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进攻，进攻！（下）
话音未落，乔尔又是一记缴械咒射了过来，威廉还以颜色，再次使用诡异至极的黑火逼迫乔尔连连后退。
这下空间被再次拉开，从场面上看，威廉再一次获取了主动权。
“你这下是真的惹恼了我，”威廉咧开嘴角，笑容中带着几分癫狂，“待会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还有你那个弱不禁风的女朋友，等你死后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她的，”威廉的眼瞳已经完全变为赤红色，“我还没杀过那么柔弱的女孩呢，倒是很好奇身体中的血液四溅而出时她脸上的表情。”
“想必很令人愉悦吧？”说罢，威廉还伸出嘴唇舔舔唇角。
乔尔挡住威廉的攻势，借力退到一旁，眼帘低垂手中魔杖牢牢攥紧。
他之前说要帮威廉找一处安葬之地，只不过是嘴上逞能罢了，两世为人，乔尔还从来没有杀过人。
按照乔尔原来的计划，他只是想制服威廉，然后施上一记一忘皆空咒，让他遗忘掉有关北欧石板的一切信息。
可是没想到威廉得知了海莉斯的信息，兴许是白天二人在霍格莫德村游玩时就已经被他盯上了，他现在威胁要杀掉海莉斯，这让乔尔难以接受。
“怎么了？”威廉看到乔尔这幅表情，不由得高声大笑，“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乔尔点开系统面板，动用系统中存有的剩余点数，找到黑魔法一栏，将三大不可饶恕咒通通点满，这三种臭名昭著的咒语花费了乔尔数千金加隆，价格不菲。
“如果你将石板原样奉还，然后跪在地上祈求我的原谅，说不定我就大发善心放过那个女孩了呢？”威廉自认乔尔已是黔驴技穷，毫无还手之力。
“阿瓦达索命！”
回应威廉的是一记璀璨夺目的绿光。
“哈哈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会用索命咒？”威廉发出猖狂笑声，“怕不是连我的鼻子都打不破！”
他魔杖杖尖射出象征着钻心咒的红色光芒，与索命咒的绿芒相撞。
乔尔这记索命咒的威力超乎威廉想象，他没想到霍格沃茨的学生居然能施放出力量如此巨大的不可饶恕咒，在他的印象中，霍格沃茨的学生一向排斥黑魔法。
索命咒轻易击穿了威廉的钻心咒，绿芒将红光一点点拆解，最后呈现在威廉眼前的是一片滔天碧绿，映衬着他那双猩红色的双瞳都不复之前那般妖冶。
还好他和乔尔之间距离保持的不错，留给他一段反应时间，威廉连忙用召唤咒变出一块银色盾牌，挡在自己面前，多少年来他这还是第一次面对比自己小的对手被迫防守。
绿芒击中银盾，盾牌后方的威廉感觉自己像是被波涛汹涌的海浪冲击了数遍。
片刻之后如海浪般澎湃的魔力终于停歇下来，威廉松了口气。
这一波进攻应该将那个小屁孩所有的魔力都榨干了吧，待会将他抓到手定要好好折磨他一番。
“你在想什么？”冷不丁一句话轻飘飘出现在威廉耳边。
他惊愕的抬起头，黑夜中只看到一柄通体银白的锤子，锤子在自己的视野中急速放大，最后落在自己脑袋上。
乔尔握着忏悔之锤，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瘫软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威廉，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他用尽全身力气的一锤，巫师的身板和麻瓜差不多，这一锤子下去让威廉皮开肉绽，汩汩血液顺着头皮流到眉角。
他有些脱力，松开锤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开启系统商城，兑换一瓶魔力恢复剂，淡蓝色液体灌入腹中，一股暖流从内向外散发，体内的魔力再次充沛如初。
他将威廉的魔杖收入自己口袋，然后变出一捆绳索将威廉捆好。
旁边那幢二层小楼在怀特教授离开之后就失去了所有的防护功能，乔尔轻轻松松就用漂浮咒带着威廉钻了进去。
威廉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头痛欲裂，头顶部位湿漉漉的，感觉自己的脑仁都被那一锤子砸碎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的夜色，想来并没有昏迷很长时间，威廉想要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
粗硬的绳索将他的四肢捆在一张木椅上，捆的很紧，威廉尝试着挣脱，手腕脚腕处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威廉打量着四周，木椅摆放在一间客厅的中央，周围的木质家具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布置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一束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他能看到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
“醒了？”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听来温暖和煦，但威廉却汗毛乍起。
乔尔走到威廉面前，嘴里竟然叼着一块披萨饼。
“想吃吗？”乔尔从盒子里挑了一块给他。
威廉闻着香味肚子咕噜噜直叫，连忙用嘴巴叼住乔尔塞来的披萨饼，这披萨饼居然是热的，威廉能感受到其上浓郁的芝士味道。
“慢慢吃慢慢吃……”乔尔掏出魔杖变了一把椅子出来，坐在威廉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
“喝点水顺顺嗓子，”乔尔又从蓝色绸缎布袋中掏出一瓶水，拧开瓶盖怼到威廉嘴里。
待威廉吃饱喝足，乔尔方才开口。
“跟我谈谈那块石板吧，”乔尔问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威廉迟疑，加入永夜人之后他习得了大脑封闭术，完全可以在脑海中编造出一个谎言来蒙骗乔尔。
乔尔叹了口气，“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他往威廉嘴巴里塞了一块毛巾，然后抬起魔杖对准威廉的胸口。
“钻心剜骨！”
乔尔语气不复之前那般温暖和煦，而是如冰天雪地般寒冷彻骨，深邃的红光击中了威廉。
他猛地仰头，脖子上青筋迸起，脸涨的通红，浑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两只捆缚在椅背的手掌紧紧捏死，指甲刺入掌心。
但是这也缓解不了他的疼痛，待乔尔垂下魔杖时，威廉脸颊上鼻涕眼泪混到一起，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显得丑陋不堪。
乔尔把毛巾摘了下来，“舒服吗？”
他不知道威廉舒不舒服，但是乔尔自己是真的舒服了，他平生第一次施放钻心咒，没想到感觉居然如此美妙，咒语击中威廉肉体时给予的反馈让乔尔体内的每一粒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他能感受到威廉身体中散发出的绝望与哀嚎，令他心生愉悦。
“把有关神话石板的消息都告诉我，”乔尔拎着威廉的衣领，一肘打了上去，把威廉的鼻子打破了，血液顺着鼻腔流出，“不然我保证你难忘今宵。”
威廉喘着粗气，他感觉胸口像是被利斧从中间劈开一般，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血液的铁锈味涌上喉咙。
他眼睛赤红一片，“臭小子，别指望我会告诉你……啊啊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乔尔再次将毛巾塞进他的嘴里，钻心咒再一次击中威廉的胸口，他的挣扎动作比上一次还要猛烈，木椅在他身体的重量下咯吱作响。
乔尔再次垂下魔杖时，威廉像是一条脱水的鱼，仰面挣扎着。
“今天晚上，算你狠，是我栽了……”威廉剧烈咳嗽着，“不过我劝你老老实实把我放了。”
“哦？”乔尔和颜悦色问道，他坐下来从盒子里又拿出一块披萨填到嘴里，许是有些冷了，披萨口感差了许多，“给我一个饶你不死的理由。”
威廉嘲讽似的笑笑，“每一名永夜人胳膊上都烙有印记，生死讯息都会被首领感知，如果你今天晚上杀了我，那首领定会知道是你这里出了问题，到时候来解决你的可就是多如牛毛的永夜人大军了。”
乔尔用魔杖挠挠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确实有几分道理。”
“你也害怕了是吧？”威廉见状得意大笑，咳出两口血来，他今天晚上先是挨了一记膝撞，再是一记重锤，现在还受了两记钻心咒，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识相的就感觉把我放了，要是我好心还能跟首领求求情，把你也吸纳进我们组织，今后包你荣华富贵！”
乔尔啧啧感叹，“可惜，我对永夜人不太感兴趣，倒是对你口中提到过的标记比较好奇。”
他走到威廉身后，用魔杖撩起他的袍袖，露出他左臂上的标记，两柄黑色魔杖相互交叉，看的乔尔一阵眼馋。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乔尔摇摇头，“如果把这块标记上的肉剜下来，你说你们的首领还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吗？”
“你、你要做什么？”威廉终于有些害怕了，他这种平时向他人施加暴虐行径的人最怕被以同样手段报复，因为他自己清楚那些手段到底有多痛苦。
“嘘……”乔尔把毛巾塞了回去。
自从自己命中第一记钻心咒后乔尔就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有些反常，平时的他根本不会产生如此多阴暗的想法，他猜测是自己一次性将三大不可饶恕咒学习进度拉满之后大脑中残存了部分阴暗思想。
这三大不可饶恕咒花费了他不菲的金加隆，相当于获取了一名巫师数千次的不可饶恕咒施放经验，尽管主流学派认为使用黑魔法的人并不一定是黑巫师，但是经常使用如此残暴魔咒的巫师精神上一定会发生些许改变。
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这些负面情绪和思想积压在一起，完全会让人性格大变。
尽管乔尔坐拥完美级大脑封闭术，但也没办法完全遮蔽此类负面影响。
乔尔此刻放飞自我，完全不用大脑封闭术，反而将内心的负面情绪再次放大，他变出一把银质小刀，在威廉的左小臂上开始切割。
威廉快要疼疯了，乔尔居然真的在剜下他手臂上的那块肉！
血液滴答滴答流淌至布满灰尘的地面，威廉痛的眼前一阵发黑，到乔尔停手时，他不知道自己一共流失了多少血液，只是身体虚弱无比，左小臂火烧火燎的疼痛，感觉一整条手臂都不属于自己。
乔尔看着自己掌心大小的一块肉，从口袋中掏出威廉的那根魔杖。
“把手伸出来！”
威廉不敢不从，他知道就算自己拒绝配合，乔尔也有一百种方法逼他就范。
乔尔攥紧了威廉的两根手指，让其捏着魔杖戳在那块带有魔杖标记的肉上。
乔尔能感受到些许魔力注入，但是魔杖标记毫无反应。
不止乔尔察觉到了，就连威廉也意识到，在魔杖标记离开自己身体之后，永夜人组织居然真的和自己失去了联系。
乔尔将肉块用布包好，塞到自己的布袋中，准备带回去仔细研究。
“你嘴倒是挺硬，”乔尔再次将毛巾扯了下来，“真就不说呗。”
威廉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最后一个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也失去效力，现在他面对乔尔没有一点斡旋的余地。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乔尔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上面沾满了鲜血，“你说还是不说？”
威廉尝试用自己最凶恶的眼神瞪视乔尔，但是乔尔不以为意，将盒子里的最后一块披萨饼拿了出来，塞进嘴里，还吮吸一口手指，将上面沾染的威廉血液吸入口中。
“钻心剜……”
话没说完，威廉率先认怂，“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不能杀我！”
乔尔挑挑眉毛，“恕我直言，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威廉眼神变幻莫测，他知道自己现在面临两难选择，如果用大脑封闭术强行守住秘密，自己绝对会受到无休止的残酷折磨，他回想起之前几次非常不友好的钻心咒，加上刚刚乔尔竟然硬生生从自己小臂上剜下一块肉，谁会知道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招式没使出来？
反之，如果自己开口将秘密说出，后果也不会比这更加糟糕。
反正这块石板就算找到了也不会用在他自己身上，反而要上缴给永夜人高层。
威廉终于开口，“我把所有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你。”
164：北欧神话的秘密
乔尔听着威廉的叙述，疑惑的皱起眉头。
“你说那些北欧神是真实存在的？”他坐在木椅上身体微微向前倾，感觉自己像是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
“没错，”威廉脸上的冷汗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疼痛令他面容扭曲，“那些被麻瓜称之为神祇的人，就是巫师。”
“嘶……”乔尔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一个什么表情，他索性翘起腿来，“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真的……”威廉现在就怕乔尔不信，再来上几记钻心咒他怕是要疯了。
“你知道梅林吧？”威廉闭着眼睛，头顶的血液顺着额头一路向下，顺着眼眶流淌下去。
“当然，”乔尔双手抱胸，“他是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我们的知名校友。”
“那你应该也知道，他在麻瓜世界中的故事，”威廉向他解释，借着机会赶紧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他扶助亚瑟王登上王位，留下一段为麻瓜们津津乐道的传说故事……”
“我知道我知道，霍格沃茨校史上都有记载，”乔尔连忙打断，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你是说北欧神话中的人物和梅林的遭遇一样？”
“没错，”威廉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他们身为巫师拥有非凡魔力，在远古时期这些神祇不屑于使用魔杖，可以施放出震撼天地的魔法，有些麻瓜看到便将其编纂成传说流传于世。”
乔尔被震的外焦里嫩，他翻找了不少有关北欧神话的书籍，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他皱着眉头靠着木椅消化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对那块石板还有别的了解吗？”乔尔问道，他之前在挪威森林听威廉和安德烈说过这块石板的来历。
威廉摇头，“我从一个哑炮那里得到的石板线索，年代过于久远，他也不清楚石板是何人制造而成的，只知道其中藏有秘宝。”
“其他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威廉看到乔尔神色不愉，知道他对于自己的说法很不满意，连忙开口，“你摸摸我身上，快点！”
乔尔：？？？
威廉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
“搞快点！”
他催促道。
乔尔小心翼翼用魔杖指着威廉，左手轻轻摸便他的衣兜。
“是这个吗？”乔尔看着掌心的黑色布袋。
威廉连连点头，“把袋子打开，里面有一本书。”
乔尔生怕里面有什么机关，对着布袋用了几个鉴别咒，根据结果来看，这个布袋就是个普普通通施有无痕伸展咒的容器。
他用荧光闪烁咒照亮布袋中的空间，确认没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玩意之后方才伸手进去掏出了一本书。
