鱼号，大鱼号还在起鱼。
鱼很多的，几百米绳子就有一条鱼，而且多是大鱼。像是两百米多长的海狼，一两百斤的金枪……
陈远他们在旁边看着，就觉得高兴。
高贺的船上，他今天只睡了几个小时，特别兴奋。
鱼太多了，大丰收。冻结间都处理不过来……
他们渔船的冻结间，如果是大金枪鱼，一天估计只能冻结三十几吨。
大鱼号那边也差不多……
金枪鱼最好是先去冻结间，进行快速的完全冷冻人，然后再装进超低温鱼舱。
鱼太多，冻结间处理不完，那就只能加大超低温鱼舱的功率，将处理好的鱼直接送进超低温鱼舱。不过这样的话，卸鱼获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冻结间处理过的鱼，很好分离。
直接在超低温鱼舱冻结的鱼，那些鱼就冻结成一团了。
“老海，我们这边起来一条超大的大眼仔，估摸着有近四百斤。”无线电里，高贺兴奋的道。
“我这边也有超大的金枪鱼。”林新海说。
“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我这边鱼钩收完了，得赶紧再下鱼钩。”
“赶紧的。现在的鱼还没有分散开。”
高贺兴奋的笑着：“这次真的是，发财了。搞不好我可以满舱金枪鱼回去……”
“满舱金枪鱼，你就做梦吧。”
“不是不可能，我今天起获的金枪鱼有一千多个。”
“就今天多……明天的情况，还不知道咋样呢。”
“明天还能起获一千多个。”
听着他们的交谈，陈远都觉得高兴。
一天，一千多个金枪鱼。围网船一天要搞一千多个金枪鱼，那都是非常少见的。
围网船捕获金枪鱼，绝大多数时候混杂了些其他鱼。素的金枪鱼，特别少。
“陈远。”林新海看到陈远他们船了，喊道。
“在。”
“我们这边要收完鱼钩了。不过，你得等我们放完鱼钩后，才能加油。我们现在要赶时间。”
“好。”
从这里前往斐济，大概是1080海里。
这是导航的距离，实际跑过去，路线的时候航线会有偏差。不过有自动驾驶功能，这个偏差不会太大。
大白的燃油舱容，主舱容7000升，就按照双引擎经济续航，每海里算4.8升……这差不多可以跑1500海里。加满油，跑到斐济完全没有问题。…
“师父，咱们的船，起了多少个金枪鱼？”陈远问。
“也是一千多个。大概，一千三百多。”林新海说着笑了起来：“爆舱了。”
“厉害。”
“我忙去了。你们等着，晚一些过来加油。”
“行。”
何飞他们开始做晚饭了。
陈远走了过去：“咱们晚上出发，去斐济。”
“好。”何飞说。
何飞的老婆在斐济，和彦小兮，陈欣他们一起过去的。
陈远看着他们在忙碌，拿了电话，给周建国打了过去：“建国老表。”
“干啥。”
“我和周升今晚出发去斐济了。等你放假后，你们坐飞机过来。”
“行。”
“老邱和卢比谈的怎么样？”陈远问。
“他们都谈好了，拿百分之三十七的利润分成，不要工资。不过卢比他们那条船，我进去看了一下，将冰鲜舱改成超低温舱，超低温舱最多可以储存15—18吨。而且没有冻结间……他们船太小了，船机不能分出多的功率，得新装发动机。”
陈远‘嗯，了一声，说：“等他们赚到钱，让他们换一条中国造的26米延绳钓渔船。那个船好，看着不大，啥功能都齐全。”
“现在的鱼聚在岛礁附近，你们船搞到货没有？”
“有，很多，爆舱了。”
“冻结间？”
“对，冻结间搞不完了，还有好多金枪鱼直接冷冻。”陈远岛。
“牛逼啊。我这条围网船，这次过来都没有爆过舱。”
第三百一十四章：一托六
现在这个社会，钓鱼钓的好的，叫做钓鱼大师。
陶瓷烧的好的，叫做陶瓷大师。
