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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人爱的小兽     港综新一代枭雄txt下载     港综新一代枭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三章:查仓

    半夜一点。

    赤柱所有的犯人们全都已经睡下了,劳累了一天,大多数人皆睡得很沉,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小声闲聊着。

    忽的,一声尖锐的哨响突然响彻在赤柱第四仓。紧接着,一大队狱警由肥猫亲自带队,在连守卫第四仓的狱警都没惊动的情况下,直接出现在了第四仓多个睡仓外。

    “朱sir,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可是要负责任的!”

    在肥猫旁边,典狱长赫然也在,此时满脸严肃,正望着肥猫。

    原来,肥猫怕自己搜查后,被人狡辩,比如说自己栽赃什么的。

    自己正与典狱长为敌呢,怕到时候说不清楚,讨不得好。

    所以他动了脑筋,临时叫上好几个惩教主任,亦叫来典狱长,与其一同寻仓。

    此刻,大队都已经站在了铁门外,透过铁门,睡仓中的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肥猫倒也不怕犯人们玩花样,把违禁品藏起来,还有闲工夫与典狱长话语着。

    只见肥猫满脸得意,油腻的脸上展露着恶心笑容:

    “典狱长,我的消息绝对准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哼,最好是这样!”

    典狱长冷哼一声,内心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如果这肥猫大晚上报告给自己的消息是真的,那可就麻烦大了。犯人们又是卖东西,又是开赌的,耀阳一个失职绝对跑不了。

    一个不好,就是被辞退的下场。

    毕竟狱警的工作是什么?

    就是看守,是最基本、最本职的工作。

    现在由你看着,犯人们还做起生意,开起赌场,这算什么?

    如果这都不算失职,恐怕也没有失职了。

    正在此时,耀阳、杀手雄、鬼见愁三人,协同两个狱警小跑了过来,每个人头上都满头大汗。

    看到典狱长与大队人马,脸上亦都有几分诧异。

    特别是耀阳,表现得十分不解,但还是马上敬礼道:

    “典狱长!”

    “雷耀阳,今晚是你值班啊?”

    典狱长看到耀阳,态度依旧温和,露出一抹微笑。

    “报告典狱长,今晚不是我值班,不过宿舍离这边不远,我听到哨声,以为发生什么事,马上带人过来看看。”

    耀阳马上给出答案,言语中尽显对于工作的尽职尽责。

    而典狱长仔细打量耀阳几人,确实看得出是急切赶来的。

    特别是杀手雄,衣衫还有几分不整,恐怕都已经睡觉了,听到哨声方才起。

    “这几个人工作态度良好,又是跟着耀阳的,值得培养啊。”

    自从与肥猫冲突后,典狱长慢慢将一些重心放回赤柱,这两个月已经琢磨着培养心腹。

    毕竟肥猫事件,简直让典狱长觉得威望受到巨大打击。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在赤柱说话会不好使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都还不好使,那还谈什么往上爬?

    典狱长心中琢磨,肥猫突然站了出来,怪笑着插话了:

    “雷耀阳,你来得正好,我和典狱长今晚紧急查仓,你也看看吧。”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可以让第四仓风平浪静。原来,是你与第四仓的犯人混在了一起,任由他们违禁。”

    “朱sir,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问入职以来,每天工作都超过了十个小时,这两个月费劲心力,全用在第四仓管理上。第四仓之所以风平浪静,一是靠犯人们自觉,二是典狱长领导有方,三是我耀阳微末的功劳。你这么说,是冤我咯?”

    耀阳这两个月也完全明白了肥猫为什么针对自己,也选择完全站队典狱长。

    既然如此,耀阳对肥猫说话可就半点不客气了,完全是争锋相对。

    “你……”

    “你……”

    肥猫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被耀阳这个小小的惩教主任还嘴,万分恼怒,狠狠道:

    “好,你还嘴硬,等一会儿我搜到东西,看你怎么解释!”

    说着,肥猫直接转头看向本来负责看守的值班狱警,喝令道:

    “开门!”

    “耀阳哥!”

    没曾想值班狱警也是新人够大胆,装作没听到肥猫的话,反而看向耀阳,无疑还要等耀阳发话。

    没办法啊,狱警工资才多少钱?

    他短短两个月都已经分到多少钱了。

    孰轻孰重,值班狱警心中自有一杆尺。

    耀阳也是急智,瞬间看向典狱长,请示道:

    “sir,是否开门检查?”

    哈哈哈……

    典狱长心头狂笑,以他看来,情况可不是说耀阳这一票人不服管教。

    恰恰相反,耀阳这一票人是在向自己表明态度,他们完全是典狱长这边的人,连肥猫的吩咐也不定听从。

    “好,好得很,比起其他惩教主任,肥猫一叫就到,反倒自己是最后知道今晚突击检查。”

    典狱长内心中,完全开始误会了。

    “耀阳,例行检查而已,开门吧!”

    面带微笑,典狱长一副“我才是大佬”的模样,亲切吩咐道。

    “开门!”

    耀阳这才示意值班狱警。

    几人一唱一和,完全当没有肥猫这票人,全然不顾肥猫已经气得满脸通红。

    咔嚓……

    牢房铁门这才打开。

    至于第四仓的犯人们,早在哨音响彻时,就已经清醒过来了,或是坐着,或是趴着,全在小声嘀咕,顺便看热闹。

    “集合!”

    一句口令,犯人们当即停止议论,跳下床铺,在各自床前条件反射般排列好队伍。

    “给我搜!”

    肥猫被气了一番后,此刻总算也找到发泄点,大手一摆,亲自带头,冲向囚犯的床铺,翻找起来。

    嗤…咻…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啊!

    肥猫其实从来没亲自来搜查过犯人们的仓房,他嫌脏。

    但此时此刻,他却发挥起来了。

    枕头、凉席、铺盖,全部被他暴力撕开、扯碎,一心要找到消息中的众多违禁品。

    一边搜查,他还一边大喊着:

    “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一处角落都不能放过。”

    肥猫带来的人听令,也不客气,全都学习起肥猫,如“鬼子进村”般,开始在第四仓各仓中搜查。对此,耀阳、杀手雄、鬼见愁等人一言不发,站得笔直,如同保镖般,一直在典狱长身边,对于肥猫等人的行动视而不见。

    这让本来还有些担心的典狱长,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感到一种安稳。

    “sir,没有!”

    “报告阿sir,什么也没搜到。”

    “长官,我这边也没发现。”

    随着一个又一个狱警的报告,第四仓各大睡仓内,竟是毫无所获。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肥猫自己的搜查也是一无所获,听到众人的回报后,完全不敢相信,双眼通红,嚷嚷道。

    事实上现实不是小说有什么不可能,猫又不给底下人发工资,耀阳可是实打实的给人发红包。

    再看典狱长与耀阳等人,典狱长是一脸威严,心中的担心完全消散:

    “这耀阳果真没让自己失望,赤柱最难管理的第四仓,交到他手中短短两个月不到,就有了这么显著的成效。”

    耀阳、杀手雄等人,却是一脸平静,似乎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阿sir,有发现。”

    这时候,一道突亦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那名报告给肥猫情报的惩教主任。

    “什么发现?”

    肥猫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满血原地复活,肥硕的身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跳起来,看向那名惩教主任。

    典狱长的心,亦随之提起。

    可是当他看到那名惩教主任手中东西的时候,瞬间放松了。

    只见那名惩教主任手中,赫然拿着几条烟,牌子也没有任何问题,是监狱内超市里面的牌子。

    “哼!”

    冷哼一声,典狱长以一种极度厌恶的眼神扫向那名惩教主任,话语道:

    “这就是你的发现?我们赤柱什么时候规定了,犯人们不许吸烟的?”

    “就是啊,阿sir,你什么意思吧?”

    被搜出烟的人正是第四仓中一位角头老大,名叫黑鬼东。

    长得又黑又壮,平时就喜欢玩两把。

    这几条烟,其实是他从靓坤的赌档赢回来的。

    现在被冠以“违禁品”的名号被搜出来,他可不服了。

    烟草这玩意儿,别说第四仓,赤柱所有仓都有,多的是,什么时候就成违禁品了?

    那名惩教主任也不是瞎子,当然看到典狱长的眼神,不过既然他选择了为肥猫办事,如今就不能再缩。

    硬着头皮,那名惩教主任对黑鬼东喝道:

    “你怎么有这么多烟,哪儿来的?”

    “我自己吸不行啊,我有的是钱,就喜欢多买一点放着,这也不行啊?”

    黑鬼东哪里会被区区一个惩教主任唬住,他在外面也是金牌打手一个。

    面对那名惩教主任,他的声音大到了极点,几乎是在吼。

    “够了,够了!”

    不等那名惩教主任发火,典狱长暴怒出声了:

    “今晚这场闹剧,也是时候完了。”

    随即,典狱长看向肥猫,眼神中满是怒火,借题发挥道:

    “朱sir,今晚的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我…”

    肥猫此刻也是又急又气,只能将“怒火发泄”到通风报信的惩教主任身上,看过去的眼神,八字内容毫不掩饰,那就是: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这会儿,或许是看到搜仓的事情了结,一名犯人站出,突话道:

    “典狱长,那我们的东西怎么办?”

    “就是啊,有这样搜仓的嘛。”

    “我们今晚怎么睡,典狱长,你不能不管啊。”

    “太过分了,狱警了不起啊。”

    随着第一个犯人话语,其他犯人紧随其后,也纷纷接茬。

    众犯人来劲了,刚刚肥猫搜仓,可是将他们的东西全都毁坏,连枕头都没放过。

    现在,违禁品确实没有,犯人们的损失难道也就这样算了?绝对不可能。

    吵吵嚷嚷声音极大,很快在各仓都闹起来,众多肥猫带来的狱警根本控制不住场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耀阳突然出声了。其小声在典狱长耳边道:

    “sir,这次的事实在让我和我的下属有些寒心,可不可以批假我们三天。”

    “朱sir既然怀疑我们这些同事,那这三天就让他接手第四仓,再好好查一查吧。”

    “哦?”

    典狱长听到前半句话,还想安慰耀阳几句。

    可是听到后半句,马上明白这是耀阳给自己支招了。

    不错,今晚全部是肥猫的人跑来搜仓,现在与第四仓的犯人们关系可谓一塌糊涂。

    耀阳一伙如果在这个时候请假,换肥猫等人来看守第四仓,他们怎么收场?

    收不了场,自己这个典狱长就有足够的理由,收拾他们了。

    想到这些,典狱长满脸慈祥看向耀阳,小声道:

    “好,这次的事不会就这样了结,我会给你讨一个说法的,你们第四仓的守卫人员,包括你在内,全都是新人。连续两个月看守第四仓,着实是辛苦了,也确实应该放放假,轻松一下。”

    “从明天开始,我特批你们十一人三天假期。”

    “谢谢典狱长。”

    耀阳小声回应。

    两人也在小声叽叽咕咕中,达成共识,由于第四仓的犯人们闹得正慌,声音很大,其他人都没发现典狱长与耀阳的小动作。

    “静一静,静一静!”

    心中有了谋划的典狱长十分沉着冷静,总算站出,抬手大喊着控制场面。

    第四仓的犯人们倒是很给典狱长面子,知道这位赤柱真正皇帝谁也惹不起,声音开始变小,慢慢彻底安静。

    “各位,今晚的事,我代表狱方向你们道歉。在工作上,我们狱方确实有很多还需要改进的地方。也请各位放心,你们今天晚上的损失,我们狱方会负责到底。”

    “一会儿,我就让库房管理,马上送一套崭新的被子、枕头,保证今晚各位可以睡个好觉。”

    “另外,明天第四仓全体休假,不用上工,算是我们狱方一点小小的补偿。”

    几句话,显出典狱长老练的经验,处理这种事,那叫一个顺畅。

    第四仓囚犯们听得,倒也给足面子,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好!”

    随即,众人自发鼓起掌来。

    啪啪啪……响亮的掌声,就好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拍在肥猫脸上。

    今晚肥猫别说是抓住耀阳把柄,打击典狱长威信,就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作为今晚行动的召集者,所有责任肥猫都得背。

    这件事虽然说起来不大,只是搜仓手段粗暴了点,可是架不住现在典狱长正抓他痛脚啊。

    小事化大,绝对是官场重要的学问,典狱长这种老油条,深明其道。

第三十四章:风云前夜

    凌晨三点,典狱长办公室。不同于往日的宁静,这个时候依旧灯火通明。

    此时,典狱长正坐在主位上,一脸威严。

    在他面前,肥猫左动右动,似乎极为不适的站着,满脸尴尬。

    这样的情形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典狱长这才开口,严肃道:

    “朱sir,今晚的事,难道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

    肥猫倒也识相,可不再像两月前与典狱长对着刚,有些委屈道:

    “典狱长,今晚的事与我无关啊,我只是收错了消息,信错了人。”

    “谁给你的消息,怎么说的?”

    典狱长眼中精光一闪,对于这个问题,他却是很想知道。

    也不知道是今晚打击太大,还是肥猫本性自私,他竟然一点没想要保下自己人的“三八零”意思,马上就脱口道:

    “消息是张建生给我的,他说第四仓开赌卖烟,东西应该也全藏在仓里,如果突击检查,一定会查到。”

    “张建生!”

