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人祸
蛇悠闲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它自己都记不清又过去多少个春夏秋冬。
它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从20几米又长了不少，粗略估计，现在大概已经有40多米！
最开始躲藏的山也不足以容纳下它了，它便重新找了个地方待着。
这一路上，更是碰到无数的人类与野兽，可惜的是，蛇此刻已经能够掌握好自己的能力，借着夜色，它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的便离开原先居住的地方。
它不知道几年前那恐怖的皇子是否还活着，但它不急，年龄的增长让它变得极其有耐心。
更别说，哪怕又过去不知道多少年，蛇也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寿命的尽头，它觉得，自己还正处于青年，还很强壮，生命力也十分的旺盛！
这一次，蛇走的很远，它花费足足一个月的时间，这才挑选好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它很满意，它觉得自己即便长得更长更大，也能够在这生存下去了。
过去的时间里，它已经逐渐掌握依靠天地间某种物质满足身体需要的能力，进食也不再成为一件必须的事，它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去锻炼自己的能力，去熟悉自己不断发展的身体，为终有一日会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之后又是数个春秋，山底下来了一群人，看样子他们似乎是逃难来的，蛇不清楚是因为天灾、还是人祸，它独立于世界太久了，已经有些跟不上社会的发展。
不过，它仍旧自信，自己的实力在这世界上也绝对不算是弱。
不然为什么它每一次出去狩猎，每一次趁着夜色去闲逛，都没有发现能抵挡自己的生物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蛇能够发现其他借助各种各样能力隐藏自己的生物，可这些生物，即便蛇将大嘴伸到他们头顶，他们都意识不到是怎么回事，反而会迷茫的抬起头，疑惑天怎么突然黑了下来。
这无疑是极大增强蛇的信心，它越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是被选中的，天底下或许除了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的皇子以外，就没有自己的对手了。
所以它在注意到这群人以后，强者的自信让它并没有搭理对方，甚至也懒得计较他们在自己势力范围内驻扎。
雄狮会为另一头雄狮侵犯自己的领地而警惕、狂怒，但他绝不会因为一只兔子、一只蚂蚁进入而斤斤计较。
因为彼此早就不是同一层次的物种了，只要它愿意，随时随地便可以将山下的人吞噬殆尽。
就这样，人与蛇之间开始诡异而和平的共处，只不过，这种共处是建立在在弱小的一方不清楚强大一方存在的基础上。
倘若蛇不主动现身，这些人基本不可能清楚它的存在，因为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背井离乡的可怜人罢了，在这突变的世界中，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他们也是走了很久，这才来到这片大山，因为蛇早就已经将此处的凶猛大型野兽当做点心吃掉，所以误以为此处安全的人便就此安顿下来。
如果之后的时间里，不会有意外发生，或许人跟蛇会一直这样和平的相处下去吧，直到蛇想打打牙祭的时候，才会将他们吃掉。
可惜，也不知道是之后的哪一年，有外界仙人来到此处。
这时，当初的难民们已经在此处扎根，这儿成了他们另一个故乡。
不少孩子甚至都是在这出生长大的，对他们而言，祖辈们长途跋涉的故事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他们难以理解，为什么要背井离乡，为什么会怀念原来的地方，这儿明明是如此美好。
没有外敌、没有凶猛强大的野兽，山里资源也十分丰富，他们完全可以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生活。
可惜，仙人的到来打乱了一切，也正式宣告他们与世隔绝美好生活的终止。
当孩子们带着好奇而敬畏的目光望着到来此处趾高气扬的仙人们时，老人则是满心的担忧。
他们畏惧这些掌握非人力量的存在，他们之前被迫离开生存的地方，便是因为受到此类存在的波及。
而现在，当他们重新找到安身之处时，这些仙人又要来赶走他们吗？
心里怀着猜疑，但表面上老人们还是热情的招待了众人，从而得知这些仙人的目标并不是他们村子，而是更远处的某个妖兽。
作为试炼，他们需要去讨伐那只妖兽。
所以只是短暂的休息后，仙人们便离开此处，重复踏上旅途。
老人们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结束，谁知道一个月后，神色慌乱惊恐、衣服上甚至还沾有不少血迹的仙人逃回到附近。
能看得出，与刚开始相比，他们不只是神色变化极大，就连人数都少了好几个！
村民们见到后，哪怕并未遭受过类似的灾难，但他们也知道能够让仙人受伤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他们能抗衡的！
可惜，势单力薄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资本，口头上的警告更是不可能被慌不择路逃离的仙人们放在心上。
不，不能这么说，若村子里的人仔细考虑一下，说不定还会得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那就是，这些他们眼里的仙人，很可能并不是无意间来到这里的，而是故意将危险吸引到这儿来的！
目的便是利用他们的性命来拖住后面的东西，为自己等人逃脱争取喘息之机。
这一点，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因为在他们思想里，仙人都是无比高贵强大的，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可惜，紧跟在仙人后方不远处的身影，很快就打破他们这种天真的认知。
那该是个怎样的东西呢！
这怪物身高十几米，有着一身黑如精钢的毛皮与粗壮的四肢，人立而起，咆哮声足以震动天地，简直就是凶猛的魔神。
别说是他们这群普通村民，就算是仙人，活这么久也几乎没见过这般凶悍的巨熊。
最开始的消息里只是说那里有只妖熊需要讨伐，谁知道对方居然如此强悍。
错误估计任务目标实力的仙人们在折损两人后，剩下的几人才慌不择路的逃离，半途想到当初遇到的部分村寨，便一路将妖熊引向附近。
当然，起初这计划也有不赞同的，可跑了这么久，不赞同的基本上已经死绝了，只剩下他们几个。
慢慢地，他们几人甚至感觉到妖熊不再如刚开始一般拼命追赶他们，而是抱着猫戏耗子的心态在后面溜着，它似乎是想要借助这帮仙人为自己找到更多人类村寨，将其作为日后的粮食储备起来。
可仙人们即使知道这点，也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等人能够逃脱就好。至于死掉的，只不过是一群凡人而已，能为他们而死，也算是做出自己最后一点贡献。
人性的险恶在生命面前，被展示的淋漓尽致。
只不过可怜这一路上的诸多无辜人。
当仅存的几位仙人看到远处山脚下警惕的村寨时，他们长舒一口气，随后便头也不回的打算离开。
可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这次是将目标打错方向，同时也撞到铁板上了。
他们不清楚，这附近的山上常年生存着一只巨蟒，一只曾承受天地最初异变时的恩泽，潜力无穷的巨蟒。
它在妖熊闯入附近后不久便立即发现了对方，自觉被冒犯的蛇勃然大怒，它收敛着自己的气息，迅速朝着山下爬去。
而妖熊，它只不过是身体强横，感知方面却不怎么样，也没有第一时间感受到一直隐藏自己的蛇的气息，直愣愣的朝着村寨扑去。
正当所有村民都绝望的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并于心中怨恨无故引来灾祸的仙人们时，蛇出现了。
在它四十几米的身躯面前，妖熊即便是直立而起也还不到它一半大小，所以在见到蛇的一瞬间就直接懵在原地。
不只是妖熊，就连正准备逃离这片区域的仙人以及已经彻底放弃希望的村民们也都惊呆了。
没有任何人看到蛇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就好像是突然间，夹杂着一阵黑气滚滚的烟云便出现就此现身。
蛇张开血盆大口，似是在宣泄般朝天嘶鸣，吓得妖熊直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它很满意自己的出场，也很满意诸多生物们的反应，在它看来，这正是自己该享受到的待遇！
紧接着，妖熊醒悟过来，它毫无反抗的想法，它素来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体魄，哪知会碰到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倍的恐怖巨兽。
如果让它重新选择一次，它必然不会选择来这恐怖的地方。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蛇伸出自己粗壮有力的尾巴，将妖熊卷起，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其手掌心，最后只能在痛苦与哀嚎中惨死。
妖熊死后，蛇放下它的尸体，一双阴冷的竖瞳猛地对准将灾难带到村子里的仙人们。
如果说普通村民在蛇的眼中是完全无害的虫蚁，妖熊是试图挑衅它威严的鬣狗，那么这些仙人们便是可能带给它灾祸的未知病原体。
一个两个没有关系，可怕的是他们成群结队后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以及吸引到更强者到来的隐患。
所以不论如何，这些人都是不可能被蛇放走的。
它张开口，铺天盖地的黑雾涌动，缠绕到意图逃离这里的仙人们的身上，如同具备生命般将他们一个不留地彻底勒死。
处理完拥有安全隐患的存在后，蛇将最后的目光对准已经在山下扎根，开始繁衍生息的村民们。
可是，蛇硕大的眼睛紧紧是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很快便无趣的移开。
在它看来，这些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的村民，根本就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具备跑出去将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传达给其他人的能力。
最终它决定无视这些人，等未来自己什么时候感到嘴馋，再从中挑几个果腹！
所以蛇带着妖熊的尸体离开了，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仅仅是消灭掉会对村庄造成灭顶之灾的妖熊以及将妖熊引来的仙人。
从头到尾，它没有伤害村庄中任何一人，也没有毁坏村子里一草一木。
人们惊呆了。
他们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彼此，心里充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一直与这样的生物为邻，也从未想过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妖熊和仙人都死了，唯独最弱小的他们活了下来，并且毫发未损。
无法理解这一切的人，在村子里激烈探讨许久后，得出个基于各种巧合才能诞生的结论，那就是，蛇一直在守护着村庄，守护着这片山。
妖熊、仙人作为具有威胁的外来者，被愤怒的蛇杀死，而无害的他们则得以活命。
不止如此，他们还从蛇最后离开时的举动自我幻想，蛇是承认了他们在自己领地的生活权，它将庇护他们！所以以大山为中心，附近甚至都看不到凶猛的大型野兽！
得出如此结论的人欣喜若狂，在这危机频发的世道，他们居然也可以找到可以依靠的存在。
最后，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者的建议下，家家户户都树立起蛇的雕像以及画像，他们为了纪念和感谢蛇，甚至将其作为神祇信仰，并将村子的名字正式改为蛇神村！
那个月，村子里出动所有青壮年，将辛苦捕猎回来的猎物聚集在一起，用木头担架架起，怀着激动、畏惧、期待、感激等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感情上山寻找蛇的踪迹。
他们想要将自己等人狩猎到的野兽作为祭品献给蛇神，并表达自己的感激，如果可以，他们还想要与蛇交谈，询问它庇护自己等人的条件，并努力满足。
因人祸被迫背井离乡的他们，在见识到妖熊这种世间罕见的怪物后，迫切的想要寻找能够保护自己等人的存在，就在这时，蛇出现了，他们也就将自己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蛇的身上，不断美化它的行为，将它描绘成自己村落的守护神。
不管外来人如何认为，最起码蛇神村的人都是这样想，也必须要这样想才行！
第705章 我要与至高者同列
村民们找了很久，从早上一直到傍晚，都没有找到蛇，但他们异样的举动还是被蛇所看到，好奇这些弱小生物不避开自己，居然敢主动找上门来的蛇现身了。
近距离看到蛇之后，人更为惊慌畏惧，同时他们心里，对这如神似魔的存在也升起抹深深的敬畏。
眼中强大的仙人以及恐怖的妖熊都完全不是它的对手，人相信，蛇必然可以庇护他们，让他们于这乱世中获得块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他们恭敬的在蛇的面前下跪，表示自己等人的臣服。
蛇曾经见过这样的举动，在它的印象里，当初看到皇子的人也是这样做的，除了他们以外，那些在自己面前求饶，试图让自己饶恕他们姓名的人亦是这样。
只不过，现在村民们的举动与这两者都有些不同，最起码，那些人不会拿出各种各样的动物献给它。
或许是一直以来的生活过于无聊，蛇萌发与人交流的想法，它问人在做什么，这又是什么意思。
人万万没有想到，蛇居然可以与他们交流，虽然不是口吐人言，却也能在敏敏之中感受到它的意思。
察觉到这点后，上山的所有人顿时陷入一阵慌乱。
但很快这慌乱便消失在领头中年人的呵斥声中。
即便如此，从所有人的脸上，蛇也能看出他们的惊愕。
这令蛇不免有些得意，它越发坚信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念头，这么久以来，它还从未见过其他动物能如同自己一般聪明，甚至可以掌握与其他生物交流的本事。
正当蛇自鸣得意时，人群中作为领头的中年人恭敬地将自己的来意说出，并衷心表示对蛇的感激与赞美之情。
当听到他们的请愿时，蛇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它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会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会因为自己杀掉妖熊以及仙人而对自己怀有感激之情。
要知道，它之所以没有对村子动手，不过是因为他们太弱了，弱到它甚至懒得主动出手消灭他们。
对它而言，山脚下人类的存在，与自己领地内生活的野兔等弱小生物没有任何区别，充其量不过是人类聪明点，肉更多、更美味、吃起来满足感更强一些罢了。
谁能想到，这些生物居然想要让自己庇护他们。
蛇觉得，人类真的是一种特别有趣的生物啊！
居然想要通过献上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东西，来保证自己的生存，真的令它难以想象。
它正打算一口回绝掉这些人的请求，并将他们连同带上来的猎物一同吞噬掉，充当让自己感到愉悦的奖赏。
可是下一刻，它猛然想到了什么，由此改变这个想法。
人类会驯养家禽、家畜，作为自己的食物，因为人类比那些动物要来的高等，要更有智慧。
那么，得到上天恩赐，变得尤为强大的自己，为什么不能效仿人类，也饲养些东西呢？
至于饲养的对象，在蛇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比这送上门来的人类还要合适的呢？
它喜悦的笑了。
裂开血盆大口，将闪烁着寒光的巨大獠牙展露在匍匐于地面的人的眼前，一身漆黑如墨的鳞甲在夕阳血色光芒的照应下，显得是如此的妖艳。
人不能理解它的意思，却也能感受到它的喜悦，在看到它的恐怖与强大后，他们将头颅埋得更低，态度也更为恭敬。
最终，蛇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愿意庇护他们。
不过，蛇也告诉人中的领头者，这一次他们不懂，献上一堆无用的猎物，暂且可以饶恕。但从下次开始，它要村子里每隔五年，便为自己献上一个孩子，只要答应这个条件，它就会庇护他们。
蛇认为自己的条件十分宽容，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人怎么可能不会答应呢？
再说，一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满足它的胃口，它所想要的，不过是这期间的满足感，那种自己凌驾于原本世界主宰的人类的满足感。
通过让人类主动献上自己的同类，献上他们代表未来的子嗣，它甚至有种自己已经超越当初带给自己深刻恐惧的皇子的感觉。
因为它也正如对方一样，拥有对其他人类生杀夺与的权利！它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但是，从未与人深入接触过的它，根本无法理解人类对自己子嗣的看重。
回去后，作为村长的领头中年男子避开村子里所有人，立即将与自己一同上山的人聚集在一起，秘密商量蛇的要求。
不出村长意料，听到蛇要求的人中，有超过一半的人都保持拒绝态度，他们十分愤慨。
蛇纵使拯救过他们村子，但也不能提出这般过分的理由啊！
在这时他们的眼中，蛇已经不是拯救他们的蛇神，而是与妖熊一样，是意图毁灭村子的恶魔！
但是，有反对的，就必然有支持的。
会议中个别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更是注意到，在下面人发表自己的意见时，村长一言不发的坐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心中一凛，有人一咬牙，立即站出来表示自己赞同蛇的要求，并说出很多理由。
这些话一说出来，部分村子里的老人立即就犹豫了。
从小背井离乡，好不容易来到附近，找到片安全舒适环境的他们，深刻明白若再搬迁，其中的风险根本就不是区区五年献上一个人能够相比的。
在当今世道，随意搬迁别说是死上几个人，就算全军覆没都是完全可能存在的。
求稳的他们并不愿意为此冒巨大风险，只不过顾忌脸面，没有第一时间提出，现在看有人做出头鸟，立即也纷纷表示赞同。
这场辩论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睡的众人神色疲惫，却也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威望更高的老人们连同村长一起劝服年轻人，让他们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最终，仍然还有个别人不愿意，他们信誓旦旦的保障，蛇绝对没安好心，说不定它从一开始便打着这个主意，这才恰好救下村子。
秉持不同意见的两伙人，就这样在村子里生活下来。
而作为领头者的村长表示，让大家排好顺序，依次为蛇神献上祭品。
为减少村里人的抵抗情绪，村长更是身先士卒，将自己家排在第一个，他决定将自己下一个新出生的孩子作为后续祭品献给蛇神，以换取它的庇护！
多亏现在时间距离现代尚且十分遥远，这里人对于生祭虽然怀着不情愿的态度，却也没现代那般抵触。
对大多数人而言，能够寻找到可依靠的对象，都是件十分难得的事情。
就这样，村长亲自上山告知蛇神自己等人的决意，下去后，村长组织村民，建立蛇神教，成员便是全村庄的人。
村民们抵抗情绪并不是十分激烈，毕竟五年才献上一个孩子，除这个以外，蛇竟然再也没有其他要求，这毫无疑问是十分令人安心的。
五年后，村长将自己前几年新出生的孩子献给蛇神，蛇很高兴，它本想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吃掉孩子，可看着底下人仍旧畏惧的眼神，权衡过后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这几年里，蛇最开始的想法已经有所转变，比起肆意妄为，它想要谋求更持久的发展。
它萌生了一个野望，那便是让蛇神村持久的发展下去，在不引起外界注意的情况下，让村庄变得更大。
人间有皇帝，而它，却在此刻想要成为人间新的神明、新的上天！
是凌驾于皇帝以及皇权之上的存在！
一想到这，蛇便激动的浑身发抖，所以，在获得第一次的祭品后，蛇告诉村长，自己很满意祭品，所以，它会赐予村长力量！
说完后，它吐出一口黑雾将村长包围，数分钟后，重新出现的村长在外貌上看起来与原先并无太大区别，可是，他本人却能够感受到自己身躯内隐藏的澎湃的力量！
他激动的从地面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搓，原本坚硬的石块却被他的肉掌化为粉末，顺着指头间的缝隙流下。
这绝对不属于人能够具备的，如果要说，在他看来或许也只有蛇这样的伟大存在才具备。
在这个异能者被人民尊称为仙人的时代，他身为凡人，居然也能具备如此崇高的力量。
一下子，原本失去孩子的悲痛心情被冲散不少，周围不少注视着他的村民也都升起异样的心思。
村长连忙下跪，怀着更深的崇拜与感激向蛇表示臣服，而看到自己想看的后，蛇也满意的带着孩子离开了。
等回到自己的山上，它便直接将哭哭啼啼的女孩吞入腹中，可就在这时，它却猛然有点不知其味的感觉。
就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尝到味道，就完事了。
不过蛇也不是很在意，比起身体上的享受，它现在无疑更在乎精神上的享受。
身为一条原本朝不保夕，甚至可能被饥饿的凡人抓住吃掉的存在，它现在居然可以过上让人主动将自己子嗣送到它口中的生活！
即使这时间间隔的有些长，可蛇也能够接受。
它知道，人与其他动物不同，想要获得下一代需要付出很长的时间，再说，曾经的捕猎记忆也在告诉它，想要吃到美餐，就必须要耐心等待才行。
而现在，它更是觉得自己根本不缺时间，从自我觉醒的那一天起到现在，蛇已经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但它敢肯定，自己绝对已经超过同类，并且还是远远超过。
截止到目前，它甚至仍然感受身体在不断成长。
就这样，蛇重新回到山上，而山下的蛇神教也在如火如荼的发展。
随后的五年内，村长表现出完全不亚于他们认知中仙人的能力，可凡是见到过之前祭祀上事情的人都清楚，这一切都是蛇带给他的。
不得不说，人类是念情的生物，同时却也有着根植于灵魂的贪婪。
在见识到蛇的能力以后，村子里无数人都为之心动。
不过，他们尚且不确认蛇之前赐予村长能力是真的对祭品很满意，还是随意为之，因此第二次的祭祀就在暗流涌动下开始举行。
今年献上的仍然是不足5岁的孩子，只不过跟前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是个男孩。
这家人吸取村长之前的经验，也在第一次祭祀结束以后，抓紧时间迅速生出个孩子，作为今后的祭品抚养长大。
如此一来，早就知晓孩子命运的大人自然不会对其投入更多的感情，那么等失去的时候，也不会感到太过悲伤。
这一回，蛇同样没有将孩子当面吃掉，也同样在得到祭品后，按照村长所说，为献上祭品的村民予以加护，他也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能力。