《解析八世纪北欧巫师的施咒方式与神秘咒语》。
乔尔看着手中的书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今天晚上刚将照片清洗出来，没想到威廉手中居然也有一本。
“这可是孤本，”威廉看不清乔尔的面部表情，“我花了大价钱从一名阿拉伯商人手中淘到的！”
乔尔叹了口气，“行吧，也算你尽力了。”
他将书籍收好，复又坐了下来。
“你、你要干嘛……”威廉哆嗦了一下，感觉是被乔尔吓到了。
“你一开始不是叫的挺欢吗？”乔尔纳闷道，“现在这么怂？”
之前威廉表现的暴虐残忍，和现在的性格截然不同。
“我……”威廉有苦说不出，他是真的挺怕死，当年从德姆斯特朗毕业进入永夜人也是因为自己在外面犯下了命案，需要找颗大树好乘凉，不然谁会在苏联解体之后加入永夜人啊。
“怕死是吧？”乔尔叹了口气，“我都理解，可惜……”
可惜什么？威廉心快蹦到嗓子眼里去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乔尔并不打算放过威廉，在他的计划中，威廉最多是落个全尸罢了，“我不可能把你放走。”
“别，别呀……”威廉急了，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你把永夜人标记剜了下来，首领见不到我，肯定会追查过来，到时候你得不偿失！”
乔尔笑了起来，嘴角还沾了点血迹，看起来尤为可怖，“刚刚我就想说了，如果我杀了你然后伪造成一个意外事故，你猜你们的首领会不会察觉出来？就算察觉出来，又会不会替你出头呢？”
“我们霍格沃茨有不少旅游观光景点，其中一个是禁林，”乔尔非常有耐心的向他解释，“里面住着不少和善的动物，例如比人腰还粗的大蛇，或者是卡车大小的八眼巨蛛，对了，还有不少狼人……”
威廉身如筛糠，脸色苍白如纸，他搞清楚了乔尔的言下之意，如果永夜人赶到英国查明他死亡的真相，发现和乔尔并无关系，他们会冒着得罪邓布利多和英国魔法部的风险杀掉乔尔吗？
答案绝对是否。
苏联解体之后，永夜人组织实力急速衰弱，他们能看守住俄罗斯宽阔无垠的领土就算成功，更别提要加派人手远赴千里迢迢之外的英国策划暗杀行动，而威廉确定乔尔不可小觑，如果派来的人手实力不够，怕不是又要被乔尔反杀。
他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除非……
“好了，想不出来就赶紧看看窗外风景吧，”乔尔很善解人意，“如果不出所料，这应该是你并不漫长的人生旅途中的最后一夜。”
“您大人有大量，务必饶我一命！”威廉痛哭流涕，“我甘为您做牛做马，甚至当您的仆人！”
“太晚了，”乔尔摇摇头，“如果你之前不拿海莉斯威胁我的话，我还有可能考虑……”
说罢他便将威廉的嘴巴堵住，再次检查一边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方才变出一席铺盖躺在地上补觉。
天蒙蒙亮时，乔尔收拾起身，将房间中遗留下的痕迹清扫干净，然后果断击晕保存侥幸心理的威廉，将他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避免留下血迹证据。
整理好一切，乔尔拎着施有漂浮咒的威廉钻出了二层小屋。
165：处决威廉
一大清早，蜂蜜公爵糖果店就大门敞开，屋子里充斥着甜腻腻的气息，店主正坐在柜台内摆弄着一份容器，里面装满了彩色糖浆，估计是在调配新的糖果样式。
乔尔拎着施有幻身咒的威廉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通往霍格沃茨的密道入口在店铺最里侧，他并没有惊动店主便成功钻进了密道。
绕了一大圈他终于带着威廉回到霍格沃茨，此时已经太阳初升，路过礼堂时他能看到几位勤勉努力的学生已经在门厅中背诵书本知识了，其中就有塞德里克和秋的身影，不过乔尔怎么看也不觉得他们二人是来这里学习的。
踏过清晨的草坪，露珠裹挟着芳草味道钻进乔尔的裤腿，如果没有威廉，乔尔现在应该呼吸着新鲜空气在黑湖边慢跑或者练习阿尼马格斯。
他拎着威廉路过海格小屋，混血巨人依旧醒的很早，猎犬牙牙欢快的从屋子里蹦了出来，它的嗅觉非常敏锐，隔着近十米，依旧察觉到空气中味道不对，它皱了皱鼻子，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乔尔。
它意欲上前，乔尔的魔杖顺着袖口滑了下来。
“牙牙！”海格粗犷的声音突然出现，“你不吃早饭又跑到哪里去了？”
牙牙低声呜咽，它又看了一眼乔尔所在的区域，然后摇晃着尾巴回屋子里去了。
乔尔方才将魔杖收起，踏入禁林。
早晨的禁林静悄悄，大部分处于食物链顶级的猎手尚未开始狩猎，只有早起的鸟儿蹲在树枝上，一边排泄一边观察周围是否有不长眼的虫子。
乔尔带着威廉向禁林更深处进发，他要前往异色瞳老虎汤姆的巢穴，乔尔不是路痴，他认得路。
半个小时之后，他拎着布袋出现在山洞前，山洞依旧被各种枯枝树叶伪装，如果不仔细探查，很难发现这处山洞。
他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幻身咒，站在山洞外等待。
不一会儿，山洞中就传来低声咆哮和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身材壮硕的老虎蹿了出来，异色瞳在清晨的阳光下依旧明亮夺目。
老虎汤姆向前走了两步，亲昵的蹭蹭乔尔的身子，眼睛却瞄着他的口袋。
乔尔胡乱撸撸汤姆的脑袋，然后将自己身边的布袋打开，威廉中了昏迷咒尚未苏醒，乔尔不得不用出“快快复苏”咒。
威廉清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周围，青青草地，绿树如茵，一切看起来安静祥和。
如果排除掉他面前的这头猛虎的话。
威廉看着猛虎身上虬结林立的肌肉，小腿弯战栗不已。
“汤姆，”乔尔把威廉往老虎身前一推，“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汤姆和威廉纷纷露出人性化的疑惑表情。
威廉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他腿一哆嗦差点跪下去，他嘴里塞着一团毛巾，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虎瞥了一眼威廉，似乎在打量食物合不合胃口。
它之前没吃过这种直立猿，向来味道应该不怎么样，它目光四处游荡，最后定格在乔尔的口袋。
汤姆扑了上去。
威廉在心中叫好，他现在就指望这头老虎给他报仇雪恨了。
老虎直立起来比乔尔还要高，它用舌头撸乔尔的头发，舌头上的倒刺配合口水比发胶效果还要强力，直接把乔尔的刘海舔成了大背头。
“你别过来！”乔尔手臂发力将老虎推开，“你到底要干嘛？”
老虎低吼，大脑袋不依不饶蹭着乔尔的口袋。
乔尔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里面只有他和威廉的两个储物袋。
老虎直奔蓝色的储物袋而去，大爪子一下就将绸缎布袋撕扯开来，像是网络游戏里爆宝箱似的爆出一堆物品，几身制式校袍，几十枚加隆西可，一把古灵阁金库钥匙和一串戈德里克山谷家的钥匙，海莉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刻有他们二人模样的星光蓝宝石，此外还有一个棕灰色布袋。
“我去！”乔尔急了，上手就要把东西从大爪子下抢救回来。
老虎顺从的松开爪子，它的目标是那个棕灰色布袋。
两只利爪异常灵巧的将布袋轻轻解开，两只大眼珠子从里面滴溜溜滚了出来。
是蛇怪的眼睛，乔尔之前跑出密室时将这双眼睛匆忙取下，得到了系统奖励之后就没再关注，没想到老虎汤姆居然这般如饥似渴。
老虎抬眼，异色瞳双眸一下就变成水汪汪的，它走到乔尔面前，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掌心。
酥麻麻的。
“你要这双蛇怪眼球？”乔尔指着地上的那双和自己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眼珠子问道。
老虎连连点头，然后头昂向威廉。
乔尔明白汤姆的意思，这眼球就当作它帮忙处理威廉的报酬。
“行，”乔尔爽快的答应，这眼珠子现在留在他手里也没有什么用，“不过你得答应我把他的尸体处理好。”
汤姆点头，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下便将一双眼珠子囫囵咽了下去，还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品尝味道。
然后不等乔尔开口，它便起身叼起威廉，尽管威廉生的人高马大，但是在强壮的老虎面前显得毫无威慑力。
他扭动着身体努力发出阵阵哀嚎，他甚至感觉老虎锋利的牙齿已经穿透了他的长袍，由于他情绪激动，淡蓝色的魔力透体而出，但是对异色瞳老虎毫无作用，就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等等！”乔尔突然想起一个遗漏的细节，他掏出威廉的魔杖。
老虎扭过头来，晃晃自己粗长的尾巴。
乔尔要伪造一个神奇动物误杀巫师的事件，魔杖当然不能留下破绽，还得防备有可能存在的闪回咒——它会催使魔杖以倒叙的形式喷射出之前使用的咒语。
乔尔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荧光闪烁。”
“平安守护。”
“统统石化。”
……
“障碍重重。”
“霹雳爆炸。”
乔尔努力构思出一个误入禁林的巫师在面对猛兽时会施放出的咒语，他轮番施放数十记魔咒，直到将自己体内的魔力耗干。
他将魔杖递给老虎，汤姆似乎是有些困了，它眨眨眼睛晃晃脑袋，方才抬起爪子一下将魔杖拍断，魔杖上留下一道清晰异常的爪印。
乔尔小心翼翼将魔杖上带有的指纹抹掉，然后摘下威廉嘴上的毛巾，松开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将威廉的所有物品——包括那本《解析八世纪北欧巫师的施咒方式与神秘咒语》放回原位，告别老虎汤姆离开山洞。
威廉的惨呼声在山洞中回响，他还尝试着进行最后的挣扎，他尝试着不使用魔杖进行幻影移形，但是毫无悬念的失败了，
“虎，虎大爷……”威廉笑的比哭还难看，他干脆直接跪了下来，看着老虎澄澈的异色瞳双眸，“您饶我一命，等回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他觉得这头老虎非常温顺，看起来并不会伤害人类，说不定就打发善心能活下来呢？
汤姆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它昂头发出一声怒吼，来自食物链顶端生物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慑力让威廉大脑一片空白。
它的利爪重重落下，威廉下意识侧过身子，汤姆的力量比它的同类大上许多，巫师脆弱的身板根本抵挡不住，威廉的肩膀直接被扯烂了。
威廉长大嘴巴想要放肆痛呼，可是汤姆根本不给他机会，尖牙狠狠撕开了威廉的喉咙。
“嗬、嗬……”威廉捂着嗓子，鲜血从手掌边缘飞溅而出，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与怨恨，体内生机随着血液流失飞速流逝，眼前昏昏沉沉，终究是抵不过如潮水般袭来的困意，他缓缓合上眼睛。
老虎围着尸体绕了两圈，尝试着下嘴撕开一块肉吞了下去。
咽到一半汤姆就蹙起眉头，酸的要死，和那些狼人一样。
它将剩下的肉吐了出来，然后叼着威廉的尸体离开山洞，决定将这具人类尸体送给远山脚下的狼人部落。
乔尔听到了汤姆的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清楚威廉已经死了，长出一口浊气。
这是乔尔第一次参与杀人，虽然不是他自己动的手，但是确实是他一手导致威廉死亡，心中到底有些酸涩。
杀人并非他本意，如果威廉不来找他，乔尔不介意做个努力奋进的乖巧学生，可是事与愿违，有意无意之间他已经与永夜人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威廉不是开始，也并非结尾，
他揉揉自己的脸蛋，动用大脑封闭术，努力将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隐藏起来，但是熟习黑魔法带来的情绪性格影响都非常巨大，大脑封闭术也不可能完全遮掩。
幸好现在时间很早，并没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出没，乔尔一路有惊无险回到禁林边缘，然后用刚恢复过来的些许魔力给自己施了一记幻身咒，掩护自己回到城堡。
刚回到塔楼打开宿舍门，就看到艾伦睡眼惺忪走了出来，顶着大黑圆圈，神态看起来和某位时间管理出色的艺人颇为相像。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艾伦看见他先打了个哈欠，“我们三个等了好久，以为你是偷溜出去玩被费尔奇抓住了呢。”
“抱歉，”乔尔向他解释，“昨天晚上我回了一趟戈德里克山谷，有些东西落在那里忘记取了。”
他从鼓鼓囊囊的口袋中掏出一沓照片，蓝色绸缎布袋被汤姆撕坏了，他只能将布袋里储存的所有东西都放入口袋中。
166：英国魔法界的就业形势
安静的学院生活匆匆而过，炎热的夏季到来，曼德拉草已然成熟，赫敏、金妮、庞弗雷夫人都从石化状态中苏醒过来，罗恩和哈利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二人的各科论文总算是有着落了。
“你们两个也太蠢了吧？”赫敏听到两位好友一开始还怀疑洛哈特是密室继承人后颇为无奈，“我的意思明明已经表达的这么清楚了，你们居然还猜测不出来？”
“S!”赫敏指着自己的掌心，“Selwyn（塞尔温）啊！”
“没人能猜到你要表达什么，”罗恩摊摊手，“S还有可能是斯莱特林呢。”
赫敏语塞，她当时还在尝试摆脱伯尼的追杀，来不及想那么多，只能匆匆写下这条线索，希望别人能察觉出来。
不过她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哈利罗恩二人口中的洛哈特教授勾走了。
在听到洛哈特教授为了帮助他们逃跑留下来孤身一人对抗蛇怪时，赫敏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洛哈特教授这么完美的人绝对不会撇下自己的学生！”
姿态俨然一个小追星族。
听完整个过程的赫敏突然开口，“我觉得乔尔·泰勒似乎也挺厉害。”
“可不咋的，”罗恩回道，“毕竟有一枚梅林三级勋章，我觉得他现在不输那些高年级学生，特别是……珀西，论战斗能力他可要比书呆子珀西强上不少。”
也不知道珀西听到弟弟的这番评价作何感想。
临近期末，七年级的学生不得不按捺住离别的悲伤思绪，认真复习即将到来的（终极巫师考试），这事关他们毕业之后的工作去向。
英国魔法界的就业形势相当严峻，魔法部、古灵阁作为旱涝保收的单位，每年能吸纳近二十位霍格沃茨毕业生。
他们对于毕业生的OWL、两项考试的成绩要求非常严格，起码要拿到3个O才能进入某些清水衙门，更有甚者，例如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和古灵阁解咒师两个部门，待遇丰厚地位崇高，他们要求成绩至少要5个O，另外还不能有T和P两个等级，此外还要进行严苛的入职考核。
两个单位吸纳二十名学生，而每年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足有五六十人，剩下的学生去哪了呢？
对角巷。
这条英国魔法界最出名的商业街聚集了不少企业，不光有预言家日报社，马尔福、塞尔温等等纯血家族的企业也会招牌人手，商铺——例如丽痕书店和博金博克商店也同样如此，但是后者提供的薪水往往很低，周薪不过七到八加隆，仅够维持基本生活，基本是毕业生的下承之选。
这些商铺企业加上光轮、横扫等跨国公司，每年大概能接手20位毕业生，剩下的十几二十余人，除去有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会选择回到麻瓜世界中读书工作，其他都会在竞争中沦为无业游民。
七年级的学生已经成年，大部分人虽然对未来没有明确规划，但是他们很清楚自己将来不会做什么，学生们不得不在考试前多多努力，以期待多考一个O，淘汰一大批同级。
其他六个年级的学生尚且是年少不识愁滋味，低年级学生们还没看清未来，活在当下的他们无忧无虑，将教授们留给他们的复习时间统统挥霍在魁地奇球场和黑湖岸边。
这带来的后果就是考试现场他们看到分发下来的试卷时一脸懵逼。
“我顶不住了，”所有考试结束，埃迪刚一出魔药学考场肩膀就耷拉下来，“我的药剂成分绝对填错了，水仙花瓣和水仙根……该死！”
