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诡异的梦境（7）
集市上很热闹，逛了一圈下来，什么东西都没有换，倒是因为城里的人大都相熟，知道这是巫医带着少城主出来，所以大大小小的吃食或者小玩意儿，倒是不要钱的送了一大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应该回去了。”白秦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夜却觉得这就像是一句什么咒语，让他当场后背一凉，全身的动作不自觉停止了。
时间到了，什么就应该结束了。
他在心里突然这样想。
不过很快，周围人群的喧闹就把这种诡异的感觉给带走了，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让人觉得踏实。
一路回到主城，突然，路边有一小雌性的身影吸引了司夜的注意力。
那个小雌性很瘦很高，头发和眼瞳一样是纯黑色的，皮肤是一种泛着光泽的小麦色，穿着一身兽皮衣裙，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央，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么安静的立在那里。
好像周遭的喧嚣到她这里都静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司夜的眼光瞬间就被她给抓住了。
不单单是因为那张清丽精致的脸蛋，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觉得莫名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可是他们是在哪里见过呢？
那个雌性在朝着四周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司夜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下意识的就想朝她走过去，问一问她是在寻找什么，他是东方城的少城主，或许可以帮一帮她……
突然，他看到那个雌性把头转过来，突然对上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
然后，他看见她的嘴唇轻轻嚅动，说了两个字——
“司夜。”
这句话就像一个咒语，突然，周围喧闹纷扰的声音停止了，所有忙碌的身影也消失了。
司夜猛的回头，想去寻找白秦的身影，可是转过头去，看到的不是自家师傅的身影，而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穿着一身华美的袍子的……母亲。
他看的很清晰，连兽皮上用宝石点缀的数量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然后，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看的这么清楚。
因为紧接着，他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那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当场就没了动静。
司夜觉得眼前好红好红，到处都是刺目的红，尖叫混合着哭泣的声音盘旋在耳边，人们好像失去了理智。
剧烈的疼痛从身体的最深处迸发出来，司夜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软软的发丝之间，是一双粉嫩的兽耳。
身后尾椎骨的部分，也长出了一根长长的兽尾……
他是血统尊贵的少城主，雪豹一族未来的继承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半兽人的形态？
这时候，父亲司渊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浑身沾着不知道从哪里弄上的鲜血。
平时严肃却慈爱的脸上，如今目眦尽裂，双目发红的紧紧盯着他，用一双大手掐住他瘦削的肩膀，用尽全力质问他，“为什么死的是晴，不是你这个怪物！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437梦醒时分
“司夜——”
一道清润的嗓音唤醒了司夜的神智。
他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刺眼的光束顺着刚刚睁开的缝隙漏进来，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刚刚才醒来。
“你醒了？”夏甜跪坐在旁边，看见司夜醒来，确认这是本人，而不是那个被夺去一大半魂魄的“司夜”。
看来那个什么星神意志没有骗她，这个世界真的有一种什么力量在保护他。
“这里是哪里，我们这么会在这里？”司夜的头还有些发晕。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和夏甜两个人相对而坐，确认对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好端端的就在自己面前，才开始打量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夏甜看司夜的这个反应，好像虽然是恢复了神智，但失去了这中间的记忆，“你还记得什么，还是完全没有印象？”
经过简短的观察，司夜很快就判断出，他们现在是在一个陌生的洞穴底部，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应该是一起从哪里摔下来的。
周围黑漆漆的没有声音，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水滴声，头顶上漏下来的天光应该就是他们掉下来的地方。
“我现在脑海里的记忆，只停留在我回部落之前，带着猎物和族人在这附近休息的时候。”司夜根据气味判断出，这里是他之前带着大家回来的必经之地。
最重要的是，这里也是他突然陷入昏迷的地方。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司夜很坦白的摇了摇头。
倒是刚才梦境中的内容他记得很清楚，那些都是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而且有一段时间经常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是一段自己想忘记都忘不了的内容。