见到这一幕后，剩下的人大部分都陷入癫狂，他们目光似火般盯着蛇，渴望从它哪儿得到超人一等的力量。
但也还有极小部分人保持冷静，他们仍对蛇的真实目的感到些许忧虑。
可惜，曾经的大多数在经过十年的时光洗礼后，已经变成现如今的极少数。
村长用了十年的时间，将村子内的意见一举扭转，让人们从心底接受为蛇献上贡品以寻求平安的做法。
因为早在十年前，村子里部分坚决不赞同这种做法的人已经离开了村子，几月后，他们的残党又灰溜溜跑回来。
未曾经历过起初艰苦搬迁的他们，经过这一次旅途才明白自己的居住环境到底有多么优越。
此刻经历完外界的毒打，他们终于老老实实的决意待在村子里，接受蛇的庇护。
也多亏他们，村子里不少原本犹豫不决、处于中立或不敢外出的人也都看清事实，彻底接受蛇的条件。
就这样，蛇顺利成为一片区域内人类的精神支柱。
以它为主体的祭祀，在之后第三次、第四次、乃至于第无数次后，这一习俗已经变成传统，甚至还有不少后出生的人抱怨，为什么蛇规定5年才能祭祀一次，才能获得仙人的力量呢？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们本应早就获得蛇神之力，成为村子中的人上人！
第706章 祭品
蛇神村、蛇神教、蛇神，三位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存在在教民们的不懈努力下终于一点点发展蓬勃。
每五年一次的祭祀已经成为惯例，哪怕完全化为狂信徒的教民对此颇有微词，认为应该增加祭祀数量，或缩短祭祀时间，却仍在蛇的坚持下一直维持着旧的秩序。
为保持尊严，维护神的地位，蛇对于自己说过的话，定下的事若非没有特殊情况，否则是不会做出更改的。
这最开始尚且需要排序才能勉强维持下去的祭典发展到现在，甚至已经成为民众自发的行动。
不止如此，因为其特殊性，甚至还成为远比任何民间节日还要隆重盛大的日子。
对蛇神教的人而言，这是绝无仅有需要耗费全身心的、至高无上的活动。
子嗣被蛇吞噬，不再是令人痛苦的事，反而是一种荣耀，代表神与人之间的共存，代表蛇神始终与他们同在，始终都在庇护着他们。
为此，发展到现在，在这座与世隔绝、如同世外桃源的城镇里，暗中竟然还逐渐发展出对五年一次祭典成员的暗中买卖事件！
虽然有规定祭典是极其庄重的行为，违反者会受到严厉惩罚，但这些事与受到蛇神恩赐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此类事件，在后面的时间里不止没有被制止，反而越发壮大起来。
毕竟规定明面上不允许买卖，但若是当事人主动转让，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部分人受限各种原因，没办法及时准备好祭品，或被世俗其他东西迷惑，将自己的宝贵机会交易出去。
终于，在某人连续三次拿到名额，近几次开始在信徒们的要求下，开始当着他们的面亲自将祭品吞咽入腹的蛇发怒了。
它察觉到端倪，也察觉到自己连续为同一人赐福，为此，它降下惩罚，将相关联的人吃掉了近乎一半，而那一家，更是一人不剩。
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敢在蛇眼皮底下耍花招，也是从这一日开始，祭品由原先的轮换制度改变为由蛇亲自挑选对象。
它会在从蛇神城中可能出生或已经出生、但年纪并不大的孩子中选择灵感最强的一人作为自己下一次的祭品。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新的制度比旧的制度要维持的久的多。
久到这一片土地，已经彻底被蛇所压迫，这里每一处地方上，都沾染有蛇的气息，它和它信徒的足迹，已经遍布整个区域。
这一日，蛇收下祭品，并如同以往一样，当着信徒们的面将祭品活生生吞入腹中后，在信徒们喜悦而狂热的祈祷声中，决定了下一年的祭品。
那是个尚且还未出生，仅仅只是孕育出个胚胎的孩子，蛇感受到，在场所有人里面，唯独只有对方身上的灵气是最为出色的。
即便只是在腹中，也散发出比大多数已经觉醒的仙人还要具有灵气的气息。
常言道，万物有灵，从前或许还只不过是一句空话，可是在陨石落下后，这便成为事实。
如果没有感知类的异能，大多数人都是无法感受到他人身上的灵气，只有少部分存在能够提前看穿他人的灵气，判断这个人是否为仙人转世，是否会在未来觉醒自己的能力。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蛇便掌握有能够看穿他人灵气的能力，并且它发现，妖兽之所以喜爱食人，不只是因为人类是大地上数量最多，味道也相对最好的生物，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人类身上的灵气天生就要比其他生物要充沛。
即便是没有觉醒的人，在陨石落下后，身体内也渐渐充斥着越来越多的灵气，而被民众称之为仙人的人，他们更可以说是移动的灵气团，而且，越是强大的人，身上灵气便越发浓郁。
以至于隔着老远，蛇都可以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由此判断他们的强弱。
这些年里，它更是根据这个能力，提前预知到自己信徒可能遭受的灾害，并在其造成损失之前当众将其解决。
很久之前，蛇甚至凭借这个能力，发觉到自己最开始畏惧的皇子气息的消逝。
若将时间往前推很多年，放在它刚刚来到这山中的时候，或许早就已经欣喜若狂地前往准备抢夺陨石。
但是此刻，该怎么说呢，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当初那块陨石，血脉里的冲动逐渐消失，也可能是长期以来安逸闲适的生活已经将蛇腐化。
现在即便发觉对方或许已经不在人世，它却已经提不起多少兴趣来打入皇城，抢夺陨石。
比起那些事，它更愿意宅在自己的山里，享受来自教徒的崇拜，或研究自己的能力。
在它眼里，恐怕就是懒洋洋的躺在太阳底下，什么都不想的晒着太阳，感受阳光温暖它冰冷的躯体，都要比大老远跑一趟作妖要舒适的多。
蛇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也清楚陨石对自己会有不小好处，可身子骨却总是不听从使唤，让它只能躺着。
每一次躺下休息，它都会警告自己，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皇城，将石头夺回来放在家里好好睡觉，但这个下次，就一直下次到了现在。
就这样，以表演形式享受完本次祭品，并决定好下一次祭品的蛇晃晃悠悠回到山上自己的洞穴附近，懒洋洋舒展开自己将近百米的身躯，陷入沉睡。
而山下，极其荣幸获得蛇点名的人家欣喜若狂，他们承受着周围人羡慕嫉妒的注视，在蛇离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几个月后，孩子安然出生了，是个女孩，长得十分可爱。
但她的父母却完全没有将这个孩子放在心上，对他们而言，这注定要贡献给蛇神的孩子根本不值得自己等人投入过多的感情，甚至于，他们都没有给女孩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而是一直用丫头两个字来作为她的代称。
即便如此，对女孩两人还是异常上心的，家里面平日不管是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给女孩吃，衣服也是一样，每一年，其他孩子都不一定有的新衣，但女孩却是从出生开始，每一年都不会缺少。
不管她想要什么，父母都会满足她，也不管她闯了什么祸，都不会有人责怪。
家中小一些的孩子可能还不理解，觉得委屈，觉得父母极其偏心，只喜欢女孩一人。
但大一点的孩子却都清楚，这女孩只不过是一个祭品，一个连家人都称不上，存活的唯一意义便是方便将来去死的可怜虫罢了。
可惜，如此残忍冷酷的认知，在这座城市里，确实司空见惯的现实。
这儿没有任何人会认为这是错误的，相反，凡是了解情况的都认为这十分正确！能够为了伟大的蛇神献身，能够成为蛇神的一部分，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荣耀。
要知道，每一个献上祭品的人家，日后都会成为蛇神城中的贵族，也就是所谓的上等人！
不止如此，他们还会拥有蛇神的赐福，成为真正的仙人！
在这蛇神城中，即便是先天能够觉醒的仙人，其地位也在被蛇神赐福过的对象之下。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的能力甚至十分弱小，就好像附近土地的灵气都被什么东西所吞噬，即便顺利孕育出异能者，也不会出现强大的能力。
可惜，这里的人从不会觉得这是异常，反而打从心底认为这很正常。
毕竟这里可是蛇神的住所，其他的伪神、伪仙又怎么可能会是蛇神的对手，又怎么敢降生于此处呢？
所以对这里生活的所有人而言，蛇神便是绝无仅有的存在，也是最为伟大的存在，能够接受它的赐福，绝对是他们这些子民最大的荣幸。
相比较之下，不过是一个两个孩子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再说，能够被蛇神选中，她才应该感到荣幸，应该心怀感激的被蛇吞噬，成为它的一部分。
就这样，女孩在完全懵懂的情况下长大，她以为自己很受宠，父母、邻居、家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大家全都在迁就自己，都疼爱自己，自己就是这所城市里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女孩在祭典到来前的日子里，一直都过的十分快乐、满足。
终于，祭祀的那天来了。
从前一天开始，她父母便为她清洗身体，梳妆打扮。
女孩并不愿意。
蛇神教的衣服太丑了！
为跟蛇神保持一致，整个城市内黑色是最为尊贵的颜色，所有人，只有在蛇神祭典的这一天才能身穿纯黑的衣服，其余时刻，都是不允许的。
而为作为祭品的女孩所准备的，便是通体漆黑，仅有的装饰便是用金线勾勒出来的巨大的蛇神图样，这般颜色与款式，对一个不到5岁的小女孩来说，确实有些不符合审美。
但哪怕她再不愿意，嘴里再抱怨，她眼中向来温柔、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父母却出奇的拒绝了，不止如此，还让她遵守规矩安静些，好好把衣服穿上。
她虽然只是个孩子，却也知道家里一直都在信奉的宗教，在父母的带领下，她也会经常进行祷告，这是她在家里，唯一必须遵守的事。
所以她也很清楚明天就是全城十分重要的日子，但泡在溺爱中长大的她却还是任性的想要去玩，不想穿这身会影响活动的黑漆漆衣服。
听到这话后，她父母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难看，不只他们，就连她年长的哥哥姐姐也都很不满意的看着她，这是女孩从未见过的神色，是仿佛根本不将她作为家人对待的冰冷眼神。
他们望着她，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美丽货物，若非担心损坏后卖家责怪，现在势必已经动手教训她了。
这眼神让从未见识过的女孩感到畏惧而陌生，最终她乖乖穿上专为这一天准备的衣服，并听从父母的意见，乖乖在家等待着。
在女孩看来，只要明天一过，见过蛇神以后，父母就不会再生她的气，她就会回到之前的生活中去。
所以只需要忍耐一下下就会结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到了，女孩坐在奢华的纯黑色大轿子里，在周围欢天喜地的吹锣打鼓声中向着山底下专门修建出来为庆典准备的巨大广场走去。
一路上，她父母穿着同样纯黑色的威严衣裳，骄傲、得意而期待地走在队伍最前面，享受万众瞩目的滋味。
为这一天，他们已经足足准备了五年的时间，从女孩还未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终于到验收成果、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经过一系列祭祀该准备的繁重复杂事项后，终于来到重头戏，也就是呼唤蛇神，让其享受祭品并赐下祝福的时刻。
一众人在祭司的带领下，将作为主角之一的女孩放在广场最重要，他则带领女孩的父母站在其下方的位置大声祷告，呼唤蛇神。
至于其他观众，此刻也都跟着，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待蛇神降临。
很快，就在女孩还懵懂地望着众人的举动时，早就准备好并欣赏完前面内容的蛇驾驶黑色的乌云从山顶降落。
在抵达广场的过程中，它特地将硕大的身躯缩小到十米左右，否则哪怕是特地修建的广场，都可能容纳不下全城市的人与它。
一见到蛇，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越发恭敬与狂热，唯独坐在最前方、也是会场最中间的女孩，望着近在咫尺的那狰狞巨兽，下意识露出一抹恐惧。
她只不过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哪儿见过这般恐怖的怪物。
之前在家里祈祷，也一直是对着蛇的雕像，从未见过本体。
现在看到后，除了害怕，她心里还徒然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她觉得，所谓的祭典，或许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边，蛇降落后立即朝天嘶鸣，以示威严。
它很满意众教徒的反应，这样的举动在它眼中，不论看多少次都还是如此有趣。
按照以往归规矩，嘶吼完毕后它盘在原地不动，闭着眼睛，直到祭司将该有的赞美祝词念完以后，这才将冰冷残忍的目光对准地上的小女孩。
用餐时间到了，蛇心想。
第707章 她是徘徊在世间的幽灵（上）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脸茫然的坐在特意准备的精美墨色布匹上，身后，是形色各异的村民们满脸狂热的在叩首。
他们一边叩首，一边在祭司的示意下大声呼喊着“蛇神大人”，点燃气氛，为蛇进食表演助兴，整片现场就像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蛇注视着散发出强烈灵气波动的女孩，口中涎水不断分泌着。
但它并不着急。
吃过难以计数孩子的它，现在甚至已经如同人类中的美食家一般，总结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吃法。
它低下头，张开血盆大口，在女孩越发恐惧的神色中向她逼近。
这一刻，女孩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意识到自己究竟是过来做什么的。
她想跑，可双腿在面对这前所未闻的恐怖巨兽时，早就已经吓得瘫软无力，只能流着泪，哭哭啼啼地眼睁睁望着蛇的靠近。
大蛇并没有迅速咬死她，而是轻轻含住。
它特意再度缩小了身体，变成更匹配女孩的尺寸，以方便待会从口中吞咽时，狭小的喉管能够清楚感受到女孩的形状与细微的挣扎。
只见它用嘴将女孩咬起，温柔放在自己已经聚拢成圈的尾部。
带着欣赏的神色，它一用力，便将她浑身脆弱幼小的骨头勒断，这下子，女孩就是想跑也再也跑不掉了。
随后它才松开尾巴，将痛苦哀嚎，鼻涕眼泪甚至都因此流了一大把的女孩放置在干净的布匹上，让她趴在那，随后才再度接近她，打算将其从口中缓缓吞咽而下。
先是没穿鞋子的脚，然后是小腿、大腿、臀部、腰、双手、胸膛，脖颈、最后，则是头颅。
蛇喜欢这种感觉，一点点看着人类在浑身骨头全部碎裂的痛苦呻吟中，涕泗横流的哭喊、祈求或麻木等神态。
只要是人类，不论临死前做出什么样的动作，蛇都喜欢。
往日的万物之灵，却只能被自己以神之名统治。
开始还有反抗，但后来，在自己恩威并施之下，就只剩下狂热的信徒了。
这些人，看到自己以后，非但不躲，反而一脸狂热和虔诚，似乎见到什么伟大人物一样。
曾几何时，蛇也在寺庙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但它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作为被膜拜的对象。
女孩很痛苦，当蛇尾巴勒住她的时候，她浑身骨骼脆弱的就像是纸做的，可蛇偏偏还不一次性解决，而是残忍的一点一点收束用力。
她能听到，自己身体内响起的咯嘣咯嘣的声音，那在蛇耳中美妙无比的声音却是她用生命演奏的死亡交响乐。
她痛、血水从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耳朵之中流出。
断裂的骨骼刺破皮肤，森白森白的骨刺带着血迹，从身体里调皮地跑了出来，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幼儿，迫切想要见识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
也有些没能顺利诞生，它们便将所有心底不满都发泄在体内其他柔软的器官之上。
在体内世界中，没有什么比它们更硬得了，所以，不论是什么，轻轻一戳就会破掉。
那些东西刺破后，还会有猩红温热的液体流出，蛇也喜欢这种味道。
下面叩首的人里，最前面除了主持的祭司以外，紧接着便是一男一女，这两人，正是女孩的亲生父母。
但面对女孩的求救，男子一脸冷漠，看向蛇的时候，却又是一脸狂热与自豪。
女子似乎有些轻微的不忍，一直以来，女孩都是她一手带大的，男子在外，很少管她。
在他看来，管孩子是女子的事情，而且，女孩能被选中，这是荣幸，比起教育对方，只需要努力种地，让女孩吃的白白胖胖、过的舒心高兴就好。
似乎是察觉到女子的不忍，浑身冒血的女孩似乎看到了希望，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哭泣，嚎嚎大哭着，眼泪混着鼻涕一起留下，淡化了脸上血的颜色。
但没有用，女子的不忍，并不是对她的不忍，而是对自己辛苦制作许久的某件工艺品要被摔碎的可惜。
她，从始至终，对这个自己怀胎十月亲自生下的女孩都没有丝毫的亲情！
从一开始便注定要死亡的虚无生命，又有谁会将自己的精力与爱投入到她的身上呢？
只要最低限度的保持她的生活，让她有朝一日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这就是她存在最大的意义了！
终于，女孩绝望了，生命的气息在流逝，却偏偏被蛇用灵气吊着无法死掉。
从前没有条件的时候，未曾掌握这门技巧的时候，蛇吃孩子，孩子往往在还未被吞入腹中时便丧失生命，失去鲜活跳动的滋味，也没有喉管里发出的嘶哑哀嚎作为佐料。
而现在，蛇已经娴熟掌握如何完整保证食物的美味与新鲜。
为了可持续发展，它将每一次进食都当做是一次享受，所以自然要好好享受生命这充满活力的美好滋味。
但是，蛇的快乐对被它进食的生物来说，却是世界上最值得恐惧的事情。
如潮水般的痛苦不断从女孩身体各个部位传来，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感到痛苦的。
脚底是冰凉滑腻的触感，那是蛇口内的肌肉以及涎水的触感。
女孩恨！咬牙切齿的恨！痛彻心扉的恨！更是深入骨髓的恨！
她趴在布匹上，费力呼吸，已经破掉的肺中不断有血液涌出，幼小的胸膛前，是几锉森白的骨刺在拽啦底下垫着的名贵布匹。
可别说是费力呼吸了，此时哪怕轻轻吸气都会产生足以令成年人昏迷过去的剧痛。
但对小女孩而言，现在比起身上的痛，她心中的恨意更甚。
父母、兄弟姐妹、蛇、甚至包括哪些村民，在她眼中都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孩子的感情最为纯粹，所以，被折磨至死时诞生出来的恨意也最为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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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浑然不知，它勒断骨头后，便将破布般的女孩扔下一点点吞噬，部分血流出渗透到黑布上，黑色也变得更加纯粹。
几分钟后，女孩仍还没有死，大蛇是真不喜欢吃死的，生命对它而言就是最无上的调味料！
它从女孩的脚一点点吞噬，也不用力，仅靠喉咙的自然蠕动下咽，仅存的感官向女孩大脑反馈出除了痛以外的另一种感受。
黏腻有力的肌肉不断蠕动，将女孩连皮带骨、连血带肉的一齐吞下。
女孩已经不哭了，短短时间内，她仿佛长大了不止几岁。
她只是，用充斥着鲜血的眼睛看着身前因目睹大蛇进食而愈发兴奋激动、甚至忍不住浑身颤抖的村民，更加深沉、更加邪性、更加怨毒、更加癫狂、更加浓郁的情感，在她的心底深处酝酿而出。
有人曾说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她前几年任性妄为的生活，或许就是现在痛苦的报酬。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蛇装作伪神，奴役人类，洗脑人类，让人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送入蛇腹，这一份罪孽，又该何时偿还，又该以怎样的形式偿还？
它欺压这片土地，这方灵山，吞噬他们的灵气，汲取这广阔地域灵气的罪孽，又该如何偿还？
女孩不知道，她想不清这些，也想不明白，她心里只有恨，只有浓重的倾尽五湖四海都无法化解的怨！
如果真的要有人来惩罚蛇，让它赎罪，那么她愿意放弃一切，献上所有，只为成为这个讨债人！
女孩用自己仅存的些许生命以及意识祈祷。
她也不清楚自己应该向什么祈祷，在她短暂的生命里，唯一接触过的超凡生命，唯一称得上是神明的生物，就只有蛇一个，可对方却又是害她死亡的罪魁祸首，她是断然不可能向蛇祈祷的。
但除了蛇以外，她可悲、可怜的发现，自己竟然连祷告的目标都没有。
蛇是害她死亡的罪魁祸首，父母是只生养而不教育，并断送她最后生命之光的存在，至于其他认识的人，也都是蛇的帮凶。
最终，女孩死了。
她带着迷茫、无穷无尽的怨恨以及对生深深的渴望在蛇的胃袋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直到被彻底吞噬，从喉管中掉入到胃里时，经历完全程堪比地狱的折磨后才彻底死去。
在女孩彻底死去的那一刻，蛇耳边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的悲鸣，那声音若有若无，极其容易被忽略，沉浸在美味中的它也不例外。
它舔舔嘴唇，感受胃袋里传出的暖洋洋的灵气，其似乎从胃里扩散而出，温暖它整个冰凉的身体，就连力量似乎也因此提升了不少。
在从前堪称漫长的生命中，它还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灵气含量如此丰富的孩子，至于其他生物，那也根本比不上。
与女孩相比，它之前吃过的那些，哪怕算上各种强大的妖兽，毫不客气地说，也不过都是一堆烂渣！
自此以后，蛇就像机缘巧合之下品尝过无上美味的老饕，再也看不上其他孩子。
满足至极的它十分慷慨，不只是对女孩的父母，它特意吩咐祭司将女孩全家叫出，给予他们所有人属于蛇神的祝福，在他们欣喜若狂的表情里，将他们变成所谓的仙人。
不止如此，它甚至打破惯例，指名道姓让女孩父母继续准备下一次祭典的祭品。
这对蛇神城生活的每一个人，对信仰蛇神的所有人而言，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自从立教都是前所未有的事。
能够享受到这一份殊荣的，也唯有带给蛇无上满足的女孩父母而已。
听到命令后，已经脱胎换骨的两人立即激动的下跪，将头简直都快埋到土里去，以表示自己的恭敬。
他们大声保证，一定会全心全意为蛇神服务，为它准备最好的祭品。
蛇清楚这只不过是人类一贯的话语，但也能从中感受到信徒的喜悦，不可避免地，蛇的心情也变得十分之好，它更加期待下一个五年到来时，自己会品尝到怎样的美味。
只要能跟这次差不多，不，哪怕比这次的女孩味道还要差上一点，蛇都完全可以接受！
这充满灵气，充满生命力，充满活力的鲜美滋味，它真的真的很想再品尝一次。
它保证，这回一定要更加细致，怀着更加愉悦的心情去品尝！
之后，它懒洋洋盘坐在广场的最中央，一边感受胃囊中奇妙的滋味，一边欣赏眼前人类精心准备的各种节目，一边还吃着其他正餐后的小点心。
等狂欢结束，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蛇自然仍旧是精神百倍，只不过它信徒中大部分普通人此刻已经深感疲惫，此次庆典也正式宣告结束，它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洞穴前。