在捕鱼这个行当里，名气要是大了，能带来的好处也很大。
陈远找鱼厉害，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有很多人知道。也因为陈远的这个能力，赵海和高贺才会跟着他们一起捕鱼。
再有之后的密集阵……
陈远他们的福安远洋渔业有限公司，在这边收的鱼获，净利润应该有两千万。
关于鱼获，没必要藏着不说。
周建国好奇道：“挺多的，是多少。”
“爆舱了。”陈远笑着道。
“爆舱？”
“爆了冻结间。”陈远笑着说：“昨天一天，金枪鱼至少六十吨以上。”
林新海说那些金枪鱼个头都挺大。
陈远也在这边看好一会儿了，金枪鱼基本上都要两三人才能弄到船上。一个多小时，起吊机用了四次还是五次。
这次爆舱不是一般的小爆，而是大爆。
小一些金枪鱼，都没有资格进入冻结间。
现在的冻结间，里面都是大货。处理后，重量都在150斤以上的。
高贺那边也爆了，高兴的嘛，恨不得脱了衣服跳海里蹦跶几圈。
“至少六十吨的金枪鱼？”周建国震惊了，那的多少钱啊。
咋能钓这么多。
陈远笑着‘嗯’了一声，道：“你们呢？”
“我们还在放集鱼器。我们这边的延绳钓渔船，听他们说了，一天时间，还没有超过一百个的。”
现在近海鱼多了，适合延绳钓作业。最多的，大概也就是一百个金枪鱼左右。
“我们放的全部是深钩，深度至少也五十米以下。”陈远道。再就是，他们也不再岛礁附近放鱼钩，而是远离了岛礁，在海底山附近放。
海底山附近，也就相当于暗礁附近，这两天浪涌本来就大。海底山海域的浪涌更大，冒着大风险，收获也相当喜人。
这次的作业，如果没有郭东林那档子事儿，可以说完美。不过，好在是将郭东林找回来了。
周建国‘嗯’了一声，说：“你们那边可以确定下鱼钩的具体深度，鱼获肯定要高一些。我们这边的延绳钓渔船，基本上是靠着经验和鱼探来放钩，精确上要差很多。”
陈远笑了笑：“咱们说好了，等着休渔期，你跟着林新海他们一起来斐济耍几天。到时候咱们谈些具体的事情。”
“行。”
刚挂了电话，渔船无线电里传来赵海的声音：“海哥，老高，收到回答。”
“收到。”林新海。
“收到。”高贺。
“海哥，我们这边鱼很多，伱们在哪儿，要不要过来。”赵海说。
“我们在最南边。我们这边的鱼，也很多。”林新海道。
“我昨天钓了有一百多个金枪鱼。你们呢？”
“没多少，也就是一千多个。”林新海嘿嘿笑着。
“一千多个？”无线电里传来钱德贵的声音。
林新海‘嗯’了一声：“一千多个。”
“老高，你们呢？”钱德贵问。
“我也是，一千多个。哈哈哈哈……”高贺是忍不住的兴奋，一千多个金枪鱼，黄鳍金枪鱼居多，而且基本上是成年的黄鳍金枪鱼。大个体的也很多……
这些金枪鱼都不知道哪里跑过来，太多了。
“草，羡慕。”赵海。
“尼玛，嫉妒到面目扭曲。”钱德贵深吸一口凉气：“一千多个，早知道，我就跟着你们一起的。”
林新海笑了笑，这次的鱼获很多。但郭东林的事情，他到现在还后怕不已。
高贺现在是特别兴奋：“你们的船太慢了，要是跟着我们，最多也就是喝口汤。”
“一千多个金枪鱼，大概有多少吨？”
“估摸着，六七十吨。”
“草，拿都是大金枪鱼啊？”
“基本上是吧。小金枪鱼很少很少……”高贺说。
“我尼玛，这一波就发财了啊。”
“还行吧。现在的黄鳍金枪鱼，国内港口价是多少钱1吨？”高贺问。
“要是一百斤以上，保守得16万1吨。”钱德贵说道：“这是我们舟山那边的价格，广东这边应该还要高一些。”
16万，1吨，这个价格可不容易拿到。
