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问讯
客人走后，鸿华没急着出去查看黄鼠狼的战果，而是悠闲地在店里消磨着时光，顺便回想了一下对门那家宠物店的信息。
她不是热衷于社交的类型，和周围几家店的店长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记住。
不过那家宠物店她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同类店铺。
她记得店长姓侯，但没记住对方的长相，所以之前碰面那次，她直到对方进到店里才发觉其身份。
那她是怎么知道对方姓氏的呢？这还要说回到张叔身上了。
当初她刚确定要继续开宠物店的时候，张叔知道她是个新手，担心她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或者日常中有需要帮忙的事情，还专门跟她科普了一番这条街上几家宠物店的信息，让她在有事情的时候能够找到帮忙的人。
对面那家宠物店张叔也是跟她介绍过的。按张叔的话来说，那位侯店长属于不太会说话，但真有什么事要他帮忙他还是会去帮的性格。
为了证明这个说法，张叔还专门提起了一件事，说是有一次他店里的饲料一时没周转上，临时去那家店里买饲料，对方直接免费送了他一大包。说完他还感叹，老侯这人虽然平时讲话不好听，但关键时候还真没话说。
现在看看，鸿华觉得张叔这话打个折扣都嫌多，今天来店里这人明显不怀好意，如果那个人真的和对面的老板有所往来，那她才不会觉得那店长真是面冷心善。免费送饲料？鬼知道里面有什么问题呢。
好在她对张叔的话也就听听，自己开店也开得有声有色的，没有求别人帮忙的必要。现在看来还好没有，不然不知道啥时候就被坑了。
——
在店里悠哉了几个小时，看着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鸿华把店门一关，顺着黄鼠狼留下的妖气，一路追寻了过去。
她走得很小心，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踪之后，她才拐进一条小巷之中。旧街道就是这点好，弯弯绕绕，死角多又没监控，对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来说可是方便得不得了。
绕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鸿华凭借极好的视力，在这黯淡的光线中也清楚地看到了白天在自己店里闹事的人的模样。
他现在完全没有了白天那嚣张耍滑的气势，而是抱着头跪在地上，整个人不住地瑟瑟发抖着，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偶尔上瞥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鸿华不由得看了一眼在他身边上蹿下跳的黄鼠狼，这家伙干了什么把这人弄成了这样？
见到鸿华过来，黄鼠狼很得意地叫了几声，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成果一般。
“你怎么把他吓成这个样子的？我说过要适度的吧？”
听出鸿华有些不满自己的行为，黄鼠狼连忙摆摆爪子，比划着解释起来。
它的智力可是比起刚到鸿华店里时提升了一大截，虽然无法说人话，鸿华也无法像理解鸟类一样理解它的叫声，但它多少掌握了一些文字，一边比划一边凭空书写，倒也让鸿华明白了它的意思。
“你是说，你没干什么，就是操纵着他，让他看到了幻觉？而幻觉的来源是他自己做过的亏心事？”
黄鼠狼连连点头，对的，就是这样。
嗯……这样一说，黄鼠狼确实没有做错什么。
鸿华的记忆中对一些妖族中的大族有所记载，黄鼠狼在民间能够成为五大家仙之一，在妖族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族群。
它们擅长在精神上操纵其他生物，民间也常有“黄大仙上身”的传说，那怕是在灵气衰退之初，仍保留了一丝法术天赋的黄鼠狼妖的事迹流传了下来。
这种精神操纵能造成的结果之一就是幻觉。
狐族也以幻术闻名，之前遇到的那只就传承了隐身的法术，但这两族的幻术却在本质上有所不同。
狐族是制造出幻景，硬要用科学来解释，就是利用光影制造幻觉。而黄鼠狼族制造的幻觉更接近于精神疾病患者产生的幻觉，是作用于个人心智的结果。
也是由于原理的差异，黄鼠狼族的幻觉更为擅长利用中招个体的记忆，眼前这个人估计就是被利用自身记忆中的恐惧构造了幻觉，结果吓成这个模样。
她仔细听了听那人口中饱含恐惧的急促低语，发现对方念叨的是诸如“别杀我！”“是别人指使我干的！”“我不是故意害你的！”这类没有上下文的语句。不过也能听出这家伙是在害怕什么了，估计之前也没少干坏事，孽力反馈了吧。
既然是这样，鸿华也不手下留情了，她踢了那人一脚，让他短暂地从幻觉中挣脱开来，然后看向黄鼠狼：“让他说清楚今天来我店里干什么。”
黄鼠狼听话地跳到那人面前，对着他吹了一口气。那人的表情顿时迷茫起来，浑浑噩噩地看向鸿华，有些断断续续地开口回答：“侯……姓侯的让我把……把那袋小米放到你的……你的店里……就给我一千块……”
哇，这钱真好赚。鸿华挑了下眉，要是一般的宠物店，估计还真让他轻松得逞了。
“那你之前晚上在我店附近晃悠是干什么？”
“姓侯的说……你那的鹦鹉值钱……想趁着没人……”
哦，想偷鹦鹉。那为什么徘徊那么多天没偷？
“有人开关灯……有人声……”
看来这人是把鹦鹉活动的声音当成有人在的证据了。因为有人所以没敢动手？是怕闹出太大的动静？该说他怂呢还是说他识时务呢？
“你想往我店里放的小米里面加了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他给我的……只说让我混到饲料里……”
鸿华又问了几遍，确定这家伙是真不知道那小米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即使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也能肯定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问完各种问题，确定这人没有了询问价值之后，鸿华示意黄鼠狼解开了法术。
随着黄鼠狼再次往他脸上吹的一口气，法术的效果逐渐消失，那人的眼神不再迷茫，但又重新显露出惊恐之色。他惊吓地缩成一团，躲着面前的鸿华和黄鼠狼，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妖怪”“怪物”之类的字眼。
多半是废了。
鸿华观察了他一会，发现他可能是真的疯了。她看了黄鼠狼一眼，对方也无辜地回望着她。好吧，不是法术的问题，是这个人自己亏心事做多了，才使得法术效果这么严重。
那……就这样呗。还省了她后续处理的麻烦。
鸿华没有想要杀人灭口，但也没好心到替这种人诊治。就这么把这人扔在了这里，走回了自己的小店。
说到底，正主那边的帐，她还没算呢。
第三十一章 你开心就好
“对了，你这次做的不错。”回到店里，鸿华满意地拍了拍黄鼠狼的头，夸奖道，“我看你的文字也学习得不错了，怎么样，有没有想要给自己取个名字？”
这话一出，黄鼠狼的耳朵就立刻竖了起来，连连点头。要的要的！它等这一刻好久了！这是它期待已久的光辉时刻！
“行吧。”鸿华递给它一个平板，上面已经点开了画图程序，“你自己写下来吧。”
黄鼠狼兴奋地搓了搓爪子，刷刷刷地在平板上写出了“黄毛”两个大字。
怎么样？它得意地抱起平板给鸿华看。这么久了，它终于说出自己的名字了。很棒吧？很不错吧？是和它配得上的好名字吧？
鸿华：……
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的鸿华，最后只挤出来一句话。
“……你开心就好。”
虽然在店里待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没能彻底理解人类文化的黄鼠狼黄毛，开心地把这句话当作称赞收下了。
至于鸿华……她已经放弃了，或许她的宠物店就是有这种诅咒，自带降智光环？养出来的毛茸茸都是傻的？简直是个大写的惨字。
——
没有急着去收拾主谋，鸿华先翻看起了记忆中的法术。刚才的审问让她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她需要一个能够隔断声音的法术。
好在刚才地方选得够偏僻，他们的对话声才没有吸引到别人的注意。但之后如果再有战斗或者其他什么事情，还是预先把这些隐患都消除掉比较好。
她记忆中传承下来的法术并不多。除了凤族特有的修行方法是全套之外，各族共通的法术在炼气期只有一套五行法诀，五行法诀的一些衍生法诀，再加一个启灵术，筑基期就一个幻身诀——用来在形体转化后利用羽毛变出衣服的法术，老祖宗们还是很讲究的。
筑基期之后甚至都没有法术了，只有一个神念传音的技巧。她现在还没有修出神念，用不上。
这样一看，石碑的传承中法术这一块是很简陋了。但也不奇怪，凤族的凤焰本身几乎能解决全部战斗方面的问题。而非战斗方面……都不用打了急什么急，这世上没多少问题是只能用法术解决的。
基于这个前提，她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还真让她翻出了一个法术技巧。
灵风屏障。鸿华挖掘着记忆中的信息，念出了这个法术的名字。
这是以御风诀为基础的技巧，并不是独立的法术。
这个技巧能够让气流形成一道隔绝用的屏障，防御作用低，但隐蔽性强，主要用于隔断声音和用来设置警戒线，触碰屏障会让设置者有所感应。
虽然是炼气期的法术的变体，但因为对法术操纵的要求变高，直到筑基期才能使用。
用风来隔绝声音，气流变化，没毛病。筑基期才能用可以看成是法力值不够吧。
由于只是个法术的变体，不涉及什么新的操纵技巧，已经掌握了御风诀的鸿华花了二十几分钟练习之后，就成功把这个法术掌握到了能够勉强应用的程度。
虽然这种不熟练的法术随便一点攻击的余波就可以把它打散，但毕竟只是用来对付一个凡人，足够了。
此时天早已全黑，这条街的人流量已经很少了。
对门的宠物店虽然还没关门，但也一副即将收摊的模样。这里的店铺都是两层结构，即使不怎么关注邻居们的动态，鸿华也是知道那个侯老板平时是住在他自己的店铺里的。正好，就近解决。
鸿华坐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对面走出来正打算放下卷帘门，便立刻拉上自己的窗帘，起身化作一只灰色的鸟儿，拍着翅膀，顺着宠物店二楼打开的窗户就飞了进去。
落地的瞬间，她转化回人形，并从空间中放出了黄鼠狼，让它跟在脚边。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完美的潜入。
扫了一眼不用描述也能知道大概有多脏乱差的房间，鸿华不打算在这里交谈，就径直往楼梯口走了去。同时，她也没忘记布下灵风屏障，把整个店铺都笼罩了起来，形成一片无声的独立空间。
走出楼梯口，她正好堵住了想要上楼的侯老板。
早有准备的鸿华自然不慌，但对面的人却是被吓了一大跳，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你……”侯老板见鬼了一般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店里的鸿华，又转头看了看已经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来回确认了几次，才惊疑不定地质问道，“鸿老板，你想做什么？这可是私闯民宅！”
鸿老板……鸿华牙酸地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虽然没错，但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走到商店里面可不算是私闯民宅吧？”鸿华回呛了他一句，但也没继续跟他扯皮的打算，直截了当地进入了话题，“我就是来问问，你派人到我店里放的小米到底有什么问题。”