但是这些东西太可怕，他不想让小雌性知道这些。
“那你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吗？”夏甜不确定他有没有像她一样，曾经和那个什么世界意志对过话，她不放心，还是要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体情况。
毕竟……这也是为了就她才牵扯进来的。
“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没有救你，那我应该也不会这么阴差阳错的恢复神智吧？”司夜给她递过去一个放宽心的眼神，“我的身体恢复情况很好，你应该见过，只要不死，就会有恢复的机会。”
“嗯……”夏甜正准备继续下一个话题，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你是因为救我才掉进来的？你不是说你没有这些记忆，只记得之前昏迷的时候吗？”
真是奇怪了，这种刚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会有这个记忆？
难不成，他在逗她玩？
“这个很简单，只要稍微猜一猜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司夜一如既往的淡定自信，“你想知道？”
夏甜下意识接话，“想知道。”
“走吧。”司夜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走吧，边走边说。我也想知道这段时间你怎么样。”
438走出洞穴
夏甜踩着司夜的脚步，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所以，你是怎么确认你是因为救我，才掉进来的？”
司夜一边辨认方向，一边关注周围的情况，中间才分心出来解释，“你这么简单，怎么就想不明白？”
夏甜心想，难不成他那个什么世界意志，也告诉了他那些世界观的内容吗？
否则，除开这个理由，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其他理由。
正当她打算说出自己脑海中的猜测的时候，就听见司夜说话了，“原因很简单，这种洞穴塌陷级别的危险，以我的身体本能，是很容易就离开的。但是还是掉进来了，那一定是因为救你。”
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救人，哪怕他现在魂魄不全，这种级别的危险，只要靠肌肉记忆就能够避开。
但却还是跟着掉了进来……
“啧，难不成就不是因为我们一起走进来的吗？”夏甜强行挽尊，话说出口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逻辑不成立。
但司夜还是很好脾气的回答了，“不会的，如果是走进来，我不会让你直接坐在那么冰凉的地方。那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不得不陷入昏迷……再结合那里头顶新开出的天窗，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好吧……”夏甜挽尊失败，语气变得有些低落，“我就这么没用，连累你救我才变成这样……”
“说什么呢？”走在前面的司夜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夏甜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并不是因为你弱，而是我愿意。你当初救我那么义无反顾，我也一样。”
当初夏甜救他的时候，按照她的智商，绝对能够推测出他身后有多大的危险，不还是义无反顾的救了吗？
他现在也一样，不管面前的危险是什么，他都会挡在她面前。
“好啦，知道啦……”夏甜觉得自己的后耳根有些发烫，赶紧欲盖弥彰的低下头。
她突然庆幸山洞里的光线不好，没有人看见她这样尴尬的窘态。
“好了，跟紧我，继续往前走吧，马上就能出去了。”这时候，司夜突然拉起夏甜的手，对上对方空白的表情，语气平静的解释说，“这里面太黑了，我牵着你，这样更安全。”
夏甜现在脑子里嗡嗡的，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手心被一团温暖干燥包裹起来。
然后，被一股温柔坚定的力量带着往前走。
……
因为司夜经验丰富，他们很快就走出了漆黑的山洞。
当然，走出来就意味着要放手了。
司夜很自然的放开了夏甜的手，好像这并不算什么，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咳咳，多谢你。”夏甜轻声道谢。
“没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快回去吧。”司夜对自己这次突然陷入昏迷，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直接回部落。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我们现在就回去吗？”夏甜没想到这次寻找魂魄的过程这么快就结束了，“真的不用再回去看看？”
439返回部落（1）
“真的不用再去你昏迷的地方看看吗？”夏甜到底觉得有些不放心。
“去看什么？那上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真正让我陷入昏迷的……其实是那底下的洞穴。”这里距离部落并不远，司夜不赶时间，就维持人形，和夏甜一起走回去。
一边走，他一边说起刚才自己在山洞里观察到的东西，“那个地方有非常强大的磁场，那就说明那下面有非常强大的能量。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能量，但我能确定，至少它对我们是友好的。”
“强大的能量？”夏甜在心里想，那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或者说至少是一部分吧？
“司夜，在你昏迷的时候，你的父亲，也就是司渊从东方城赶过来，并且告诉我你这是中了摄魂术，虽然不确定为什么没有直接昏迷，而只是失去神智，但是第一步都是要找回你的魂魄。”夏甜说起这次到这里的计划，“其实这次到这里来，就是他的提议。我也赞同了，也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你是说，司渊说我是中了摄魂术，然后让你带我过来？”司夜突然冷笑了一声，“我根本不是中了摄魂术，是有人要封住我的神智……至于陷入昏迷，只是施这个咒术的后遗症。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中了摄魂术又还能醒来！”