这涉及到金枪鱼分级，以及超低温的分级。
传统意义上的超低温金枪鱼是指金枪鱼捕捞以后，经过连续48小时的速冻处理，鱼体中心温度达到-55℃以下的金枪鱼。这个叫做大超……
随着市场多元化的形成（传统超低温金枪鱼市场主要是在日本，后期欧美、中国等市场也逐步形成），鱼体中心温度-45℃的金枪鱼（业内称作“中超”）。
不同的处理方式，只要时间稍微长了，等到金枪鱼解冻后，呈现出来的状态差异，决定了其价格。
黄鳍金枪鱼数量很多，而且容易捕捞。
像是用来做罐头的黄鳍金枪鱼，在大西洋那边的收购价，算起来……一斤才十块钱不到。
再说收购价……
在国内，南海钓鱼船，以及东沙钓鱼船，在金枪鱼最肥的季节，钓鱼船收购游客钓上来的金枪鱼，价格通常都在百元左右，或者超过一百元。
像是网上买金枪鱼，整条，一百来斤……大概六七千块钱可以买到。
但一些品质好的金枪鱼，回到港口后，经销商来收购，都不止这个价。
金枪鱼的价格，说到底就是新鲜度和肥瘦。
超低温处理的金枪鱼，不同的处理方式，肥瘦也不一样的。
冻结间，最低温度能达到了零下七十几度，通常的也是零下六十几度，这才能快速冻结金枪鱼。
有冻结间，然后再有零下55摄氏度的超低温舱，并且要是活鱼上船……这样的金枪鱼，价格都不便宜。
这次钓获的金枪鱼多，有很多金枪鱼来不及超低温处理，而是直接进入超低温鱼舱进行冻结。这样的金枪鱼，如果能短时间内送回国，那新鲜度还可以。但只要时间长了，超过一个月，肉质和经过快速冻结处理的金枪鱼，差异就很明显。
能不能卖上好价钱，得回国了给金枪鱼分级。
听说16万1吨，高贺可没有那么乐观。他们船的超低温舱，零下五十几摄氏度。要是在超低温舱冻结的金枪鱼，要是顺利的话，他们还得十五天左右回国，那个时候……估计很难卖出高价了。
不过有一些可以卖出高价，那也很好。
这次他们渔船回国，要是搞好了，能有一千多万的进账。
“希望吧。”高贺道：“你们的收获怎么样？大个的金枪鱼，多不多。”
“一般。我们这边渔船太多了，就七八十个。海哥……”钱德贵喊道。
“在。”林新海应道。
“这次回国后我升级一下渔船，下半年就跟着你们一起哈。”钱德贵道。
“下半年……我们最多带5条渔船。”林新海道。
“我，老高，老赵……许三，六四。咱们刚好是五条渔船……”钱德贵笑着道。
“就是，刚好五条。下半年咱们捆绑一起了。”
“这个，之后再说吧。”林新海没有马上答应，这段时间还有其他渔船问过林新海，说是下半年跟着他们一起捕鱼。
“别啊，新的渔船主机，我们都定下来了。”赵海说：“就这样，说定了。”
“许三和刘四也一起？”
“我们之前都说过的，渔船新主机都预定好了。这次回国，我们也都还准备全面升级渔船。”钱德贵道。
“这样……陈远，在不？”
“在。”陈远回道。
“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带动5条渔船作业？”
“咱们自己的船不算啊，那就是六条船了，一拖六，有点恼火。六条船，总的算起来油耗要高出很多。”陈远说。
“油耗都是小问题。咱们五条船跟着，你们船都不用捕鱼了，就是收鱼获回国卖，不比自己钓鱼赚得多？”钱德贵道，他们本来都想租一条超低温冷冻船，自己捕，自己卖……
不过算了一下正常情况的鱼获，好像还不如跟着陈远他们捕鱼。
陈远想了想：“可以。先试试吧，到时候如果鱼获不理想，再说。”
“行。”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