“艾伦你考的怎么样？”他侧头问自己的室友，“斯内普这只老蝙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暑假好好过？题目出的这么难？”
艾伦嘴唇动了动，脸上流露些许不忍神色，“我也……觉得挺难的。”
“埃迪，这话你也敢问出口？”乔尔突然从二人中间钻了出来，一只手勾住一人肩膀，“艾伦为了让你好过点，肯定会说题目挺难的。”
“然后等成绩发下来，你就会发现他还是O。”乔尔接着说道。
艾伦白净的脸蛋蹭的一红。
随着年级升高，他们所学的知识越发庞杂，大家在各科目上逐渐拉开了差距，埃迪更擅长草药学，艾伦在魔药上的天赋连斯内普都感到惊讶，乔尔和谢尔盖则在魔咒、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上表现优异，很少有人能在所有科目上成绩出色，就连乔尔和谢尔盖这种妖孽也经常会拿到E。
埃迪叹了口气，一向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三人身旁的谢尔盖突然开口，“没关系，明天你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出尽风头。”
听言埃迪喜笑颜开，明天上午他们将要对阵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就会蝉联魁地奇杯，将这份殊荣连续两次捧回拉文克劳学院。
考完试之后，海莉斯总算能够清闲下来，一整个学年，她都在争分夺秒汲取管理学知识，将之前耽误的几年时光补回来，现在她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她拉着乔尔去黑湖边坐了一晚上，这是他们二人这学期少有的独处时光，大部分时间二人只能通过双面镜联络。
第二天上午，魁地奇球场在经过卢修斯·马尔福董事的修缮后首次启用便座无虚席，更豪华的解说席，更宽敞舒适的座位，粉刷过后的球门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看台下方还留有位置给各个学院的支持者悬挂横幅。
“看来马尔福先生可是出了不少血，”海莉斯摸摸自己和乔尔中间的真皮扶手，“这场地修缮没有几千加隆可下不来。”
“你们两家现在是……”乔尔问道。
“呵，”海莉斯冷嗤一声，“自然是水火不容，马尔福那个老不死的想搞垮我们塞尔温家族，当然不能让他如意。”
比赛已经开始，埃迪坐镇中路指挥大局，在他的指挥下拉文克劳队仿佛一座精密庞大的钢铁机器向前缓缓推进，每一名拉文克劳队员恪行职责，在这座机器上担任一枚小小的零件，他们只需要执行训练课上的战术，强大的执行力帮助他们弥补了个人能力上的不足。
格兰芬多学院尽管个人实力出色，还有哈利·波特这种明星选手坐镇，但是在整体协调性上和拉文克劳队相去甚远，秋借助两位击球手的掩护带着哈利满场乱转。
她的任务就是拖住哈利，在拉文克劳魁地奇队中秋由于找球手单打独斗的属性，短板暴露明显，她的速度明显要比骑着光轮2000的哈利慢上一截，秋自己也对在哈利手中抢下金色飞贼不抱希望，她只要拖延时间，队友会让拉文克劳的领先优势不断扩大。
秋的策略执行非常成功，哈利在格兰芬多落后一百三十分时方才成功抓住金色飞贼，加上之前的净胜分，拉文克劳学院成功蝉联魁地奇奖杯。
秋落下扫帚时两手空空乐不可支，和一旁握着金色飞贼却一脸茫然的哈利形成强烈对比。
“哈利，你飞的比我好多了，”秋心情不错，踩在新草地上主动开口和哈利聊天，“可惜我的队友实在太强了。”
兴许是这句话听来颇有些嘲讽的意味，秋又连忙补充道，“我是认真的，你考虑毕业之后去打职业魁地奇比赛吗？”
哈利正沉浸在失败的沮丧中，没想到对手竟然还会和自己聊天。
他顿了顿，“我现在还没这个想法……不过多谢。”
秋露出温柔如水的笑容，不过她马上就看到从看台上冲下来的塞德里克，连一声告别都忘记和哈利说，直接找自己的大暖男男友去了。
哈利看着秋的背影，心中摇曳不定，窗户纸似乎被捅破了。
邓布利多还不知道哈利已经有了青春期的小烦恼，他脸上带着几分微笑走下看台，从麦格教授手中接过魁地奇奖杯，将其交给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队长罗杰·戴维斯。
凯特琳·劳尔在台上鼓掌，一周后她就将离开霍格沃茨，前往英国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她的履历已经足够光鲜亮丽，拉文克劳女生级长，霍格沃茨女学生会主席，在OWL考试中豪取11个O，临走前还能看到自家学院捧起魁地奇奖杯，她没有遗憾。
拉文克劳斩获学院杯和魁地奇杯的同时，古代魔文课教授芭布玲的一篇论文发表在新一期的《梅林创新刊》上，震惊整个魔文界。
芭布玲教授用深入浅出的概念介绍了H?lsingeRunes，她在论文中先是以乔尔那套古籍作为论证，截取片段证明一千多年前的北欧巫师还在使用H?lsingeRunes记载与魔法有关的文字，而后由证据反推H?lsingeRunes文字应当如何正确引导，最后还来了一段H?lsingeRunes和其他如尼文字的对比分析。
乔尔当时看到草稿时心里都有些想笑。
就这？他前世本科阶段都不用这么简单的论文架构了。
虽然芭布玲教授在论文最后也没能解析清楚H?lsingeRunes文字在魔力引导方面起到的全部作用，但是已经足够让古代魔文研究圈闹上一阵子了，连带着乔尔又出名了一次，芭布玲教授在致谢中特别提到了学生乔尔·泰勒在提供文字研究资料时的贡献。
167：世界树异动（上）
“同学们，”洛哈特站在教室讲台上，冲着台下的几十名学生露出灿烂笑容，“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
学生们显然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纷纷发出哀嚎。
尽管洛哈特教授授课能力不太强，但也比去年的奇洛教授不知道高的哪里去了，他们不奢求能再碰到一个如怀特教授这般尽职尽责的老师，只求能好好上课教些东西就好，起码不能让他们在OWL考试前都不清楚考试范围。
“我也舍不得你们这些可爱的面庞，”洛哈特向他们解释，“可是伟大的洛哈特教授胸怀星辰大海，他的目标是游历整个世界，而不是待在这处安静祥和的城堡里做一辈子教书匠。”
“我的新书！”洛哈特话题一转，从包里掏出一本精装书，“《洛哈特的霍格沃茨探险集》！”
“这本新书将在7月1日登陆丽痕书店发售，”洛哈特呲着牙笑，“有兴趣的同学可以买一本看看，里面有密室事件的全过程，还有一些神秘内容亟待解锁！”
在给诸位学生讲解一遍期末考试试卷后，洛哈特履行完自己身为霍格沃茨教授的最后一项职责，依依不舍告别学生离开教室。
城堡八楼，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与洛哈特隔桌对坐。
“阿不思，我可算是完成任务了，”洛哈特伸了个懒腰，“下个学年的教授人选你决定好了吗？”
邓布利多笑笑，“虽说是我将你软磨硬泡带来了霍格沃茨。但是你也没吃亏不是，能教导哈利这样的爆点人物以及乔尔这样的故人之子，你心里也生出不少满足感吧？”
“那是自然，”洛哈特神情稍稍有些落寞，“我心中甚至生出念头，想要继续执教直到他们毕业方才离校。”
“那我再欢迎不过，现在想找一位像样的教授可太难了。”
邓布利多巴不得洛哈特留下来执教，因为里德尔的诅咒，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年一换，他这些年已经访遍老友，老教授们耐不住与他的情分来霍格沃茨教上一年便因各种事故离开学校，眼见着自己将多年来积攒下的关系网快用了个遍，他已经开始拉下脸面找刚毕业不久的学生来当教授了。
“算了吧，”洛哈特摇头拒绝，“我的人生目标不容耽搁，八月份我就要去法国，进行人生中又一次探险。”
“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一下你，”洛哈特瞄了一眼四周墙壁上的校长画像，俯下身子凑近邓布利多的耳边悄声说道，“那本里德尔日记，你知道它的真实身份是……”
“魂器，”邓布利多非常冷静，“是黑魔王的。”
洛哈特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精彩二字形容，不过紧接着他便释然，“我早该想到的……用我帮什么忙吗？”
邓布利多摇摇头，“现在我还没查清楚魂器的具体铸造原因，等我有需要的时候会找你的，吉德罗。”
7月2日，乔尔和伙伴们搭乘霍格沃茨特列前往伦敦，回家前一天，期末考试的成绩已经公布，乔尔在草药学上收获了一个E，其余成绩都是O，但是年级第一依旧是海莉斯，姑娘在学习上的劲头人尽皆知。
“乔尔！”
乔尔刚将自己和海莉斯的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就听到后方有人在呼唤自己。
回头一看居然是铁三角。
“我们有些事情想和你说！”罗恩挥手示意。
“那我先去一趟，”乔尔看向海莉斯，“你……”
“我把秋和塞德里克拉过来，”海莉斯撩起耳后碎发，“你待会直接来隔间便是。”
乔尔跟在铁三角后面去了他们的隔间。
“泰勒先生，我还得感谢你在密室中保护他们二人，要不然以他们二人的鲁莽性子……”赫敏先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剜了罗恩一眼。
“好了赫敏，”罗恩有些不耐烦，他有的时候对赫敏这股老妈子劲儿厌烦极了，感觉她啰里啰嗦在人前贬低自己，但独处时又颇为享受赫敏的唠叨，他现在也搞不清楚原因，“我和哈利可没有你说的这么蠢好吗？”
乔尔轻笑，“说起来密室之行还要多亏了罗恩和哈利，他们二人一个救下了我，一人用蛇佬腔开启了密室，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人被夸的有些脸红，罗恩从书包中掏出一本精装书来，“你还记得我们曾经听到洛哈特威胁海格吗？”
“他居然是为了进禁林找八眼巨蛛！”罗恩将那本《洛哈特的霍格沃茨探险集》翻开来，封皮上的洛哈特还在朝众人脱帽致意，灿烂的金发格外抓人眼球。
乔尔从罗恩手中接过书，仔细翻阅起来，洛哈特书中前三分之一的部分描述了他在霍格沃茨是如何受欢迎，以及他是如何教导“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以及冉冉升起的CLBT四名魔法界新星的。
中间部分描述了他在禁林中是如何勇斗八眼巨蛛的，甚至还附了一张照片，洛哈特踩在一只八眼巨蛛身上，朝镜头比着剪刀手。
“原来如此……”乔尔心中了然，洛哈特威胁海格就是为了进入禁林找到某种外表凶恶实力强大的生物，战胜它将这段经历写进书中，继续映衬自己的光辉形象。
之前海格表现的对此一无所知，估计是洛哈特在布置完这一切，给他施放了一忘皆空咒。
“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铁三角将乔尔叫到这里就是想商量这件事。
乔尔摇摇头，“洛哈特教授将这段经历写进书里，邓布利多教授想必也清楚这件事，既然他已经默许了这种行为，我们没有必要再纠结什么。”
铁三角面面相觑，正如乔尔所想，他们三个简直就是邓布利多的忠实拥趸，只要搬出邓布利多，他们基本不会有异议。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乔尔还想趁着旅途的这段时间多和海莉斯亲近亲近，不然等假期开始，他们就只能通过双面镜见面了。
“等等！”哈利站起身来，表情忸怩，“嗯……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索性就不要说了，乔尔腹诽，但是他脸上却带着笑容，“是什么事？”
“我想请你教我们决斗技巧，”性格内向的哈利鼓起勇气开口，“密室之行后我们深切认识到自己在战斗技术上的不足，洛哈特教授离开之后决斗俱乐部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举办，所以我们想请你当我们的老师。”
密室一行，哈利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学长学姐老师为自己遮风挡雨，他迫切的想要提升自身实力，哈利清楚未来他还要直面伏地魔，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乔尔目光在铁三角脸上扫过，沉吟片刻没有回应，赫敏看他迟迟不发表意见，心中一急，刚要开口再劝，便听到乔尔冷静的声音。
“我同意了，”乔尔站起身来，“等新学期开始我们再联系。”
说罢他便和三人挥手告别回到海莉斯所在隔间中。
和海莉斯的相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乔尔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霍格沃茨特列便停靠在伦敦国王十字车站。
二人依依不舍相互告别，乔尔看到海莉斯被她的父亲塞尔温先生接走，方才急匆匆出了站台搭乘骑士公交汽车前往戈德里克山谷。
从颠簸的公共汽车下来，乔尔忽然发现他大脑中心心念念很久了的世界树终于有了动静。
168：世界树异动（中）
将房门紧闭，乔尔进入脑海中，看到世界树已经熠熠生辉，每一片绿叶都像是镀了一层金箔，黑龙尼德霍格还在不知疲倦的啃食第三根树根，九个国度中，最上方的阿斯加德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乔尔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一只手握着魔杖一只手拎着忏悔之锤，如果一旦发生什么意外，这是乔尔最能依仗的两样物品。
他用意念点击世界树上的阿斯加德，英灵殿前的瓦尔基丽少女露出灿烂笑容，微微躬身向他表示臣服。
脑中世界天旋地转，乔尔感觉自己的视线被迫汇集在英灵殿上，不论脑海周边环境如何变化，英灵殿都纹丝不动，其中绽放出的金芒愈发强盛，直至最后将他整个人吸入世界树中。
一阵虚浮感之后，乔尔终于踩在石板路上，他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的双手，没有魔杖，也没有忏悔之锤，再仔细一打量自己的身体，乔尔顿觉不妙。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壮了啊喂！
乔尔现在的这幅身体双臂强壮膀大腰圆，看上去武力值颇高，大概能一拳将自己的原身打死。
他能看到面前的英灵殿在太阳的映射下闪耀着夺目光芒，看来他是代替某个人穿越至北欧神话的阿斯加德国度中了。
真正身处英灵殿脚下时，乔尔才能从中领悟到这处建筑的恢弘气势。
这处宫殿有上百个大门，正中央的那处大门足足有三十余米宽，正门上悬挂着一个野猪的头和一只鹰。
鹰的锐目在阳光照射下更显威势，乔尔能看到鹰的头颅在机警的转动，探查四周各处的可疑情况。
九名美丽的少女身骑白马从身侧赶了过来。
“主人！迎接英灵战士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少女们来到乔尔身前下了白马，单膝跪地，“还请您赶紧回到英灵殿中准备。”
意料之中，乔尔能听懂这些少女的话。
乔尔匆忙之中只顾着点头，在九位少女骑上白马离开英灵殿后方才反应过来。
他代替了谁？
九位瓦尔基丽少女的主人？
他的呼吸都停了半拍。
答案呼之欲出——北欧神话的主神，阿萨神族的起源，奥丁。
留给乔尔的时间并不多，他只能在通往英灵殿的路上思考。
自从自己获得北欧石板之后就一直在研究北欧神话，他对这些神话的了解来自于诗歌已经道听途说的演绎，以及从永夜人威廉口中得知的北欧诸神真实身份。
但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代替奥丁站在英灵殿前，这座建筑也是真实存在的吗？它又因何被破坏损毁？
乔尔怀揣着诸多想法从主道登上英灵殿，从正门进入时他能察觉到头顶的鹰将目光投放过来，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心灵。
乔尔眉头一皱，老鹰立马将目光转移，目不斜视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进入英灵殿，乔尔感觉眼前一暗，太阳光打在他身后在英灵殿的石阶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宫殿的四壁是由擦得极亮的矛所排成，所以光明炫耀，宫的顶部是由金盾铺成，两侧的长排座椅上皆覆以精美的铠甲。
偌大的宫殿中只他一人，乔尔倍感孤独，脑中的系统毫无反应，他不知道自己要顶替奥丁的身份在这里生活多久，他对这里没有归属感，只是个陌生人罢了，顶多在一开始产生了些许新鲜感。