摄魂术是什么？
摄魂术是一种能够摄取人的魂魄的邪术，魂魄离开肉体之后的结果，根本就不是什么陷入昏迷，而是直接死亡！
“你说，你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摄魂，而是封印……”夏甜一脸莫名，“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司渊就是想让夏甜带着司夜到这个地方来。
至于这其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片区域，加上我们现在部落的所在地，以前其实就是我们雪豹一族的领地。”司夜是真的不记得之前跟夏甜说过的话，现在又说了一遍。
“在很久很久以前，早在流火石还没有降落在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我们雪豹一族的生存领地。只是后来因为流火石降临，部落里的巫医认为这是天罚，所以不得不搬离这里，后来经过很多代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东方城。”
“这些都在我的传承记忆里，所以我清楚这附近的地形，很容易就走出来。而且，我的记忆里有这些东西，司渊也一定都知道。所以他让我到这个地方来……”
“你觉得，他是什么目的？”夏甜在一旁接话道。
“他是什么目的……”司夜的语气顿了顿，“他有什么目的不重要，现在我们已经走出来，并且我已经恢复了神智，不管怎么样，只要回到部落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在他的传承记忆里，这一片土地不仅仅是他们一族很久以前的居住地。
还是……天葬场。
440返回部落（2）
在雪豹一族的传统里，天葬，是对逝者最高规格的礼遇。
“在你们的族群里也流行天葬吗？”夏甜听见这个词，莫名有些熟悉。
在华夏的一些游牧民族传统里，他们对待逝者，也是把天葬奉为最尊贵的待遇，像是一般人都无法享有这一项“殊荣”。
她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兽世，竟然也有类似的传统。
“也？”司夜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夏甜话里的关键词，“难道，你还在别处听说过这种方法？”
他是知道夏甜来自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那里的文明发展或许要比他所在的地方要先进很多，这些从她的知识储备就能窥见一斑。
但……天葬这种特殊的丧葬仪式，难道他们那边也有吗？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形式，但是在我居住的地方……我们有的同类会使用这种方法来举办葬礼。”夏甜尽量斟酌着使用这个时代的一些表达，“我也只是听说，从没有见过，听说只有非常尊贵的人，在死后才能够享有。至于方法……就是把逝者的尸体放在一个特定的高台上，然后等待飞禽吃掉。因为他们认为，天上飞的飞禽是天神的使者，他们把逝者的肉体吃掉，就是帮助他把灵魂带到一个极乐的地方。”
这种习俗直到21世纪，在草原的一些部落仍然看留着这个传统。
“嗯，这确实一种非常奇特的葬礼仪式……”司夜被这种文化震惊到了，“我从来没有听说有部落会把族人的身体供异兽啃食，这是无法想象，也是无法接受的。”
“那你说的，你们部族的天葬是怎么一回事？”夏甜听这个意思，就知道司夜说的“天葬”，和她说的应该不是一回事，而是另有一种方式。
“实际上天葬只是一种说法，如果要说具体的操作……是用火。”司夜描述了他们所理解和使用的“天葬”。
“也是在特殊的地方，我们会架起柴火，把亡者的遗体放在上面，用火烧成碎末，静静等待风带走那些尘埃。人死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最后的这一些也变成了粉末碎屑，随风飘散，散落空中，最后和天地融为一体。”
“那倒还是……挺不错的。”夏甜算是明白了，其实他们这个所谓的“天葬”，通俗理解来说，就是把人的身体烧成灰，然后……骨灰再给你扬了。
听起来有点吓人，但实际上还是很浪漫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方便环保，不会造成不必要的污染，也不会给生活在这上面的生者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夏甜也理解了，为什么这个葬礼只有尊贵的人才能够使用。
因为人体本身的可燃性比较差，如果通过柴火来烧，这个过程需要耗费大量的木柴，而且整个仪式也很复杂，一般的人没这个身份操持。
实际上大的部落里几乎每天都有生命交替，要是人人都主持一个这样场面浩大的葬礼，那整个部落都不用从事生产活动了！
441十天？
这一路并不算远，夏甜和司夜两个人一路走一路闲聊，很快就回到了原来部落的领地范围之内。
还没进去，就远远的看见空地上站着站着一个穿着兽皮裙的女人，正在朝不远处张望着什么。
走进了看，可不就是秋吗？
“哎呦喂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是秋先发现的他们，立刻就赶过来，一脸的焦急，“你们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去了十天还没回来，可担心死我了！”
“十天？！”夏甜听见秋的话，一口气差点呼吸不上来，“你说真的，我们这次去了十天？”
要知道，一个人不喝水，身体大概能够坚持三天。
只喝水，也就只能坚持一个星期，而且一个星期之后的身体是很虚弱的，根本不可能支撑他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回来。
十天后还能活蹦乱踢的走回来……这怎么可能！？
可秋非常的坚定，“我骗你们做什么？我担心你们出去有什么事，所以每天有时间都会在这里等你们……到今天这，正好是第十天了！”
天知道她这段时间心里有多纠结，明明担心的要命，但是因为夏甜要她保密，又不能把这个消息泄漏出去，所以只能每天过来到路边等待，看看什么时候能够等到他们回来。
她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十天之后他们还不回来，她就会把情况告诉部落里的其他人，然后发动部落里的力量去寻找。