听到鸿华点出“小米”这个词，对方的表情微变，但很快又像没事人一样，语气微怒地回话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就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闯到我的店里？”
呼……要这样继续扯下去，怕是直接把那个混混抓过来当场对峙这人都不会承认的，讲什么理呢，根本没必要，力量就是拿来用的，掀桌子吧。
鸿华递给脚边的黄鼠狼一个眼神，对方当即发出一声尖叫，而那位侯老板的身形也随之变得僵硬，仿佛凝固了一般。
看到对方的眼神陷入迷茫，鸿华知道是操纵的法术生效了，随之问道：“那个小米到底有什么问题？”
侯老板的表情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顺从地用不连贯的机械声答了话：“是螨虫……污染过的小米。气囊螨……”
也不用对方多说，鸿华好歹也养了几个月鹦鹉，恶补了不少常识，一听到这个词就明白了：这是想把店里的鹦鹉弄病啊！
鹦鹉的常见病有很多，这种正好属于难治、致死但又不传染人的一种。
不怪他敢这样！这种小米拿去查就算查出问题也不算投毒，而且人不会有事，但鹦鹉之间肯定会传染一大片还很可能治不好。拿来祸害竞争对手，这个度真的是刚刚好！
“你就不怕自己店里的鹦鹉也染上？”
“怕什么……这种病鸟得了又不是马上死，刚得又看不出来，卖出去正好……再来买。”
啧。这人是黑心黑透了。鸿华咂舌。
突然间，鸿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问道：“张叔呢？他当时开店的时候，养的鸟是不是也是你祸害的？”
“老张？哈，老张。我把……加料的小米给他，他还谢我……蠢货……还有那小李、老赵……都是傻瓜……”
后面几个名字鸿华没有听过，但从姓侯的之后又念叨起来的话语中推断，应该是这条街之前做宠物生意的人。
这个人渣，到底祸害了多少人？害死了多少宠物鸟？鸿华听得气不过，一脚踹了过去，把这个中年男人直接踢得飞撞到了墙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响。
这一撞倒也把他从法术中撞醒了过来。他先是迷糊了一小会，然后惊恐地看向了鸿华，显然还记得自己居然把真相说了出去。
鸿华才不管他眼神中的惊慌，直接跨前一步，冷冷地说道。
“你觉得，你该为做出的坏事付出什么代价呢？”
第三十二章 处理
大型可燃垃圾。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个人的时候，鸿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这样一个词汇。
这件事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只是令人生气加恶心，但对于身为凤族，而且亲自见过受害的人和鸟的她来说，已经足以让她暴怒了。
但她还是很快克制住了自己放火的欲望——一把火烧了是轻松了，但不仅会有后续的麻烦不说，受害者也得不到应有的补偿。
冷静，冷静……她在心底劝着自己，压下召唤凤焰给自家店门口的金桔制造肥料的冲动。
看着眼前已经吓得不敢动弹的家伙，鸿华轻吹出哨声，招呼着和她一起飞过来的面粉，让它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在长时间的精细饲养——不对是好吃好喝对待之后，面粉的修为比起它刚到店里时增长了不少，也觉醒了它自己独特的天赋法术——一个能够降低他人运气的法术，简名诅咒术。
结合民间对乌鸦的说法来看，倒是个和它的种族很匹配的法术。
这个法术说好用它是很好用的，因为它确确实实能够让一个人运气变差——不仅仅是倒霉，它可以达到灾祸连绵，甚至是诅咒致死的程度。
但说它不实用吧，也确实不实用——生效时间长，消耗灵力多，对同阶的敌人效果还会削弱。在战斗中难以派上用场，在生活中也没有太多用得上的地方。
但现在，这个法术就刚刚好了。
走到侯老板的面前，鸿华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他，一字一顿地警告道：“你要去补偿被你害过的人，去坦白你犯下的错误，否则，厄运就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她的话音落下，面粉也配合地张了张翅膀，一阵凡人不可见的灵力波动之后，一道诅咒法术就落到了他身上。
虽然不见法术本身，但侯老板似乎也有所感应，慌张地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把恐惧的视线重新投向了鸿华。
鸿华不理会他，而是环顾了一番这家店铺，看着笼子里的宠物鸟们，拍了拍手。
“也让它们都离开吧。”
随着她的话语，那些笼门突然像是被风拨动了一般，瞬间齐齐打开，一大群鸟儿扑棱棱飞起，顺着楼梯直飞向二楼，不到片刻，就全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做完这些，鸿华也重新迈上楼梯，离开了这处店铺。
——
啊……好累。回到自己房间，脑海中只剩下这个感想的鸿华直接扑倒在床铺上，闭目养神。
虽然审讯对方全程没需要她用法术，但布置屏障可是消耗了她不少的精力，技巧型的法术确实难操作。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何祖先没怎么留法术下来了。相比起种族自带的低消耗高能效的凤焰来说，这些法术性价比确实不太高。
休息了一小会，她从窗户望向斜对面的宠物店，看看那里似乎没什么动静，便不再关注那边的情况。
虽然今天她多少暴露了一些超常的能力，但她并不担心。
就像她之前和那只狐妖说的一样，在这个现代社会中，就算对方有照片视频当证据，你还能说他是PS的呢。即使那人真去说她会法术，对她多半也毫无影响——普通人不会信，那人估计也找不到其他修行者，说了白说。
让她比较在意的，反而是今天这么一顿吓唬之后，那人到底会怎么做。
她让面粉继续盯着他，一方面是方便补充法术，另一方面，等结果出来也能让她及时有个了解。
不过，既然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也不多花精力去关注，而是选择把注意力转移到她带回来的鸟儿们身上。
对的，就是她在那家店铺里放飞了的宠物鸟们。
她可没有让它们真的飞走，而是用空间装了回来。不然大晚上的，一批没有野外生存能力的鸟飞出去，就一个死字。
——
进到空间时，这群新来的鸟儿们正被空间里的一群鹦鹉恶霸围在中央，瑟瑟发抖。它们都没开灵智，面对一群不怀好意的鹦鹉逃也逃不掉，打又打不过，怪可怜的。
这些鹦鹉一只两只神色都特别混，踱着步子绕着这些新来的小可怜走着圈，审视着它们。简直就像是人背着手审视着一顿美餐一样，全力吓唬着这些可怜又无助的小鸟儿。
“好了好了，都给我散开。”
鸿华赶开这些闹事的鹦鹉，查看了一下新来的鸟群的情况。
这批宠物鸟除了三种常见的鹦鹉外，还有一些诸如灰文鸟、珍珠鸟和七彩文鸟之类的常见宠物鸟。
这些鸟每种数量不多，只有几十只，正害怕地聚成小群，警惕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毕竟有血脉的加成，鸿华的靠近并没有吓到它们，反而让它们放松了一些，乖巧地围在鸿华身边。
这让鸿华得以好好查看一番它们的状况。当然，结果也是可以想象的——一大群鸟儿中有一多半存在腹泻、精神萎靡或者炸毛的症状。好在这里灵气充沛，还有灵水灵果调养，只要好好休养，自然会慢慢痊愈。
安抚了一会新的鸟儿，让原有的鹦鹉把同族带走，又给其他新品种的鸟儿划归了栖息地之后，鸿华离开了空间。
这倒也是个契机，她这样想到。正好可以考虑再购买一批新种类的鸟，丰富一下自己的店铺——网上有网友呼吁她增加种类好久了。
——
考虑到黄毛是这个事件中的一大功臣，鸿华不仅大手一挥，把空间水果的食用权向它全权开放，还给了它一枚竹梨，高兴得它尾巴直摇，一瞬间像一只犬科生物。
这不仅是食物的问题，也算是鸿华正式承认它是自己的同伴的信号。至少以后鹦鹉不会随便欺负它了，可喜可贺。
——
解决了来找麻烦的人，店铺又恢复到了平静的运营状态。
鸿华吩咐叶子看好店，又在桌子上放了块硬纸板，旁边放了个摇铃，纸板上用加大的黑体写着“如要购买宠物请按铃”。做完这些，她就自己跑到二楼，专心准备修炼。
她从成功晋级到筑基期之后，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认真巩固过一次境界，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你见过因为学业和工作而来不及巩固修为的修行者吗？好的，你现在见到了。
虽然她在灵气的修炼上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巩固的，但确实有一项修炼内容她需要花时间进行打磨。
那就是对凤焰的修炼。
第三十三章 续·灰毛的错误救治方法
修炼凤焰的第一步，是先要把不同属性的凤焰分离开来。
一般的凤族是没有这一步操作的，但既然鸿华选择了这条与众不同的路，自然要多付出一些努力。
凤族对每种属性凤焰都有自己的称呼，但这个称呼十分省事，火属性的凤焰源于朱雀一族，因此就统称为朱雀火，其余同理。
这种取名方法简洁易懂，除了太过直白之外倒也没什么问题。
但让鸿华无语的是，记忆传承中还专门花篇幅强调了这些称呼不是凤族没有创造力，事实上，多年以来，想要给自己的凤焰起个威武响亮名字的凤族也不在少数，但毕竟众口难调，叫来叫去，还是最简洁明了的称呼传了下来，成为了约定俗成的名字。
就为了说这个，还专门在记忆传承中写这么一段，看来这位祖宗是真的很闲啊。
要知道记忆传承的内容每一点都要消耗灵气，虽然一篇文字消耗不了太多，但本来这种传承就应该是能多一点成功率多一点，寸字寸金的，你加这个……
可以看出，写这内容的祖先对这个名字是真的很怨念了，怕是还自己编过新名字，估计别的凤族没有理它，就把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在这了。
——
不说取名的问题，不同属性的凤焰有着不同的特性。在筑基期阶段，朱雀火的特性就是燃烧——不为外力所熄灭的燃烧。
这个特质虽然没有让它的攻击力变得最强，但却让它的伤害最为刁钻。按游戏的说法，大概就是给敌人叠debuff，对方还驱散不了的技能。适用于持续输出。
其他四种火焰，土属的鹓鶵火偏重防御，金属的鸿鹄火偏重攻击，水属的鸑鷟火偏重控制，木属的青鸾火偏重恢复。但鸿华拥有的这四种火焰都混杂在了朱雀火之中，发挥不出这些特性。
她之前用凤焰去烧敌人的时候，都是让整团凤焰一起飞出去，实际上真正起到攻击作用的只有朱雀火，其他四种属性的凤焰由于所占比例较小，发挥的能力都被互相抵消掉了，起得反而是拖后腿的作用。
无论是为了利用这些火焰的特点，还是要进行凤焰的提纯，鸿华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要把这五种属性的火焰分开。
这不是个困难的任务，但是个麻烦的任务——换算一下，这个过程大致相当于把缠在一起的五色毛线团解开，或者把混在一起的五种谷子分离开来。不难，但过程枯燥又漫长。
于是，在分了几个小时只分出了一小团朱雀火之后，鸿华果断把这个任务先甩到了一边，开始了另一项修炼任务——塑造她的凤凰本体。
她之前已经进行过这一步，成功让头顶长出了一片红色的羽毛，但提纯的凤焰显然能够让她的效率更高。
凤族的羽毛是它们灵气汇聚之所，不仅本身是优秀的防御，其上自带的符文花纹更是有着各种独特的能力，相当于天生自带的法阵，有着汇聚灵气、加快恢复、增强防御等一系列效果。实用性极强。
——
她先是变回自己的凤凰模样，然后张口吐出分离出的一小团朱雀火。纯粹的红色火焰轻柔地飘落在她的身上，扩散开，很快覆盖住了她的全身。
在旁人的视角看来，鸿华完全就是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小鸟。