“父亲！”身后又一个浑厚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发现那人生的比奥丁矮胖一些，身披银白色铠甲，手握一柄锤子。
汇总脑中信息，乔尔能轻易分辨出面前这位男子的身份：战争与农业之神托尔，他还有一个更出名的称号——雷神。
“您今天宴会结束要去约顿海姆一趟吗？”托尔向前走近一步，眼神中带着几分热切，“我想一起去！”
去个锤子去，带上你要是中途被你发现我是个冒牌货怎么办？
乔尔腹诽，脸上表情云淡风轻，“不必，你留下来好好锻炼技艺，我去去就回，带上你未免拖慢我的速度。”
雷神托尔看起来很惧怕他的父亲，听言只是点点头便不再吭声。
二人坐在御座上等待，不多时便有瓦尔基丽少女领着一群幽灵走了进来。
是幽灵，没错，乔尔在霍格沃茨三年时光中见过不少幽灵，他确定跟在瓦尔基丽少女身后的就是这样一群物种。
他们身披战甲，手握长矛，带着满脸刚从战场归来的肃杀之气，将英灵殿中的气息烘托的更加庄严肃穆。
乔尔扮演的奥丁站起身来，向英灵殿中的幽灵将士表示慰问，他们因种种执念未了化作幽灵留在战场上，多亏了瓦尔基丽少女将他们的灵魂收纳带入英灵殿中，这才接受了阿斯加德掌管者奥丁的接见。
乔尔将奥丁脑中的信息和自己之前看到的北欧神话想结合，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英灵殿是奥丁用来接见战场上战死的勇士的，这些勇士已经战死为什么还能出现在英灵殿中？
而在北欧神话中这些英灵战士具有不死之身，这些特性在魔法世界中只有一个身份能完美贴合——幽灵。
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变成幽灵的，答案只有一个，这些战死的将士体内多多少少带有魔力，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巫师，只不过他们没有魔杖，对法术也不精通，更擅长用长矛进行战斗。
雷神托尔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向这些死去的英勇将士表达敬意。
乔尔回到座位上大手一挥，所有人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美味的野猪肉和香浓的羊奶蜜酒，这些食物都是运用某种特殊手段制造而成，幽灵们大快朵颐，而瓦尔基丽少女和乔尔托尔父子也能尽情享用。
酒足饭饱之后，英灵将士们起身在宽阔的殿中手持长矛相互械斗，孜孜不倦练习战斗技巧。
乔尔此时循着脑中信息离开了英灵殿，雷神托尔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默然不语。
乔尔离开宽敞的英灵殿，殿外守着两排手持长矛的战士——这些是活人，乔尔出现时两排将士齐齐单膝下跪，左手捶胸向他们的王问好。
169：世界树异动（下）
乔尔按照记忆在阿斯加德中徘徊了一段时间，很快就找到了一条由火、水、空气组成的彩虹桥，不少士兵手持武器站在桥头。
他顺着彩虹桥一路向下，能看到桥两侧浮动的云，很多小鸟在周围嘁嘁喳喳欢快的叫着，云雾将他的身形隐匿于阿斯加德下。
彩虹桥并不算长，周围的云雾逐渐稀疏，鸟群也不再环绕着他的身体，乔尔顺利到达桥的终点。
桥头由人类战士把守，这里是中庭（Miegarer），人类王国，。
中庭的烟火气要比天空中的阿斯加德强上太多，乔尔还能听到商贩在街边叫卖商品，一名人类少女正挑起摊铺上的首饰，和身旁年岁相仿的俊俏男子说话，女孩笑意盈盈眼中带光，两处酒窝中藏着甜甜的蜜意。
乔尔莫名想起了海莉斯的模样。
离开了阿斯加德与彩虹桥，乔尔感觉身体忽然轻快了很多，走起路来脚下带风。
他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依奥丁脑海中的记忆想着目的地约顿海姆，然后原地旋身，运用幻影移形。
啪的一声脆响，乔尔凭空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脚踏一片潮湿的土地之中，周围的树木异常高大，目测每颗都有十几米高，一只巴掌大小的飞蛾从乔尔脸上优哉游哉飞过，在更远处，有叮铃隆冬的泉水声音传来。
这里是约顿海姆，霜巨人的国度，在这里生活的所有生物体型都要大上几圈。
乔尔只是尝试了下，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施展幻影移形，这个过程完全不需要依靠魔杖，乔尔回头望向远处重重群山，此处与彩虹桥终点相距甚远，约莫得有几百上千公里，但是乔尔操纵奥丁却可以轻松到达，体内魔力充沛依旧。
怪物吧这是？
乔尔确信就算邓布利多也不可能在不借助魔杖和宠物福克斯的情况下做到这种程度。
这是则好消息，乔尔掌握了不少近现代方才研发使用的魔咒，在北欧神话背景中毫无疑问算是底牌一张。
乔尔正思忖着问题，自己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身躯，充斥自己的全部视野。
“奥丁，你来约顿海姆做什么？”巨人的声音好似闷雷，他庞大的身躯缓缓蹲了下来，让乔尔能够看清他的脸，五官丑陋极了，脸型像是被谁用铁锅拍了一下似的，浑身肌肉虬结，看身高得有七米。
“密米尔泉水，”乔尔回应道，“我需要它。”
密米尔泉水，世界树的第二根树根扎根于此，传说中的智慧之泉，传闻只要喝上一口泉水便可拥有智慧，颇有拉文克劳冠冕的意蕴在内。
看守泉水的巨人名字便叫密米尔，他听到乔尔的话愣了两秒，放声大笑，沉闷的声音吓到一旁树枝上的麻雀，电脑屏幕大小的鸟类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奥丁，”巨人密米尔收敛了笑意，“我们巨人和神族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居然能当着我的面提出这种要求？”
乔尔能在北欧神话中找到不少与近现代魔法社会共通之处——和巨人普遍关系极差。
乔尔有自己的推断，之前威廉所说奥丁诸神真实身份为巫师，那中庭的人类帝国是否就指代普通麻瓜，巨人与诸神（巫师）之间的关系与后世相同，矛盾愈演愈烈早已不可调和……
北欧神话，不过是披了层皮的魔法世界故事集罢了。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乔尔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熟读北欧神话，知道故事走向，“我不会拒绝。”
密米尔紧紧盯着乔尔，“用你的一只眼睛，换一杯密米尔泉水。”
“没问题。”乔尔欣然允诺，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照剧本走。
密米尔从屁股后面掏出一把原味匕首，递给乔尔。
乔尔握在手中总觉得不稳妥，用还带着巨人体香的匕首挖眼睛会不会导致感染？
“别愣着，”密米尔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赶快动手！”
乔尔没再犹豫，直接下手。
疼痛与血色顺着眼球蔓延开来，乔尔捂着自己的右眼蹲在地上，口中发出压抑的痛呼。
这具身体的强壮程度超乎想象，但是依旧扛不住如此痛楚，乔尔痛的双手颤抖，血液顺着脸颊流淌到草地与泥土之上，在上面留下一抹妖艳的红。
密米尔遵照约定，递来一杯泉水。
乔尔看着清澈无边的泉水，仰头饮下。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世界为他开启了一扇全新大门，像是在无数个思辨的日夜后拉开窗帘看到窗外的第一缕阳光，万物变得通透清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充斥在脑海之中。
在这一刻乔尔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通，世界都臣服于自己脚下。
紧接着右眼的痛楚便席卷全身，将他膨胀的心境从半空中拽下。
密米尔从地上拾起乔尔的右眼，将其丢入泉水之中，乔尔跟在巨人身后，在这一刻他能察觉到自己与那颗右眼冥冥之中居然还有联系，他尝试着控制右眼睁开，深邃的泉水中，奥丁的右眼缓缓张开。
北欧神话中，在智慧之泉密米尔泉水深处可以窥知未来。
“快离开这里，奥丁。”巨人催促道，他有些不耐烦。
乔尔收了目光，操纵着奥丁的身体缓缓离开这片森林，他尝试着用魔力覆盖在右眼，奔腾不息的淡蓝色魔力在其上凝聚，伤口逐渐愈合。
这让乔尔不得不感叹奥丁所拥有的强大魔力，如此奢侈的举动在后世根本不可能实现。
他体内的魔力依旧充沛，幻影移形到约顿海姆的边缘，在此处能够看到世界树。
乔尔不清楚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回到现实世界中去，他打算按照自己了解的北欧神话按部就班推进剧情，看看能不能找到离开的机会。
北欧神话中，奥丁在约顿海姆窥探未来，知晓未来将会发生诸神黄昏，打造了一柄名叫冈格尼尔的长矛，还创造了如尼文。
世界树庞大至极，一颗树上供养着九个国度，无数的子民，数不清的山丘与深林，只是一根树枝便有几人粗细。
奥丁诸神的能力非常出众，在不依托魔杖的情况下就可以施放无杖无声魔咒，乔尔回忆起后世的刀砍咒，淡蓝色魔杖顺着指尖飞出，在世界树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看来这法子不太管用。
不过饮下智慧之泉的乔尔很快就找到了新办法，他前往世界树最深处的尼福尔海姆——雾之国，它还有一个更著名的绰号，尼伯龙根。
此处终日浓雾萦绕不见阳光，彻骨寒冷，是亡者的栖息地。
他在尼伯龙根中找到了一种能够腐化生命气息的冰棱，将其带到约顿海姆的世界树树枝前，用冰棱与树枝解除。
在腐化气息的侵蚀下，树枝很快融解分离，一根长约两米的细长树枝握在乔尔手中。
他将树枝的一段削尖，现在树枝看起来颇像一根标枪，这并不是冈格尼尔的最终形态，乔尔还应该在其上刻上如尼文字才能使其发挥出最大威力。
170：如尼文字的真正妙用（上）
如尼文字乔尔自然是有所了解，但是在冈格尼尔上具体刻下什么如尼文字，让其发挥出应有的效力，乔尔却丝毫不知。
他回想起北欧神话中奥丁是如何发明如尼文字的……手段不可谓不残忍。
乔尔捂着自己的右眼，心一狠，反正这具身体不属于自己，忍着些痛意便好。
他顺着原路回到阿斯加德，接受一众将士的问好，去往世界树的树冠处，这个树冠笼罩了整片阿斯加德，形状如一个倒扣过来的大碗。
乔尔将自己吊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目光直指世界树最下方的深渊。
北欧神话中奥丁将自己悬挂在树枝上九日九夜，凝视尼福尔海姆，乔尔要效仿其做法。
用世界树树枝做成的标枪冈格尼尔刺穿了自己的侧腹，血液染红了灰褐色的冈格尼尔，而后落入地表。
“奥丁，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名身着华贵宫装的美貌妇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女，“快停下！”
乔尔用仅剩的左眼看她，大脑自动汇集信息，这是奥丁的妻子，北欧神话的天后，天空与大地之神弗丽嘉，另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典故是星期五（Friday）即由她的名字衍变而来。
乔尔匆匆掠过大脑中的信息，得知弗丽嘉哪里都好，就是记性非常差。
“无碍，”他摆摆手，让侍女们退下，“我自有用意。”
“那也不能伤着自己的身体，你的眼睛……”弗丽嘉看着丈夫空空荡荡的右眼窝，心里猛的一抽。
乔尔不想让弗丽嘉打扰自己思考，“你去看看托尔吧，我觉得他最近魂不守舍，估计是有什么心事。”
“托尔……”弗丽嘉美丽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会儿，“托尔是谁来着？”
乔尔：“……”
“你儿子。”
“啊……”弗丽嘉这才想起来，她看自己丈夫脸上的表情不对，有些委屈的辩驳，“我都好几日没见到他了，记不起来不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吗？”
说罢她便甩甩袖袍带着侍女离开了世界树树冠。
乔尔眼睛盯着世界树最下方的尼福尔海姆，距离甚远，他没办法仔细观察到雾之国的细状，从高空望去只是雾蒙蒙一片，冈格尼尔锋利无比，侧腹被戳穿的伤口深而尖利，隐隐作痛让乔尔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奥丁就是在如此状态下不吃不喝九日九夜创造出了如尼文字？
当真恐怖如斯。
乔尔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同时大脑在全力搜索有关魔力与魔咒的信息。
和他想的一样，九个国度中阿萨神族（阿斯加德）、华纳神族（华纳海姆）、精灵族（亚尔夫海姆）三个种族具有魔法天赋，他们知道自己体内蕴藏着某种特殊力量，但是他们不懂得如何科学正确的引导这些力量发挥出更强大的作用。
巨人王国力大无穷皮糙肉厚，霜巨人与火巨人各自领悟了一种元素能力，尼福尔海姆与海姆冥界则擅长利用亡灵与死尸作战，人类则拥有更强大的领土开垦手段、文化启蒙和繁衍能力，他们之中也有数量稀少的巫师存在。
如尼文字……
乔尔倒挂在树上，思索有关如尼文字的前世今生。
在后世的魔法世界中，他们研究的如尼文更偏向于理论研究，翻译如尼文古籍以还原古代时期巫师们的日常起居生活，而魔咒实践已经与如尼文毫无瓜葛，现在巫师们使用的魔咒大多由英语、古希腊语、拉丁文等现代语言构成。
为何不使用如尼文作为现代魔咒的语言基础？
一是因为如尼文在12世纪发生了断档——基督教传入北欧大行其道，如尼文字逐渐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现存如尼文字并不完整；二是因为如尼文用作魔咒吟唱的难度极高——由于现代巫师在生活中根本不会使用如尼文字，相比之下其他语言更加方便小巫师学习。
这并不代表如尼文用作魔咒语言基础威力会下降，在乔尔看来，甚至有可能更加强大。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如尼文字是如何作为载体承载魔咒呢？
乔尔冥思苦想，眼看着日月交替八次，他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奥丁到底是怎样创造的如尼文？
乔尔百思不得其解。
冈格尼尔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迟迟没有愈合，八天时间乔尔感觉体内的血液都要流淌殆尽。
缺血之后他的大脑反应更加迟钝，眼皮沉重的像一扇重门，他已经看不清世界树下方的尼福尔海姆了。
乔尔转动僵硬的脑袋，看向自己身下的土地。
他挥动手臂，已经凝结的血液分离开来，在石砖上形成24个字母，这是后世乔尔等人学习的如尼文字。
这八天时间他已经看过无数次如尼字母，可是他依旧找不到一个魔力与如尼字母之间的连接点。
他精神状态几近崩溃，八天八夜不合眼不治伤，就算他现在使用的是奥丁的身体也顶不住如此滥用。
眼前一花，他看到地上石砖处的24个如尼字母扭动起来，似是海浪在波动。
波浪，扭动……
乔尔心底像是被开了一扇窗，脑中的灵感倏地出现。
“?”这个如尼文字符代表的意思是“冰”，当然在不同的语境下有不同的含义，它也可以表达为“冰雹”、“冰锥”。
既然如此……
乔尔伸出一根食指，对着地上的如尼字符“?”，一股水流倾泻而下，还未等到冲击至血液拼凑成的字符上，便被乔尔以魔力冻成了冰锥。
冰锥干脆利落的击中如尼字符，在这一瞬间，血红色的如尼字符中涌起一股冰寒之力，与这道冰锥在半空中相撞，两股冰锥势力旗鼓相当，在片刻相争后便碎了一地。
乔尔放声大笑，他到此刻方才知晓如尼文字的真谛。
要让如尼文发挥最大效用，需要用到施咒者的血液。
他看向自己侧腹部位的冈格尼尔，这截世界树树枝已经完全被奥丁之血浸染，褐色树枝完全被染成了血红色。
乔尔用力拔出标枪，在上面用力刻下24个如尼文字符，世界树的树枝坚硬无比，纵使是奥丁的力量，也只能在标枪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这就够了，乔尔看着血液慢慢浸透字符，其上蕴含的力量被逐渐点亮唤醒，冈格尼尔终于展现出它的最强形态。
单纯只是握着它，就能体悟到无穷的力量。
一道光亮划破天际，火焰一般耀眼的光芒摇曳在枪尖之上，光芒微微泛红，长枪尾部延伸出一条金色锁链，捆缚住乔尔的右手手臂，而后消隐不见。
乔尔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中的长枪，还没来得及试验威力，眼前便猛地一黑，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171：即将到来的质询
