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宠物学校
看着这只激动地飞过来的虎皮鹦鹉，鸿华克制住了自己怀疑的眼光，询问道：“什么计划。”
叶子兴奋地啾啾啾叫了几声：它这些年分店店长也不是白当的！全权管理店铺之后，它对店铺经营的各方面细节了解更深了，也总结出了顾客的一些行为特点。这次的计划就是从顾客的行为中学来的，根据它的经验，绝对能成！能赚钱！
“行吧。那你详细地说说你的计划吧。”
叶子抖了抖毛，简明扼要地说出了它的提议：店长，我们办一所宠物学校吧！
——
听了叶子的建议，鸿华陷入了沉思。
实话说，就赚钱而言，这个主意其实还不错。宠物学校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物，既然有那么多学校已经取得了成功，就说明这种模式有人愿意买单，再加上她这边在与宠物的沟通上还有很大的优势……
见她陷入沉默，叶子连忙趁热打铁，介绍起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之前就有顾客来店里询问我们能不能帮忙训练宠物，这可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啊！店长啊，你可能没有发现，顾客给宠物们花钱可大方了！我们店里虽然没有卖太贵的宠物用品……但那些顾客几千块的猫窝玩具宠物口粮都随便买不眨眼的！我们店可不能落后了！店长，是时候推出宠物培训业务了！”
鸿华连忙按住这只兴奋到跳来跳去的小鹦鹉，免得它激动得昏了头，直接从桌子上摔下去。
她当然知道人们乐意为宠物花钱，但她一直维持着店内用品的亲民价格，以此保障卖出去的宠物的生活质量，没打算从这方面赚钱。
不过，宠物学校确实可以考虑一下，只是……
这边她还在思考呢，那边叶子激动地说完后，突然把小爪子伸到了她面前，弄得她很是疑惑地停下了思绪，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只鹦鹉：“嗯？怎么了？”
叶子把小爪子又晃了晃：店长啊，它刚才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鸿华：？？？
见她一脸疑惑，这只虎皮鹦鹉开始直接明示：店长！其他顾客都对宠物这么好！好吃好喝的随便买！你是不是应该也要有什么表示啊？比如说，竹米随便吃……？
鸿华：……
她默默把这只小鹦鹉抱过来，放在手里像揉面团一样轻轻搓了起来：唉，这鹦鹉，出去独自干了几年，能耐了，翅膀硬了啊。
奋力从她掌缝探出一个头的毛球鹦鹉拼命啾啾啾：别揉了店长！好好说话！它帮你想赚钱的方法，你连口竹米都不给它吃？像样吗？！
——
最后，鸿华还是给了叶子一大袋子竹米的奖励，作为它提出建议的奖赏。
建议本身其实挺靠谱的，但不靠谱的是……
“所以，你是想让这几只鹦鹉去当宠物的训练员？”
叶子一只爪子抓着新到手的竹米，嗑瓜子一样咬着壳，一边疑惑地看着鸿华，点了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从技术上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从靠谱程度上来说……问题很大。
鸿华转过头去，用带些无奈的眼神看向那群被她用空间带过来，正在等待自己未来工作消息的大型鹦鹉们。
见她看过来，一群鹦鹉连忙挺直了身体，摆出一副自信可靠的模样来。
不行，总觉得还是不太靠谱……让这群搞事鹦鹉去教别的宠物？可不会把人家的乖宝宝给教成捣乱鬼吧？
根据这群鹦鹉在百鸟园那边的历史表现，鸿华觉得……难说。
“你们喜欢这个工作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所有的鹦鹉瞬间打起了精神，进入了思索状态：宠物学校、训练员……独立的场所？管理其他宠物？随便浪？！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店长，请务必将这个工作交给它们！
见到它们的反应，她严肃地打量了这群鹦鹉一会，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判断：“那好吧，不过，既然是去做训练员，就要负责任一些。这样吧，你们先回百鸟园一趟，让翡翠重新磨炼一下你们的常识。”
本来以为已经逃离孔雀魔爪的鹦鹉们：……诶？
等等？事情怎么又回到原点了呢？它们不是为了逃离那只孔雀才选择出来干活的吗？店长？店长？
这群差点石化的鹦鹉刷刷刷地跑过来，用鸟喙拽着鸿华的衣角，辅以可怜眼神攻击，试图让对方回心转意。
鸿华不为所动：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必须把好关！可不能让它们带歪更多的宠物了！
——
这群鹦鹉们的工作虽然定了下来，但前期的准备工作也不是一时能够完成的。在把鹦鹉们送到翡翠那边之后，鸿华就暂时先放下了这件事，翻阅起了手机，阅读着鸿夜雪发来的信息。
之前，她曾经在群里询问过的，关于鸟妖失踪的事件，对方似乎有点眉目了。
“我找到了一点线索。”这位鸿鹄在群中写道，“是一片羽毛。”
“前阵子有一次野外救助事件涉及到鸟妖，但我去到现场的时候，那只鸟妖已经消失了。当初我没有想太多，不过，之前听了鸿华说的事情，我就又去那个地方仔细搜索了一遍，找到了那片羽毛。”
“那只失踪的鸟妖是猫头鹰，虽然它是妖兽，但也不可能有这么鲜艳的羽毛。而且，那羽毛上面带有一股……煞气。给人感觉很不好。”
“光看羽毛的色彩，有点像热带的鸟类，我也不确定……毕竟现在还有各种传说生物存在。”她稍微含糊了一下，没有直接在群里提到凤族的概念。
“总之，我会把这片羽毛转交给你们，你们可以记一下上面的气息。我不能肯定它与鸟妖的失踪有关，但既然有煞气存在，大家警惕一点没有坏处。”
说完之后，她发上来一张图片，图片中，一片色彩绚烂的羽毛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片羽毛大体上是赤红色的，但靠近尖端的部分却渐渐融合上了其他的色彩。金色、绿色、蓝色等色彩条带点缀在羽毛的尖端，看上去有点像热带鸟类——比如鹦鹉的羽毛。但是，也很像……
鸿华不由得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才把视线重新投向手机屏幕上的图片。
这片羽毛……也很像凤族的羽毛。
第三百一十六章 搞事？
鸿华反反复复把这张羽毛的图片看了好几遍，甚至还差点想要自己化出原形，来个直观对比，看看这羽毛是不是真的和凤族羽毛高度相似。
不过，鸟类的羽毛本来就以色彩丰富闻名，照片出来的色彩又会有些失真，这片羽毛的颜色也不算太过特殊，再加上无法直观感受羽毛的气息。她看了好一会，也没得出肯定的结论来。
她觉得这片羽毛像是凤族的羽毛，一方面是一种直觉，另一方面是因为这片羽毛复杂的色彩分布——虽然自然界中有很多色彩丰富的鸟类，但单片羽毛五光十色的并不多见。
此外，从图上的对比物可以看出，这片羽毛相当巨大，它的主人肯定也有着庞大的原形。不过，这条信息只能说明对方是一只鸟妖，跟凤族扯不上直接的关系。
鸿夜雪说这片羽毛上有煞气，这点倒是和凤族的特征截然相反，但她还是直觉这片羽毛有点怪怪的……鸿华略微皱了下眉，把自己的疑惑含糊地在群里点了一下。
“我也不太清楚，但你这么一说……那我优先把羽毛寄给你吧，说不定你能发现些什么来。”
对方似乎没有产生这样的联想，鸿华又思索了一下，觉得莫非是因为自己的原形和照片上的羽毛都是以红色为底色，所以比较容易联想到一块去？
不过，无论再怎么猜测，她也只能等羽毛到了，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放下了凤族群里这边的事情，鸿华收到手下一批鹦鹉的哀求，开始准备起了宠物学校的事情。
“既然要开这样的学校，至少要取个名字。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一群鹦鹉面面相觑。店长居然懒到要鹦鹉来帮忙取名字？认真的？
作为提议者，叶子挠了挠脖子，尝试着建议道：就用跟宠物店一样的名字吧？这样一听就是一个系列的。就叫福来宠物学校，如何？
见有小伙伴发声，其他鹦鹉连连点头。对对对！就叫这个名字！当然啦，店长你愿意叫鹦鹉宠物学校，它们也是没意见的。
叶子这个主意中规中矩，鸿华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总觉得这样的名字太普通了，没什么吸引力……
“要不，干脆叫妖怪培训学校？按叶子说的，加上我们店名，全称福来妖怪培训学校。怎么样？”
鸿华最后定下了方案，旁边的一群鹦鹉一听，诧异地看向她：等等？店长？你这个名字认真的吗？你不是一直不想暴露宠物店的特殊之处的吗？哪怕现在人们基本都相信有妖怪了，你都没打算说明店内宠物身份的不是吗？怎么突然这么明显？
“不，我没打算暴露店里的情况啊。”鸿华摇摇头，否决了这些震惊的鹦鹉的想法，解释道，“你们也开灵智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了解人类呢？我直接把这样的名字放出来，人们反而不容易往这方面想，而是容易觉得我只是在玩梗，明白吗？”
听解释听得晕晕乎乎的鹦鹉们：不，不明白……人类太难懂了……
宠物学校虽然只是普通的行业，但如果教员是成精的鹦鹉的话，还是多少得向特事局报备一下。鸿华从APP上下好材料，填好了表格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回复——而且是熟人的回复。
方秋月发来的信息仿佛能够从文字中读出发信人无奈的语气：“学姐，这个学校取这个名字……你是不是要搞事情啊？”
鸿华快速进行了回复：“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搞事情呢？你怎么能这样看待我呢？我从来不搞事情的。”
嗯，她说的是大实话，就是她店里的宠物有事没事喜欢搞事情，但这可不关她的事，她自己不搞事情的，真的。
至于她这话方秋月信不信……鉴于在南州市中，跟妖怪有关的事件将近一半和鸿华宠物店里的宠物有关——虽然在那些事件中，宠物们扮演的都是正面的角色——她多半不太相信这段话。
“……行吧，这个申请没有问题，不过我们部门希望等宠物学校开起来之后，能够相互合作，为我们这边培养一些非人类的员工，就像巡逻队那种合作一样，没问题吧？”
原来如此，鸿华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是方秋月给她回复信息了，原来是有生意要谈。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生意，她还是很欢迎的。在快速商讨出一个初步的合作方案之后，鸿华又和对方简单寒暄了几句，正准备结束聊天，方秋月却突然把话题一转，询问道：“对了，学姐你之前有只鹦鹉说是想要……去唱歌，对吧？”
“嗯，是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没什么问题。是这样的，我们这边也认识一位情况类似的歌手。他是以人类身份长大的，带有鸟妖的血统。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代为联系，为你们提供交流的机会。”
这么一说，鸿华便明白过来，特事局提供这个情报给她，算是作为宠物学校合作的添头。
她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在结束通话之后，她很快收到了对方发过来的资料。
“歌手……姓王……演出时会指挥鸟类制造特效……”
看到这里，鸿华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介绍这个人和白菜交流了：白菜在申请中也有提到其他的几只鹦鹉的安排，按照它的计划，它的小伙伴会以原形在舞台上为它伴唱伴舞。
这种安排和这位歌手的演出策略不谋而合，正好可以彼此交流这方面的经验。
她又扫视了一眼这名歌手的照片：年近三十岁的男性，以及几乎是修行者标配的、称得上优秀的外貌。看到这里，不用去搜索，她也猜得出来，这人的粉肯定不少。
资料的最后是一场演唱会的信息，地点就在南州市，日期则是几天后，还附有一张入场券的提取码。