    典狱长默念着这个名字。他与肥猫不同,对于自家的地盘、职员、甚至是犯人,基本都知道资料。

    一听这个名字,马上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惩教主任的影像。

    好家伙,自己与肥猫如今水火不容,这王八蛋还敢暗中给肥猫通风报信,这是要和自己作对啊!

    心中记下这笔,典狱长表面不动声色,继续道:

    “那他的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是第四仓刚刚出狱的一个犯人爆料。”

    肥猫既然都决定吐露了,一点也没含糊,继续解答着。

    听到这话,典狱长就像抓到什么把柄,突然质问道:

    “你们相信刚出狱犯人的话,也不信自己同事?”

    对于这个问题,肥猫很想点头说“是”。

    不过在典狱长面前,还是有所顾忌,只能小声道:

    “第四仓一直以来都那么乱,可是在那耀阳管理以后,就变得风平浪静,我认为里面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再加上那囚犯的爆料,所以……”

    “所以你大半夜劳师动众,演了这么一场闹剧!”

    典狱长不等肥猫说完,已经话中带讽道。

    “典狱长,难道你就真认为那耀阳就那么有本事,能够这么轻易就让第四仓成模范仓了?”

    肥猫被典狱长一番训,脾气上来了,话中又开始有了争锋的意思。

    “我只知道,雷sir去了第四仓后,第四仓确实没有人再闹事,这两个月来,犯人们的表现可以说是优异。而你今晚,并没有在第四仓搜出任何所谓的违禁品。”

    典狱长铿锵有力放出话语。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今晚事发之后,他与肥猫的争锋,占据绝对上风了。

    “或许是第四仓的犯人把违禁品都藏起来,没藏在仓房,所以我们才没搜到呢。”

    肥猫不服,脸色涨红,开口给出了一个可能。

    意思也很清楚,让典狱长别把话说得太满,小心啪啪打脸。

    而这句话,却正中典狱长下怀。

    只见典狱长一副强笑模样,点头道:

    “好,好,好,直到现在,你都还要嘴硬。好,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从明天起,我以典狱长的身份,强批雷sir那小队的人三天假期,这三天,就由你的人接手第四仓。我给足你时间查!”

    “如果查出来也就算了,如果什么也没查到,连带今晚的事,我会一丝不漏的报告给署长。”

    “好,典狱长,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别后悔。”

    肥猫一听,可没觉得其中有诈,相反,他大喜不已,信心十足,连身子都站直了。

    ……

    就在典狱长与肥猫“勾心斗角”时。

    第四仓员工宿舍中,耀阳小队总计十一名狱警,正说说笑笑,商议着放假的安排。

    杀手雄与鬼见愁也少见的笑容满面,话语着:

    “耀阳哥,你这一招太厉害了,找一个刚出狱的人故意传消息给肥猫那边。”

    “是啊,耀阳哥,你怎么知道那个张建生会向肥猫通风报信的?”

    耀阳不屑撇嘴,回应道:

    “自从肥猫与监狱长的矛盾升级,我就知道他一直想看我笑话。而他见第四仓被我们经营得风平浪静,会这么服气嘛?一定会叫人监视我们这边……”

    “张建生那个废物,多次在第四仓转悠,真当我眼瞎,还是脑袋秀逗?”

    “现在整个赤柱,典狱长和肥猫的矛盾众人皆知,我既然站住典狱长那边,敌人也就只有肥猫一个。要是让他们随便突击检查第四仓,早晚出事,倒不如我给他一个机会,一次灭了他的气焰。”

    听得耀阳的解释,杀手雄一脸笑容,同时又小心道:

    “耀阳哥,肥猫今晚吃了亏,是我们有准备,下午就让标叔收了第四仓的所有违禁品。可是如果肥猫下次再来,那……”

    呃……

    一众本来还眉开眼笑的狱警,这下子脸色也都不是那么好看了。不错,天下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自家现在做着违禁生意,如果肥猫多来几次,只要一次搜到成果,麻烦就大了啊!

    “你们放心吧,这次放假回来,肥猫地位将会一落千丈。典狱长不简单的,这三天谁敢替肥猫办事,典狱长指定办他。”

    “到时候肥猫没了羽翼,一个人又能干什么?”

    耀阳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又补充道:

    “而且用不了多久,赤柱或许再也没有肥猫这号人物了。”

    恩?众狱警面面相觑,倒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鬼见愁亦当即转换话题,开口道:

    “耀阳哥,你来港综市这么久了,还没去我家看看。这次兄弟们一起放假,去我家里聚聚怎么样,耀阳哥也好认认门。”

    “草,阿鬼,用得着这么抠门嘛,最近你也分不少了,请耀阳哥还去家里?”

    没等耀阳表态,杀手雄已经在一边不屑插嘴,而后马上诚意话道:

    “耀阳哥,我们明天去大富豪玩玩吧,我请,兄弟们都来啊。”

    “雄哥大气。”

    “好啊,大富豪,我还没去过呢。”

    众狱警听得有人请客,他们倒是欢喜非常,一直在旁边叫好捧场。“

    不用说了,你们跟我也已经两个月了,这顿饭该我来请。

    ”耀阳最后表态,亦大气无比。

    耀阳小队放大假三天,这三天第四仓由肥猫全面接管。

    这一件看似很小的事,赤柱中再寻常不过的工作调动,谁也想不到,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记得福爷曾经质喝耀阳:

    “如果古惑仔真没得混,世界会变得怎么样,没饭吃,又会怎么样。”

    耀阳当时没有选择作答!

    而赤柱第四仓,很快就将答案完全演示了出来。

    翌日。当第四仓的犯人们发现守卫狱警都不认识了,耀阳、杀手雄、鬼见愁等人今天也没出现,心中隐隐就有些不满起来。

    第一,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耀阳。

    不可否认,自他来管理之后,赤柱第四仓的曰子一天比一天好,只要你有钱,除了少数几件太犯禁的事,干什么都可以。

    也正是耀阳管理第四仓之后,许多人才感觉原来蹲苦窑并没有那么难熬,除了强迫做工外,其他都还好。

    第二,昨天下午耀阳派人通知第四仓的角头老大们,当天晚上很可能会有紧急查仓,所以把他们手中一切违禁品先一步收缴,暂时存放到了员工宿舍。

    换言之,现在众角头老大手中断货了,他们生意没法做,连好吃的都没法吃。

    一想到又要重新吃上食堂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几个习惯大吃大喝的角头老大脸色无比难看。

    就连靓坤,今天起床后也没个好脸。

    第三,昨晚典狱长亲口答应了他们,今天放假一天,不用上工。可是肥猫大清早就带着人进入第四仓,让所有人集合训话。

    这,又让本来都已经准备好睡懒觉的一些角头老大们早起,心情能好得了?

    多个原因加在一起,第四仓的犯人们如今只觉得哪哪儿都难受,心中一股子不爽,急需要发泄。

    ……

    赤柱第四仓外的广场上。

    第四仓的犯人们歪歪斜斜站着,一点没有昨晚被突击检查时,那般的配合。

    人群中,角头老大、混混小弟们小声嘀咕不断,嗡嗡声不绝。在他们面前,肥猫威风凛凛站着,在他身边,足足有五位惩教主任,五小队的狱警,显得人多势众,颇有几分气势。

    “你们这些死囚犯,还不闭嘴,是不是想被关单仓啊?副监狱长要开始训话了。”

    一名惩教主任傻乎乎拍着马屁,先声夺人。

    他本来管理的监仓,是第七仓,属于经济犯狱仓。

    进入赤柱许多年工作的他,也好运没有被分到过第四仓,所以压根不了解第四仓的情况。

    他这话,也是完全以训斥那些胆小经济犯的语气。

    肥猫听得,倒很是满意,觉得自己在这里就像“皇帝”一样,有官员替自己训斥那些子民,还有这么老多人站着听自己训话。

    可是第四仓的犯人们,特别是那些角头老大,眼中闪烁着冰冷、杀意与仇恨。

    有几个冲动的角头老大甚至暗暗捏拳,就好像随时准备冲上去。试看,当耀阳刚刚进入第四仓时,是如何让这些人服气的。

    三场闯关,而后软硬兼施,胡萝卜大棒,可谓全方位的打击,方才控制住了局面。

    肥猫一伙刚到,无视第四仓的规矩,直接像对待垃圾一般对待这里的犯人,可以说完全没有“尊重”。

    更可怕的是,在场狱方肥猫一伙,几乎没人有“尊重”这个自觉,无视众多犯人诡异的神情。

    肥猫亦一脸嚣张,开始起了训话:

    “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听着,接下来三天,第四仓会由我亲自接管。”

    “在不久前,我就已经接到你们这第四仓有犯人给我的线报,说你们这仓里的人,和雷耀阳那小子勾结,开赌、放债、买卖违禁品。”

    “现在我来了,这种情况就一定不可能再发生。”

    “这三天里,我会调查你们在场每一个人,看看到底是谁,在这赤柱里面还敢胡搞。如果被我查出来,那人一辈子都别想走出赤柱了。所以如果你们中有人想要弃暗投明,就早早来我这里检举。”

    “那样的话,我或许会高抬贵手,放过他。”

    “至于那个雷耀阳那扑街,你们也别指望了。他已经被典狱长强令放假三天,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只要我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以后倒是可能会回来,不过再回来,就是和你们穿一样的制服了。哈哈哈……”

    肥猫所谓的训话,完全是站住至高位置,对于下面进行恐吓。第四仓众人听得,无不又愤又恨。

    他们一个两个都是出来混的,哪里受得了这个。

    许多人眼中恨意更浓,瞟向第四仓一些如“大屯”“大傻”等犯人,眼神更是不对了。

    因为肥猫的话中,透露出是有人向他爆料,还正是第四仓的犯人。

    谁会爆料呢?

    在许多人看来,被抢了生意的人,是最有可能的。

    大傻、大屯等人也不傻,立时就感觉后背发凉,心中对肥猫恨意,可谓比谁都来得大:

    这王八蛋简直是在坑人啊,你要嘛就干脆说出是谁爆料,要嘛就不说。

    现在说一半,完全就是把他们往火上架。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昨晚典狱长答应你们不用做工,那今天我就放你们假。回仓后,你们老老实实想清楚,是向我坦白,还是顽抗。从明天开始,我就会行动。”

    肥猫虽然纨绔,倒也会玩那么一点“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的把戏。眼看话说得差不多,当即解散了第四仓犯人。

    “回仓!”

    几名惩教主任紧随其后,开始带领狱警们驱赶第四仓的犯人们回仓。

    这个时候,第四仓的犯人们倒是全部压住了心头脾气,没有选择与狱警们作对,就好像真被肥猫的话吓住,一个接一个回到仓房。

    因为,他们此时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肥猫一伙很是得意,皆在暗笑:

    “这第四仓的犯人传言有多难搞,现在在自家手上,也不难嘛。看他们老老实实的,和一般犯人也没差别,自己今天带这么老多人,却是高看了他们了。”

    可怜肥猫不知道,正因为他今早一番举动,误会产生,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第三十五章:乱

    第四仓各大仓内。自从听完肥猫训话回来,可谓乱作了一团。

    大屯刚刚回到仓内,就见傻标、潮州佬、盲蛇带着全部小弟,直接将他连同他的小弟,全都围了起来。

    “傻标,潮州佬,盲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大屯心中吓了一跳,却不愿意丢了气势,大吼道。

    “大屯,是不是你这王八蛋告密?”

    傻标首先发难,双眼瞪得如同牛眼,推开两个还想阻拦的大屯小弟,直接就抓住了大屯衣领。

    怕什么来什么,大屯先前听完肥猫训话,就已经知道不妥,现在果然来了。

    拍开傻标的手,大屯继续大吼道:

    “什么告密,傻标,你别冤枉我。”

    “我草!你还敢不认,雷sir当初分生意给我们做,你就很不爽,还曾经和大傻一伙王八蛋联合起来,想要闹事,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次的事,不是你,还能是谁?”

    傻标越说越气,由于肥猫的话说得太不清楚,根本没提是已经出狱的犯人爆料,所以他当然认定了大屯这个平时就很阴险的家伙。

    一想到自己的生意可能就要泡汤,刚刚过了不到两个月的好日子,马上又要没了,回到以前穷逼呵呵的情况。

    傻标说着说着,对着大屯的脸就是两拳。

    咚咚……啊……

    傻标这两拳含怒而发,拳路极重,瞬间就将大屯眼镜打掉,脸上淤青,不由惨叫。

    “敢动我们老大?”

    “傻标,没证据你别乱讲。”

    “草!”

    大屯的小弟倒是不白给,看到大屯被打,纷纷大骂叱喝,甚至一些人想要动手,强行从傻标手里抢出大屯。

    可是傻标小弟也不少啊,再加上潮州佬、盲蛇等人的小弟,有意无意拉偏架,他们根本就占不得上风。

    “都别动,大屯,让你小弟全都别动,谁动,我今天就揍死谁…ˇ!”