乔尔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身体酸痛，像是刚去跑了一个马拉松似的，接着他便感到长袍口袋一片火热滚烫。
掏出来一看，是双面镜在作祟，想来是海莉斯有事找他。
乔尔先对着镜片照照自己的脸，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精神状态尚佳，在世界树中造成的伤口也没有带到现实世界中来。
他这才放心在双面镜中注入魔力，海莉斯焦急的脸出现在镜面上。
“乔尔你去哪了？”海莉斯看到乔尔面色如常方才松了一口气，“我叫了你好几次了，现在才回复。”
乔尔看向窗外，已是暮霭沉沉，夕阳将落，“今天是周二？”
海莉斯的表情丰富多彩，她秀眉紧皱，回道：“不然呢？”
那没事了。
乔尔还以为自己是在世界树中待了好几日，没想到只过了一天而已。
他看着海莉斯如海藻般披散在肩头的黑色秀发，突觉口干舌燥，连忙喝光床头柜水杯中的水。
“我今天早上听我父亲说，俄罗斯魔法部派特使来英国了，”海莉斯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他们号称有俄罗斯魔法部员工在英国境内失踪，还带来了一张画像……”
“画像中的人和你看起来一模一样。”海莉斯用清澈的眼眸看着乔尔的脸。
“啊？”乔尔一头雾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海莉斯抿着嘴唇，黑色眼眸中泛起零星水光。
“你当我是傻子啊？俄罗斯人拿着一张画像出来找人，就那么巧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你明明知道我的大脑封闭术已算是小成，没必要所有事情都瞒着我……”她说话时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乔尔低下头，威廉这个老小子果然留了后手，还好把他杀了，不然放回去一个人证岂不是要坏事？
海莉斯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
“你不愿说那就算了，”她语气中带了几分失落，“我能理解你……”
“你自己小心些，魔法部过两天应该要去找你。”
说完这话海莉斯就将双面镜关闭。
乔尔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要进入冷淡期了，他对感情这方面非常苦恼，哄女孩不是他的强项。
不告诉海莉斯实情不是因为乔尔不信任她，他也清楚暑假前夕海莉斯就已经学会了大脑封闭术。
但是他不想让海莉斯知道自己手中沾了条人命，威廉虽然不是由他直接杀害，但是却和他脱不了干系。
海莉斯温柔好学聪敏，此前十四年她塞尔温家族为她遮风挡雨，单纯的像朵小白花，她这辈子动过最阴暗的想法就是想办法让弟弟伯尼离开霍格沃茨。
乔尔看着她清澈的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眼睛，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我之前杀人了”这个事实说与海莉斯听。
在乔尔心中，海莉斯应该永远是阳光纯善、明媚笑容中不带有一丝杂质的女孩。
他叹了口气，刚将双面镜收起来，就看到窗外天空中有一个黑点迎着夕阳飞来。
笼子里的波比似有所感，抬起头来朝着窗外咕咕叫着。
黑点逐渐放大，最后落在窗台上，是一只棕黑色猫头鹰。
乔尔忍着酸痛起身将窗户打开，猫头鹰抬起右爪，乔尔将绑在右爪上的信件取了下来。
信封上带有英国魔法部的大写M标志信戳，乔尔将其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羊皮纸。
亲爱的乔尔·泰勒先生，我们获悉你或许是一名外籍巫师失踪案的知情人，该案涉及外交事宜，请您于7月15日上午9时前往魔法部法律执行司接受询问。
祝您暑假生活充实快乐。
你忠实的阿米莉亚·博恩斯，法律执行司司长。
言语非常客气，乔尔依稀记得原著中哈利·波特接到魔法部的质询信时态度可不是这样。
兴许是发行CLBT魔法课程全解时与魔法部打下的交情加上自己那枚梅林勋章起了作用。
乔尔把信收好，给这只送信的猫头鹰喂了一把猫头鹰粮，把笼子里的波比气的够呛，它自己都一天没吃东西了，狗主子居然先给外来的狐媚子投喂。
看到这一幕波比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身体冰凉，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家养猫头鹰到底要怎么活着你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个社会到处充斥着对家养猫头鹰的压迫，我们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好在这只狐媚子没在房子里停留太久，喝了两口水之后便呼扇着翅膀飞走了。
波比气的长喙咔咔作响。
安抚好自己的猫头鹰，乔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
他在羊皮纸上写下24个如尼文字符，然后用魔杖点在字符上，毫无反应。
乔尔转而用小刀割开小臂，丝丝血液沁出，流淌在书桌桌面上，他魔杖挥动，将血液书写成如尼文字符。
这次乔尔用魔力与其碰撞，就能看到血液发生了反应，他能感受到如尼文字符中蕴含的能量。
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血液中含有特殊成分吗？
乔尔又尝试着用魔力在空中书写如尼文字符，他发现也会产生一定的反应，但是散发出来的力量要比血液低上太多，与其耗费魔力书写如尼文字符来激发力量，倒不如直接施展魔咒来的轻松方便。
他陷入了沉思，单纯用魔力来激活如尼文字符这个方法巫师们肯定有过尝试，他们应该也发现这种方式下如尼文字符的威力不尽人意，这才逐渐将如尼文淘汰弃置，但是用血液来引导如尼文字符这种方式应该算是另辟蹊径。
乔尔去医疗箱中取出止血粉往伤口上涂撒，他没用效果更强的白鲜，伤口并不算大，该省的钱乔尔还是要省的，一瓶白鲜能买十瓶止血粉。
实战中这种血液激活能力的使用方式又有多大价值呢？
乔尔总觉得不太靠谱，他打算再研究两个月，等9月份回到学校再去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视情况而定是否将这些新发现撰写成论文发表出去。
172：魔法部质询
乔尔和海莉斯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奇怪，每天他们都照常通过双面镜聊天寒暄，但是二人间总是少了些什么，聊天的内容大多局限在吃喝玩乐上，海莉斯并没有追问有关外籍人员失踪与乔尔之间的关系，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7月15日上午，乔尔拿着魔杖前往英国魔法部，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十一英寸，葡萄藤木配龙心弦，用了三年对吗？”魔法部大厅中，男巫黑眼圈重的很，像是永远都睡不够似的微眯双眼。
乔尔点点头默认，从男巫手中接过魔杖，将其收进怀中。
法律执行司位于地下二层，人数众多，分为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包括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以及傲罗指挥部，威森加摩的管理机构也在此处办公，可谓是英国魔法部第一大实权部门。
乔尔刚踏进二楼走廊，便觉得热闹非凡，纸条在空中飞舞，人头攒动，职员们手里捧着一摞摞文件埋着头脚步轻快，乔尔能认出不少自己的学长学姐，他们想当年在霍格沃茨也算是风云人物，最后也不免扎根于平凡的工作中。
“泰勒先生是吗？”走廊尽头赶来一名女孩，她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一头漂亮的金发梳的整整齐齐，细腰长腿青春靓丽，她伸出右手和乔尔轻轻握了一下，“我是艾莉·克劳馥，博恩斯司长的秘书。”
乔尔礼貌的点头，跟在艾莉身后向司长办公室前进，艾莉给乔尔做着科普：“你别看法律执行司人员众多，但是我们招收工作人员的门槛非常严苛……”
“我司的福利在各部门中也算顶尖，除了固定薪水之外，傲罗和打击手还有外勤补贴，办公室人员有加班费，空闲时还会提供下午茶……”
乔尔在一旁非常认真的倾听，时不时点头应和两声，显得自己非常专注。
他能听出艾莉潜台词中的拉拢之意。
艾莉见他只是点头赞许但是却根本不开口发表意见，心中明白的很，她也不再多言，轻轻敲响走廊尽头的司长办公室大门，得到许可后方才对乔尔说，“您直接进去就好，司长女士等人正在里面等待，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乔尔和她告别，推开了木质大门。
阿米莉亚·博恩斯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色不虞，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名大夏天依旧穿着棕色貂皮大衣的彪形大汉。
博恩斯看到乔尔出现，喜形于色，她站起身来右手遥遥伸出，左手挥动魔杖，在办公室中又添了一张椅子。
“久仰大名，泰勒先生，”她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灰色短发一丝不苟贴在脑袋上，“这还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我们……”
“咳咳。”那个穿着棕色长袍的壮汉捂着嘴假意咳嗽，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寒暄，博恩斯司长的眉毛紧紧簇成一团，她扁平的嘴唇轻轻颤动，乔尔感觉她下一秒就要骂出脏话来了。
但是她并没有，而是带着几分公式化的态度向在场二人相互介绍，“这是负责这次失踪案的莱蒙托夫先生，俄罗斯魔法部的职员。”
乔尔曾经在北欧挪威森林中见到过他，当时这名壮汉跟在永夜人首领安德烈·乌里扬诺夫身边，可以说是安德烈最信任的亲信。
“这位是乔尔·泰勒先生，三级梅林勋章的拥有者，斩杀霍格沃茨密室怪物的关键人物……”
“我知道我知道，”莱蒙托夫颇有些不耐，“我这次来这里是来查清失踪案的，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唬人名号的。”
博恩斯司长欲言又止，终究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她邀请乔尔在椅子上坐下。
乔尔坐在宽敞的椅子上，看到身旁的莱蒙托夫身下那张窄小的椅子都快要容纳不下他了，不由得心情舒泰，看现在来和魔法部打好交道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好了二位，”博恩斯司长敲敲桌子，“下面先请莱蒙托夫先生诉说一下事情经过。”
莱蒙托夫用他那股大碴子味的英语说道，“我们俄罗斯魔法部的一名名叫威廉的职员在英国境内失踪，他在离开俄罗斯前给我们留下了一副盗取宝物的嫌疑人画像……”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画卷，展开来是一个阳光美男的正脸。
“这是你吧？”博恩斯得确定一下。
乔尔瞥了一眼就不假思索的点头，“是我，这世上很难再找到一个和我一般帅的人了。”
他不得不承认，威廉在绘画这方面还算有点天赋，起码他能一眼认出自己。
博恩斯：“……”
莱蒙托夫深吸一口气，“泰勒先生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哦？”乔尔挑挑眉毛，“什么宝物？我怎么不知道？”
“再说那个叫什么威廉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贵司员工随随便便画上一张人像，便出去宣扬这就是盗窃宝物的窃贼，”乔尔摊摊手，“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吧？”
“凡事都要将道理的呀，”乔尔非常无奈，“你空口无凭，连证据都没有……”
莱蒙托夫打断了他。
“如果你们二人素不相识，他怎么可能嫁祸到你身上！”莱蒙托夫手里扯着画卷，画上的乔尔脸都要被扯成两半了，“他想必是确定你和失窃宝物之间的关系！”
“泰勒先生说的对，”博恩斯司长开口，“凡事都要讲证据，莱蒙托夫先生，你掌握有关宝物盗窃的线索吗？”
她强压着语气中的不耐，俄罗斯魔法部先前根本没有和英国魔法部报告就擅自派遣工作人员进入英国领土，部里本就非常不满，她再一看莱蒙托夫指证的嫌疑人居然是英国魔法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乔尔·泰勒，心情就更不爽了。
莱蒙托夫目光在博恩斯和乔尔身上流转，他知道形势对自己不利，从前些天自己来到英国魔法部他就意识到这一点了，没人愿意帮他，所有人都在袒护这个小兔崽子。
“我们的乌里扬诺夫首领耗费精力，推断出威廉消失的地点是在英国一个名为霍格莫德的村落，”莱蒙托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诸位，我们一起去看看？现场应该能找到很多线索。”
173：足迹显现
博恩斯司长思索片刻看乔尔并未面露不愉之色，方才点头同意，她带了一队打击手——抓捕普通罪犯的法律执行司职员，一同前往霍格莫德村。
乔尔跟在莱蒙托夫身后优哉游哉丝毫不慌。
博恩斯司长带着乔尔幻影移形，众人在霍格莫德村集合。
“这就是莱蒙托夫先生所说的地点？”博恩斯司长看着眼前的那幢二层小楼，“我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这里应该没有人居住，”打击手绕着小楼转了一圈，通过种种信息推断，“我们可以直接进入。”
莱蒙托夫顿了顿，他右手手指轻轻抚摸左手小臂，半晌未言。
“房屋拥有者查清了吗？”博恩斯司长并未立刻下达破门的指示。
“是克莱尔·怀特小姐，”打击手们拿出一份霍格莫德村落住家名单，“她现在是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教授，不在英国境内居住。”
乔尔挑挑眉毛，显然对房屋的拥有者很是意外，没想到怀特教授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后竟然将这幢房子买了下来。
“布斯巴顿的教授……”博恩斯司长权衡片刻，看向莱蒙托夫，“莱蒙托夫先生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执意要破开房屋大门，造成的损失您需要上报俄罗斯魔法部与房屋主人交涉。”
莱蒙托夫咬咬牙，他看身边的乔尔面色如常淡定非凡，心里也不由犯起了嘀咕。
威廉那个臭小子到底有没有找到乔尔·泰勒到现在为止还是个迷，莱蒙托夫现在怀疑威廉在半路上就被某个仇家截杀了。
“没问题！”他终究还是点头答应。
博恩斯司长不置可否，示意部下将房门打开。
屋子里遍地灰尘，木质家具上蒙着一层防尘布，花瓶里的草木早已干枯死亡，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莱蒙托夫一进入屋子便如一头猎犬般用阴鸷的眼神在地上寻觅，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线索。
乔尔两只手枕在脑后，双眼微眯，从背后看着莱蒙托夫。
这处案发现场早已被他清理干净，按理来说不会存在任何漏洞……
莱蒙托夫猛地抽出魔杖，点点地上的灰尘。
“足迹显现（AppareVestigium）！”莱蒙托夫使用出的这记咒语在乔尔的意料之中，他魔杖杖尖挥洒出一堆金色粉尘，在空中凝聚重组。
乔尔脸上带着笑容，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他当初将现场的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不然还真有可能让莱蒙托夫发现些蛛丝马迹。
金色粉尘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稀奇古怪的形状，没有体现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莱蒙托夫先生，你发现线索了吗？”博恩斯司长冷冰冰的说道。
“不对……”莱蒙托夫摇摇头，他将这幢屋子上上下下都翻遍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线索，这就是一幢普普通通的废弃二层小楼。