那火焰虽然稀薄，但燃烧的势头却极为猛烈，不住跳动的火焰烧灼着四周，空气也被蒙上一层灼热感。
但这层火焰并没有挡住鸿华的身影，而是像一块半透明的红色纱布一般笼罩着她，为她酝酿着接下来的变化。
她全身的毛蓬了开，火焰在每一根羽毛上跃动着。
和常理不同的是，这些羽毛没有随着火焰的燃烧变得漆黑，反而像是在吸收着火焰一般，向着火苗延伸的方向缓慢地生长着。
这个过程几乎微不可察，但纵观全体，可以看出她身上的羽毛层次逐渐变得更加丰厚。
不仅如此，个别的羽毛在火焰的烧灼中，仿佛逐渐到达了熔点一般，灰色逐渐褪去，显露出一种仿佛金属熔融一般的亮红色来。在这红色之中，又有金红掺杂的线条纹路逐渐浮现。
由于现在发生变化的羽毛还很少，这些线条还无法连成纹路，但已经可以初步窥见这些花纹最终形态的倪端。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会。渐渐地，火焰黯淡了下来，最后重新化为一丝小火苗，被鸿华张口吞了回去。
睁开眼睛，鸿华转着头、展开翅膀打量着自己的羽毛。
飞羽好像长了一些，好现象，至少未来不会短翅膀短腿了。花纹也顺利长出来了一些，有的毛也变红了，不会再灰溜溜的……但这羽毛的颜色分布怎么回事？
看着背上星星点点分布的红色羽毛，鸿华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三下两下蹿到了桌子上，跳到镜子面前一看——
然后整只鸟石化了。
镜子里映出来的，是一只羽毛灰溜溜的，上面还零星散布着一些红色斑点的鸟儿。
真好！朋友送我一对珍珠鸟……不对不对，这时候不该吐槽这个，但这麻点一样的红色怎么回事？
鸿华震惊地拿爪子扒拉了几下长有红色斑点的区域，悲伤地发现那真的就是刚长出来的红色羽毛，只是因为生长的区域太分散，再加上有些毛只变色了一半，看起来就像长了一堆斑点一样。
不仅没有变好看，这羽毛还变得更丑了！受到打击的鸿华变回人形，沮丧地下了楼，抱住两只帮忙看店的灰毛玄凤，悲从中来。
玄凤好歹也是名字中带个凤字的，哪怕它们已经算是鹦鹉中羽毛不太华丽的种类了，那一身黑灰羽毛配上黄色斑点也还是很好看的，再加上脸颊上橙红色的小红圈，完完全全是一只小可爱。
哪像她，灰羽毛配杂乱的红斑，简直了。
虽然这个情况能够靠着修炼改善……不对，是一定要靠着修炼改善的！她决定了，在没把颜色修炼好之前，绝不在别人面前现原形！
第三十四章 事件的收尾
前前后后花了快两周的时间，鸿华终于成功地把五种火焰分离了开来。但除了朱雀火之外，其他的四种火焰还太过微弱，无法投入到战斗等活动中，还需要继续修炼以待加强。
传承记忆中有凤族祖先们修炼凤焰的心得感受，而且是直观的记忆共享，并非单纯的图像文字。这让她得以了解自己凤焰的修行进度在筑基期属于怎样的档次，并且能够较为准确地估计把一种凤焰修行圆满所需要的时间。
如果单单按照灵气强度算，她朱雀火的强度不过是圆满时强度的一成，青鸾火其次，能有半成，鸑鷟火又比青鸾火再弱一些，剩下两种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换算修行速度的话，如果把一天能吸收的全部灵气都投入凤焰中，那么把一种凤焰修至圆满约需百日时光。
这样算来，要把所有属性的凤焰都修行至圆满，起码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时间——这还没有包括恢复灵气、塑造凤凰身躯和基础修行所花的时间。
照这样看，她在筑基期这个阶段还要停留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她不是修炼狂，但在这样一个灵气复苏，不知多少仙魔鬼怪即将出世的时代，修为高总是更有安全感的。
所以，她也不能单单死板地修炼，而是要抓住更多提升修为的契机。
凤焰还可以吸收一些天材地宝的灵气来加速修炼，虽然经过一场大劫难，这样的宝物又极为依赖灵气，估计已经毁得七七八八，但上次的战斗给了她一个新的思路——烧毁其他修行的生物的根基也能够为凤焰带来力量。
不过也是，不少天材地宝本身就是妖兽灵兽的身体部分。但为了不受战斗的威胁而主动投入新的战斗就有点本末倒置了，而且主动去找事也不符合她的性格，这种事情只能随缘。
——
这好些天过去，当初派出去监视侯姓老板的面粉也完成了任务，回到了店里。
斜对门的店铺自那天起就一直闭门不开，鸿华也有些在意事情的发展，便让面粉跟她详细地讲述了一番事情的经过。
事情的开头和鸿华猜想的没有太大的出入。遭受了一番惊吓的侯老板虽然一开始被鸿华的特殊手段吓破了胆，躲藏在家里不敢轻举妄动。但一两天之后，他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把鸿华的要求抛在了脑后，根本没有去补偿之前受害者们的打算。
当然，闹过这一出之后，他也不敢再在鸿华面前晃悠，直接去把店铺退了租，打算换个地盘，东山再起。
不过鸿华早防着这事。她当初就觉得这人多半不会听她的，直接就嘱咐过面粉，如果三天内还没见到他去补偿受害者，就直接往他身上狠命丢诅咒术，对方不悔改就别罢休。
于是，在听话的面粉的努力下，这位人士直接经历了一天的“奇妙人生”：走路被石子绊倒直接摔进泥坑；路过旧建筑时扶了一下石墙，结果墙壁倒塌直接被埋；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在好不容易挣扎着爬出来时又掉进水坑；拦了的士想去医院，结果车在路中央熄了火；到了医院排的号被系统错误自动跳过；去争论时撞上了闹事的人被捅伤；虽然因此立刻得到了治疗，但输液时居然出现罕见的过敏反应……
这么一天折腾下来，这人虽然还剩着一口气，但怕是血条已经红得只剩个血皮了。
好不容易从病床上苏醒过来之后，已经见识过鸿华一些奇特手段的他再不敢把那些警告的话当耳边风，勉强撑起身体，到处打起了联系电话，联络起当年被他坑害过的人。
看着他到底也还是珍惜自己这条命的，到这一步之后，他没敢再阳奉阴违。
虽然鸿华不知道他到底给每个人造成了多少的损失，但从面粉报上来的赔偿金额看，补偿的效果应该是达到了。
在这个过程中，面粉直到他联络完最后一个人才停下了对法术的施放。虽然诅咒术解除了，但这段日子里他可没少受罪，这中间落下来的伤势可不会同着法术一起消失。想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因为这段经历而铭记这次教训。
鸿华毫不同情这一点，他应该为他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而且，面粉的报告中还有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因为本身还不是那么了解人类的文化，面粉无法自行分辨出这些日子观察到的事件哪些是重点，因此只能粗略地都重复一遍。其中有些事情，鸿华听着都觉得好笑。
那人在联系受害人的时候，遇到一位好说话的，对方听完没有追究他的事，而是说原谅他了。于是他说：“他老赵啊，你看我也有苦衷，能不能，你看，我短时间凑不出那么多钱，一万，就一万……”
这番态度反而气到了那个人，最后他还是赔了十五万，是对每个人的赔偿价格。
都到了这般地步，还记得讨价还价，这个人也是真的没救了。
鸿华都有点心疼面粉了，跟着这一趟，看到的全是这样的闹心事。
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她手下的妖族们智力都在不断发展，迟早要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和物。在这些经历中，它们不可避免的会遇到一些这样的人。应该要给它们普及一下文化中道德方面的内容，至少不能让它们在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被带坏。
从这点来看，妖族跟随人类修行，也是有利有弊。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弊端消除在萌芽时刻。
——
这件事情之后，她又去购买了一批下至《三字经》，上至《道德经》的书籍，给店里的鹦鹉们详详细细地安排了道德教育的课程，算是把这次事件完整地收了个尾。
按理说，事情都解决了，她也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修炼一番才是，但是——
对的，学校要举办毕业典礼了。她得回校。
就没见过像自己这样为学业操劳奔波连修炼都顾不上的修行者的……鸿华怨念地把两只一脸懵懂的玄凤装进包里，背包一背，走向车站，返校。
第三十五章 不要对鹦鹉有错误的期待
“阿华你回来啦？知道吗？那个连续盗窃案破了！”
鸿华刚回到宿舍，迎接她的就是舍友石云杉兴奋的声音。不过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虽然早已知道警方抓到了人，但能确定事情解决，也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东西呢？拿回来了吗？”
“失物没被变卖的都领回来了，现金在认证上有些麻烦，又被花掉了不少，只拿回一部分，但也比没有好啊！”
“确实，不管怎么说事情解决了就好。对了，官方怎么解释那些灵异视频的问题的？不是说跟盗窃案有关？”
“啊，那个啊，官方发表的声明里说那些视频是特效处理过的，之前校园论坛里吵了一波了，也没掐出个结论。不过现在犯人都找到了，我看视频就是假的，哪来的灵异事件。”
这样……这个官方说法，也不知道那名犯人到底交待真相没有。
毕竟作案的是那只狐妖，那名男子虽然是主谋，但他自身并没有特殊的能力，就算说实话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但官方的人中有没有知道法术存在的呢？说不准。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但还是值得她留个心。毕竟在这次事件中实实在在地留下了法术的视频证据，虽然这种视频不算直观，但如果有人专门调查法术的事情，这个案子很容易露出异常，而她又多少有一些牵扯……当然，她涉及的不多，又跟犯人一方没有直接联系，到也没必要特别在意。
不再去想这件事，鸿华转移了话题。
“宁雨呢？去招聘会了？”
“不是……”说到这个，石云杉有些低落，她挽了一下耳边垂落的头发，有些遗憾地回答道，“她打算回家乡了。”
“家乡？”鸿华皱了下眉，“我记得她家就是南州市的郊外的农村吧。她不是很期待在大城市工作，然后把她妈妈接出来的吗？怎么突然？”
“唉，别提了。”石云杉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她当初取那么多现金，就是因为她妈妈突然生病了，她急着要带回去付医疗费。虽然后来病是治好了，但毕竟是麻烦的病症，多少给阿姨留下了些后遗症，不适合过多地劳累。她家又没有别的亲戚，所以她打算回去创业，方便照顾。”
“这样……”鸿华有些唏嘘，但也没法说什么，这种意外也是没办法。
“我也问过她了，但她说阿姨的身体不适合一个人住，很坚定地要回去。”
这事情说起来也挺沉闷的，两人沉默了一会，石云杉开口，换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有别的安排吗？我晚上想去看电影，就看近期上映的《侏○纪世界》，宁雨也去，怎么样，去呗？”
行啊，鸿华一口答应了下来，看看电影放松心情也不错。
——
“……所以我好想养一只恐龙啊！幼崽超可爱的！”
等她们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但即使有赶路的时间作为过渡，看电影带来的兴奋感也没有完全散去，三人依旧津津有味地聊着这个话题。石云杉发出了兴奋的感叹，得到了另外两人的附和。
鸿华想了想，突然开口：“恐龙是没可能了，恐龙后裔要不要？”
“啥？”
鸿华把阳台门拉开一条缝，吹了声口哨。没一会，一只毛茸茸的鹦鹉小脑袋就探了进来，紧接着，又有另一只脑袋从它上方伸出，把前一个脑袋压在了脖子底下。
玄凤们：叫我呀？
鸿华一把把它们抱起来，往石云杉的怀里一放：“恐龙后裔，还是热乎乎的呢。”