    看到场面有些混乱,潮州佬突然发话了。

    可是他这话,听在大屯耳中,差点没气死:

    “自己被打了,小弟还不能动,这完全是拉偏架啊。而且自己现在都还被傻标抓着,死死勒住衣领,都快窒息了。”

    不过大屯一看到潮州佬像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形势比人强,还是赶紧大喊道:“别动,都别动。”

    喊完,又再次看向傻标、潮州佬等人,诚意解释道:

    “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虽然混蛋,也不会当叛徒告密啊。就算我不怕被你们打死,也怕被整个仓的人追杀啊!”

    傻标对这个解释,似乎并不满意,双手依旧不放松,将脸都快贴到大屯脸上,不依不饶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如果知道,我一定干掉那王八蛋。”

    大屯哭丧着脸,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可见此刻他的心情有多么崩溃。

    ……同一时间。

    比起大屯只是被揍了几拳,就有了解释的机会。

    大傻一伙六人刚刚回仓,一句话没说,便被仓中其他二十人直接进行了围殴。

    此刻,身强力壮的大傻,还没有发挥的机会,便被两下拳打脚踹到了一个角落,死死抱着床杆,惨叫连连。

    “韩忠义,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还讲不讲规矩。”

    敢情,大傻的对手不一般,竟然是忠义信人马,为首正是角头老大韩忠义。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自耀阳主事后,为了避免以前做生意的角头老大再次生事,所以特意给他们调整了仓房。

    大多是以两位现在代理生意的角头老大,掺杂一位以前做生意的角头老大。

    大傻这人够能打的,可是对忠义信的韩忠义来说,还不够看。耀阳当初调仓时,就特意安排大傻一伙到了忠义信仓。

    现在好了,大傻果然完全不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地上已经有了很多血迹,一伙人差点没被打死。韩忠义赤着上身,双手吊着上铺铁栏,用脚狠踹大傻,总算开口:

    “你他吗还知道规矩,现在不是雷sir主事,那第四仓就没规矩了。你这王八蛋敢做二五仔,坏我们兄弟的生意,我看你是找死。”

    “什么二五仔,我没做过!”

    大傻委屈到极点,又吼又叫。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一直眼红我们兄弟的生意,你以为我不知道?”

    韩忠义根本不听解释,更招呼着忠义信一伙人,吼个不停:

    “打,给我狠狠的打,今天不查出是谁告密,谁也别想好过。”

    听到这话,忠义信一伙更加疯狂围殴大傻一行。

    大傻亦想哭了,他可知道:忠义信一伙是真疯的,这些人大多背着人命进来的,他们要打死自己等人,还真有可能。

    如果自己再不给个交代,他们一个失手,自己不就完了嘛。

    “…”

    “别打了,别打了,韩忠义,你给我点时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抱着脑袋,扛着击打,大傻好不容易喊出这句话。

    “停手!”索性韩忠义还没真疯,立时叫止众人,随即低身拍着大傻的脸,啪啪作响: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

    “你给我机会了嘛?”

    大傻心里委屈啊,亦看出韩忠义这人不是纯勇,还是有脑子的:

    “敢情他也没认定是自己告密,只是要让自己去查这个事。

    不过这样的手段,着实是狠,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就是一顿爆锤,谁受得了。”

    ……疯狗华仓房。

    他面对的对头,倒是老对头,洪兴靓坤。

    本来按照东兴司徒浩南的实力与势力,与靓坤半斤八两,一个够疯够能打,一个有脑有钱,谁也奈何不得谁。

    双方亦很有共识,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随着靓坤赌档生意做起来后,这个仓中另外一个角头老大,联合咸湿,直接成为靓坤的狗腿。每天坤哥长,坤哥短,就是想在靓坤那里要一些好处。

    咸湿这人吧,前文已经介绍过,武力智力都不出众,架不住运气好啊!他现在是赤柱里面,联合最大辈分的一位,赤柱中的联合小弟都跟着他混。

    他这么一跟着靓坤混,靓坤一下子变得兵强马壮,人多势众了。所以疯狗华也没能幸免,回仓后倒是打斗了十数分钟,在双方各有小弟受伤的情况下,司徒浩南被五六个人按住,带到了靓坤面前。

    靓坤从头到尾都没参与斗殴,趴在床上,赤着身子,还在享受着小弟按摩。

    咸湿为了从靓坤那里得到好处,确实是放低了态度,亲自带着四个小弟,按住头上有血的疯狗华,直接押在了靓坤面前。赔笑道:

    “坤哥,司徒浩南这王八蛋抓住了。”

    “咸湿,你这混蛋敢动我,千万别让我出去,要不然绝对不会让你好过。还有你,靓坤,以多欺少,你算什么老大,有种的,牢房规矩,我们单挑啊!”

    比起大屯与大傻,司徒浩南倒是一点没弱自家社团的气势,大吼大叫,双眼中的怒意爆棚,被几个人按压着,还不断挣扎。

    “浩南哥,叫得差不多就行了。我靓坤是斯文人,怎么可能像你这粗汉一样动手动脚的,还单挑,你以为现在是玩西部牛仔啊?”

    “你还是先说说,向先前那个死胖子副狱长告密的是谁吧。”靓坤优哉游哉,也不起身,话语无比平淡,侃侃而谈着。

    “我怎么知道!总之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我的人说的。靓坤,最近我们都同仓同室,我的人做了什么,你应该是清楚的。”

    司徒浩南怒喝连连,他也觉得又冤又气啊,靓坤这王八蛋开赌,一直都十分小心,怕有人出千,到处安排了小弟。

    他还生怕东兴因为世仇,故意扰乱他的生意,所以对司徒浩南一伙早就严密监控。

    按理说,他很清楚谁都可能告密,东兴的人绝对不可能,无它,根本没机会。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也不是你的那群小弟。”

    靓坤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疯狗华差点没气疯:

    “可是我找不到告密的人啊,不动你,让我怎么像仓内其他角头老大交代?你就忍着点,让我的兄弟们揍一顿,也好让我靓坤有个交代。”

    “我草!”

    司徒浩南气极,挣扎得更猛,几个小弟都差点没按住他:

    “你要交代,为什么要动我的人,你他吗是疯还是傻!”

    “大家都知道,雷sir来了第四仓后,我靓坤得到的好处最大也最多。现在雷sir被人出卖,我靓坤一定要做点事。”

    “一时间让我查出是谁出卖了雷sir,我也没头绪。要怪,就怪你倒霉了,谁让你前段时间和雷sir作对,现在又和我同仓呢?”

    靓坤依旧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话语更是扎心。

    一番话,靓坤几乎是明说了:我就是要揍你。

    揍你也不是就要冤你,只是让其他仓的人看到,我靓坤也在做事。

    至于理由,以前你们想捣乱,那就是理由了。

    “妈的,靓坤,你有种!我和你没完。”

    司徒浩南听明白后,自知今天不能幸免,只能继续开骂。

    靓坤倒也不客气,吩咐道:

    “打,给我狠狠的打,照脸上打。”

    “揍他!”

    “草!”

    咚咚咚……这一幕,只是第四仓各大小仓中的一幕,几乎发生在整个第四仓。

    上次与耀阳作对的角头老大,这次都倒了大霉了。

    第四仓全体查奸细,首先查的就是他们。

    而古惑仔查探的方法,还能是找证据吗?

    直接就是严刑逼供!

    他们完全误会了肥猫的话,还以为耀阳以后都无法回来了,所以现在也没了规矩,不仅恢复了以往第四仓的混乱,甚至于混乱升级,从早上开始,仓内惨叫声一直没停过。

    ……

    第四仓外守卫的狱警们,当然很容易就听到各大仓的动静。

    他们怕出事,第一时间就将情况上报给了各自的顶头上司,惩教主任。

    惩教主任们稍作商议后,集体去到副监狱长办公室,又把情况上报给了肥猫。

    没曾想肥猫大笑,一脸得意,竟然一点准备管的意思都没有。一名惩教主任好奇了,开口道:

    “sir,现在第四仓的犯人都在厮斗,我们不马上弹压嘛?”

    “弹压什么?你是不是秀逗,我就是要让他们斗。如果他们不斗,又怎么会有人来向我爆料?”

    肥猫大手一摆,肥胖的身子摇晃,压得椅子叽叽嘎嘎。

    几名惩教主任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肥猫见得,更加得意,傲然道:

    “今早训话的时候,我告诉那些混蛋说,有人向我爆料,其实是骗他们的。他们现在,肯定在查是谁爆料的,所以才会发生厮斗。”

    “到时候被冤枉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一气之下,恐怕真就会来向我爆料了。”

    “这第四仓乱了这么久,一定有很多罪恶在里面。只要让我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无论是不是那耀阳搞出来的,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

    “到那时候,典狱长也保不住他。”

    嘶……

    听完肥猫的解释,几个惩教主任倒吸口气,暗道:

    “肥猫虽然纨绔,倒不是傻啊!老话还真是说的有道理,烂船还有三斤钉。”

    顿时,几个惩教主任的马屁不绝于耳,纷纷夸张的赞扬起肥猫来:

    “副典狱长真是高明啊!”

    “什么副典狱长,典狱长就是典狱长。典狱长高明啊。”

    “sir,想必不用等到晚上,一会儿就会有人受不了,跑来向阿sir告密了。”

    肥猫沉醉在众人的夸耀中,开始畅快大笑:

    “哈哈哈……”

    要真说起来,肥猫的主意高明嘛?

    确实算得上不错。

    引蛇出洞、打草惊蛇、运用得可圈可点。

    可惜的是,他对于第四仓着实太不了解了。

    如果说这一招在别的仓好使,拿到第四仓,却是天大的笑话。第四仓之所以一直很难摆平,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这里全部是出来混的。出来混的,规矩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却又是最重要的东西。

    在道上混,出卖一个人,以后基本就混不下去了。

    人家都会把你视作叛徒,二五仔。

    现在肥猫还想有人出卖整个仓房的人,如何可能?

    真有人敢这么干,别说走不走得出赤柱,即使出得去,恐怕外面一家人都要跟着受连累。

    毕竟,第四仓不是一两家社团势力,足足几十家,谁敢说罩得住?

    潮州佬那种老前辈,要是敢出卖大伙,恐怕也扛不住这么多家社团的打击。

    就连伍世豪在迫不得已之下,也不敢保他。

    更何况其他人呢?

    所以肥猫一伙人一直等到晚上,第四仓打斗的动静慢慢没了,可是人,一个没等到。

    这让早上还意气风发,自觉掌控一切的肥猫觉得无比脸红,就好像被人连扇几十个耳光。

    众惩教主任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怪怪。

三十六章:阿正

    赤柱监狱中发生的一切暂且不提。

    “干杯!”

    喧闹声不绝,这天夜晚,旺角一处大酒楼包厢内,耀阳一行十二人,气氛热烈,正畅快吃喝。

    为什么是十二人,不是十一人呢,因为在耀阳的邀请下,作为赤柱外第一小弟的占米,也被耀阳叫来了。

    如果不是肥猫,耀阳甚至打算吧加钱哥阿武以及飞机给带出来。

    耀阳将占米介绍给众人认识,亦同样将众人的身份告知占米。

    当众人知道就是占米这个小子替他们洗钱,让他们能够安心用上每月分的钱后,对其态度极好,包括杀手雄、鬼见愁在内,都十分给面子,向占米敬了一杯酒,并且自我介绍。

    占米知道这一伙人管理着赤柱整整一个仓位,还有赚钱手法后,亦是对耀阳的手段更加佩服,对众人也一点没有见外,客气_迎合。气氛,越加的好。

    “占米小兄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这么有本事。既然能想到那么好的点子,替我们兄弟变白金,没说的,这杯我敬你的。”

    鬼见愁已然喝了不少了,满脸通红,此刻还举着一个杯子,不断拉着占米喝酒。

    占米现在年纪轻轻,亦喝不了太多,苦笑连连,不断推脱着:

    “鬼哥,真不是我不给面子,我实在喝不下去了。”

    “阿鬼,占米年纪还小,既然不能喝了,就不要勉强。来,我陪你喝一杯。”

    耀阳身份够高,主动打着圆场,力求今晚让每一个兄弟都能开心。

    好在众人都无比给耀阳面子,亦对其绝对的服从。听他这么一说,脾气并不好的鬼见愁也赶紧转杯,与耀阳碰了碰道:

    “好,耀阳哥,我就不为难他了,我们两喝。”

    就在酒过三巡,喝得挺高兴之际。杀手雄开始无心聊起正事,笑道:

    “耀阳哥,你猜今天肥猫接手我们第四仓,会闹成什么样子?”

    “还能是什么样,那些角头老大都不是善茬,他能摆平嘛?”

    “就是啊,我们昨天连烟草都收缴干净了。对于一些瘾头大的人来说,一天都忍不了啊!”

    “一天,我说是一个小时都忍不了,恐怕现在已经闹起来了吧!”

    听杀手雄说起这个,除了占米外,众狱警各抒己见,说得十分开心。

    他们也绝对有那个资格与自信,第四仓除了由耀阳带队的他们外,根本没人能摆平。

    毕竟习惯了耀阳的规矩,第四仓大部分人都是得利了,平时可谓是吃肉。

    要让他们再回到喝汤的时代,谁都受不了。

    耀阳微微一笑,亦适时开口,自信搭茬道:

    “三天,我之所以要向典狱长请假三天,就因为三天是极限。”

    “我断定,肥猫可以压住局面一天,两天,但绝对压不过三天。第四仓的人闹起来,除了我们外,还有谁能收拾残局!”