可是他不甘心，前往伦敦之前永夜人首领安德烈特意耗费心神找到了威廉的永夜人标志最后停留的地点，莱蒙托夫务必要将北欧石板带回国内。
他狠心一咬牙，非但没有将魔杖收回，反而用力戳刺在左小臂上。
乔尔挑挑眉毛，不妙的预感出现了。
屋中的众人目光锁定了莱蒙托夫，博恩斯司长直接摸出了魔杖。
她并没有对这名俄罗斯来的巫师抱有信任，一旦莱蒙托夫将他们引到陷阱之中一网打尽可就得不偿失，英国人向来对苏联——现在是俄罗斯抱有敌意，麻瓜世界中的阵营对立摆到魔法世界中同样适用。
乔尔面色冷峻，他能感受到莱蒙托夫体内的魔力在飞速膨胀，这出乎他的意料，他从威廉身上割下的永夜人标记还没来得及研究，看起来这标记还有很多用处。
那为什么威廉在和他决斗时不使用呢？
从标记中汲取了强大魔力的莱蒙托夫站起身来，他挥动魔杖，那些金色粉尘绽放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芒，它们在莱蒙托夫的指挥下从大门处钻出了二层小楼，朝远方而去。
“跟上！”莱蒙托夫眼中露出猩红的光芒，他微微佝偻着身子，面容衰败，看上去比之前年迈了十岁有余。
众人连忙跟在莱蒙托夫身后离开了屋子。
“真是个老疯子……”一名打击手忿忿不平的嘟囔道，旁边的几位同僚纷纷附和，博恩斯司长站在一旁将众人的抱怨声听在耳中，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但不阻止部下对于莱蒙托夫的咒骂言论无形中也表明了她自己的态度。
这里没人相信乔尔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失踪案有关，一个俄罗斯巫师在没有经过英国魔法部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入境，失踪之后居然把锅甩在一名霍格沃茨三年级学生头上？
在场诸人有谁相信一个14岁的孩子可以制服穷凶极恶的永夜人？
别开玩笑了。
众人跟在金色粉尘之后一路向霍格莫德村中央前进，最后停在蜂蜜公爵糖果店前。
乔尔这才意识到他的疏忽，将威廉带回霍格沃茨时他将路上的痕迹都清理干净，唯独漏掉了蜂蜜公爵糖果店，当时店主就在店中，他没办法进行痕迹处理。
金色粉尘直接钻进了糖果店，四散在店铺四周开始变换形态，画面一直在飞快转动，所有来蜂蜜公爵糖果店购物的顾客都一一被金色粉尘复原出来。
足迹显现这个咒语能将一定范围内出现的人物和发生过的事情进行倒叙显现，通常情况下，魔力越强大的巫师能够倒推的时间线就越长，发生过的事情也呈现的更清晰。
糖果店老板在博恩斯司长的引导下离开店铺，将这里交给法律执行司。
金色粉尘在空中变换的速率越来越快，莱蒙托夫眼中猩红愈甚，乔尔在一旁看着都害怕他眼眶中突然流出血来。
莱蒙托夫突然发出一声怒吼，金色粉尘画面定格：年迈的店主坐在柜台里面研究新式糖浆，大门敞开，周围毫无异常。
“切，就这？”一名打击手不屑一顾的说道。
莱蒙托夫加大了魔力输出，他似乎在透支自己的精力，又是一大波金色粉尘从杖尖飞了出去，将糖果店的情景完全还原。
画面闪动一瞬，博恩斯脸部一僵，莱蒙托夫狂喜。
乔尔面色不变，在场众人清楚的看到店铺最里面的地板悄悄挪动，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稍后这块木板再次闭合，糖果店中一切正常。
174：一路追踪向前
“这条通道通向何处？”莱蒙托夫脸庞泛起病态的红，他激动的浑身颤抖，满是即将寻到真相的快感。
博恩斯司长皱着眉头将蜂蜜公爵糖果店店主唤了过来。
“通往霍格沃茨城堡……”老人说道。
“四楼的独眼女巫通道。”乔尔接话，店主看到过他从这通道中走出，他没必要遮遮掩掩，瞒着不说反而会引人怀疑。
“啊哈！”莱蒙托夫跳出来指着他，“你承认了是吗？是你那天清晨带着威廉进入密道的对吗？”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乔尔非常委屈，拥有完美级大脑封闭术的他在演戏这方面已是炉火纯青，以莱蒙托夫的道行根本无法识破。
“霍格沃茨的很多学生都知道这条通道……”乔尔目光转移至博恩斯司长身上，“博恩斯司长您是知道的，我来自麻瓜孤儿院，根本没有监护人为我签霍格莫德游玩同意书，平日里我只能通过这条通道进入霍格莫德，远远看着同学们嬉笑玩闹，就好像我也身处其中似的……”
一番话感人肺腑，在场诸人无不动容。
博恩斯司长嘴唇微启，“没错，莱蒙托夫先生，还请你拿出些确切的证据。”
莱蒙托夫直接跳了下去，魔杖指挥着金色粉尘在前面带路，
一众打击手看向博恩斯司长。
“你回部里将克劳馥小姐叫来，”她吩咐道。
众人沿着昏暗的地道一直向前，不多时便来到霍格沃茨城堡。
暑假期间的霍格沃茨城堡静谧悠闲空空荡荡，幽灵和家养小精灵成了这幢古老城堡的“主人”，大部分教授在校外都有自己的住所，放假时他们也不居住在城堡中。
艾莉·克劳馥小姐此时跟了上来，她看上去体力充沛，一双长腿步伐矫健。
她进入城堡之后先是环顾一周，将城堡走廊的景象尽收眼底，而后凑到博恩斯司长身边，“需要我通知邓布利多先生吗，这毕竟是……”
博恩斯司长点点头。
“校长办公室在八楼，那里有一只石兽看守，你只要和石兽说明来意就行。”博恩斯司长吩咐道。
乔尔诧异的看了一眼克劳馥小姐。
女孩迈着一双长腿蹭蹭蹭跑了出去，莱蒙托夫又开始指挥金色粉尘将这条走廊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倒叙出来。
“莱蒙托夫先生，霍格沃茨校规规定走廊上不允许使用魔咒。”乔尔开始恶心莱蒙托夫。
莱蒙托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知道这所学校的校长是何方神圣，邓布利多制定的校规……他还真不敢贸然触碰，在他们俄罗斯的魔法学校，触犯校规就会被管理员女士吊起来用皮鞭打上一整晚。
在场的打击手和博恩斯女士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乔尔，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那条校规不是针对在校学生的吗？博恩斯司长看着乔尔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自己之前在霍格沃茨度过的七年记忆似乎出现了某些误差。
莱蒙托夫冷哼一声，收起走廊上的金色粉尘，他体内澎湃汹涌的魔力一瞬间就萎靡下去，他的脸苍老了许多，一部分血肉似乎从他身体中消失，面皮褶皱丛生。
乔尔凝眉思索，这就是使用永夜人标记透支魔力的代价吗？
没过一会儿，克劳馥小姐就跟在邓布利多教授身后赶了过来。
“我们得有一阵子没见面了吧，阿米莉亚。”邓布利多看到自己从前的学生，心情倍佳，上前拥抱博恩斯司长。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教授，”阿米莉亚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粗算下来得有四五个月了。”
“这位是来自俄罗斯的莱蒙托夫先生是吗？”邓布利多伸出右手向他示意，“真是来自远方的贵客，不过我有一件事得和莱蒙托夫先生说明。”
“乔尔·泰勒先生是我们学校的优秀人才，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取得了一系列优异成绩，”乔尔都没料到邓布利多居然会为他说话，“你们的工作人员在英国失踪想来和泰勒先生无关。”
莱蒙托夫轻轻将手从邓布利多掌心抽离，面色冷漠，“这件事还得等我实地考察一番后再下定论。”
邓布利多略显遗憾，“那需要我提供些什么信息吗？”
“您可以使用足迹显现这个咒语，将……四月十八日清晨这条走廊上的情形显现出来吗？”莱蒙托夫倒是没拒绝，要想追查到三个月前的踪迹，以他的魔力水平必须透支身体使用永夜人标记中蕴藏的魔力，这里摆着一位当代最强巫师他自然不会逞能。
“……没问题。”邓布利多目光霎时间变得锐利无比，他看向淡定依旧的乔尔，思索片刻后方才答应下来。
邓布利多的强大毋庸置疑，他甚至不用咒语吟唱，单单使用无声施法，金色粉尘的效果就要比莱蒙托夫透支身体来的更加显著。
金色粉尘在空中再次凝聚，独眼女巫通道倏地开启，一个模糊到只能看到身体轮廓的人蹿了出来，手中拎着一个大麻袋，朝走廊尽头走去。
“跟上他！”莱蒙托夫像是嗅到猎物气味的鬣狗，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蹭的一下蹿了出去。
魔法部一行人不放心让莱蒙托夫在霍格沃茨城堡中乱逛，连忙追了上去，这里留下邓布利多和乔尔二人。
“暑假过的如何，泰勒先生？”邓布利多闲庭信步，与乔尔并排行走。
“还不错，”乔尔回答，“过两天我还打算去洛夫古德家拜访。”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和乔尔聊起上期《巫师周刊》的男巫穿搭，似乎根本没将乔尔是否是俄罗斯巫师失踪案的始作俑者放在心上。
他们跟随金色粉尘一路到达禁林边缘，而后粉尘垂直落在地上再无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莱蒙托夫非常急躁。
“很明显，踪迹到达这里后断掉了，”邓布利多饶有兴趣的蹲下身子，“他似乎有些大意，很多痕迹处理的比较粗糙，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不将霍格沃茨城堡中的痕迹抹除，而是选择抹掉进入禁林之后的踪迹。”
因为乔尔进入禁林后遇到老虎汤姆显形了一段时间，这段路程的痕迹他抹除的格外小心。
“看来我们得进入禁林一探究竟了。”邓布利多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开心。
175：爱吃眼球的汤姆
猎场看守海格暑假时一直待在城堡中，他在别处没有住所，按理来说在霍格沃茨这种包吃住的单位存钱买房不是难事，但是热心肠的海格将他的积蓄都用来购买投喂神奇动物的食物，导致他连两身像样的长袍都没有。
他在最前方为众人开路，莱蒙托夫看看在自己身边打转的猎犬牙牙，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不能让狗嗅气味来实现追踪吗？”
海格睨了他一眼，“神奇动物品种的猎犬最多也只能追踪到两周前遗留下来的气味，你要找的人已经失踪三个月了，加上禁林中动物繁多气味复杂，根本不可能找到。”
“你知道禁林有多大吗？”海格看一行人分外沉默，忍不住开口继续为他们解释，“从我们刚刚进来的地方，想要步行走出禁林的话需要三四天时间，那个俄罗斯巫师有可能在禁林的任何一处地方，我们搜寻起来非常困难。”
“他有没有可能早已翻过禁林边界跑了出去？”博恩斯司长问道。
海格愣了两秒接着摇头，“如果他有邓布利多教授这样的实力还有可能……”
“禁林范围内存在反幻影移形禁制，巫师想要离开这里除了飞天扫帚就只能靠一双腿硬生生翻越远方群山，”海格指给他们几人看，远处的群山在初升阳光的映射下显得安静无害，“远山中有很多很多诡异的生物……”
“霍格沃茨成立九百余年，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被某些无心的教授学生投放进禁林之中，它们中有来自东南亚森林中毒虫猛兽，有来自非洲大陆的囊毒豹，神奇动物赋予它们的特性让它们依旧能够在潮湿温和的禁林中繁衍生息，千百年过去它们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囊毒豹？”克劳馥小姐蹙起秀眉，“这可是魔法部规定的5X级危险神奇动物……”
英国魔法部将神奇动物的危险程度按照X数量划分等级，从1X到5X危险程度越来越高，囊毒豹是名副其实的凶神恶煞，号称巨龙之下陆地第一猛兽。
“远山就是它们的地盘，”海格伸手将邓布利多头顶的树枝挥开，“所以我说单枪匹马越过远山走出禁林不太现实。”
众人默然。
莱蒙托夫目不转睛望着地面，他期望在此找到蛛丝马迹。
随着莱蒙托夫对案情的进一步了解，他对“威廉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十有八九是已经死了。
一行人继续向前迈进，迈过草地时足底与杂草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旁人听来略微有些嘈杂，但乔尔心中淡定依旧。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加入沙沙的声响之中，与此同时还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海格立马摸出背后弓箭，猎犬牙牙弓起身子，朝着声源处龇牙咧嘴，克劳馥小姐则伸出手臂将博恩斯司长护在身后，邓布利多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朝乔尔靠近。
前方灌木丛中钻出了一只身长近两米的八眼巨蛛，浑身覆盖着浓密的黑毛，大鳌挥舞着绽放出冷冽的寒光，看上去凶恶至极，绝对算的上禁林中的上层猎食者。
但是它居然是在亡命逃窜，八只黑色的眼睛看也不看在场众人，只顾匆匆忙忙往前跑。
一个矫健身影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它发出一声低吼并用力挥动爪子，破空声划过八眼巨蛛的背部，一道长约两英尺的伤口破裂开来，伤口深邃至极，险些将蜘蛛身体穿透，血液从伤口处绽放而出，迅速掠夺走蜘蛛的生命活力。
是异色瞳老虎汤姆，乔尔愣在原地。
老虎四肢用力踏在八眼巨蛛的背上，强壮的身躯直接将蜘蛛体内的脏器挤了出来，就好像是爆浆麻薯一般舒爽。
汤姆毛茸茸的大脸露出人性化的厌恶表情，它甩甩爪子，想要将沾染上的污秽甩开，刚抬起头便看到身前数米呆愣住的众人。
汤姆这两年体型快速膨胀，身长已是两米出头，强壮的肌肉透过厚实的黄黑色毛发也能形成骇人的威慑力。
打击手们哪里在野外见过如此猛兽？当即将魔杖对准了老虎汤姆，汤姆知道这些直立猿手中握着的小木棍能施展出奇妙的魔法，它从八眼巨蛛的尸体上跳了下来，身体微微向后躬，做出防备姿态。
“别动手！”乔尔和海格一齐开口，猎犬牙牙早已兴奋的扑了上去，尾巴像电风扇一般飞速摆动，向老虎汤姆示好。
“它不伤人的，大家别太紧张……”海格率先将弓箭收起，汤姆瞥了一眼众人，低下头小心翼翼将八眼巨蛛的八只眼睛从尸体中剖了出来，直接一口闷进肚中。
乔尔这才注意到汤姆的异色瞳似乎比之前更加明亮，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吃了那双蛇怪眼睛的缘故。
打击手看老虎没有下一步动作，方才在博恩斯司长的示意下放下魔杖。
“我们别打扰它，继续往前走就好了……”海格吩咐道，“牙牙，回来！”
“这是什么？”一名打击手路过老虎汤姆时往地上一瞅，看到一根从中间断开的魔杖混在杂草的枯枝间。
莱蒙托夫目光下意识转移过去，他的心跳顿了半截。
他蹲下身将断裂魔杖拾了起来，在前方英国之前，他曾经看过威廉的详细资料，威廉拥有一根十又二分之一英寸的黑刺李木和独角兽毛魔杖，莱蒙托夫将魔杖上沾染的灰尘和泥土抹去，再对着魔杖用了个探查魔咒。
“这就是威廉的那根魔杖，”莱蒙托夫语气低沉，他转身问向打击手，“你是在地上看到它的对吗？”
打击手老老实实回答，“我看到这根魔杖是从老虎身上掉下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老虎汤姆正趴在地上瞅着乔尔，看到这头直立猿平淡如水的表情终于有了丝丝崩塌，它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是这头老虎做的？”博恩斯司长走了过来，看到莱蒙托夫手中那截断掉魔杖上依稀可见的爪印，她语气稍稍放缓。
“那案件就算结了，案件报告打击手们会继续跟进。”克劳馥小姐善解人意，能读懂自己上司语气中表达的意思。
这桩俄罗斯巫师失踪案到这里画上句号再好不过，将其归结于猛兽袭击巫师，而不是英国巫师蓄意谋杀，可以避免一定程度的外交压力，与此同时还可以将乔尔和霍格沃茨从这场风波中摘出去。
“就此了结？”莱蒙托夫狞笑，“这件事必须要彻查下去！之前使用足迹显现这个咒语时那个拎着麻袋的人影是谁？”
这根断裂的魔杖就犹如威廉的性命，在这密林之中失去魔杖的巫师和砧板上的下一块肉每什么区别，莱蒙托夫这次是对威廉的幸存彻底不抱希望了。
“我有自信认为本人施放的足迹显现是当今魔法界能够做到的极限，想来应该没有人比我更懂魔咒，”邓布利多摊摊手，“正如莱蒙托夫先生所见，咒语凝聚成的人类轮廓无法辨别性别、年龄、样貌，甚至连身高信息都模糊不清，至于那个麻袋中装有的内容我们更是一无所知。”
“这种情况下你要我们如何追查到凶手？”邓布利多心平气和的说道，“更遑论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那人类轮廓是否就是失踪巫师威廉本人呢？”