真是美味啊！
蛇趴在地上闭目假寐地想到。
直到现在，它都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温暖的气息。
按理来讲，在它强大胃酸的消化下，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类的女孩应该早就已经被彻底消化完毕才对，可在这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觉中，蛇下意识忽略掉其中不正常的地方。
今天除了女孩以外，它还吃了不少东西，所以它以为胃里的些许饱腹感是那些东西传来的，而女孩，早就已经被它消化完毕，化作它身体的一部分。
至于体内仍旧在不住游动的温暖灵气，大致也是吃完女孩后残留下来的，以前吃掉部分有灵气的孩子也会存在类似情况，只不过他们没一个有女孩这般持久。
绝大部分体内的灵气都维持时间不长，基本庆典还未结束，就已经消耗殆尽，而不会跟女孩一样，直到蛇回到自己的住所都还能感受到！
它的信徒为它修建了一座巨大奢华的宫殿，只不过，蛇不是很喜欢那个。
它还是更习惯待在自己之前已经生活了很久的洞穴之中，那里阴凉而潮湿，偶尔出来晒个太阳后回去，会觉得十分惬意。
此时此刻，沐浴在早晨刚刚升起的阳光下，身心愉悦，异常舒适的蛇很快便陷入到沉睡之中。
可是，它并未注意到，当它入睡以后，它体内那些四处游荡的灵气，仿佛是拥有意识一般，开始顺着它的身体，一点点整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一股由灵气构建的长龙，直直地向着它的头颅冲去。
第708章 她是徘徊在世间的幽灵（下）
如果说自从陨石落下，世界范围内出现灵气，仙人、妖兽等以往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事物成为现实，那么既然如此，死物也可以拥有灵智吗？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清楚这一点。
但是，在李恒宇生活的现代，别人暂且不提，他自己是很清楚的，某些特殊兵器、寄托有人类愿望的事物、亦或者是山川、土地、河流等东西，都是有可能诞生灵智的。
比如说，他们之前在月老庙中碰到的那尊月老像就是典型的诞生灵智的死物。
只不过，与本身便寄托有期望、受人膜拜的死物相比，山川、河流等这类东西想要诞生灵智，其难度绝对要比一般的东西要困难的多。
因为他们本体过于巨大，所承载的意义也绝非一般物件能够相比。
但相对应的，但凡他们能够诞生灵智，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妖类，力量也绝非一般物件能够相比。
自宅散修百年的蛇不会知道的这些，它也不可能知道这些。
不要说它，哪怕是天底下几乎所有人类都不清楚这点，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所以蛇不会明白，它吞入腹中那个灵气异常充沛的孩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也不会明白，对方临死前自己耳旁听到的若有若无的悲鸣，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它在这片区域已经生活了百年，这片土地、山川、河流也被它欺压了百年有余。
自身本就十分强大的蛇在这里，它修行需要灵气、活动需要灵气、统治人民、驱逐外敌也需要灵气。
但灵气不是平白产生的，一定范围内肯定也有一定的总量。
蛇毫无疑问是绝对强横的妖兽，想要维持它日常所需也绝对需要不少的能量。
可它在减少捕食的状况下，若仅仅凭借汲取空气中蕴藏的灵气，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它需要从附近区域内掠夺多少资源呢？
如果说普通人类的存在对自然而言，是正常的生态循环，他们会捕食各种生物，同时，也可能成为其他生物的猎物。
他们生命短暂，在这个年代，平均不过4.50岁而已。
若碰到灾难，不少人甚至会在还未长大之前便悲惨的死去。
所以他们的行为，受时代的发展，基本不可能对环境、对自然造成过于沉重、难以调和的灾难。
可蛇不同！
它具备巨大的身体，坚硬的鳞甲，诡秘的异能以及久远的寿命。它在这没有任何天敌，甚至碰不上能够威胁到它的东西。
它的存在，就像是自然中一只光知道索取，不知回报，肆意妄为的害虫！
偏偏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除掉它，只能任凭它继续无意或有意的危害附近。
它所生活的这座大山，以及山脚下的土地并没有诞生意识，它们不过是这个世间名不经传的山头罢了，最多因为蛇的存在，被城下的教徒们尊称为蛇神山，勉强算是拥有个区别于其他大山的名字而已。
在蛇以及那帮流落的村民们到来之前，它不过是座高大而无人问津的山。
蛇的到来虽然带给它名字，也让附近多了不少的烟火气息，可若它有意识，它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样以来，这里大抵上应该还是一片鸟语花香、欣欣向荣的模样，而不会跟现在一样，任何生物想要发展，都会不可避免的遭到蛇这么一只拦路虎。
久而久之，强大的野兽被其狩猎殆尽，此处野生动物几乎绝迹，仅存的只有被教徒饲养在城中的各种家畜。
由此，这片大地自发性的为了日后生存，发自本能的想要将蛇驱逐出去，它无意识的选中这除蛇以外最具潜力的生物——人类，想要将这个重任委托给他们。
也不知道耗费了多久，大地终于选中某个孩子，将自己的所有期望都寄托在ta身上，赋予ta绝对能够击败蛇的能力。
可惜，时间这种东西，不管是对现在的蛇，还是本就没有寿命概念的大地而言，都过于廉价。
没有灵智的大地也根本就想象不到，在它准备的这么长时间里，人类早就已经归顺于蛇，并建立起绝对忠诚与专门侍奉蛇的宗教。
即便日后孩子顺利出生，顺利成长起来，也绝对只是让蛇多一个强大的属下而已。
但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
或许从蛇萌发将人类当做家畜一般饲养，供其娱乐开始，它便已经踏上注定毁灭的道路。
不过，倘若它没有收下人类，在等待当初那个皇子死后，势必会第一时间冲入皇城，那时，谁又能说清楚，到底会是它胜利，还是人类胜利呢。
现在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在的事实便是，蛇本能的察觉到大地灵气的衰败，无法维持自己身体需要，它无意识寻找拥有灵气的事物吞噬，以此弥补消耗。
而被大地所青睐的那个孩子，其身上的灵气波动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毕竟ta可是大地默默积蓄无数年这才诞生出来的存在，是自信绝对能够将蛇驱逐的底牌！
剩下的也不用多说了。
机缘巧合之下，大地的目的以另一种方式达成。
蛇此次吞下的女孩，正是这片天地选中的对象，也唯有她，才能让强大无比的蛇感到满足。
她不是什么天生异能者，但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她就是天生异能者。
其所具备的能力，在后世被称之为死亡异能！
是一种活着的时候完全没有特征，宿主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好处，只会在宿主身死后爆发的一种能力。
具体的效果会根据宿主临死前的愿望实现，就好像所有异能的觉醒与彻底形成都会根据宿主自身愿望一样，即便是死亡异能也毫不例外。
而女孩临死前最强烈的想法，除了对蛇、对生下自己的父母以及蛇神城所有人民无边无际的怨恨以外，便只有对生命最深刻的渴望。
她想要活下去，想要复仇，想要杀掉所有害自己沦落到这一步的存在！
最终，当她死后，她的能力也开始觉醒，并忠诚的帮助自己主人完成其最后的愿望。
女孩的身体已经彻底溶解在蛇的胃袋之中，她身上所有灵气，也已经游走完蛇身上的每个部位，最终探查到它的弱点，也就是其大脑部位。
这对绝大多数生物而言，都绝对是个致命的弱点，蛇也不例外。
对它而言，大脑不仅是它异化程度最深的地方，更是其赖以施展异能之处，其重要性甚至还在心脏之上。
女孩化作的灵气流也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探查，这才找到此处。
如果蛇知道什么是死亡异能，对异能的经验与了解能够更深刻一些，说不定它还可以发觉不对劲之处，可惜它什么都不清楚，这就注定它必然灭亡的命运。
几十秒之后，它身体内所有灵气流已经完全集中在它的脑部，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它却还沉浸在美梦中不可自拔，没有一点警惕心理。
很轻松，甚至都没有花费多久，气流便宛若实质般迅速破坏掉它的大脑，在这期间，蛇唯一做到的，便是猛地睁开眼睛，还未等下一步动作，它那双透漏出无尽冰冷的竖瞳便永远地失去光彩。
外表鳞甲再如何坚硬，也无法抵挡来自内部猛烈而致命的攻击，更别说，一直沉浸在美梦里的蛇还完全没有一点防范意识。
就这样，这片土地，甚至极有可能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几个存在之一，便如此迅速而戏剧的结束掉自己的一生，其原因，它到死都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灵气流在成功杀死蛇之后却没有消散，因为它仅仅完成了女孩所以愿望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都没有做完。
等蛇意识彻底消散后，它的脑海中，灵气流全部集中在原本属于大脑的位置，紧接着，蛇的体外开始不断有黑雾从身体中涌现，灵气流如有意识般，利用它的身体、它的能力开始进行自己想要的改造。
就像蛇改造蛇神城的那些信徒，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与更久远的寿命一样，灵气流也开始改造起它的身躯。
黑雾一直环绕在蛇尸体上足足有半个月之久，等半月后某个早晨，一切才终于结束，这具身体内，心脏又开始重新跳动，与此同时，黑雾也缓缓消散在空气中，露出被包裹在其中十数天的蛇的尸体。
只不过，与原先相比，此时蛇已经跟之前截然不同。
它下身仍是蛇尾，没有区别，可上半身的变化却极为显著。它的头颅，不再是蛇类的头颅，而是变成一位成年人类女性的上半身！
该女子不着寸缕，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其头发不是这片土地上人民应有的黑色，而是诡异的深紫色，长长的披散下来，直至下臀。脸蛋也长得十分漂亮精致，若忽略掉下半身，完全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美女。
不过，透过面孔，隐约之间能够看出其长相竟与之前死去的小女孩有一点相似，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其长大后的模样！
很快，只见女子眼皮微动，她缓缓睁开眼睛。
这双眼睛很有灵气，但总体看上去却有些细长，眼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感，可眼珠却不是人类该有的椭圆形，而是蛇类特有的属于狩猎者的森冷竖瞳，表明其绝非一般人类。
只不过，可能是还没了解清楚情况，她的眼睛中还略带些许迷茫，有种睡太久后醒过来的感觉。
随后，她尾巴微动，想要借此直起身子，连续试了好几下才成功，动作很是僵硬，显然并不习惯新的身体。
“我？”蛇女举起自己的手，白嫩细致，发现跟印象中人类的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手指十分修长美丽，绝对是在家中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的大小姐才有的手。
她再扭头看自己的尾巴，心里一动，尾尖便笨拙地缠上自己的手臂。
可刚缠上，尾巴却又无力的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她抱住自己的脑袋，神色痛苦，喉咙里也下意识发出阵阵若有若无的痛哼。
良久之后，症状才见减轻。
她缓缓直起身子，重新睁开眼睛，只不过与先前相比，此刻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半分迷茫，有的只是冰冷、仇恨、快意与欣喜。
那是对自己重生的喜悦，对山脚下信徒们的仇恨与冰冷，以及对自己终于杀死蛇的快意！
没错，她正是先前被蛇吞噬的小女孩，死亡异能完整的保留下她的意识，在杀死蛇之后，又将其与蛇的尸体融合，利用蛇本身便具备的能力将他们合二为一！
从此以后，山上的蛇神永远的消失了，存在的，只有一尊从地狱归来，对世上一切都充满仇恨的魔鬼。
她掌握有旧神所有的能力，并且比之前还要强大的多！
蛇女直起身子，把自己变大不少，直至能够透过山上茂密的丛林看到山脚下已经开始新一天的城镇。
一抹冰冷残忍的笑容出现在她的嘴角，“这就是命运吗？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你们恐怕还不清楚吧，我已经回来了！”
“你们所信奉的伟大蛇神，死在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我的手里，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好好回报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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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语几句，发泄完自己心底重生的快意后，蛇女缩小身躯，转身向着山顶爬起。
她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熟悉下自己的能力，熟悉下自己新的身体。
如果不是对新身体掌握程度不够，她绝对已经第一时间下山，将害自己沦落至此的蛇神城彻底毁灭！
在之前与蛇的融合过程中，她顺利获得蛇这百年来的所有记忆，几乎可以说完美的取代掉它的存在。
她身为人那短短的、不到五年的记忆，在蛇这堪称庞大的时光里，可以说是渺小至极，很快便融入到其中，唯一剩下的，只有死前刻骨铭心的恨意。
谁也说不上来，蛇究竟是如她所说，死在了她的手中，还是以另一种形式再度获得重生。
不过，唯一可以明白的便是，二者已经不是同一种存在了。
之前的蛇再聪明，它都只是野兽，具备固定的思维模板，无数时光与开始的两次受挫，更是消磨掉它不少冲劲。
而现在的蛇女，她将同时具备野兽的直觉与人类完整的智慧，仇恨势必会改变她的性格，此时的她，绝对不会再缺少所谓的冲劲！
第709章 而我是发现她的人（上）
“伟大的神啊，您为何发怒，是什么让您产生如此怒火，作为您最忠实仆人的我们，又该如何才能让您平息愤怒？”
数月后，巨大的广场上面，浑身被黑雾笼罩，看不清面容的蛇盘踞在最中央，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瞳从黑雾中露出，看上去血腥、邪恶而诡异。
在她的身前，无数的信徒战战兢兢的跪在那，作为这届祭司的男子鼓起勇气，向他们眼中发怒的蛇神询问道。
远处，整个城邦已经接近毁灭，花费数十年才建立起来的繁华城市，在顷刻间便被蛇女毁于一旦，残垣断壁铺满干净整洁的地面，显现出一片衰败的景色。
其中，甚至还有不少信徒遭遇无故之灾，在还未搞清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就丢失掉性命。
即便是此刻集中起来跪在广场上的信徒中，也有不少人身上待着伤势，留着血。
但他们根本就不敢去擦拭，也不敢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在他们眼中，先前蛇在没有外敌入侵，也没有到祭祀时间时突然出现，本以为对方会下达什么旨意，哪知蛇突然变大身躯，回复到原先的模样，被黑雾浓浓笼罩住的尾巴朝着城市一甩，宛若推土机一样，整座城便毁于一旦。
他们很心疼自己的家，但更为担忧的，还是蛇莫名的态度。
对这些蛇神城的信徒而言，蛇的存在就是他们的一切，有了蛇，城镇什么时候都可以建立，但没有了蛇，他们这些人在这世界绝对不会生活的太好。
完全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蛇神城里信徒的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蛇赋予的，离开蛇，他们什么都不是。
不然也不会被对方摧毁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家、甚至伤害到自己的亲人后，还第一时间集中到广场上来，寻求对方发怒的原因，并尝试去解决。
这些行为，要是放到人类世界里，就是不折不扣的究极大舔狗，可在古代世界，在教会之中，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罢了。
伪装成蛇的蛇女没有回答祭司的问题，在她眼里，这些人全部都是陷害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她都不会原谅。
之所以自从出现后一声不吭，便是怕暴露身份，让这些人跑掉几个。
她可是很贪婪的。
在毁掉自己出生的城市以后，心中虽感到一些快意，可罪魁祸首的帮凶却仍逍遥自在的活着。
从祭司身上便能看出，对方仗着先前蛇给予的力量，在这场毁灭城市的大灾难中都没有受到多少伤害，除了衣服沾上些灰尘以外，根本毫发未损。
这令蛇女极其不爽。
她本来还想着，能给对方造成些麻烦和痛苦，如此一来，在自己等全城人集合的时候，便可以好好欣赏对方那强忍伤痛却仍要恭敬问候身为伪神的自己，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怕是无法达成了。
不过，她隐藏在黑雾中真正的眼眸望了望身下跪倒在地的信徒，将自己的精神散播开来，直至笼罩住全城。
发现凡是活着的人，能够自由行动的，绝大部分已经抵达广场，在恭敬的等待自己回话，了解自己发怒的原因。
至于其他还没有来的人，有的是被建筑物压倒在地，不能行动，还有的人是在想办法拯救自己的亲人，这才没过来。
差不多了，蛇女心想。
“我的祭司啊，这数月来，最令我愤怒、最令我寝食难安的，便是因为有你们的存在！”蛇女戏谑的说道，她用的是自己的本音，是个有些嘶哑的成年女性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后，下面所有的信徒都愣住了。
只不过，因为并没有人听到过蛇神真正的声音，之前它与他们交谈，基本都是利用精神力传播自己的意思，所以也不是很清楚蛇真实的声音。
而信徒们现在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个奇怪的想法——原来我们信奉的蛇神居然是女人。
不过下一刻，他们所有人便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
古代女子的地位确实是相对来说不如男子，即便是灵气复苏，仙人觉醒后也是一样。
上千年来的偏见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更别说，他们这些人还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与外界交集极少。
更何况，神明的性别与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都不是一个物种，自然不可能利用人类的标准要求别的生物，再说，对方的力量也并不会因为性别而产生任何改变。
蛇神依旧是统治他们的神，而他们，也只会是对方忠诚的信徒。
普通的信徒是这样想的，但祭司不同！
他清楚知道蛇的性别，也听过对方从口中发出的声音，他敢保证，这绝对与自己之前听过的不同！
“你这个伪神！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猛然站起身，愤怒的朝蛇女说道。
“虽然身上气息一致，但你绝对不是我们的神！”
“你是用什么卑鄙阴险的计谋将我们的神骗走的？”
此话一说出，下面立即一片哗然。
信徒们难以置信的望着蛇女所在的方向，原本恭敬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疑，是不解，同时也有与祭司情绪类似的愤怒与仇恨。
因为她若不是他们的神明，那么单凭毁灭城市、杀害他们亲人这一点，便绝对不能原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蛇女放肆而快意的笑着，声音回荡在正片废墟之上，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开始相信祭司所说的话，怀疑起她的身份。
“祭司，还有你们，按照正常来说，我应该称呼为叔叔阿姨的人，你们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即便如此，这些信徒们依旧很是迷茫。
对他们而言，根本不会想到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蛇神会被杀死，更不会将它的死与数月前作为祭品被吞噬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过了这么久，大部分人早就忘记当初那个女孩的长相以及声音，因为她根本就不值一提，像她一样的祭品，每隔几年便会有一个，说句难听的话，这种只是为了死才出生的消耗品，与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一样，也不会有人去关心对方。
正如刚才祭司说的一样，他们的反应都是蛇女用什么阴谋诡计，将蛇神骗走，不然神怎么可能看着它最忠实的信徒受苦。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小女孩的父母，尤其是她的母亲，听到她这话后，脸上却闪过一抹惊疑，她皱起眉毛，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终究是照顾过小女孩一阵时间的人，对她多少还是有点了解。
她下意识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过。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应该并不熟悉这样声音的年轻女性才对。
“你到底是谁？”祭司一边通过说话拖延时间，一边将手背在后方，悄悄指挥。
他有两个目的，一是让其他人将武器取来，待会好向面前这不知名的伪神发难，其次便是让人上山，想办法寻找蛇神。
信仰蛇已经百年有余的他们，坚信只要对方回来，所有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
蛇女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也看到人群外围有几个人准备悄悄离去，但她不在意。
黑雾笼罩下的她再度露出快意而扭曲的笑容。
“不用去找了，你们的神，已经死了！”
“我曾死在它的口中，而现在，我又重生了！”
“利用你们神的身体，我从地狱回来了！”
她张开双臂，放肆的笑着，似乎要将几个月前的绝望与压抑全部释放出来，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跟面前这些人一直废话的原因。
衣锦不还乡，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蛇女此刻也正是这样的心理。
她欣赏这些人的表情，从中能够得到极大的复仇快感，她要让这些人通通在绝望中死去，否则对不起她遭受的折磨。
“什么？”
“这不可能！”
“蛇神大人是无敌的，它绝不可能会被你杀死！”
......