秋已经想清楚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好在，现在两个人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而且看样子……
司夜好像已经恢复了神智？
“好了好了，快回来吧，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给部落里的人解释了！”秋带着司夜和夏甜两个人往部落里走，一路上还在絮絮叨叨这几天部落里发生的事情。
“你们可不知道，部落里大家的山洞都修好了，夏夏教给大家的各种技能，这几天也已经都用在了自己的生活中，大家都越来越熟练了。不过马上就要到寒季了，这几天气温开始下降，白天还好，晚上就开始变凉了……”
她在前面那絮絮叨叨，夏甜和司夜跟在后面，非常默契的没有说话。
在那个山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昏迷一场，真的是洞中才一日，可世上已千年，莫名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夏甜不知道司夜是怎么想的，她知道自己有那个什么星神意志的保护，所以身体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可，他知道吗？
还有部落里的人，甚至司渊，还有……那个东方城的巫医，他们又会怎么想？
“好啦，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过一会儿我带着食物过来。”临走之前，秋欲言又止的回过头，“那个……你们家来了个奇怪的人，神神秘秘的……应该是来找阿夜的，我们都不好说什么，你们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442白秦
夏甜还想问来的人是谁，秋不愿意多说，只是说自己去准备食物和通知部落里的其他人。
“小夜，这位就是你未来的伴侣？”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来。
倒也不用问了，来的人掀开门帘，就这么挺拔的靠着山洞墙壁站着。
一身看不出面料的特殊长袍，长长的白发挽在脑后，狭长的眉眼低垂着，温和中透露着一种久居上位的高冷气场。
只是身边撑着一根半透明的玉石拐杖，似乎在提醒她，这个手杖的主人不良于行。
结合之前司渊跟她说的话，夏甜很容易就猜出了，这应该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方城的巫医吧？
司渊从身后跟着出来，看了回来的夏甜和司夜一眼，没有什么表情，低声说，“既然回来了，就快进来吧。我们都等你很久了。巫医在城里还有事情，有什么事也好快点解决，让人家赶快回去。”
“那就这么忙了？城里有族老们撑着呢，哪里有我这个小巫医什么事。”白秦说话时眉眼带着笑，可眼底却有种融化不了的冷漠。
不过他也没有当场驳司渊的脸面，也朝里面抬了抬下巴，“行了，进来吧，阿渊这几天一直念叨着你们呢。他就是嘴硬，其实担心的不得了。”
说着，动作有些僵硬的拿起身边的拐杖，面色艰难的往山洞里挪动，像是有一条腿从膝盖以下完全不能用力，另一条腿虽然能够支撑，可好像也不能够用力。
一旁的司渊和司夜好像当作没看见，又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插手干预。
夏甜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默默有了自己的猜测。
走进山洞，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炕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这段时间应该还是睡的隔壁的山洞。
不过这么几天没人住，到处也看不到什么明显的灰尘，很显然，这段时间应该是有人在山洞里打扫。
这里没有其他人会过来，是谁打扫的，现在也一目了然。
走进山洞，各自坐下，几方都没有说话，好像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他们三个都是熟人，现在却形同陌路。
再加上夏甜这样一个完完全全的外人，现场的氛围实在是尴尬。
终于，还是白秦先开口的，“好了，好不容易咱们几个见了面，这么多年了，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雌性在这里，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尴尬？”
“尴尬？”现场尴尬凝固的气氛被打破之后，司夜跟着说话，“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要说是谁，那也应该是先问他。”
话里话外，都是指着司渊。
夏甜现在知道的事情和他们都不一样，现在也不好插嘴，想走又被白秦拦在门口，只能悻悻然留下来。
“既然你好好的回来了，那你就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司渊的语气很平静。
可这么说，就是承认，他让夏甜带着司夜去那个地方，确实是有自己的私心。
“正是因为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才更想知道……”司夜抬起头，眼神凉薄。
443东方城的秘密（1）
司夜在那个山洞里做的梦，里面的内容不仅仅有小时候的记忆，还有……一个他们雪豹一族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可能关系到整个雪豹族人，甚至是东方城的生死存亡！
“既然你知道是什么，又何必要花时间问我呢？”司渊的脸色依旧很平静，“这件事只有你能够做决定，所以做还是不做，全在你。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怎么，你把那个秘密告诉他了？”白秦在一旁，表情倒是夸张到有些虚假，“啧啧啧，当年你选了东方城，结果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你让他怎么选？可要是不选东方城……啊，关我什么事呢？你们自己选吧。”
夏甜并没有从他的话里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看这个意思……是什么选择要司夜去做？
“呦，我都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白秦看向夏甜，“小雌性，你会成为小夜未来的伴侣吗？”