按照特事局的提议，她可以带自家鹦鹉去观看演唱会，并在演唱会结束后和对方进行交流。如果她不想去听演唱会，也可以在演唱会之后另约时间交流。
这个安排听上去还不错……不过，如果对方有鸟类妖族血统的话，她直接过去，会不会被注意到身份的问题呢？
第三百一十七章 演唱会（上）
身份这点还真的是个问题。虽然鸟妖和普通鸟类未必能够直接察觉出她的身份，但很可能会察觉出她的与众不同之处。
一般的鸟妖还好说，认出来也不会怎么样，但这个歌手是个有人族血统的，如果被对方认出来，谁知道会不会弄出什么麻烦的事情……
即使她能够隐藏气息，但如果对方感知敏锐或者修为与她接近，还是有可能察觉到一些端倪。
鸿华仔细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拿出了那件饕餮毛缝制的大衣，准备用上面的煞气混淆一下感知，有备无患嘛。
——
在演唱会的当天，鸿华用背包装着大白凤头鹦鹉白菜，准时赶到了场地。
这只鹦鹉虽然完全能够化为人形，但它更习惯以原形活动，所以被装在包里带了进来。
特事局赠送的票是包厢票，而且对方似乎已经和演唱会这边沟通过，因此，鸿华没有经过安检，顺利地带着自家鹦鹉进入了包厢。
包厢中有直播的电视机、茶水和糕点，面对着舞台的一侧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鸿华走过去看了看，意外地发现这居然是一面单向玻璃。
对了，她好像看过类似的消息。这些场地因为常常有大量群众聚集，在特殊的情况下，特事局也会布置人员负责安全工作，有时还需要携带相对显眼的武器。在这样的时候，这种包厢就能够派上用场了。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她可以不用遮掩，直接把鹦鹉白菜放出来了。
从背包里钻出来的鹦鹉先是悄悄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茶点，然后装作不在意一般，瞄向了场地正中的舞台处。
与此同时，场内的观众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无数荧光棒如同浪潮般舞动而起。鸿华注意到这个变化，同样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舞台。
那位歌手正缓步走向舞台正中，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
虽然身为凤族，有着一定的音乐天赋，但鸿华本身对于歌曲之类的事物没有特别的爱好，也没有参加过演唱会。
而且，她除了知道对方有鸟妖血统外，也完全不了解眼前的这名歌手。
所以，她的情绪倒是没有受到现场氛围的影响，在听了一会歌之后，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自家鹦鹉身上。
即使舞台上传出的是相对悠扬的音乐，这只鹦鹉依旧能够发挥自己的本性，疯狂地甩动着自己的头冠，把现场的音乐跳出了摇滚的氛围。
舞动起来之后，它仍然不尽兴，还伸长脖子、张大嘴，嘎嘎嘎地叫唤出声，跟着唱了起来，重复着场上音乐的旋律。
看着这只鹦鹉正跟着节拍猛挥着翅膀，踢着桌面，嗨得不行，鸿华默默拖着自己的椅子，后退了几步。
……希望这间包厢的隔音效果够好，不然的话，她只能默默对外面的观众说一声抱歉了。
数分钟后，一曲终了，这只唱嗨了的鹦鹉也回过神来，一眼就发现了鸿华与它那莫名倍增的距离，眼睛顿时一眯：嗯？
白菜把羽冠一压，整只鹦鹉浑身透露出一股“我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气息，跳下桌子，小碎步跑到了鸿华脚边，喳喳喳地询问了出声：店长，是它唱的好听，还是台子上的那人唱的好听啊？
鸿华：……
这题简单！她会！答案不就是……不，这是道送命题啊！
当然啦，送命不至于，但回答的不好，失去一只可爱的毛茸茸几乎是注定的结局。
“这，这个嘛，当然……当然是你唱的好听，嗯，是你唱的比较好听呢。”
白菜：……
店长，你眼神都开始往旁边飘了，以为它没有看见吗？你当它是三岁鹦鹉吗？想用这么简单的话来骗它？！你认真看着它再重新说一遍！
发现气氛不对，鸿华连忙转移话题：“白菜！你看那边又要开始唱新的歌了。你再跳个舞吧？你跳舞跳得可好看了！我给你录下来，到时候给小伙伴们也看一看。”
然而，被忽悠了许多年的白菜不为所动，假装生气炸毛，跳着脚跳到一旁放茶点的小桌子上，一只爪子端起了放着蛋糕的盘子，低下头直接开吃。
嗯，这个时候，只有美食能够平复它现在的心情了！
一边吃，白菜的羽冠还一抖一抖的，也看不出它是开心还是在继续生气。
看着这只鹦鹉吃得满嘴奶油的鸿华：……她算看出来了，这鸟压根不在乎她的评价，就是想趁机骗东西吃！
——
她们这边打闹着，另外一边，舞台上也进入了新的环节：在歌曲交替的间隙中，工作人员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上了舞台。
箱子上盖着幕布，那名歌手亲自走到箱子前，解开了那漆黑的厚布。下一刻，一大群鸟儿如同炸裂的烟火一般，倏忽间从布匹下飞散而出，快速四散到舞台的各个角落，引起了观众们一阵阵的欢呼声。
那些鸟儿没有直接飞走，而是落在了舞台的各个角落，让观众们能够清楚地看见它们的存在。这个操作又引起了台下观众们新一轮的欢呼声，配合上舞台的音响音效，就连坐在包厢里的鸿华都能隐隐感受到这股声浪带来的震动。
见到这一幕，她微微皱了下眉。
那些鸟儿……她可以看出它们的品种是芙蓉鸟。这绝不是什么胆子大的鸟类——不如说，大部分小型鸟类的胆量都不怎么样，这人却把它们放在这样一个嘈杂、还拥挤着大量人群的环境里……如果是鸟妖还好，但这些鸟明显只是普通的鸟类……
人很难从一只鸟的面部判断它的表情，但鸿华可以清楚地看出，这群鸟的行动之间散发着一股恐惧的情绪。声乐震耳，人声鼎沸，这样的环境确实不适合它们。
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应对这件事，舞台上就已经进入了新的环节。
抽选观众，现场上台送花并获赠签名。
等鸿华从思绪中抽离而出时，工作人员已经迅速抽选好了号码，将号码现场公示了出来。
被抽中的是一名座位靠近舞台的女生，虽然鸿华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也能看出她正兴奋到浑身颤抖。她跟身边的朋友庆祝式地击了个掌，然后在工作人员热情的祝贺词中，激动地向着台上走去。
鸿华瞄了舞台一眼，对这一幕不怎么感兴趣，便又移开了视线。
正当她打算仔细思索一番，考虑好该怎样和对方商讨这些芙蓉鸟的状况时，一阵惊呼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从舞台四周，传出了一阵属于观众的尖叫声。
她抬起头时，正好看到那名献花的女生双腿骤然弯曲，身体昏迷瘫软，向下坠落的一幕。
第三百一十八章 演唱会（下）
那名女生的身躯瘫软着，缓缓滑落向地面，但在彻底摔倒的前一刻成功被她身边的歌手牢牢接住，避免了一场事故的发生。
见到这一幕，台下的观众发出了庆幸的声音，其中也混杂了些许羡慕的呼声。无论如何，从表面上看，这一幕都只是一名狂热的粉丝在与偶像会面时过于激动，一时昏厥造成的意外。
而且，这甚至称不上意外——或许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工作人员唤来医护人员之前，这名女生就重新睁开了眼睛。
没有出任何问题，也没有引起任何骚乱，完美得像是主办方准备的节目一样。
但是……
看着那名歌手看似分外体贴地扶起那名女生，把她送到台下，带向赶来的医护人员的模样，鸿华冷着脸，将手用力向下一挥，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把还在吃奶油蛋糕的白菜吓了一跳，险些没有直接把蛋糕摔在地上。
“报警吧。”
脸上还糊着一团奶油，愣愣地抬起头来的白菜：？？？
它以为自己已经很懂人类了……但这到底怎么了？它没有觉得这一幕有什么问题啊？
鸿华没有跟它解释，而是快速地抽出手机，飞速地在APP上打出了一行字，写明了现场的情况，发送了出去。
做完这件事，她顺手抽过来一张纸，给白菜擦了擦脸，解释道：“那个女生不是自然昏倒的，有问题。”
说完，她不自觉地用手背触碰了一下依然有些灼热感的眼角。
是焰纹提醒了她刚才的不对劲之处——隐隐约约的，在那名女生跌倒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对方的躯体周围有些什么缥缈的物质飘出，被那名歌手一口吞下。
她毕竟也见过赤狐的灵体模样，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些神秘的物质——它看起来与灵体极为相似！
而白菜没有看到这一幕，观众们也明显毫无察觉……或许，朱雀火的焰纹不止能够破除幻觉，也能够加强对这类灵体的感应？或者说，这其实也有幻术的遮掩？
她没有在这种旁枝末节上思考过多，而是伸出手，把白菜放进了背包里，然后迅速起身，准备先离开这个场地。
走之前，她再次往舞台的方向看了一眼，神念的扫视一闪而过。
……那名歌手有结丹期的修为，周身还有些微的煞气笼罩着。
虽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简单的感应无法确定对方修为具体所处的阶段，但鸿华能够感受到，这人的修为或许并不逊于她。
还是件麻烦事。她神色复杂地摇了下头，快步离开了包厢。
离开包厢之后，鸿华先在场馆内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背包一开，叮嘱白菜道：“你先回宠物店吧，见机行事。”
说完，她没再去管这边一脸懵圈的白菜，靠着一边的墙壁，思索了起来。
这件事最好今晚能够解决，如果耽误过久，那名女生被那人吞噬的灵魂就无法恢复了。
鸿华对灵魂这方面了解的不多，虽然能大致猜出对方是吞噬了那位女生一小部分的灵魂，但不清楚具体的救助方式，只知道如果能够在短时间内迫使吞噬者吐出灵魂，大概就还能抢救一下。
传说中人有三魂七魄，只被吃掉一份大概死不了，可造成的伤害仍然是巨大的，能救，自然是顺手帮一把。
但是她也不能够冲动行事……这里有整整一个场地的人群，而且对方的修为不低，如果在这种地方起冲突，波及到的人显然会远远超出这一行动所能救下的人数。
所以，最好不要在这里打起来。哪怕有特事局的人员帮忙疏散人群，结丹期修行者战斗起来的余波还是容易造成误伤。可是，不战斗的话，要怎样救下那名女生的灵魂呢……？
安静地思索了一会之后，鸿华心底渐渐有了个计划。
她转过头，看着白菜已经飞出了窗外，然后才站直身体，重新走回了包厢中，打开手机，又编写了一条消息，发送给了特事局的人员。
希望这个操作能够顺利……
一个多小时后，演唱会顺利落下了帷幕。除了中间那名女生短暂的昏迷外，这次演唱会的整个过程相当顺利，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件。
在观众们离场得差不多，场内只剩下些零散的工作人员之后，鸿华按照事先的联系，走向了演唱会的后台。
这是特事局最初就安排好的事宜：在演唱会结束后，她和这名歌手会有一次会面。哪怕发现对方有问题，她也没打算取消这一会面，不如说，这反而是一次机会……
她取出一条围巾围上，又把扎好的头发披散开，遮挡了一番自己的脸部。
虽然这种伪装仅是聊胜于无，但这多少能够掩盖一番她的表情，挽救一下她普普通通的演技。
随后，她微微输送了一些灵气到自己的大衣上，激活了些微的一层煞气之后，继续向着目的地走去。
走到休息室的门前，敲开门后，鸿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会客桌旁沙发椅上的那名歌手。这个房间再无他人，只有一群芙蓉鸟停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顺手关上门，走向座位，打了个招呼：“王先生，你好。”
“是鸿女士吧，你……”这名歌手的招呼声顿了一下，视线在鸿华身上快速一扫而过，显然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煞气，但他很快又像没事人一样，镇定自若地打完了这个招呼，“你好。”