果不其然，听到这震撼的消息后，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并露出天塌般的表情，即便如此，对她的话大多也都保持怀疑态度。
唯有祭司一人，在听到蛇女的话以后，脸色一下就变了。
女孩亲生父母都没有想起来的这一刻，祭司作为只在祭典当天见过女孩的人，他却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你！难道你是！”他惊骇欲绝，如果自己真的没有猜错，这不就表明眼睁睁看着被蛇吞噬掉的女孩，现在又重生了吗？
可是，人死真的可以重生吗？
再退一步讲，女孩就是可以重生，她又怎么可能杀死蛇？
“看来你想到了。”蛇女身上的黑雾有部分消散，她故意伸出一只手，一只属于人类、不着寸缕的白皙手臂！
在这个时代，正常来说女子是不能穿这类能够把手臂全部露出的衣服，可现场没有人关注这个。
之前蛇女的尾巴，在场所有人都是看到的，也正是这尾巴将他们的城镇毁灭。
作为信奉蛇神已久的人，他们都清楚这就是他们神明的尾巴，也没有怀疑被黑雾笼罩的部分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但现在，他们看到了！
蛇的上半身，不是蛇，而是人类！
就好像将人与蛇混合在一起才诞生的物种！
“这不可能！”下面有人不顾规矩，大声喊道，蛇女向其看去，正是自己的母亲。
看来在听到祭司与她的对话后，她母亲也隐约意识到她的真实身份。
祭司没有搭理对方，他紧盯着蛇女唯一露出黑雾的那只手，浑身紧绷。
从感性讲，他绝不会相信蛇神的死亡，但理性告诉他，蛇女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他想询问对方，可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连对方名字都不清楚。
不过下一刻，他又意识到一点，这些孩子，只不过是些祭品，刚开始还有人会给他们起名字，可慢慢的，基本不会再有人做这种蠢事。
他一咬牙，立即转过身，一边大呼，一边试图逃离此处。
“大家快跑！”
蛇神的伟大他作为祭司，是极其清楚的。
也知道如果对方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们这些人就是全部加起来，也绝对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与其这样，不如让所有人都先四散着逃跑，躲开这一劫，随后再考虑别的。
祭司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他看明白现场的局势，但信徒里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不如说，大多数人还都是愚昧的。
在听到祭司的话之后，他们第一反应不是跟着一起跑，而是面露仇恨，站起身撸起袖子，打算跟蛇女拼个你死我活。
“呵呵。”蛇女发出不屑的冷笑，早在下山摧毁城市的时候，她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人。
这些信徒们临死前的各种举动，也不过是为她增添点乐子而已。
“跑吧，如果你们跑得掉的话！”
果不其然，最先跑，仗着身体的优势，同时也是第一个抵达广场最外围的祭司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走出这里。
因为这座广场已经彻底被一层淡淡的薄雾所包裹，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意识到这点后，他立即转身，脸上闪过一抹狠色，他高举右手，开始向其他人动员。
“不要跑了！”
“那个怪物已经将这里彻底封锁了起来，我们想要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便是再度杀掉她！”
“伟大蛇神的信徒们啊！跟随我的脚步，讨伐怪物！”
他没有继续使用伪神的称呼，因为他怕在这紧要关头，倘若得知对方盗窃了蛇神力量，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丧失战意。
所以只能使用这种方法来激励这些狂信徒们心中的勇气、愤怒与仇恨，让他们爆发出比原先更强的力量，他觉得只有这样，自己等人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听到他号令后，好几人也都尝试着从各个方向离开，发现确实如祭司所说，根本无法出去，不由面露绝望。
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听从祭司的话，弯腰从地上捡起些趁手的东西当做武器，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聚拢在祭司身边与蛇女展开对峙。
第710章 而我是发现她的人（中）
战斗的结果不用多说，也没有出现任何会令人意外的因素。
蛇女胜利了。
与其说是胜利，不如说是碾压、或虐杀。
她本可以在瞬间杀死在场所有人，却偏偏要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闲暇时为打发无聊时间捏塑料泡包装纸一样，一点点，将这些具备灵智与自我意识的生灵虐杀掉。
本来开始在祭司的号召下，信徒们尚且存在殊死一搏的勇气，可逐渐，当他们发现自己等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蛇女造成伤害，而对方却只需要轻轻一击，便足以打断他们浑身骨骼，让他们口吐鲜血的绝望的在地上等死时，所有的一切便都消失了。
这些人里，根本就不缺乏狂热信奉蛇神的信徒，可是，在这远比理想还要骨感无比的绝望现实面前，他们的一切举动都是如此的徒劳无功。
不论怎样，哪怕抱着必死的决心冲锋，也不能给蛇女带来哪怕一点的损伤。
这已经不是什么意志力的比拼，也不是靠口号便能完成逆袭。二者间差距带来的深深无力感，让再怎么狂热的人都提不起一丝希望。
当蛇女还是蛇神的时候，这份强大让他们心安，让他们向往与憧憬，可当她变成蛇女，除了绝望以外，他们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情绪。
最终，除祭司与自己原先的亲人外，蛇女将广场内剩下所有人全部残忍杀害。
哪怕其中有一些愿意背弃蛇神，转为信仰她的人，哪怕其中不乏幼儿与老人，哪怕里面还有些曾经还蛮照顾她、给她好吃的东西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却都完全没有让她停下自己复仇的脚步。
等所有人全部死去后，她来到自己父母面前，黑雾下的竖瞳冷漠的注视着他们，就像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两人将她送给蛇，当他们面对自己女儿无助的凄惨求救声，却没有任何举动，反而激动荣幸地注视着进食中蛇的时候，这两人在她眼中已经不算是什么父母。
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帮凶！
“说到底，人类也不过是这样的生物罢了。”她缩小自己的身躯，将其化作除尾巴外，几乎与正常人几乎一致的高度。
苍白的手臂从黑雾中伸出，捏住已经彻底瘫软在地上，面目表情茫然无措的自己母亲的脖颈，将其提起，与此同时，她嘴角也掀起讥讽的冷笑。
“母亲，作为将我生下来的存在，竟然可以对自己孩子如此薄情。”
“说到底，”她看眼自己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自己的哥哥姐姐们，“你们真的有资格作为父母吗？”
“我，我们的存在，大致也不过是你们贪恋欢愉的副产品，你们根本就没有对我投入过任何的情感。”
“对于你们所有人来说，我都是可有可无，从出生后数年为止，甚至连个普通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存在啊。”
听到她看似感慨，又好似怀念的话语，被她提在手中的女人脸色已经变得涨红，她双手下意识握在蛇女的手上，想要将其从自己脖颈上掰开。
可惜，哪怕是以她被蛇改造过的身体，也无法做到这点，那双素白的手，简直就像是铁钳般牢牢地将她拴住，让她动弹不得。
倒是另一边她的父亲，就像是想到什么，眼中猛然爆发出无尽的希望，他感觉自己看到了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他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到蛇女的身前，也顾不上什么长幼尊卑，卑贱的跪在地上恳求道：“丫头，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对。”
“求求你，看在我们养你好几年，一直都没有亏待你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机会，饶过我们吧！”
“你也是在城市里生活的人，你知道的，我们根本没办法违逆蛇的命令，对我们来说，它就是一切啊！”
“所以，其实我们也是不想这样的，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我们人！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愿意让自己孩子去送死的！”
因为担心触怒对方，男人就连父亲两个字都不敢说，全程用我代替自己，竭尽全力想要撇清整件事与自己的关系，让对方绕自己一命。
“是这样吗？”蛇女浑身上下几乎都笼罩在黑雾之中，其余人也看不清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从黑雾里传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只不过，男人的脸上却露出一抹喜色，他觉得，蛇女只要愿意跟自己交谈，就说明一切都还有转机。
再怎么说，对方在几人心里也不过是个五岁不到的孩子，就算现在不知怎的，拥有蛇神所有能力，思想上也不可能有多么成熟。
“没错，就是这样！”男人连忙点头。“丫头，如果可以的话，快放开你，不，是放开她吧，不然她就要死了。”
“哦？”蛇女不轻不淡的说道，随后，只见她一个用力，伴随着咯嘣一声脆响，刚燃起些许希望火花的女人在挣扎许久后，终于是无力的垂下双手，同时，她的脖子也无力垂下，眼中带着无尽的复杂情绪就此陷入永远的沉睡。
“什么！”仅存下来的所有人里，出祭司以外全都惊呆了。
没想到刚感觉有话头可以谈下去，对方就突然暴起杀人，对象还是她亲生母亲。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悲愤，刚想说什么，但从蛇女身上传来的阴冷的感觉瞬间便将他所有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便宜你了。”蛇女松开手随口说道，这简单的话却不免令周围几人毛骨悚然。
不过，相比较其他被她开膛破肚的人，她原来的母亲起码还能留个全尸，这样来看，似乎还真是个能够接受的结局。
但现在没有人有闲心考虑这个，他们重新深刻的认识到自己一个错误。
那就是他们还在用之前的目光看待蛇女，还以为她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女孩，即便先前对方用各种残忍手段时，也当做她是在发泄怨气。
孩子本就是天真无邪的，对于生命没有敬畏，也不知害怕，否则也不会有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一说法了。
可现在看来，对方的冷酷程度已经超乎他们想象，根本就不是什么孩子能做到的。
啪沓。
男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露出凄惨的笑容，这一回，他终于是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终于认清现实。
看到他这样，蛇女有些不满。
在她的设想里，父母二人应该是更为痛苦的死去才行，现在这样，未免过于便宜他们。
她停下动作，开始思考应该如何对付剩下的一人。
当她目光从自己哥哥姐姐身上扫过时，一个念头浮现在她的心中。
现场唯一活着的两个成年男子正疑惑她怎么突然静止不动，可看到她接下来的动作后，其中一个，也就是女孩的父亲突然面色一变。
“不！”他大声喊道，当即也顾不上畏惧，连滚带爬地跑到蛇女身前，跪在地上，张开自己的双臂，对着这名义上是自己女儿，实际不论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妻子，他们两人都从没将其当做亲生孩子对待的生物。
没想到，作为消耗品的她有朝一日竟然会成长为这般伟大的存在，并怀着怨恨前来复仇。
“求求你，丫头，杀了我，杀了我们吧！”
“看在我们前几年也有好好照顾你的份上，让我们死的轻松一点！”
男人知道，自己等人一定是逃不了了，既然如此，不如死的痛快点。
看着广场上其他人，尤其是祭典时抬着轿子将女孩送到蛇面前的那几人，个个死状恐怖，满是伤痕的脸上甚至看得到解脱之色。
可想而知这几人之前到底遭受到何种恐怖。
见到男人这毫无尊严的卑微模样，蛇女已经抬起的手不由停滞在空中。
她忽然感到一阵意兴阑珊。
兴许是因为这几人终究是自己的血亲，兴许是因为融合蛇时间不长的她还没有彻底无情无义，总而言之，她没有了继续折磨几人的兴趣。
蛇女放下手转过身子，正当身后几人松口气之时，她被黑雾笼罩的巨大蛇尾猛地抬起，带起层层音爆，用尽全力，就像是在发泄般将几人狠狠击飞出去。
“从此以后，我与你们再无半点干系！”她淡淡道，听到这话以后，因撞击到广场外层那负责防止他们逃跑而设下的屏障的她父亲，眼中闪过一抹感激，随即便跟随其他几位与他一齐被打飞的孩子们，永远失去了意识。
“现在就剩下你了。”蛇女对着自己面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唯一活人，也就是原蛇神教祭司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杀死父母后，她在这世界上便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祭司总觉得，现在的蛇女看上去比之前更为冰冷无情，给人的感受也更为偏向于野兽一些。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祭司明面上表情还是十分平静的。先前发生过的一切惨像在他眼中似乎都已经不复存在，他已经坦然的接受蛇神的死讯，接受一切。
“就让你见证这一切的终结好了。”蛇女毫不犹豫的说道。看来早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想好对他的处置方法。
祭司毫无疑问是整个蛇神教最虔诚的人之一。
蛇神在，他就在。
每一任祭司，也唯有信徒里最虔诚的人才能担任，所以，想要用一般方法对付他是不可能的。
但蛇女有个很好的主意。
对于这种连死都不怕的狂信徒而言，没有什么比让他眼睁睁望着其所信奉的一切都毁于一旦更令感到痛苦的了。
“你还有什么能做的？”祭司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他再度朝蛇女提出疑问。
“你已经摧毁了我们的城市，就连里面的人都没有放过，现在外界还能剩下多少人活着，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蛇女断然道。
说完，她不再搭理祭司，随手解开广场上的禁制，朝天空一跃而起，她就像是鲲鹏，水中为鲲，一出水，遇到风便会立即化为遮天蔽日的大鹏鸟。
蛇女的身影从短短数米直接长到百米有余，她没有掉落下去，浓重的、好似要遮天蔽日的黑雾将其托起，隐隐约约，就像是一条邪恶的魔龙在空中遨游。
她连续甩尾抽打，在祭司呆滞、痛恨、咬牙切齿的神色中将他们为蛇修建的宫殿摧毁，连带着，甚至就连蛇曾经住百年有余的大山都被其硬生生砸平。
作为继承蛇一切的存在，她本应有更轻松便捷的方法完成这一切。
但她最终却选择最简单粗暴且无脑的一种。
山顶被摧毁，滚滚的巨石从山上落下，发出轰隆的巨响，就像是雷神在发怒一般。
城下部分在先前蛇女毁城的那一击中侥幸存活的生物，面对如此天灾，不由全部露出绝望之色。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奈何这整片山域全部都被蛇女封锁，除了她或者比她还要强大的存在以外，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离。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不少没有到达广场的信徒们跪下，泪流满面地恳求头顶蛇神的原谅，可惜他们并不清楚，蛇还是那蛇，能力也暂时没出现什么变化，只不过，里面最重要的灵魂已经更换为其他生物。
就这样，蛇女立于天之巅，如神明俯视凡尘，亲眼注视着生她养她的城市彻底化为废墟，最后她又嫌不够似的，朝着废墟喷吐毒雾，确保除祭司以外没有任何一个生灵可以侥幸生存后，这才轻蔑的望眼祭司后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下离开此处。
就在她执行彻底毁灭城市的全过程时，祭司就这样呆呆的，在她刻意的保护下见证了这一切。
他思绪万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蛇女是什么时候离开，等他回过神时，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化为泡影。
良久，只见他惨然一笑，转过身步履蹒跚的上山而去。
最终，他来到凭空被削去一层的山顶，在自己记忆中蛇过去的洞穴前猛地跪下，不顾地上的尘土、木屑甚至于坚硬的石块。
肉体上的一切疼痛，已经完全无法令他死去的心感到些许波动。他就这样，呆呆的跪在过去自己精神支柱所在之处，不吃不喝，一直到死去。
第711章 而我是发现她的人（下）
蛇女离开自己那称不上是故乡的故乡后，她立即陷入到一片对未来的茫然之中。
她突然发现，这天下虽大，却也没有自己能够立足的地方。
如果是个普通人，在这片国泰民安的土地上，随意找个地方，安守本分都算能生活下去，如果是仙人，那自然可以过得更好。
但是，她只是一个异类！
一个所有人眼中半人半蛇的异类！
与蛇融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单方面吞噬融合蛇以后，她就注定要与人类世界向隔离，她永远都无法回归到其中去。
不过这样也好。
经历之前被最信任的人送入蛇口后，她已经不再对人类抱有任何期望，能够不与他们产生深入交集才是最好的。
可是，她应该去哪儿呢？
蛇女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突然，她想起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生活在小小的蛇神城中，还从没有见识过外面的风景。
她曾在蛇的记忆中看到过人类皇城的雄伟壮观，也见识过一般老百姓朴实勤劳的生活，更是杀死过不少所谓的仙人！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她在蛇的眼中见到过的，她还没真正看过！
想到这，她立即来了兴趣，同时也确定下日后的目标，那就是走遍大地，见识自己未曾见过的所有东西！
随后的数百年时光内，蛇女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期间，她更是如愿亲眼见识到很多很多东西，只不过，因为她个人的形象问题，基本没有任何一人愿意与她冷静交谈。
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对于人类，她抱有极深的怨念与警惕。甚至于她对自己的定位，比起人，反而更偏向于怪物！
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人类的书籍、文化令她很是着迷。
她能从中学习到不少东西。
或许对大部分读书人而言，他们缺乏实验的条件，而对于妖兽而言，他们大多又缺少仔细看书的耐心。
但兼具人性与兽性的蛇女，她能够十分有效的吸收书籍中的知识，这数百年来，她除了旅游以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看书学习。
这天，她游荡到某座大山之中，正当其享受难得的午后阳光时，警惕的精神却提醒她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蛇女原本闲适的表情立即变化，她将自己的精神力小心谨慎的散播出去，想要查看来人的情况。
（普通人？）蛇女有些惊讶的想到。
出现在她精神力笼罩范围之内的，赫然是一位穿着休闲装，留有短发的年轻男子，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除了长相异常帅气以外，身上一丝异能波动都没有。
不过，这里可绝对称得上是深山老林，倘若他真是一般人，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没带的跑这儿来？
蛇女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她知道，在当今这个时代，确实是不缺少那种闲的发慌，故意去各种地方寻求刺激的人，甚至还有不少人以此为职业，利用某些奇怪的道具将自己的行为录下来放给别人看。
不得不说，从现在开始数的几百年前，与自己展开旅行的前几百年相比，确实是进步太快了！
各种稀奇古怪，自己从未见识过的东西宛若井喷般爆发出来，让她甚至都有点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想法。
但是，蛇女并不在意这些，在她看来，人类的研究不过都是小道，唯有异能才是最强、最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她望着这奇怪的年轻男子，不知怎的，警惕心减弱不少，同时心中突然升起个前所未有的奇怪念头。
她觉得，这或许是一次趁机了解对方，了解世界的好机会。
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人类，只不过，都被她随手解决掉了，那些人，过于弱小、过于普通，以至于她根本就看不上眼。
但这次遇到的人不一样。
她看着对方，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这才令她升起这足以称之为古怪奇特的念头。
蛇女望着自己身上这件已经记不清是从谁那取来的衣服，伸出手利用指甲将其挠破，紧接着，又灵活的伸长尾巴，从附近捕捉来几只小动物，将它们捏死，把鲜血随意的淋在自己身上，紧接着，又将秀丽的深紫色长发打乱，营造出被什么猛兽袭击的可怜形象。
她找了处湖面，对着如明镜般透彻的湖水打量完自己的形象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身向着先前感应到的男子附近爬去。
年轻男子慢慢的走着，他一边走，一边随意的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虽然什么都没带，孤身一人行走在深山老林里，但他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惧怕或慌乱，反而像是走在自己庭院中一般轻松。
“救，救救我！”忽然，细微的求救声从左前方某个灌木丛中响起，面无表情的男子只是朝那个方向淡淡瞥一眼，看上去并没有打算过去的想法。
哪怕这声音听上去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女性发出的，哪怕她的声音如同润了水一般的温婉动人，他都丝毫不为其所动。
“有人吗？谁能来帮帮我！”
女子的呼唤声仍在持续，她像是遇到什么危险，一声比一声凄凉，时时刻刻不再牵动着人的恻隐之心。
这时，男子似乎也是察觉到什么，他脚步停下，默默的注视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又犹豫几秒后，终于向那边走去。
“怎么了？”
他拨开灌木丛，发现一个长相绝美的年轻女子正凄惨的趴在地上，哪怕身上衣衫破碎处能看到不少血迹，头发也沾满尘土与草屑，一眼看去乱糟糟的，但仍不影响她精致的面容。
此时，她的右手正捂在自己被灌木丛所遮蔽的下半身上，似乎不只是上身，就连双腿都受到不轻的伤害，否则不可能只是趴着呼救。