    “三天后,恐怕整个赤柱都会变天,跟着肥猫的惩教主任一个都讨不了好。”

    “到时候,可能会空出很多位置。”

    说着,耀阳看向杀手雄、鬼见愁几人,还意味深长道:

    “我们这次已经在典狱长面前露足了脸,也完完全全打上了他的标签。只要典狱长把肥猫的人给收拾了,这些位置就一定是留给我们的。”

    “你们几个最近可要好好表现,说不定很快就能升职了。”

    “哦?”

    众狱警一听,全都十分激动。他们论职阶,全部都还是二级惩教助理,属于最低级的狱卒。

    这才加入单位不到一年功夫,如果能够这么快升职,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就连近乎醉酒的鬼见愁也狠狠摇头,好像甩开了全部醉意,激动道:

    “耀阳哥,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耀阳肯定点头。

    同时,耀阳环顾众人,看到人人都很高兴,可杀手雄却没有露出笑容,不由好奇道:

    “阿雄,听到有得升,你不高兴?”

    “耀阳哥,我们如果升职了,还能跟你嘛?”

    杀手雄也不含糊,一句话说出重点。

    原来,他是怕升职后就调离第四仓,去守别的仓了。

    可是跟着耀阳,不仅待遇好,连烦心事都没有。

    就好像所有的事都在耀阳掌握中,让他们每天只需要本份听命就行。

    为了升一阶,以后福利没了,烦心事多了,杀手雄内心并不怎么愿意。

    “是啊,升职了就不能跟着耀阳哥了。”

    其他狱警也反应过来,一时间刚刚还欢喜非常的众人,脸上竟都没了喜色,反倒有些发愁。

    赤柱可没有几个惩教主任管理一个仓的规矩,一般都是一个惩教管理一个仓,几个惩教助理跟着打下手。

    ………

    大伙都升职,必然被分配到其他地方。

    “耀阳哥,要不然我们到时候告诉典狱长,我们做惩教的时间还短,还要锻炼,不用这么着急升?”

    标叔这时小心话语,给出一个奇葩的提议。

    可就这么一个奇葩提议,鬼见愁一拍桌子,马上大赞起来:

    “标叔,认识你这么久,也就这次你的主意最好,我们就这么办!”

    听到这里,耀阳脸色一沉,却是马上斥责起来:

    “办,办什么?阿鬼,你疯了还是傻了,能够升职还不好吗?典狱长如果真有意提拔你,你当面拒绝,以后还有得混吗?”

    说着,又看向杀手雄道:

    “是谁说你们升职了,就不能跟着我了,无论你们去哪儿,只要你们愿意,一直都是我耀阳的人。只要我耀阳还在一天,每个月的福利,永远有效,你们怕什么?”

    “啊?”

    耀阳表态十分安定人心,可是在杀手雄听来,却是怕耀阳以为自己是贪钱,赶紧解释道:

    “耀阳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心想要跟着你……”

    “不用说了!”

    耀阳抬了抬手,打断道:

    “你们的心意,我很明白,不过有两件事,你们要清楚。”

    “第一,你们如果真能够升职,调到其他仓,这并不是坏事,反倒是好事。第四仓的规矩是什么你们也知道,到了其他仓,你们可以“依葫芦画瓢”,将我们的生意不断扩大,以后我们的福利,也将不断增加。”

    “第二,你们有得升,难道我就没得升?上次典狱长升我职,完全是因为报纸上的事。这次我摆开军马站住典狱长那边,冲锋陷阵对付肥猫,他只要不瞎,就应该再给我一些回报。更何况,以肥猫的身份后台,典狱长一时半会儿也只能压制他,并不能调走他。这时候,就正需要一个人,能够与肥猫分权。”

    “整个赤柱我都看过了,典狱长近些年一心往上爬,早就没了亲信。他要找一个和肥猫分权的人,舍我其谁?”

    最后一句话,耀阳说得无比自信,震地有声,极具感染力,就好像一切都已经发生。

    让在场包括以及占米在内的所有人,无不心折。

    听完耀阳一番话后,众人又惊又喜,暗道:

    “不错啊,自己也可以按照耀阳哥的规矩,把生意做到各仓去,到时候大伙可真是发财了……”

    不过转念一想,几个精明的狱警,包括杀手雄在内,眉宇间又有了那么几分忧愁。

    杀手雄作为领头的,小心开口道:

    “耀阳哥,如果我们在其他仓做生意,事情恐怕盖不住。而且再有昨晚那种突击检查,我们未必就那么好运了。”

    “哈哈哈……”

    听到杀手雄这话,耀阳大笑起来,摆手道:

    “错了,错了,阿雄,你完全错了。”

    “你可知道,港综市为什么会有四大探长时代吗?四大探长再有本事,也不过区区四个人,他们凭什么能称霸一个时代呢?”

    杀手雄若有所思,鬼见愁可没那个脑筋,马上就好奇问道:

    “耀阳哥,为什么啊?”

    “很简单,他们看透了人心!人心所向,大势所趋,真正大势来临,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挡得住的。”

    耀阳先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而后马上详细解释道:

    “只要我们在各仓中做起生意,让所有狱警尝到甜头,到时候我们全都是自己人。别说区区一个肥猫,就算是监狱长,我们也能架空了他。”

    “到时候,他们每天在赤柱拉什么屎,我们都会知道。突击检查,简直是笑话。”

    “至于告密…呵……”

    最后一句话,耀阳没有说得很明白,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还能有什么好说的,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谁敢告密,不仅捞不到一点好处,全家老小恐怕都得死。

    就如同耀阳所说,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你想以一人之力翻盘,几乎是妄想。

    你一个人要断所有人财路,那所有人都会要你死。耀阳这一番话,也算是解开了众狱警心中所有的纠结,气氛顿时重新好了起来。

    包括不是狱警的占米,在旁边也听得热血沸腾,自觉今晚这顿饭,自己真是学到很多东西,自己没跟错人。

    而自己跟的是个什么人?占米此刻心中就两个字:枭雄!

    早就不胜酒力的占米激动之下,强撑着清醒,竟主动倒酒举杯,话道:

    “耀阳哥,你说的太好了,我敬你一杯。”

    “好啊,占米,你小子和我就不能喝,陪耀阳哥就能喝是吧。”鬼见愁装作不爽的说了一句。

    “鬼哥,我真不能喝酒,下次,下次我回去练好酒量,一定陪鬼哥尽兴。”

    占米也看出对方没有恶意,笑着解释道。

    “占米,别理他,你敬你的。来,阿鬼,我们两吹一瓶?”

    杀手雄适时解围,让气氛无比融洽。

    “来就来,谁怕谁啊!”

    鬼见愁倒也只是开玩笑,马上和杀手雄对饮起来。

    “占米,来!”

    耀阳给面与占米干了一杯,一饮而尽后,笑道:

    “占米,刚刚我说的,全是赤柱的事,接下来对你的安排,我也说说。”

    “耀阳哥,您说,我听着。”占米听得,放下酒杯,赶紧打起一百分的精神。

    他不过刚刚替耀阳洗了一百万,就获利五万。

    这个收入,对于小贩出身的占米来说,觉得全世界都找不到了。

    所以耀阳说起对他的安排,他无比上心。

    “接下来两个月,你依然动脑子想办法,替我们把钱洗出来,然后负责分到在座各位的账上。”

    耀阳首先说了一小条。

    “两个月?”

    占米却是无比聪明的人,马上听出猫腻,不由话道:

    “耀阳哥,那两个月后呢?”耀阳抬手,示意占米稍安勿躁,这才平淡道:

    “我想过了,你虽然想到办法替我们洗钱,不过手段太低级,太简陋。当然,我不是怪你,没有谁教你的前提下,短短十多天,你就能想出办法洗一百万出来,我对你的本事绝对满意。”

    “可是简陋终究是简陋,这个办法可以用几个月,太长了,难免留下隐患,以后有人查我们,很容易出事。”

    “所以洗钱的事,两个月左右时间,足够我找到一些专业的集团帮手。到时候如果条件许可,我安排你去学学,学到之后,再替我们办事……”说到这里,耀阳玩笑道:

    “或许十年后,你占米会是港综市数一数二的大捞家也说不定。”

    占米腼腆一笑,有些受宠若惊道:

    “耀阳哥说笑了。”

    在座其他狱警听得耀阳对占米这个评价,对这个小子也不得不重新打量。

    什么叫作大捞家,非黑非白,就是捞偏门生意的。

    地下钱庄、洗黑钱、非法外汇,做这些行当的大佬,统称为捞家。

    大捞家或许不是势力最大,集团最强劲的角色,但绝对是富可敌国的角色,个顶个的隐藏大鳄。

    记得耀阳前世曾经就看过一本杂志,上面曾经提到,要论富豪排行榜,那都是些小角色。

    真正的大鳄潜藏在地下,除了少数人外,根本不为人知。

    而人家要是发力,所谓富豪排行榜的人物,没几个扛得住的。主要捞家手里现金太多了,他们或许有固定资产,但绝对不是主要,主要是现金。

    他们手里拿现金,家里放现金,仓库都还堆着现金。

    和他们玩,就得做好变卖家产的准备。

    “另外,我再给你一百万,老规矩。就在赤柱,给我开一家港综市最大的游戏厅出来。”

    耀阳话语继续,突然又提起了生意。

    游戏厅?

    可是这个名词,别说杀手雄、鬼见愁等狱警,就是小贩出身,算是“见多识广”的占米都皱眉,十分不解。

    占米甚至马上问道:

    “耀阳哥,什么是游戏厅?”

    毕竟,八十年代游戏街机还没流行,脚盆刚刚研发出不久,造价较高,游戏比较简单稀少,并不太具备大力推广价值。

    或者说厂方都没有信心,那些街机游戏机能够风靡世界。

    但别人不知道,耀阳可知道啊,八十年代开游戏厅,绝对是比较赚钱的生意之一,特别是赌博机器。

    “游戏厅是什么,明天我仔细给你解释,你们只要知道,只要游戏厅开在赤柱,很快就能吸引到大批古惑仔来玩,也就行了。”

    耀阳看了看占米,又环顾众人,话语道。

    大批古惑仔来玩?

    游戏厅是什么生意,这生意如何赚钱,众人都不清楚,可是这几个字,众人却听清楚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已经想到,耀阳既然提出来这一条,应该不是随口说,是有用意的。

    古惑仔的事,占米也怎么不关心,他只关心生意。

    这时候,标叔适时开口道:

    “耀阳哥,吸引大批古惑仔来赤柱干什么?”

    耀阳瞟了标叔一眼,又看到众人脸上亦带着好奇,又开始微笑解释道:

    “我们赤柱的生意要想长久,最要紧就是客户,客户的钱包。”

    “现在我让靓坤在第四仓开赌,虽然只是短短两个月,但想来许多角头老大已经被榨干了。他们进赤柱,是蹲苦窑的,又不是来享受的,身上肯定没多少钱。靓坤可以让他们赊欠一次两次,不可能永远让他们赊欠,所以现在最要紧就是有人能来看他们,给他们送些钱进来。”

    “他们那些矮骡子,真正讲义气,随时还想到有兄弟被关在赤柱的,想来没有多少人。”

    说到这里,耀阳语气有那么一丝不屑。

    标叔与杀手雄却是眼睛大亮,完全明白了:

    混古惑仔的,你暗地里不讲义气可以,但表面上没有谁说自己是不讲义气的。如果真像耀阳所说,那什么游戏厅能够吸引到古惑仔。

    那你既然来了赤柱,怎么着也得看看被关在这里的大哥或者小弟吧。

    如此一来的话,第四仓的那些角头老大不就可以开口要钱,源源不绝了嘛。

    “真是高明啊!”

    众狱警越想越对,看向耀阳的目光完完全全都是崇拜。

    而杀手雄在崇拜的同时,倒是提了一句:

    “耀阳哥,如果不让靓坤开赌档,不是更好嘛?这样我们的生意就能长长久久。”

    耀阳摇头,对于这个提议,一点也不赞同道:

    “混古惑仔的,三更穷,五更富,他们喜欢的就是刺激。不让靓坤开赌档,他们就不赌了?”

    “我就算不卖赌具给靓坤,难道他们就没别的赌博方式了,他们就老实了?阿雄,做事要多用脑子!”

    呃……

    杀手雄有些尴尬,这还是第一次耀阳点名指点他。

    当然,杀手雄也明白,这是耀阳对他的看重。

    像鬼见愁那个傻大个,说出再奇葩的话语,耀阳也当没听见,完全放弃治疗了。

    一想到这个,杀手雄赶紧倒了一杯酒,朝耀阳扬了扬,而后一饮而尽道:

    “耀阳哥,我明白了。”

    “好,明白就好。”

    耀阳满意点头,再次看向众人总结道:“在座的人,早晚有一天都要出去独当一面,我耀阳可不希望我的人没脑子,出去还被人耍。以后你们做事,都多用点心。”

    “知道了,耀阳哥!”

