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新年节目（中）
在兔子和猫咪们自行挑选起上电视的成员之后，鸿华选择相信它们，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它们身上，而是将思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想一想兔子平时的业绩，再想想店里的猫咪，不是她偏心，但这真的没法比啊……为什么人家养出来的兔子就这么靠谱呢？
要说她作为凤族，养出来的标志性宠物……鸿华把目光从店里的鸟类品种身上扫过去，越想越心凉：不行，几乎都是有黑历史的！而且都不怎么靠谱！
还在一旁玩闹拆店的鹦鹉们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东张西望了几下，注意到鸿华的动作之后，连忙悄悄站直了一些，还特地挪了挪身躯，选了个能彰显它们可爱的角度对着她，歪着头，试图蒙混过关。
鸿华：……唉，这机灵劲啊，要是能分一点点到靠谱程度上就好了。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忍住，对着这群鹦鹉开了口：“我也不勉强你们什么……但你们要不要去学些什么特长啊？反正在宠物店里也是闲着，多掌握些技能也不错，不是吗？”
鹦鹉们：？？？
店长说什么呢？它们哪里闲了？每天要去抓特事局的通缉犯，四处活动一圈锻炼身体，拆店，找机会把好吃的翻出来，最近还要种灵物，可忙了！
而且它们哪里没有特长了？它们不是会说话吗？而且店长还让它们学过英语来着？这也能叫没有特长？
一群鹦鹉脑海中思绪一转，喳喳喳地跟鸿华辩论起来。
“不，普通鹦鹉会说话算特长，你们好歹有修为的，这也能算吗？”鸿华无语地看着这群义正言辞反驳她观点的鹦鹉，摇了摇头，“英语倒是勉强能算……但现在人会说英语都算不上特长了，你们好歹算妖族，起码也得会个六国语言，才能说有语言特长吧？”
前一秒还在喳喳喳反驳的鹦鹉们顿时一噎，警惕地看着鸿华，小心翼翼地挪开几步：店长可别想一出是一出，真把它们抓去学语言啊？这种事她干得出来！
有几只机灵的鹦鹉往店里摆放的仓鼠制小木屋里一钻，躲好，探出个小脑袋，啾啾啾地抗议：店长啊，你自己都不会六国语言，没理由让它们一定要会的！这是没道理的！
鸿华也没真的想勉强它们学习，但还是顺着这话，点了点这些探出来的小脑袋，吓唬它们道：“是吗？那我本科毕业，你们是不是也得去读个学位出来啊？叶子不就做到了吗？不难，我给你们申请一下？”
鹦鹉们：？！
这一听，它们反驳都不敢反驳了，直接往木屋里面一钻，挤成个球，还专门把露在外面的小尾巴叼了进去，躲得严严实实的，从物理上终结了这场对话。
鸿华摇摇头。这些居然是成精的鹦鹉哦，说出去谁信啊。
——
在几次彩排之后，除夕夜终于到来，兔子和猫咪们上的节目也终于开播了。
上节目的宠物一共六只，兔子猫咪各三只。
鸿华不知道这些兔子是怎么选出选手的，但那群猫咪多半是打出来的名额——和方秋月谈话之后的第二天，她去确定参加节目的对象时，见到的兔子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但猫咪们都像是进洗衣机里甩过一样，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种重要节目自然是要彩排的。由于兔子们自己很有想法，自行决定好了节目的内容，而且还专程向鸿华保密，所以她至今仍不知道对方准备了怎样的节目。不过，这种未知也可以当做一种惊喜，再加上她相信兔子们的可靠程度，所以也没有追问，任由它们自行准备。
猫咪们那边她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跟兔子们侧敲旁击一阵之后，也就放任了它们自由行动。
不过，想想那几只猫每次彩排回来都一脸快乐的模样……表演节目会给猫咪带来快乐吗？它们的节目该不会是自己躺台上睡觉，让观众们观赏吧？
总觉得很有可能……鸿华带着这样一丝微妙的不放心，等待着节目的开播。
这个节目并没有加在传统的电视节目中，而是选择黄金时间作为一个特别节目单独播放。
节目本身虽然有提前宣传，但没有直接说明内容。不过，这种神秘感似乎反而引发了人们的兴趣，这些天，这一节目在网络上的讨论热度一直不低。再算上节日加成，最后的收视率应该会很不错。
鸿华点开了网络直播，和店里的宠物们聚在一起，认真地收看起节目来。
——
随着主持人的拜年问候声，节目拉开了序幕。
在舞台上，除了站立在正中央的一对主持人外，台侧一旁蹲坐着三只猫咪，另一侧蹲坐着三只兔子。它们身上都穿着颜色花纹喜庆的小马褂，认真地看着镜头。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新年好！”女性的主持人率先走上前，开口道，“虎年将去，兔年将至，在除夕的夜晚，我们请来了特别的嘉宾，为大家表演一场特殊的节目！”
男性主持人带着六只宠物一起走向前，以一种介绍的姿势向着两侧伸出手，接话道：“这两边，就是我们今天的嘉宾！”
他的话音落下，六只宠物齐齐走上前，人立而起，前爪模仿着抱拳的姿势微微一拜，一同口吐人言道：“新年好！”
数秒之后，直播间弹幕瞬间爆表，齐刷刷的“卧槽？！”“等等猫和兔子说话了？！”“这是假的是特效骗不到我！”“还真有妖怪啊！”“不以前就有动物说过话的啊但兔子说话还是太玄幻了？！”一类的弹幕喷涌而出，把画面遮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无数字体滚动着。
鸿华连忙关掉弹幕，看到屏幕上的宠物们已经重新蹲坐了下去，由两位主持人合声开口道：“没错，像各位观众朋友们想的一样，我们请来的不是普通的生物，而是传说中的——妖怪！”
配合着他们的说辞，六只宠物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伸爪子拍了拍自己的马褂，鞠了鞠躬，相当人性化地整理了一番着装，彰显出自身的与众不同来。
“那么，在这个独特的夜晚，就请它们为我们表演一出节目吧！”
主持人话音落下，舞台的机关打开，一条摆满了厨具、调料和食材的长桌升了上来，后面还放置着一口巨大的……铁锅？！
果然……兔子的表演的话，就是展现厨艺啊。
这个结果丝毫不令她意外。趁着画面还在给长桌和铁锅特写，鸿华顺手点开了弹幕，想看看其他观众的猜测。瞬间，屏幕又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大军覆盖了。
“不可以！猫猫和兔兔这么可爱！不能吃它们！妖怪也不能吃！太残忍了！”
“卧槽停一下不要拿锅出来我害怕！”
“等一等有话好说为什么直接放了口锅在这里？！”
“上一秒：这世界上是有妖怪的；下一秒：好了没有了。……是这样的发展吗？！”
“这到底要干啥？！一秒转恐怖片？！”
看着这些猜测方向完全偏转了的吐槽，鸿华默默又把弹幕关掉了。
唉，这一届弹幕不行，她还是认真看节目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新年节目（下）
节目的画面中，几只兔子见工具被升上舞台，立刻相当自然地围到了台子旁边，自动自觉地戴好特制的小手套，挑选起了自己要使用的器具。
一只黑色的兔子跑到了铁锅旁边，上下检查了一下锅子的质量和摆放，点点头，爪子往铁锅下方的空炉灶里一指，一小簇火苗就烧了起来，开始加热锅具。
另一只褐色的兔子跑到长桌旁边，拖出一个食材筐来，开始翻找起食材。
剩下一只白兔子站在长桌边的一把高椅子上，摆弄了一番厨具，摆好案板，还挑出了一把加长版的菜刀……
看到这一幕，鸿华再次默默打开了弹幕。
在看有槽点的内容时，没有弹幕的视频是没有灵魂的。
经过了数次震惊之后，发弹幕的人们看起来冷静了许多——弹幕的数量有所下降，至少不会遮挡住屏幕了。
“什么？等等？这些兔子要做什么？”
“这是要做菜？”
“这就是传说中的四十米大刀吗？！”
“好了我相信有妖怪了，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妖怪会做菜啊？！”
“陷入沉思。发现自己不会做菜，输了。”
“等一下！兔子从箱子里拿什么出来了？！”
看着屏幕上翻找食材箱的褐毛兔子从箱子里抽出了一条一米来长的金枪鱼，弹幕集体陷入了沉默，一时间屏幕清爽了许多。
“为什么它搬得动这么大的鱼……？”
“我觉得问题是，这么小一只兔子，搬这么大的鱼，为什么鱼没掉地上，着力点到底在哪里……？”
不管弹幕如何吐槽，反正人家兔子是平平稳稳地把这条相对它的体型显得极为巨大的金枪鱼摆到了台面上，一把将其推到白兔子面前。
白兔子见食材到来，毫不犹豫，一只爪子抓起鱼，往空中一扔，另一只爪子挥舞着大刀斩向空中飞舞的鱼身。一时间，刀光化为幻影，在空中留下如同枝干交错般的残痕，雪白的刀刃从不同方向击打向鱼身，竟让它稳稳地悬停在空中数秒，仿佛定格动画一般，只能看到那鱼肉一片片剥离……
这一切不过数秒时间，白兔子抓住机会，端起盘子，接住那雨点般掉落的鱼片。
它一连交换了几个碟子，最后拿出一个大型托盘，一把接住了掉落下来的鱼头和鱼骨，再把这一大盘子和其他几盘鱼片放在一起，整整齐齐。
做完这一切后，兔子挥了挥爪子，其中三个盘子便凭空飘起，飘向了一旁等待多时的猫咪们。
三只兴奋的猫咪早已在长桌的另一头坐好，此时，它们开心地端好飘到自己面前的盘子，挑选起酱料来。
它们将先一步调好的酱料均匀地洒在鱼片上，其中一只还不满足地吐出了一口火苗，略微将鱼片炙烤了些许，才满意地放下爪子，埋头，幸福地开吃。
另一旁，主持人们和嘉宾们也分到了剩下的鱼片，同样吃得赞不绝口。
这时，在铁锅边的兔子接过鱼头，投入锅中，继续看顾着火势。挑选食材的兔子已经完成了工作，把需要的食材一一摆放上了长桌，此时正在给豆腐切丝。那只白兔子则拿过一些处理好的食材，用法术控制食材漂浮在空中，仿佛存在着一口空气锅一样，直接翻炒了起来！
就这样，在它们的手下，一道接一道的菜连续出炉，连连不断地给猫咪和现场的人员加着餐。
鸿华虽然不会被这节目惊到，但此刻也疑惑了起来：所以这些猫就只负责吃？说好的表演呢？
弹幕同样在表示着疑惑，只是疑惑的方向和她并不一致。
“……这节目是不是跑偏了？大型美食综艺节目？”
“兔子参与美食节目，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就这一点不就值得一看吗？”
“其实，兔子参与美食节目倒是不罕见，但一般都是以食材的身份参与的，以厨师的身份参与还真是头一遭……”
“我明明在吃饭，怎么就看饿了呢？！”
“在场的人全部胖三斤！”
“说得对！而且那些猫怎么能光吃不表演呢？！同样胖三斤！”
“……你们适应得真快啊？兔子在做菜诶！兔子！做菜诶！”
“兔子做菜有什么问题吗？就算现在节目告诉我们这些猫和兔子其实是外星人伪装的我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就在弹幕吐槽的陪伴下，看顾铁锅的兔子依次往锅里投入了各色的食材、香料、调味料，扣上锅盖，细致地烹煮着。
这一手操作同时也改变了弹幕，让里面的各种争论开始统一变为“饿了”一类的发言。
这期间，猫咪们大致填饱了肚子，也不再闲着，直接跳上了长桌，操纵着水流，让水团凝聚成食材和厨具的模样，开始模仿着三只兔子，控制着水团，假装做起了菜来。
弹幕此时似乎已经麻木了，几乎没有人去在意那些栩栩如生的水团，反而争论起了“哪只猫比较可爱？哪只兔子比较能干？”这样的话题。
在他们争执出一个结果之前，铁锅旁的黑兔子眼神突然一凝——锅里的汤要煮好了！
与此同时，三只猫咪注意到了那边的变化，立刻抛下爪子上的水球，冲到锅边，齐齐抬起前爪，指向了还没打开的铁锅。