不等他再开口，鸿华先一步出了声，把握住话题的走向：“我本来以为只是见一名普通的修行者，没想到……”她压低了声音，几乎只是比出一个口型，“能见到……同类。”
这话倒是出于她真实的感受——毕竟都是与鸟类相关的人士。但在对方听起来，这话恐怕更像是在暗指凶兽这一概念。
既然双方都看出了对方身上的煞气，那名歌手也不再掩饰什么，但他也不明说，只是含糊道：“鸿女士不是来探讨演唱会的技巧的吗？”
“我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没想到演唱会上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鸿华用手指敲打着木制扶手，表露出自身的不快，“这是特事局安排的会面，我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来。”
她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做出了一副防范隔墙有耳的模样出来。只是，她在“特事局”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试图传递出自己不想牵连上观众那件事，特别是不想被特事局盯上的含义来。
那名歌手顿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个笑容：“这可真是抱歉，让客人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过请不要多想，那并不是什么事故，那位观众会恢复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说完，他捂住嘴，做出了一个咳嗽的动作。然而，在鸿华眼中，却看到几丝雾气般的事物从他手缝中飘出，穿透了墙壁，消失不见了。
鸿华：？
这……莫非，他把吞下的灵魂又吐出来了？这人有这么好说话的吗？居然愿意把到口的肉吐出来？
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这句话传了这么久，自然有它的道理。鸿华面上不显，但已经暗暗警惕了起来。
这时，对方也再度开口了。
“看来客人你今天不怎么愉快的样子，那么我们不如改日再谈吧？三天后，我受邀参与一艘游轮的航行，会举办个人演出，手上也有几张邀请票……”
说完，他像是准备好了一样，摸出几张游轮的船票，递到鸿华面前。
第三百一十九章 游轮
鸿门宴。
看着这几张船票，鸿华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这个词。
但她没有说什么，反而是一把接过船票，点了点头：“那我收下了。”
收起船票后，在离开前，她又随意地问了一句：“王先生好像很高调啊？这样的行为，不太妥当吧？”
他刚才能够那么爽快地放弃那名女生的灵魂，表面上是顺应了鸿华的要求，但也说明他并不在意这一口食粮。
既然如此，他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弄出一起“观众见偶像兴奋昏迷”的戏码呢？
听了这个问题，那名歌手笑了起来：“当然，在聚光灯之下，享受观众们的注视，对我这样的演出者来说是最棒的时刻了，不是吗？”
啧，愉悦犯。
听完对方的理由，鸿华也不回话，直接毫不客气地把门一甩，离开了演唱会的现场。
——
出了会场，她离开一段距离后，快速重新打理了一番外表，坐上出租，发送了信息之后，来到了二十多分钟车程之外的一家咖啡厅的包间中。
方秋月有些焦虑地坐在那里，见到鸿华进门，她看着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你终于来了，我还担心你出事了。”
这些年来，方秋月经过众多事件的锻炼，也渐渐能够独当一面。她现在脱离了原本的小队，自己担任起了队长的职责，带领着一支新的队伍。所以，她是以事件的负责人的身份，前来和鸿华交谈的。
“哦？”鸿华拉开椅子坐下，看了看面前已经点好的咖啡和点心，拿起面前的一杯抿了一口，反问道，“你会担忧的话……说明你们那边已经发现问题了？”
“对，多亏你提醒。”方秋月叹了口气，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复道，“按你的建议，我们悄悄把那名观众接了出来，让相关特长的修行者检查了一下，确实是灵魂被抽走了一部分。检查者当时吓了一跳，据说这手法很高明，肇事者的修行肯定不低，我们都担心你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停了一下，她又补充道：“而且……如果没有及时检查，之后那名女生会有后遗症，但很难查出是灵魂出了问题。这样的话，我们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件事……不过，说来奇怪，在检查了一段时间后，那名女生的状况好像突然恢复了一些，是你做了什么吗？”
鸿华点了点头，把和那位歌手会面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游轮……”
方秋月看着鸿华递出来的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起来大致有些猜测，却又不能肯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是小心一点，我听说不少凶兽可以通过吞噬其他修行者、甚至是普通生物的血肉和灵魂来增强自身的。一游轮的游客，他如果真想要下手……”
凤族虽然也可以利用凤焰吸收灵气，但这和凶兽的所作所为并不一样。凤族的做法仅仅是提纯炼化灵气，辅助修炼，每天能够吸收的灵气有数量上的限制。
此外，凤族自身的行为也需要有底线，滥杀无辜只会导致煞气缠身、走火入魔的结果，无论是出于本性还是理性，基本上没有听说过哪只凤族会走上这种疯魔的道路。
但凶兽就不一样了。它们总是肆无忌惮地屠杀、吞噬。这种无底线的做法可以让它们的修为飞速增长，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超出龙凤等顶尖灵族的进度。
简单来说，就是传统的正魔两道的区别吧。鸿华回想了一下两者的差异，总结道。
海上游轮，大量的乘客，对方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修为，对方鸟类妖族，不对，应该是鸟类凶兽的血统……
莫非，他是想要……
鸿华猛然抬头，对上了方秋月同样严肃的神情。
“你也觉得……他是想要趁机突破？”
听了这句话，鸿华缓缓地点了点头。
游轮几乎相当于一处巨大的密室，大量的乘客是他上佳的猎物，他的血统也足以让他在成事之后拍拍翅膀飞走，借助大海这一天然障碍物，逃离后续的追捕。
灵魂和修为不同，虽然普通人的灵魂自然比不上修行者的灵魂，但对这类凶兽的修行也是有所裨益的事物。更不用说一游轮的游客的分量……
“我知道了，我会把这件事详细报告给上级的！这些船票能给我吗？或许能够派得上用场！”
方秋月说完，把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点了点鸿华平铺在桌子上的船票，询问道。
鸿华摇了摇头，抽出其中的一张，看着方秋月不太赞同的神色，解释道：“我跟他会面时伪装了一下身份，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诱饵，如果没有出现，容易让他生疑。不用担心，我自有把握。”
她当初用饕餮毛大衣伪装成凶兽，从而钓出了这几张鸿门宴的船票。对方会没考虑过她别有居心吗？那人当然不可能是个傻白甜，两只凶兽面对面，怎么可能友善聊天，自然都是在暗地里盘算着要怎么干掉对方。
只不过……鸿华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会面。那位愉悦犯的自信心看起来相当不错，把自己固定在了猎人的角色上。而且，一只修为不差的凶兽，这个身份作为诱饵，足以让他冒险一搏。
“而且呢。”
鸿华漫不经心地拖过来一盘蛋糕，切下了一小块放入口中。
“他的演唱会可真是令人不快，我也得回点礼才行。”
——
等她回到店里时，迎接她的，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宠物。
一群猫咪和鹦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店长！听说有架可以打？是真的吗？
就连几只狗子都配合地汪汪叫了起来，应和着它们的动作。
除了这些活跃的宠物们，就连那群因为过度乖巧导致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芙蓉鸟们都站了出来，一只只把气囊吸满空气，让身体撑得圆滚滚的，显得异常有气势：店长！听说有人虐待它们的同类？！它们也要去揍那家伙！
鸿华：……
她一只只把这些宠物们推回原位，然后瞥了那只罪魁祸首的大白凤头鹦鹉一眼，关上店门，声明道：“都给我回去，这次的家伙你们应付不了，乖乖待在店里吧。我收拾了他之后，会带回来给你们看看再烧掉的。”
听了这句话，突然平静下来的一众宠物们：……
行吧，看来店长这次也挺气的，可能真的没它们什么事了？
第三百二十章 你说你是啥？！
简单给店里的宠物说明了一下演唱会中发生的事情后，鸿华也继续分析起了这次事件。
按照她的猜测，那人大概想要直接干掉整条游轮上的人，借此突破，然后就天高海阔，任鸟飞翔了。以那人高调的行动，他完全做得出来。
如果真像她猜测的这样，考虑到游轮上都是普通人，再加上他之前的行为，他的目标应该是人的灵魂没错了。食魂，鸟类，凶兽……根据这几个关键词，鸿华很快在脑海中挑选出了几个种族的名字，但还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不管怎样，她先详细阅读了一番相关的记忆，了解了一番这些种族的特征。不说别的，万一是个擅长控水的，如果在游轮上发生战斗，对方不就占尽地利了吗？自然要提前防范一番。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突兀地闪过了那片羽毛的照片。
鸿夜雪发现的羽毛，沾染着煞气……会和这次的对手有关吗？
——
虽然这一次的事件中有明确的受害者和全程的视频影像，但特事局不可能光凭这点信息下结论，自然还会再调查一番。
不过，考虑到目标明确，目标人物公开演出相关的视频材料齐全，再加上这人行事异常高调，三天不到，特事局就查明了许多信息，找到了不少其他事件中的受害者，从而正式决定要抓捕这位犯事的修行者。
鉴于对方很可能在游轮上作乱，特事局决定派出行动人员替换掉游轮上的游客——当然，不是以相同数目的人员进行替换，只是用法术混淆目标的感官——并趁着游轮远离陆地，战斗造成的危害降低的这一机会，争取一举抓获这位目标。
由于自身不属于特事局，鸿华是在事件结束之后才收到这些消息的。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提供了情报，又明确表现出了要参与的意愿，特事局恐怕根本不会让她掺和进这次事件中。
所以，在事件开始前，鸿华只收到了一条指示：在游轮离港后，引诱目标到达甲板，并在接收到电话后借机离开。
简单明了，是一条不容易出错，出错了也肯定会有补救方式的指令。
——
三天的时光转瞬而逝，在游轮出航的当天，鸿华准时赶到了隔壁城市的港口，登上了这艘巨轮。
登上游轮之后，鸿华没走几步，就见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名歌手正站在通道的侧边，和一位陌生人交谈着。
会是特事局的员工吗？考虑到接下来的任务，鸿华没有隐藏自己的打算，而是大方地走上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啊，是鸿女士啊，你好。”
对方立刻注意到了她的接近，和面前的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很快转向了鸿华，看似有些困扰地解释道：“你是想继续上次会面的话题吗？很遗憾，我现在暂时没有时间。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我们再谈，如何？”