两只听不懂她们这段对话的玄凤好奇地歪头，然后被抱住一通狂揉。
两人各分到一只玄凤，抱在怀里揉揉脖子，摸摸肚子，捏捏呆毛，补充着对毛茸茸的不足。
“可恶，太可恶了，为什么你有这么可爱的鹦鹉。想到它是不属于我的，简直越摸越悲伤了。”石云杉拿手指逗着玄凤，看它跟着手指转着脑袋，开玩笑地抱怨道，“这么说，你上次带鹦鹉过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怎么突然养起鹦鹉了？”
“我上次回去之后就开了家宠物店。怎么，没跟你们说吗？”鸿华自己想了想，是哦，好像是没和舍友提过。
“没有！完全没有！你居然开起宠物店来了？！”石云杉非常惊讶于这个回答，“这么说，这两只鹦鹉也是你训练的？”
“对的。”
“啊，真好啊。你家店里的鸟都这么乖吗？我去你那买两只鹦鹉好了。”
“可以啊，不用买，我送你两只。没事的，成本价没几个钱。你想养什么？”
“我觉得这种就不错啊，非常可爱！鹦鹉都会学说话吧？那也会唱歌咯？我最想养的就是唱歌好听的鸟儿了。”
听到这句话，鸿华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两只玄凤，又看了看石云杉，迟疑道：“……我觉得吧，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顶着对方疑惑的目光，鸿华伸手点了点玄凤的嘴，然后哼了一小段《小星星》的调子。
玄凤：啊！唱歌！明白的！
玄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愉快地唱完了整个调子，然后疑惑地看向沉默的鸿华，和表情复杂的另外两人，怎么了？
鸿华：“……看吧。”
实话说，玄凤的调子都唱对了，但那嗓音呢……破锣嗓子，鹦鹉标配。
“对不起，我错了，我愧对我的专业老师，我应该想起来中型大型鹦鹉是以吵闹出名的。”石云杉诚恳地进行忏悔。
鸿华一把摁住听懂了这段话，知道对方不满意自己唱的歌，开始愤怒地扇翅膀并制造“啊啊啊！”的噪音的玄凤，接话道：“鹦鹉还是很可爱的，但你指望它叫声好听，还是，算了吧，这个愿望太难了。”
石云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你到我店里看看再说吧，还是有鸟儿唱歌好听的，放心吧。”
“嗯嗯。”刚听完玄凤献唱的石云杉也不敢再提买鹦鹉的事了，“我现在工作后的房子已经租好了，虽然可以养宠物，但毕竟有舍友，太吵了确实不行。”
三人就着这个话题又聊了一会石云杉的工作的事情，谈天告一段落之后，鸿华突然想起来早上提到的话题，转头向着张宁雨，问道：“对了，你之后有想好要做什么吗？”
第三十六章 舍友的选择
“我打算回家乡弄养殖业。以前家里弄过这方面，还有一些设施留着，重新弄起来也不会太难。我账户里还有一些余钱，平时再去别人的果园田地里打打工，总体上是没问题的。”
张宁雨很自然地说着自己的打算。虽然算是因为各种意外被迫返乡，但她也没表现出太多的负面情绪，而是打算正面应对这种艰难情境。
“你有想好养什么吗？”
“养鸡。成本低，销售途径多，而且以前家里建过养殖场，场地还留着，初期基本不用花什么钱。我觉得可行。”
这不是什么太出乎意料的选择，简单，做的人多，挺适合白手起家的张宁雨。
但她们这个生物专业，虽然名字搭了个边，但实际学到的东西和养殖差了十万八千里。比起找工作来说，养殖实在是个风险投资，没有经验的人贸然上手，很可能碰到各种问题最后血本无归。
不过张宁雨也有她的理由。她母亲的病虽然结束了治疗，但后续一直需要多加照看，她这个唯一的亲人需要陪在身边。
鸿华想了想，开口道：“明天毕业典礼结束后，要不要来我店里看看？”
——
三人进到店里时，最先吸引她们注意的不是到处乱飞的鸟群，而是音乐声——交响乐？
不说另外两人，就连鸿华都有些疑惑。三人对看一眼，石云杉发问：“怎么，你忘记关电脑了？”
“不，没有，我都把电脑带回学校了……”鸿华说着转到一边去开了灯。伴随着灯光和她的声音，店里原本的音乐声骤然停止。
向着音源的方向望去，三人看到一群鸟正凑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圈，先前不知道在干什么，现在反正是注意到了她们，全部都把小脑袋转过来，好奇地盯着三人看。
看到这阵势，鸿华心里有答案了，她走过去，点一点站在圈中心的叶子的嘴巴，问道：“你们唱的？”
叶子歪歪头，看了看鸿华的脸色，又四处看了看，晃晃脑袋，开口，继续啾啾啾地唱了起来。
它一开口，别的鸟也跟着叫了起来。
这一群鸟的叫声并不显杂乱，而是明显地踩着音乐的节奏。不用说，她们刚才听到的音乐就是这个了。
唱了一小段之后，这些鸟儿们重新抓住了感觉，整个歌声也为之一变：鹦鹉们模仿起音色较重的管乐器和弦乐器，文鸟之类则唱起了更加高而细的声音，一只鸟还只模仿一种乐器，整一个生物交响乐队。
那边两位女生已经惊呆了，过了半晌，石云杉才愣愣地开了口：“阿华，你这店里的鸟……在唱命运交响曲？”
鸿华无语地点了点头：“……我之前给它们放过音乐，看来是那时候就学会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另外两人也从惊讶中恢复了过来。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鸟类本来就以擅长模仿声音闻名，就是这么多鸟唱得这么整齐这点确实是让人惊异。
“厉害厉害！”石云杉还是忍不住感叹，“就算是受鸟类亲近，能训练成这样还是超震撼的！”
“谢谢夸奖。店里的鸟都训过的，你们自己看看吧，看中了跟我说。”
石云杉最后选了一对芙蓉鸟——就是金丝雀，满足了她对宠物叫声的需求。
“你也挑一对吧？”鸿华看向张宁雨，建议道。
“不了，到时候那么忙，怕是照顾不过来……”
“没事，挑一对吧。”鸿华伸出手，招来几只玄凤落在她自己的手臂和肩膀上，“反正是养鸡嘛，腮红鸡也是鸡，一起养不碍事。”
她这话说得几只鹦鹉气得咬她的衣服。说什么呢？不就是在地上走了几步吗？不就是不肯飞吗？凭啥叫人家腮红鸡啦？！
鸿华把那几个小脑袋一个个按下去。别想了，没有叫错的绰号的，大家都这么叫，认了吧。
把挑好的玄凤从玄凤群里拿出来，鸿华向张宁雨提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还打算留一下吗？”
“嗯，是的，宿舍楼下的行李寄送点明天才开始，我寄完行李再出发。”
“那这样吧。我有点想去你们家乡看看，你看这里……这些鸟儿，我养得不错吧？我有想过以后要自己开个养殖场，想提前去物色一块合适的地。明天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行啊。”张宁雨很爽快地答应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走，你来我家，我请你吃我做的菜！”
“好啊好啊，这两只玄凤我到时候一起给你带过去，你带回宿舍不方便吧？”
三人又聊了一会天就散了，鸿华已经办好了退宿手续，送两位朋友去到车站后就直接回了店里。
——
她说想要去看看地，打算办个养殖场，这并不是什么谎话。
对于自己的店铺，她没有一味守成的想法，势必是要继续发展的。而随着她的店铺的发展，她养的宠物的种类必然会越来越多，不可能全部养在空间里，一个外界的场地是必要的。
不过这事其实并不急。她想要跑这么一趟，主要还是为了张宁雨这个朋友。
她的这名舍友家庭情况不好，上学的四年间，课余时间多半在外打工，也没有太多闲钱和她们一起出去玩，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但她确实是一个很独立能干的人，对人也很热情体贴，无论是课业上的合作还是私下里的相处都很愉快。
现在她回乡创业，起步毕竟艰难，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鸿华自己办宠物店虽然有灵气法术相助办得顺顺利利，但她也没有仗着有外挂就不学无术，过程中还是不断学习积累了不少知识，也了解了养殖业中的一些困难。
虽然她自己手里的鹦鹉肯定都是照顾得健健康康的，但刚买来的鹦鹉以及网友求助的一些事例还是让她实际了解了一些鸟类的病症。
不说别的，就说虎皮鹦鹉吧，这已经算是新手鸟了，饲养简单又皮实，但稍微不注意环境卫生、温度、饲料是否干净就可能造成鸟藓、羽虱、感冒、螨虫感染等一系列疾病。
这还是自家养宠物的情况，新手直接进入养殖业还是有很多困难的。
所以不管算不算多事，她都还是打算过去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
第三十七章 养殖场
张宁雨的家乡离南州市并不远，不如说，那就是南州市的郊外农村，去到车站坐地方巴士总计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是可以当天来回的距离。
村庄的名字叫松泉村。这个名字和鸿华当初突破筑基期时选择的松泉山公园有着相似之处，而且并不是巧合。
这座村庄依山而建，其所依靠的山和市里的松泉山同属一条山脉，直线距离并不远。由于村庄周围的山并不高，也没什么像样的名头，只有松泉山最有存在感，所以村庄当初起名时选择了代表性山峰的名字。
因为靠近城市，这处村庄的交通便利，环境良好。此外，村庄本身地形也不错，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很珍贵的特产，但却也有着足够多适合种植的耕地和山地资源。
不仅如此，村庄周围还建有食品加工厂和屠宰厂等农畜相关工厂，邮政局和快递点这样的设施也没落下。总体来说，由于各种基础设施齐全，这处村庄的发展潜力还不错。
事实上，这里的人虽然不是多富，但也绝对不穷。有在工作的人月入个三五千并不难，物价又便宜，生活成本并不高。张宁雨一家是因为家庭遭遇过变故，所以才会在财政方面显得十分紧张。
另一方面，靠近城市有利也有弊。地理位置的优势让这处村庄顺利地跟上了现代化的步伐，但也让许多年轻人一个个脱离了这片土地，去城市中寻找新的生活。所以，即使这里的农业基础条件好，在缺少劳动力的现实下也只是一直维持现状，没有形成可靠的、能够真正带动村庄发展的产业链或是特色产品。
不过，这也让张宁雨这样的年轻人有了创业的机会。
这些信息一部分是鸿华本来就有所了解的，另一部分是张宁雨在路上闲聊时和她透露的。知道鸿华有意租地，张宁雨很是热心地跟她介绍了一番村庄的情况。鸿华听着也觉得确实不错，至少交通便利这点是十分加分的。
——
“妈！我回来啦！”
张宁雨兴奋地敲了敲自家屋子的大门，不一会，一位和她在外貌上有几分相像的中年妇女走出来开了门，满脸笑容地把两人迎进门。
“回来啦，路上辛苦了。”她又看向鸿华，笑着打招呼，“你是小雨的舍友吧，我听她讲过了，小雨这些年多亏你们照顾了，快进来坐吧。”
“阿姨好。”鸿华礼貌地打了招呼，跟着进了门，放下了自己专门带来的空间产水果，“突然来也是打扰了，我带了点水果作为礼物。”
在乡间水果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但张妈还是很开心地道了谢，收下了礼物，热情地表示午饭时一定请鸿华尝尝当地特色的好吃的。
三人闲聊了一会，张宁雨简单说明了一下鸿华过来的目的，提出要带着她到处逛逛。张妈看上去精神也开始有些不佳，被张宁雨劝着回到了里屋休息。
“阿姨没事吧？”走出张宁雨的家，想着张妈回屋时难掩的病容，鸿华有些担心地提问道。
“医生说是上次生病落下了病根，问题表面上不严重，但一定不能操劳。吃药也没用，就是得养着。”张宁雨肯定是更加担心的，说完就叹了口长气。
“我带的那包水果里面还放了一包竹米，对养身体很有好处，你到时候给阿姨煮了吃，应该能够让身体好一些。”
竹米本身药用价值并没有什么养身的说法，但这可是灵竹产的果实，说是能养身效果都说轻了。虽然妖族灵族和人族对灵气的吸收效果不同，这类食材对人类起不到全部的效果，但这包竹米肯定对张妈是有所裨益的。
张宁雨听到她的话，很是惊讶地看过来，显然也知道竹米这种东西还蛮珍贵的。她嘴唇张合几下，最后还是只吐出一句话：“谢谢。”