它们看起来在施法，但这一行为却没有带来直观的变化。鸿华还有些疑惑呢，那一边的兔子已经判断好时机，跳上一旁的架子，抓住锅盖，掀起——
炫目的金光瞬间从铁锅中照耀而出，照亮了整个空间，将舞台染成金光璀璨的模样。
鸿华：？？？
等等？你们炖的是什么汤？居然发光了？！
她愣神了一下，很快又看到那三只还在摆造型，但露出了些许得意神色的猫咪，瞬间明白过来：所以，你们专程这样施法术，是为了……给这汤加个特效？！
看着这三只得意地昂起头的猫咪们，鸿华发觉，事情可能……真的是她想的那样。
……所以，这猫到底来干啥的？
不过，居然能够在现实中见到制作完成时发金光的料理，这节目似乎也……值回票价？
第三百六十二章 后续行动
鸿华这边还可以淡定地分析前因后果，那一边的弹幕直接就炸锅了。
“发光？！菜发光了？！等等原来菜是真的可以发光的吗？！”
“不管怎么说，能发光的汤一定很好喝，想喝……”
“能做出会发光的料理！这样的妖怪可以有！准了！”
“我居然有能看到会发光的料理的一天……”
“不是？我说？就算兔子是妖怪，它做出来的汤会发光也很不合理吧？！”
“反正兔子会做菜已经很不合理了，汤发个光又算得了什么？”
所有弹幕的重点都集中在了发光的汤上，兔子本身的特异之处反而被忽视了。
当有一件事令人震惊的时候，想要让人们对这件事平静下来，那么就可以放出更加令人震惊的事情出来，对比之下，前一件事情就没那么惊人了。
这个节目中似乎也是如此，观众们看到发光的菜之后，都不惊讶妖怪的事情了，全部弹幕都投入到了对这一锅汤的探讨之中，简直本末倒置……不对，这可能有童年梦想的加成吧。
在嘉宾们分喝了这锅已经不再发光的汤之后，兔子和猫咪们又表演了几个法术，主持人再说了一些拜年的贺词，结束了这场演出。
——
节目虽然结束了，但它的影响并没有就此结束。
当然，这不是指那锅汤……虽然那一幕制造了许多表情包和动图，但乐过之后，大众的注意力还是重新集中在了“妖怪”这一概念上。
凤族昔日的现身让人们对妖怪的存在有了心理准备，但猜测归猜测，人们并不能根据凤族的存在而完全肯定妖怪的存在。而且，光凭借凤族的现身，根本不能推断出妖怪即使存在，它们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生物。
是像志怪传说中一样，由普通动物修炼而来？还是像《山海经》一类的古籍中描述的一样，是各地分布的独特物种？或者与某些奇幻作品的设定相仿，来自幻想，来自异界？
简而言之，由凤族存在这一点，人们虽然可以知道世界上存在一批特殊生物，但并不能推断它们的由来。
而这一次，有了官方的说法，群众对这一点终于有了一些了解。
在节目之后，官方又发放了文字的说明，让民众们对妖族的概念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妖族，它们一部分由普通的动物修炼而成，一部分是觉醒了血脉的人类，还有一些是独特血统的珍禽异兽——当然，这一部分实际上大多指的是灵族。
这一些信息的公开自然为大众带来了新的疑问聚焦点——既然许多妖怪没有特定的血统，可以修炼而成，那……平时生活在人们身边的动物，其中是不是就有妖怪呢？
不过，这个节目似乎为群众们奠定了一个奇特的基调。原本，妖怪一词多少会给人带来一些恐惧感和担忧感，但这个节目明显冲淡了这种负面情绪，让人在涉及这类问题的时候都显得欢乐了起来。
比如，在节目之后，一条热门B“如果你家宠物成精了，你会怎么办？”迅速出炉，并得到了人民群众的热情转发。其中，最热门的评论回答是“当然是送到新○方学做菜啊”，明显深受节目荼毒。
鸿华则重点在网上关注了一下和自己宠物店有关的讨论。结果，她上网一看，发现节目播完后，网友们直接炸了锅，把这些年网上各种有名的动物事件都翻出来整理了一遍，简直带上了有色眼镜一般，看哪只都像是妖怪。
问题是，有些普通动物养久了之后也聪明得像是成了精，灵气复苏之后，一些有天赋的动物受到影响，即使还没成精，也会显得异常聪明。因此，这些事件中的主角动物看起来都不像普通动物，目标太多，反而让这些探究的网友们抓了瞎，无从下手。
而鸿华的宠物店虽然常常被猜宠物成精了，但每次都有热心顾客帮忙反驳，有理有据地拿出“这么傻的宠物不可能成精的”的关键证据，广大网友们也成功被说服，信了这个邪，而且深信不疑。
因此，虽然这一次她的店铺也有被提到，但伴随着一系列智障宠物视频作为反驳的证据，那些探究者们很快转移了视线，不再重点关注她店铺的相关事件。
鸿华：……不用被推到风口浪尖虽然很好，但为什么……反而感觉更加悲伤了呢……
——
这场关于妖怪的讨论热潮持续了一个多月才逐渐平静下来，在此期间，官方也和群众们进行了互动，解答了不少疑问。
其中，最受关注的问题是：妖怪是否对人类存在危害？
这是个相当重要的问题，哪怕是受到节目影响，一直嘻嘻哈哈的网友们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也严肃了起来。
官方对这个问题进行了简单的回答，在安抚群众的同时，特意借此强调了野外的危险性，从宣传上进一步阻止了个别人士因为好奇心踏入危险的区域。
除此之外，官方还回答了一些类似于“如何学习法术？”“妖怪能否变化为人类？”“如果遇上妖怪相关的事件如何处理？”之类的问题，一次公开了不少信息。
其中，法术的相关问答十分受人关注，官方直截了当地宣布，只要进入官方的修行者相关岗位，就能获得学习法术的机会。
这确实是一个能够让向往特异能力的普通人为之一振的消息，但在短暂的狂热之后，这一消息没有引发太大的波澜：这么多年过去，人们早已了解自己修炼的天赋，水平足以接触相关工作领域的，大部分早已知道这些信息。
因此，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一令人激动的消息其实也只是看个乐子，跟自己没有分毫的关系。
但是，有一则官方公开的消息倒是和大部分人有关，连鸿华都需要重视一番这个消息。
这个问题是：如何分辨妖怪？特别是，如何分辨自家养的宠物是不是妖怪？
对此，官方的答复是：可以交由他们进行检验。在接下来数月，特事局会在各地设立检查点，为民众提供相关的检测服务。
第三百六十三章 检查点
特事局说到做到，在发布通告之后，又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几处大城市就设立起了相应的检查点。
说是检查点，其实每处都是一栋官方办公楼，算是一个新成立的单位部门。
鉴于自家店里养着一群妖族——虽然因为太蠢，它们已经被网友们自动开除出了妖族备选名单，但好歹也是占据了满满几间店的、百分百纯正的妖族——鸿华自然也关注了一下这一新闻。
有方秋月这个内部人士在，她倒是在检查点正式设立之前，就知道了一些更为详细的消息。
这些检查站点并非免费，而是每次检查收取数百元费用。这一规定倒也不是为了收钱，而是为了减少前来检查的民众数量，避免群众们蜂拥而来的局面。
此外，在检查点的墙壁上贴有布告，内容为区分妖族和普通动物的相关要点。检查点的工作人员也可以通过直接感应气息，确定前来检查的宠物到底是不是妖族，尽量以沟通的方式劝走那些普通宠物的饲主，不让他们花这笔冤枉钱。
检查过后，特事局会对妖族进行登记，并发放相应的证件。
特事局那边暂时还没有公布修炼的具体细节，像炼气期、筑基期这类的名词也没有公开，所以这些宠物在登记后，特事局不会告知饲主它们的修为水平，只是会根据具体情况给出相应的建议。
比如说，对刚刚有一丁点修为的，就推荐饲主多教育教导它们基础的知识和行事准则。对已经开灵智心智成熟的，推荐饲主直接与它们进行相应的沟通。视情况而言，工作人员还可以向饲主提议，让对方将宠物托管在特事局一段时间，由特事局方面进行教导。
当然，这些宠物中诞生的妖族绝大部分应该只有相当低微的修为，心智也如同白纸。特事局需要做的，就是加以引导，让它们成为人类的助力。
除此之外，在检查点开设的初期，为了维持秩序，避免意外情况发生，方秋月会带领队员驻守在检查点，帮忙稳定秩序。
所以……在兽医专业毕业多年之后，这位人士终于能够过上有宠物的工作生活了，可喜可贺。
——
鸿华大致了解了一番信息之后，觉得这件事对她的店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首先，检查费用这一点应该会刷掉不少养了宠物但不想平白多花钱的人士。而且，她家店里的宠物也经受过不少次质疑了，该发现的估计早发现了，没发现的估计也不会带去检查。
再说了，她家宠物好歹是有灵智的，真发生了什么，难道还不懂蒙混过去吗？
所以，这次的新闻应该不会给她的店带来太多的影响，最多稍微注意一下顾客，免得有人专门从她家买宠物去检查，引出些没必要的关注来。
——
她这边放下了心，但对于悄悄在关注这新闻的店中宠物们来说，这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一只大黑猫从街边走来，先是到主店铺，极为隐蔽地往店里张望了一眼，确定了鸿华正在打扫店内装饰上掉落的羽毛之后，悄悄贴着墙角潜行，拐进了不远处的另外一家店铺里。
这家店是主营猫咪的宠物店。在店中那棵巨大的猫爬架树上，一群猫咪正聚集在一起，严肃地盯着门口的方向。这只黑猫一进门，店中猫咪们的视线便瞬间集中在了它的身上。
看到它也跳上猫爬架的平台，店内一只灰色的虎斑猫挥了挥爪子，认真地喵喵询问道：事情如何？
黑猫轻轻摇了摇脑袋，神色严肃：不，比它想的还要糟糕！
听了它的答复，其他猫咪们的动作瞬间停滞，屏气凝神地看着它，等待它进行详细的报告。
就在它们气氛凝滞的期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几条蛇悄悄滑进了这间店铺内，悄悄挂在猫树上，同样等待着黑猫的汇报。
鹦鹉、鸽子、文鸟等鸟类也各飞来了几只，藏在猫树的枝干间，等待结果。
几只狗子也蹲坐在大门边，连黄毛都叼着一只小貂赶了过来。
除了兔子和仓鼠，店内的宠物品种基本上到了个齐，完全可以看出它们对黑猫带来的消息的重视。
见听众们到齐了，那只虎斑猫再度喵喵询问了起来：怎么样？那些检查点现在是什么情况？
黑猫抬爪子洗了把脸，认真地环视了一圈小伙伴们，回应道：问题不在检查点那边……特事局只是在按部就班地办事，但是，饲主们的反应太不可控了！
它刚要进行详细的说明，宠物店的门突然被推了开，鸿华缓步走了进来。
黑猫：！！！
一群宠物瞬间一改严肃的表情，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舔毛的舔毛，洗脸的洗脸，睡觉的睡觉，好一份安静祥和的景象。
这只处于众宠物视线焦点的黑猫瞬间反应过来，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眼睛圆睁，面色无辜，整只猫像是打了个柔化效果一样，一秒变身成一只娇软可爱的小猫咪，还向着鸿华歪了歪头，摆出了个可爱的表情来。
鸿华默默地扫视了这群宠物一圈：……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她之前感应到这只黑猫鬼鬼祟祟地瞅她店里就觉得不对，现在还聚在这里……总不至于是在开茶话会吧？
黑猫僵硬地维持着卖萌的模样，看着她越发怀疑的眼神，顿时知道要糟，连忙悄悄给其他猫咪使了个眼色。
一只橘猫会意，立刻从队伍中跳出，直冲到鸿华面前，停步，躺下，翻身，缩着爪子，露出软乎乎白花花的肚皮来，整个动作毫无停滞，一气呵成！
鸿华沉默地看着这只一看就有问题的橘猫。
橘猫昂着头，无辜地看着她，扭了下身体，甩了甩尾巴，把毛茸茸的肚皮又摊得显眼了一些。
她默默在揉触手可及的柔软猫肚子，和阻止这群宠物可能要搞的事情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把手掌埋在了软绵绵的猫毛之中。