见到男子，她楚楚动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这样，我是山另一边村子里的居民，帮爸爸上山采药，不小心遇到凶猛的野兽，将身上带着的东西全部丢掉后，好不容易跑出来，腿却不小心踩到谁布置在这的陷阱，现在动弹不得，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吗？”
她的身影十分诚恳，说话间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表现的惟妙惟肖，异常真实，再配合她绝美的外表与仿佛带有魔力的声音，绝大多数人都会不免心生同情，连忙上前查看。
自古以来英雄救美的故事就深入每个人心底，不少人都多少有幻想过类似的桥段，而受难女子不论是面容还是身段，都绝对是极品中的祭品，若能与她发生些什么，想必也绝对是大部分人乐意至极的。
但直到她说完，发现这年轻男子都丝毫不为其所动，依然站在据她较远的位置，一双仿佛不蕴藏任何感情的眼眸冷冷的注视着她，让她心底感到有些莫名发慌。
“怎，怎么了？”她如花似玉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身子微微弓起，“能麻烦你快点吗？我，我觉得腿好像都要断了！”
话虽如此，她心底却对男子的行为徒然升起不满。
本来还莫名对这男子感觉不错，谁知道竟然是个愣头青。
她知晓自己外貌在人类中的完美程度，哪儿想到对方竟然完全不为所动。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不会不喜欢女人吧？）她怀疑到。
本来还想等对方心猿意马地过来查看自己伤势的时候，利用蛇尾直接将其勒死，并在其临死前狠狠嘲笑对方一番，谁知道对方半天都不过来！
（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蛇女心想，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该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奇怪，可近距离感知下，发现其身上还是完全没有灵气波动，既然如此，那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蛊惑下保持清醒，又怎么可能察觉到自己的不对？
就在她暗地揣测的时候，男子开口了。
“你想要装到什么时候？”
“不将你的尾巴露出来吗？”
蛇女心底顿时一惊，她抬起头，茫然地望着男人。
“什么尾巴？什么装？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不愿意帮助我的话，麻烦你去山下西南角的村子里，通知他们来也可以，拜托了，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报酬！”
听到这话，男子面无表情，他在蛇女惊喜感激的目光中，终于是挪动脚步，往她身边走来。
“谢谢，谢谢你！”眼看着猎物即将入笼，蛇女仍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她继续维持自己的伪装。
“你放心，你只需要帮我解开陷阱，我自己慢慢回去都可以。”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注视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子，心底的恶意已经快要连同刚才对方迟迟不过来的不满一齐爆发出来。
离的越近，她才发现，这男子看似平凡，但身上总有种莫名的气息，让人垂涎三尺。
她有预感，自己如果吃掉对方，能力极有可能出现突破！
这不免令她有些犹豫，要知道，与蛇融合后，碍于自己被吞噬的命运，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人类的，这一次难道就要破例了吗？
（算了，不管了，先控制住他好了！）眼看男子已经走到自己身边，蹲下身子，似乎想要拨开灌木丛查看伤势，蛇女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一条粗壮的黑影猛然从灌木丛中飞出，如同具有生命一般，将男子团团缠住。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蛇女从地上施施然直起身子，望着被自己捆住的男子，发出反派般的快意笑声。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不过结局还是不错的。”
“偶尔如蜘蛛般看着愚蠢的猎物一点点自己迈入编织好的陷阱也未尝不是件有趣的事。”说完，她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发现先前弄出的破洞略微有些大，趴着的时候还没什么，但现在一起身，难免有点春光泄露。
蛇女眉头微皱，吐出一片黑雾将上半身包围，她还是很在意这些的。在她眼中，这些低等生物根本就没有资格目睹她的真身，若不是这回莫名看该男子顺眼，她才不会给他这些福利。
先前趴着虽没露出重点，但白皙的肌肤也有不少都被他看去。
不过，想到待会他就要死了，难受膈应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等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事情后，她这才继续看向男子，却意外的发现他神色平静，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前的困境，以及她暴露出来的半人半蛇姿态似乎完全不让他感到奇怪。
“你不怕？”蛇女有些疑惑，隐约间，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要怕？”男子淡淡道。
不对！
蛇女的警惕性在这一刻抵达最高，她不再犹豫，也不再废话，全力勒紧自己的尾巴，试图将他直接杀死。
众所周知，蟒最强大的便是其绞杀能力，作为本体已经有数百米、堪称是绝对庞然大物的蛇女而言，更是不用多说，这也绝对是她极其强悍的物理攻击能力。
别说是个普通人，她自信哪怕是外界所说的最强的s级异能者，被自己缠住也只有乖乖等死这一条路。
但是，她失算了。
当她用尽全力，想要勒死缠住的男子时，却感觉对方简直就像是块顽固的石头，而她就是不自量力想要击碎石头的小蛇。
她引以为傲，足以摧毁山巅，撕裂大地的澎湃巨力，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蛇女恼怒，意识到对方不凡的那一刻，她也清楚，自己最开始的伪装恐怕早就被其发现，即便刚开始没发现，也一定在自己试图利用声音引诱他的时候察觉到不对。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男子最开始对她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愿救她了。
因为人很清楚，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伪装，都不过是陷阱罢了。
想到这，蛇女更有种被戏耍的愤怒。
男子明明就是强者，却偏偏伪装成普通人，独自一人跑到深山老林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而傻不兮兮的自己竟然还自作聪明在他面前演戏！
“可恶！给我去死吧！”她张开小嘴，无穷无尽深紫色的毒雾被她喷出，将被蛇尾固定住，无处可逃的男子彻底笼罩在其中。
第712章 从死亡中诞生的精灵
对这个世界上最毒的东西，人们众说纷纭，有的说河豚、有的说箱水母、有的说石头鱼，还有的说钴蓝箭毒蛙等等。
但对于自己的毒素，蛇女是保持有百分之一百的自信。
早在数百年前，她就从蛇的记忆中得知，对方曾经做过实验，将自己的毒释放出几滴投入到井水中，结果，那口井成为剧毒之物，凡是喝过其中井水的，不到几分钟，五脏六腑便会全部被溶解，整个人凄惨而痛苦的死去。
之后经过这么长时间发展，各方面能力更是得到不小的提升，所以她肯定毒也绝对包括在其中。
本以为这次定能够轻松将这人类拿下，可还未等毒雾散尽，她就察觉到不对。
那就是尾部的触感发生变化，某个极其坚硬的东西从层层包围中消失了！
感受到这一点的她连忙停止喷吐毒雾，尾巴尖随意晃动几下，掀起大风将毒雾拍散，果不其然，本应待在其中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饶是以她活了几百年的见识此刻也感到大惊失色，刚才分明就没有其他灵气波动才对，那么这男子到底是怎么才能悄然无息的从自己的捆绑中逃离？
正当她警惕的打算搜寻四周时，一股淡然的声音却从不远处传来，转头看去，只见男子正毫发未损地站在起初出现与自己对话的地方。
“如果将我来到这称之为‘因’，那么见到你就是‘果’。”
“如果说靠近你是‘因’，那落入陷阱，被你抓住便是相应的‘果’。”
“既然如此，我只消除掉接近你的‘因’，世界上便不会存在被你抓住的‘果’。”
他说的每个字，蛇女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她就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了。
“看来你并不是很懂呢。”男子说道，紧接着，他的双眼骤然变得无比深邃，天地万象、日月星辰似乎都在其中轮转，这里已经失去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世间所有一切似乎都在随着他的心意而改变。
蛇女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精神也因接受到过量信息而疲惫，吓得她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
遇到如此危险而身份、目的不明的人物，她自然是想逃的。
可是，自从男子从自己的束缚中离开以后，她蔓延出去的精神力便再也无法离开这整座山。
她很清楚，这一切绝对跟对方脱不了干系，极有可能便是他将这里封锁，防止自己逃跑。
所以她现在只能保持冷静站在原处，悄悄然四处打量着，寻求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男子再度说话了。
“源石、大唐、蛇、丫头、蛇神教、祭祀、灵脉以及死亡异能吗？”
他每吐出一个关键词，蛇女的神色便一变再变，到了最后，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来对待他。
要知道，这些东西距离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上千年，这是大唐刚刚成立时发生的事情，而现在，她虽然不清楚是哪一年，但也清楚大唐早就已经是过去式，现在脚下这片大地的名字，是天朝！
这是个已经存在数百年的新朝代，人类已发展出各种各样连她都无法理解的技术，不断探索研究这片天地。到了现在，其目光甚至早就已经伸向很远很远的外太空。
蛇女敢保证，自己在之前数百年的流浪时光里，绝对没有见过对方，而蛇留下的记忆中，也根本不可能拥有对方的信息。
至于蛇神教，这个看似鼎盛一时的教会，却因为教义的缘故，一直都生活在那片区域，行事低调，外界基本上都不清楚这样的东西。
再之后，她杀死蛇神，摧毁城市，就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哪怕后来有人重新探索到那，也只会怀疑是某个被强大存在摧毁的地方，而不会发现它与她的关系！
既然如此，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些按理说早就已被历史彻底掩埋的东西？
“你很疑惑，也很恐慌。”男子的目光似乎直达她的心底，洞悉她所有想法。
“你并不认识我，但我却知道你的一切。”
“你的能力，如果按照现在的划分，大概也就是s级异能者巅峰，受天赋限制，已经到达极致。”
“不过，这也只是理论上的极致罢了。”
“你从那个蛇神那所获得的，不过都是它的遗泽，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力量，仍旧潜藏在你心底，还没有被彻底激发出来。你们两人的融合，也不过是雀占鸠巢式的粗鲁掠夺，并非完美的融合。”
他没说一句，蛇女的脸色便越发苍白，她的双手在颤抖，尾巴尖也在颤抖。
林林总总加起来足足有上千年的时光内，她跟蛇神毫无疑问，都是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神明的。
否则蛇也不至于胆大包天，敢盗窃他人之名这么久都没有被制裁，最后反而是被她杀死。
而女孩，临死前早就已经向无数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存在祈祷，她希望其他任何一个神明都好，只要救救她，她便愿意付出所有。
可惜，并没有任何存在回应她的祈求，之后数百年的流浪生活中，她更是已经知晓世上不存在所谓的神明，就连原先被认为是仙人的存在，实际也不过是一群获得超凡力量的普通人。
但现在，看着眼前的男子，听着他一点点道出现在绝对只有她自己才知晓的隐秘，其中不少东西更是就连她都不明白。
难道这就是神明吗？
难道他是前来惩戒自己的吗？
她如此怀疑道，在与蛇融合后的日子里，她的所作所为可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好人。
别的不说，单论最开始屠城、杀父杀母的举动，放在普通人眼里都绝对算得上是天理难容。
正当她开始变得惴惴不安之刻，男子突然道：“丫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她略微松口气疑惑道，当即也没有追究对方叫自己早就已经抛弃不用的小名这一点。
这个从父母那继承到的名字，令她异常不喜。
只要听到它，似乎就让她回想起当初那段被蒙在鼓里、愚蠢无知的往事，那就像是黑历史一般，被她永远的封印在心里。
“没错，交易。”
“一场你付出些东西，我给予你相应回报的、极其公平公正的交易！”男子淡淡道，他看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眼中虽然在看着蛇女，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他高高在上，举手投足间便将蛇女制服、压制，令她心生畏惧，不敢轻举妄动。
口中虽然说是交易，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其是否成功。
“为什么是我？如果我选择跟你交易，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还有，你到底是谁？刚才又是怎么回事？”似乎是见他还算好说话，目的也不是为清理自己而来，蛇女连续问出自己心中最关切的几个问题。
“你的疑问倒是挺多的，既然这样，我一个一个回答你吧。”
“我叫李恒宇，身份的话，算是孤家寡人的漂流者吧，没有能去的地方，也没有想去的地方，所以便顺着自己的心，它指引我去哪里，我便去哪。”
“今天能够遇到你，只能说是命运指引的必然相遇吧。”自称李恒宇的男人这样说道。
“就算不是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总有一日，我会遇到你，这是被命运表明的必然结果，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我觉得，既然命运会安排你我相遇，就说明你身上必然有我需要的东西，这便是我异能的效果之一！”
“而刚才我之所以能够从你那里逃离，依赖的也正是这份能力，我将其称之为‘因果’！”
“你应该是不清楚的，大唐落幕以后，民智大开，我们将过去的仙术重新做一划分，你的能力属于s级异能，在之上，还有两个等级。”
“一个是ss级，另一个，则是被大部分人认定为只是理论的‘原典级’！”
“那你的能力？”蛇女发问，可说话间，心底却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正如你所想的一样，‘因果’是原典级的能力，即便是在所有原典级里面，它也是绝对的顶点！”
“你可以理解为，我的能力是所有异能中、唯一、也是最强的能力！”他淡淡道，哪怕是在说自己的事，他脸色也没有任何改变，哪怕具备全世界最强的能力，他好像也根本不引以为傲。
望着淡然站在那侃侃而谈、浑身上下充斥着如仙似神般气质，仿佛与周围万物融为一体的李恒宇，蓦然间，蛇女心底升起一抹奇异的崇敬。
她忽然觉得，神明或许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天地不容，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她曾看到过这样的话。
只有平等的对待一切，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神明啊！
到那一境界，不论是如她般杀生无数，罪孽深重的怪物，亦或者是刚生下来，纯洁无垢的婴孩，在他的眼中，恐怕都是一样的存在。
“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蛇女忍不住开口道。
“不要着急，听听我的交易内容吧。”李恒宇说道。
“我知道你很想更进一步，从前的经历让你渴望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在你眼中，唯有力量才是一切的基石。”
“那么我的报酬便是让你的能力能进一步，虽然不及原典级，但也绝对是最强的ss级异能之一，到那时，凭借你的资质，就算是面对原典级的对手，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随后，我还可以让你恢复成人身，哪怕你并不在意，但这幅姿态在这世界上，毫无疑问是极其扭曲的，不论是异类还是人类，恐怕都不会接纳你。”
听到这话，蛇女眼中顿时爆发出无尽的精光与渴望，诚然，正如李恒宇所说，她最想要的，绝对是超越一切的力量，至于后面的条件，在她看来虽然也十分令人心动，可还是比不上前者。
“那么代价呢？”她有些紧张，到她这一步，深知再前进的困难，而对方能够这么做，肯定会付出极大代价，既然如此，她有些担忧自己无法顺利完成对方的要求。
“代价，”李恒宇双眼直视其她的一双竖瞳，这双往日里只有冰冷与嗜血的眼眸，此刻在他的注视下竟然显得有些慌乱。
“代价便是你需要跟随在我身边，我想要找回我过去丢失的东西，却有些无能为力，而你，我觉得应该可以在这方面帮上我的忙。”
“等我实现自己的目的之后，我们之间的交易便就此结束，到那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李恒宇的条件无疑十分优越，与获得的相比，所付出的不过只是零星的一点。
饶是如此，蛇女仍保持谨慎的询问了他好几个相关问题，等完全放心以后，这才点头答应。
“很好。”李恒宇点头，他伸出手对着蛇女，“那就尽快开始吧。”
蛇女一愣，随即也明白过来对方是想要让自己能力更进一步，虽然很好奇他要怎么做，但还是点头答应。她相信，李恒宇想要杀自己，绝对用不上这么多计谋，就像她当初碾压整个蛇神教一样，随意的碾压过去就行，而她是绝对没有抵挡之力的。
紧接着，她只看到从李恒宇手掌心冒出无数透明的丝线，那些线在离开他的手掌，接触到外界的环境后，便又立即化为各种各样的颜色。
“我会从根源上解决你融合不完美的事实，等你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你便会作为人获得新生。”
被丝线包裹在一起，逐渐成为一个灰色大茧的蛇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在大茧即将成型的那一刻，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朝外面的李恒宇说道：“请等一下！”
“能够麻烦您赐予我一个名字吗？作为我荣获新生的标志！我不想再使用从前的名字，那会令我想到过去弱小无力而又愚蠢的自己。”
李恒宇沉吟片刻后便答应了。
“既然如此，你以后的名字便是‘酆茔灵’，酆都鬼城、北阴酆都大帝的酆；象征着坟墓与埋葬的茔；以及怨灵、鬼灵或精灵的灵。”
“有人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这为死而生，却又于死中重生、只为复仇存在的悲哀生命，也可以成为类似传说中酆都大帝一样的鬼帝！”
（酆茔灵！）大茧之中，她低头默念着这个象征新生的名字，身后蛇尾收拢在一起，尾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持续数百年漫无目的的流浪生活就要结束了，她也将正式与悲惨的过去告别。
从现在起，自从实现复仇愿望后便一直迷茫的蛇女就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名为‘酆茔灵’的存在。
而她，也势必会为短时间内便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痕迹的那个人而行动。
他就是自己新的神明，在百年前互换无果后，迟到的、给予自己新生的神！
第713章 虚弱的秘密
听完李恒宇的叙述后，在场几女全部陷入到沉默之中。
尤其是姚可馨，她此时甚至都因酆茔灵的悲惨遭遇而闹得双眼通红，若非强忍着，估计眼泪早就已经掉下来了。
她很庆幸自己一直都相信李恒宇，为此一直都有在积极的接纳酆茔灵。
在她眼中，酆茔灵的父母甚至根本就称不上是什么父母，只生不养，从未将其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到最后，甚至一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
要知道，那时候酆茔灵才只有4岁啊！
这本应躲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她却承受了就连成年人都无法忍受的剧烈痛苦，也难怪她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与她相比，自己简直是太幸福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李恒宇没有出现，她也还有爸爸可以依靠，而酆茔灵，她什么都没有。
偌大的一座城，她竟找不到一个站在她这边，可以帮助到她的人！
幸亏有李恒宇在，幸亏李恒宇后来出手救了她，否则还不知道酆茔灵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另一边，林落雪也红着眼睛，她很讨厌、也很害怕酆茔灵，但听到她的故事后，也难免对她抱有同情。
不过，这不意味她对酆茔灵的态度跟做法会有所改变，对方是极度危险份子，这一点，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就好像很多人也会喜欢有魅力的邪恶反派，但若真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报警求助，让警察迅速击毙这危险份子。
而与这两人不同，武清欢跟郭子衿两人的反应就相对更平淡些。
对武清欢而言，她听完后也算是了解酆茔灵为什么会给予自己极大威胁，又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身上这强大的力量又是怎么来的。
所有的一切，在李恒宇的叙述中，她基本上也都找到了答案。
（果然，小茔灵是极其危险的存在呢。）在几人都未曾注意到的地方，武清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若仔细看她眼神，便会发现她眼里看不到一丝笑意，不止如此，甚至还能够看到跃跃欲试的战意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嗜血。
至于郭子衿，了解东西最多的她从李恒宇看似平淡的叙述中，又再度提炼出与他人不同的点。
她极度怀疑，酆茔灵根本就不是李恒宇这一世找到的，因为她自信对方在成长过程中没有这个时间。
既然如此，他是什么时候找到的酆茔灵，对方又是什么时候才出现的呢？
她不清楚，哪怕是看过之前的片段，此刻也不敢保证。
不过，（果然那条大蛇就是酆茔灵！）她回想起当时于开始时看到的数个片段。