    众人正经点头。

    ……

    就在耀阳正和兄弟们开会之际,这间酒楼旁边一个包厢内,此刻也十分热闹。

    一位三十几岁壮硕男人带头,领了十几个人,坐完了包厢内的位置。在他面前,一位西装革履的三十岁男人,领着六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与他对峙着。

    “丧波,你是不是疯了,你的窝被条子抄了,条仔现在正满世界在找你,你他吗还敢约我出来?”

    西装男人一脸嚣张,双手压在桌上,就像没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很是不爽道。

    “是啊,正因为条子到处找我,所以我才会找上你太子哥,希望太子哥能把赌账还清,五十万,不算你利息,给足你面子啦!”

    ”那名叫丧波的壮硕男人开口,他一边狠狠吃饭,一边话语,就好像很久没吃过饭般,显得狂野不羁。被称为太子的西装男人也没客气,怒气冲冲道:

    “钱没有,蛋有两颗!赌债赌桌还,丧波,你他吗刚出来混是不是?敢找我太子要债!”

    两人对话中,身份也随之暴露。

    原来,西装男人外号“太子”,但并非洪兴那名战神太子甘子太。

    他这个太子的外号,完完全全是因为他老爸是二流社团洪泰龙头。

    也是那个几次给耀阳吓破胆的眉叔。

    论辈分眉叔叫耀阳哥,这个太子得叫耀阳大伯!

    而壮硕男人呢,名叫丧波,小社团出身,凭借自己的努力,倒是把生意做得风风火火。

    可惜好景不长,丧波区区小社团出身,眼看他的高利代、赌博生意都极好,大把捞钱,自有许多同行看不下去了。

    丧波所在的社团,也没有任何资格让人家心有顾忌。

    所以同行们给丧波来了一个阴招,通知了警察,举报他放高利贷、开赌等等。

    更过份的是,有人似乎想将丧波一竿子打翻,还在其场子里面放了几包白面。

    结果可想而知!

    警察突击检查,若非丧波跑得快,现在已经被抓了。

    可是跑路也要路费啊!

    丧波不得已之下,想到这位洪泰太子。

    因为这位太子是个纨绔子弟,最爱占着宏泰的名头惹事是非。

    在丧波开赌场时,他曾经以自己的名义,向丧波借了五十万用以赌博。

    当时丧波心想惹不起宏泰,再加上太子反正是在自己场子玩,早晚也要还给自己,所以借给他了。

    现在要跑路,不用再给什么宏泰面子了,能不能回港综市,丧波都还不知道,当然就直接找到太子还钱。

    可惜看太子现在的态度,显然是一分钱也不愿意还。

    “恩?”

    回到正题,当丧波听完太子明显要赖账的话后,顿觉受到侮辱般,停下筷子放下碗,目光也变得无比阴冷,语音发寒:

    “太子,你是不是以为你老爸是洪泰的老大就可以这么嚣张,没人敢动你了?”

    太子或许也没想到,往日里在自己面前陪笑脸的丧波,竟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也炸了。

    太子豁然起身,猛的一拍桌子道:

    “丧波,你搞清楚,这一带全他吗是我们洪泰的地盘,你现在站的地方也都是我们洪泰罩的,我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他吗能咬我啊?敢动我啊?和你这废物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说到这里,太子转身欲走,不过身子转到一半,又转回身道:

    “对了,还有,我警告你,今晚如果你不买单,就别想走了。”

    什么叫“欺人太甚,骑在别人头上拉屎”。

    太子的一番作为,可以说完全诠释。

    “草!”

    已经准备跑路的丧波,完全无视太子身份,直接掀桌。

    早有准备,跟着丧波的一票古惑仔同样觉得受到侮辱,纷纷从腰间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家伙,全部袭向太子一伙。

    咚咚咚……

    嘭……

    啊……

    钝器击打声,桌子被掀翻声,小混混们的惨叫声,顿时在包厢内响彻。

    这家酒楼隔音其实不错,在外面大堂根本听不到包厢内的动静,可是架不住耀阳等人就在隔壁啊!

    “什么事?”

    “好像是隔壁传来的。”

    “有人闹事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亦让耀阳一桌众人纷纷停住吃喝,疑惑起来。很快,疑惑解除,因为耀阳这边包厢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满脸是血的西装男人飞快窜了进来。

    “救…救我,快救我,我是洪泰太子。”

    男人一边跑,还在一边报出名号,就似乎他这个名字世人都该知道,且知道后都应该救他一样。

    “洪泰太子?”

    自己大侄子?

    耀阳一伙乍见这等情形,还没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壮硕的丧波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个小铁锤,也冲进了包厢。

    嘭……!

    丧波显得很自信,进入包厢后顺手就把门关上了,无视耀阳等人,眼中只有此时已经无比狼狈的洪泰太子。

    丧波缓缓走向太子,一步一步,嘴里道:

    “太子,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啪……面对凶险,从小加入社团的洪泰太子倒也不含糊,抄起桌上一瓶红酒在桌角打碎,紧握锋利的半个酒瓶,遥指丧波道:

    “丧波,你还真敢动我,你现在不跑路都不行了。”

    哈哈哈……

    丧波不屑看了眼条子,笑道:

    “我就是要跑路,抓了你,再让你老爸拿五百万过来,我拿着钱跑路,也不打算回来了。”

    你……眼看丧波离自己越来越靠近,那一身壮硕的肌肉,显然不是自己能够敌得过的。

    洪泰太子冲动稍退后,剩下的只有恐惧,扫视旁边耀阳一伙竟然还在看热闹,大骂出口道:

    “你们这群王八蛋,还不帮我拦住他!”

    “我草!”

    “你他吗找死!”

    杀手雄与鬼见愁听得这句话,豁然站了起来,两人根本无视太子手中那小小的半截酒瓶,眼中满是戾气,显然准备狠K太子一顿。

    毕竟两人是什么身份,狱警!

    他爹都得乖乖的叫雄哥跟鬼哥!

    这段日子跟随耀阳以来,第四仓那些角头老大都没人敢不给面子的,有许多嘴里还哥前哥后,对他们极其尊重。

    现在一个自称什么太子的人,无缘无故闯进自家的聚会不说,还硬生生在桌上拿了瓶一万多块的红酒敲碎了,现在又骂他们。

    这让杀手雄与鬼见愁这两暴脾气怎么能忍?

    “你们想干什么?”

    太子可不傻,看到杀手雄与鬼见愁逼近自己,眼神绝对不是善意,赶紧又将酒瓶指向了他们两。

    丧波亦看出点东西,仔细打量了一番耀阳一桌,发现这里的人个个年轻,孔武有力,耀阳、杀手雄、鬼见愁三者更是尤为突出。

    就三人那副强悍的身板,平时显然没少锻炼,一看就不好惹。所以,丧波停步,郑重道:

    “各位兄弟,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洪泰太子?眉叔儿子。”

    而这个时候,耀阳暗自琢磨了好一会儿,总算想到这个宏泰太子是个什么人物。

    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货色,无论品性还是本事,都是耀阳极端看不上的那种。

    现在,还无缘无故来招惹自己,真是不打不行啊。

    “阿鬼,阿雄,好好教训教训他。”

    以往总是阻止杀手雄与鬼见愁,让他们莫要冲动的耀阳,此时出乎意料吩咐他们动手。

    在场人讶异的同时,鬼见愁与杀手雄大为振奋,两人一左一右,直接扑向太子。

    “别过来!”

    太子看到两名大汉朝自己扑来,大叫着比划着半截酒瓶,欲要震摄对方。

    可惜,鬼见愁与杀手雄可是正经警察学校出身,手上绝对有真本事,特别是擒拿功夫,两人没少练。

    只见杀手雄两手探出,准确无误就扣住太子手持酒瓶的手,轻轻一扭,太子惨叫着武器落地。同一时间,鬼见愁狠狠一拳砸在太子脸上,太子瞬间喷出一口老血,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草,小子,敢和我们嚣张,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一边狠揍太子,嘴里也没闲着,对于这个西装小子,两人是不爽得很。

    也难怪,任谁一顿饭吃得无比高兴,谈性正浓时被人打断,也高兴不起来啊。

    “你又是谁?为什么追杀这小子?”

    不管两人对太子狠狠教训,耀阳饶有兴趣看向丧波,有些疑惑道。

    呃……

    丧波此刻心里想的可就有点多了,老实说,耀阳一行人的行动,有些把他吓住了。

    洪泰太子啊,这个名号在这片道上绝对是罩得住的。

    这一伙人听完名号后,还狠K对方,显然来头极大啊!

    至少,绝对不下于洪泰龙头老大,或者说完全不怕他。

    “福和丧波!”

    想到这些的丧波老老实实报出名号,话语道:

    “这小子欠我一笔五十万的账,想要耍赖。”

    “丧波?”

    耀阳听得对方报名,倒是多打量了对方几眼,随即也不顾丧波就在面前,转头话道:

    “标叔,福和是什么社团?”

    标叔听到耀阳发问,连想都没想,马上就回道:

    “耀阳哥,小社团一个,场子也就几个脱衣舞酒吧,另外做点街头赌档,放债的生意。”

    “哦!”

    耀阳点头,再次看向丧波,问道:

    “我很好奇,你怎么敢向太子追债的?”

    “我刚刚被人陷害,必须要跑路,没钱跑路,我死定了!”

    丧波依旧老实,对方明显是个大哥级人物,不知底细的情况下,丧波不愿意得罪。

    “够坦诚!”

    丧波有问必答,态度也算不错,给足自己面子。

    在这种情况下,耀阳不介意做个“顺手人情”。

    “好,既然你这么坦诚,我今天心情也不错,就把这个废物交给你。作为条件,如果有一天你想要重新找人跟,不妨考虑一下我耀阳。”

    耀阳说着,转头看向标叔道:

    “写一个我们的联系电话给他。”

    随即,又吩咐还在殴打太子的杀手雄两人道:

    “别打了,把那个废物交给他。”

    “好的,耀阳哥!”

    三人几乎同时点头,纷纷开始实施耀阳的吩咐。

    待一分钟后,丧波手里已经拿着一张写着电话小纸条,还有完全昏迷过去的洪泰太子,站住原地,感觉有点懵。

    “还不走?”

    耀阳失笑,不由提醒一句。

    “为什么?”丧波却依旧不动,一脸正色看向耀阳,没头没脑发出疑问。

    “不为什么,看你顺眼,看你够胆,卖你一个人情,给你一个机会,就这么简单。”

    耀阳话罢,不再理会丧波,又招呼标叔道:

    “标叔,让服务员重新上菜,我们再喝。”

    “我马上去!”标叔离开座位,立马往包厢外走。

    丧波见得,心知不能拖延了,这里可是洪泰的场子,被人知道太子被自己抓住,分分钟就可能被包围。

    “谢了!”

    留下两个字,丧波细心将纸条放好,带着太子离开。

    丧波的事,并没有扰乱众人的兴致,也并没有人在意。

    在场除了占米外,哪个不是狠角色。

    特别是杀手雄与鬼见愁两人,让他们殴打囚犯一顿,打得满身是血,然后回家吃饭,他们依旧可以吃得津津有味。

    教训太子一番,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所以这一顿酒,一直喝到了凌晨两点,除耀阳、杀手雄、占米外,其他人都醉了。

    好在酒楼对面就是一家中型旅舍。

    耀阳吩咐杀手雄,到对面旅舍开几个房间,众人今晚就不用回去了。

    杀手雄倒是无所谓,酒量极好的他此刻只是微醉,点了点头便马上开房去了。

    顺便叫了几个服务员帮手,扶着一群醉鬼去对面。轮到占米时,占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竟给出一个奇葩的答案:

    “耀阳哥,我答应我奶奶,每晚都要回家的。”

    哦?耀阳看了看满脸通红,走路都打晃的占米,心中对其孝心大为赞赏,点头道:

    “好,我送你回去。”

    “耀阳哥,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占米摆手想要拒绝,可是手刚抬起,就直接捂向了嘴,哇哇直干呕。

    “行了,走吧!”

    耀阳看得连连摇头,一把抓过占米,走出酒楼,叫了一个出租车坐了上去。

    ……呕…呕……

    出租车上,占米刚坐下没两分钟,由于车辆晃动,再也撑不住了,一个人坐在后排,大吐特吐。

    “师傅,不好意思,我朋友多喝了几杯!”

    耀阳心知港综市出租车司机脾气都不算好,这样吐法,也确实坑人,不由解释了一句。

    没曾想那出租车司机连连点头,语气轻松道:

    “理解!我喝醉了也这样,一坐车就想吐。没关系的,反正你们是我今晚最后一单生意,一会儿我开车回家洗洗就行了。”

    说着,他竟单手握着方向盘,从前方拿出一叠纸递向后排,招呼起占米仔道:

    “小兄弟,想吐就好好吐,吐出来就舒服了,来,纸巾!”占

    米仔迷迷糊糊接过纸巾,也没心思回话了,继续呕吐大业。耀阳对于这个出租车司机,却是有些刮目相看,笑道:

    “师傅,你做人倒是很不错啊!”

    “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嘛,这算什么不错。”

    出租车司机也笑着回话道。

    “有意思!”