算了，这群宠物养大了，不由她了，随它们去吧。
黑猫见小伙伴成功吸引住了鸿华的注意，顿时松了一口气，给其他同伴使了个眼色。
趁着店长现在没空搭理它们，赶紧跟它走，转移阵地！
第三百六十四章 暴露身份的后果
直到逃出宠物店三条街，这群猫才蹲在墙顶上松了一口气。
嗯，跑了这么远，店长应该不会追过来了。
它们先是简单为留在店中吸引鸿华注意力的那只橘猫默哀了三秒，然后再次齐刷刷地把视线投向了黑猫，希望对方继续进行解释。
黑猫抬起后腿挠了挠脖子，想了想，答复道：既然都出来了，聚在这里讨论也不方便……要不，它直接带大家去看看情况？
——
其他参与讨论的宠物大多被鸿华堵在了店里，不敢溜出来，只有几只猫及时响应了黑猫的眼神，跟着它从店里跑了出来。
黑猫带着这几只仅剩的小伙伴在街道中快速而又隐蔽地穿梭着，最后在一处别墅区停了下来。
这片独栋的别墅区靠着山林，再加上有大片的绿化区域，是相当适合猫咪活动的场所。
它们这群宠物店的猫咪整天没事在城市里瞎逛，这里也是它们常来的地方。一群猫熟门熟路地沿着墙头钻进了别墅区，在其中一栋房屋前停住了脚步。
因为店里的宠物们会合作接特事局的任务，所以，即使是已经卖出去的宠物，和店内的宠物们也保持着联系。因此，这群猫自然也了解南州市内伙伴们的信息，知道在这栋房屋中，就居住着它们的一名伙伴。
它们齐齐地看向黑猫，用眼神疑问道：就是这里吗？是这里的猫出了什么情况吗？
黑猫微微点点头，一把跃上墙壁，带着一群猫绕着房屋巡视着，寻找着居住在这里的猫咪的身影。
很快，它在正对着餐厅窗户的墙壁上方停住了脚步，看向室内。
一只穿着迷你正装，围着餐巾的大白猫正蹲坐在一把加高了的椅子上，看着面前摆放整齐的餐盘和刀叉，露出了忧郁的表情。
它面前的盘子里放着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水煮鸡肉。很显然，这就是它的午饭。
虽然是在吃饭……但这只猫的表情简直是一个大写的丧字，满脸写着开心，这份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这时，屋里传出了脚步声，不一会，一名看起来初中生年纪的女生走了出来，坐在了白猫身边的椅子上。
她看了看白猫盘子中纹丝未动的鸡肉，又看了看满脸哀怨的白猫，伸手揉了揉猫头，不解道：“小白，你怎么不吃饭呢？”
白猫向她回以咸鱼般的眼神：这种没有调料，毫无灵魂的水煮肉，是猫吃的东西吗？！
而且……它怨念地看向面前的饲主：对方居然还要求它用刀叉来吃肉？这是应该要求猫做的事情吗？它只是一只小猫咪啊！
女生看了看这只在椅子上摊成猫饼的白猫，伸手捧着猫头，揉了揉猫脸，用仍显得有些稚嫩的声音，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不可以的，小白。我知道你喜欢吃带酱料的食物，但妈妈也说了，这种吃的对猫不好！工作人员也说了，你修为还低，可以吃一点，但不宜多吃。以前我们以为你听不懂，可你能听懂的不是吗？乖，这是为你好啊。”
白猫闻言，绝望地继续与椅子粘合在一起，假装自己不存在于这个残酷的世界上。
为什么？明明只不过是做了个检查，明明只不过是不小心暴露了妖族的身份，它那装傻偷吃零食，撞掉东西不挨训，闯了祸只要撒娇就可以蒙混过关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而且还要学习用刀叉吃饭？说什么为以后进入社会做适应？放过它这只可怜无助的小猫咪吧！
白猫越想越丧，简直要化身为一只流泪猫猫，控诉这个世界的冰冷。
女生摸了摸猫头，最后还是没忍心，打开一边的柜子，摸出一片牛肉干来，递给了这只咸鱼猫。
她看着这只猫一边丧，一边用前爪紧紧搂着这一片难得有调味的肉干，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是一只成熟的猫妖了，要学会抵挡眼前的诱惑！来，我们先把饭吃了，下午我们一起练习法术，还有课程要学，然后我再给你洗个澡。我知道你不喜欢洗澡，但仪表是很重要的！你今天不准再装傻把澡盆打翻了啊！”
白猫两眼放空，对这说教充耳不闻。世界如此冰冷，只有它爪中的肉干还有一丝丝的温度……
只不过是暴露了妖族的身份，它的零食，偷懒时间，耍诈不洗澡的机会……这一切都离它远去了！
而且它还要上课！还有作业！它不是一只宠物吗？猫妖就不能当宠物了吗？让一只小猫咪上课这种残忍的事情，它家饲主怎么就能做得出来呢？
这样想着，这只白猫彻底失去了梦想，化为一滩猫饼躺倒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思考猫生。
——
在窗外，观看着这一切的几只猫已经吓呆了。
它们有考虑过暴露妖族身份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但居然会这样吗？太可怕了！
哪怕这不是常态……不，这风险实在太大了！
几只猫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回店里，把这个消息告诉它们的小伙伴们，让它们心里有个准备！
——
宠物店那边，鸿华已经把疑似聚众搞事的宠物都搓揉了一遍，重新回到主店里，继续之前中断的打扫工作。
悄悄潜回来的几只猫这次更加小心谨慎了一些，专门忽悠了一只狗子去注意鸿华的行踪之后，才和其他宠物们交谈了起来。
它们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夸大其词地描述着白猫的遭遇：明白了吗？！我们妖族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绝对不能！
而且店长那边也不能让她知道！这类事情她不会帮它们的！
其他店里的宠物在听完它们的解说，也是心有余悸，连连点头：当然！它们不会说出去的！
——
被这个小会议排除了的叶子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它从主店门口跳了出来，飞落在屋檐上，毛一蓬，脖子一缩，安安稳稳地晒起了太阳。
今天阳光真好，而且店长难得在看着店，它先歇半个小时吧……诶？那几只鹦鹉怎么回事？
它眼尖地注意到从另一家宠物店里飞出来几只慌乱的鹦鹉。它们丝毫不停留，飞速地钻进了另一间店铺。
嗯？
叶子眼睛一眯，直觉敲响了警钟。
有问题！
第三百六十五章 新的问题
叶子虽然平时不搞事，但它到底也是只鹦鹉，对同类的表和动作自然更加了解。这一看，它顿时觉得有问题
这样一想，它也不晒太阳了，连忙跟着这两只鸟飞进了那家分店，看看它们打算搞什么名堂。
结果，它钻进去一看，立刻发现况不对这间店明明是狗子们的店铺，但现在店里除了原本的狗子，还有一大群鸟聚集着。此时，它们正在交头接耳地悄声絮叨些什么，整间店铺的气氛都有些严肃。
叶子再往外面一看，发现平时有着一大群鸟玩耍的街道如今空空dàng)dàng)。不用说，明显都跑这里来了。
有问题，这绝对有问题叶子悄悄钻进虎皮鹦鹉群里，躲好，准备静观其变。
飞进来的几只鹦鹉中，领头的是一只玄凤。它落在店铺中心的台子上，环视一周，确认鸿华不在这里之后，啊啊叫了几声，原本还在小声交谈的宠物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只玄凤确定在场的宠物目光集中向它之后，继续警惕地看了几眼，压低声音，以人言开口了“都到齐了吧今天，我要讲一件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大事大家一定要认真听”
见其他宠物闻言打起了精神，玄凤满意地点了下头，继续道“你们应该也知道妖族检查点的事吧可不要小看这件事暴露了份之后，我们很可能会被管制饮食，训练礼仪，甚至还要读书上课写作业”
闻言，店里的宠物们再次交头接耳了起来。有些天懒散的宠物立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也有些宠物一头雾水，显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店中央的玄凤也不管它们的反应，继续煽动着这群宠物们，诉说着暴露份之后的可怕遭遇。
虽然这些事不是什么坏事，但对于部分个散漫的宠物来说，被管着念书学习确实是令它们头疼的事。有些宠物虽然不在乎，但在这只玄凤夸大其词的描述之下，也逐渐开始动摇了起来。
最后，这只玄凤做出了总结。
“我们必须让店长知道我们的诉求所以，罢工吧”
叶子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
嗯
三十秒钟之后，叶子以胜利者的姿势站在店中央的台子上，得意地啾啾叫了几声，脚下还踩着一只可怜无助的傻玄凤。
有什么诉求不会好好说还想干扰店铺的正常运行非法集会，散了散了
看着叶子瞬间发威，周围的一圈惊呆了的宠物们顿时噤若寒蝉，乖乖坐正，不敢说话。
店长确实不在，但这名代理店长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啊
叶子先镇住了场子，然后轻轻拍了拍旁边这只傻玄凤，疑惑地叫了几声就这点事，干啥瞒住店长啊
玄凤整只鹦鹉瘫在了台子上，怏怏道不就是，觉得这样比较帅吗
叶子
它用爪子把玄凤轻轻推远了点，免得被传染了傻气，继续问道那罢工又是怎么回事
玄凤眨巴眨巴眼睛，表相当无辜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叶子
等解决了这件事，还是让店长把店里的网断了吧看这一只只年轻的傻鸟，怎么全都被教蠢了呢
这只虎皮鹦鹉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它真是为了宠物店cāo)碎了心啊
“所以，就是为了这事”
在叶子的干涉之下，这群宠物的罢工行为还没开始就宣告了终结，一大群领头的宠物乖乖在鸿华面前坐成一排，向她坦诚之前的事。
“虽然我觉得你们多学点东西是好事，不过，如果真不想学，那些饲主难道还能勉强你们吗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鸿华无语地拎起那只带头的大黑猫，放在手里掂了掂，又感知了一下对方的修为。结丹期，算是有天赋的一只猫了，这个修为哪怕去特事局干活都是数一数二的，犯得着为了这点小事这样做吗
黑猫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明白，像一坨拉长的面团一样垂在鸿华手上。
当猫当然要自由自在啦虽然被管这些事是为它们好，但它们是风一般的猫被饲主管多没面子啊
而且如果它们真的挑了饲主，那就是一个家庭的了，就算它们修为高，但饲主的话如果有道理的话，难道它们还能武力反抗吗那可不是一只有教养的猫该做的事啊，宠物和饲主要互相体贴包容嘛。
估计那只白猫也是这样的想法，才没有赖着不学习。不过这种话说起来太害羞了，丢猫脸，它不会在店长面前说的
鸿华不知道这只黑猫心中绕转的心思，拎着它看了看，放了回去，拍了拍猫头，回复道“行了，你们要真的很在意，那我想想”
她思考了一阵，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开玩笑地说道“说起来，我已经养了这么多宠物，而且宠物店其实也不怎么赚钱，当初只是正好毕业要找工作，现在我也不缺钱，好像这店不继续开下去也没问题啊”
面前的一众宠物和在角落偷听的叶子瞬间震惊。
还没等她继续说，叶子直接冲了出来，以几乎要直接扑到她脸上的态势飞了过来，啾啾啾地指责了起来店长你怎么能这样呢这种想法要不得快收回去