看来对方还挺上心的，想要找机会解决掉她这个诱饵……鸿华顺着他的话，提议道：“当然可以。那么，我先去甲板上看看风景，你处理完事情再来找我，可以吗？”
见歌手点头，鸿华也不再多说，径直向着甲板走去。
她赶来的时刻已经接近游轮出发的时间。等她到达甲板时，游轮已经缓缓开始离岸，城市的景象也逐渐开始缩小、模糊。
没有乘船出海经验的她在饶有兴致地吹了十几分钟的海风之后，终于等来了与她会面的对象。
那名歌手向她走来，开门见山地说道：“关于之前我们谈到的鸟类参与演出的话题……”
鸿华正在思索着要怎么接话，她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铃声，她控制着表情，比划了一个手势：“抱歉，我先离开一下，接个电话。”
打电话时离开人群是常见操作，对方并未阻拦，比了个请的手势。
鸿华不紧不慢地从这名歌手身边走开，同时瞥了一眼联系人，发现是方秋月的个人号码。
……这么快就行动吗？她才刚跟那名歌手搭上话啊？不需要再拖一会……
砰！
鸿华：？？？
这声巨大的冲撞声并非枪声，而是特制子弹炸裂的声响。
这一瞬间，通过神念，她能清晰地感应到高速冲击而来的子弹，被打中的歌手向着栏杆倒下的动作，以及伴随着这一击，被余波冲破飞散的甲板碎片。
这就上枪了？！特事局这么莽的吗？！
与此同时，甲板上那成群的游客身影瞬间一晃，如同海市蜃楼般扭曲，透明，化作一张张符纸，飘散在空中，只剩下几名特事局员工伪装的游客仍然留在甲板上。
他们举着枪支，警惕地盯着那名歌手所处的位置。
感应着那名歌手的躯体从栏杆被炸开的空隙中坠落而下，鸿华连忙向着船舱奔跑了起来，避免自己成为狙击的阻碍。
但是……那名歌手的气息丝毫没有减弱，这一击根本没有让他受伤！
“成功了吗？”
“目标坠海！”
“不！攻击无效！全员进行包围！后勤人员原地待命！”
敏锐的听力让她捕捉到了特事局成员用通讯工具的对话声。她跑到船舱的入口边，站定，观望着情况。
在有配合默契的特事局人员在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们打主力，她上前去反而容易造成干扰，不如看机会增援，这样还不会暴露身份……
就在这时，歌手跌落的栏杆破损处下方传来了什么动静。
那像是响亮的翅膀拍打的声响。风声和挥翅声为聆听者们勾勒出了一副图案——一只巨型的飞鸟正向着甲板飞来。
不。或许，他们根本不需要通过声音进行判断。数秒钟后，一只赤红色的巨鸟向上飞出，将它的躯体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细长灵动的赤色身躯，绚丽的华彩装点着它的怒张的头冠和修长的尾羽，它看起来像是……
“凤凰？”
特事局成员们的武器不由得放低了一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只理应是神兽的存在。
“对，没错。”
那只赤色鸟的口中传出了那名歌手显得张扬的，还略带些嘲讽语气的声音。它夸张地一挥翅膀，掀起风压，质问道：“你们这行为，是要与我们凤族为敌吗？！”
啪啦。
跟其他呆愣住的人们不同，鸿华清楚地听到了自己手下的栏杆被捏碎的声音。
嗯，或许还有她理智线崩裂的声音。
她同样非常惊讶，但和其他人的理由并不一致……
这啥玩意儿啊！在她面前装凤族败坏凤族名声！是真的嫌命太长用不完对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清醒清醒
不管她面前的到底是什么——凶兽、伪装过的灵兽或者是妖兽，反正都不可能是凤族。
原因无他——这只看上去外形确实很像凤族的赤鸟身上虽然有花纹，但根本没有焰纹！一条都没有！都结丹期了还没有焰纹，哪怕是吃饱喝足躺到结丹期的凤族也没有这么废材的！
这点对于外族来说，可能是非常容易混淆或者忽略的特点。但对于凤族来说，根据这一点，面前是不是同族绝对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区别太显眼了！简直就像把猎豹和花豹放在一起对比一样显眼！
……不过想想特事局大厅上凤族那个让她怨念了多年的虚拟影像，鸿华突然就无力了起来。
虽然凤族之前在他们眼前现过身，那影像理论上也该改过了……但现在这批人到底能不能认出面前这只冒牌鸟的身份……她觉得悬。
看到旁边不少人居然真的把枪口放低了一些，而不是选择及时补刀，鸿华简直要露出绝望的神色了。
当初虚拟影像还原得不对就算了，都见过了还认不出来！凤族长得有这么大众脸吗？随便来只不知是啥的凶兽都可以冒充的？
那边，歌手变化出的赤鸟还在得意洋洋地火上浇油：“没错，放下你们的武器，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鸿华默默又掰断了一截栏杆。
算了，顾全大局，她忍，看看特事局怎么做……
她忍个鬼啊！
看到眼前几名陌生的特事局人员看上去似乎真的打算顺应对方的说法放下枪，鸿华脑海中最后一根弦直接崩断了——忍什么忍！打啊直接上啊！
她挥手招出的赤色凤焰仿佛应和了她的情绪，如同具现化的怒火一般狂乱地跃动着，化为烈焰洪流奔涌而出，彻底吞没了那只赤鸟的身影。
这一记突然的攻击同时打懵了在场所有的人。特事局的人员没有来得及追击，被凤焰吞没的赤鸟也没做出闪避的动作，直接被凤焰打了个正着。
“等等，鸿——”
“先别说！看情况！”
鸿华连忙制止了特事局员工诧异的询问，指向了被凤焰吞没的赤鸟的方向。
火团之中，赤鸟发出了凶戾的长鸣声，挥舞着翅膀，招来阴风，击散了周身的凤焰。
鸿华也无意正对其锋芒，她控制着赤色的凤焰散开，重新显露出那只赤鸟的身形来。
虽然遭受意外的攻击，但这只赤鸟除了显得有些狼狈外，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受伤。
不，不对……鸿华定神看去，注意到它的周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黑光芒。这层光芒看着略微有些暗淡，仿佛是被刚才的攻击削弱了一般。
这大概是这只赤鸟护身的方式之一了。不过，这个方法显然有利有弊。在灰黑色的光芒环绕下，它整体的气场顿时阴沉了许多，不再带有凤族那般的祥瑞之感。
“所有人！拿起武器，开火！”
看到这一幕，特事局的人员们也终于反应过来，现场的指挥人员当机立断，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大量法术和子弹向着赤鸟倾泻而出，但对方却不躲不避，只是发出了一声阴冷的长鸣声，周身的灰光霎时间暴涨，化为连绵成片的灰黑色火焰，向着游轮倾袭而来！
与此同时，对方略带些阴森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虽然人数比起一船乘客少了不少，但质量不错，也可以接受。谢谢你们亲自送上门来了！”
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那铺天盖地的灰黑色火焰也席卷向游轮，并沿着船身飞速扩散着！
“啊——！”
本来，即使对方做出了攻击，特事局的人员也应该有反击的举动。谁知，在火焰袭来的瞬间，站在甲板上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惨叫声，紧紧抠住头部，接二连三地跌倒在地。
精神？或者是灵魂方面的攻击？现场唯一站立着的鸿华快速环视了一眼，做出了判断。
特事局的装备确实足以让他们对付结丹期的修行者，但越级使用机械武器，在精神方面确实存在弱项……
这道思绪在鸿华脑海中一闪而过，然而，那浪潮般的灰焰已经烧到了她的眼前——
下一刻，一声凤鸣声穿透了灰焰的笼罩，响彻在游轮之上。
——
赤红色的凤焰向着四周飞溅着，驱逐、消融了所到之处燃烧的灰焰。在那赤色的火团中，一道属于飞禽的身影撑开了翅膀，发出嘹亮的长鸣声，驱散了灰焰为整片区域所带来的阴沉感。
那些倒地的人们也在灰焰消失后逐渐恢复了意识。他们毕竟是战斗人员，在清醒的刹那便迅速试图起身，重新加入战斗之中。
然而，在他们起身的那一刻，映入他们视野中的不是攻击他们的赤鸟，而是另一只外形与其相似的存在。
但是，两者的气息明显有所不同——
“凤、凤凰？这次……是真的吗？”
“不知道，但它给人的感觉和那只不一样……”
有人愣在当场，喃喃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仿佛回应着他们的感叹一般，天空中赤凤的身影动了。
鸿华展开翅膀，延伸出的凤焰烧灼着四周的灰焰，为她腾出一条道路。面对着眼前神色看上去也有些些出乎意料的赤鸟，她振翅向前，一记猛扑，探出的爪子用力抓下——
仅仅一瞬间，她就冲到了对方面前，一把牵制住对方，挟带着这只没反应过来的赤鸟俯冲而下，直直将它按入海水之中，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这水花甚至越过仍在燃烧的凤焰，如同巨浪一般泼洒到甲板上，把刚刚起身的众人重新浇躺了回去。
被泼了一身盐水，同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凤凰一爪子把冒牌货踩进海水中的特事局人员：……
不，这不是他们认知中的凤凰，为什么要让他们在一天中连续破灭两次世界观？！这么残忍的吗？！
那边，鸿华仍不解气，见那赤鸟冒头，就立刻伸爪重重将它按回水里：装凤族装得很开心是吧？！污蔑凤族的名声很开心吧？！让凤族背锅很开心吧？！好好用海水洗洗脑子，清醒清醒吧！
当然，海水浴伤害不了一名结丹期的修行者，最多伤害一下对方的心灵。但鸿华的爪子上缠绕着凤焰，每一次的攻击都对它造成着伤害，使得它周身的光芒逐渐黯淡。
终于，在鸿华又一次将它按入海中之后，这只赤鸟仿佛终于到达了极限，又仿佛垂死挣扎一般，周身的灰黑色光芒瞬间爆发，猛然击退了鸿华的进攻，让它得以从这连续的伤害中挣脱，重新飞上天空，摆脱不利的境地。
但是，这竭力的反击并非没有代价——它周身的伪装被揭下了。
鸿华挥翅追上，看着眼前的赤鸟，视线微微凝重了起来。
眼前的这只赤鸟仍旧是先前的外形与花纹，除了一点——在它的身躯往上，连接的不是一个头颅，而是整整九只似凤的鸟首！
见到这一幕，鸿华哪还不明白对方的身份。
鬼车！
第三百二十二章 鬼车
鬼车，或者九凤，都是可以用来称呼面前这只似凤凶鸟的名字。
当然，一般没有哪个种族有勇气在凤族面前说出后面那个名字的——除非是当面挑衅，但这么莽的种族也并不多见。
这种凶鸟和凤族除了长得像之外，倒没有什么直接的亲缘关系。两者的本性也大相径庭，凤族的所做所为丝毫不辜负灵族和瑞兽的名称，但鬼车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通常不是什么正派的角色。
它们喜爱食魂。光吃也就算了，只能说天生食性如此，但它们还喜爱为其他种族的个体——或许同族也包含在内吧——带来灾祸，并享受这一切。总体来说，性格非常恶劣。
虽然说先天的性格后天可以收敛和改正，但鸿华觉得眼前这只鬼车多半是放纵本性的那一挂——不说之前演唱会上的那一幕，它现在周身缠绕的灰焰，就是由它吞食的阴魂提炼而出的阴火。
数量这么庞大的灵魂，她可不相信这是对方除恶扬善之后的战利品。
因为最近才补习过各种鸟类灵族妖族的资料，鸿华很快就在脑海中提取到了相应的信息，明白了对手的手段。
通常来说，这样一种习性恶劣的生物，能活下来，甚至跨越大劫难将血脉流传到现在，就说明了一件事——它们还是很有本事的。
如果按灵族的天赋来比较，鬼车仅仅稍逊于凤族。如果再考虑到它们针对灵魂的手段，某些时候，它们的能力或许比凤族要诡谲难缠许多。
不过，它们一般并不敢在凤族的地盘惹事。
原因很简单，凤族的凤焰是阳火，正好克制对方从阴灵中获得的阴火，只要修为相差不大，打起来凤族基本稳赢。再加上两族性格犯冲，一般来说，没有几只鬼车会这么上杆子找死的。真找了的，一般也如愿以偿了。
不仅如此，鉴于鬼车跟凤族外表真的太像，有时候它们在外面兴风作浪的时候，有意无意会牵连到凤族的头上。这种情况往往最后导致暴脾气的凤族去收拾残局，久而久之，两族之间自然产生了严重的对立情绪——具体表现在凤族见了鬼车就想打，没有理由。
鸿华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族内的文化熏陶，但她实际感受了一番鬼车的性格，想痛揍眼前鬼车的心情丝毫不逊于上古时期的老前辈们。