“不用在意，我给店里弄谷子的时候找到的渠道，其实没花几个钱，不用太放在心上。”
她都随便把这东西给店里的鹦鹉吃了，不至于给朋友妈妈治病还藏着掖着。
在两人谈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张宁雨家养殖场的位置。这里就是她家背后不远处一栋普通的石砖房，房子的墙面看上去有些旧了，但被打扫得非常干净，看得出主人有用心养护。
张宁雨带着她进门，鸿华打开包，把给对方带的两只玄凤放出来，让它们熟悉一番未来的住所。
养殖场的地面上走动着不少家鸡，粗略一看，大概有上百只的模样。它们在鸿华踏入室内时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鸿华，想来虽然未开灵智，但也能够察觉鸿华身上的气息。
鸿华走了两步，挡在她面前的家鸡们顿时恭恭敬敬地让开路，同时，远处的家鸡又很热情地一涌而上，一只只疯狂地挤成一团，但又听话地只跟在离她有一点距离的位置，场面一度显得异常奇特。
鸿华：……小看这血统了。
之前接触的要不就是野鸟，要不就是自家开过灵智的鹦鹉，还没经历过这么隆重的欢迎呢。
看着已经有点目瞪口呆的张宁雨，鸿华想了想，吹了声口哨，两只玄凤顿时从包里飞了出来，喳喳喳地叫着，像是两个合格的指挥官，三下两下就把鸡群引导开来。
“厉害了姐，所以你做研究时野鸟一大群一大群地飞过来不是巧合，而是凭得真本事吗？”
“我不是，我没有……”鸿华岔开话题，指了指飞到横梁上落下的两只玄凤，“它们可以给你当牧羊犬……不对，牧鸡鹦鹉。你想让它们做什么教它们就行，我等会告诉你怎么训练它们。这两个小家伙平时可黏人了，你要多陪陪它们。”
那边张宁雨真的要跪了，她是知道这个舍友招鸟类喜欢，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对了，我还带了一包店里的饲料。”鸿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包包好的饲料，递给张宁雨，“这个是我专门配的，补充营养用，能够一定程度上预防疾病。养殖业关键就是防疾病，你试试？效果应该不错。”
张宁雨抓出一把谷子，试探性地伸出手，还没撒呢，就看到眼前的鸡一只只把脖子伸得老长，直愣愣地盯着她手里的饲料，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抢吃的。
有些懵的张宁雨试探性地把手换了个方向，鸡群顿时跟着一摆头，整体在视觉上形成了一次小波浪。
饲料一扔出去，鸡群立刻蜂拥而上。奇特的是，它们虽然急迫，但却没有互相打架，只是飞速吃完了饲料，又昂着头咯咯咯地叫个不停，向张宁雨讨要更多饲料。
一小包饲料很快就撒完了，张宁雨试探着递了一小撮养殖场原本用的饲料过去，被不屑地一爪子刨开了。
谁要吃这个啊！
对这种特殊情况已经有些麻木的张宁雨目光略带呆滞地看向鸿华，希望她能解释一下这个情况。鸿华转头，她知道这饲料效果好，但没想到这么好啊。
别看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第三十八章 有空间的人中最差的一届
“不奇怪啦，鹦鹉也是喜欢吃带皮的，它们就是一时吃叼嘴了，等一下就好了。”鸿华也抓过一把养殖场饲料，对着鸡群吹出几声长长的鸟鸣声。听到声音的家鸡转了转头，凑过来争先恐后地吃起鸿华洒在地上的饲料。
“不，我觉得它们只是比较给你面子。”张宁雨吐槽道。
鸿华笑了一下，指挥鹦鹉们飞下来，把鸡群引开到一边。
看着两只玄凤落在地上，像企鹅一眼一摇一摆啪嗒啪嗒地走着路引领着鸡群，成功把它们俩完美融入了鸡群之中。嗯，腮红鸡这个名字没叫错，完全没毛病。
鸿华也得以有空闲详细观察一下鸡群的组成。看花色是农村自养的土鸡为主，各色毛色掺杂，母鸡占绝大多数，看来是以产蛋为主要养殖目的。
“你没有专门去买鸡苗吗？我看都是土鸡的样子，土鸡长得慢吧？产蛋率也低，还长不大只。”
虽然现在流行绿色产品，但真的想要卖出高于同类产品的价格，渠道和宣传缺一不可。对于一家资金有限的新手养殖场，直接瞄准高端产品不是好选择。
“我考虑过的，我家养殖规模太小了，向屠宰厂供货也无法保证货源的量与稳定性，卖不出好价格。正好村口有人开农家乐，我已经商谈过了，到时候我们直接供货，不过必须养土鸡品种，饲料也有讲究就是了。”
鸿华点了点，她只是提醒，既然对方已经考虑好了，她就没必要再说什么。
“刚才的饲料多受欢迎你也看到了。我养的鹦鹉就没有得病的，这些饲料可是帮了很大的忙。你要不要也给养殖场用上？我定期寄给你，你到时候给我寄一些产出的土鸡蛋就好了。怎么样？”
张宁雨点了点头：“我信你，疾病确实是我担心的一大问题。但我还是直接跟你买吧，一整个养殖场的饲料，哪怕只是和普通饲料一起掺着用，长期下来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看到对方不想占自己便宜，鸿华拿起手机，点开自己的网店页面，递给张宁雨看：“不用客气，你看这个就不值钱。我网上定这个价还很有得赚，成本价几乎没有。但能放心买到真正的土鸡蛋的途径真的太少了，这样一交换，你我都不吃亏。”
鸿华点开的页面中，饲料的价格每斤只卖一块五，这个价在同类网店中还不是最便宜的，显得她的话很有说服力。
“不是不是。”张宁雨连连摆手，“你可能不知道，养殖场这里订的饲料和你卖的这个价钱差不多。如果你推荐的饲料好，我买了还是赚了，真没必要给我这个优惠。”
鸿华：诶？
她是真没关心过养殖业的饲料价格。毕竟鹦鹉是作为宠物养殖的，她还以为相关产品会贵一些。居然差不多吗？
等等，她这饲料产自空间，自带灵气，不仅味美质优，而且防病防疫，结果连普通的鸡饲料的价格都卖不过？
虽然价格是她自己定的，也不靠这个赚钱，但这个事实还是让她觉得怀疑人生：她是不是有空间的人中混得最差的一届？
——
最后，两人决定张宁雨出个包装费，低价买鸿华店里的饲料，然后养出来的产品送鸿华一些抵差价。
饲料费是不多，但对于张宁雨家里的现状，能少支出一点都是好的。
虽然这点货物基本不算个事，但鸿华没有坚持免费送饲料。毕竟帮人不是施舍，不需要把好意强加给对方。
看完养殖场，鸿华对好友将来的生活也算放了心，她没想错，这位朋友不是会就这么跌倒的人。
——
逛完养殖场，两人又到村里晃悠起来。张宁雨也没忘记鸿华说的来这里的打算，热心地给她介绍起村里的状况。
听过之后，鸿华也有了一番更加详细的了解。松泉村的地势条件不错，虽然靠山，但仍然有不少平地，山地也不会过于陡峭，其中还开出了不少优良的耕地。
不过由于靠山，村庄中果园多于田地，还有几家在做山羊的养殖业。原本也有人尝试在果园里养鸡，但缺乏人手，收效不高就放弃了。
也亏得如此，张宁雨家里现在是村庄中唯一的家鸡养殖场，不用愁竞争。
虽然果园多，但按照张宁雨的说法，这些年果园发展得不景气。村庄中本来年轻人就不断外流，使得农业用人成本上升，水果的卖价也不稳定。即使有食品加工厂，但厂子小，也消化不掉全部的水果。
正因为如此，虽然现在没有空闲的土地，但商谈之后很可能有人愿意退租山地，鸿华可以去问一问。
其实，如果真的是要做宠物鸟养殖，还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只是鸿华还想顺便给自己空间里的水果过个明路——她现在网店里最赚钱的就是水果，每天能够收到一堆求她转职卖水果的哀求。她自己每天摘一点水果挂网上一下子就卖掉了，来钱不要太快。
虽然现在用钱的地方不多，但随着她修行下去，总会有需要大量金钱的时候的，未雨绸缪不是坏事。
——
走了一小段路，鸿华突然看到一群人围在不远处的路边，声音高昂地讨论着什么。人群中还有几个穿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制服的人，手里还拿着猎枪，看着很是吓人。
“那边是怎么了？”鸿华看着他们也不像在争执，但猎枪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我有熟人在那边，我去看看？”张宁雨看起来也有点懵，但她很快认出了人群中的村里人，让鸿华先等着，自己上去问了问情况。
说了几句后，张宁雨带着一种很复杂的表情走了回来，答复鸿华：“他们去猎野猪。已经得到林业局的许可了。”
鸿华：野猪？？？
这里的生态这么好的吗？
“我之前是隐约听说有田地被野猪毁了，但毕竟人在学校，也不是特别清楚。刚才他们说野猪伤了人，已经向林业局备过案了，现在就是有专业人士来狩猎。”
这还真是新鲜事。鸿华到底在城市里长大，狩猎野猪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听着特遥远，没想到居然会碰上。
第三十九章 狩猎
鸿华拿出手机查了查，发现野猪祸害农业还真不是什么罕见事。
虽然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野生动物的生活空间越来越少，但野猪的适应力强，在大型食肉动物数量锐减之后，反而因此得福，数量骤增，对很多地方的农业都是祸害。
“所以，你们这里经常发生野猪伤人的事情吗？”
“不是的。虽然狩猎野猪是常有的，但野猪其实挺怕人的，我以前根本没听说过伤人事件。听说这次伤人的野猪很大只，估计能有好几百公斤。受伤的人是在驱逐它的时候受伤的，当时野猪闯到农田里去了，毁了一大片田，人去赶它就直接撞人，一大群人围着都不怕不走，还是后来专门拿了猎枪来才赶跑的。”
嗯……鸿华陷入了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多，虽然这件事听起来挺普通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往妖怪那方面想。毕竟从她刚才查的资料看，几百公斤的野猪还是不常见的。
“看来这次要白跑一趟了。因为狩猎，那边要暂时封山，今天看不了那些可承包的山地了。”张宁雨遗憾地看了鸿华一眼，“抱歉，是我没打听清楚。”
“说什么呢。”鸿华摆手，“这哪能怪你，发生这事谁也想不到，就是运气不好。”
张宁雨思考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劝告：“或许你要再考虑一下选址的问题了，有野猪还是有点危险，那东西也吃肉的，可能会袭击养殖场。”
鸿华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出行不成，两人转道在村庄中逛了逛，看了看乡村独特的风景，鸿华还顺手买了点特产，又去张宁雨家叨扰了一顿午饭。既然看不成地，也没什么别的事，她和好友告别，提前离开。
……才怪。
狩猎野猪这么有趣的事情，她怎么会错过呢。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随身物品收了起来。鸿华变化回凤凰的模样。看了看自己斑斑点点的羽毛，想了想，随便啦，反正又没人认得出她是只凤凰，丑就丑点吧，丢脸也丢不到凤族身上。
——
飞进树林之中，鸿华很快就听到了那只狩猎队伍传出来的人声，立刻跟了上去，悄悄缀在队伍之后。
原因无他，她又没学过在野外追踪生物，即使她的视力和听力都远超凡人，在这么巨大的一片山林里……还是算了吧。
鸿华缓慢地盘旋在森林中，期间仔细地观察着狩猎小队。队伍里除了一名带路的、看起来身材健壮的村民外，其他三个人都穿着制服，看样子是请来的专业人员。
三人中，一人带着狗在队伍前方搜寻，另两人手握着枪，警戒着四周。鸿华不懂狩猎，只是光看他们的动作倒是挺训练有素的。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时摸索着林间遗落的各种痕迹。就算是业余人士的鸿华，也好几次清楚看到了他们前进方向的泥路上散布着野猪的蹄印。看来应该不会找错方向。
“稍等一下。”
在又发现了一组蹄印之后，队伍中看上去最为年长的男性蹲了下来，仔细审视了蹄印好一会，还伸手按了按，皱了皱眉，沉思不语。
“队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看这个印子，太深了，这地比我想的要更瓷实，按我们估计的体重，不该这么深的才对。”年长男性招手，示意两名队友也来查看一番印记。