那一群搞事的宠物也反应过来，齐刷刷地叫了起来对不行这店要是不开了它们去哪里骗零食呢它们还想找个人类当长期零食供应商呢你不能这样
叶子得了小伙伴们的支持，抗议得越发义正言辞就是说什么不赚钱还不是店长你不上心听它的，现在就把价格翻个十倍，然后直接说明店里卖的都是妖怪一举两得解决两个问题，不是正好吗
鸿华花了好半天时间，才把激动的叶子安抚了下来。
虽然这提议不是不可以但就目前的形来看，带来的麻烦估计会远大于收益。
而且，说到麻烦她面前就有一个新的麻烦在等着她。
白菜回店里来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两张票
白菜不仅回来了，它还是带着一则消息回来的。
这只大白凤头鹦鹉得意洋洋地把羽冠一甩，向着鸿华宣布道：店长，它的音乐课堂非常成功！目前，它已经教导出了一批可靠有才的音乐家们！而且，很快就会有一个展示的舞台出现在它的面前……特事局要专门请它们举办一次演出！
鸿华：……？？？
等等？你说你那音乐课堂成功？认真的吗？
这个念头一出，她的脑海中就自然而然地浮现起了她那次巡视宠物学校时，听到的锯木头声音……不，不能回想，她必须把这魔音驱逐出脑海中！
鉴于此，她对这只鹦鹉的夸夸其谈，只是简单地回复了一个疑问词：“……哈？”
白菜不等她提问，自动自觉地解释了起来：因为最近公布的消息多少还是让部分民众感到不安，所以特事局专门安排了一场由妖族主导的演唱会，以此来调和一番妖族在民众心里的形象。
因为它正好教出了一批学生，再加上宠物店和特事局一直有着良好的合作，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到它身上了！
鸿华看着这只说明完情况后，开心地原地舞动起来的鹦鹉，陷入沉默。
方秋月不是负责管这些事情的吗？她不是听过白菜的歌声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这样的演唱会是不会给人带来笑容的！
白菜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神情，飞快地几步跳到她面前，不知从哪摸出几张票来，用爪子重重地压在了她的手上。
店长，这可是它第一届学生重要的演唱会，你会去的？会去的？对吧？
鸿华看了看这只眼神严肃的鹦鹉，又感受了一下被爪子压住的手心上的重量，仿佛感受到了对方决心的坚定，不由得转开视线：“会、会去的吧？”
白菜一看她这表情，爪子立刻用力一压，羽冠怒张，大叫道：“骗人！都是骗人的！”
说完，它羽冠一张一合，眼神严肃地盯着鸿华：店长……不要以为它不知道！以前它送出去的票，好几次都被你转送给别人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咕了它这么多次，这次必须到场，明白吗？
“冷静，你先冷静一点！”
鸿华好不容易把这只鹦鹉的羽冠压下去，连忙答复道：“行，我这次会去的，你先冷静下来！”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白菜终于消停了一些，侧着眼狐疑地看了看鸿华，仿佛在评估这句承诺的可靠性。
最后，它终于点了点头，抬起爪子，严肃地看向对方：“店长，那就说好了啊？如果你这次还是不出现，我们的友情就要出现危机了啊？”
鸿华拍了拍这只鹦鹉的头，承诺道：“行了，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去的，放心吧。”
……唉，所以说不能乱咕别人啊，特别是不能咕鹦鹉，对方都记着呢！
——
看着白菜塞过来的几张票，鸿华陷入了迷茫的状态：这票不止一张，看白菜的意思，是要都用掉吧？其他的票该给谁呢？
她仔细看了看手中收到的票，发现其中几张是印有演唱会详细介绍的卡纸，只有两张是真正的入场券。
白菜这算是在遵照送票要送两张的基本礼仪吗？还是说……意思是叫她再坑一个观众过来？
总觉得是后者……但是，多一张票，给谁呢？
鸿华想了一圈，觉得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中，不存在她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坑去听白菜演唱会的人——可不能这样坑别人，修复友谊也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啊。
那么，店里的宠物……
她一回头，发现因为之前白菜的话都是公开说的，店里的宠物听了个全。结果，这群小机灵鬼显然很擅长发散思维，早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发展，直接就跑没影了。
剩下几只没来得及逃跑的宠物看到她看过来，连连摇头，缩着脖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鸿华：……算了，不折腾它们了。
但是，还能找谁去听这场魔音演唱会呢？
——
她想了想，还是挑出那张介绍卡纸看了起来。
看过演唱会的内容和成员之后，她也大致对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这次的演唱会的主唱确实不是白菜，而是它的学生——从宠物店里出去的一群芙蓉鸟。
看到这个名字，鸿华稍微安心了一些：芙蓉鸟，也就是金丝雀，可是以歌喉著称的生物，总不至于被白菜这只鹦鹉带偏吧？
应该……没那么可怕吧？
鸿华默默盖下了心中这个可怕的猜测，把目光投向负责人的名字那栏。
方秋月。
看了看好友的名字，她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流畅地点开联系人名录，拨通了对应的电话。
既然策划了这个节目，一定不介意亲自去听一听的，对吧？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传来方秋月疑惑的声音。
“喂？”
鸿华只简单说了三个字：“……演唱会。”
“哦，白菜把票给你了，对吧？”方秋月瞬间理解她的来意，笑道，“票有多？不过我用不上哦。我是策划人，能直接入场不用票的，所以把票给我也没意义呢。”
反应得这么快……你这不是很懂吗？完全就是知道她这票送不出去吧？！
鸿华没有立刻答话，沉默地抓着手机，无声地向着对方施压：“……”
“真的用不上啦。我是负责人，要去后台看场子的。啊，我这还有事，先挂了啊。”
对面飞快挂掉了电话，完全不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
鸿华无言地看了一会手机，叹了口气，放弃了。算了，找不到人一起去就自己去吧，白菜应该不会要求得那么严格吧？
她正这样想着，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
“云杉？”
“嗯，阿华，是我，好久不见啦。我找你是想问一下，下个月那个演唱会你想不想去听啊？”
由于时间太巧，这句疑问顿时在鸿华脑海里敲响了警钟：演唱会？不会就是白菜说的那场吧？这么巧？
不过，仔细想想，特事局专门举办的演唱会，还是由芙蓉鸟进行演出，确实很吸引人，宣传效果好，众所周知也不奇怪……
“就是那场据说是由金丝雀演唱的那个演唱会，你有没有听说啊？我想去听，你到时候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 芙蓉鸟演唱会（上）
鸿华听了这句话，沉默了好一会，组织了一下思绪，以不明显的方式劝阻道：“这个宣传可靠吗？会不会名不副实啊？”
说完，她内心稍稍向那群芙蓉鸟道了个歉。不是她想黑自家宠物，是白菜实在让人不是很放心……
“我有考虑过这点啦。对方是官方机构，至少已经放出来宣传的内容应该是没问题的。就算过程没那么有趣，但金丝雀当主唱这点还是很吸引人的嘛。不管怎么说，这演唱会都可以算是历史性的一刻了，去了绝对不亏！”
听石云杉想得清清楚楚的样子，鸿华也不再劝了。毕竟，白菜虽然不太可靠，但芙蓉鸟未必不靠谱，要对自家鸟儿有信心才是。
“那好吧，我正好收到别人送的两张票，一起去吧？”
“诶？有人送你票？这么好的吗？”
石云杉明显被这个消息惊了一下，鸿华询问了一下才知道，现在这演唱会的票还没开始订票呢，只是在官网上挂出了个价格来。
虽然票的明码标价不高，但看热度，只要一放票，肯定瞬间被抢购一空。石云杉是已经做好买高价票的准备了，没想到鸿华这边居然有现成的票，相当出乎她的意料。
“嗯……是内部的工作人员啦，有多的票，就送我了。”
她含糊带了过去，石云杉也没多问，开开心心的讨论起演唱会可能的内容来。
“我想看这演唱会，主要还是想看金丝雀表演。我不是在你那里买了两只金丝雀吗？它俩唱歌可好听了！演唱会上的金丝雀肯定也不差！好期待啊！”
石云杉这么一说，鸿华也想起来了这件事。不过，虽然这些芙蓉鸟都出自她家，但实际演出效果……她真的不敢打包票。
“你家那两只现在怎么样了？”
一提到自家的宠物，石云杉的话匣子立刻就收不住了：“可活泼了！不过就是有时候太精了点，劝也劝不住，关也关不住，非要跟着我到店里去。我不是开猫咖吗？哪敢带鸟去店里啊。结果几年前那两小混蛋钻我包里，偷偷跟过去了！现在还在店里扎了根，都不肯走了，每天要把它们带回家跟打仗一样！”
“诶？我没在你店里看过它们啊？”
“哦，也不是每天都跟过去的，就几年前才开始的，你来我这的次数也不多，可能你来的时候正好都错过了吧。不过，它们也都十多岁了，在金丝雀中年纪也很大了，不知道还能陪我多久……”
石云杉说到后面情绪有些低落，鸿华安慰了她几句，转开了话题。
不过……鸿华有些诧异：这么多年了，石云杉还没发现她家猫和鸟都是妖怪吗？这群宠物藏得这么好的？
也不一定……她仔细想了想好友的性格，觉得不一定是猫和鸟太聪明，也可能是自家好友太迟钝了。不过，她怎么会放心把她眼中普通的猫和鸟放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她顺口问了一句：“你把鸟带到猫咖里去？不担心吗？”
“担心，哪能不担心啊！”石云杉一说到这个，立刻激动起来，“当初我看到那两只傻鸟从包里钻出来的时候都快吓傻了，一整个店铺的猫啊！它们还不听我的，直接飞到猫群里去了！还好，我家猫乖，没去抓它们。我当初那真的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一点都没夸张。”
她想了下，又补充道：“不过，我后来看它们和猫们的关系也不错，就随它们去了。我记得有些家猫很聪明的，不会攻击自己家的宠物，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我有时还会看到它们跟猫挤在一个食盆里吃零食，有时还站在猫背上，像骑马一样在店里到处逛，关系可好了，我就没再担心了。”
鸿华听得无语：等等，你家猫和鸟根本不是关系好，是你家鸟在单方面欺压你家猫啊！你好好想想啊，你家猫有大方到肯和其他生物分享零食吗？
再仔细想一想，她当初是专门挑了两只天赋好的芙蓉鸟给好友的……所以，那两只鸟现在能够成为猫咖一霸，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对吧？
不过，这些行为……原来芙蓉鸟的魔改早就出现了，是她太天真，还以为这只是一群柔弱无助的小鸟儿……
鸿华默默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不细心，以后监督店里的宠物可得更加认真点，别给它们钻了空子了！
——
一个多月后，鸿华准时赴约，和石云杉一起前往了特事局主持的芙蓉鸟演唱会。
或许是为了让鸿华更好地欣赏音乐，这次白菜给的票不是包厢票，但也是顶尖的位置，视野和音效都相当不错。