而且，这只鬼车可能被她打傻了……看着眼前这只好不容易挣脱了控制，却不趁机离开，反而转身试图反击的鬼车，鸿华长鸣一声，让凤焰裹住自己的身躯，准备应战！
——
这只鬼车可能真的被打坏了头，或者是缺乏相关的传承。它不仅不逃，还面对着鸿华，愤怒又不忿地张开口，狠狠地喷吐出数道阴火，袭向对手！
鸿华让周身的凤焰向着四方扩展开，正面迎上了灰黑色的阴火。这些阴冷的火焰在和凤焰的冲撞中瞬间落入了下风，如同冰雪般退散、溶解，消失在空中。
面对着明显的失利，鬼车却没有露出动摇的神色，反而再次喷吐出阴火，摆出了对抗到底的架势。
鸿华不确定它是否还有什么底牌，但这里离游轮太近了，不适合全力作战……
出于这一顾忌，她没有全力施展，而是在一招一式之间尽力逼退对手，让她与鬼车的战场逐步远离游轮。
她的凤焰驱散了四周袭来的阴火，但也被阴火阻拦，没有直接击中鬼车这一目标。
鸿华的凤焰克制对方，但鬼车的修为高上一小阶，双方过了数招，打得有来有往，相互持平，没能分出胜负……
不对！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只鬼车刚才被逼退很可能是有意为之！它还有后手！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神色的变化，这只鬼车的九只头颅发出了凄厉的尖笑声，相继叫喊了起来。
“你发现了？但是，太晚了！”
就在它话语落下的同时，它周身的阴火瞬间暴涨，连远方的游轮处也猛然燃烧起灰黑色的火焰。那是刚才落在游轮上的火种，它们并没有被凤焰消融，而是有一部分潜伏了下来，等待此刻一举爆发。
这还不是结束。那些阴火没有像常规的火焰一般燃烧，而是跃动着、扭曲着，快速变化成了生物般的模样。
在游轮之上，在鬼车的四周，密密麻麻的阴火转化着。数秒钟后，由阴火构成的鸟群填满了四周的空间，如同不详的乌云一般，铺天盖地，遮蔽了整个战场。
“阴灵……”
鸿华的语气有些冰冷。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被鬼车杀死吞噬，又被它奴役的阴灵。
而且，还全部都是鸟妖的阴灵……她瞬间想到了之前追查的事件，心中也有了答案。
“没错，没错！”鬼车的九个脑袋同时发出了带笑一般的尖叫声，声音彼此重叠，十分刺耳，“你选择吧，是赶紧去救他们的命，还是继续跟我硬拼！”
仿佛在响应着它的说法一般，游轮的方向传来了爆裂声。不用去看鸿华也明白，肯定是船上的人和阴灵遭遇，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们对灵魂方面没有太好的应对措施，但如果返回游轮，这只鬼车肯定会趁机逃脱。
与此同时，周围密集的鸟类阴灵开始向着鬼车身上聚集，重新化成火焰状，附在它的羽毛之上，重重叠叠，仿佛给它罩上了一层无形的盔甲。
有了这层阴灵的防护，加上对手修为的加持，即使鸿华选择继续战斗，也需要相当的时间才能击破这层防御，而船上的人员很难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鬼车最后得意而张扬地看了她一眼，在空中一个回旋，毫无保留地全力加速，急速向着远处逃去！
刹那的迟疑之后，鸿华转过头，看向游轮的方向——
“砰！”
及时赶到了现场的方秋月右手举着刻满符纹的枪支，一击打散了面前的一只阴灵，同时左手向前一指，补上了一记法术，彻底解决了面前的对手。
她也感受到了鸿华回望过来的视线，伸手摸了一把额头处伤口流下的血迹，对上视线，坚定地比了一个手势。
追！
在这转瞬间的交流中，鸿华很快下定了决心——相信朋友，追上去！
决定之后，她不再犹豫，消耗灵气，激发翅膀上的焰纹，在几个呼吸之间，她成功缩短了鬼车拉开的距离，追至对方的身后！
但是，选择缠斗，要花费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游轮上还有她的同伴，她希望能有一个两全之策……
一道思绪突然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对了！曾经，她和同伴对付饕餮时的方法，那仿佛错觉般的白色火焰……
虽然当初的试验没有成功，但五行凤焰的相互加成或许能够产生奇效。电光石火的战斗不允许她进行更多的思考，鸿华不再犹豫，全力召唤出五种凤焰，飞速击打向对方！
第三百二十三章 疑惑
汹涌的凤焰截断了鬼车的去路，但未能一步突破它的防御，只是与它周身的阴火僵持着，缓慢地推进着。
鬼车的目光阴沉地盯着她，九个头颅中，有数个不断喷吐着阴火，补充着防御，剩下的几个则喋喋不休道：“看来你是没打算去救人了。那么，在你打破我的防御之前，他们必定会先一步化为灰烬！你就看着吧！”
说完，它发出嘲弄般的笑声，展开翅膀，阴火在它周身跃动，时而浮现出那些鸟妖阴灵的模样来。
或许它只是为了展现实力，试图动摇鸿华的决心，让她转身回游轮救援。但是，这些鸟类阴灵的出现反而进一步刺激了鸿华的愤怒，让她在下意识间，猛烈地向着凤焰输出了灵气——
在那瞬间暴涨的凤焰之中，一丝白色的光芒骤然闪现。
——
这丝洁白的火焰与鬼车周身的阴火相撞，顿时如同水滴遭遇热油一般，霎时间飞溅而开，挟带着阴火与剩余的凤焰一同膨胀、炸裂！
当然，这一系列的变化，自然也连带着作为目标的鬼车本身。
在这丝白焰出现的瞬间，鬼车那嘲讽的表情便瞬间褪色。九颗脑袋如同石雕般凝固了下来，随即攀爬上惊恐的神色，以及一声满载绝望与惊惧的悲鸣声——
“凤皇……？”
但是下一刻，它的声音迅速被吞没在了汹涌的火焰之中。
——
鸿华一爪子抓住这只鬼车跌向海面的躯体，疑惑地思索着它最后的那声呼喊。
由于对方之前用的不是语言，而是鸣叫声，所以她能够直接理解对方话语的含义，不受到读音的干扰。她很确定，这只鬼车惊惧呼喊出的是“凤皇”二字，而非“凤凰”这个常见的名词。
但现在并不是思索这点的好时机，鸿华不再多想，带着鬼车的躯体，向着游轮飞去。
在鬼车被击败后，那些被控制住的阴灵也缓住了动作，不再有强烈的攻击欲望。饶是如此，甲板上特事局的一行人也都伤痕累累，一副随时会脱力晕倒的模样。如果鸿华再慢一些，有些人的伤势大概就无法挽回了。
方秋月的伤势还算能控制。她沉默地看了凤族模样的鸿华一眼，点了点头，果断指挥人群撤离甲板。鸿华还能隐约听到对方从船舱中传来的救护治疗的指挥声，看来对方暂时不会来管她的行动。
她把鬼车的躯体甩到一边，在甲板上落了下来，环视了周围飘荡的阴灵一眼，暂时没有恢复回人类的模样。
感受到她的气息，那些在游轮上方徘徊的阴灵也缓缓向她靠近。猫头鹰、鹤、大雁、燕子、喜鹊……这些常见的鸟类以阴灵的姿态展现在了她的面前，缓缓落在了栏杆上，环绕在她的四周，看上去想要接近，但又不敢接近。
它们身上的阴火正在慢慢散去，身形也逐渐变淡。没有了鬼车的束缚，这对它们也是一种解脱。
鸿华轻叹了一口气，身边腾起凤焰，控制着这些火团缓缓飘向阴灵们，并在与它们还有一定距离的位置悬停了下来。
赤色的凤焰在空中跃动中，散发着光辉和温度。淡红色的火光映照在阴灵们的身上，让它们的身形显得柔和了许多。
这些透明的鸟儿仿佛在这温暖中放松了下来，羽毛微微蓬开，惬意地半闭上了眼睛。
凤焰的灼烧逐渐驱散了阴灵身上沾染的煞气，它们的表情逐渐平和下来，身形逐渐变淡，散开，化为光点，消融在空中，如同一场奇特的海雪。
鸿华安静地看着眼前这幅情景，任由飘散的光点垂落在自己的羽毛上。
她那赤红色的羽毛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与光点碰撞时绽开细小的光晕，仿佛燃烧的阳光。
她站立了好一会，直到听到方秋月向她走来的脚步声，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
“我们找时间详细谈一谈？”
方秋月当时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地问了她这样一句话，并在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之后，简单和她聊了几句，离开，继续去指挥各项事物。
既然任务已经达成，短暂的游轮之旅也就结束了。鸿华虽然暴露了身份，但并不想顺手暴露一下空间，就把鬼车留给了这方面信用良好的特事局处置——也算是遵守一下他们的处理流程。
回程中，虽然能够看到同行者们好奇的神色，但并没有人突兀地拦着她问东问西。还算舒心的回程让她有时间整理一番心情，等她坐在与方秋月约好的咖啡厅时，她因为看到众多阴灵变得糟糕的心情已经基本平复了。
包厢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点单结束后，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方秋月先开口了。
“其实呢……你也不用在意。我听说特事局上层部门也有特殊的人员，好像是麒麟吧？就是，那个……我们不搞歧视的。”
她的话语有些乱，也许她的心情也有些乱，但还是成功向鸿华传达出一个信息：特事局不会因为她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举措。
数年前，凤族第一次曝光身份时，她就大致了解到了特事局的处事方式，所以这次在危急时刻，她也并没有为展现原形而犹豫。只是，亲自确定之后，还是让她舒了一口气。
“不过呢，我还是得向上级汇报的。这个是规定，没问题吧？”
鸿华摇了摇头，但又补充了一句：“允许的范围内，替我保密。”
“行。”方秋月比了个OK的手势，结束了这段公事公办的谈话。
公事谈完之后，自然就是私事了……
方秋月骤然起身，大步走向鸿华，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了起来！
“学姐啊啊啊！你瞒我瞒了这么久啊啊啊！！！”
“冷静！冷静！这事一般人也不会说的吧！”
鸿华压住了对方的手，勉强把自己这位平时相当冷静，一朝爆发吓人一跳的学妹安抚了下来。
“对，也是，你说的没错。”方秋月回到座位上，回想了一下鸿华的说法，点了点头，“你不知道啊，我们特事局一群妖族血统的人，一开始根本没人愿意说自己的身份，第一批全是自己暴露的，暴露的过程一个比一个好笑，如果能公开，都能出一本书了。”
鸿华：……一群？好了，她明白特事局这开放的风气是哪来的了。
方秋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情绪也渐渐平缓下来，开始和鸿华聊起了往事。
“怪不得你驯兽方面有特长，我说你本身很擅长战斗也不像是驯兽流派的……等等！不对！所以以前那些鸟类只亲近你是正常的对吧！并不是我不招动物喜欢对吧？！你知道我为此苦恼了多久吗？！”
鸿华：？？？
所以，这才是谈话的重点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闲谈
敞开来抱怨之后，方秋月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大概是特事局这种案例出得多了，她发泄了一番惊讶之后，也没有执着于鸿华的身份，开始随意地聊起关于自己的事情来。
“我懂了！之前那些任务中涉及的动物亲近你是有理由的！不是我的问题！”
她一把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斩钉截铁地说出了以上的结论，语气坚定到仿佛在陈述世间的真理。
“不……你好好想一想。”鸿华无力地给自己端过来一盘子蛋糕，回应道，“大部分事件都不涉及鸟类好吗？凤族对外族没有特殊亲和力的。”
叉子悬停在半空中的方秋月：……
“所以，受不受动物欢迎凭得是个人的真本事。嗯，没错。”鸿华肯定地点了点头，愉快地享用起蛋糕来。
话又说回来，方秋月学的是兽医专业……这个职业本身自带针对动物的恐惧光环也说不定呢。不过，她也没有不招动物喜欢，普通人水平吧。
只是，这个普通人水平和凤族这类特殊存在比起来，确实有点惨就是了。
见那边方秋月已经哀怨地吃起了点心回复心情，鸿华转移了话题，好奇地询问道：“特事局里面还有麒麟啊？能说说吗？”
“哦，可以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方秋月放下叉子，思索了一下，“应该是上级部门的成员吧，我没有亲眼见过对方，不过因为不算秘密，讨论的人还挺多的。听说那位麒麟年纪不算太大，所以不在战斗部门，做的是文职，基本算是部门吉祥物的存在。”
年纪不大的话……应该不是她认识的那两位。