“好深的印子，这只猪的体重怕是能有这个数。”带狗的男子走过来看了看又摸了摸，伸手比了个五字。
“不会吧……应该只是土变干了吧？这印子虽然比较大，肯定是个大家伙，但没有那么大吧？”剩下一名年轻小伙语调有点虚，“五百公斤……世界上最重的野猪也就五百多公斤吧？”
“不知道，根据事故现场的描述，那头体型虽大，但估算最多三百公斤，离五百公斤差远了。虽然按蹄印估算误差比较大，但最大的可能是另外有一头大只的。无论如何，提高警惕。”
“嘿，要是真有那么个大家伙，我们这点装备可拿不下它……”
几个人低声说着话，仔细地跟着痕迹继续走了。倒是鸿华听了这些话，若有所思。
体型大的野猪……一般的野猪也就一百公斤上下。虽然这种生物彼此的体重能够差很多，但它们又不会凭空长肉，突然冒出一只大家伙，不能不让人在意。
等狩猎队伍走开，鸿华落了下去，跳到印子旁，仔细观察了一下。
从蹄印深度推测体重这个技能她没有，但她可以观察些别的啊。
由于只是个蹄印子，还留下一段时间了，所以鸿华花了好一些时间来分辨这处地方留存的气息。在她仔细的感应下，渐渐地，她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妖气。
非常淡，一个不留神就会忽略掉。
但这证明她之前的直觉没有错。这片林子里确实有野猪成精了。
这样的话……狩猎队！野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生物，还是只成精的！如果他们敢开枪，那野猪能够要他们的命！
虽然萍水相逢，但毕竟几条人命，该救的还是要救的。
想到这里，鸿华赶紧展翅飞起，往狩猎队离开的方向飞去。
——
鸿华的探测耽误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等她到达时，狩猎队已经停下了步伐，安静地躲藏在一丛灌木里，注视着不远处空地的一群野猪。
野猪的嗅觉很好，不过他们躲在下风向，一时半会不会被察觉。
鸿华落在一根树枝上，向着野猪群打量过去。在野猪群之中，有一只巨大的个体正在拱着土壤。从它身上传来淡淡的妖气，是一只炼气期的妖怪。
修炼者们在炼气期时的战斗力是最看种族的，因为这个时期的修为主要是强化肉体——一只麻雀再怎么强化，恐怕也不一定比得上一只普通的大象。即使只是炼气期，但这只野猪完全足够灭掉这个狩猎小队。
狩猎队的人员虽然不知道修炼的事情，但也知道这种体型的野猪不好对付，一个个都沉着气蹲在那里，打着手势商量着情况。那几只狗更是完全蔫了，夹着尾巴趴在草丛里，一动都不敢动。
过了片刻，他们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冒险，开始有序地撤退。
这就对嘛，没事不要作死。鸿华蹲在树枝上点了点头。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撤退时没有像各种影视中常见的一样摔一跤，也没有踩到树枝发出声响，更没有谁突然作死尖叫逃跑。但问题是，风的走向开始变了。
那只野猪也明显察觉到了这点。本来在拱土的它疑惑地抬起头，开始嗅起风中传来的味道。
狩猎队里的老手一看就知道不妙。但还没等得及他们有所动作，那只野猪就喘着粗气扭过头来，刨着蹄子奔离原地，像一辆失控的跑车一般，猛地对着狩猎队撞了过来。
“快躲树后面！”领队一把拉住想要开枪的队友，把他们往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一拉。与此同时，那只野猪也狠狠地撞上了大树。两人合抱的大树应声裂开一条大缝，野猪却毫发未伤，继续红着眼寻找着刚才的目标。
受到巨响的惊吓，几只狗呜咽出声，纷纷挣离主人的手，四散奔逃。野猪却只是看了它们一眼，又重新把目标锁定向狩猎队的人们。
危急时分。
原先好巧不巧停在被撞的那棵树上面的鸿华重新找了个位置落下，看着这危局，犯了愁。
她这该怎么救，才不会暴露自己啊？
第四十章 寻宝
看着那只野猪又刨着蹄子要向人冲过去，鸿华情急之下，张开口，发出了几声急促的鸣叫声。
这声音不是模仿其他鸟类的叫声，而是她自然而然地用这个形体发出的声音。
清脆而尖利的鸣叫声中饱含着警告的意味，虽然对方不是鸟类，不会服从她的命令，但想来兽类的本能会让它明白自己的意思。
野猪听到鸣叫声，顿时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脚步，警惕又狐疑地四处张望着。不一会，它竟露出了一个十分人性化的，看上去像是思索一般的表情，回过头，对着同类们嚎叫了几声，带着队一溜小跑，钻进树林里不见了。
看对方识相，鸿华也松了口气。打斗她不怵，但狩猎队在这里，她还是想低调解决事情。
——
见到野猪跑走，狩猎队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一开始就被留在远处的村民，三位专业成员都心有余悸。最年轻的那位腿都软成了面条，这时再也支撑不住，刷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刚才那情况真不是开玩笑的。那种吨位的怪物，拿他们手上这种威力的枪，对方站着给他们打都指不定要打多久，更别说这只野猪这么恐怖，比人还粗的大树说撞断就撞断，就算枪打中了，它肯定还有余力弄死他们全部！这根本不是他们的用身上的装备能解决的！
队长看到牵狗的队友把颤颤巍巍的手举向嘴边，想要吹响手中的哨子，试图把逃跑的狗召回来，连忙一把拽住他的手，低声训斥道：“不要命了！别在这里吹，先走！赶紧走！”
那人虽然有些挣扎，但还是认清了形势，放下哨子，沮丧又紧张地跟着撤离，嘴里还嘟囔着：“一只好几千呢……”
那年轻人也赶紧一撑手爬起来，紧跟着撤离了这里，还小声抱怨了几句：“要早知道有这种怪物，我才不来……”
看着他们垂头丧气地撤走，鸿华也就不再关注他们。她只是不想看人死在自己面前，没打算帮他们完成任务。
——
但她有点疑惑。
之前她突破筑基期时，在松泉山公园就遇到过成精的野狗攻击，而那里和这片山脉是相连的。
虽然狗和猪都是很聪明的动物，但它们成为妖怪的几率并不大，至少相比于曾经是妖族大户的黄鼠狼和狐狸之流要小很多。
而且，如果没有相关血统，普通的生物要成为妖怪，除了长居于人旁生出灵性或是有高人点化外，最常见的就是吃了天材地宝。或者也不用是天材地宝，只要是灵气足够的食物就可以了。实在是资质好的，长期生活在灵气极为丰富的地区，也有可能成为妖怪。
不要说自己修炼——普通动物根本没有能够理解“修炼”这个概念的智力，必须要有个引子。
就算现在灵气复苏，但普通动物想要成妖还是要满足以上几种条件的。鸿华想了想，觉得还是天材地宝的可能性比较大。虽然灵气刚复苏不久，不至于形成多厉害的宝物，但那也是宝物啊！
玩游戏时最大的乐趣是什么？重点不是开箱子得到的宝物，而是开箱子这个过程啊！
不打算白来一趟的鸿华想到这里很是开心，拍了拍翅膀，离开树枝，飞向天空。
——
松泉山所在的山脉的占地面积虽然无法与那些知名景点相比，但要在里面无目的地寻找一件物品，还是如同大海捞针。
即使是在灵气感应上有天赋的凤族，以区区筑基期的水平想要探测一片山脉还是太痴心妄想了。
鸿华也不是这种无谋的人，她一边飞，一边推测着如果真有灵物存在，那灵物到底应该是什么东西。
按照自己的记忆，鸿华把自然生成的灵物粗略地分为矿产类、元素类和植物类。
矿产类包括一些特异的金属玉石之流，元素类是一些自然元素精华，植物类就是老生常谈的奇花异草。
鸿华先排除了植物类的猜测。植物类异宝不同于植物修成的妖怪，它们某些方面更接近灵族——天生自能修炼，自带特异之处。但这些天材地宝并不会生出灵智，否则它们就会被归为灵族，而不是被明晃晃地标签为可利用的材料。
无论怎么说，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存在。大劫难之后，天地灵气近乎消失，这类天材地宝对灵气的需求就如同生物对氧气的依赖，自然也无法生存，残留的躯体也因为失去灵气，注定随着时间腐化消失。
灵气复苏才这点时间，就算有种子活下来，也不可能这么快长成植株。排除。
矿产类虽然有可能，它们在劫难中虽然注定失去了灵气，但如果结构未被破坏，某些种类的金属玉石还是能够重新吸收灵气，恢复曾经的功效。
但这类灵物因为灵气相对内敛，又不是可以食用的物质，催生妖族的速度一般没有这么快，暂时排除。
那么元素类……元素类常见的就是五行精华，如一些传说中的异火之流。现在看来，这种情况最为可能。
由于这类灵物成形之后往往对同属性的事物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可以从这点入手。
金和火属性的灵物带来的影响会比较明显，一者引雷，一者引火，想来不会是这两种。剩下三种难以直观判别，需要借助相关的事物仔细观察。
鸿华先是落在地上，仔细探查了一番土壤中的灵气。没有。她又把视线落在一旁的树上，感应了一会，也没有特别的地方。
不过灵物的影响范围有限，这种猜测虽然缩小了探测的范围，但还是得慢慢地一一进行排查。
她又落在了一条河流的旁边，伸爪轻轻探进水里，仔细地感应着水中的灵气。
这次她运气很好。在数分钟的分辨之后，她骤然感应到水中蕴含的灵气带有一丝不同的感应。
是这个？
也对，那只野猪成了妖怪之后，应该能够意识到什么是当初帮助它的灵物。既然它出现在这里，灵物本身就在附近的可能性并不小。
缩回爪子，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很快判断出了河水的流动方向，向着水源的方向飞去。
第四十一章 水之精华
有了线索之后，再要寻找目标就显得简单了很多。鸿华很快就顺着河水找到了一条汇入河流的小溪，再顺着小溪往山上前进，她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口泉眼。
泉水中隐隐有独特的灵气发散，就是这里没错了。
这处泉眼开在山壁底部的一处石缝里，出水口处的岩石由于流水常年的冲刷，向下凹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石质小水池。池壁有一处缺口，水流从里面流出，形成小溪，最终汇入河流之中。
这个泉水实在太小了，不远处又有河流，不是动物首选的饮水地。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泉眼四周有茂盛的植物叶片覆盖着，看得出这些植物的生长没有怎么受到打扰，才能长得如此繁茂。
鸿华稍微换了个角度观察，很快就看到茂密的植物丛中有一处显眼的缺口。往缺口那里看去，都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鸿华立刻就看到了泥地上有几个显眼的蹄印。这东西她看了一路了，自然立刻就认出是野猪的蹄印。
推测成立。
她落在地上，变回人形，伸手捞起一捧泉水，拿到眼前，仔细探究起来。
就在她准备详细探查泉水中的灵气时，一旁的树林中传来了骚动声。
鸿华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先前狩猎队遭遇的那头野猪哼哧哼哧地从林中钻了出来。
看到对方，无论是鸿华还是野猪都愣了。鸿华脑海中瞬间冒出来的念头是“真巧啊”，至于野猪在想什么……她咋知道。
那只野猪抽了抽鼻子，先前被凤族叫声吓退，它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炼气期的妖族智力已经有了一定的提升，它隐约从鸿华身上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令它恐惧的气息，但又无法确定，因此只是迟疑，没有逃跑，也没有展开攻击。
但它暴躁的性子决定了这点理智的担忧注定被它甩在脑海——看到鸿华手中的泉水之后，野猪顿时狂怒地嚎叫起来，蹬地就朝鸿华冲撞过去。
鸿华反应极快，野猪刚一有动作，她就跃向空中，化为凤凰躯体飞了起来，还不忘转过头还给对方一记凤焰。
朱雀火的火焰落到野猪身上，顿时炸裂开一大片，覆盖住它全身的毛发，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但是，虽然有着修为压制，朱雀火毕竟不长于攻击，而这只野猪又皮粗肉厚，火焰的烧灼并没有立刻让它丧失行动能力。