鸿华默默心领了这份好意，虽然如果出现魔音穿耳的可怕场景，这样的位置或许没法带来什么正面加成……
“啊，阿华，你看！金丝雀们已经上来了！”
石云杉兴奋地指着舞台，小声说道。鸿华也看了过去，发现虽然观众还未完全落座，但一群颜色各异的芙蓉鸟已经飞上了舞台，自在地落在各色乐器上，悠闲自得地梳理着羽毛。
这些芙蓉鸟至少都有筑基期的修为，不怕人类，乐器的嘈杂声对它们也不会有影响，但看着这样一群小鸟儿飞上了舞台，许多观众还是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生怕惊吓到了它们。
鸿华看了看这些芙蓉鸟，又把视线转向了舞台上的乐器。
这里的乐器十分齐全，包括各种常见的管弦乐器：各种型号的提琴、号、笛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舞台的侧边还放置着一架钢琴，看起来像是个乐器的展览会。
和普通演奏会不同的是，在这个舞台上，这些乐器都被一些支架给固定了起来：不是为了放置乐器，而是用支架把乐器托起，摆成了演奏用的姿态。
体型娇小的芙蓉鸟停在乐器上，显得十分不起眼，真不知道它们接下来要如何演奏这些乐器。
鸿华也没见过这些芙蓉鸟演奏乐器的姿势——虽然她是有机会，但白菜的锯木头魔功太可怕了，她那次巡查之后，再也没踏入过那间音乐教室，自然不知道后续的发展。
因此，此时看到这一番精心的准备，虽然牢记着白菜的黑历史，但她心中多少还是升起了些期待的心情。
——
很快，观众们有序地落座，舞台上的灯光也发生了变化。
一群芙蓉鸟整齐地起飞，落在了乐器相应的位置。
演出开始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芙蓉鸟演唱会（中）
鸿华原本以为这些芙蓉鸟的演唱会用的会是宠物店的老技巧——由它们模拟乐器的声音，组成乐曲。
但现在，看到它们有模有样地摆弄起乐器之后，她就知道这个猜测没有命中事实了。
不过，既然这群芙蓉鸟没有化作人形的打算，那它们要怎么使用乐器呢？
修炼之后，体质的增强自然让它们能够搬得动这些对普通鸟来说重的离谱的物件，但能拿动不代表能使用——大部分乐器的演奏都需要演奏者精巧地进行拨弦或者按键，芙蓉鸟的体型实在太小了，那小爪子哪怕劈叉开来，可能都还不够键位宽呢。
虽然它们的修为足够，也可以用法术来控制乐器，但这样的演出效果就不会太好，芙蓉鸟本身的存在感会被掩盖掉……
鸿华快速转过了几个念头，一时间也没想出这些鸟儿会用什么方式来演奏乐器，便饶有兴致地继续看了下去。
答案很快就出现了：分工合作。
或许是为了展示，这群芙蓉鸟没有直接开始演出，而是按乐器的种类，一项一项地开始试音，向观众们演示它们演奏乐器的方式。
在一架小提琴旁边，有两只芙蓉鸟一同落了上去。
一只抓住了琴弓，另一只扇动翅膀悬停在半空中，用爪子灵巧地拨动琴弦，两只芙蓉鸟的动作分外和谐，相融合一，没有制造出任何不和谐音，完美地把琴音展现了一遍。
提琴组的鸟儿组合们按位置依次展示着，起伏的琴音如同波浪一般，回荡在整个会场之中。
演奏管乐器的芙蓉鸟也不甘示弱，开始了它们的表演。
作为一只鸟，哪怕是成精的鸟，也难以单凭肉身去吹奏这些乐器。所以，它们稍微取了个巧，用法术控制着气流，自己跳来跳去踩动着按键，制造出吹奏的效果来。
听着这些乐器依次发出鸣奏声，看着舞台上方的大屏幕放出的画面，台下的观众们也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这时候，一旁的钢琴也开始了演示。
几只芙蓉鸟拉开琴盖，落在琴键上，配合默契地跳跃起来，如同演绎一场精致的舞蹈一般，让琴键在它们的爪子下编织出乐曲。
最后，一只芙蓉鸟抓着有它几倍长的指挥棒，虚空挥舞了一下，结束了这场试音展示。
见这场热身般的小表演暂时告一段落，台下顿时响彻起雷鸣般的掌声来。
石云杉一边热烈地鼓着掌，一边兴奋地跟鸿华搭话道：“这些芙蓉鸟好厉害啊！演奏得真好！”
鸿华点了点头，也没有吝啬，同样给了这些小鸟一些鼓励的掌声：确实做得很不错。
得到了观众们的反馈，一群小鸟儿都得意地昂起了头，但也没放松，而是看顾好自己的位置，整齐地凝视着飞舞在舞台中央进行指挥的芙蓉鸟，准备开始正式的演奏。
——
这场演唱会——虽然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是演奏会——的内容以古典音乐为主，在这群芙蓉鸟演奏了好几曲世界名曲之后，会场的气氛彻底活跃起来。每一曲结束，都会迎来如雷鸣般的喝彩与掌声。
“真棒！真好听！”石云杉拼命地鼓着掌，在演奏的间隙兴奋地夸赞着台上的芙蓉鸟们，“哎呀，要是我家那两只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没准它们还真的会这样的技能……鸿华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也为台上的演出献上掌声：别的不说，这群芙蓉鸟确实演奏得很不错。
虽然和顶级的演奏者比较或许还存在差距，但它们在音准、节奏上都无可挑剔，甚至音乐中的情感都部分演绎了出来，确实值得夸赞。
还好。当初想到这群芙蓉鸟是白菜教出来的，她还担心了好一阵呢。现在看来，音乐这种事情，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还是个体的天赋影响比较大啊。
这群芙蓉鸟也是青出于蓝，看样子，这场演唱会应该能够顺利地办下去……
突然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划过了演唱会舞台的上空。
鸿华的思绪顿时凝固了。
白菜？！
——
这只鹦鹉这时候出来……绝对没好事！
鸿华这边瞬间紧张了起来，但白菜却浑然无觉，昂首挺胸地落在了舞台中央的架子上，对着观众席长鸣了数声，似乎在问好，也似乎是在宣泄内心中的激动。
看到新的鸟类登场，还是一只看上去很好看的鹦鹉，观众们顿时激动起来，拼命鼓着掌，向着舞台欢呼。一时间，整个会场掌声雷动，连白菜的叫声都被压了下去。
这只鹦鹉相当享受这种待遇，得意洋洋地环顾了四周数圈后，才伸爪子抓起架子上的话筒，啊啊叫了几声之后，开口道：“各位观众，请安静，冷静一些。”
闻言，观众们的声浪缓缓得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期待的目光投向舞台，希望这只新登场的鹦鹉能够带给他们崭新的节目。
白菜羽冠满开，整只鹦鹉看起来兴奋得要飘起来了。但它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抱着话筒，宣布道：“古典乐的演奏结束了，接下来将由我为大家带来流行乐的演出！”
它话音落下，全场欢呼——除了鸿华。
鸿华：……她就知道，这鹦鹉的大招在这里等着呢！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但这个位置太显眼了，白菜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正这么想着呢，白菜就状似无意地看了过来。
看着这只鹦鹉的眼神，鸿华思索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趁机溜走的想法：本来就是为了维护友谊的小船的，这时候跑掉，这小船怕不是得直接沉底了。
白菜满意地看到店长坐在它提供的位置上，而且还带来了一位新的观众——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店长认可了它演出的价值！
想到这里，它更加激动了，羽冠都克制不住地一抖一抖，爪子抓过话筒，大喊道：“接下来的演出是摇滚乐，请大家尽情享受摇滚的氛围吧！”
鸿华：……？？？
下一刻，她就看到舞台上的芙蓉鸟集体起飞，舞台的机关启动，原有的乐器随着地板沉入舞台之下，一批新的乐器浮了上来。
架子鼓，吉他，贝斯……这鹦鹉来真的啊！
鸿华沉默地看着白菜捞起一把吉他，飞舞在空中，兴奋地舞动的模样，默默在心底祈祷了一句。
对，弹弹吉他就够了！千万别开腔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 芙蓉鸟演唱会（下）
但是，期待白菜不唱歌……怎么可能呢？
听着那熟悉的嗓音高喊着唱着摇滚，鸿华一脸平静地坐在位置上，保持着冷静的态度：没问题，小场面，见多了，能顶住……等等，那群芙蓉鸟们怎么回事？！
刚才还优优雅雅地演奏着乐器的芙蓉鸟们聚成一团，或是如乱舞的雨点般抓着鼓棒用力地敲打着鼓面，或是如狂乱的旋风般围绕着吉他和贝斯激动地拨弦弹奏，完全是一副群魔乱舞的画面。
看着这一幕，鸿华彻底沉默了。
白菜，你到底干了什么？把她可爱的芙蓉鸟们还回来！
——
摇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演出结束后，会场中仍然响荡着观众们意犹未尽的欢呼声，只有鸿华麻木地坐在座位上，与环境格格不入。
也不是说白菜唱得多难听，它只是嗓音不太好，音律都是准的。再说，真那么差劲，特事局是不可能专门让它登台演出的。
但是，作为一名修为高深的修行者，她的听觉敏锐度远远超出普通的观众，再加上凤族毕竟是鸟类，本身对音律还是比较讲究的，白菜的破锣嗓子……那可真是精神上的持久性伤害，意志的磨刀石，灵魂上的拷问。
再加上想到在台上唱歌的这只鹦鹉也算是半只凤族，然后再看看那一群被带歪了十万八千里的芙蓉鸟……鸿华突然有些担忧起了凤族的未来——以后的凤族，会是个怎样的画风啊？！
——
会场中的观众倒是被现场的氛围感染，都在欢呼雀跃。
“阿华？你怎么了？不喜欢这演出吗？但这是鹦鹉唱歌诶！难得一见的鹦鹉唱歌诶！”石云杉注意到她的平静，疑惑地询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鸿华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对了，我们的入场券有附带项目，演唱会结束后可以去舞台上和演出者，也就是台上的芙蓉鸟们近距离接触的。怎么样，要去吗？”
不用多想，这自然是白菜计划好的——它不仅要鸿华来听它这盛大的演唱会，还要获得一份听后感！
“要去！当然要去！”石云杉一听，顿时兴奋起来，拿起手中的票检查了一番，果然发现了那一行备注的小字，“哇！这票这么高级啊？我记得这票没发几张的吧？你朋友也太厉害了吧？”
那当然，就站在台上呢，它自己的演唱会，什么票弄不到手……鸿华默默吐槽了一句，见观众们已经开始退场，她也不再多等，直接领着石云杉走向了舞台。
白菜站在架子上，张望着观众席，目光悄悄聚焦在鸿华身上，略显焦急地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看到鸿华走上了舞台，它顿时挺了挺胸，羽冠也微微颤抖起来，显示着它内心的不平静来。
虽然它的演唱会得到了观众的掌声认可，但是！它要亲口听到店长对它的评价！
一看到鸿华过来，它立刻张开羽冠，啊啊叫了几声，以叫声疑问道：怎么样？店长？它的演出如何？
鸿华看了看它，思索了片刻。
“很不错。”
不是敷衍，也不是欺骗。虽然对她来说，这歌声绝对称不上悦耳。但这整个演出的观赏性、演奏和演出的完美程度都无可挑剔。即使是修行者，要做到这一步，肯定也很努力地排练过了。
这只鹦鹉很努力了，这个夸奖是它应得的。
一听到她的鼓励，白菜顿时像开花了一样，羽冠刷的一开，整只鹦鹉像是在放射着阳光，灿烂无比。
连店长都认可它了！它这段时间的努力是值得的！
——