“如果是他本人，那么他在三个月前进入霍格沃茨的禁林意欲何为？”博恩斯司长接过话题，语气咄咄逼人，“莱蒙托夫先生是否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克劳馥小姐看了一眼博恩斯司长，她察言观色确定可以补刀，便开口说道，“还有，之前在魔法部时您说乔尔·泰勒先生涉嫌盗取你们的宝物，可有确切证据？”
三人几番话下来说的莱蒙托夫浑身颤抖满脸通红，他视线环顾四周，毫无意外看到众人脸上赤裸裸的嘲弄表情，他牙齿紧咬下唇，血珠一点点从嘴唇沁出。
176：无杖施法初尝试与拜访洛夫古德（8K大章）
自从苏联解体之后永夜人日渐式微，这里明里暗里的羞辱就多了起来，一夜之间，没有人再害怕这个曾经雄踞一方的庞然大物。
莱蒙托夫又何其不甘呢？
但形式比人强，莱蒙托夫不得不接受现状。
他对着威廉的魔杖使用闪回咒，障碍重重咒、霹雳爆炸咒、平安守护、统统石化……
看起来就像是撞见猛兽后的行为反应，没有什么破绽。
莱蒙托夫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这件失踪案就当无事发生过！”
邓布利多看向阿米莉亚·博恩斯，这是魔法部的事情，和他这个霍格沃茨校长没有关系。
“……莱蒙托夫先生请说。”她犹豫了一下开口回应，但在内心里她不觉得莱蒙托夫有什么资本能和自己谈条件。
莱蒙托夫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冷哼一声，从长袍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绒皮布袋，又好似套娃一般从布袋里掏出一个行李箱。
是乔尔的，他之前为了摆脱威廉的追杀便将行李箱落在挪威森林中了。
莱蒙托夫眼睛直勾勾盯着乔尔，“这行李箱施有无痕伸展咒，我只需要去英国合法售卖这种空间容器的商铺调查下就知道这个行李箱的拥有者是谁。”
“这里面有些什么呢？”他打开行李箱，从中掏出两套霍格沃茨学院长袍，胸口处还印着拉文克劳的院徽。
邓布利多抿紧嘴唇。
“这算是我和贵国谈判的资本吗？”莱蒙托夫皮笑肉不笑，“如果我们向国际巫师法庭施压，这件事想必没有这么简单就盖棺定论。”
博恩斯司长没再说话，听由莱蒙托夫开口提出条件，“这头老虎，我要带回莫斯科。”
在他的思维里，威廉在施放了一堆咒语后依旧失去了魔杖，十有八九葬身虎口，证明这头老虎绝非等闲之辈，既然如此，将这头老虎带回莫斯科仔细研究倒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还能发现些新奇理论。
“不可能，”还不等博恩斯司长开口，海格率先否决，“禁林才是它的家，它肯定不愿意离开这里。”
老虎汤姆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只是在它壮硕无比的身躯下怎么看都不像无害之辈。
乔尔此时站了出来，“莱蒙托夫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手中所拿的这个行李箱是我的。”
“啊哈！”莱蒙托夫突然激动起来，“你个小崽子承认了是吗？”
“我承认什么了？”乔尔眨了眨眼扮无辜，“你别血口喷人啊！”
“这箱子是我嫌太大拎着不方便丢掉不要的，连同里面的长袍也是因为这两年身体发育穿不下才不得不丢弃的。”乔尔有的时候都佩服自己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睁眼就说瞎话，“我都不知道您是从何处找到的这些物品，或许我得重新评估一下俄罗斯人翻找垃圾箱的本领。”
“再说了，您口中所说的那位叫威廉的巫师，他自己葬身虎口难不成还想讹我们英国的赔偿不成？”乔尔话语铿锵有力，“禁林入口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呐，‘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你、你……”莱蒙托夫语塞，他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但是英文毕竟不是他的母语，使用时还要在脑子里过上一圈才能将英文说出口，他看着伶牙俐齿的乔尔气的牙痒痒。
乔尔适时闭嘴，将舞台让给莱蒙托夫，不然这个老家伙指不定会给自己来上一记恶咒。
“施有无痕伸展咒的箱子，说不要就不要了？”莱蒙托夫脸涨得通红，“你是在逗我玩吗？你应该知道这东西价值几何……”
“150加隆而已，”乔尔哂笑，“就这点钱，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扔了也就扔了。”
言语中充斥着不屑一顾。
他在模拟海莉斯的心态，如果这个小富婆在场，她会用怎样的语气说出这样一番话？
乔尔又从口袋里掏出蓝色绸缎布袋，打开来露出里面的黑色古灵阁金库钥匙。
“黑金钥匙！”
莱蒙托夫瞪大了眼睛，配合上他过分苍老的面容和充血的眼球，活像是得了甲亢。
在俄罗斯，一名魔法部员工的月薪也不过30加隆，150加隆对于很多巫师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他来之前调查过乔尔，知道他依靠一套教辅资料收获了三级梅林勋章，估计也赚了一些钱，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14岁的男孩居然有一把黑金钥匙。
黑金钥匙由古灵阁制造，象征着财富——只有在古灵阁存款超过3W金加隆才能获得，每一把黑金钥匙都对应着专属客服一对一服务，拥有者都是古灵阁最青睐重视的客户群。
不止是莱蒙托夫表情吃惊，其他打击手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一名打击手加上外勤补贴加班费节日福利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是100金加隆的收入，3W金加隆需要他们不吃不喝攒上300个月，这把钥匙出现在14岁男孩手中着实有些梦幻。
“莱蒙托夫先生，这箱子能为你证明什么吗？”乔尔双手抱胸，“难不成国际巫师法庭看到这箱子就会给我定罪？这其中分明没有一丁点有力证据！”
“现在我们能知道的信息就是一名来自俄罗斯的巫师擅自闯入英国境内，还来到久负盛名的魔法学校霍格沃茨的禁林中，不知道捣鼓些什么鬼鬼祟祟的东西，然后他大概率是……死了。”
“就这么简单，”乔尔的话语化作利刃击向莱蒙托夫，“我们发现的所有线索中没有第二个人存在，没有凶手，没有我这个嫌疑人，只有威廉自己，而他很有可能是俄罗斯魔法部派往英国的情报或是间谍人员。”
莱蒙托夫终于不吭声了。
“国际巫师法庭会相信您的捕风捉影还是我们掌握的确切证据？”乔尔冷笑，“博恩斯司长，我们想必有一套成熟的法律来应对擅自入境的外国巫师吧？”
博恩斯司长点头赞同，莱蒙托夫面如死灰。
乔尔从莱蒙托夫手中取走了断裂的魔杖，魔杖只依靠一根独角兽毛堪堪粘连在一起，模样凄惨极了。
“汤姆，”乔尔又转过头去唤大老虎，将魔杖摊给它看，“是你杀了它的主人对吗？”
汤姆瞪着一双眼睛瞅蹲在自己身前的乔尔，看到这头直立猿正面露凶光隐隐带有威胁之意，知道他是在对自己的擅自行动不满，连忙趴下身子嗷呜两声晃动大脑袋应和下来，将这顶雷抗到自己头上。
“行，好……”莱蒙托夫再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这头老虎已然承认了杀人事实，“我记住你了，臭小子。”
“那真是我的荣幸。”乔尔微微躬身，手掌轻轻抚在老虎汤姆的背上，让大猫在自己手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既然俄罗斯魔法部已经不再追查这桩巫师失踪案，一行人便在海格的指引下回到城堡中。
在礼堂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宴，邓布利多和海格方才将他们送出霍格沃茨。
“有关这件失踪案，我们法律执行司会持续跟进，”克劳馥小姐面对莱蒙托夫不卑不亢，履行自己的职责，“莱蒙托夫先生可以随时到部里查阅案卷，我们会尽快整理出结果，给俄罗斯魔法部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句话将莱蒙托夫快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他看向一旁不曾发声的阿米莉亚·博恩斯，心知这件事英国魔法部不会再给什么说话，威廉的死因也要盖棺定论——意外死亡。
他沉默良久，方才跟在克劳馥小姐身后前往今天晚上入住的酒店。
莱蒙托夫很憋屈，威廉的死他并不在乎，他只是想要将乔尔·泰勒手中的那套北欧石板完完整整取回来交给安德烈·乌里扬诺夫，威逼刚刚失败，利诱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就被他抛在脑后。
笑话，利诱一个拥有古灵阁黑金钥匙的人需要付出多大代价？莱蒙托夫上次来英国还是三十年前，再次来到这里他才真真正正见识了英国现在的发展水平，他申请下来的差旅费根本不够用，要不是英国魔法部帮他解决了住宿问题，他怕不是要露宿街头。
要怎样才能从乔尔·泰勒手中夺回北欧石板呢？莱蒙托夫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不想就此放弃。
另一旁的乔尔和博恩斯司长握手告别。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乔尔羞涩的笑笑，“我还有几篇论文没来得及看呢。”
“没问题，”博恩斯司长回应，“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魔法部就可以代劳，你尽管放心，这件事情和你并无关系。”
乔尔带着满身疲惫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中，他坐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外面几名孩子在花丛中嬉戏，阳光有些刺眼，晒在他的侧脸微微有些发烫，乔尔索性去书房找了本书慢慢看。
是那本《解析八世纪北欧巫师的施咒方式与神秘咒语》，描述了北欧巫师在无杖无声施法方面的研究。
现代巫师教学体系中有魔咒三要素之称——挥杖动作、吟唱咒文、集中精神。
无声魔法省去了吟唱咒文，无杖魔法省去了挥杖动作，此消彼长，这两种高级施法动作对于集中精神力的要求非常苛刻，在现代很多优秀的巫师也没有办法彻底掌握无声施法，更别提要求更为顶尖的无杖魔法了。
乔尔这几个月已经将整本书的内容吃透，在他看来，中世纪的巫师体系和现代截然不同。
以当前霍格沃茨的教育体系来说，它确保了在英国境内生活的孩子只要表现出一些魔法天赋就可以入学接受教育，门槛简直不能再低，换句话说，如果霍格沃茨不愿意接收这个孩子上学，那就意味着他肯定是麻瓜/哑炮。
这种低门槛教育带来的优势就是接受魔法教育的小巫师数量越来越多，魔法世界的人口迅速膨胀，缺点同样明显，魔法世界只为学生们提供7年教育时间，不管你之前是否接触过魔法，你在这7年时间中要学习魔咒学、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魔药学、天文学、草药学等等等等，学科知识何其庞杂。
为此，魔法教育界只能尽量让学科内容更加浅显易懂，魔咒学就是如此，课本知识越来越简单，依靠魔杖的有声施法体系受到重视，学生们乐在其中。
而在八世纪的北欧，还没有一个完整的入学教育体系，判断孩童是否是巫师的手段也更为严苛，他们对于魔杖的依赖程度不屑一顾，不少久负盛名的巫师认为只有魔力低微者才使用魔杖这种工具，无杖无声施法让他们看起来姿势酷炫，还能蒙骗不知情的麻瓜宣扬自己受到神灵庇护，借机发展信徒敛财。
话归正题，想要摒弃魔杖和吟唱咒文两步使用魔咒，就必须提高精神力，而有关精神力的练习方式，这本书中并没有提及。
乔尔看着空白一片的作家栏，将书合上。
精神力……这东西虚无缥缈，乔尔只得挥动魔杖施了个荧光闪烁，一边施放一边回忆施咒时自己体内的变化，很可惜，这种感觉一闪而过，他根本来不及捕捉。
想来是荧光闪烁咒抽取的魔力不够。
乔尔站起身来望着远处，戈德里克山谷这个小山村里住着几百户家庭，巫师和麻瓜相安无事，这是他于此处施展魔咒的底气。
踪丝并不能判断是否是他这个未成年巫师施放了咒语，因为整个戈德里克山谷有上百名巫师居住，在霍格莫德村时也是一样，英国魔法部在这方面的监管措施粗陋且低效。
“清水如泉！”
这是一个六年级咒语，乔尔此前并没有去系统兑换这个咒语的熟练度，但是他使用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乔尔闭上眼睛，他沉下心去用心感受，体内一缕魔力被调动流向指尖，与此同时还有一股不知名能量从脑中分流出来，在手臂处汇合，不知名能量包裹着魔力顺着指尖流向魔杖。
经过魔杖的作用后，杖尖蹿出一道急流，落到阳台的地砖上。
乔尔深吸一口气，原来如此！
从大脑中分流出去的不知名能量是精神力，它裹挟着魔力进入魔杖，魔杖则将魔力与精神力融合在一起，具象成魔咒的外在表现。
如果施放的是清水如泉咒，魔力离开杖尖就会变成水流，如果施放的是变形术，那就会让目标物体的外在形象发生改变……
简而言之，挥动魔杖在施放魔咒的过程中起到中介调和作用，帮助巫师将两股力量（精神力和魔力）混合在一起，就像是自动对焦的傻瓜相机。
他给自己泡上一壶红茶，倚在躺椅上慢慢思考，猫头鹰波比咕咕叫了起来，它两天没出去放风了，憋屈的不行。
乔尔被它吵的有些烦，起身时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便跑回书桌前动笔写了一封信。
“这个地址，”乔尔从抽屉里摸出一本《唱唱反调》，上面印有主编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先生的住址，“把信送过去。”
波比有些气愤，在主人头上啄了两下，把乔尔梳的规整的头发整成鸟窝方才抓着信件离开戈德里克山谷。
红茶也泡好了，乔尔复又加了一勺糖和橙片，喝进口中酸甜适中，茶叶带了零星葡萄香味，口感细致柔和。
温热的茶水让乔尔心情放松下来，他看着一片湛蓝的天空，缓缓闭上眼睛。
如此看来无杖施法的难度主要在能否让精神力代替魔杖的作用，将魔力具象成外在表现，而无声施法看起来就更容易一些，它不要求精神力强大到代替魔杖的程度，只要能顶替咒文吟唱的作用即可。
精神力……
大脑封闭术是否与精神力有关？
乔尔想了想，觉得这个想法非常靠谱，如此说来，他的精神力应该非常强大，毕竟他拥有完美级大脑封闭术。
乔尔回忆起当时在北欧石板中代替奥丁施放无杖咒语时的感觉，打开《解析八世纪北欧巫师的施咒方式与神秘咒语》，在上面找到几个简单的无杖施法咒语。
他轻轻抬起手掌，然后手掌与地面平行，向下猛压，轻声念出咒语，调动体内魔力与大脑中的精神力，在右手手臂处汇集，而后顺着指尖流出。
乔尔努力让两种能量融会贯通，并试图让精神力做主导，这样才能让魔力完全听随自己的指挥，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他从未尝试过无杖施法，此时完全是依靠自己在北欧神话中的习惯和推论摸着石头过河，过程无比艰难。
体内的魔力并不算听话，每次将它与大脑中的精神力融合到一起，魔力总是不安分的到处乱窜，它似乎更喜欢听命于魔杖。
推演过程中，乔尔发现了一个无杖施法的悖论：这种不依靠挥杖动作的咒语施放极其考验魔力容量，这样他才能更容易的感受到体内魔力的存在，但是魔力容量一大反而不好掌控，如果没有魔杖，这些魔力在体内自成一派根本不听从指挥。
他有些苦恼，当他结束无杖施法的研究时，头顶已是繁星满天，原来在花丛中玩闹的孩童估计被家长揪着耳朵带回家中休息了，蝉鸣统治了这个静谧的世界，手边的红茶已经凉透，身边响起咕咕咕的声音，波比瞪着大眼睛，桌子上摆着一封回信。
乔尔伸出手来顺顺波比的毛，拎着茶壶和信封走回书房，从一旁袋子里拿出两把猫头鹰粮塞给波比。
他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把茶壶中的凉水倒掉再烧一遍，等待热乎乎红茶的这段时间，乔尔将信封拆开，里面是洛夫古德先生的回信。
乔尔仔细阅读，上面只有字迹潦草的寥寥两行字，没有反对他提出的拜访意见。
看上去态度敷衍，乔尔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如果身体原主的父母和洛夫古德先生一直保持着良好关系的话，他没理由不在梅多斯夫妇失踪之后寻找他们的孩子。
尽管他是这么想的，但是该准备的礼物还是要买。