“我……”夏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终身大事上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白秦似乎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的答案，继续说，“没关系，其实是不是伴侣根本不影响。到时候天罚下来，只要是在阿夜身边亲近的人，就都会受到来自上天的惩罚。”
“上天的惩罚？”夏甜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她对司夜的身世，还有他的母亲的过往有一定的了解。
司夜是在十岁的时候喝下掺杂咒术的药水，突然长出兽耳兽尾，基因突变成半兽人，接着就被逐出了东方城。
而他的母亲，因为在得知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为半兽人，心灰意冷，从高高的城墙上面一跃而下，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天罚”……夏甜无话可说。
“看来阿夜路上应该还没有跟你说过，他在那里见到的东西吧？”白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夜，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复杂的看着地面，他才继续说，“既然他没有跟你说这些，避免以后你被连累了还不知所谓，那我在这里就告诉你原委。”
“像是阿渊或者阿夜这样，被雪豹一族的祖先选中成为领主的脉系，在他们的血统里，根植着对部落和族人的奉献。每一位族长，都需要接受先祖的血统唤醒，并且要做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就是，在整个部族和身边人之间，选择一样接受天罚。阿渊选择的是东方城，所以现在城里繁荣富庶，可阿夜和晴风……这就是作为领主的代价。”
夏甜意志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菩萨保佑。
如果真的有什么力量能够在冥冥之中守护什么人，那也一定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就比如现在白秦说的这些，那就是用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去换一整个部族的安宁。
而这个选择，也根本不是司渊说的那种权利，而是一出生，就被强制捆绑的义务……
444东方城的秘密（2）
对于司夜而言，这个选择就更没有意义。
虽然夏甜理解，如果他为了一城的人放弃自己，可对于他而言，以后都不可能有亲密关系，自己的下一代也会像自己一样，遭受相同或者类似的命运……
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牺牲呢？
同时，她也是看不惯这种道德绑架的作风，“他明明已经被你们赶出部落，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以前你们不想着他，现在整个东方城有事需要他，就需要他做牺牲吗？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突然，她想到了司渊第一次来找司夜，说的就是要回城里继任城主之位……
现在想想也知道，那时候司渊早不来晚不来，突然让人回去做城主，那是那么好的差事吗？
果然，现在就知道了，就是因为这个什么血统的选择！
简直流氓！！！
“你们——”夏甜越想越暴躁，还想继续说，突然被在一旁的司夜给拉住了，“你不用因为这件事生气，我，选的是你。”
“这是选谁的问题……等等！你说你选的谁？！”夏甜一脸看奇葩的表情看着司夜，“你选我做什么啊？”
“不对，这是选谁的问题吗？！我……”夏甜整个无语，扶额说不出话。
“果然你会做这个选择。阿渊还让我发一个什么摄魂术的文书过来，有什么用？我说他跟你不一样，你还非不信。”白秦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一旁司渊的脸色不好看，“你……虽说怎么选是你的事，可你到底也是我司渊的儿子，东方城的少城主……当年把你流放出来是我不得已，可我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是这样，我也把你放在我们部族的天葬场，这是我们最神圣神秘的地方，其他人都不知道。现在城里风波已经平息了，你随时可以回去继承城主的位置，你为什么还这么执迷不悟？”
这是夏甜第一次听见司渊说这么多话，只可惜，都不中听罢了。
“司渊，我想你弄错一件事了。”司夜站起来，往前半步，侧身把夏甜挡在自己身后，稳稳的看着对面的司渊。
“你当初把我流放出来，不管你是不是不得已，在母亲死的那一刻，我们的情分已经尽了。就算这里是什么神圣的地方，那又怎么样？这些年我靠自己，我愿意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据我所知，在我走的时候，你还给我生了个弟弟……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我那个弟弟出了什么事，必须要我回去撑着吧？可我今天还是说一样的话，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回去。”
“那个什么选择，我没有选择东方城，我没有义务去做这些，那些人生死存亡，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夜的语气平静的接近冷漠，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不存在任何冲动的成分在。
作为一条绳上的蚂蚱，夏甜选择站在他这边，同时她也赞同他的想法。
这种道德绑架，凭什么？
445司夜的选择（1）
“自从我被流放，这么多年，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司夜语气平静的继续说，“我是被抛弃过一次的人，如果不是我运气好，现在你们应该都看不到我了……所以，我和东方城早就没有关系，你们不用有任何期待。”
当初母亲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结束生命，父亲突然变脸把他从族群流放。
那时候，他才十岁，只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幼崽。