石云杉的注意力不在白菜身上，她因为自家养了芙蓉鸟的缘故，自然而然地也关注起了台上的鸟儿。但这一看，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阿华，阿华，你来看看。”她轻轻扯了扯鸿华的衣袖，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来，指给对方看，“你看，那只金丝雀，是不是跟我家的有点像啊？”
被这么一问，鸿华也从和白菜的眼神交流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她的手机屏幕上一张红色芙蓉鸟的照片，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根本不是像，就是同一只啊！
这么多年过去，鸿华也从一开始连鸟类的品种和性别都分不清的丢脸凤族成长起来了——虽然这两点她还是不太分得清，但她至少会分辨同种鸟类的不同个体了。
所以，在普通人眼中一模一样的鸟，她是能够看出区别的。
“嗯，我家鸟眼眶上面有一根杂色毛，那只鸟好像也有诶？巧合？但我家那两只在家里的啊？我还专门锁好门窗怕它们跑出来跑丢了呢，不可能啊？那俩小混蛋不是又偷跑吧？”
石云杉虽然空有一身修为，不懂得感应气息的技巧，但视力多少得到了修为的强化，自然能够看清这些细节，非常疑惑地盯着照片，和前方的芙蓉鸟对比着。
鸿华：……
她看了看那只假装若无其事，其实异常慌张的芙蓉鸟，不知道该怎么和好友开口。
考虑了一下，她还是帮忙打了句圆场：“只是像而已吧，这种特征也很常见的。”
闻言，石云杉立刻点点头，同意这个观点：“也是。再说了，这里的都是鸟妖，我家那俩要是能有这十分之一厉害，我就满足了。”
……你家那俩也是鸟妖啊，只是你迟钝没发现而已。
鸿华忍下了这句吐槽，悄悄看向那只芙蓉鸟，却见到它已经开始不满地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这饲主太过分了，当面还认不出它们来！怎么能够这样呢！过分，过分！
鸿华：……
认出来又要慌，认不出来又生气，这芙蓉鸟到底要怎么样啊？
她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的鸟架上开合着羽冠，整张脸灿烂地写着“再夸夸它”几个字的白菜，默默感叹了一句。
养鸟好难啊。
——
这次的演唱会给了白菜极大的自信：观众们的称赞就不说了，连店长都真心实意地夸奖了它！它一定是有巨大的进步！当老师真的是正确的！
从这次的反馈来看，它的歌喉受到了观众们的一致好评，说明它确实是有进步的！这么看来，接下来，它以人形进行的表演一定能够大受欢迎……
白菜美滋滋地规划着这一切，自信地扬起了羽冠。
——
十多天后，坐在店里的鸿华接到了一只从天上飞扑下来的鹦鹉。
流泪的白菜：为什么？！为什么它的表演的观众数量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水准？！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百七十章 提醒
鸿华默默摸了摸它的羽冠，安慰了一番这只遭受现实打击的傻鹦鹉。
白菜怏怏地站在宠物店的鸟架上，磕着瓜子，反思着最近一系列的事情：演唱会受欢迎，是真的。店长的夸奖，是是真的。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好歹是只鹦鹉，它也不是真傻，并非真的不知道问题所在：它很清楚自己的嗓音有问题，也知道以鹦鹉的形态演出比以人的形态出现更加吸引观众。
但是，以一只鹦鹉的身份，它听自己的嗓音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而外貌这一点……如果真的要以原形出现才能吸引观众，那它到底是在表演唱歌，还是在表演它自己呢？
不行，它是只有志气的鹦鹉，必须要靠自己的歌喉攀登到巅峰！利用法术或是利用外表都不行，它也是有尊严的！
想通了问题关键的白菜羽冠怒张，在心中暗暗发着誓，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但是，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具体该怎么操作呢……？
白菜伸出一只爪子，困惑地托着脑袋，仔细思索了起来。
外形这一点，基本上没有改变的余地。那么，关键就是嗓音了。
要怎样才能改变一番它自己的嗓音呢？
白菜思索着自己学习过的各种知识，很快决定了自己下一步要锻炼的技巧。
变声。
人类都能学会的本身，它一只成精的鹦鹉能学不会吗？就这个了！肯定能够解决它的燃眉之急！
想出了问题的解决方案，白菜瞬间复活，整只鹦鹉又开始散发出光芒来。
这技巧还需要练习……决定了！宠物学校的教师还是要继续当的！这个职位对它的发展很有好处啊！
鸿华疑惑地看着这只在鸟架上蔫了好一阵子，又莫名其妙地原地复活的鹦鹉，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猜不到这些鸟儿心中在想什么。
但是，她为什么总有种预感，觉得自己那家多灾多难的宠物学校又要遭殃了呢？
——
白菜这边心里打算的事情一时半会还不会出现什么影响，倒是演唱会的影响先一步发散开，引发了网上热切的讨论。
当然，有过年时猫和兔子的合作视频在先，这次鸟儿们的演唱会没有引发太大的波澜，只是把妖怪相关的话题再次炒热了一番。特事局也趁着这讨论的热度，逐步公开一些相关的信息，增加大众对妖族的了解。
在鸿华身边，倒是有更加直观的演唱会影响……
“所以说，阿华你帮我出出主意吧！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我听完演唱会回来，家里这两只金丝雀就不理我了！”
演唱会结束的几天后，鸿华收到了石云杉发来的如上消息。
那芙蓉鸟还闹脾气了？还是装的？鸿华疑惑地回问道：“怎么不理你了？发生了什么？”
石云杉很快给了回复：“我怎么喊它们都不回应我，连喊它们吃零食都不过来！你比我了解鸟类的知识，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在演唱会的时候沾上别的金丝雀的味道了？它们是不是闻到这味道生气了？就像猫那样？”
啊，喊着吃零食都不回应，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不是你猜的这个理由，大概率只是傲娇……鸿华咽下这份吐槽，安慰道：“不会的，鸟的嗅觉没有那么灵，可能只是你陪它们的时间太少了？”
“啊，也有可能。”石云杉瞬间被说服，认同了这个说法，“对的，我可能太专注工作了，都没怎么陪伴它们。确实，我会注意这一点的，谢谢你提醒我！”
这也太好忽悠了吧……不过，这个做法或许真的能够安抚一番那两只被主人“当面不相识”的芙蓉鸟。鸿华这样想着，干脆将错就错，让话题就这样继续了下去。
但是，好友这样容易被忽悠，该不会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自家猫和鸟是妖族吧？
鸿华想了下，试探道：“说到演唱会啊……既然最近到处都是关于妖怪的话题，你家猫那么聪明，你有没有想过它们可能成精了啊？”
她也不担心这话暴露她家店铺的特殊——对方是好友，暴露了其实也没啥。而且，这些猫她都卖出去那么多年了，就算成精了，也扯不到她头上。
“我也想过这个，不过，想想它们平时犯傻的样子，没可能啦。”石云杉语气轻快地说出了彻底错误的结论，“而且，它们聪明不是你训练的好吗？”
鸿华：……哇，这个理由你还真信了啊？她自己都不怎么信好吗？
不过，她也没拆穿好友，见对方是真的没发现，便也没多说，寒暄几句之后，便结束了通话。
——
城市另一边的猫咖中，石云杉挂断了电话，若有所思。
虽然她确实觉得自家猫傻傻的不可能是妖怪……但是万一呢？她家猫都这么机灵，没准，真的有成精的潜质？
她一边想着这样自相矛盾的念头，一边开始思索着，考虑要不要真的带店里的猫去妖怪检测点测一测。
经过特事局近些日子的宣传，她对妖怪一词的看法也有了改变。
原本，她听到这个词，第一印象基本上是各种神魔鬼怪中野兽成精，会吃人害人施妖法的存在。但现在经过节目的一番洗脑……做菜的兔子，耍法术的猫，弹乐器的鸟，多可爱啊！一点都不吓人！妖怪真好啊！
所以，如果店里的猫成精变成了妖怪……那不是更好吗？
虽然觉得几率不大，但石云杉这么一想，还是瞬间变得干劲十足起来：测一测也没坏处啊，决定了，就这么办！
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店里的猫咪们的耳朵瞬间就警惕地竖了起来。
刚才现任店长打电话的时候，它们可是一直在听着呢！那话题相当不妙，前店长这是想害它们啊！不行，得把握好情况，绝对不能让现任店长被那些妖言给迷了！
它们跟宠物店的猫咪们有保持联系，自然也是知道那间别墅中那一起“猫咪暴露妖族身份后整日悲惨学习”故事的，对相关事态异常警惕。
石云杉对此一无所知，还快快乐乐地对着猫咪们宣布了自己的打算：“小可爱们，我们去做个妖怪检测，好不好啊？”
身份的小马甲摇摇欲坠的猫咪们：！！！
不！前店长你真是无孔不入啊！连现任店长都被你污染了！不行，它们不会认输的！休想揭下它们的马甲，想都别想！拼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猫的计策
听到这句话时，一群猫险些当场炸毛，但极其勉强地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直接表现出能够让石云杉察觉出不对的异常来。
不，不用慌张，现任店长还只是起了念头而已，稳住，会有办法的！
首先，要装得听不懂这段话，先把对方糊弄过去，不能让她发现它们的不对劲！敌明我暗，不能失去这个优势！
一群猫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发挥出巅峰的演技，用一种普通猫咪般的好奇眼神看向了石云杉，仿佛只是对她发出的声音感到疑惑，完全不明白她所说话语的含义。
石云杉也没觉得这群猫能够听懂，继续快快乐乐地自言自语道：“嗯……一次也带不了太多，先带店里最聪明的过去吧。但是，带哪只呢……？”
猫咪们：！
这群猫咪顿时内心纠结了起来：这话的意思就是，这次只用牺牲一只小伙伴……但是，它们虽然不想被推举出去，可“店里最聪明的猫咪”这个称号……它们也不想拱爪让出啊？
怎么办呢？有没有什么一举两得的方案呢？
“喵！”
就在这群猫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刻，一只白猫严肃地叫唤了一声，打断了它们的思绪。
这只白猫目不斜视，装作普通猫咪突然想要随便叫几声的模样，但叫声的内容却是在提醒着小伙伴们：不要上当！这话中有陷阱！你们仔细想想，万一现任店长带着猫过去，查出是妖族，会不带剩下的猫去检测吗？太天真了！所以，想不暴露身份，就一个都不能暴露！
被提醒的众猫顿时一惊：对啊，是这个理没错！天，现任店长平时傻乎乎的，居然在这里埋下陷阱等着它们，太狡诈了！
石云杉可不知道自己在猫咪们那边的评价突然拐了个弯，她环顾着店铺，挑选着这次准备带出去的猫咪，但一大群出色的猫咪显然让她犯了选择困难症，完全不知道该挑哪只比较好。
而白猫的喵喵声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顺着声音一看，见到白猫，顿时有了主意。
“棉花糖？怎么一直在叫啊？你这是想去吗？好吧，那就是你了！”
石云杉快乐地一把抱起白猫，极具行动力地往放着猫包的架子走去。
白猫：？？？
等等，它只不过是提个醒而已？怎么就把自己坑进去了呢？