（如果没有恒宇，我恐怕能力会在之后反转，性格也会大变；而清欢姐则会与叔叔阿姨那边决裂，自己占山为王，行尸走肉的过一阵子后也会莫名其妙失踪；小可馨本人也会维持现在的模样，孤独地死在某个欧洲风的古堡内。）
（而酆茔灵，则会彻底丧失人性，亦或者是自己抛弃做人，与蛇融为一体，由半人半蛇的状态转变为彻底的蛇形，到那时，活着的到底是杀死蛇的小女孩，还是本该死去的蛇呢？）
郭子衿想不明白，毕竟酆茔灵是完全继承了对方包括记忆、身体、能力在内的一切，倘若她真的选择成为大蛇，还真说不好到底是谁赢了谁。
想到这，郭子衿感到一阵牙疼。
（可恶的恒宇，还真是会挑啊！）
（难怪大家一个个都对他死心塌地，原来对我们来说，他完全称得上是拯救我们的人生，改变原本悲惨的命运！）
（可恶！这个面瘫脸！大木头！）想到气恼之处，郭子衿心底居然都开始学林落雪平时嘲讽李恒宇的话，称呼起他来。
（不过，）新的疑惑又从她心底升起，她皱着眉，（按这样看，那连续几段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画面难不成都是小雪的？）
（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一个人会有好几段不一样的画面呢？）
她想直接问李恒宇，但顾忌到在场其他人以及现在的时机，却还是将其按捺下去。
就在这时，郭子衿忽然皱起眉毛，她由林落雪再度回想到最开始酆茔灵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林落雪是个有些奇怪的普通人，但就是这样的她，开始时身体素质貌似都比过去继承蛇神一切的酆茔灵要强。
在她印象里，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才对，除非，李恒宇最后将酆茔灵转化为人类，完善她能力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恒宇，我有一点比较奇怪，”她不解的问道。
“按你说的，酆茔灵具备s级异能，等变为人类，彻底与蛇神融合后，她的能力更是会达到ss级，可为什么我们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会表现的那么虚弱无力？”
起初见到对方时，就连能力没有进化，也并非专职战斗的郭子衿都能与其在明面上平分秋色。
倘若酆茔灵最后的那个仪式真的顺利完成，表现出来的应该是她碾压郭子衿的才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闻言，李恒宇淡淡看她一眼，开口道：“我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
“我是以‘因果’直接将她所处的一小片地方溯源，回到当时她与蛇神融合的那一刻。随后又从无数未来的分支中，选择她完美融合的那一条，并将其固化在她的身上。”
“紧接着，又利用‘森罗万象’以她灵魂本源塑造出她的肉体，将二者合二为一。”
“她之所以会出现现在的问题，全部都是因为她强行破开我为她准备的容器，提前出世。你们可以理解为早产儿，她就有些像是这样的存在。”
“虽然看上去发育完全，但先天上仍旧有不足之处，本来她要是乖乖的，什么都不做，我也可以慢慢给她调理好，谁知道她在后面又被‘平凡’正面击中一次，这一下就让她本就不稳定的存在险些彻底崩盘。”
听到这话，林落雪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逼。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真曾对酆茔灵造成过如此沉重的伤势。
本来还很愧疚，可一想到对方对她做的事，这感觉立即便淡了不少。
“原来如此。”郭子衿了然，难怪酆茔灵乖巧了好一阵子，到最近才开始折腾，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理由。
“那她为什么会想着强行提前出世？”
“因为我，”李恒宇语气平淡，“我太久没有去看她，她有些忍不住，所以提前跑出来了。”
一时间，周围几女的脸色都变得有点古怪。但一想到酆茔灵那眼里只有李恒宇的性格，了解的人立刻也就释然起来。
尤其是郭子衿，她前面就猜测两人相遇的时间恐怕不是现在的事，如此一来，更是确认不少。
李恒宇跟她们讲的故事，并没有明确的说明时间线，后面说遇到酆茔灵的时候，也是以自己的视角说明，表示自己是在某个山中遇到的对方。
所以并不清楚内幕的姚可馨或林落雪都只以为是近几年某一天发生的事，对两人而言，时间倒流什么的，还是过于奇幻了一点。
除了解内幕的郭子衿以外，也唯有武清欢意识到李恒宇话语中的漏洞，只不过她并没有声张，只是将疑问埋在自己心底。
从时间线上来讲，李恒宇实际是在第一世旅游世界的过程中遇到的酆茔灵，那一刻他早就已经产生想要寻求感情的想法。
碰到对方后，察觉到她与自己之间莫名的联系，便立即动用“因果”探明对方的一切。
被他不可思议的能力所震慑的酆茔灵，答应与他之间的交易，并在之后成为大茧的时光里，与其交谈，并渐渐疯狂地迷恋上他。
她虽然是杀人如麻，手上沾满鲜血的异类，但在恋爱上却是个绝对的雏，活了这么长时间，也唯有李恒宇一人是能够与她平等交流，也是唯一能看得上的异性。
曾被一切背叛，饱尝人情冷暖，受尽伤害的她，也只有在拯救自己的李恒宇面前才会放下一切恶意与伪装，袒露心扉的对待他。
而因为重塑身体需要耗费的时间未知，在决定溯回时间之前，李恒宇便已经利用“因果”将酆茔灵与世界的时间线相割裂开来，否则她很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出来。
不过也因此对她而言，李恒宇一次次回到过去的举动，毫无疑问是在不断增加两人分别的时间。
久而久之，她便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终于在上个轮回破茧而出，来到李恒宇面前。
至于她为什么会没有上个轮回的记忆，当然是因为她脱离李恒宇为她塑造的独立空间后，便已经正式参与到这个世界中，重新留下自己的痕迹，所以当李恒宇再次回溯时间时，她的一切也会被归于原处。
不过与其他不同的是，哪怕时间回溯，她也清楚李恒宇的做法，因为“因果”能力之间若不特别针对，便不会相互产生影响，各自都是相互独立的。
酆茔灵自身肯定是没有能力能够从李恒宇为她创造的茧中脱离，之所以能提前出来，也都是多亏李恒宇为她留下的手段。
当时为避免她后续没办法顺利从茧中降生，李恒宇为她留下了三道因果之剑作为紧急手段，酆茔灵也是凭借它才能提前出现。
上一次的轮回中，她消耗了一把，所以这次轮回一开始，她便知晓李恒宇因为某事再度回溯时间。
因为李恒宇回溯时仅仅只将她再度塞回她该去的地方，至于自己留下的应急手段，倒是没帮她补充。所以她才清楚自己已经出去过一次，这回也是更为果断的再度提前破开大茧，寻着李恒宇的气息来到他身边。
至于剩下的最后一把因果之剑，正是酆茔灵前面哄骗诺亚，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原典级异能者的重要依据。
作为李恒宇最巅峰时期留下的手段，威能自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想象的。
若要比喻，就好像现代人拿着冲锋枪回到火铳刚出来的年代，虽然看起来是类似的东西，可从威力以及适用性来讲，二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解开自己的疑问后，郭子衿也重新进入正题，问出自己从得知“墨唐”与酆茔灵、甚至是李恒宇有关后最为担忧的一个问题。
“那么，酆茔灵的目的便是想要完成你与她之间的约定吗？”
“大抵上是没错了。”李恒宇点头。
“只不过，酆茔灵是在以她自己的方式和想法在协助我完成我的目标。”
“我不清楚最终会出现怎样的后果，但能够感受到的是，她正在做的事情与我会有很大关系。”
闻言，现场几人眼神闪烁。
有的露出恍然犹豫之色，有的人则面露茫然。
尤其是郭子衿，她目光显得异常纠结和痛苦，很显然在她心底，正因为李恒宇的回答而做着某个天人交战的抉择。
很快，她开口了，虽然表情仍旧难看无比，但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
“恒宇，不论如何，我都必须出手才行！”
听到这话，李恒宇静静的盯着她，她也不甘示弱，一双美眸紧张地望着李恒宇，等待答案。
对郭子衿而言，她被托付守护这座城市，倘若她不出手，单凭霍国安等“天眼”分部的人，说句难听的话，根本就没办法抵挡酆茔灵可能到来的攻击。
这次与之前不同，之前数次事件，她们都没能第一时间确认幕后之人的目的，当事人也并非主动想要引起大骚动。
而这回，单单以她们对酆茔灵的认知便可以确定她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强硬性格。
了解到她过去经历后，没有人不会再怀疑她会不会造成巨大动乱。
可以很客观的说，酆茔灵是个危险份子，是兽性与人性并存的存在，她看似年少，实际年纪比在场几女加起来都还要大的多。
心慈手软这个词更是跟她沾不到一点边。
可以想象，明面上新芽市最高战力的郭子衿若不在此刻挺身而出，全市倒是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遇难！
第714章 她们的选择
片刻后，李恒宇终于开口，“没问题。”
对郭子衿的做法，他早就在预料之中，也清楚她的意思。
不如说，郭子衿若选择视而不见，她也就不会是郭子衿了。
得到李恒宇的同意后，郭子衿总算是松口气。
她是最清楚李恒宇目标的人，也是最了解这些事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跟李恒宇产生冲突，让他为难。
所以她心底也是极其矛盾的。
在李恒宇与整个新芽市人民之间，在私情与大义之间，她无法果断的做出选择。
那句话说出口以后，她惴惴不安，生怕李恒宇不让她去，这么一来，她必然会陷入更深刻痛苦的煎熬中。
“谢谢你，恒宇。”郭子衿感激道。
李恒宇摇摇头，她的做法早就是意料之中的，是能通过计算得到的正常逻辑，他并不意外。
“还有，恒宇，你知不知道酆茔灵她们决定的发起总攻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她接着问道。
对方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凡是能够接触到高层机密的，都是核心成员，这些人忠诚度超乎他们的想象，难得抓到的，也没办法从其嘴里套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更别说，他们身上还具备苏沁雪加持的极其高级的能力，让“天眼”的人纵然想要利用特殊手段，也无从下手。
所以目前“天眼”只是知道“墨唐”近期会有大动作，却不清楚具体时间。
“明天，8月15日，也就是中元节这天。”他淡淡道。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当然是因为在酆茔灵的印象中，传说这一天鬼门大开，魑魅魍魉横行于世，天地间阴气深重，是过去非人的酆茔灵最为喜欢的几天。
同样的，比起白天，她更喜欢夜晚。
而得到李恒宇回复以后，郭子衿转过身，面对剩下几人，尤其是林落雪跟姚可馨。
“小雪，小可馨，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很重要的事，你们认真听，然后再做选择，不论是什么都没有关系，不会有人怪你们！”
受她影响，两人也立即严肃起来，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我是‘天眼’的顾问，霍部长对我也关照有加，这座城市，我也已经生活了很久，有无数熟悉的人。”
“于情于理，新芽市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必须要挺身而出，保护这座城市与人民。”
“但你们不同！”她脸色异常严肃沉重，首先看向林落雪。
“小雪，你才来没多久，能力觉醒的时间也不长，纵然具备很强的异能，现在也无法合理应用，更是从未上过战场！”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战场！”
“你们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接触跟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不了解也能理解。”
“我要说的是，由酆茔灵掀起的这番席卷全国的浩劫，其规模与残酷程度完全不亚于古代的超大型战争！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同时，它还是一场堵上人类未来的战争，是我们与非人类智慧生物以及国外势力的生存战争。”
“在这场浩劫中，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是否能够保护好自己，而恒宇。”说到这，她看眼李恒宇，发现他不为所动，当即便确定下他的想法。
“他有自己的事情，很可能不会出手。所以这次绝对远比之前任何一次冒险都要危险得多。”
郭子衿并不怪李恒宇，她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也清楚对他而言，他的计划与目标很可能要比新芽市除她们几人以及家人以为更为重要的多。
她尊重理解对方的选择，所以同样的，李恒宇也尊重她的选择，也不会让她感到为难。
“还有小可馨，你也是一样。”
“对能力使用的不够熟练，也从没跟人交手过，现在要让你猛地上战场，你肯定会不习惯！”
闻言，林落雪一愣，而姚可馨却低下头，神色不明，似乎早就对此有所预料。
良久的沉默后，就在林落雪还在纠结得失，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前往的时候，姚可馨却率先抬起头，认真道。
“可是，子衿姐，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去才行。”
“恩？”郭子衿皱起眉，说实话，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说，是十分不赞成这两人去的。
比起现在冲锋陷阵在第一线，不如在相对安稳的后方继续发育，以两人的潜力，日后势必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不过话虽如此，两人也都是多年的好闺蜜，她还是决定先听听姚可馨的想法。
“为什么？”
闻言，她摇摇头，“没有太多的原因。”
“我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像子衿姐你一样，能拯救多少人，保护我们的城市。”
“我只是觉得，酆茔灵很孤独。”
“从一开始见到她，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本来想慢慢成为她的朋友，跟她处好关系的，可现在看来，效果好像不是很好。”说到这，她情绪看上去很是低沉，带点婴儿肥的可爱脸蛋上也满满的都是失落。
其他几人现在也都清楚酆茔灵扭曲性格的由来，对姚可馨不能打开她心扉，多少也理解。
“不过！”
“不管她现在是怎么想的，我依然把她当做是朋友，所以，我想要去帮助她，将她带回到我们身边，和她静下心来好好的谈一下！”
她握紧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之前不知道她的过去，不过现在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和她成为真正的朋友！”
看着她坚定的目光，郭子衿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她理解姚可馨，但酆茔灵可不是个易于相处之辈，姚可馨的愿望，在她看来恐怕是极难实现了。
别的不说，她们都认识一年了，酆茔灵对她们仍旧不轻不淡，和对身边同学没什么区别。
这一点，从她们现在相互之间的称呼就看得出。
差不多同一时间认识的林落雪，郭子衿已经亲密的称呼她为“小雪”，而对酆茔灵，却仍旧是连名带姓。
“小雪你呢？”郭子衿没有先回答姚可馨的话，而是转头关切地看向林落雪。
“我？”林落雪紧张的口干舌燥，面红耳赤，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光滑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一层薄汗。
毫无疑问，她异常慌乱。
听完郭子衿的话之后，她便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从情理上来讲，她觉得自己是必须要去的，毕竟她拥有伪典级的强大能力，如果她不站出来，很可能她所熟悉的一切都会被毁灭。
但是，但是！
林落雪双腿双手都在不住的颤抖着。
和平长大、从未真正经历危险的她，在得知郭子衿也无法照顾她，李恒宇也选择束手旁观后，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够继续站在战场上。
“我要去！”林落雪一咬牙，硬着头皮道。
郭子衿跟姚可馨两人已经明说自己要去了，至于武清欢那就更不需要问，她觉得对方肯定会跟着。
既然如此，就只剩下她一人。
她不想成为大家眼中的异类，也不想被其他人看扁，所以此时对她而言，选择其实只有一个。
“小雪，不用勉强的。”郭子衿看出她的恐惧与犹豫，出言安慰。
“没关系。”她强撑着倔强道，“我不想被大家拉下，我不想一直只能躲在你们身后！”
“或许我确实没有多少能力，但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加坚强一点！”
之前面对酆茔灵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劣势的那方，一直都被其欺压，哪怕是酆茔灵无法动用异能的那段时间，她明明就比对方要强大，却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之后好不容易坚定决心，依靠保护姚可馨这个信念能与其正面对抗，可后续的时间里，酆茔灵却再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长？
想到这，原本忐忑犹豫的心情顿时坚定不少，发现她的改变，郭子衿张张嘴，最后还是无奈的闭上。
“也好，”她强打精神，重新露出明媚的笑容，同时不着痕迹的看眼李恒宇，现如今，只能是希望李恒宇到时候多看着点她们几人了。
就算李恒宇说自己不会插手，但实际上，依照郭子衿对他现在的了解，她相信李恒宇绝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管。
他或许不会在意其他人，但要是林落雪她们，郭子衿觉得，李恒宇最起码会保证她们的生命安全。
还有酆茔灵那边也是一样，相处这么久，她绝对知道李恒宇对这几人的看重，所以真正下杀手的概率应该不会太大。
郭子衿心中如此暗自安慰自己，试图让自己安下心来。
随后，她看眼时间，“按照恒宇说的，酆茔灵预计的总攻时间是明天，现在还有些时间，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下，也再好好想想，看自己是不是冲动下跟随气氛做的决定，如果没问题，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在楼下集合！”
“时间不等人，所以到点，不管人来齐没有，到了的人都立即出发，前往‘天眼’分部！”
她终究还是又给林落雪一次机会。
万一今天晚上回去后，躺在床上，林落雪冷静下来，或者发生其他什么事，让她改变主意，那明天早上她只需要不按照约定八点到达就可以。
这么一来，也不需要她在大伙面前拒绝，不用她觉得丢脸了。
“好！”
几人答应一声，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思离开了。
临走前，郭子衿看着李恒宇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武清欢，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默默关上门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所有人都走后，房间内只剩下武清欢跟李恒宇二人，这时，李恒宇却忽然开口了。
“清欢姐，明天你跟子衿她们一起去吧。”
“哦？”武清欢莲步轻移，来到李恒宇身后，一双修长美丽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温柔道：“小宇是在担心她们吗？”
“她们三人就算一起上，都不可能是酆茔灵的对手，一旦她认真起来，不出几息，就可能会有人因此身亡。”
闻言，武清欢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让她惊讶的不是酆茔灵的战斗力，而是李恒宇话语中透漏出来的意思。
很显然，他并没有跟酆茔灵达成任何的交易，而看样子，酆茔灵本人也不会因为他的缘故对郭子衿几人手下留情。
“酆茔灵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想要建立新的国家，她认为，我是被这个国家污染了，所以才会堕落，既然如此，只要她清理掉现有的国家，按照她自己的意愿成立属于我们的国家，我就可以恢复到从前她向往的那副模样。”
“但实际是不可能的，”李恒宇淡淡道。
“我已经变了，身心都出现不可违逆的变化，她却不将其视为进步，反而认为这是退步。”
“这便是目前我与她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武清欢了然的点点头。
她没有去问什么李恒宇要是要求酆茔灵停手，对方会不会停止之类的话，因为没有什么意义。
她相信，以酆茔灵对李恒宇的迷恋，只要他开口，酆茔灵不会有不服从的理由。
但很明显，李恒宇也有自己的计划，为此，他需要让酆茔灵自由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即便这想法是错误的，是会对世界造成巨大危害的也在所不惜。
“那小宇你是想要让我去保护小子衿她们吗？”
“嗯。”李恒宇点头，“你跟着她们就好，不要跟酆茔灵出现正面冲突。”
林落雪并不清楚，对武清欢而言，李恒宇才是最重要的，她以为武清欢在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而郭子衿也没主动问她，是因为两人早就已经达成协议，决定要一起前往。
实际上，是因为李恒宇没有说话，所以武清欢一直都处于观望状态。
她职责内排名第一位的，从始至终都是保护李恒宇，听从他的命令，而不是保护他人、保护城市。
临走前，郭子衿本来也想问下武清欢的想法，可也正是想到这点，最后才放弃。
她清楚，武清欢的战力绝对是目前新芽市内除李恒宇以外最强的，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把握能劝说对方，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再继续破坏李恒宇的布置。
第715章 坦露心迹
“哦？”武清欢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忽然微微用力，她弯下身子，靠近李恒宇的耳朵，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
“难不成，在小宇眼里，姐姐我都不是认真起来的小茔灵的对手吗？”
“清欢姐。”李恒宇扭头看向自己身边这张混杂着娇媚与英气的俏脸。
“酆茔灵可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比你大了那么多，你比不过的。”
武清欢一滞，随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重新站好，声音里夹杂着一点明显的委屈。
“看来小宇还是觉得小茔灵比姐姐更厉害呢。”
“清欢姐你也已经很厉害了，她在你这个年龄，是打不过你的。”他很是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明天你主要跟着子衿她们，尽量避开酆茔灵去救人，她的目标是建立新国，只要不招惹到她，她也不屑主动对普通人下手。”
“那如果她主动招惹到我们呢？”武清欢不依不饶，似乎还在为刚才李恒宇说她不如酆茔灵而生闷气。
“那就打游击吧。”
“我曾给她留下过三道因果之剑，不过到现在，她应该也就只剩下一道。”