可等待他的并不是来自父亲的安慰，或者族人的帮助，而是难以想象的被流放的判决，还有族人们鄙夷嫌弃的眼神。
“你看吧，是少城主又怎么样？还不是会受到天罚诅咒，竟然变成了半兽人，简直不敢相信！”
“就是啊，小时候多可爱呢？还以为以后他就是城主了，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老城主不会把位置传给一个半兽人吧？”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们没听说吗？城主夫人轻生了，现在大人要把这个儿子给逐出东方城！”
“啧啧啧，到底父子一场，最后竟然做的这么绝，真是一点生路都不给啊……”
那些人在背后说的那些话，直到今天，虽然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他们那些嘴角，还有当时被逼离开东方城的痛苦和绝望，司夜可一点都没忘记。
反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沉淀，越来越深刻。
“我曾经还很天真的幻想过，以为我的敬爱的父亲，把我逐出家族只是权宜之计，其实心里还是有我，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不要我……路上我偷偷跑回来，在城墙根底下蹲了整整七天，了我都没有等到你出来见我一面，或者看见有任何人出来找我，说收回成命，或者带我回去。没有，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消息。”
“所以，后来我没有回来，并不是不知道回来，后来那些派过来找我的人，我也送他们去见兽神了。我早就说过，我这辈子是不会回到东方城的，不管是人回去，还是在这个什么选择上做牺牲……这都是不可能的！”
司夜的语气有一种决绝的冷漠，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让人觉得窒息。
夏甜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详细的描述小时候的经历，她一直以为他小时候只是有一些坎坷，根本没想过，这些其实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对东方城，还有那个城里的所有人，不是绝望或者失望，而是……彻底无望。
那种根本没有任何期待，不想有任何关联的态度。
她不知道说什么，她也不会劝他放下什么的，到底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也没这个立场。
“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听完司夜的话，司渊也有些发懵，“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冲动，而是……早就做好的决定，要和我们整个部族断绝关系？可你到底是雪豹一族的兽人，怎么可能完全断绝关系？”
“哈，人家想要断绝关系就断呗。”这时候，白秦的态度却很迷，“你强求也没用啊！”
446司夜的选择（2）
白秦的态度称得上奇怪，他好像一下子站在司渊那边，毕竟他们是一起来的，惯性思维都会觉得他们应该是一个立场。
可听他刚刚说的意思，好像突然又站在了司夜的立场上？
只听得他对司渊说，“阿夜有自己的选择，有想要守护的人，这是一件好事，我们不应该干涉他。难不成你身边所有人，都成为东方城的牺牲品吗？我看他们可未必会感恩。”
说完，他又朝司夜说，“你别有压力，这个选择放在你面前，就是给你的，你想怎么选是你的自由。只是你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起责任。千万不要……后悔。”
当年晴风选择了司渊，司渊选择了东方城，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一直守在城里，就是为了等在司夜回来之前，把这个城给守好。
可现在，司夜怎么都不愿意回去，那个选择他放弃了城主的位置，那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再拼命，否则过不了多久就会英年早逝了。
他还要看着阿夜成家生崽呢！
“你怎么也这样？你为什么不帮着劝劝他，你不是很想他回去吗？”司渊不明白，突然之间，所有人好像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他好像莫名又成了孤家寡人。
或者……其实他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啊，我是盼着阿夜回去没错啊。”白秦不甚在意的挑眉，狭长的眼眸眼波流转，“可，这一切都是基于他选择的基础上。司渊，我敬你帮你，是因为你是晴的伴侣，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儿子的父亲，并不因为别的。可现在，他已经明确告诉你，他不愿意承认你的身份……那你和我就没有什么关系啦。”
这意思，竟然是要当场撇清关系，直接撂担子的意思！
东方城的巫医，东边最具权威的巫医，竟然要离职……
夏甜在旁边不敢说话，一口瓜接着一口瓜吃的停不下来，这种东方城高层的恩怨情仇什么的……真刺激啊！
只可惜光脑在那个山洞里坏了，现在系统还在抢修，否则一定要直播给观众们看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要离开东方城？”司渊没想到，整个人都被震惊在原地，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都没有一个准备和接受的缓冲期。
突然，他怒极反笑，“呵呵呵……很好，好的很！一个是我的亲儿子，一个是陪伴我多年的左膀右臂……现在都要离我而去，很好！非常好！哈哈哈……”
司渊近乎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洞里，听的人后背发麻。
笑过以后，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看向白秦，“你这个身体，离开了东方城那些药材的帮助，你觉得你能去什么地方？”
“师傅如果愿意，可以留下来，就住在旁边的山洞里。”司夜抢在白秦前面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这里的地没有那么金贵，想住多久都可以。”
447司夜的选择（3）