其他猫咪见到这个神展开，顿时停下了各自的动作，含泪喵喵送别这只懵圈的大白猫：再见了小伙伴，它们不会忘记你的！
白猫愣愣地被带了一段路，终于反应过来：这样不行，它得自救！
但是，现任店长已经盯上它了，现在突然拼命挣脱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光是跑掉，店长肯定追不上它，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白猫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在石云杉把它塞进猫包的那一瞬间，它一张口，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声。
“喵！”
石云杉被它这一爆发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松手。
白猫回过头，委委屈屈地看向她，口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怎、怎么了？别，等等，别哭啊？！”
白猫幽幽地喵了一声，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见这个架势，石云杉顿时慌了手脚，一把将白猫抱在怀里，像安慰小孩一样拍着它的背，询问道：“乖，怎么了？别哭别哭，乖啊。”
白猫发出细碎的喵喵声，仿佛人们低声抽泣一般，哭得人心都化了。
石云杉一边顺着猫毛，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可能的答案。
自家猫突然哭了……不是因为别的，肯定是因为自己要把它装猫包里这件事。但棉花糖也不怕猫包的啊？她虽然不怎么用猫包带猫出去，但也是带过的啊？
虽然说有的猫因为害怕去宠物医院之类的地方，对进猫包这件事非常抵抗……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有好好给宠物做体检的啊？每次也都是用猫包装着带过去的，没见哪只猫有多大反应的啊？这次是怎么了呢？
难道说，她的语气还是其他什么地方表现得不对，让棉花糖误会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猫对各种事情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如果棉花糖是真的不想出去，那勉强把它带走也不好……
石云杉这边还在思考呢，旁边的白猫棉花糖直接人立而起，用前爪紧紧抱住石云杉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眼角挂着泪珠，一脸“我不想和你分开”的表情。
这个表情杀伤力太大了，石云杉瞬间被击中，脑海中的灵感如同一道电光一般闪过：对了！棉花糖该不会是以为……她要把它送走吧？
她的猫咖虽然不卖猫，但也出过极个别的猫和顾客的感情特别好，她破例让顾客把猫带走的例子。棉花糖不会是因为她说了个陌生的名称，所以做出了错误的猜测吧？
石云杉脑补得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详细，最后基本上信以为真：没错，这样说的话，就可以解释全部的问题了！
她直接忽略了“自家猫是妖怪”这一可能性，做出了对她自己而言合情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她连忙开口劝道：“是我不好，让你误会了，来，我请你吃零食，别哭了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抱着白猫往厨房赶去，准备找些好吃的来安抚一下这只猫的心情。
白猫被石云杉抱在怀里，把头搭在对方肩膀上，任由自己软绵绵的毛轻轻蹭着对方的脖子，显得像是在撒娇一样。
然而，在石云杉看不到的角度，这只猫的表情瞬间一变，从哭得梨花带雨的表情转瞬间变得得意洋洋，写满了“计画通”几个大字。
它看着店里那一群呆呆地看着它的猫咪，微微抬了抬头，眼神示意道：学到了吗？
其他猫咪连连点头：懂了！就这么办！店长能把它们带出店里算它输！
“所以，就是这样啦，我怕猫咪们记恨我，还是不带去检查了吧。养猫还是挺辛苦的啊。”
几天后，和鸿华的聊天中，石云杉语气轻快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鸿华：……
她拿着电话都沉默了。这话让她怎么接？告诉她“快醒醒啊你家猫都是骗你的都这么多年了快清醒一点啊”？没用的，说了能听吗？
算了，看她家猫养人也挺辛苦的，还是别管这件事了吧。
第三百七十二章 黑影
在鸿华的帮忙掩护下，石云杉家的猫又快乐地渡过了没有暴露身份的一天。
挂掉电话，鸿华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这位好友到底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自家猫的问题……算了，没准等她家的宠物店里面养了一群妖族的事情暴露了，自己这位好友还会对猫咖里的猫都是普通猫这一点坚信不疑呢。
——
特事局公开妖族信息这件事只在石云杉这里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但这一行为实际造成的影响远过于此。
其中，想当重要的一点影响就是——妖族可以在原形状态参与一些明面上的工作，并且可以适当使用一些法术了。
虽然之前正规登记的妖族也可以化为人形工作，但这两者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不说部分妖族的原形能够让它们在某些工作上更有效率——比如鸟类可以飞行这点在运输和侦查上都很有优势——能够明面上使用法术这点就能带来巨大的影响。
鸿华自己就一直在用法术进行种植，对此感受深刻：同样的一片地，使用普通农械去种植，和让擅长相关法术的修行者去种植，效率天差地别。
现在天地间灵气充沛，结丹期修行者不是大白菜，筑基期修行者还是比较好培养的。他们的法术已经有了一定水准，无论用在什么方面，都是一大助力。
除了种植，法术还可以应用在许多方面。除了基本的战斗外，开挖地基和隧道，凝聚水源，探查地质，等等……许多基础生产建设方面事务，都可以通过法术获得更高的效率。
这或许才是特事局公开妖族事宜的真正原因。人族修行者入门率低，特事局自身又不排斥妖族员工。如果他们真的很缺人手，公开妖族的信息就能方便他们招纳相关的员工……鸿华自然而然地进行了这般联想。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在之后的一次聊天中，她随意地向方秋月询问了这件事情。
“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吧。”对方没有对此保密，而是向她解释了一番，“你也知道，现在很多郊外地区都进行了人口转移，这点其实挺影响农业种植的。之前是有灵气的影响，作物生长速率有所增加，特事局也在此出了力，多少应付了一阵，但也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
她给鸿华例举了几个数据，说明了一下具体的事态，继续解释道：“现在，特事局基本结构已经稳定了下来，也就有余力处理这些事情了。农业毕竟是重中之重，到时候我们应该会分调出一批妖族修行者负责相关的事务……”
和方秋月的通话中，鸿华大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特事局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才公开了妖族的信息。若非如此，虽然网络上一直有关于妖怪存在的说法，但如果只是为了向大众普及知识，直接公开妖族信息对特事局本身并没有多大好处。
而且，公开之后，民众也不是都持有乐观的意见的。
有一些人甚至在网上说出了“既然野外的动物成精之后会对人类造成危险，那为什么不干脆趁着没成精都杀了？”这样的极端话语。还好，许多理智的网友直接用“你是想野外生态直接失衡吗？”“那你等着地球被昆虫和老鼠占据吧”这样讲道理的话把他们骂了回去，不至于让他们带歪更多人的想法。
就算只针对修炼过的动物，这种极端的做法也会带来相当大的负面影响，所以特事局一开始就采用了相对温和的共处之道。也正是如此，鸿华才不排斥他们的理念，能够与他们有诸多合作的机会。
不过，这次信息的公开，或许迟早还是会影响到她的店铺吧……
——
“所以说，店长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给店里宠物涨涨价啊？”
叶子跳到柜台上，直直地看着鸿华。甚至，它为了不让对方装听不懂，还专门用人声开口，字正腔圆地把这句话讲述了一遍。
鸿华：……
你这只鹦鹉怎么回事？整天迫不及待地要给小伙伴们涨价啊？
她还没开口劝阻这只鹦鹉呢，其他听到这段对话，瞬间警觉的宠物们就围了过来，殷勤地捧来水果，端来玩具，甚至有的还叼来硬币，一件件堆放在叶子面前，直接把这只鹦鹉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叶子：？？？
这群宠物还没有就此停手，而是齐齐地聚在了鸿华脚边，鸟爪子猫爪子蛇尾巴齐刷刷地缠了上来，拖着鸿华的腿就把她往叶子的反方向带：店长！走吧！别听这只鹦鹉妖言惑众，快走快走！
现在南州市的各种突发任务数量奇少，它们的小日子已经很艰难了，叶子居然还想公开它们的身份？要是到时候被饲主抓着念书，不就更加抢不到任务了吗？不可以！一定不能让店长被这只鹦鹉忽悠了！
鸿华默默地看了看自己脚下拼命想把自己拖开的宠物们，又看了看那边柜台上被一堆莫名其妙的礼品给埋了，一脸懵圈的叶子，想了想，干脆顺势跟着走了。
叶子啊，自己多加油吧，她帮不了你了。
——
被叶子这一番提醒之后，整个店里的宠物们心中都敲响了警钟。
万一哪天店长真的异想天开，把它们的身份公开了怎么办？那它们到时候是不是到了新家里，就只能埋头苦读，没了在外面赚外快的机会……
一群宠物越想越害怕：不行，趁着这件事还没发生，得赶紧把自己的小金库充实一下！
出于以上原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南州市里的宠物们越发勤劳，特事局的任务单被扫荡得干干净净，连带着他们的员工们的工作时间都有所降低，皆大欢喜。
但这样的任务到底是有限的。一段日子之后，南州市内真的变得干干净净，除了一些日常的小任务外，是真的没什么事情给这些宠物们干了。
不死心想存钱的宠物们干脆开始扩大了搜索的范围，严密盯守着南州市的每一条出入口：只要有任务单上的目标敢来，它们来一个抓一个！
——
风平浪静了许多天之后，南州市的一座大桥上，一只乌鸦依旧警惕地盯着桥下的江水，注视着来往的轮船，认真筛查着可能存在的猎物。
一艘艘轮船经过，时间流逝，然而，站立在大桥之上的乌鸦却一无所获。
这只鸟儿无奈地转头给自己梳了梳羽毛：没办法，现在猎物越来越少了，今天可能也不会有收获……
然而，在它感应所不能及的深水区域，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向着市内的方向游去，消失在了无际的江水之中。
第三百七十三章 风雨欲来
“好像要下大雨了？”
鸿华疑惑地看着店外的天色，发出了如上的疑问。
上午明明还是烈阳高照的晴天，但不知何时，乌云悄悄聚集了起来，把天空遮挡得一片昏暗，只有远方微微透来些天光，有种暴雨欲来的架势。