    耀阳觉得对方说话很有趣,多嘴问道:

    “师傅怎么称呼?”

    “什么师傅不师傅的,我叫钟天正,先生要是喜欢,叫我阿正也可以!这名字,是不是有点一身正气的感觉?”

    司机满不在乎的顺口回话。“钟天正?

    ”耀阳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无比耳熟,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不由看向司机。就在此刻,正巧对面一辆汽车迎面而来,一道前灯照耀之下,司机的面容也从黑暗中完全显露。

    “发哥!”在面容显露之际,耀阳心中的震惊,绝对不下于在大街上碰到酷似古仔的占米。

    因为这位司机的面容,竟然与前世自己那个世界的发哥,足足有八成相似。

    只不过比起发哥来,清瘦了一些,也可以看作年轻版发哥。

    “我靠,钟天正,不就是监狱风云中的主角嘛!”

    杀手雄跟鬼见愁的天命宿敌!

    灵光一闪,结合面容与名字,耀阳也想到这司机身份。

    记得这货就是监狱风云的主角,因嗜赌成性误杀妻子,最终入狱,才有了狱中那场风云。

    “阿正,阿正,收到没有。”

    “阿正,阿正,收到快回答。”这会儿,一阵结合了电流与杂音,很不清晰的声响,将耀阳思绪拉回。原来,是钟天正出租车上的对讲机响了。

    “收到,老邓,什么事,你讲!”

    钟天正拿起对讲机,轻车熟路回着话。

    “阿正,你到哪儿啦?我和小刘、小李等你半天了,怎么还没到?”

    对讲机那头,名叫老邓的人声音很急,还带着那么一丝不满。

    “我正赶过来呢,堵车啊!”钟天正随口瞎掰。

    对方显然也不是傻子,语气情绪更大了:“半夜堵车,阿正,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叫大个儿了。”

    “别,别,别,我没骗你,这边出了交通事故,条子封路,所以堵上了。十分钟,给我十分钟时间,我一定到。”钟天正这下开始急了,不过话里还是没多少实话。

    “好,那我们就再等你十分钟,你快着点啊。”

    对方撂下这话后,对讲机也没声,显然是挂断了。钟天正这边,亦顺手挂上对讲机,暗暗将油门踩到底,出租车的速度明显感觉快了数分。对此,耀阳倒是一点不在乎,只是好奇道:

    “阿正,这么晚了,你还有事忙,来生意了?”

    “不是,几个朋友,约好了玩两把而已。只不过我过去的路上,看到你们在路边拦车,后面那位小兄弟又喝醉了,怕你们在街上久等,所以就想着先送完你们再去也不迟啊。不瞒你说,我有一次喝醉了酒,在大街上想要拦辆出租车回家,你猜怎么的,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一辆车,真他吗的!”

    钟天正一点不怕生,亦没在乎与耀阳并不熟,实话实说着。

    话虽然不算长,但透露出两个信息:

    第一,他确实喜欢玩两把。

    第二,他很够意思,本来是约好玩牌的,半路看到耀阳两人拦车,特意送他们一程。

    心中对钟天正好感大增,耀阳微微笑道:

    “你很喜欢玩牌?”

    “人嘛,总有点爱好,不能只工作,不娱乐,我说的对吧!”

    钟天正不答反问。耀阳不置可否,点头道:

    “那你一般玩多大的?”

    “有得玩就行了,大小我无所谓啊!怎么,客人也喜欢玩牌?

    ”钟天正挺能聊,觉得话题不错,便与耀阳聊起来。

    耀阳摇头:

    “我对玩牌没什么兴趣,玩得再好,赢得再多,终归是空中楼阁,一戳就塌。我更喜欢一步一脚印。”

    呃……

    钟天正显然有些不太明白耀阳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赔笑道:

    “看客人的样子,就知道客人是有本事的人,懂得大道理。不像我们这些小人物,有得玩就玩。”

第三十七章:丁瑶

    雷耀阳对于钟天正的话一点都不认同,但表面并不反驳,只是顺话道: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确实要好好及时行乐,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客人,虽然我听不懂你说的意思,但我猜你一定也觉得我说的很对!”

    钟天正不明觉厉,虽然没听懂但是得到了认同,更加主动的跟雷耀阳攀谈起来

    “对了,先生,看你出口成章一定是文化人,先生你是做老师的?”

    雷耀阳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

    “我在赤柱有那么一亩三分地,在那个地盘里面,我说了算!”

    啊?钟天正蒙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文化人的雷耀阳是混矮骡子的,

    一亩三分地就是“地盘”,他说的算就是话事,天哪这客人还是话事人!

    透过后视镜钟天正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雷耀阳,就短短的一秒钟,生怕雷耀阳发现然后触电一般的转移了实现

    身材高大挺拔,鹰眼剑眉,除了那一身书生气还有笔挺的西装,脱下衣服纹头老虎,还真像是出来混的,倒也符合话事人的形象!

    钟天正别看嘴巴说的花,但实际上一辈子除了小赌就是好市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遇到古惑仔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现在心中认定耀阳是古惑仔后,便闭嘴甚至呼吸声都小了很多,生怕说错话或者太大声让雷耀阳生气然后遭受无妄之灾。

    雷耀阳见其不再话语,倒是饶有兴趣继续道:

    “如果有一天你来了赤柱混,我可以罩着你!”

    呃……

    钟天正更惊,误以为耀阳想拉他入会,收他做小弟,赶紧话道:

    “这位大哥我就混口饭吃能吃饱肚子就行,我现在开车挺好的,没想过要去赤柱混!”

    “恩!”

    雷耀阳点头,话语道:

    “你人不错,我也希望你永远别来赤柱!”

    呃…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位大佬也喝多了点,胡说八道呢。

    我还是快点送他们到达目的地,赶紧去玩牌才是正经。

    钟天正心里不解,只能以自己的思想理解,暗暗再踩大油门,出租车立时像箭一样冲刺在公路上。

    ……

    十分钟后,耀阳扶着占米仔下了出租车,多给了钟天正一千块,算是洗车钱。

    钟天正本来车费都没打算收了,毕竟对方是古惑仔话事人,已经做好白跑一趟吃个哑巴亏的他没想到雷耀阳递来了钱,还是一张大牛!

    虽然胆战心惊,但是想着等下要去打牌,钟天正倒也没有推却,千恩万谢收下,满脸欢喜的离开了。

    待车开远还大声骂了一句:他瞄的这年头矮骡子都这么有钱了吗?

    占米仔的家,是一栋还算不错,中产阶级集中的公寓楼。

    这年头有钱人才住得起公寓,穷人要么搭个窝棚要么住的还是破木楼,条件一般的住的也是唐楼。

    据占米仔说,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了车祸,死光了,所以他从小被他奶奶带大。他的亲人,也只剩下他奶奶一个人。

    这些年他们的生活并不如意,住在一栋烂尾楼里面,全靠他奶奶捡垃圾的一点微薄收入过活。这也是为什么智商极高,本事极强的占米,读书竟然只是读到了中三就辍学。现实压迫,他交不起学费啊!

    占米在赚到那第一笔十万块后,没有胡乱挥霍,首先就带着他奶奶搬家,租了这个比以前生活地好千百倍的地方,住了过来。

    “耀阳哥,四楼就是了。”

    一番呕吐,再加上这么老长时间,占米的情况好了许多,被搀扶着还能够说话,不断指点着耀阳。

    有一个导游在旁边,耀阳连拖带拽,很快就把占米带到四楼口

    “钥匙呢?开门吧!”

    嗤嗤嗤……

    占米迷迷糊糊开门,可是摆弄了好一会儿,就是打不开。

    “谁?”

    而房门里面,传出一道清丽的女声。

    “占米,你家除了你奶奶,还有别人?”

    耀阳意外了,来时占米可对自己介绍得一清二楚,家里就一个奶奶,现在这道女声明显十分年轻,不可能是他奶奶啊。

    呃…

    比起耀阳的意外,占米更加疑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看着房门,十秒后,方才尴尬道:

    “耀阳哥,不是这里,是那边。”

    敢情,耀阳与占米忙活了半天,根本不是自家的住址,难怪打不开门。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找错门!”

    留下这句话,耀阳扶着占米,便要去旁边正确的地址。

    咔嚓……

    这时候,一直打不开的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一道耀阳熟悉的身影出现,竟是那晚买消息的夜场女。

    阿夜场女脸上挂着一丝欣喜与意外,打开门后,马上招呼道:

    “阳哥,还真是你!”

    看着身穿睡衣,承托玲珑躯线的夜场女,喝酒后本来有点热的耀阳感觉更热,话道:

    “这么巧,你住这儿?”

    “是啊,耀阳哥。”夜场女点头,目光扫向占米。

    她似乎认识占米话道:“原来他是阳哥的朋友啊,他家在隔壁!”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送他回去。”

    耀阳点了点头,示阿夜可以回去了。

    没曾想夜场女站住门口不动,脸上尽显妩媚,笑道:

    “阳哥都这么晚了,现在很难打到车的。这个小哥哥家不大,还有他奶奶一起住,应该不是很方便。阳哥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今晚就在我家休息。”

    “我家里,就我和一个姐妹,两个人哦!”

    “呵!”

    耀阳轻笑,对于夜场女暗示性的话语很明白,此刻酒劲也上头了,顺口就答应道:

    “好啊,你们两个女人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

    “那好,阳哥,我不关门等你哦。不过就算是要借宿也是要收费的哟!”

    夜场女说着,还真就把门扣住,却没有关死。

    这一幕,让迷迷糊糊的占米看得暗暗咋舌,小心问道:

    “耀阳哥,这女人你认识啊?”

    “见过一次”耀阳点头,并不否认。

    “只是见过一次,都有这个效果了?”

    占米心头更惊,对于这位跟随的大佬,着实有些佩服。

    耀阳却不管那许多,老实说,喝完酒之后,又一番忙活,还真有些困了。

    赶紧扶着占米继续开门大业,总算将其安全送回了家。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占米的奶奶早就睡着了,不过他家的灯全部都开着,显然是他奶奶的杰作。大大咧咧告诉占米,自己今晚就去隔壁睡后,耀阳离开占米家,直奔隔壁。

    刚一进门,依旧是睡衣打扮的夜场女,就像一个小女人般,主动为耀阳脱下外套,笑颜满满道:

    “阳哥,欢迎啊,想不到港综市这么大,你竟然这么巧就到了我家门口,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800不二价”

    “我们的缘分确实不浅,不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怎么样,我今天有点困了。”

    “不行最少八百!这个得先说清楚”

    “给你2000不用找了!”

    “那好,阳哥大气!”

    夜场女从事夜场工作本就对酒这些东西比较敏感,在楼道里就闻到了雷耀阳一声酒味,再加上先前在外面看到占米仔那明显醉酒的表现,当然明白怎么一回事,眼前的这个男人估计也喝多了,行不行还是另外一回事,但是钱是一定不会退的,估计可以把他当凯子了。

    不过要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想想那天在酒吧飞起来的感觉,她也不会亏。想到这她反而还安定下来。

    翌日,当清晨的一束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楼房中时,雷耀阳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鼻尖首先传来两股不同的幽香。

    呃……

    左右看了看,雷耀阳脑袋发疼了,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了感觉自己还是在做梦。

    因为他这会儿正睡在一张大床上,一左一右躺着两个女人,左边那位自己认识,是夜场女,右边那位长得倒是很熟悉,不过不认识。

    模模糊糊间,对于昨晚的记忆,耀阳很容易回想起来。

    记得昨晚自己被阿夜场女带进房门随便进了一个房间以后找到床便自顾睡下了。

    至于夜场女那边什么的他是一点都不感兴趣,那时候的他只想睡觉。

    没曾想没睡一会儿,一个女人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不感兴趣是一回事,主动送上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作为一个知识青年,当别人主动过来跟你探讨人生他能拒绝吗?

    显然他不能,就谈起了人生,可是长夜漫漫谈着谈着人生就反了过来变成了..

    虽然路很窄,浪很大,但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只要乘风破浪一往无前,总会拨开迷雾见到明月,最后达到灵魂升华。

    或许,探讨人生这种话题,夜场女也有自己的见解,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于是也走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两个夜场女,但是交流探讨这东西人肯定是越多越好!

    雷耀阳自然是来者不拒。

    现在看来,昨晚的一切恐怕有点误会了,或者“学术”上确实存在歧义了。

    或许是雷耀阳移动,又或许是时间正合适,夜场女和另外那名不知名的女人也睁开眼。

    用现在的潮流来说,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啊……!”

    “你这混蛋!”

    立时,尖叫声和骂声响彻,让雷耀阳耳膜饱受摧残!

    夜场女还好,愣了愣后,就好像已经接受现实,不过脸上有些微怒。

    旁边那个女人就不行了,骂骂咧咧不断。

    “行了!”

    昨天需要探讨的人也是他们,更何况夜场女还是收了钱的,更何况学术交流这么高大上的话题这么能用那些污秽的词语玷污。

    两个想法顿时在雷耀阳的脑子里生成了。

    一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钞票让眼前的两个女人闭嘴。

    二抬手就是一人一个大耳光,从物理上跟她们讲道理。

    还好这句喝止倒也有用,那女人瞬间就止住骂声,不过脸上依旧怒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上你们?”