不过，用麒麟做吉祥物，听着还挺祥瑞的，而且说不定真的有用——在聚集灵气方面上有用。
“嘿，不过当吉祥物也有点不好，听说有一阵子，他们部门的人热衷于向那麒麟讨毛发做护身符，麒麟人好，谁都答应，最后头发都被剪短了好几厘米，气得部门老大颁布了新规定，不准乱剪吉祥物的毛。不然的话，照当初的趋势，那位麒麟怕是要秃。”
听到这里，莫名抖了一下的鸿华：“……先说好，我的羽毛不外送啊。”
方秋月：……她还啥都没说呢。
这一次换成是对方转换了话题：“行了不吓你了，我跟你讲讲特事局里那些妖族血统的成员怎么暴露的吧。”
对于这种有趣的话题，鸿华自然不会拒绝。
“这些事情倒都不是我们部门的……”方秋月先替自己的小伙伴们开脱了一下，然后一一陈述道，“第一个暴露身份的人有猫妖血统。听说他们部门当初同事加班休息时聚在一起，不知道谁提议尝试猫薄荷酒，得到了一致的响应……然后，你也该明白了。”
鸿华回想了一下自家店里的猫享用完猫薄荷之后借酒闹事的模样……明白，怎么不明白。
“那人当场喝醉了在办公桌上打滚，听说还被录了黑历史下来，惨。”
鸿华对此不予置评，等着她说下一个例子。
“还有一个人好像是有猴妖的血统，晚上一个人加班整理东西，忙。看着没人，干脆放出尾巴端着茶杯，结果正好有同事回来……”
“……你们加班都这么残酷的吗？连端个杯子的空档都没有？”
“呃，还好吧，一般还好……还有一个，也是加班的时候的事情……”
方秋月把这个疑问糊弄了过去，继续讲述道：“那一次的当事人有蛇妖血统，冬天，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加班，太晚了不想回去，又没地方睡觉，干脆变成原形，在抽屉里放了个垫子，卷上面睡了。到这里为止，还挺普通的，但那人没开暖气，结果直接睡冬眠过去了……”
鸿华：……行吧。特事局人才辈出，这种小事，根本无需惊讶。
“于是第二天大家找不到人了。本来以为那人是无故旷工，那办公室也没别人用，几天下来愣是没人发现不对，后来实在旷太久了，终于去找他，然后……”
方秋月摊了摊手，做出一个“你懂的”的姿势。
“之后那人不仅暴露了原形，还被扣了奖金，事迹还广为流传。”说完，她悠闲地喝了口咖啡，总结道，“嗯，我确定过的事例就这几个了。”
鸿华带着有些复杂的表情，用叉子切割着盘子里的蛋糕：“你们特事局，真的挺……厉害的。”
这么一对比，她这马甲掉得……根本不算事儿。
——
整场谈话进行得非常愉快，就像普通朋友工作结束后的日常聚餐一样，开心又放松。在谈天结束后，方秋月特地开车送了鸿华一程，直接将她送回了宠物店中。
到了目的地，方秋月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跟下了车，开口道：“还记得之前我们沟通宠物学校的事宜时，提到的合作吗？”
鸿华点点头：“当然，怎么了吗？”
“当时，上级的想法是想要请你帮忙再培训一批巡逻的犬只，你知道的，这类工作总是缺人手……不过，在知道了……”方秋月轻轻比了个‘凤族’的口型之后，继续解释道，“所以，考虑到你的特长，合作的内容可能会有些变化。我能去你的宠物店里看一下吗？说不定能够有什么新的想法。”
宠物店本来就是公开的店铺，鸿华毫无意见，甚至顺口推销起了自己的生意：“没问题，随便看，要不顺便买一只带回去？”
“我没时间照顾宠物……不对，你家的宠物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对吧？那感情好，打折吗？”
“不打。你居然还想让我家宠物自生自灭？价格翻倍了啊明白吗。”
两个人开着玩笑，走进了店中。鸿华一进门，立刻被鹦鹉们挂了一身。特别是白菜，这只鹦鹉迫不及待地冲过来，落到她手臂上，急切地喳喳叫：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行了，已经解决了，放心吧。”鸿华安抚似地摸了一把它的羽冠，然后开始一个个把身上的鹦鹉摘下去。
“哟，这个就是要当歌手的那只鹦鹉吧？嗯，说起来，这次事件还是因它而起的呢。”
方秋月好奇地看了过来，鸿华单独留下了白菜，任由它站在自己的手臂上，回答道：“没错，就是它。”
知道是在说自己，白菜的羽冠开心地打开，挺胸抬头，显得分外精神。
“感觉挺精神的嘛。”方秋月看着这只鹦鹉得意洋洋的神情，乐了，夸了一句，随即说道，“它唱歌应该不错吧？等到时候开始演出了，我也去捧捧场好了。”
鸿华：……
白菜的歌声……朋友，何苦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放下我家宠物！
在白菜听了夸奖之后洋洋得意，伸长脖子，昂首就想高歌一曲的前一刻，鸿华飞速一步上前，摁住了这只鹦鹉的嘴，含糊道：“会有机会的！今天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先看看店里的宠物，正好说一说你们到底想要怎么合作？”
“嗯，我想想啊……”方秋月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看着店里的宠物品种，思考了起来，“要发挥你的优势的话，应该选鸟类，我看看……”
不，她在训练鸟类上有什么优势吗？鸿华看了看店里一群装出天真可爱模样的鹦鹉，默默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方秋月一种一种地看了过去，最后在一群芙蓉鸟前停了下来，捧起一只，摸了摸毛，乐道：“这是金丝雀吧？真漂亮，可爱。”
芙蓉鸟天性胆子小，虽然店里这群性格应该也是魔改过的，但它们平时也不爱出风头，总是藏在其他鸟的身后，虽然颜色鲜艳，但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只不过，这一次的事件涉及了一些普通的芙蓉鸟。毕竟是同类，它们也对事件多了一份关注，聚成群立在鸟架上等待结果，红色黄色白色混成一片，显得非常显眼。
看到这些芙蓉鸟，鸿华也顺势提了一句：“对了，那个歌手还养着一群芙蓉鸟呢，方便的话，交给我养吧？”
那些鸟长期处于恶劣的环境中，可能得专程照顾一番，才能恢复正常。
“啊，这个啊，没问题。”
这种小事显然方秋月自己就能做主，她点了点头，继续逗着手上的芙蓉鸟，喃喃道：“嗯，这种常见的宠物鸟小只又温顺，人们习以为常，适合去刺探情报……”
鸿华：……？？？
“停一下，停一下。你想拿我家店里的宠物去干啥危险的事情？放下我家店里的小可爱，我们还能是朋友。”
“好啦开个玩笑啦。”方秋月笑了笑，把手上的芙蓉鸟放回鸟架上，“不过我们有项工作，或许还真的需要一批看起来温顺无害的宠物。”
鸿华瞬间警惕，毫不放松：“具体什么工作？你得先说清楚。”
方秋月倒是干脆地进行了回答：“类似保镖，或者是守卫的工作。你也知道，现在修炼的人多了，有时我们也需要防范这方面的危险，比如说一些重要的场合……在某些时候，这些看似无害的小动物或许能发挥奇效。”
鸿华看了看对方的神情，确定这一次她是认真的，便思索了一番，询问道：“那你想好要什么品种了吗？”
“还没有完全决定。芙蓉鸟确实不错啦……总而言之，最好是擅长打架、外表漂亮一些的。”
——
留下这个标准之后，方秋月简单地告了个别就离开了，留下鸿华看着一屋子的鸟，陷入了思索状态。
擅长打架，又漂亮……
揣摩着这个标准，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到的店里的鹦鹉身上。
没错，完全符合，无可挑剔，就它们没错了。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呢，店里的鹦鹉仿佛未卜先知一般，齐声喳喳喳地叫了起来，反驳着她即将出口的话语。
店长！你是不是想说它们符合条件啊？怎么能这样呢！漂亮它们认了！但你怎么能把爱打架这个说法安到它们头上呢？！
鸿华：？？？
她看着眼前这群七嘴八舌叫唤着，变着花样承认它们自身的美丽，却又千方百计否认打架的说法的鹦鹉，整个人都无语了。
不爱打架？要点脸行吗？你们为什么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这么有竞争意识？为啥啊！
看着她明显不相信的模样，有的鹦鹉还专程伸出爪子，点点自己的鸟喙，提醒着她：店长！你仔细看看，它们是吃素的。吃素的！一只吃素的鸟，怎么可能擅长打架呢，你说是吧？
鸿华：……什么叫睁眼说瞎话，眼前这例子简直太生动了。
见这一群鹦鹉跳跳闹闹，就是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擅长打架。鸿华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那就不挑它们了，反正挑哪种不是挑呢？
她先把目光在同样毛色艳丽的芙蓉鸟身上停顿了一下，但想想这批鸟平日里还是很安分的，便略了过去，看向站在它们身边的文鸟。嗯，文鸟虽然毛色不鲜艳，但看起来温顺无害，而且也确实擅长打架……
但就在她开口之前，这群文鸟却也连连摇头：店长！它们也不擅长打架的！不要选它们！
鸿华：……之前店里最早带头打群架的鸟是什么种族的啊？别说你们不知道啊。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们都这么有竞争意识啊？
算了，不勉强，她再次转移了视线，看向鸽子们……
一群鸽子瞬间咕咕咕了起来：店长！它们可是和平鸽！你不能这样看待它们！
鸿华：……你们在说什么呢？和平鸽？认真的？？？
而且你们为什么一个都不反驳外貌这一点……算了，不吐槽这个了。还是再找找，鹌鹑……不，无论是什么场合，放一只鹌鹑进去也太奇怪了，直接否决吧。
被忽略掉的鹌鹑们却也有意见了：店长，你为什么忽略它们？你是觉得它们不能打吗？不能这样小看鹌鹑的！
鸿华：为什么就你们承认得这么爽快……
她看了一圈这群搞事鸟，如果不是修为高，可能真的要头疼了。
感觉自己是只假凤族，手下的鸟没有一只听话的……
见到这群鸟一只只矜持地给自己梳着毛，装出一副温顺娇弱的模样，鸿华无奈地叹了口气，捧起之前被排除掉的芙蓉鸟，询问道：你们能打吗？
芙蓉鸟：？
——
最后，虽然方秋月那边还没有下决定，鸿华这边反正是暂时把这名额定为芙蓉鸟了。
芙蓉鸟，或者说金丝雀，这个名字简直就是柔弱的代名词，在需要隐藏身份的时候，或许能有奇效。
而且，它们的毛色鲜艳亮眼，符合方秋月的要求。
至于能打这点……她店里的鸟或许有相对安分的，但难道真的有娇软可爱那一款的吗？反正她不信，很多年之前就不信了。
初步决定了合作的事项之后，鸿华回到了阁楼，开始思索起之前一直在意的一件事情。
那是只有她听到的一句话——那只鬼车最后的话语。
凤皇。
第三百二十六章 准备渡劫
凤皇这个说法，并不是很特别的称呼，而是随便搜索一下就能查到典故的词汇。
如果站在人类的角度来分析这个词，那么它仅仅是对凤族的古称。在早期的文献中，描绘凤族时，用的词不是单一的“凤”字，就是“凤皇”这一名词。随着时代变更，这个词渐渐变成了“凤凰”，作为根源的“凤皇”一词渐渐消失，鲜少被提起。
这个词的来源就不可知了。或许是因为凤族是百鸟之王，或许是因为上古时期凤族大多占据统治着一方领土。但无论如何，这确实是一个和凤族很相衬的名字。
站在凤族角度的话……没有，凤族不用这个词，至少日常中不用这个词。
因为凤族根本没有自称凤凰的习惯，就连从小习惯了凤凰一词的鸿华，在继承了记忆之后都很少使用这个词汇。对于凤皇一词，她就更加陌生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凤皇”这个词在凤族中一定没有特殊含义，但它肯定不是一个常见词汇。鸿华决定还是在自己那传承记忆中好好查找一下，不过，既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在记忆中注意过这个词，查起来可能会很费时间，也不一定有结果。
只是，那只鬼车在那种时候，以那般态度说出来的词汇……她的直觉和理智同时告诉她，那不可能只是个无意义的词汇。
干脆和同伴们分享一下吧，顺便把这次事件说一下，同时隐晦地提一下身份曝光的事情。鸿华打开聊天群，编写好文字，鉴于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她也就没有急着去看回复，而是静坐下来，沉下心，开始了修炼。
经过了之前那场战斗，她隐约有种感觉……她的修为，或许快要突破了。
——
第二天，她打开聊天群，发现群里已经堆积了一大叠信息。