她看了看外面怎么看都不平静的天色，又看了看手机上天气预报那一个大大的“晴”字，默默收起了手机，走出店门，招呼着在外面活动的鸟儿们进店里准备避雨。
有修为的鸟是不怕淋雨，但如果任由它们在雨中玩耍……等它们回来全部开始抖毛甩水，该头疼的就是她了。
在她的招呼下，修为较低，还不足以操纵灵气防水的鸟儿们不情不愿地挨个飞回了店中。
剩下的一些鸟不愿意回店里闷着，鸿华在叮嘱它们不准把雨水带回店里后，也就随便它们了。
她又看了看街道上的情况。行人们也注意到了天色的变化，大多都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情，开始急匆匆地往回赶。照这样看，今天多半不会有顾客了。
闲下来的鸿华干脆回到了阁楼。在修炼了一阵子之后，她再次回过神来时，屋外已经刮起了呼啸的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珠飞扬着，不时有树叶、纸袋，甚至防水布等杂物被风打着卷吹上高空，向远方飞去。
不太对劲……
在南州市住了这么多年，她自然了解这里气候的变化。这种景象，不应该是……台风吗？
南州市是有台风的，不是稀罕事。但是，台风这种天气，应该是天气预报少数能够预报得极其精准的天气才是啊？怎么可能没有提前通知呢？
她微微皱起眉，走到窗边，翻阅了一下手机，确定不是自己漏看了消息——相关的网站上，一点类似的新闻都没有。
抱持着这样的疑问，她有些复杂地看着窗外那阴沉的天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名在南州市生活多年的市民，台风的前兆她还是很熟悉的。看外面风势不小，而且还有加大的趋势，她顺手挥出些许灵气，附着在窗户玻璃上，稍稍暂时加固了一下建筑。
楼下的橱窗也要固定一下，还有在外面浪的那几只鸟也叫回来吧……鸿华默默转过这样几个念头，用灵气加护好店铺后，推开门，意外地看到那几只鸟已经没再浪了，都乖乖躲在屋檐下躲雨呢。
看着屋檐下挤着一排毛茸茸，鸿华也乐了，开口道：“雨下大了吧？别挤在这了，进来躲雨吧。”
没想到，她这么一开口，这些还想浪的鸟儿叛逆心顿时起来了。它们啾啾啾地拒绝了一声，用灵气包裹着身躯，转眼就向着店外的天空飞去。
店长在看着呢！它们怎么能因为一点小风小雨就放弃呢？它们是暴风雨中的海燕！这点小困难不算什么——
吧嗒！啪叽！
这些鸟还没飞出去几米远呢，就被狂风用力送回了店面的墙壁上，吧嗒一下撞在橱窗上，滑了下去。
打在橱窗上，翅膀大开，像张鸟饼一样顺着玻璃往下滑的鸟儿们：？？？它们是谁？它们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
鸿华：……
她到底应该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用灵气加强了橱窗，还是应该先谴责这群傻鸟……
想了几秒，她还是叹了口气，把呆愣愣滑下来的鸟儿们一只只捡起来，放回了店里。
只不过……听着店里一片啾啾啾的欢笑声，鸿华摇了摇头，用火法术免费给它们烘干了一下毛，安慰一下这些受到二次打击的鸟儿们。
——
但是，事情还是有点不对。
确实，这些鸟儿即使有修为，肉体得到了强化，但要在这样的狂风中光凭借翅膀飞行，还是有些太勉强物理学了。所以，它们在外面飞行的时候，其实有借助灵气阻拦风势和雨珠，从而让自身得以稳定飞行，不受影响。
好歹也是修为不低的鸟了，虽然傻乎乎的，但这种台风还是耐得住的，怎么会一个照面就被吹下来了？
鸿华疑惑地用灵气覆盖住手掌，伸出店外，感受着吹袭而来的风雨……
在那雨滴和狂风中，似乎存在着什么微不可见的事物，正在一点一滴地轻微腐蚀着她覆盖在手掌上的灵气。
她的修为境界在店里最高，即使如此，虽然很轻微，但如果她的灵气都受到了腐蚀，不难想象，这些只有结丹期的鸟妖周身的灵气防护自然是一瞬间消失，导致它们直接被狂风拍打了回来。
但这不会是自然现象……莫非，法术？
“你们都回到店里，不要出门！”
她当机立断地把还在店门口探头探脑的鸟儿们赶了回去，又去其他几间店转了一圈，跟店里的宠物们都交待了清楚，同时也加固了一番店铺的门窗，初步保障了店铺的安全。
做这些的同时，她单手拿着手机，快速给方秋月发了条短信——虽然她觉得特事局应该不会忽视这件事，但以防万一，还是通知了对方一番。
——
完成这些准备后，她回到主店里，变幻成凤族原形，藏好华丽的羽毛，从小窗里飞了出去。
得去找一找这法术的源头……能够腐蚀元婴期的她的灵气，对方的修为绝对不会低于元婴期！
她拍打着翅膀，灵气缠绕在周身，稳定地在这场暴风雨中前行着。随着她飞行的高度逐渐攀升，这场暴雨的全貌也逐渐被她收入眼中。
圆形。落雨的区域接近一个圆形，南州市被完全笼罩其中，周边的区域也因此受到了波及。但在这个区域之外，除了一小片受到风雨影响的缓冲区外，再往外却是一片晴朗，界限分明得不可思议。
感应着这片包含着异常灵气的暴雨，鸿华心中下了定论。这绝对是法术，而且是元婴期才能施展的法术。
元婴期的修行者即使在战斗时，大多时候并不会使用这样大范围的法术——道理很简单，能量自然是集中一些会更有杀伤力。
覆盖了全市的暴雨虽然在规模上可怕，但杀伤力却减弱到了极点，她店里的那几只鸟即使被直接打中都分毫未损，可见这类法术在正面对敌时并无太大意义。
所以，这名修行者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和想法在使用这样的法术？
鸿华的内心中，这样的疑惑一闪而过。但她很快就不再分心，专心飞向暴雨中心的区域。
为了控制这范围巨大的法术，那位修行者一定会在那片区域附近！
第三百七十四章 江中搜查
这场暴雨的波及范围实在太规整了些，所以，鸿华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它的中心点。
但是，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即使来到了整场风暴的中心，她的目光可及之处也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异样。
虽然元婴期的修行者都能很好地隐藏自身气息，但施放法术和隐藏气息是正相对的两种状态，哪怕这名修行者对灵气的控制水平高超，在施放如此大范围的法术的状态下，对方要隐藏灵气，理应会比正常的施法状态还要艰难许多才是。
但是……没有。鸿华的神念很快扫过了这片空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线索。
她悬停在高空中，俯视着在暴雨倾袭下的城市，翻腾的江浪和空中飞卷的杂物，思索着问题的所在。
感应不到气息……对方可能有强力的隐藏气息的法器，或者有擅于隐藏气息的同伴帮忙掩护，又或者藏在特别的地方……
如果是前两种可能的话，她即使继续搜查下去，短时间内多半也很难得到什么结果。但如果是第三种可能……
鸿华抬头看了看天空上方翻滚着的厚重乌云，又看了看下方咆哮般涌动的江水，很快下了判断——对方如果要隐藏，这两个地方是最合适的！
这场暴雨的雨点和狂风中都掺杂着灵气，而无论是那乌云，还是江水，都因此混合了大量法术带来的灵气，这又会进一步阻碍她对目标修行者灵气的感应，形成一道天然的干扰屏障。
如果对方本身的属性和水的相性好，那这道屏障的效果将更加明显，能够极好地阻拦她的搜查。
哪怕这条江水不过十数米深，那混杂斑驳的灵气，也足以隐藏对方的存在！
鸿华仔细思索了一番，把各种可能性的概率都做了一番估计，最终低下头，看向了那汹涌的江水。
前两种可能性的概率并不高，毕竟灵气复苏的时间并不长，强大法器和元婴期修行者都是稀罕存在。而且，如果原因真的是前两种的话，她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案，还不如等待特事局反应过来，进行全方位的搜查。
因此，她目前能做的，就是针对“对方是藏了起来”这一可能性进行调查。
如果说对方是在乌云中藏身……那对方得先出现在空中，很容易被特事局捕捉到身影，可能性相对较低。
如此看来，还是对方藏在江水中的可能性最高。
当然，她并不敢肯定这一判断。但是，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这已经是她能推断出来的、概率最大的可能性了。
如果放任这场暴雨继续下去，这连修行者灵气都能腐蚀的雨滴自然也会进一步摧毁建筑，以及生物……现在这雨水中的灵气含量并不高，虽然因为性质相近，所以能腐蚀其他修行者的灵气，但对生物和建筑的影响还不明显。
可是，如果法术继续强化下去……
所以，只要有可能，她希望能早一步解决这一事件，越快越好！
快速做出判断后，她不再犹豫，翅膀一拍一收，快速俯冲而下，一个猛子扎入江水之中。
——
虽然说人们对鸟类的印象一般都是天空，但其实不少鸟类在水域中也能灵活自如地活动，捞个鱼潜个水游个泳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
鸿华好歹也是实打实有着鸑鷟血统的，一入水，她就本能地调整了姿势，灵活的双翼以不同于飞行的姿态，如同鳍桨一般划动着，带着她飞速在水中前进着。
与此同时，她周身不断浮现出漆黑的火焰，这些鸑鷟火缠绕在她身躯周围，仿佛一道屏障一般，将周围的江水和驳杂的灵气略微隔绝开来，进一步提升了她的速度。
虽然这样的行为会让她的存在更加显眼，容易被对方发觉。但在这分秒必争，却又敌暗我明的搜查中，哪怕是打草惊蛇的结果，也比毫无进展来得更好一些。
——
值得庆幸的是，她寻找的目标似乎也没有太强烈的想要隐藏自身的意愿。
狂风和暴雨搅动着江水，掀起大浪，连深水处都不再平静，不时有泥沙碎石被翻搅而起，卷入江水的暗潮之中，让整条大江一片浑浊。
然而，即使视线被遮拦，感应被驳杂的灵气干扰，鸿华在来回游动出数百米的距离之后，还是很快发现了一丝痕迹。
在大江底部，虽然砂石被翻搅之后消除了许多痕迹，但还是有一条显眼的弯曲长痕印刻在江底，向着远处延伸着。
……像是蛇类爬行留下的痕迹。
鸿华自己养了蟒蛇，对这类痕迹很是熟悉。她仔细盯了几秒，发现了痕迹的不同。不，不是单纯的蛇类。虽然应该是类似于蛇的生物，但在那长条形的痕迹旁，还有几处轻微且有规律的爪痕存在着。
这条痕迹十分宽广，这里的江水中并没有相应体型的生物生存。再考虑到妖族灵族的修行者的体型一般和修为成正比……这多半就是目标了。
她在脑海中转过了几个对方种族的可能性，但没有多想，只是快速根据爪痕判断了一下方位，向着这一痕迹延伸的方向飞速追去。
鸿华以本能敏捷地游动着，绕开被水流席卷而来的杂物。很快，在她的感知中，周围的灵气有了一点微弱的变化……
突然间，一股气势凌厉的水流裹挟着一道黑影，猛力向她击打而来！
在这突变的瞬间，她连忙操纵着周身的鸑鷟火，火焰跃出，扑向这道水流。而她则迅速做出反应，借力疾退十数米，翅膀在水中灵活地一挡一扇，转向卸力，险险与这道黑影擦肩而过。
这短暂的一瞬间，她也看清楚了黑影的正体。
那是一条带鳞的长尾。
看样子很可能是水生生物，在水下战斗对她而言不怎么有利……
来不及多想，感觉到水波再一次开始震荡之后，她连忙向着水面游动，争取先脱离对方的主场再进行更多的观察。
“吼——！”
在她飞出水面的瞬间，一道咆哮声紧随其后，从水底穿刺而出。一道黑色的长影伴随着咆哮声，从江面跃出，飞溅起海啸般的高浪，扑打在江堤之上，沉闷的水浪声四散而开。
这道身影继续向上飞行，它巨口怒张，向着鸿华直扑而来！
鸿华稍稍侧过头，看着身后那偏平带利齿的巨口，长条带鳞的躯体，以及那一双似鹰的前爪，脑海中蹦出了一个熟悉的词汇。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