    雷耀阳见得,就好像占住道理一般,以不可置疑的语气问向夜场女。

    夜场女幽怨看了耀阳一眼,倒也知道什么是现实改不了,一五一十讲述起来。

    原来女人叫丁瑶,来自宝岛,这次过来港综市是办事来的。

    她和夜场女曾经是朋友,所以这次过来,也就名正言顺在阿夜场女这里借住几天。

    昨晚耀阳来时,丁瑶早就入睡了,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屋里进来了一个男人。

    她也确实够倒霉,半夜三更起床后,有些睡不着,所以直接闯入夜场女的房间,准备同好姐妹聊一会儿,打发时间。

    丁瑶在不知道耀阳也借住在这里的情况下,当然完全没注意客厅沙发上,夜场女睡在那里。

    直接就闯进了房间,甚至钻进被窝,让耀阳误会了。

    误会产生,叫声也发出。

    当时也算比较大的动静,马上让客厅中睡觉的夜场女也醒了过来,进入房间查看情况。

    想不到,她也“自投罗网”了。

    “我靠,丁瑶!”

    听完阿夜场女的讲述,再看着丁瑶那张妩媚熟悉的面孔,耀阳心里直骂娘:

    这个女人可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青青蛇而嘴,尖尖峰儿尾。”

    “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都还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

    自己怎么偏偏就和她发生关系了呢。

    反倒是夜场女,她本就是港综道上混的,倒还无所谓。

    大不了自己以后罩着她点,也就算补偿了。

    “王八蛋,你到底是谁?”

    丁瑶这会儿开始话语了,看着耀阳,咬牙切齿。

    骂了一句,她又看向阿夜场女,双眼中闪烁着寒芒道:

    “他是谁,昨晚为什么会在你房间里?”

    无疑,丁瑶也知道昨晚有点误会,可是这个代价实在太大,让她感觉承受不住。

    作为误会起源阿夜场女,丁瑶算是恨上了。

    “我……”

    耀阳正想要自报身份,但觉得坐得有点不舒服,湿湿的,一看水渍的中间还开了几朵鲜红的梅花。

    “谁的?”

    耀阳瞬间改口,本想自我介绍收回,郑重质问道。

    同时,耀阳脑子更懵,这他娘怎么可能呢,夜场女一个出来混的,丁瑶一个蛇蝎女人,他们中竟然有这种情况。

    “你这王八蛋,现在还装蒜!”

    丁瑶大骂一句,从侧面说明,她为什么会如此大恨,亦算给出解释。

    “阳哥,我这些年虽然一直在道上混,但并没有……”

    夜场女亦给了一个说法,说着还故意羞涩看了耀阳一眼

    ……

    比起丁瑶的强横,阿夜场女显然更明白,失去的东西找不回来,现在能够得到些什么,方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两都是!”

    耀阳一拍额头,真头疼了。

    要是漫画版的还好,山鸡一个啥也没有的矮骡子在她的帮助下成为第一大帮,而且为了山鸡她什么都能做。

    痴情刻在了骨子里。

    要是电影就呵呵哒了。

    耀阳就要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干掉她,辣手摧花了。

    如果这两个女人不是这种情况,耀阳还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最多给一点补偿。

    可这种情况,作为一个强势的男人,耀阳可就不愿意这两女未来再去跟别人了。

    “你先去洗个澡,我一会儿给你个满意的解释、交代。”

    耀阳起身,直接赤着身子,指示着丁瑶,随即拉起夜场女的手,话语道:

    “跟我去客厅,我有事问你。”

    老实说,耀阳这样的处理方式,既强势,又有些无耻。

    完全没有解释,反倒是命令似口吻吩咐着二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强势的丁瑶,心里一刻不停骂着,表面还是马上洗澡去了。

    夜场女更是纤弱,任由耀阳拉到客厅,只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羞羞答答,像个小媳妇一般。

    耀阳来到客厅后,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看向阿夜场女,正色道:

    “我对你虽然不了解,但昨晚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可以保证,你跟着我,绝对不会后悔。”

    “耀阳哥,我叫阿夜”

    夜场女连忙表明了态度。

    “房间里那个丁瑶,什么来路,什么状况,现在我要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作为一个从小在道上混的女人,阿夜不同于一般女人。

    听完耀阳首先的承诺后,心中大喜:

    “她虽然不知道耀**体身份,但知道耀阳是个警察,这就够了。在港综市,能够有警察罩着,那可是许多小古惑仔梦寐以求的。特别是她这样底层古惑女,绝对有好处。”

    至于好姐妹丁瑶,以阿夜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看得出对方已经恨上自己。

    既然如此,倒不如出卖了她,把消息告诉面前的男人,为自己换点好处,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念至此,阿夜脸上挂起微笑,坐到耀阳身边,轻声细语,开始为耀阳提供想要知道的一切。

    丁瑶,台湾三联帮帮主雷公情妇的亲妹妹。

    毒蛇帮老大的女儿。

    话说宝岛三联帮之主雷公,几十年来,黑道横行无忌,纵横披靡,铲除无数对头,将本是一个小社团的三联帮,发展成为今时今日的顶尖社团。

    而雷公本人,也想要慢慢转回正行,所以竞选议员,以三联帮为后盾,搅合起了政治风云。

    作为社团大佬,雷公的感情生活,无疑十分复杂,不仅有正经妻子,和他有关系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

    其中,丁瑶的姐姐有些手段,最近五年,将雷公迷得神魂颠倒,完全围着她打转。

    也因为此,丁瑶称呼雷公为姐夫,五年前加入了三联帮,跳过底层、中层,直接做起了雷公的助理,协助其处理帮务。

    当然,说是助理,事实上并没有实权,只是不时为雷公提一些建设性意见。

    是否采纳,甚至都还要看雷公心情好不好。

    本来吧,丁瑶也算知足了,并没有想过往上爬,准备就这样生活下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丁瑶的姐姐在一年前,在一场车祸中不幸丧生。

    她爸爸也在一次意外中给人暗杀,毒蛇帮也就此落寞。

    雷公作为绝对的枭雄,伤心不过一个星期后,便另结新欢,早就把她姐姐跟她家的事抛到一边。

    报仇基本遥遥无期。

    甚至于丁瑶发现,近五个月来,自己在三联帮的影响力“与日下降”,一些下层帮众不再给她面子,雷公也不怎么听从她的建议。

    这个时期,丁瑶也悟出一个道理:

    “女人,就应该用自己最强的武器,如同她姐姐一般,直接征服男人。想要像男人一样仅凭真本事、头脑,简直痴人说梦。”

    有了这个认识后,丁瑶决定献身雷公,以换取绝对的信任,重新走上巅峰,然后报仇!

    这次到港综市,其实是丁瑶最后出来散散心,待回去后,她便打算用另外一种面目,行走在这个世上。

    只不过没想到阴差阳错,丁瑶最大的武器用在了港综市,还用得莫名其妙,施展在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身上。

    呜呜呜……

    浴室内,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尚未有后世心狠手辣的丁瑶,委屈失声,眼泪夹杂着淋浴水一同,止不住往下流。

    “丁瑶,你要坚强啊!”

    看着水蒸气布满的镜子,丁瑶一边擦着泪水,一边为自己打气,三下五除二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同一时间,客厅内阿夜也将丁瑶的事告知了耀阳。

    也亏得丁瑶此刻年纪轻轻,心中有事藏不住,再加上与阿夜感情不错。

    如果换作十年后,恐怕阿夜一点有用的信息也给不出耀阳。

    看到丁瑶从浴室出来,耀阳不由对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微卷长发披肩,眼媚如秋波,身材丰腴,有凸有俏。面无表情,但却好像就是世上最丰富的表情。一举一动,都很令人心痒。果真是一个尤物啊!

    心中暗赞,既然知道了丁瑶如今的情况,耀阳对其也少了几分厌恶,多了几分喜爱。

    “坐吧!”

    “坐吧!”

    如同主人般,耀阳大大咧咧抬手,示意丁瑶坐在沙发上谈。丁瑶倒也大气,经过一番发泄,情绪或许完全平静下来,文静坐在沙发上,姿态让人看得舒服,亦感觉有礼,应该是曾经上过某种礼仪课。耀阳知道,对于丁瑶这种女人,拐弯抹角都是无用功,无比直接话道:

    “你的事阿夜都告诉我了。昨晚的事,虽然只是一场误会,但我会负责。宝岛,你不用回去了,留在港综市,从今天开始就替我做事。三年内我帮你报仇,五年,最多五年时间,我担保你可以俯视雷公,俯视整个三联帮。”

    “恩?”

    丁瑶听得,双眼一亮,但多年的历练,还是让年纪轻轻的她马上冷静下来。

    她可不是一个随意就被人糊弄住的女人。

    语音清丽平淡,丁瑶对耀阳的话不予置评,冷静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耀阳心下赞赏,表面答道:

    “我叫雷耀阳,身份是赤柱一个狱警!另外东兴一个红棍!”

    “狱警?红棍?”

    丁瑶眉头微皱,对这个身份似乎不满意,更多却是怀疑。

    这两个身份冲突很大!

    “对,只是一个狱警,同时也是一个古惑仔!”

    耀阳肯定点头。

    “一个矮骡子狱警,口气这么大,你到底知不知道三联帮是什么嘛?你又知不知道雷公是什么人?只是从阿夜那里听了点消息,就以为也能够做到?”

    丁瑶一脸不屑,打量着耀阳那颇有气势的身形,眼中无比失望。这一刻,在丁瑶看来,这个阴差阳错与自己发生关系的男人,完全就是个大话王。

    自己居然与这样的人有了关系,心里着实是说不出的意味:

    “有失望,有回味,有愤恨,有幽怨……”

    “三联帮是什么,我很清楚,雷公是什么人,我也清楚。甚至你的仇人是谁我也清楚!但我是什么狱警,你却不清楚。”

    耀阳一眼就看穿丁瑶的情绪,也不多解释,再次肯定道:

    “只要你肯留下帮我,你很快就会发现,三联帮和雷公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

    “今天,我正好要带小弟出门,告诉他怎么做生意,有没有兴趣跟去看看?”

    “狱警也有小弟的嘛?你怕真的把自己当矮骡子了吧!”

    丁瑶依旧满脸不屑,但内心却有了那么一丝松动,暗道:

    “看一看也无所谓啊,了解一下这个男人也好啊。自己难道还怕他把自己吃了嘛?反正自己也被吃了,呸呸……”

    对于丁瑶没有拒绝,只是嘲讽,耀阳没太在意,转头看向阿夜,语气转作温柔道:

    “你也一起去,以后你的那些事都别做了,我会安排你做别的。”

    “好,我听阳哥的。”

    阿夜比起丁瑶,可就要温柔多了,甜甜一笑,十分听话点头。

    毕竟阿夜不同于丁瑶的野心勃勃,或者说她更为务实。

    她知道,无论耀阳安排她做什么,她也不可能比现在“坑蒙拐骗”差了。

    既然如此,听话一些,还可能让对方更加喜欢。

    接下来,三人在较为尴尬的模式下,开始整理脏乱的环境。耀阳去浴室美美洗了一个澡,丁瑶依旧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阿夜在整理被子。

    这奇怪的一男两女,奇怪的三人,开始了极其奇怪的一天。

    砰砰砰……

    敲门声响,房门打开,当占米仔睡眼朦胧看到来访者,精神瞬间振作起来。

    “耀阳哥!”

    无疑,房门外正是耀阳、阿夜,丁瑶三人。

    经过一番清理,新的一天开始,耀阳打算带两女出门,让对方了解一番自己。

    阿夜还好,一个古惑女,耀阳有自信压服,让她以后成为自己的小女人。

    可是丁瑶这个女人就有点麻烦了,她见过大场面,简简单单一些生意,根本不可能被她瞧上眼。

    而如果让她回宝岛,耀阳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恐怕要被绿。

    所以,宝岛丁瑶是一定不能回去,耀阳即便用禁锢手段,也不会再放她走。

    但那是最后一步,不到万不得已,耀阳还是希望这个女人能够诚心为自己做事。

    毕竟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丁瑶都是一个绝佳的女助手,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其他什么场合。

    “收拾一下,去喝早茶,我今天就给你好好讲讲关于游戏厅的事。”

    对于占米,耀阳没有客气,直接就吩咐道。

    占米倒也直接,马上点头,话道:

    “耀阳哥,给我五分钟。”

    很快,洗漱一番的占米仔又换了套衣服,精神奕奕从房中出来,连同耀阳三人,一同下楼。

    “这是阿夜,她叫丁瑶。”

    耀阳适时为占米介绍了一下两女。占米很有眼色,态度马上就端正起来,称呼道:

    “大嫂!”

    “谁是你大嫂,小子,别乱叫!”