这片刻的交锋已经足以让它明白实力的差异。不等鸿华追加攻击，这只野猪极其识时务地一转身，撒腿就往林子里逃窜。
鸿华又是一愣。不是说野猪的脾气都很暴躁，火气一上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这只咋这么怂？
没想到敌人会逃，鸿华没来得及多想，下意识地一挥翅膀，往前一冲，脚爪一探，紧紧抓住了野猪的獠牙，随即一掀——
巨大的野猪伴随着惯性被甩向空中，随即侧身落地，又随着惯性冲出去了好一段路。
失去平衡的野猪挣扎了几下，再没能起身，等到朱雀火烧过它的咽喉，布满它的头部之后，它终于蹬了蹬腿，不动了。
张口收回凤焰。鸿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自己刚才甩出去了几百公斤的东西？
鸿华：突然觉得自己好棒棒哦。
甩开这些多余的思绪，她也终于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个新的认识——别看凤族的模样纤细不像能打的，现在她又只有一只鸽子大，但近战她不虚的！
——
解决掉野猪，鸿华先收拾了一番战斗留下的残局。
凤焰虽然强势，但刚才主要是烧在野猪身上，战斗时间又短，所以并没有对周围的植物造成多大的影响。而且凤焰燃烧的是灵气，凡物最多被它产生的温度引燃出凡火，并不会沾染到真正的凤焰。
这里水汽本来就重，长的也不是易燃的植物，所以只是有些叶片稍微被熏成了焦黄色，没有燃起火来。也幸好如此，这里可是山林，假如火烧起来……想想就是一把冷汗。
鸿华清理掉这些叶片，堆在一处空地上，一把火毁尸灭迹。
弄完这些，她终于有机会去详细研究一番那股泉水。
经过十数分钟的仔细感应后，她调动灵力，从泉水池中轻轻包裹住一小团水，托了起来。
这一团水乍看之下和普通的水毫无区别，但就着阳光，却仿佛能看见其中的点点星光。水的颜色也不是普通的透明色，而是仿佛有极淡的青黑色在水中晕染开来了一般，披挂着一道似有似无的色彩。
水之精华。
鸿华思考了一下，招出鸑鷟火，轻轻包裹住了这团水球。
紫黑色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那火焰不同于它的同类，火苗简直温顺得仿佛不曾跳动，仅仅是如同流水一般，缓缓流动着，安静地变换着形态。
过了几分钟，火焰缓缓地散开，中间的水团已经消失了。
鸿华收回凤焰，若有所思。和她想的一样，这种灵物确实能够帮助修炼凤焰。
在吸收了那一团水之精华后，鸑鷟火确确实实壮大了一丝，相当于她把十余天的精力投入修炼的结果。
她又看向泉眼。那里的泉水中仍然散布着微量的水之精华。但她暂时不打算把它们取出：留着这些作为引子，这些精华还能重新汇聚壮大，可持续发展对谁都不亏。
——
弄完这些，鸿华转过身去处理野猪的尸体。
这是只成了精的野猪，血肉中也掺杂了灵气，味道应该会不错才是。
但是……鸿华不会做饭，而野猪尸体的灵气是保存不了多久的，她也不想试验一下自己有没有料理天赋，是否一次就能做出能入口的菜肴。
算了，只能烧了。
她还是切下来一大块，从空间里砍了片香蕉叶子包起来，准备给店里吃肉的加个餐。
做完这个，她再次招出凤焰，包裹住野猪的尸体，缓缓燃烧起来。
……
好像有火焰燃烧脂肪的味道呢，烤肉香……打住打住，这肉没放过血，也没加盐，连毛都没有去掉，不会好吃的。
鸿华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看着一具重达半吨的野猪尸体在火焰的烧灼下逐渐化为黑炭，又碎成一摊黑灰。
收回凤焰，鸿华敏锐地感觉到鹓鶵火也有所增长。虽然比不上先前吸收水之精华，但也远快于自行修炼。
什么？烧尸体也可以的吗？她还以为必须烧那些有特殊能力的妖族呢，没想到一只普通的妖怪的灵力也可以增长火焰的强度。
但是……看着那烧剩下的一堆灰，鸿华一脸沉默。
通过烧烤来修炼，也真的是没谁了。
第四十二章 学英语
由于松泉村闹野猪的事件尚未解决，鸿华想要租地的想法暂时无法实行。
她倒也不急，想法归想法，她还有个宠物店要看着，在没有合适的店员看店之前，她也不可能真的抛下店去搞养殖场。
带回来的那块野猪肉交给黄毛和面粉尝了个鲜。得到肉的味道不错但不如竹米的反馈之后，鸿华就彻底放心了：烧掉不好吃的食物是不算浪费的。
期间，还有好几只鹦鹉跑过去试图啄血淋淋的肉，被鸿华一只一只的逮住抱走了。
虽然知道很多素食动物是机会主义者，有机会根本不介意吃几口肉，也看过很多鹦鹉吃肉的案例。但是，不行，吃生肉绝对不行！太幻灭了！
——
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鸿华开始陷入了一片空闲期，开始了快乐的修（咸）仙（鱼）生活。
就像人不可能一天到晚锻炼一样，修炼一样需要适量。
多余的时间，她除了照看店里的事务，就是想法子跟店里的鸟儿们玩乐。
这会儿，闲得无聊的鸿华打开电脑，开始教起鹦鹉学英语了。
虽然启灵术使用时有包含英语的内容，但之前这些鹦鹉学汉语还来不及，根本没怎么练过英语。有个别鸟倒是自学成才能说英语，但那只是个别现象，不是平均水平。
而且，启灵术能传授的知识和施术者拥有的知识是直接挂钩的，鸿华成绩不差，可毕竟只是个大学生，还不是语言专业的，英语阅读只到能够配合软件阅读文献的水平，口语除了单词能发准音，其他根本无法见人。
作为新时代的宠物鸟，特别是鹦鹉，能不会英语吗？学，必须学！
于是这几天，鸿华的店中时刻环绕着学生们分外耳熟的英语阅读音，听得有些时不时会到鸿华店里玩一阵的学生都消失了身影，怕是想起了课堂上的悲惨回忆。
至于鹦鹉们？没有，鹦鹉没有觉得多惨，相反，它们还觉得挺有趣的。
本来，模仿别的声音就是鹦鹉的本能，鸿华也没有非要它们赶进度，又有启灵术带来的基础，学习起来挺轻松的。
而且这些小鸟儿特别有表演欲，学到个新词就高兴的不得了，爬到高处就是一通叽叽喳喳，还能换来鸿华奖励的竹米，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这一天，当有客人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群鹦鹉兴奋的大叫声：“Welcome！”
那人懵了好一会，看了一圈，没发现是谁在说话，只好犹豫地看向鸿华：“……Hello？”
鸿华看出客人是真的懵圈了，赶紧开口解围：“你好，刚才是我在教鹦鹉说话。你想买什么吗？还是先看看？”
“哦哦。”这名客人是位年轻男子，听到这话恍然大悟，“是这样，没事没事，我就是突然听到英语，没太反应过来。”他环顾了一圈，看到四处随意飞着落着的鸟儿，不由感叹，“你这店真厉害，我知道鹦鹉学说话没那么容易，没想到能在宠物店见到会说话的。”
他看了看店里的鸟儿，又看向鸿华，开口道：“我想买一批鸟，价钱上能有优惠吗？”
“嗯？”鸿华疑惑地反问，“一批？看来你不是想自己养吧？先说好，我这里的宠物鸟因为训练过，价格都是比较贵的。打折不是不可以，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买这么多吗？”
这不是她好奇心重，而是一次买这么多真的很奇怪。
她在学校时，生物实验楼里可是有一个房间摆满了虎皮鹦鹉标本的呢，而鹦鹉又不是实验常备物种，想想也知道这些鹦鹉哪里来的。
还是问清楚比较好，虽然她店里的鹦鹉卖出去之后，即使有危险多半也能自己逃掉，但不至于要让它们受这个罪。
“是这样，”男子想了一下，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回答道“我是南州中学附属二中的老师，我们学校想办一个宠物角，我是负责采买宠物的。”
唔？南中附二中的？鸿华毕竟是个本地人，知道这个名字，是所不错的学校。
对方看着也没说谎，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必要说谎。
“你是老师？不是应该让专门的后勤人员负责这个吗？”
男子略带尴尬地笑笑：“我是生物老师……”
……懂了。
这一瞬间，同为生物系出身，鸿华仿佛能读懂对方眼中写的怨念：读生物不代表会照顾动物！不要望文生义！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这样，我这里的宠物鸟原价是这样的。”鸿华报了一串名字和数字，“既然是学校，我可以给你们整体打个八折，虽然还是会贵，但绝对物有所值。”
她又体贴地跟对方报了一下宠物鸟普遍的市场价格，让对方有个对比：“我们店里的宠物鸟都是保证健康的，再加上训练过，会说话，能学指令，甚至不会飞走，买了不吃亏的。”
男子思考了一下，突然问道：“我进来的时候听到鹦鹉在说英语？它们都会这一手吗？”
鸿华想了想：“你手机开个翻译网页，随便点几个单词，外放发音，可以直接看效果。”
于是，在一大群鹦鹉兴高采烈地重复了几十个英语单词之后，男子出店门打了个电话，然后回来，向鸿华比了个OK的手势。
“我要十对虎皮鹦鹉，五对牡丹鹦鹉，再要一对玄凤鹦鹉。”
见生意谈妥，鸿华起身，伸手点了点鸟架。被点到的鹦鹉就自觉地落在她手上，又被她带着放到了柜台上，一群毛茸茸挤在一起。
这一群鹦鹉也要卖出去三千多了，算是不小的一笔收入。
鸿华问出男子是自己开车来的，就又提了一袋子十几公斤的混合谷子出来，还拿了几个简易鸟架和一个大笼子，作为赠品递给男子。
男子又测了一会儿挑出来的鹦鹉的英语水平，鸿华顺便教了他几个指令和训练技巧，他一一试了一遍，然后满意地付了款。
帮着把东西搬到了客人的车上，顺便还指挥鹦鹉自己飞着跟随，向对方展示了一番鹦鹉的听话和机灵，这笔生意圆满地告一段落。
回到店里的鸿华重新训练起鹦鹉来，没再去想这件事。反倒是叶子跳到她肩膀上，叽叽喳喳地跟她抱怨了一通。
“什么，你嫌我价格卖低了？”鸿华好笑地点了点它的嘴巴，“你就关心这个？”
叶子理直气壮地叫了一通，反驳着她的话语。什么叫就关心这个？你还记得自己是在开店吗？开店不就应该以赚钱为第一目的吗？刚才那情况有必要打折吗？你知道凭空少了多少钱吗？
被自己养的鹦鹉批评的鸿华有些无语地摸了摸它的头毛。
这只小财迷。
第四十三章 鸡蛋上市
买了一批鹦鹉给学校虽然是一笔独特的生意，但鸿华没怎么挂在心上。她只是派乌鸦看了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是学校的人，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就没再关心这件事了。
不想，两周之后，张宁雨发过来的一条微信又重新把这个话题顶了上来。
“阿华，你上电视了！不对，你的店上电视了！[链接]”
鸿华：？？？
点开一看，她发现链接是一份新闻的在线视频。画面下方的字幕显眼地打着一行大字：中学教学出新招·鹦鹉授课入课堂
鸿华：？！
她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再把视频继续看下去，画面转向了一个教室，一只玄凤正蹲坐在讲台旁的鸟架上，字正腔圆地念诵着一个个英语单词。从下面学生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在英语课上进行听写测试。
新闻的解说也在说明情况：“附二中为了激发学生学习的热情，特别引入了一批特殊的鹦鹉，让它们为课堂增添活力。画面中看到的，就是附二中的学生在鹦鹉的参与下进行英语的学习……”
“为了激发学生的动力，学校按班级成绩分配每个班使用鹦鹉教学的时间……”
“据校方说明，引入鹦鹉之后，各班级的成绩有确实提高……”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鹦鹉们被饲养在学校花园之中，旁边标有‘学习角’的字样。在下课时间，学生们可以前来这里学习，并与鹦鹉完成各种学习游戏……”
“鹦鹉的机灵与博学让人惊异。出于对此的好奇，我们采访了学校的老师，得知这批鹦鹉采购自一间名为‘福来宠物店’的店铺，相关训练在店铺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完成……”