“师傅，你觉得怎么样？”司夜重新叫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却并没有用敬语，“就留在我们这里吧。”
说不出是真心邀请还是故意挑衅，白秦就当听不懂这其中的曲折，完全不看司渊的脸色，竟然就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好啊，那我就留下来了。”
司渊：“……”
好吧，那我走？
……
司渊离开了领地，不算愉快的启程回到了东方城。
白秦真的留了下来，就住在隔壁之前给司渊挖出的山洞里，也不需要有谁照顾，一切都可以自给自足。
司夜和夏甜里里外外把山洞打扫清洁了一遍，用熏香除味通风，拔除各处的杂草，重新夯实地面，给上次挖的地窖做收尾工作。
做好这些工作，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夏甜准备好晚餐，点上篝火，“马上要进入寒季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做一些准备了？”
晚餐是用的之前保存的咸肉，和蔬菜一起煮汤。
司夜也在一起吃饭，“嗯”了一声，日常没有提出异议，“我明天开始会出去打猎，家里的事情交给你。你有什么想做的或者想要的，都可以提，等到了寒季就不太方便出门了。”
秋说的没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确实在那个山洞里面待了整整十天，现在距离寒季到来只有二十天不到，就给他们做准备的时间确实不多了，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
“我没有什么要求。你出去打猎，我就在家照顾家务。”夏甜一边吃晚餐一边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今天下午整理了一下，我打算把地窖处理好，在山洞的地上铺上木板，然后收割紫薯，同时囤积柴火。”
这些都是之前她一直在做，或者早就讨论决定好的，所以司夜没有说别的，只是点头表示赞同，“我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注意休息，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如果觉得累就等我回来，我来帮你做。还有那个恶魔草，你一定要小心。对了，我师傅他很了解这些植物，你可以让他陪着你一起。他是东方城的巫医，大小各种场面都见过，你跟着他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好，我会跟他学习的。”聊起白秦这个人，夏甜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之前你叫他师傅，他是你小时候的师傅吗？还有，他现在留在我们部落，又和我们住在一起……”
“你是想问怎么和他相处？”司夜的态度很随意，“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管他，他自己可以自给自足。至于别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但我直觉他应该不会留太久，不用管他就是了。”
说起白秦的情况，司夜也没有隐藏，承认道，“他确实是我小时候的师傅，而且如果我的母亲没有选择司渊，可能就会成为他的伴侣。他为我的母亲，才留在东方城做巫医。否则以他的能力和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在城里，处理各种勾心斗角的。”
448为寒季做准备
司夜一句话，就这么简单的把白秦的过去讲完了。
虽然听起来轻描淡写的，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波澜，可夏甜却听出来了，白秦这个人，特别专情和固执，还有一份很强的责任感。
司夜的母亲是在他十岁的时候离开的，到今天十几年的时间，白秦那样高冷孤傲的人，也能为了她留在城里做巫医，协助城主处理各种公务。
小到各种琐碎的杂事，大到整个兽城的祭祀和文化记录，全部都是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如果他是一个热爱权力的人，那么这一切会非常有成就感，可根据刚才的接触，夏甜并不觉得对方有多热衷于这些。
相反，白秦身上有一种极致的冷漠，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让他在各方势力之间斡旋，那应该是一种煎熬吧？
可他就这么硬生生的坚持下来了。
“我真的难以想象，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以前也这样么？”夏甜对白秦这个人非常好奇。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样的人，驱动他一次一次坚持下来的动力，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一个雌性吗？
“我也不知道。”司夜放下碗筷摇摇头，“他以前就是这样，只是现在母亲不在了，人变得尖锐了很多……这么多年我也没有见过他，说不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你不用管他，有什么事等着我回来处理，别担心。”
……
第二天，司夜一大早出去狩猎，夏甜留在家里，清理好地窖，准备处理木地板。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需要重新打开直播系统。
上次在山洞里，直播系统表示救治她花费了太多的能量，没有办法支撑正常的直播运行，需要两天时间调整。
现在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夏甜重新打开直播系统，果然可以重新连接。
系统的页面上还是原来的排版布局，观众们一看到夏甜重新打开直播，纷纷涌上来发弹幕互动。
【啊啊啊终于等到主播了！上次掉进山洞真的好担心，没事吧？】
【哈哈哈当然没事啦，不然夏夏也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啦～不过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解释一下？】
【我不要解释我只要夏夏恢复直播就好！！！希望夏夏平安顺利】
“大家别担心。那天只是出现了一些意外，现在已经全部处理好了，感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祝福也收到啦也希望大家能够平平安安的。”夏甜一笔带过之前发生的事，把话题切到今天直播的内容。