她简单地翻阅了一遍，查找出了一些有用的内容。
其中，一条是青文玉关于曝光身份这件事的简单回复……
“哦，这个啊，其实当年那次事件之后我也被找上门问过了，最近还给发津贴呢。不过，当初我还在担忧对方的态度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就没有跟你们说这件事。”
翻译一下就是，当年对战完饕餮之后，特事局就发现青文玉的身份了——毕竟战斗发生的地点就在他的动物园附近，线索多，要发现他的身份还是挺容易的。
所以她不是第一个掉马的，也不是掉马掉得最没有含金量的。看着这条消息，鸿华突然感到了一丝欣慰。
不过……津贴？什么津贴？吉祥物津贴吗？
顺着这则消息翻了翻，鸿华看到其他几名凤族也开始讨论起掉马甲的事宜，甚至还想主动把马甲扔了。
比如，岳天佑的意思就是……如果掉马甲没风险，那果断直接掉啊！有了凤族身份打底，保护区随便开，珍稀鸟类随便养啊！肯定比人类的身份办事方便多了，不亏啊。
鸿夜雪则认为应该更加慎重一些，不过她也觉得，根据目前的信息，特事局应该确实没有什么恶意。
其余的几名凤族没有表态，只是跟着问了几句，讨论了一下相关的消息。
鸿华快速翻过这些信息，跳到了另一条有用的内容上。
这是青雨梅的回答，回答的是她关于“凤皇”这个词的疑问。
“哥哥跟我讲过一些传说故事，其中有提到这个词。据说，上古时期，凤族的祖先从远方而来，与当地的生物留下了后裔，这些后裔逐代发展演变，最后形成了各色的凤族。而凤族的祖先，则被称呼为凤皇。”
这是个听起来非常简单又常见的传说故事，不过……由凤族流传下来的故事，其中应该存在真实的部分。
在这则消息下方，岳天佑也做了回复。
“我好像也知道类似的传说。以及，说到鬼车……在上古时期，鬼车和凤族一直很不对付。它们族内很可能也流传着凤族的传说。怎么说呢？最了解一个人的就是他的敌人？”
接在他们之后，渊永明倒是言简意赅地评论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想过，传说中说的‘远方’一词……对修为高深的修行者来说，哪怕绕地球飞行也用不了几天时间，这里说的远方……又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疑问没有得到回答。显然，群里没有人能够给出确切的回复。
除了这些消息，群中剩下的消息就只是普通的讨论，没有太多的价值。鸿华简单地浏览了一遍，跟着回复讨论了几句之后，退出了聊天。
虽然疑问得到了一部分的解答，但新增的谜团反而越来越多了……
鸿华摇摇头。不管怎么说，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先把修为提升去，做什么都好说。
——
几天后，鸿华收到了特事局那边寄来的战利品：一大盒赤色为主的羽毛，和一颗散发着浑厚灵气的内丹。
她在给店里宠物们欣赏了一番战利品后，收起那些羽毛，召唤出凤焰，灼烧起这颗内丹来。
澎湃的灵气在火苗的跃动中为她所吸收。这只鬼车的修为确实比她高上一截，大概已经是结丹圆满的程度，或许只差一个契机，就能够突破到元婴期。但他修炼时肯定没少用歪门邪道的手段，正常突破的成功率不高，所以专门策划了游轮这一事件，或许是打算以此为助力，提升修为，突破境界。
她分心思考着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份充沛的灵气也逐渐被她吸收，加上前几日的刻苦修炼，如今，她体内的灵气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的状态——
在又一丝的灵气涌入之后，她的修为自然而然地提升了一截，达到了结丹圆满的状态。
到了这一步，继续修炼已经无法带来修为的提升了。她前方就是下一步的关卡——渡劫。
很多修行者到了这一步会继续磋磨一段时间，收集灵药，求教经验，或者进行各种独特的准备，通过种种方法，增加自己渡劫成功的希望。
但鸿华不用做这个准备。根据传承记忆中的记载，凤族渡元婴劫的成功率是很高的，也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让人走。
既然如此，她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收拾了一番阁楼，准备渡劫。
元婴劫与结丹劫不同，不再是声势浩大的雷劫。准确来说，元婴劫在渡劫过程中，外部几乎没有什么异象。
它与神念有关，在记载中，它被称之为——心火劫。
第三百二十七章 渡劫（上）
在简单和店里宠物们交待了一番，并且布置好防御的法术——主要目的是为了避免房间被破坏——之后，鸿华化回原形，站立在房屋中央，主动开始了渡劫的过程。
心火劫和结丹雷劫不同，修行者可以自己选择是否去渡这个劫。两者的表现形式也千差万别，心火劫非常符合它的名字——这一道劫主要的变化发生在修行者躯体之内，与神念和心灵都有一定的关联。
凤族的传承记忆中有记载心火劫的过程，鸿华详细了解了一番之后，按部就班地开始了渡劫的过程。
她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内丹之上，控制着神念，使其逐渐向着内丹移动。
这一道劫的内容很简单：控制神念与内丹融合，凝丹成婴，为下一步的修行阶段作铺垫。
修行者每一阶段的天劫并非是阻碍，而是通向更高修为必经的道路，甚至可以说是助力。因此，目光长远又有实力的修行者从不会在渡劫一事上投机取巧，否则反而会断绝自身的前路。
鸿华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内容，果断地控制着神念，接触了自己的内丹。
她的内丹如同一片旋转的灵气星云，但在与神念接触的那一刻，这片星云却瞬间变化为了熊熊火海，灼痛感由神念传递至灵魂深处，这股颤栗感让她全身羽毛炸开，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稳住了身躯，及时召唤出凤焰。温暖的凤焰裹挟着她的神念，隔绝开外部的伤害。那由内丹灵气团带来的灼痛感稍稍减弱了一些，降低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鸿华屏住气，控制住神念一点一滴地渗透入内丹之中，与这股翻腾的灵气团重叠……
由于心神全部沉浸于神念之中，她仿佛亲身踏入了这片炼狱般的火海。每一丝自身的灵气都化为火焰煅烧着她的精神，离开火海的唯一出路在遥远的前方，但每一步却重若千钧，如同行走于泥潭一般，仅仅是为了前行，就要花费全身的力气，更不用说火焰烧灼的苦痛……
凤焰的保护让这个过程减轻了不少阻力，但整个过程依旧艰苦、漫长。它不仅考验着修行者神念的强度，也检验着修行者的意志和毅力。
这虽然不算是鸿华的弱项，但她毕竟生活在相对和平的环境中，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精神上的磨炼，这一步对她来说并不算轻松。
好在凤族和人族都是天生神念强大的种族，在数小时的缓慢推进后，她终于成功将神念完全投入了内丹之中。
然而，这只是完成了突破的第一步。
渡心火劫的修行者中，近半会在这一步折戟而归。但人族和部分灵族有天生的优势，在这一步的成功率相对较高。
因为神念在心火劫中的重要作用，前期修炼相对较慢的人族才能在元婴期后来居上，这是一道分水岭……
在第一步成功的瞬间，鸿华稍微分了分神，想起了这些渡劫相关的信息。但她很快就收敛住思绪，开始全神贯注地准备应对心火劫的下一步。
——
在她的面前，一道身影蓦然闪现。
黄色的野狗。她对战过的第一个敌人。
这只野狗怒吼着向她冲刺而来，周身挟带着灼热翻滚的气浪，凶猛地直扑到她的面前！
鸿华岿然不动，任由这只野狗的幻影穿过她的躯体，消失在了这片灵气组成的火海之中。
这只是个开始，紧接着，曾经败倒在她手下的存在化为幻影，一道接一道地袭来：由人类转化的黑狐，草原上的狼王，上古时代留存下来的鳄鱼，凤族合力战胜的饕餮，以及前不久败在她手下的鬼车……
鸿华定立在原地，默默凝视着这一道道的幻影。
这些幻影自然不是实物，它们只是她精神上的一道念头。从某种意义上，她没有想到在这一步看到的都是这些幻影。但仔细想想，这仿佛又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在心火劫的这一步中，修行者会看到自己内心的疑惑——对自己的质疑。
质疑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质疑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自身的理念……心火劫是将神念与内丹融合的一步，神念又与心灵有关。若是连自身都质疑，连自己的理念都无法坚持，神念的融合也就难以成功。
这一步，别无要求，仅仅需要修行者正视自己，坚持自身，仅此而已。
而她之所以会看到这样的幻影……只有一条理由：生长在和平的现代社会之中，她对于夺取生命这一行为……多少还是有一丝犹豫的。
哪怕每一次她都有充分的理由，哪怕对手作恶多端，但这与她那一丝犹豫并不矛盾。
不过，也仅仅是些微不足道的犹豫罢了。
所以，那些幻影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伤害，仅仅是作为幻影飞掠而过、转瞬消融。
她平日里没有什么违背本心的行为，幻影完全消逝之后，她这一步也成功通过了。
这一步对凤族也不难，毕竟凤族在本性中带有一份高傲，基本不可能走上歪路，做出违背本性的行为。
——
在第二步基本没有受伤，鸿华毫不犹豫，准备进行心火劫的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
这一步不再有外力干扰，需要修行者自行尝试。但这也是最难的一步，绝大部分闯到这一步的修行者都无法成功。
最后一步的内容很简单：控制住神念彻底与内丹融合，形成修行者本体的模样。
但是，神念是修行者神智的根本，内丹的灵气对此时的神念却如同烈火……
鸿华自然早已知晓这些信息，她不再耽误，控制着神念开始四散而开。
向着四周飘散的神念如同丝线一般，向着外围延伸着，缓缓缠绕、编织，吸收着四周的灵气，逐渐组成新的躯体。
但是，分散开的神念明显变得脆弱了许多，灵气灼烧的疼痛感骤然提升。更何况，这只是干扰，真正危险的是，随着四散的神念融入灵气化成的火海，她自身的思维也逐渐开始模糊，仿佛陷入了半睡半醒的境地一般，对神念的控制瞬间变得艰难起来。
这是心火劫中正常的过程，无需担忧……她回想着预先了解过的信息，努力定住神智，保持着清醒，争分夺秒地控制着神念，促进灵气与神念的融合。快！这一步的关键就是速度！必须在思维完全迷失之前完成融合！
然而，分出去的神念传来的灼烧感进一步侵蚀着她的神智，让她对神念控制的精确度不断地下降着。虽然知道时间还够，但她不免开始觉得焦虑……
突然间，整个精神空间亮了起来。
这出乎意料的变化稍微让鸿华清醒了一些，她分出些注意力，有些惊诧地感应着四周的变化。怎么回事？记忆中好像没有专门提到这个……
下一刻，周围的火海中突兀地飞散出无数的光点。
这些光点在空中盘旋，凝聚，组合，逐渐形成了……各色各样的鸟类的模样？
第三百二十八章 渡劫（下）
光点凝聚成的鸟群活灵活现地飞翔在空中，绕着鸿华那由神念初步构成的虚幻凤族躯体盘旋着，无声地张口鸣唱着。
虽然是在渡劫中，但发生了这样意外的事情，鸿华还是分出注意力，仔细看了一下这些鸟的种类：有燕子、猫头鹰、喜鹊之类普通常见的野鸟，但更多的是……
虎皮鹦鹉、牡丹鹦鹉、玄凤鹦鹉、各种大型鹦鹉、孔雀、芙蓉鸟、文鸟、鸽子等各种宠物鸟，甚至还有鹌鹑……
鸿华：？？？
这不是在渡劫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再仔细想一想，那群常见的野鸟……那不就是她净化的那一批被鬼车吞噬的阴灵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奇怪事件弄昏了头，鸿华一时间没有行动，仅是愣愣地看着这群光点凝成的飞鸟环绕着自己的凤族躯体盘旋数周，留下点点星光般的痕迹。
随着鸟群不断盘旋前进，它们的身躯逐渐黯淡，组成它们躯体的光点一点点脱离，散落，飘荡在空中。
最后，鸟群的身形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如同薄纱般的光幕笼罩在鸿华四周。随着时间流逝，这层光幕也逐渐稀薄，飘落，重新化为光点，洒落在这具由神念构成的凤族身躯上。