鸿华已经彻底无语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店居然是这样上电视的。
她当初还以为这个学校只是想靠着鹦鹉打造一点特色，毕竟好的学校不缺钱，也更为重视学校的环境和相关设施的建设。没想到他们居然玩了个大的，城里人真会玩。
看了看新闻播出的时间，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这个新闻离她卖出鹦鹉根本没几天，比起热度引发报道，更可能是学校自己组织的宣传，用这种特色事例来带一波名气。
这样想想，当初那位老师之所以会那么爽快地买下鹦鹉，大概是那时候，他联系的领导就想到了可以这样挖掘鹦鹉的价值。
看着新闻，她又想起了些什么，点开了自己不常关注的WB，果然，一堆艾特自己的信息，都是关于这个新闻的。
鸿华顺手转了一条，然后点开评论，看到了一片诸如“我的英语居然还不如一只鹦鹉！”“这年头连鹦鹉都要学英语了吗？[害怕]”“我也想在课堂上摸鹦鹉……”之类的评论。
这种出名也不是坏事，就是不知道这种关注度会不会带来些额外的事情。鸿华默默关掉了网页。
——
那边，张宁雨又发过来几条信息。
“忘记说正事了。阿华，我家养殖场的鸡产蛋稳定了，我寄了快递给你，记得收哦。”
“要多谢你的饲料，你不知道，新养出来的鸡蛋可好吃了，土鸡蛋和饲料鸡蛋味道一般差别不大，但这批鸡蛋真的特别香！”
“而且那些鸡现在长得可精神了，一天能下两个蛋！就是农家乐那边消耗不了那么多，我现在正在订制包装，打算把它们卖到外面去。但我们这样的散户真的不好做，就算我家的鸡蛋质量好，但也很难卖出更高的价钱，收购商不太愿意收我们这种数量少的散货。”
鸿华看着这些消息，先打招呼地回了一句：“恭喜恭喜，看来养殖场办得很顺利！”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是很顺利，就是这些鸡长得太好了，现在都上树去吃枣子了，还好有你给的鹦鹉帮我管它们，要不我可真抓不回来。[图片]”
附件是一张手机拍摄的图片，里面是一棵长满了鸡的枣树，树上挂了些青色的果实，不时有鸡去啄两口。而两只腮红鸡就蹲在树顶，完美地混入了鸡群之中。
愉快地聊了几句，鸿华有了个主意，发了个消息给对方：“如果你那边鸡蛋不好卖的话，我有个想法……”
——
没过多久，亲自尝过寄来的土鸡蛋后，鸿华打开自己的WB，发了条新消息。
“友情宣传！正宗农家土鸡蛋，现新品上市优惠销售中！和本店饲料同一品质，货源有限，先到先得！[链接]”
她发的链接不是自己的网店，而是张宁雨自己新申请的网店。
最先回复的都是一群关注她比较久的网友，他们显然注意到了文字中暗含的信息，一串诸如“！！！”“GET！”这类在旁人眼中意味不明的句子。显然，这些人购买过“饲料”水果，相信鸿华的话，又不想说的太明显，避免增加新的竞争对手。
但还是有一群只是关注鸿华，没有买过饲料的网友十分懵圈：这不是个宠物店吗？
有些谨慎的网友还专门回复提醒别人，这评论里可能有托，店主是不是蹭新闻热度发广告啊？别轻信这种宣传。
然后这类回复就被点赞顶上了首条。
如果能够点开点赞的列表，就会发现参与点赞的人中，一多半都是发过意味不明语句的、明显有购买意愿的那群人。
知情网友：潜在竞争对手要消灭在萌芽之中！谢谢这位神助攻的同志！
毕竟他们一点开链接一看，什么？又是限量发售？诶马上就要卖完了快抢快抢！见鬼怎么几分钟就没了？！店长的朋友和她一个德性！
想不想做生意了！
要是张宁雨能知道这些想法，她一定觉得奇冤无比。她想好好做生意啊，这不是产量不够吗？
无奈，有鸿华的行为在前，网友们都刻板印象了。
于是没过几天，品尝到了商品品质的网友也不管什么竞争对手不对手的，开始到鸿华发的内容下哭喊，求着让她朋友多供点货。
鸿华：没有了，自己看商品介绍中的图片，养殖场就那么点大，产量有限先到先得。
那个养殖场里只养了百来只鸡，有些还是小鸡没到蛋龄，还有些公鸡，再除掉卖给村里的，一天也就一百个左右的蛋放在网上销售。
发现事实确实如此的网友只得停止抱怨，转而呼吁扩大养殖场规模。
这个倒不用他们说，看到销售情况如此之好，张宁雨那边也是干劲十足，开始稳步增加养殖的数量。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网友们开始自娱自乐，评论起网店附带的图片来。
“你们看这只鹦鹉，怎么这么蠢，跟我家那只一样，肯定也是店长店里买来的！[图]”
图片中是一只玄凤昂首挺胸地踩在地上，像是个神气的领队一般，后面跟着一长排的家鸡，正被它带领着走回鸡舍。
这条评论顿时被点了一连串的赞，同时附加上一系列赞同的回复。
鸿华不开心了。凭啥因为这只鹦鹉蠢就说是我家的啊，我家的鹦鹉——
她转过头去看店里，一群鹦鹉感受到她的视线，歪着头看着她。
有一只鹦鹉刚想换个鸟架站，背正对着鸿华，没注意到她看过来的动作。这让它被其他同伴突然转头的行为吓了一跳，差点脚一滑摔下去。
还好，它一把咬住了杆子，扑棱着翅膀重新爬了上来。等它好不容易重新站稳了，就连忙左顾右盼，当做无事发生过。
鸿华：……
算了，是挺蠢的，别争了别争了。
第四十四章 委托
蹭着新闻的热度，不仅鸿华和张宁雨的店铺的销量都迎来了一波增长，她还迎来了一位有些特殊的客人。
这天，她还是和平时一样开着店。看到客人进来，见对方没有要向她提问的样子，她就只是随意张望了一眼，招呼一声，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没想到，对方在宠物店中看了一圈，逗了一会鹦鹉之后，直直地向着她走来，开口道。
“店长你好，我们能谈一笔生意吗？”
生意？会专门这么说，就不是要直接卖鹦鹉咯？
鸿华疑惑地看向对方：“你先说？”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对方礼貌地对她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关于你们店的新闻，想要委托你帮忙训练一批鹦鹉。”
“训练？”鸿华疑惑地重复了一句，“能说得更详细些吗？”
对方点点头，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鸿华：“我是南州野生动物园的副园长，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能够帮忙训练园中的鹦鹉。”
鸿华看了看名片，上面写着工作单位和个人信息，都和这人口述的一样。
从名片上虽然看不出真假，但如果是训练动物的事情，对方说谎也没用，因为到时候一去动物园就能见分晓。
她回想了一下这家动物园的信息，记得这家动物园面积不小，动物种类也很多，她小时候去玩过好几次，一大早过去都能不重样地游览上一整天，就是相对于一些花样繁多的动物园来说没什么大的特色，所以一般只有本地人去去，不算特别有名气。
训练动物园的动物，想来是想打造特色了？
这么大的动物园，饲养专家可是很多的，她可不觉得别人需要专门找她一个开宠物店的来矫正动物行为。
鸿华直接做出猜测：“动物表演？”
对方点点头，回答道：“差不多。我们希望能够建一个互动区，鹦鹉是很合适的选择，但我们园中没有能够训练鹦鹉的合适人选。之前我看到了电视节目，也在网上听说过你的店的传闻，看得出你在训练鹦鹉上有一套。我们主要是想委托你训练鹦鹉和游客互动，如果可行的话，能适当增加一些表演项目更好。”
听到确切的回复，鸿华有点皱起眉。
动物表演啊……对于这个，她大体上是属于反对派的。动物表演本身就有很多负面新闻，而且一些常见的表演动物并不适合人工饲养。
面前的男子显然也是个人精，一看到鸿华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太赞同这个提议，连忙补充道：“你看起来不喜欢动物表演？”
“是不喜欢。”鸿华承认。
对方没有因为这句变相的拒绝退走，而是继续展开话题：“是，店长你肯定也知道有些表演是怎么回事。我们动物园当然可以抵制这些，但靠抵制赚不了钱，而养动物是需要钱的。”
这话说的很市侩，却也勉强算个理由。鸿华想听听他还会说些什么，便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讲。
“直接撤除动物表演是不现实的，园里指着这个做盈利的大头。没钱，我们也没可能照顾好动物，只能找个折中的选择。我希望做的是用一些对动物无伤害的表演，逐步取代传统的动物表演。鹦鹉是能够和人相处得比较愉快的动物，适当的表演对它们并无伤害。”
和人相处得比较愉快……鸿华斜眼看了一圈店里的鹦鹉，有几只已经胆子大到落到男子肩膀上，尝试着去啄他的头发了。
直接说人来疯不就好了。
被啄了头发的男子也不生气，动作娴熟地把鹦鹉捞下来，捧在手上摸了起来。
鸿华看着眉毛一挑：“你养过鹦鹉吧？”
“对的。我是园里直升上去的，以前是负责养鹦鹉的。”
是个能干的，鸿华感叹。不是每个人都能从饲养员干到管理层的。
“再问一句，你要我训练的应该不是这几种宠物鹦鹉吧？你怎么确定我能训练那些鹦鹉的？”
“我不确定，但小型鹦鹉比大型鹦鹉难训练。虎皮和牡丹都能训练到不飞走，想来训练大型鹦鹉也没什么问题，对吧，店长？”
所以只是凭借推理就来了？看来对方对于训练鹦鹉这事倒是相当上心。
“行吧。你讲下报酬和要求，合理的话这活我就接了。”
即使她拒绝，既然对方已经有了这个想法，肯定还会去找别人。以动物园的途径，能训练鹦鹉的专家不难找，还不如她答应下来。
反正被她训练过之后，那鹦鹉还能是普通的鹦鹉吗？
要是到时候那些人对鹦鹉不好，鹦鹉自己就能够讨回公道。
更重要的是……动物园的那些鹦鹉品种私人是没法随便饲养的，错过这个机会，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天才有可能摸到这些珍稀品种，当然不能错过！
——
这份工作最后被成功商定了下来。训练好一只一千块，算算也是一笔不错的外快。
鸿华顶着叶子震惊地在她耳边喳喳喳大喊的“你就这样把店扔着了？！”的抱怨声，签下了这份合约。
训练的要求不高，只要让鹦鹉能够和游客有一定的互动即可，最好再训练出一两个表演节目。鸿华心底打好了稿子，安排好时间去见了鹦鹉的饲养员。
动物园委托她训的基本是中大型鹦鹉，这些鹦鹉本身的体型和毛色就十分引人注目，智力也比体型小的同类们高很多，确实是很适合吸引游客眼球的生物。
鸿华看了一下发给她的鹦鹉名单，上面有一些名字熟悉的个体。非洲灰、凤头、金刚……这些都算是比较有名的鹦鹉了。
负责它们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性饲养员，姓徐。
这位年轻姑娘领着鸿华走进了鹦鹉们的鸟舍。鸿华顺便查看了一番四周的布局，发现水泥砌成的鸟舍连接着一个巨大的玻璃房子，玻璃房里面明显留出了一部分区域等待后期建设，看来动物园就是想把这里建设成鹦鹉与游客的交互点。
挑选给她训练的鹦鹉有九只，三只不同品种的凤头，两只非洲灰，剩下四只是各色的金刚鹦鹉。现在，那些鹦鹉们正蹲在鸟架上，好奇地打量着鸿华。
戴上专门准备好的手套，鸿华吹出了几声哨声，向着鹦鹉们表达了打招呼的含义。见到鹦鹉们一个抖擞，明显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之后，鸿华伸出了手，扬了一下，示意鹦鹉下来。
几只鹦鹉立刻开始踱着步，不安分起来。但它们却没有立刻飞向鸿华，而是矛头一转，对准了同伴，电光石火地互啄了一通之后，才有一只凤头鹦鹉飞了出来，得意地落在鸿华手臂上，趾高气昂地大叫了几声。
看这给得意的。鸿华伸手摸了摸它的呆毛……不对是头冠，又挠了挠它的脖子。
这种鹦鹉她认得，网上鹦鹉搞怪犯二的视频一多半出自它手，鸟中二哈之名也来自于它。虽然鹦鹉都有点二哈，但这种绝对是二哈中的纯种二哈。
“小心，这只大白凤头鹦鹉可喜欢咬人了，它找着机会就想……”
徐姑娘刚开口，就看到鸿华轻轻捏了捏凤头鹦鹉的嘴巴，鹦鹉乖乖地歪歪头，像是一只听话的孩子。
鸿华：“怎么了么？”
徐姑娘直接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不，没事，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