“这个清欢姐你是见过的，所以当她抽剑的时候，一定要避开，不然会很麻烦。”
虽然觉得酆茔灵会动用因果之剑对付武清欢她们的概率很小，但为以防万一，李恒宇还是将这个消息透漏给她。
“小宇，”她忽然一个转身，来到李恒宇前边，大长腿往李恒宇坐着的沙发上一踩，便欺身压了上来，两人的脸庞相距只有一指之宽，近的完全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姐姐觉得，你是不是太偏袒小茔灵了？”
“为什么这么说？”
“如今世道这么乱，你都没有给姐姐保护自己的东西，却给小茔灵了！”她瘪着嘴，大眼睛水汪汪的，样子十分委屈。
用极其霸道的姿势，说着同样极其委屈的话，能做出这种事的，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清欢姐你很强了，不需要。”
“可你分明觉得小茔灵更厉害，却还是给她了！”
“这不一样，”李恒宇已经觉得有些头疼了。
“我给她是怕她没办法自己从茧里出来，那是早准备好的应急措施！”
“我不管！”她盯着李恒宇，趁四下没人，原本撑在李恒宇头后面沙发上的双手转为搂住李恒宇的脖子，一双健美的大长腿也死死绞住他的腰。
头一低，埋在李恒宇肩膀上，哭哭啼啼地撒娇。
武清欢今年分明都已经快三十岁了，却赖在不过16的李恒宇身上。
“那你想怎么？”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小茔灵的事情！她潜伏在我们身边，肯定把大家的能力都摸清楚了，可姐姐却对她还一无所知！”
李恒宇一想也是，这些东西，就算武清欢不说，明天赶郭子衿几人出发前，他也会告诉他们。
“好吧。”
“酆茔灵原先的能力为s级，她并没有对其命名，比起她自己的，这更多是从蛇那里继承而来的。”
“真正属于她的，是那份未知的死亡异能。”
“我将蛇的能力与她的能力通过‘因果’串联在一起，这才诞生出如今独属于她一人的ss级灭世异能，‘魑魅魍魉之主’！”
“顾名思义，就是统领一切异类与怪物的王。”
“即便是在已知的ss级能力之中，也是格外全面且强大的能力。除了我之前说过的，能够改造他人，赋予他人属于怪物的力量以外，还可以吸收控制代表人类对未知的畏惧，表现出来，就是她之前频繁使用的黑雾。”
“只要人的恐惧不消失，这黑雾便是无穷无尽的，不管是防御还是进攻，都很万能。”
“除此之外，她还可以借用各种传说中怪物的能力，尤其以蛇类为最。”
“过去她的脚步曾遍布世界各地，也依次吸收获取或留下各个国家关于大蛇的传说，著名的，比如山海经里的巴蛇、八岐大蛇、响尾蛇乌洛波洛斯、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等等，都曾被其借用过名号，所以能力进阶时，凭借这层因果关系，她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借用这些传说生物的部分能力。”
“还有，据我所知，她于茧中静待重生时，曾把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原属于蛇神的身体炼化成受自己操控的类似二重身一样的东西。”
“那条蛇，虽然比她本人弱上不少，但也具备ss级异能者的战斗力，也就是说，对付酆茔灵一个人，就意味你需要与两个同等级强者战斗。”
“倘若是危机关头，她还可以选择与蛇融为一体，让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听完后，饶是武清欢都感到一阵惊叹。
正如李恒宇所说，这是个绝对全面且强大的能力，乍听之下，竟然找不到丝毫的弱点。
而且，往日一位ss级异能者就已经足够罕见了，可酆茔灵本人竟然还拥有另一个媲美ss级异能者的分身！
“小宇，难怪你说姐姐打不过她了。”武清欢语气幽幽。
“你知道就好，到时候带子衿她们避着点，专注救人就好了。”
“还有，赶紧从我身上下来。”
听到这话，武清欢脸上的幽怨悲伤之色变得更深了，她不止没有松开，反而双手双脚更用力地缠在他身上。
“不要！”
“小宇太偏心了！在小宇你心里，姐姐肯定没有小茔灵重要！”
“怎么了？”李恒宇感觉身上被压迫的极其严重，若非他天赋异禀，此时说不定都会开始觉得呼吸不太顺畅。
作为给酆茔灵提供因果之剑的代价，他同样也告诉武清欢关于对方能力的情报。
这么看，他应该是对双方都很公平。
而且，谁重要这个问题，他不是早就跟武清欢说过了吗？
“你到最后关头才告诉姐姐小茔灵的消息，而且到现在，小子衿她们还什么都不清楚！”
“她们要这样跟小茔灵遇到，肯定连自保之力都没！”
“没事，明天她们要是做好决定，我会在临出门之前帮她们暂时加强下异能，最起码也不会拖后腿。”李恒宇淡淡道。这些事他早就已经想清楚了，女孩们能够有所成长，也是他想看到的。
听到这，武清欢身子一滞，数秒后，她重新抬起头，伸手轻抚李恒宇的脸，露出熟悉的温柔笑意。
“看来，小宇已经都考虑周到，是姐姐错怪你了。”
“没事。时间不早了，清欢姐你也早点休息做好准备吧。”
“好。”她答应声，痴痴地望着李恒宇近在咫尺的脸庞，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打算。
“清欢姐？”李恒宇不解。
“小宇，你会一直在这里吗？”她忽然问出个似曾相识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怎么说呢，可能是直觉吧，总感觉小宇你行踪飘渺不定，有种会突然离去的感觉。”她吃吃一笑，显得很是娇憨。
李恒宇沉默数秒后，这才作答，“不会的。”
如果是以前，武清欢说的话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但现在，他距离成功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对女孩们也产生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是不可能一声不吭地再离开了。
“那就好。”她展颜一笑。
“小宇，可能你并不清楚，对姐姐来说，你就是精神支柱。”
闻言，李恒宇神色一动，本来平淡的脸上顿时出奇流露出一股像是郑重的神色。
“姐姐啊，从以前就被你武叔叔说要保护你，可以说，姐姐就是为此出生的。谁知道后来却发现，小宇你很厉害，根本用不到姐姐保护。”
“当时姐姐很迷茫，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最后还是你武叔叔告诉姐姐，说既然无法成为刀，那就做鞘好了。”
“以女人天生的温柔去包裹你的锋芒，帮助你处理好后方的一切。”
“也正是这一刻，姐姐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清欢姐，你不会对你注定的未来感到不满吗？”李恒宇突然问道，这话语却好似已经在他心里思量过许久，是经过慎重计算后才问出来的。
“不满？”
“对，从开始就被安排好一切，被规定必须按照这条路走，清欢姐，你难道没有产生过反抗意图吗？”
“这个嘛，”武清欢目露思索，“应该还是有的。”
“小宇你应该也记得，姐姐小时候很要强，因为那时，不管是同辈人，还是更大的叔叔阿姨，都没有人是姐姐对手。”
“渐渐的，姐姐眼光越来越高。也不怕你笑话，虽然没有说出来过，但最开始姐姐心底其实对你还是抱有审视态度的，只不过，这点审视，都在小宇你超威风站在姐姐身前挡住一切以及后面见证到你强大实力时烟消云散了！”
她宠溺地捏着李恒宇的脸道，轻易完成郭子衿想要做却一直没顺利做到的事情。
“小宇那时候真的是超帅，孤身一人挡在家族那么多大人物面前，虽然年纪还很小，但姐姐企却从你身上感受到一股比你父亲还要强盛的、嗯，应该说是霸气吧？”她不确定的说道。
“总而言之，你可能不清楚，但凡姐姐我遇到危险或者是感觉过不去的难关，只要想一想小宇你，很神奇的是，就会感觉有股力量从心田间涌出，就能突破眼前的难关了！”
作为天生的ss级异能者，武清欢无疑是极其高傲的。
后来展露天赋，击败自己家里几乎所有人以后，这种高傲便逐渐变为傲慢。
她一边希望能够有同龄人击败自己，一边又暗暗不将所有人放在眼中。
直到有一日，她发现原来被自己奉命保护的对象居然比自己还强大的多，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自己保护他呢？
一时间，从小坚持的意义变得无比模糊，她看不到自己前方的道路，看不到努力的方向。
之后经历了很多，好不容易才被武奕重新引导到类似却完全不同的另一条道路上来。
对她而言，李恒宇可以说是她命运的引导者，给予她生存和强大的意义，同时其自身的强大也让她能够感到安心和臣服。
酆茔灵起初便是被李恒宇自身的强大所震撼，这才心甘情愿服从他的命令，而武清欢也几乎差不多。
这两人都是无比骄傲、甚至到自负的人，若不是比她们强，也不可能征服她们。
“我爸吗？”李恒宇重复一句。
如果他现在没有记错，他父亲，也就是“天眼”现任的首领，此刻应该已经前往海外，与诺亚隔岸相望，时刻防备对方的阴谋诡计吧。
怀里的武清欢虽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也看得出此时他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不由露出一抹不满。
对自己而言，李恒宇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最信赖的人。
每一次遇到危险，只要想到对方还在等她，她就有用不完的力量。
此刻，自己投怀送抱，几乎都快要告白了，结果李恒宇却还是这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强行将李恒宇脸掰直，让他对上自己的眼睛，诱人的眼睛深处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依恋。
“没错，从那时候起，我就相信小宇你以后一定可以成为比伯父还要厉害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清欢姐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呢。”察觉到武清欢的情绪，李恒宇无奈道，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她了。
“那当然了！”一谈起这个，她就颇为自得。
“姐姐我虽然只知道打架，但看人还是很准的！”
“如果不是有小宇你，还不知道姐姐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可能不是死在什么犄角旮旯里，便是空有一身力量，却宛若行尸走肉般活着吧。”
“对姐姐而言，人生的意义、目标这种东西，一直都比能力要来的重要，因为别的都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获得，只有这些，我并不清楚要怎么办。”
“毕竟姐姐比较笨，除了打架以外，就什么都不会了！”
她看似不好意思地笑着，但李恒宇却根本就不买账。
武清欢要是真的笨，那这世界上聪明人就没几个了。
她以前虽然也更偏向动手解决问题，可单从近一年来的事件里就完全看得出来其聪慧，不止如此，在面对不同问题时，几乎都能依照经验得出恰当的解决方法。
只不过，碍于从前武奕对她偏差的教育，她也正如她自己所说，缺乏生活的目标。
因为她太优秀了，就像小时候很快便超越同龄人，随后又迅速地超越自己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乃至一直崇拜的父亲。
一切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顺理成章，所以她很难体会到那种努力后的成就感，久而久之，也便丧失动力与目标。
对她而言，李恒宇的存在，不论是身份亦或者是能力，都是极其适合，极其令她兴奋的对象。
她相信，只要跟在对方身边，自己的人生便绝对不会无趣，便绝对不会丧失意义！
深不可测的李恒宇，即使是将他当做对手，也够武清欢花费一生去追赶他的步伐！
第716章 包容
面对武清欢毫不保留的心迹，李恒宇出奇陷入到沉默之中。
他的目光看似聚焦，实际却处于迷离状态。
就在先前武清欢搂抱住他的时候，将两人相联系在一起的那根线，便忽然颤动起来。
而就在她说完所有话后，李恒宇心里便有种强烈的预感，他觉得，自己跟武清欢之间就只差一步，只需要再深入一点点，便可以彻底激活对方的情感种子！
这种情况饶是李恒宇都感到十分意外和突然。
经历前几人后，他本以为想要收获到相应对象的情感种子，必然要解开其心结，让她们获得成长。
而以几女跟他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都会闹出点大动静来，就好像是现在的酆茔灵一样。
李恒宇敢肯定，自己只要处理好酆茔灵这次的事情，他便可以顺利解决她的心结，从而收获到属于酆茔灵的那枚情感种子。
可是，对于武清欢他分明就什么都没做啊！
本来还一直在思考未来应如何打动武清欢，她身上又存在什么没有解开的心结，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两人经过一番奇妙对话后，武清欢的进度竟一举超越酆茔灵，距离彻底收获就只差一步之遥！
这是怎么回事？
李恒宇不敢轻举妄动，表面上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心底却开始飞速的推算。
“谢谢你，清欢姐。”
几十秒之后，感觉不能继续沉默下去的他只能选择说出个似是而非的话。
哪怕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依照分析，这至少应该属于不会令情况恶化的语言。
果然，武清欢听到后也只是有些宠溺的摇摇头。
“这种时候，突然道谢做什么。”
“比起你为姐姐做的，姐姐我也并没有为你多做多少值得你赞扬的事。”
看着眼前这样的她，李恒宇脑中猛然回想起一个人影，刹那间，仿佛有道惊雷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懂了！
“不，清欢姐，对我来说，你就跟子衿她们一样，都是家人。”
“谢谢你。”说完，他举起手，主动搂住她的粉背。
武清欢明明比他现在外表的年纪要大上不少，可搂在怀中，却感觉是如此的娇弱。
他甚至无法将其与从前那个假小子一样疯癫的她联系在一起，也无法将其与曾经见过的那个“清欢武帝”联系在一起，更无法将其与姚可馨姥爷眼中的孤狼联系在一块！
正如郭子衿所说的那样，武清欢其实也是个女孩子。
不论她如何表现，不论她如何的坚强，也不论她父亲如何将她作为男生培养，归根究底，在喜欢的人面前，她也不过是个女孩。
对李恒宇而言，武清欢的身份毫无疑问是极其复杂的。
自从决定寻找感情后，重生回来的他心里年龄无疑远超于正常发育的武清欢。
在他眼里，从前在一众人面前被教着发誓说要保护好他，要担任他护卫的女生，只不过是个孩子。
可是，在几乎所有人眼中，身体没有长大的他反而才是那个小孩。
而武清欢，则是年长的姐姐，毫无疑问是要担当起姐姐的责任，认真保护、爱护弟弟的。
可是，最开始作为刀的她难以胜任这份工作，她甚至隔三差五都要偷偷找李恒宇，找这个她眼里早熟的小鬼头比上一场，向他证明自己的强大，如此一来，也就能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让自己好好履行责任了。
虽然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却难以熄灭她熊熊燃烧的热情。
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却在她转变思维后结束了。
不再是刀，而是身为鞘去包容他。
从那之后，就像是年轻男女在听见自己孩子发出的啼哭后忽然理解为人父母的责任，并毅然而然地决定肩负起这份责任，努力将孩子养育成伟大的人一样，武清欢也猛然明白属于自己的责任，明白自己该做的事。
从那天起，她将自己所有任性和脾气都收敛在心中，任劳任怨为李恒宇处理好一切，让他过上舒适安逸的生活。
自称姐姐，实际也真的像长姐般为他们操心。
她的爱，比起情侣之间的，或许还参杂有不少类似父母对孩子的爱。
虽然不轰轰烈烈，却像是酥润的春雨般一点点浸透进他的生活里，让他习惯她的存在以后，便再也难以离开她。
“小宇......”她发出梦呓般的轻柔声音，将头埋在李恒宇的肩膀上，双手用力抱住他，似乎想要将其揉碎在自己身体内。
“清欢姐，”李恒宇回想起当初去姚可馨老家时葛莱蒂丝对自己说过的话以及表达的东西，觉得现在应该是个说出来的好时机。
“我......”
忽然，正当两人间气氛正好的时候，前不久才被关上的门又猛地被重新打开，某人一边说话一边自顾自地走进房间。
“对了！恒宇，我有件事想要跟你确认下，就是酆......”
郭子衿话说到一半，看着沙发上两人暧昧的姿势与不同寻常的气氛，接下来的话便怎么也难以说下去，她就像是卡壳的录音带，播放到一半就没有了下文。
“诶呀！”对这出乎意料的闯入者，武清欢抬头看眼后，微红的脸蛋却显得是那样不慌不忙。
她甚至都没有改变自身动作，仍旧宛若树袋熊一样悬挂在李恒宇身上故作疑惑道：“小子衿，你怎么了？有话快说呀！”
“清！欢！姐！”她咬牙切齿，这是第几次了呢，是第几次趁着她不在就偷吃呢？
郭子衿已经顾不上这个，她大步流星地来到两人跟前，看都没看李恒宇，抓住武清欢的肩膀便把她往后拉。
“呀！小子衿，你干什么呢？”她发出一声惊呼。
“看都知道了吧，当然是让你赶紧回房间睡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姐姐房间就在这边啊！你不要拽姐姐啦，”她看似被郭子衿拽着走，被她掌握全身的动作晃来晃去，可若实际看看，就会发现她缠在李恒宇腰间的大长腿仍旧稳如泰山。
“不！”郭子衿咬牙切齿，她本来是为了找李恒宇要点酆茔灵的情报，谁知一开门就看见如此劲爆的一幕。
算算这大致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撞见了，现在想下，周倩说的话果然十分有道理。
之前武清欢蛰伏多年，都没有让她看出端倪，没想到，最近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搞出这么多事情，真是辜负她的信任！
“清欢姐，”见无法把她从李恒宇身上拽下来，郭子衿无奈放弃，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明天可以说就是决战了，我有点害怕，今天能不能跟清欢姐你一起睡？”
“诶？”武清欢露出惊讶的样子，随即叹口气，宠溺地望着郭子衿，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好吧，没想到小子衿都这么大了，却还如此黏人。”
闻言，郭子衿额头上好似冒出个井字。
什么黏人！
要不是担心她今天会对李恒宇做什么，她才不会主动要求跟武清欢睡一起！
至于惧怕，她承认是有那么一点，不过，真的也就一点点而已，属于就算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的程度！
“不要说那么多！赶紧下来准备睡觉！”她不断催促着，同时，还用眼神示意李恒宇，让他感觉叫武清欢下来，却发现李恒宇看上去虽还是平时的模样，但相处十几年的她还是发现对方好像是在发呆。
没错，李恒宇此刻确实是没心思管别的。
当郭子衿开门的一瞬间，他甚至都以为要失败了！
这难得一见的机会就要从自己手中流逝。
没想到，哪怕经过这么一闹，他与武清欢之间的那根线也变得彻底明朗。
他静下心，摒除外界两人的喧闹，仔细的感悟刚才利用“因果”获取到的这份情感种子，片刻后便发现它的真面目。
(原来是“包容”啊！)李恒宇默默想道。
不过也能理解，他收取情感种子，并不是特定的只能是对方身上表现出的某一样，而是依照不同个体，从她们身上获取自己最为缺乏的那样。
而武清欢，如同母亲般默默奉献，无怨无悔地包容着他们，为他们打理好一切事物，会获得这个也不令他例外。
毕竟对李恒宇而言，包容这种东西是属于少数人才配享受的奢侈品。
就在他刚刚感悟完毕，重新回神时，便听到面前郭子衿的声音。
“恒宇，就这样了，我跟清欢姐先去睡了。”
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武清欢拽下来，当即便决定立马把两人分开。
“好。”他点头，“酆茔灵的事情我已经跟清欢姐说过了，待会睡觉前让她跟你一说，但等真碰面后，你们几人还是要小心点。”
言下之意，不外乎是即便知道情报，也没有多少胜算。
“好。”郭子衿听明白他的意思，心底微微一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诡计都是无用的，她觉得，李恒宇现在就是这个意思。
面对酆茔灵时，哪怕她们四个人一起上，恐怕也都徒劳无功。
随后，收敛好心思，她郑重地答应声后便带着恋恋不舍的武清欢离开客厅，回到武清欢房间睡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李恒宇睁开眼睛，洗漱吃饭后便跟着郭子衿以及武清欢下楼。
等到楼下时，差不多是7点50，姚可馨跟林落雪两人已经提前抵达，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等待了。
虽然是夏天，但早上天气仍旧稍微有些凉，林落雪站在楼底下，双手抱胸，呼吸急促，表现的十分紧张。
“早，小雪，小可馨。”郭子衿见到两人后，轻松地笑着打招呼。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看着两人真一个不差的到地点集合，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忧虑。
可事到如今，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两人看到她自信满满的模样，如此一来，多少也能缓解两人紧张的心情，从而增加胜算。
“早，”林落雪勉强地一笑，正想说什么，眼睛却望见跟在最后面的李恒宇，心底不由一喜，以为李恒宇终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放心她们跟着一起来了。
可惜，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
注意到她神情，郭子衿纵然是有点不忍，但该说的，还是应该说。
“恒宇，你昨天不是说要帮助小雪她们掌握自己能力吗？”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会跟着她们一块。
林落雪也听明白这点，不过能增加自己对能力的掌控度，到也是意外之喜。
“准确的说，是将她们未来才能拥有的东西暂时转移到现在。”李恒宇一边纠正，一边走向林落雪跟姚可馨二人。
“恒宇哥...”姚可馨轻咬下唇，神色有些不安的看着他，纵然一直都没表现出来，但她心里肯定也是感到惶恐的。
李恒宇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没关系，待会我会将灾祸唤醒，有什么问题，你问她就好。”
姚可馨的异能相比其他几人，还是要灵性很多，灾祸乐园拥有自己的园灵，大多数时间内，甚至都不需要姚可馨本人操控，就可以完成很多事。
她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与期待，想必肯定是因为能够与灾祸重逢而欢喜。
李恒宇望着身边四女，开始催动起“因果”，整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在他眼中顿时就失去色彩。
天地化为黑、白、灰组成的三色。
与此同时，一条浩瀚的、仿佛无处不在的河流从天际奔腾而来，他目光一定，顺着姚可馨与林落雪两人身上蔓延出来的透明丝线，于长河中确定下两人的位置。
紧接着，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眼中隐约有日月山河一闪而过。
忽然，林落雪跟姚可馨两人感到浑身一震，虽然外表没出现什么异样的变化，但她们有种感觉，那便是原先使用起来还有些不熟练的异能一下就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同时，姚可馨身后出现一座乐园的模糊虚影，从中闪出道金色流光，以一位金发女子的形象出现在她身边。
第717章 异常的能力波动
“可以了。”李恒宇向后退几步淡淡道。
面前，林落雪跟姚可馨两人感受着体内的灵气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充盈，与现在相比，之前简直就是个普通人。
“灾祸！”姚可馨惊喜地看着自己身旁的身影。