光点没入的那一刻，灵气的灼烧感逐渐减弱，神念躯体也逐渐凝实，连带着鸿华自身的思维也清晰了很多，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全力控制着神念，全神贯注地趁这一机会，完成心火劫的最后一步！
——
数分钟后，在现实的阁楼中，鸿华睁开了眼睛。
就在她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以她为中心，四周骤然掀起了巨大的灵气风浪！
灵气的浪潮如同狂风一般，向着四周席卷而出，连带着先前布下的防御法术也被瞬间击打破碎！
这不是实体的风，普通人察觉不到任何的动静，但修行者们一定能够感应到这一波动。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惊诧地看向这一方向，疑惑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动。
但这只是修为突破的余波造成的短暂爆发，灵气的浪潮很快平息下来。有先前布置的防御法术干扰，这阵波动不会被精准定位。而且，这种类型的波动更加容易被误认为是攻击法术的余波，一般不会引来什么麻烦。
鸿华却没有多去关注这些，她简单查看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后，连忙恢复人形，冲下楼，看着店里的宠物们。特别是那些宠物鸟，刚才渡劫时出现它们的形象，会不会对它们有什么影响……
结果，一下楼，她就看到一群鸟正鬼鬼祟祟地蹲在藏灵物的柜子面前，你推我，我推你，每只都想去偷一口吃的，但谁都不愿意做那只出头鸟，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鸿华：……
好啊！她辛辛苦苦渡劫，虽然也不是要你们帮忙加油什么的……但你们就不能表现得担心一点吗？！居然趁她不在偷东西吃！
这时候，正好有一只牡丹鹦鹉下定了决心，伸出小贼爪子，抓住柜门，往外一拉——
与此同时，其他的鸟看到了无声地走过来的鸿华……
瞬间吓掉色的鸟群：……！！！
“喳喳喳！”
一群鸟瞬间扑棱棱四散奔逃，能飞多快飞多快，恨不得一秒消失在鸿华视线中。
那只开柜子的鹦鹉反应慢了一拍，等它愣愣地回头时，全场已经只剩下它一只鸟了。
牡丹鹦鹉：……嘎？
发生了什么？它只不过开了个柜子门，世界线怎么就变动了呢？
看着鸿华面无表情地一把将它捞起来，这只鹦鹉急中生智，嘎嘎嘎叫唤道：等等！店长！你会错意了！它们不是不担心……它们对你超级有信心的！这不是……这不是就想要先准备好吃的，看你出来赶紧庆祝一下吗！
鸿华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只小鹦鹉千方百计地瞎扯谈。有信心这点她信，凤族渡心火劫很少有不过的，她也告知过店里的宠物，想来它们不会担心她渡劫的成败。
但先准备好东西庆祝……得了吧偷吃就是偷吃还要准备这么多借口的吗？
她看着这只认错态度良好的小鹦鹉，双手一合，揉揉揉，搓毛球。
既然知错了，就用行动表示一下吧。
——
看着这群鸟这么精神，鸿华也放下了心：看来，她渡劫时出现的异象对这些鸟并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异象呢？鸿华对此相当疑惑不解，凤族的记忆中似乎也并没有提到这种情况……
或者说，这是种罕见的现象，所以她查阅到的资料里没有提及？鸿华想了想，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便静下心来，重新翻阅起记忆中的资料，试图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
几小时后，鸿华神色有些复杂地睁开了眼睛。
她找到答案了，但是……
这个答案不是在正统的渡劫资料中，而是在一篇杂记里找到的。
在传承记忆中，除了明确的修行方法外，这种随笔、杂记之类的文字资料也很多，渡劫前她不可能一一去详细翻看。这次，她是因为有明确的查阅目标，一目十行，才从大堆的资料中翻找到了这一篇资料。
杂记的记录者提到，在心火劫的最后一步，凤族麾下的羽族会为其提供助力。
这种助力并非这群羽族主动提供，更像是源于两者间的一种奇妙联系。简而言之，凤族羽族之王的名头并非空有其名。
这篇杂记完美地解释了她的疑惑，但是……
为什么在记载心火劫相关资料的正篇中不提这个啊？！
对于老祖宗们的这种疏漏，鸿华心情有些微妙。所以，在自己的手下养一批鸟，不仅是凤族本能，还是有益处的事情吗？因为太本能了，所以老祖宗根本提都不提？
也是，一般来说，像是“生物活着需要水分”这种基本常识……不会有人专门提及的。
估计在凤族的祖先们看来，只要血脉能传下去，后裔自然而然会遵从本能，养上一大群鸟类，应该不会有什么突变品种……
不对！
想到这里，鸿华突然一惊：有的啊！现代的凤族中，还真的有这样一只突变品种的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要养什么？
想到这里，鸿华毫不犹豫，连忙打开了凤族的聊天群，艾特了一下渊永明，询问道：“你弟他……记得快大学毕业了吧？怎么样，他现在有养什么鸟类吗？”
这位鹓鶵是她见到的第一位同族，最初的几次见面，特别是第二次见面，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的——一名凤族被鹦鹉追着打，这样的场景正常来说，一辈子理论上都见不到几次。不，是根本就不应该发生。
鹦鹉可能只是一个意外，但这位后辈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养鸟的天分和天性。其他凤族的养殖业都办得风风火火，只有他这里一点都没有动静，和大家格格不入。
不过，如果没有这次渡劫的事情，鸿华也不会专门去提醒他这一点。
但这次渡劫的经历表明，作为一名凤族，麾下有一批鸟类真的很重要。虽然她之后估算了一下，即使没有那些光点的帮助，她一样能够成功渡劫，但绝不会如此轻松。如果修为再弱一些，少了这一大助力，渡劫的成功率确实会降低很多。
所以凤族进入元婴期并不难……鸿华这回可算是明白原因了。老祖宗们的传承一点都不详细！要不是她遵从自己的心意开了宠物店，等渡劫的时候肯定就被坑了！唉，还是只有毛茸茸能够拯救世界啊。
她这边在发散思维，通讯群的另一边，被艾特的渊永明很快就收到了这条没头没尾的信息，看起来相当疑惑地回复了一句：“快毕业了。没有养。怎么了吗？”
鸿华也不卖关子，详细地把渡劫的事例说了一遍。
同族们是知道她要渡劫的事情的，这话一出，整个群都炸了。很显然，其他的凤族的传承记忆也跟她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根本没有在渡劫相关的主要内容中提及这个小技巧，直接把它当常识忽略了过去。
最快进行回话的是渊永明：“行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问了。谢谢提醒，我去跟那小子说一声。”
其他的凤族因为都养了鸟，对这个消息反应没有那么大，但也对祖先在这种重要信息上的遗漏相当无语，热热烈烈地开起了声讨大会。
在群里的吐槽刷了好一阵屏之后，一群凤族终于平静下来，把注意力转回了这次话题的主角——鹓鶵渊永飞身上。一群凤族开始热切地出起了主意，讨论着鸟类养殖相关的建议。
岳天佑：“果然还是得先确定品种吧？爱好才是最大的动力嘛。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鸿华：“别的不说，先把鹦鹉去掉。”
岳天佑：“？？？”
鸿夜雪：“其实品种不是大事，我们凤族啥养不了？重点还是爱好吧。”
青文玉：“也不能这么说，有的品种还是很考验场地的。比如企鹅。”
鸿夜雪：“也还好吧？斑嘴环企鹅对温度要求就没有那么高。不过还是得了解鸟类的习性，为它们建造舒适的生存环境，不能仗着有修为、灵物和法术辅助就暴力养殖……”
青雨梅：“没错没错，养殖还是很精细的事情，要照顾好鸟儿们需要各方面的考虑，要学习很多东西呢。”
岳天佑突然疑问了一句：“说回来，他哥不是在搞养殖业吗？直接就一起养鸵鸟鸸鹋之类的，不是很方便吗？莫非他自己不喜欢？”
渊永明突然冒了个泡，毫无负担地曝光了一下自家亲堂弟的黑历史：“鸵鸟不行。当初我刚建好鸵鸟场不久，他想骑鸵鸟，但爬半天都爬不上去，结果被鸵鸟叼着领子，捞起来放背上了。那之后他虽然不排斥骑鸵鸟，但说什么也不肯亲自养它们。”
众凤族：“……”
这孩子真的是凤族吗？怕不是个基因突变的吧。
但都这样说了，众人自然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岳天佑：“那考虑一下其他特种养殖吧？反正养殖的基本原理都是相同的。让我想想……”
鸿夜雪：“这个不错！我想想，珍珠鸡，黑水鸡，鹧鸪，鸳鸯，天鹅……”
鸿华：“停一下？停一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看着小伙伴们已经行动力充足地给鹓鶵安排上了，鸿华连忙开口阻止。然而，她阻止得实在太晚了一些，岳天佑和鸿夜雪充分发挥了作为修行者的手速，快速为群里上传了一堆特种养殖的资料。
于是，正好趁这时上线了的渊永飞一脸迷茫，直接被铺天盖地的资料刷了屏。
渊永飞：“我哥让我立刻登录一下聊天群……这怎么了？打扰了？”
还没等他有空翻阅前面的聊天记录，岳天佑就以卖安利的态度开口了：“养水鸟吗？游禽类的养殖我都比较精通，需要的话我可以教你。”
鸿夜雪不甘示弱：“涉禽类和水禽类我都擅长，还有常见的野生鸟类我也有照顾的经验，你要养我一定会帮你的。”
青文玉：“动物园特有的品种我也可以教，但很多品种在场地上有要求，不一定合适。”
鸿华干脆也顺势接话道：“宠物类的我都可以教。你有想法了吗？”
过了好一阵子，渊永飞终于翻完了前面的聊天记录，愤愤不平地开口了：“我哥那混蛋又乱说话！你们别信！我就是不想养鸵鸟而已！我想养猛禽！开个猛禽救助中心或者繁育中心！就这样！”
这不是多让人意外的选择，但鸿华还是顺口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渊永飞：“这还用说吗？帅啊！而且战斗力又高，别的鸟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听起来很酷啊！要养鸟，当然是养最厉害的啦！”
鸿华：“……”
鸿夜雪：“……”
岳天佑：“……”
渊永飞：“？”
鸿华：“不好意思，但我觉得你可能对猛禽……有什么误解吧。”
渊永飞：“？？”
岳天佑默默发了一张鹅把老鹰按在水里痛揍的图。
鸿夜雪默默发了一张仙鹤伸着大长腿踩着老鹰痛揍的图。
鸿华默默发了一张乌鸦追着老鹰从背后痛揍的图。
渊永飞：“？？？”
渊永飞：“……喂！等等！老鹰的体型小，不算的！你们休想骗我！”
见这位小伙伴死活不肯承认现实，鸿华叹了口气，连连发了一串乌鸦戏弄甚至殴打各种猛禽的图片，充实了一番这位同伴的知识库。
当然，乌鸦单个的战斗力确实比不上大部分猛禽，这些图片只是特例。但就是因为猛禽确实凶猛，再看看这些特例，反而更加有一种反差感。
渊永明：“这个不错，合适，养了吧。”
渊永飞：“喂！哥你什么意思？！”
渊永飞：“不！不管！我还是要养猛禽！帅是一辈子的事！”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其余几人也没有再发新的图片，不再开玩笑，免得打击到这位后辈的积极性。
不过……
鸿华：“还是先相处一下试试吧？不然养了之后合不来，那就不好了。”
虽然凤族养鸟一般是不会出问题的，但这只凤族太过特立独行了，群里的大家似乎都不放心，连连点赞，开始出谋划策。
岳天佑：“猛禽的话，果然还是鸿夜雪那边吧？我们几个中，好像只有她养了猛禽？”
鸿夜雪：“嗯，养过。但不巧的是，目前我们基地没有受救助的猛禽，所以暂时没法提供相处的机会。”
渊永飞看起来有点失望：“啊？没有吗？我还真的想亲自接触一下……”
看到群里的讨论，鸿华默默地关掉了手机里的储存的，曾经帮忙救助过的金雕的黑历史——被兔子踹翻在地的照片，提议道：“我认识一位朋友，那边有野生的猛禽类妖族，需要我去问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