两天后的清晨，乔尔遵照约定好的时间，拎着准备好的礼物前往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洛夫古德家住在一个小山丘的顶上，一个巨大的黑色圆筒形房子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屹立其上。
院子里的花园显然被精心打理过，看起来明亮整洁，走近院门时还能闻到馥郁芳香，乔尔看到一丛灌木上长满了橘红色小萝卜形果实，看上去小巧可爱。
三块手绘的牌子钉在院门上，第一块：《唱唱反调》主编——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第二块：请你自己挑一束槲寄生；第三块：别碰飞艇李。
后面两块木牌的内容乔尔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倒也能理解，你要是明白了，你也姓洛夫古德了。
院门没有关闭，乔尔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两颗海棠栽在前门两侧，小红果和大篷缀有白珠的槲寄生花冠遍布其上，两只手掌大小的地精从土里钻出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这位来客。
乔尔轻轻敲响洛夫古德家的家门，那门上嵌有铁制圆钉，还有一个鹰形门环，倒和通往拉文克劳学院公共休息室的门环颇为相似。
没过一会儿门便打开来，露出一个身着白发穿着白色睡衣的男人，他睡眼惺忪，头发凌乱极了，两只眼睛似乎没有焦距，乔尔感觉这个男人的视线越过了他，直达远方，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男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深深看了一眼乔尔，方才将门口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则转过身去走回屋子。
乔尔方才确定，洛夫古德先生的眼神天生就是这样，让人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发呆。
他跟在洛夫古德先生身后进入房间，房子是标准的圆形，就连所有的东西都做成了弧形，与墙壁相吻合：包括炉子、水池和碗柜，并且都用鲜艳的三原色绘满了花卉、昆虫和鸟类，绘画风格颇为跳脱不羁。
在房间中央，一个铸铁的螺旋形楼梯通到楼上，洛夫古德一边往上走一边和他聊天。
“你是从哪儿知道我和你父母的关系的？”
“洛哈特教授，先生，”乔尔规规矩矩回答，“吉德罗·洛哈特。”
他清晰可见听到洛夫古德先生冷嗤一声，“沽名钓誉的家伙，我请他给《唱唱反调》代言他居然嫌给的钱太少，当年真是瞎了眼……”
他非常不满的嘟囔着。
楼上是客厅——或者说是操作间更合适，非常标准的圆形空间中摞满了书和纸，天花板上还挂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动物模型，有几种看上去非常骇人，其中有一只长着数十条触手状似乌贼的怪物，旁边还画着几艘小船，用孤叶扁舟衬托着这头怪物的庞大无边。
客厅桌子上摆着一台台老式印刷机，看上去像是《预言家日报》淘汰不要的版本——乔尔确信自己在印刷机下方看到了预言家日报社的标志，它们咔哒咔哒吞吐着，将一份份彩色版《唱唱反调》丢了出来。
洛夫古德先生大步走到机器跟前，从一大堆书和纸底下拽出一块彩色桌布，书和纸一齐滚到地上。
他把布蒙到印刷机上，盖住了一些乒乒乓乓和咔啦咔啪的响声。
“好了，来这边，”他带着乔尔来到桌子前——那里有两张木椅，他将一套干净整洁的茶具摆在那些老式印刷机上，“你要喝什么？红茶行吗？”
“没问题，”乔尔欣然答应，并将手中提着的礼物递给洛夫古德先生，“这是我在对角巷买的一些小玩意，希望您和卢娜能够喜欢。”
洛夫古德先生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白色眼睛盯着乔尔看了好一会儿，看的他心头一阵发毛，方才接过礼物走下楼去泡茶去了。
“乔尔？”楼上响起女孩清脆的声音，乔尔刚刚沉浸在天花板的动物模型上，这才反应过来洛夫古德家一共有三层楼，顶层估计是卢娜和谢诺菲留斯休息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卢娜蹦蹦跳跳从楼上跑了下来，她穿着兔子睡衣，灿烂的金色长发披散在白色的睡衣上，显得格外明亮耀眼。
乔尔这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卢娜，发现她和洛夫古德先生一样，眼睛都是没有焦距的，美则美矣，只是看不出什么感情。
乔尔站起身来，在学校里他和卢娜不算很熟络，毕竟年龄差的有些大，沟通起来也不算方便。
“早上好卢娜，”他露出笑容，“我来这里是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洛夫古德先生。”
卢娜思量了一下也没再追问什么，在某些方面她的感觉敏锐而异于常人。
“你对这只海怪感兴趣吗？”卢娜转移话题，“我看你之前一直在盯着它看。”
乔尔看洛夫古德一时半会还没有要上来的意思，便和卢娜聊了起来。
“这是北海巨妖克拉肯，”卢娜伸出胖胖的小手将耳后的头发捋顺，“它体型庞大，足足有上百米长，当它浮上海面时水手们会误将它的身体当作汪洋红的小岛……”
“等等，克拉肯不是存在于北欧神话中吗？”乔尔很有礼貌的打断卢娜的话。
“北欧神话中有它的记载，但是篇幅不多只是寥寥几笔罢了，”谈起这个话题，卢娜一本正经，“并不足以烘托它的威势与力量，真正的它要比文字中描述的还要庞大骇人。”
“你亲眼见过它吗，就说的这么邪乎？”乔尔又问。
“当然，我经常在梦里看到它，”卢娜气鼓鼓的说，她才上完一年级，此时正是天真可爱的年纪，“而且它不是怪物，克拉肯只是一个身体庞大的乌贼罢了，很可爱的，体型大又不是它的过错。”
乔尔没把卢娜的话放在心上，北海底下有一头身长上百米的大乌贼？也就卢娜这种小天使会信了吧，这可比奥丁是巫师这个言论还要滑稽可笑。
“卢娜，你别呆愣在这里，”这时洛夫古德先生走了上来，吩咐自己的女儿，“去洗漱一下，然后去找韦斯莱夫妇借点土豆来，我今天没办法出去买菜了，你把新出的《唱唱反调》带上两本送给他们。”
卢娜瞅了一眼父亲，再看看乔尔，气鼓鼓的甩着手离开了，她还没和乔尔仔细说说那只可爱的大乌贼呢。
乔尔侧头望过去，透过洛夫古德家二楼的窗户能看懂远方有一间歪歪扭扭立起来的高楼，是韦斯莱家族的宅邸——陋居。
洛夫古德先生将茶壶中的红茶倒入杯中，推给乔尔。
这次红茶里没加糖，也没有橙片，乔尔抿了一口，只觉得满腔苦甘，实在谈不上好喝。
“说说吧，”洛夫古德先生坐在椅子上晃晃茶杯，眼睛牢牢盯着乔尔，“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主要是我父母之前的事情，”乔尔开口说道，“我听洛哈特先生说您上学时和我父母关系不错？”
洛夫古德先生似乎早就想到乔尔会问出这个问题，他没多思考便回答道：“在学校的那几年关系是不错。”
这句话就是在暗示毕业之后关系冷淡下来了？
乔尔心中腹诽，脸上依旧带有笑容，他没放弃最后一丁点希望，“那您知道我父母是因为什么任务突然失踪了吗？邓布利多教授只说是因为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某项任务……”
“当然知道，”洛夫古德说出了一个乔尔意料之外的答案，“但是你真的想了解真相吗？”
乔尔凝眉看向洛夫古德，和他不带有半分感情的白色眼睛对上，乔尔深呼吸两口，“我当然想知道真相，我为了寻求它已经等了数百个日日夜夜。”
洛夫古德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似乎在权衡思考着什么，卢娜此时方才洗漱完毕准备出门，看起来时间还很充裕。
“这个故事说起来很长，你得耐心听……”他长叹一声。
177：投资受挫，自己来干
“你父母当年和我与潘多拉关系非常要好，我们四人都是拉文克劳1967级学生，还有一个小巴蒂·克劳奇关系也算不错，不过他要比我们几人岁数小上一些……我们上课放学都形影不离，没事就喜欢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我和潘多拉喜欢捣鼓些小发明，巴蒂钟爱黑魔法，你父母则更擅长如尼文和魔咒学。”
洛夫古德先生将陈年旧事娓娓道来，“他们在如尼文上的造诣确实令人讶异，七年级刚开学就获得了梅林古代魔文奖，还收获了两枚二级梅林勋章，一时间风头无两。”
“他们二人是拉文克劳级长，是霍格沃茨男女学生会主席……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名号与荣誉叠加在一起，他们是霍格沃茨校园内最出色的学生。”说到此处，洛夫古德先生颇有些感慨。
乔尔默然不语，他在心中默默将这些信息记下。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洛夫古德先生嘴角挂上一抹苦笑，“我和潘多拉都认为自己不比你父母差，看着他俩在学校中风光无限，我们心里到底是有些酸涩。”
乔尔点点头，“我能理解，洛夫古德先生。”
“我和潘多拉便思索着怎样在如尼文这门学科超越你父母，”洛夫古德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怀念，“现在想来当时似乎是被名利和胜负心冲昏了头。”
“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在挪威淘到了一套如尼文典籍，一共有7本……”
乔尔愣在了原地，像是被天雷劈了一下，洛夫古德先生还沉浸在自己的年少回忆中不可自拔，继续向下说道：“这套如尼文典籍有很多我和潘多拉从未见过的生僻字词，但是我们笃定这套典籍中的内容发布出来可以轰动学界。”
有一说一，确实，乔尔回响起芭布玲教授今年早些时候发布论文时的盛况。
“我们两个兴冲冲回到学校，想要查阅资料仔细钻研，期间你父母也来借阅过，”洛夫古德先生的语气一瞬间低沉下去，“我和潘多拉是真心拿你父母当朋友的，没怎么犹豫就将一整套典籍借给他们看一天，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要毕业搭上霍格沃茨特列离开学校。”
“没想到你父母居然直接将这套古籍卷跑了，”洛夫古德面如死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亏我们两个之前还那么信任你父母……”他喃喃说道，眼神再次变得空洞无边。
乔尔闭口不言，如果事实真如洛夫古德先生所说，那身体原主的父母属实是个背信弃义的恶人，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多卡斯夫妇失踪之后，洛夫古德夫妇没有去寻找友人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这段校园友谊早已随着离校前的一次失信行为烟消云散，乔尔低头抿了一口茶，酸涩的余味弥漫口腔。
窗外的卢娜手里提着一筐土豆，正蹦蹦跳跳往院子里赶，嘴角带的几分笑意看起来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洛夫古德将二人茶杯斟满，“这段情分在1974年夏天彻底结束，我将这件陈年往事告诉你也不是为了索取什么，当年我和潘多拉听闻梅多斯夫妇失踪，心情也非常悲恸，你父母的事情……恕我直言，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卢娜还小，”洛夫古德转头望着花园中的卢娜，她正淘气的伸腿踢着脚下的杂草，试图吵醒地下的地精，“潘多拉走的又早，孤零零留下我一个人照顾她，我得将她抚养长大。”
卢娜回来之后，洛夫古德先生挽留他留下用午餐，乔尔婉拒后没多作停留，便离开了洛夫古德宅邸。
他想不通，梅多斯夫妇为什么要从洛夫古德手中骗走这7本如尼文古籍，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如洛夫古德先生所说，从1974年毕业到1979年乔尔出生，中间的5年时间梅多斯夫妇为什么没有将古籍中潜藏的资料发掘出来撰写成论文？
他想不通，在他看来芭布玲教授的如尼文水平应该和身体原主父母相近，前者用半年时间就能整理出一篇震惊学界的论文，那为何梅多斯夫妇没有这样做？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乔尔回到家后依旧没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时间匆匆而过，乔尔推演无杖施法的进度受到了阻碍，他觉得自己应该再次前往世界树中寻找无杖施法的感觉，但是自从代替奥丁发明了如尼文字后，世界树便又变得黯淡无光，尼德霍格依旧在啃食着树根，庞大厚实的树根眼见已经断了三分之一。
永夜人标记的研究也是进展缓慢，乔尔发现在脱离生命体后标记就失去了活性，不论乔尔使用何种方式尝试激活都无功而返。
乔尔只能将这些烦心事抛至脑后，他现在又盯上了投资行业，手中的钱不用白不用，得生财谋名才行。
他不是信不过古灵阁的委托投资协议，但是妖精开出的利率实在是有些低——5年期4%的保本利息，乔尔决定自己单干。
整个八月份，他跑到英国魔法界最大的商业街——对角巷探查经济形势，最后敲定了两家企业进行投资：预言家日报社和丽痕书店。
他带着两大袋子金加隆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找上门，不出意外直接被预言家日报社拒绝。
“实话和您说吧，”主编巴拿巴斯·古费是个神色严厉的老人，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目光浑浊不清，“我们是一家拥有250年悠久历史的报社，根本不缺投资，魔法部、古灵阁、英国各大家族都争相往里砸钱，全英国的新闻都被我们垄断了……”
还有《唱唱反调》呢，乔尔心里嘀咕。
“恕我直言，”古费先生收了尾，“您虽然是英国魔法界小有名气的新秀，但是没办法给预言家日报带来相应的资源，我们不会单纯为了金加隆就接受一名尚未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小巫师投资。”
“我能理解，古费先生，那就不打扰了。”
乔尔点点头，倒也不纠结拎着钱袋就离开了预言家日报社。
他也能想通其中道理，不论是前世麻瓜世界还是现在的魔法世界，企业拉投资也不是来者有份，讲资源讲势力是默认法则，前世中阿里巴巴的第一笔天使投资是高盛牵头的500万美金——那些想重生回世纪之交卖房子投资阿里的读者可以省省心了，杰克马可看不上那点小钱。
能想通道理不代表乔尔不生气，他转头去了丽痕书店，书店老板是一名美国人，平时云游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尽管他和书店经理此前有过多次合作，但是投资这种大事依旧不是他一个高级打工仔能拍板的事情。
铩羽而归的乔尔在对角巷采购了新学期需要的书本后回到戈德里克山谷。
他不甘心。
乔尔在冷静了一天之后打算自己单干。
他算了一笔账：一份预言家日报的售价是5铜纳特（数据来自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全英国的巫师不到万人，按家家户户都订阅《预言家日报》来算，它大概每天可以卖出3000份报纸，也就是每天15000铜纳特的收入，合算30.42加隆。
那么一个月的收入也就是912加隆，当然，有时预言家日报也会接一些软文推广做广告费，就算如此算来一个月的综合收入顶天也不到1500加隆。
如果再刨除用工成本呢？编辑、摄影、记者、专栏作家、纸张、墨盒、猫头鹰粮……
算下来乔尔觉得预言家日报社只能堪堪做到收支平衡，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这是个好消息。
忙碌的暑假生活过的飞快，转眼间又来到开学日，乔尔在骑士公交汽车上又遇到了塞德里克，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孤身一人，旁边还依偎着一名黑发姑娘，是秋·张。
乔尔坐在二人身旁待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他们俩那股腻歪劲儿，干脆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街景。
他和海莉斯一个暑假就没好好交谈过，乔尔默认这是一种冷战，海莉斯不满他将事情藏在心底，和他通过双面镜视频聊天也是冷着一张脸，神情寡淡。
要是海莉斯有卢娜那么善解人意就好了，乔尔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