对方的表情似乎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茫，听到姚可馨的声音后，她先是四处打量一番，看到李恒宇后，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后急忙转过身。
“小可馨，早啊！”
“嗯，早。”她浅浅地笑着，流露久别重逢的喜悦。
虽然与自己刚开始计划的凭借自己努力让灾祸重新出现相差较多，可现在情况紧急，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再说，能够重新见到对方，也令她感到十分安心。
在她们俩之间，似乎并不存在什么许久未见的隔阂，对待彼此，就好像是对待自己一样自然，不论多久都不会生疏。
另一边，在林落雪的心里也有种别样的心思，她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取下自从异能觉醒后便一直带着的眼镜，也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
“还真是厉害呢，”武清欢啧啧称奇。
在李恒宇之前，她甚至从未听闻会有这样的手段，能够几乎毫无后遗症的提升异能，哪怕昨天早就已经从对方嘴里听到，现在当面感受到后，也很令人意外。
“这不算什么，”李恒宇说道，“我只是将她们未来必定会抵达的某个高度截取下来，与现在的她们相融合罢了。”
“因为本身便是自己的东西，融合起来也不费力气，所以所谓的后遗症也只有未来抵达那段时间时，她们会短暂的失去能力而已。”
“啊？”林落雪露出为难的表情，她的“平凡”，与姚可馨的“灾祸乐园”不同，一旦没控制好，很可能出现大的灾难。
上一次觉醒时对整个城市造成的巨大破坏，她直到现在都难以忘怀。
所以目前哪怕已经多少也能够掌握好自己的能力，她却一直都没敢摘下眼镜。
察觉到她的担忧，李恒宇解释道：“不用担心，等到那个未来，我会提前提醒你们。”
听到这话，她这才放心下来。
与此同时，郭子衿望眼李恒宇，眼神有些闪烁。
她与林落雪想的不同，对方只是在担忧自己能力的问题，而她，听见这段话后，却敏锐的察觉到李恒宇话中另一个意思。
正常来说，按照林落雪跟姚可馨两人的进度，她们想要达到s级异能者的实力，至少也得几年的时间。
既然如此，假设李恒宇倒是还可以及时提醒她们，这不就代表，他起码未来几年的时间里，会一直跟她们在一起了？
（果然，恒宇越来越花心了！）
暗暗念叨一句后，她也算是放下心里一块大石。
因为，既然几年后也能在一起，不也就代表这一次她们没有一个人会出现生命危险了吗？
心思聪慧的她很容易便想到这一点。
“好了，大家先去霍部长那边吧，能力就趁着路上抓紧时间熟悉一下。”注意到远处有车子过来的武清欢拍拍手，打断几人的对话。
原来经过刚才的插曲，时间已经来到快9点，提前跟霍国安联系好，对方派遣过来接送几人的车辆也已经准时抵达，她们要出发了。
林落雪深呼吸一口，她本想下意识牵住姚可馨的小手，可往旁边一看，却看到长得跟姚可馨十分相像的灾祸已经牵上她的手，正拍着胸膛跟有些紧张的姚可馨打包票，表示只要有她在，就不会让谁伤害对方。
“林落雪，”姚可馨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主动走过来牵住她有些冒冷汗的手，朝她甜甜一笑。
“我们走吧。”
她微微一愣，随即用力的点头，“好！”
另一边，郭子衿跟武清欢二人也默默的等待两人准备完毕，又跟李恒宇告别后这才向着车子走去。
而李恒宇，则一直目送着四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这才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有了他的这份馈赠，想必只要她们听自己的话，不跟酆茔灵正面产生冲突，其他绝大多数徘徊在新芽市的异类，也没办法对她们产生维威胁。
只是，他走进电梯内，望着正在逐渐上涨的数字，感受着酆茔灵此时的位置，目光深沉。
她们几人不找酆茔灵，但酆茔灵未必不会主动找上她们啊！
李恒宇若是不出手，那么她们四人毫无疑问是新芽市最高等级的战力，在能够保证保护一方的同时，也意味着只要击败她们几人，整座新芽市便会对她彻底展开心扉！
他打开门，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挑选了个平时郭子衿会看的动画打发时间，可心思却显然并不在电视之上。
“现在还不是时机啊！”李恒宇喃喃道。
他注视着与酆茔灵相关联的那根圣洁的因果之线，神色莫名。
另一边，郭子衿等人抓紧时间，乘坐霍国安安排的车来到新芽市“天眼”分部，昨日，在回自己房间之后，她就已经抓紧时间联系过对方，跟他大致商量好计策，所以对今日她们几人的到来，霍国安也并不表示惊讶。
“怎么样了？”刚刚见面，也没进行过多寒暄，郭子衿面色严肃，直截了当的询问道，同时，她注意到对方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在，桌子上的烟灰缸内也装满了烟蒂。
若非窗户一直开着，恐怕室内早就已经熏得人睁不开眼，饶是如此，进来时也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再想想看，刚才进来的时候，整栋楼里面的人也比平常少了许多，并且不论是谁，全都神色匆匆，唯有见到她的时候，这才露出安心与着迷的神色。
见到她们，霍国安显然松了口气，他对几人招手，示意她们来自己身边，她们几人对视一眼，郭子衿跟武清欢二人走上前，而林落雪跟姚可馨则在办公室里找了个不会影响到人的地方坐下。
毕竟两人也不算是专业人士，对各种各样的数据以及隶属于“天眼”的观测系统并不了解，看也是白看，不如等待会她们把结果说出来。
“‘墨唐’果然是打算在今天动手，一大早，我就听到有其他地方不少人传来消息，说从凌晨开始，从我国东南西北四个地方，都各自有妖鬼等异类率领的军队展开袭击。”
“除此以外，城市中还有不少隐藏起来的人类也趁机展开暴乱，试图夺取城市的控制权！”
“最令人担忧的是，我们不清楚‘天眼’内部究竟被渗透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恐怕就连自己人都难以保证安全，我们这边缺少高等级的精神系异能者，没办法对抗对方的那只狐狸！”
霍国安神色疲惫，双眼通红，显然最近休息的也不是怎么好。
见到他这幅模样，郭子衿心里很是同情。
先是林落雪，然后是姚可馨，再到现在的酆茔灵，这几人哪个闹出来的要么是危及全国的事件、要么就是影响全世界的大事，这些连s级异能者看到都会感到头疼的东西，居然一齐被他这个a级异能者撞到了！
自李恒宇来后，前几年都过的好好地，哪想到这一回居然全部撞在了一起，若非他知道武清欢还在市里，恐怕早就开始向总部要求换人了。
“看样子很是糟糕呢。”郭子衿皱起眉毛，望着电脑上呈现出来的几张图片，里面不只有苏沁雪姐妹的，还有一只绿色的老鼠、一只鳄鱼以及一道奇怪的女人身影。
正如霍国安所说的那样，他们这边拿对方确实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如果姚可馨能更早觉醒，能自己将“灾祸乐园”开发到ss级，或许还有对抗的办法，可惜，她最近才觉醒，一直到现在，若非李恒宇的帮助，甚至都不能将作为园灵的灾祸召唤出来，更别提对付苏沁雪了。
当然，林落雪若是能精准控制好自己的能力，或许也可以做到消除掉“雾隐妖仙”的影响，如此一来，“天眼”方不论是打听情报，还是精准的挑出隐藏起来的“墨唐”成员也会轻松方便许多。
“是啊，”霍国安苦笑一声，他端起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咖啡灌下一大口，也没心思计较其味道，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个消息。”
“也是从昨天凌晨开始，就有一道数值十分之高、堪比s级的异能波动出现在城外，虽然一直没有动静，但很显然来者不善，我怀疑对方就是这一次进攻新芽市的异类们的头领！”
“在此之前，我们也曾在新芽市内检测到类似、但从强度方面来讲，却是天差地别的波动。我怀疑这二者应该是同一人，且对方早就已经潜伏在城内，一直暗地里发展，可惜之前我们并没有将其当回事，这才导致现在的不利状况。”
“为什么昨晚你不叫我们？”郭子衿有些不解，在她看来，情况已经极其严峻，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新芽市沦陷。
在这种境地下，说句不客气的，单凭霍国安，或许可以勉强稳定住市内局势，可想要解决事端，彻底从对方手中保护新芽市，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要那个未知的s级异能者动手，新芽市“天眼”的防线便会像纸做的一样被撕开。
“我本来也想啊，”他深深叹口气，“但是，考虑到你们作为我们这唯一也是最后的底牌，我也想尽可能让你们保持好精力，毕竟最终肯定会演变为高端异能者之间的战斗，我不希望让其他事影响到你们的状态，从而丧失性命。”
“而且，对方自从出现后，便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城外，几个小时一直都没有移动过一次，从始至终，新芽市内也只有些不强不弱的异类在捣乱，为此，我已经将‘天眼’内除必要的防卫以及办公人员以外的人全都派出去了，希望能够多少起点作用。”
听到这话，在场几人不免都有些动容。
霍国安说的状况，她们一路坐车来也都看在眼里，不止是异能者，就连警察也都有不少，林落雪与姚可馨更是紧急出手，坐车上救了好几人，顺便熟悉自己暴增的能力。
或许这便是这个时代强弱差距极大的悲哀，比起她们，霍国安以及路上的异能者无疑是弱小的，所以他们便只能尽可能去做自己能做的事，让更强的人休息好，以备战最终必然会到来的决战。
“对不起，还有谢谢，我们会加油的。”郭子衿神色复杂道。
可对方却只是摆摆手，“各司其职罢了。”
“我现在是这么想的，待会你们去个人探探底，据我所知，其他市的s级异能者已经有不少都跟异类的强者交过手，唯独我们这的还一动不动，我怕对方有什么阴谋，所以希望你们能去看一下。”
“还有就是，这次行动以保护自己为首要目标，千万不要勉强，未来需要你们的时候还很多！”
“好。”郭子衿答应道，非常时期需要非常对待，虽然霍国安实力不强，但作为多年的分部长，他有足够能力、权威与经验更好的统帅众人，否则实力更强的武清欢也不会不接管主帅的地位。
紧接着，还未等她说什么，武清欢便主动提议，“小子衿，我去看看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波动应该就是那个人了吧。”
闻言，郭子衿叹口气，有点暗恨自己战斗力太弱，帮不上武清欢的忙。
她们知道，那个一直待在城外的极有可能便是酆茔灵。
其他人不知道，但对方绝对清楚，新芽市内有武清欢这么个ss级战力坐镇，她若不自己亲自来，就算是苏沁雪，不擅长战斗，能力也才正式觉醒没多久的她也绝对不可能是武清欢的对手。
可新芽市却又是她计划的重中之重，甚至就连“天眼”方一直担忧的首都长安在她眼里都没有新芽市重要。
毕竟这可是李恒宇所在的地方，也几乎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想要改造世界，改变李恒宇，从这里开始无疑是最佳选择。
“我知道了，清欢姐，你小心一点。”郭子衿道，询问过李恒宇后，她们也都清楚，如果反应源不是酆茔灵本人，那便肯定是作为她化身的蛇。
二者同源，异能波动相似也十分正常。
第718章 过分慎重
“小雪，没问题吧？”郭子衿问道。
此时，他们正站在新芽市“天眼”分部的楼底下。
刚才几人三言两语，简便的将情况交代清楚后，林落雪跟姚可馨两人都主动提出想要为大家分忧解难的想法，这也是她们一开始过来的本意。
本来霍国安还有些不同意，可见识到两人异常强大的能力后，这才一脸怀疑人生的同意下来。
考虑的人手以及两人的问题，郭子衿最终还是为她们都安排好各自适合的任务。
其中，武清欢前往疑似酆茔灵所在的地方探查，郭子衿暂且留守，支援他人。
姚可馨跟林落雪两人则去市区里面，协助“天眼”成员去救助遭到危险的人，顺带在实战中熟悉自己的能力。
在不清楚酆茔灵什么时候会有所行动的前提下，她们只能是做出如上安排，赶鸭子上架式希望两人可以迅速适应环境，成为可靠的战斗力。
绕是如此，这样的任务落在郭子衿眼里，对真正意义上初出茅庐的两人、尤其是林落雪而言或许还是有些困难。
毕竟她所需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救助活动，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与人的接触交流。
要知道，往日林落雪就连朝夕相处的同班同学都有是没说过话的，更别说现在要跟各个年龄段的陌生人接触了。
而且现在开始几人就要分开行动，各自前往各自该去的地方，所以郭子衿有些担忧她是否能自己搞定。
“我会努力的。”林落雪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认真道。
“好。”看她坚持，郭子衿也不再多说，再说未免有些过于不识趣，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林落雪跟姚可馨两人能够慢慢的成长，可照目前来看，根本就没有这个空余时间。
“待会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联系我，我会尽可能在后方支援你们的。”
“好！”姚可馨跟林落雪两人一齐答应道。
说完，她们便离开楼底下，坐上车分别前往各自目的地。
或许也是为了照顾她，给林落雪选择的地方是城西，这是片她几乎没有来过的地方，基本不可能遇到熟人，也没有人认识她，能够令其自由发挥。
“那么就拜托你了！”开车送她过来的男子摇下车窗，恭敬而期待地说道。
“好的！”她打开车门，走下来，看着眼前巨大的半成品高楼。
据说这是正在建造的某座大厦，因为异类的入侵，不得不延缓进程，“天眼”在派人清理时，发现里面已经被几只幽魂所占领，因人手不足的问题，暂且没能处理，这回便交到林落雪手上。
不过幸运的是，第一次的任务并不是她一个人独自处理，在大楼里面，还有几个队友正在那等着，他们将告诉林落雪更为具体的信息。
危险倒是不怎么危险，现有的人已经足以将这几只幽魂困在大厦内，只不过因为缺少相对应的能力，所以没办法彻底消灭对方罢了。
正巧林落雪的“平凡”打击面极其广泛，可以说但凡跟异能沾边的，她都可以处理，所以便作为练手任务，将其托付给她。
可是！
（好可怕！）等开车的男子离开后，林落雪独自一人站在大楼底下，望着已经修建大半，足足有几十米高的寂静建筑物，总觉得里面会突然冒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一股冷意逐渐从脚底遍布全身。
这里此刻本应是热火朝天的在干活，却因为酆茔灵组建的“墨唐”的干扰，让所有人都没办法继续正常工作、正常生活。
所以，作为“天眼”的一员，作为新芽市的一员，作为天朝的一员，她有责任和义务驱除对方，她也必须要顺利完成任务才行，否则，她平静的生活也将一去不返！
此次不比以往其他区域发生的事件，万一发生变故，她还可以退回到新芽市来，等待官方派遣他人处理，亦或者交付给身边李恒宇等人。
但这回不同，她不能退缩，也没有能够让她后退的余地。
她的身后，就是新芽市，就是她熟悉的一切。
所以，只能是她，不是她的话就不行！
感受着自己身上的重大责任，以及初次踏上战场的紧张与畏惧，种种情绪相加在一起，让本应立即前往大厦的林落雪双手双腿颤抖个不停，她想要向前走，却不能顺利的迈开脚步。
渐渐涌现的巨大恐惧将她淹没，她就像是溺水的人，被黑色的恐惧包裹在其中，就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痛苦。
可是，她咬紧牙关，双手攥死成拳，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似乎若不这样做，便会感到窒息一般。
这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也是她必须去做的事，如果她不去做，还有谁可以完成这样的事情？
一念及此，林落雪努力控制住双腿，拖着疲软的身子艰难向前迈动一步，内心的感受令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导致踩下的那片地面瞬间便出现无数裂痕。
“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才行！”
“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林落雪不断重复，她双目通红，不断为自己下达暗示，想要借此驱散恐惧，重新将勇气唤回。
其实她现在说的这些话，也不止只是单纯的暗示，因为依照目前的状况看，也确实只有她才能做到。
李恒宇摆明撒手不管，理智告诉她，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而向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挺身挡在她们面前，为她们遮风避雨的郭子衿以及武清欢二人，她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不可能跟以往一样挡在她身前。
至于姚可馨，她也跟自己一样，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林落雪很明白，不论是她，还是她们，此时都有属于自己的事情。
大家只有各司其职，做好自己能做的、应做的事情，才能顺利度过难关。
所以，现在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只能由她自己来想办法渡过！
“动起来！”她咬牙迈出第二步，双腿软绵如同面条，不要说走动，就连勉强站立住都可以说是已经耗费掉她绝大多数力量。
“我是异能者，我必须承担责任，如果连我都跑了，还有谁能够保护他们！”
她想起自己学校的同学、老师，想起自己常去的网吧的老板，想起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所有人，想起自己的父母。
“我必须要动起来，如果这份力量的降临存在某个意义，那一定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平凡’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消除灾难，它最大的意义在于让所有人都能过上他们向往的、平静安宁的生活！”
“这就是我的‘平凡’！”
借着异能的力量，让更多人幸福的活着，她认为，这就是她的意义！
想到这里，她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看不见的东西从整座城市汇集，最终抵达到她的身上。
她似乎已经承担起整座城市人的殷勤期盼，由衷希望她或者她这样的人可以终结这次灾害。
“所以！”林落雪一扫阴霾，她昂起头，目光炯炯，闪烁着强烈的意志，“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她一把摘下眼镜，彻底解除李恒宇当初对自己双眼的封印，大胆的运用目光扫视这片区域。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此时的她已经能够顺利驾驭“平凡”，这份神异的能力，赫然已经被她所驯服。
“没关系的，就跟早上一样就好，我只需要睁眼看过去，幽灵类的怪物就会直接消失！”她安慰着自己，终于是迈开脚步，朝着大厦内前进，准备跟自己的临时队友们碰头。
另一边，同样肩负任务的姚可馨处境倒是比她强了太多。
有灾祸在身边陪着，她的情况甚至跟以前大家一起出去探索各种逸闻时差不多，只需要站在后方，保护好自己，其余一切事都有别人为她做。
不过，好歹也是第一个任务，她还是有坚持让灾祸旁观，自己控制“灾祸乐园”来处理。
下午5点钟，忙碌一天，接连不断前往四个地方的林落雪终于是回到新芽市“天眼”分部。
与早上离开时相比，此时的她显得更为成熟、也更为自信，脸上不再有属于菜鸟的忐忑不安，反而是多出一丝地老练。
“小雪，没受伤吧？”见到她后，原本跟霍国安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翻看资料的郭子衿连忙站起身，朝她询问道。
“没事，”她摇摇头，“小可馨跟清欢姐还没有回来吗？”
“快了，小可馨刚给我发消息说她已经处理完，打算回来了。”
“今天一天你也很累了，先坐着休息下吧。”
闻言，林落雪心里淌过一阵暖流，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她嗯了一声后，便跟着郭子衿坐在一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一天下来，虽然没有遇到危险，但心理上仍旧是受到不小的震颤。
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杀害大型生物，并将那些不知道是否还保留神智的幽灵消灭，不止如此，她更是再度见证到不少生命的流逝，其中有不认识的普通市民，也有奋战在前线的“天眼”异能者。
在以一位存在成百上千年的ss级异能者为核心构建起来，妄图颠覆整个国度的恐怖组织面前，和平、平静、安全之类的词赫然已经化为泡影。
而新芽市，还仅仅只是这大洪流下的一个缩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那些有s级交手的战场上，其状况势必要比新芽市还要来的更加惨烈。
再深入思考，联想到自己见识到的这一切都是某种程度上的熟人酆茔灵所带来的，她的心就变得极其复杂。
仅仅是一天时间，她就觉得自己成长了许多，尚且稚嫩的肩膀上，又肩负起很多这个年纪本不该拥有的东西。
另一边，看着林落雪有些疲惫的模样，霍国安眼中也闪过一抹愧疚，若非总部抽离了不少人去海岸线那边预防“方舟”，他们也不至于面临如此严峻的人手不足问题，以至于需要让还未成年的孩子踏上战场。
他将手深入怀中，下意识想从掏出烟来舒缓下情绪，在想到不应该在两个女孩面前抽烟之前，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却已经率先提示他昨天刚买的那包烟赫然已经抽完了。
他只得收回手，心里对例如林落雪这样的年轻孩子暗道一声抱歉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跟郭子衿面前的资料上。
就在这时，郭子衿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拿起一看，正是武清欢打来的。
“喂，”她刚刚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武清欢急迫的声音，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烈烈的风声。
“小子衿，小雪跟小可馨两人已经回去了吗？”
“小雪已经回来了，小可馨刚刚处理完任务，正准备回来。出什么事了？”
“酆茔灵本人以及她的化身都不在我们开始探测到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被她不知道以什么手段强行提升起来的怪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被苏沁雪制造出来的迷雾幻境，我们都被骗了！”
“我现在怀疑，她的目的是想要将我困住，然后一个一个地解决掉市内所有可能威胁到她的人！”
闻言，郭子衿顿时一愣。
那个堂而皇之散发出与酆茔灵类似异能波动的目标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陷阱，否则也不可能会让武清欢一人去探查。
只不过，他们都低估了酆茔灵的狡诈谨慎。
在全市明面上只有武清欢一人能够对她造成威胁的情况下，居然还利用调虎离山之计，想要把她们分化开来逐个击破！
（可恶！）郭子衿心底暗道。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东西的时候，姚可馨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这，她连忙将之前姚可馨发给她的位置告诉武清欢。
“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们自己也多注意点，不要被酆茔灵盯上，我怀疑她也可能故意混淆视听，实际目的是你们俩！”她语气严肃的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