她找出今天早上司夜出门之前，给她准备好的五毫米左右等厚的木板展示给大家，“今天我来处理木地板。”
木地板，顾名思义，就是把木头片成木板的形态，然后平整的铺设在地上，是一种非常良好的地板材料。
木板本身是纯天然的成分，冬暖夏凉，经久耐用，是提升生活品质非常好的选择。
相比于石板，它更有弹性，跌倒不容易受伤，冬天也更暖和湿润，是非常优秀的建材。
449处理木地板（1）
木地板相比于其他建材优点很多，不过也有不足。
比如板材的处理很重要，否则很容易发霉变质，轻的也可能会出现变形，使得原本平整的地面变得凹凸不平，增加摔倒的风险。
比如板材的选择也很有讲究，松木容易获得，但是比较松软容易变形，红木花梨木比较贵，成本高，家居通常是用橡木或者白蜡木多一些。
但只要是实木地板，本身就有使用寿命，所以不同的种类的板材选择其实没有太大的讲究，最重要的还是处理方法。
“这些是已经处理好的木板。是阿夜早上出门之前给我准备好的。现在还不能直接铺在山洞里，需要先晾干，然后涂抹防水保养层才行。”夏甜把木板挑选出来，一排一排摆在外面的空地上，“现在我们先把木板处理成合适的大小，放在外面晾晒一下，然后等一下再去找用来处理木板的材料。”
【处理木板也有这些讲究吗？星际都直接是仿真的木材，虽然和这个长得差不多，不过感觉还是不一样】
【话说木地板铺在地上，能有什么用？除了装饰风格之外，还能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想问一下这个到底怎么处理啊，而且不是马上要到寒季了吗，为什么还不抓紧时间囤吃的啊……】
夏甜把所有的木材处理成等长的木板，因为司夜给她准备的木材各种材料都有，所以还需要进行一个简单的分类。
“处理成大小差不多的木板，是因为木头本身是会热胀冷缩的，所以到时候在铺设的时候需要预留一定的空隙，如果是差不多大小的就会比较美观……”
夏甜在和直播间里的观众闲聊，突然耳边听见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
她手上的动作一听，回过头，就看见白秦手上拿着一小罐子什么东西，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你在和谁说话？”
“我……”夏甜这才想起来，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住了，白秦也住在旁边，刚才竟然没有注意。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没跟谁说话，就是自言自语……你来做什么？你的腿不方便吧，这里附近环境比较复杂，你自己出门还是要小心点。”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不过你很体贴，难怪小夜喜欢你。钥匙我年轻十岁，我也会喜欢你。”白秦拄着拐杖，挪着步子走过来，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已经老啦，就是喜欢谁也没用咯，人家可看不上我啦哈哈哈……”
“哈，你的条件这么好，又是东方城的巫医，怎么会找不到伴侣呢……”夏甜有些干巴巴的接话。
那天她就从司夜几个人的话中听出来，这个白秦大概曾经对司夜的母亲有意，可没有缘分在一起，最后分开，一直都放不下。
不过人话不能这么说，该想开的时候还是要劝人放下。
虽然就是……没啥意义就是了。
450处理木地板（2）
“行了，你可别之挑好话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东方城的巫医，你也不不会说我条件好吧？”白秦有些无奈的扯出一个笑，“不说了，我听说你要用木板铺在地上，我不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用，不过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说着，把手上那个用木头雕刻的小罐子递过去，“你看看，你能不能用上？”
“这是什么东西？”夏甜双手接过那个用木头雕刻的小罐子，小心打开，刚想仔细端详里面的东西。
结果一打开，一股非常怪异但很熟悉的气味冲出来。
罐子里是一种棕褐色的粘稠液体，看起来像是某种油，但气味上又好像不是，夏甜在心里有了猜测，但是没有说，只是问白秦，“这是什么东西？”
白秦看了她一眼，“这是宽叶树的汁液，叫棕油。你不认识这个东西吗？”
“好像以前见过，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夏甜回答。
这种液体和棕榈油很相似，就是原始人类在制造独木舟的时候，刷在木材上面，用来防水防腐的材料。
只是那是在地球上的说法和用法，这个世界的物种和地球上有很大区别，所以虽然她觉得相似，就算真的是棕榈油，但也未必是叫这个名称。
“原来是叫棕油。”夏甜继续说，“我见过这个东西，可以刷在木材上防水防腐，我等下要出去找的东西就是这个，没想到你竟然……真是谢谢你。这是你在哪里找到的，为什么知道我会要？”
白秦站着有些累了，也没有端架子，就这么随意的席地坐下，“啊，我是今天早上看见小夜在处理这些木材，就问了一句，说是你要做什么木地板。虽然我不知道木地板是什么东西，但是所有木质的东西都要经过处理，这样使用寿命才能足够长。我猜你应该是要用这个，你们刚回来应该也没时间去准备吧？我刚刚出去逛了逛，你们这附近刚好就有宽叶树，所以我就带了一点回来。”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夏甜惊叹于白秦缜密的逻辑思维。
她昨天没有跟司夜多说什么，只是说要做木地板，麻烦他今天早上帮忙把木材切开准备好，其他后续的步骤都没有沟通过。
但是白秦，他只从司夜一句要做木地板，就推测出这些，还主动去准备好了处理木材的棕油……
难怪这么多年能够稳坐巫医的位置，就这种程度的智商配合上善于观察的仔细，就算是在地球上都是少见的。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是崇拜我吗？”白秦开玩笑道，“我一把年纪了，你可别看上我，再说小夜会伤心的……”
“啊，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夏甜知道对方是开玩笑，很快顺着台阶就下来了，“我只是觉得，难怪阿夜不近聪敏，足够勤奋，还非常细心……原来是有你这个好师傅。”
“师傅？”白秦突然有些惆怅的抬起头，默默看向远方，“那都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