    丁瑶对此极为不满,凶狠瞪了占米仔一眼。

    反观阿夜,倒是对占米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耀阳将一切看在眼里,表面不动声色,毫不顾忌二女,开始向占米指点起来。

    话中,耀阳故意提到自己在赤柱的情况,让占米洗钱的情况等等,算是拐弯抹角给予两女了解自己的机会。

    这都已经是自己女人了,如果连自己到底是做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两女看起来漫不经心,事实上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直听着耀阳与占米的对话。

    ……

    旺角东来茶楼。

    耀阳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已然喜欢上这个与前世相似的场所。

    “冯老板,叉烧包、虾饺、油焖排骨”

    毫不陌生的点菜,耀阳更十分熟悉的直接叫起老板。

    “雷sir,这么久没来了,今天这么有空啊!”

    冯叔记忆力极佳,上次听到耀阳一番谈话,知道了对方身份,所以直接变化了称呼。

    “是啊,今天放假,带了几个朋友过来。”

    耀阳随意接了一句。冯叔看了看耀阳一桌,男的俊,女的俏,没有多废话,转身去了厨房,或许准备亲手做几道拿手菜招待。

    乘着这个空隙,几人继续聊着天。

    阿夜表现的有些奇怪,自进入茶楼后,眼神就变得十分紧张,四下乱看。

    倒是丁瑶,占米仔神色如常。特别是占米仔,一路上已经完全明白什么叫作游戏厅,还有如何运行赚钱。

    此刻的他,满脸兴奋,一边亲手为耀阳三人倒茶,一边话语道:

    “耀阳哥,照你这么说,我们的游戏厅铁定赚钱咯!”

    “靠游戏厅赚钱,能够赚几个钱。我主要是要让混矮骡子的多来赤柱,原因你也明白。”

    耀阳点头,看着占米仔,吩咐道:

    “今天下午你就去办护照,现在最好的游戏机只有从曰本才能够买到,我给你二百五十万,你过去买一些回来。”

    比起一个月之前,耀阳在赤柱又分过一次钱,此刻他的资产大概五百多万,倒是比一月前宽裕许多。

    占米仔听得连连点头,话道:

    “耀阳哥,你放心吧,既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游戏厅方面,我会很快开起来,一定不会让耀阳哥失望。”

    满意一笑,耀阳将目光扫向一早上未语的丁瑶,话道:

    “怎么样,你现在认为,我有没有资格说出超过三联帮、超过雷公的话?”

    “呵!”

    丁瑶依旧一脸不屑,但比起早上时,眼中又明显多了几分活力,轻笑道:

    “如果仅仅是这些,我只是看到一丝可能。”

    “是一丝!”

    丁瑶强调着这个词,继续道:

    “你知不知道,能够和三联帮合作的警员,最低也是你们港综的督察级别。你现在的,连做三联帮一条“狗”的资格都没有。”

    “恩?

    ”丁瑶这话一出,占米仔与阿夜脸色都是无比难看,小心翼翼看着耀阳。

    耀阳本来平静的脸亦立马变得森寒,鹰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注视着丁瑶,压低了声线:

    “你是不是认为我的脾气很好?又或者一定要对你负责?你信不信,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解决我们之间的事。”

    “不过那种方法,你恐怕并不愿意看到,我也不愿。”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你最好就试着接受。如果你再这么对我说话,我保证,吃亏的人一定是你自己。”

    “你……”

    丁瑶先是一愣,毕竟自事发后,耀阳的表现都算十分“好男人”,一直说着负责的事,并且语气不差,对两女态度也很好。

    现在突然间的变脸,眼中透露出的杀机,显然不是开玩笑。

    可随之,丁瑶反应就奇怪了,展颜如花,她竟然笑了,并且话赞道:

    “好,心狠手辣是吧,我现在又多看了一分可能,是我说错话,以后不会了。”

    “有意思!”

    耀阳被丁瑶的反应,第一时间也有些懵,不过随即马上就想通了:

    “这是一个喜欢强势男人的女人啊!”

    或者说,她自懂事后,接触的男人都十分强势,喜欢的东西已然有些扭曲。

    对她好言好语,就算你是个十二佳的好男人,恐怕也得不到她哪怕半点的喜爱,甚至让她不屑一顾。

    反之,你越是强横,越有本事,她自主便会巴上来,根本无须多话。

    明悟到了这点,耀阳也不再同她多废话,直接问道:

    “对了,你在三联帮那么久,知道你们社团的钱是怎么漂白的嘛?”“漂白?为什么要漂白!如果非要说有,那就在瑞士银行开个户头,海外投资,赚到的钱再拿回来不就好了。”

    丁瑶回答得有趣。

    她这个回答,亦能够想象到三联帮是何等势大,人家光明正大用着黑金,就没想过“白不白”的事。

    那是对自家势力的信心,亦是能力的一种体现啊。

    可惜,环境不一样,耀阳很清楚,三联帮那一套绝对不适用在港综。

    对于丁瑶所提的海外投资洗白,耀阳倒是有那么几分兴趣。不由的,再细问道:

    “瑞士银行谁都可以开户?有什么条件?”

    “一百万美金保底不动,就能够在瑞士银行开启一个不记名的账户。根据瑞士银行管理条款,账户不会让世界上任何机构调查。”

    丁瑶如数家珍回答着,其见识,着实超出八十年代一般女人太多。

    一百万美金啊!

    对于如今的耀阳来说,着实有些多,以如今的收入,也要一两年才能够达到。

    不过耀阳心中对于赚钱,十分有计划,继续问道:

    “海外投资漂白又是怎么回事?”

    “海外投资,可不会管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只要你在那边买楼置业,一些小国甚至还要保护你,给你嘉奖。到时候拿着嘉奖和赚到的钱回来,本国不认也得认,更没办法追究。”

    说到这里,丁瑶又详细说了几个事迹,全部是三联帮元老的一些投资事迹,也就是巨额洗款。

    只听得耀阳心中都有了几分震撼,占米仔更是听傻了一样。那才是真正大鳄啊,和港综一些社团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三联帮动则海外投资,平时玩政治,俨然就好似脚盆三口组一样,属于半合法化了。

    他们就算大大咧咧摆酒,警方、议员都要给面子。

    社团做到了那个地步,已经堪称“传奇”了。

    雷公也有了之前陆先生一半的火候了。

    可惜,三联帮那些方法实在大气,今时今日的耀阳还学不来,亦没有那个资本。

    压下心中震惊,耀阳表面依旧平静,再问道:

    “除了海外投资,你还知道别的方法嘛?”

    丁瑶其实一直都仔细观察着耀阳,眼见耀阳震惊只是一闪而逝,对其更为满意,马上回话道:

    “我跟雷公的,雷公一向不做小生意!”

    “我懂了!”

    耀阳点头,心知自己这边洗钱还得靠自己想办法,终归没有捷径走。

    “来了…小心啊……sir,很烫的。”

    正在这时,冯叔推着一个小车,放满耀阳所点的东西过来了。冯叔今天依旧西装革履,脸上挂着死板标志的笑容,将菜一个一个摆满桌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耀阳总算发现阿夜有些不妥了。

    因为自冯叔过来上菜,占米仔帮忙接了两碟,连丁瑶都侧身让位,偏偏很会来事的阿夜,一动不动,就好像被点穴一样。

    “冯老板,我们自己来就行了,有事我会叫你的。”

    耀阳表面不动声色叫退对方。冯叔倒也没察觉丝毫不对劲,客气点头,推着小车自顾离开。

    冯叔刚走,耀阳鹰眼就看向了阿夜场女,问询道:

    “阿夜,你认识冯老板?你很怕他!”

    这话看似发问,语气却无比肯定。

    “恩?”

    占米仔与丁瑶听得,停下手中动作,也看向了阿夜。

    阿夜小心看了看左右,不答反问道:

    “阳哥,你和那个冯老板很熟?”

    “今天之前,只见过一次,不算熟!”

    耀阳老实回复。

    “阳哥,那你知不知道那冯老板的真正身份啊?”阿夜再问。

    这下,没等耀阳回答,占米仔已经插嘴了:

    “一个茶楼老板嘛,还能有什么身份?”

    阿夜也不介意占米多话,看着耀阳明显不知的神情,小声道:

    “阳哥,那冯老板我曾经无意间听一位客人提起过。他在十年前,是港综市最有名的杀手。”

    “就他……?”

    占米仔愣了,丁瑶也愣了。适才冯叔他们可都看到了,西装革履,满脸笑容,右手残疾微颤,无论如何也不像个杀手啊!更何况,还是什么最有名的杀手,这不鬼扯嘛。

    倒是耀阳,并没有觉得太意外。

    他早就觉得那位冯老板不简单,做事死板,聊天的话里也多有机锋。

    对此,耀阳只问了阿夜场女一个问题:

    “这个消息准嘛?”

    “肯定不假。”

    阿夜点头,虽然不知道她具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耀阳倒是相信她。

    占米仔察言观色,见耀阳都信了,他也没多话说。只是好奇道:

    “既然他是杀手,那还这么光明正大开茶楼,做老板,不怕别人找他麻烦?”

    阿夜马上给出答案,话道:

    “我那位客人也说过,这冯叔十年前曾经失手一次,被仇家断了手筋,后来就金盆洗手了,现在转做中间人。”

    “按照道上的规矩,除了条子,没人会找他麻烦。而条子找他,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说到这里,阿夜意识到自己左一句条子,右一句条子,有些针对性。

    小心看了耀阳一眼,一脸柔柔道:

    “阳哥,我不是说你啊!”

    “没关系!”

    耀阳一摆手,对于阿夜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对于古惑界的消息流传,亦有了新的认识。

    冯叔竟然是个杀手,还是十年前有名杀手,如今身份是中间人。

    这个消息隐秘嘛,绝对算得上是隐秘。

    可是到了阿夜这儿,她却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

    无论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都能够证明,她也不是一般的小女人。

    心中对于阿夜更加喜爱与赞赏,耀阳看着阿夜场女,提议道:

    “阿夜,等占米仔的游戏厅做起来,我也给你一笔钱,开家夜总会,你觉得怎么样?”

    “阳哥,你说真的?”

    阿夜明媚的双眼犹如勾月,瞬间变得神采奕奕,满是爱慕看向耀阳。

    与丁瑶不同,阿夜区区一个古惑女,没有太远大的理想与目标,能够拥有一家夜总会,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了。

    现在这么轻易就被耀阳许诺出,当然欣喜若狂。

    “当然是真的!”

    耀阳搂着阿夜,脸上尽是宠溺。

    这个女人虽然和自己认识时间不长,但那种故意软弱,服从自己的风格,无疑是耀阳喜欢的。

    再加之阿夜场女还不仅仅是花瓶,也算有点手段,很容易得到耀阳的喜爱。

    “来,吃,再不吃就凉了,我们边吃边聊。”

    耀阳招呼着众人,一行人这才重新开始享用起早餐。

    而冯叔真正的身份是中间人这件事,耀阳暗暗记在心中,不断琢磨起这件事对于自己是否有用。

    亦仔仔细细翻开回忆,努力寻找这“冯”姓杀手是哪一号人物,如果真的有名,自己不可能一点没印象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耀阳努力回想很久,脑中倒还真有了一点头绪:

    “记得初次见面时,冯叔曾经自我介绍,他排行第四,很多人叫他四哥。”

    “这一点,倒是和耀阳记忆中一部电影联系起来。”

    “喋血双雄中,里面那位金牌杀手经纪人,可不就是姓冯,外号四哥嘛。”

    “记得这四哥手下,最厉害的杀手确实是厉害,是发哥版小庄,八十年代国际上都能排得上名号的杀手。”

    不得了阿!这是!

三十八章:监狱风云

    在茶楼里用过早餐后,耀阳并没有与冯老板多废话,爽快结账离开。

    冯老板是杀手经纪人这个事,耀阳暂时还想不出有什么利用的地方,一时半会儿自己也不需要杀手!这一天,耀阳带着占米、阿夜、丁瑶三人,回到赤柱,四处考察了一番游戏厅即将开设的地型。

    顺便,对于以后的发展做出了一个大体规划。

    值得一提的是,丁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愿意留下来奋斗一把,不再去想三联帮的捷径,从头到尾并没有提离开的事。

    还算比较好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凌晨十二点。

    就在耀阳四人回家时,很是意外的遇到杀手雄、鬼见愁等人。足足十个狱警一个不差,全都集中在了占米楼下,不断徘徊。

    看到耀阳四人后,杀手雄与鬼见愁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迎上道:

    “耀阳哥,你真在这儿,太好了!”

    “怎么,你们这是在等我?”看着十人全部到齐,耀阳有些奇怪道。

    “耀阳哥,我们等你两个多小时了,赤柱那边出事了。”

    杀手雄一脸激动,特别是提起“出事”,不但没有一点胆怯,眼中隐隐还有几分爽快。

    “哦?出了什么事,肥猫罩不住了?”

    耀阳一听,马上明白为什么杀手雄他们会在这儿。

    毕竟这八十年代,要想找一个人可不简单,除了座机电话外,你就只有跑大街上找了。

    也亏得昨晚喝酒时,占米曾经提到自己家地址,最后杀手雄也知道耀阳送占米回家,这才能够过来堵住了耀阳。

    如若不然,耀阳不露面,谁也没法找得到。

    “是啊,那王八蛋完全罩不住了,第四仓发生了暴乱,典狱长派了标叔去了我家,让我想办法通知你,接到通知后,放假取消,马上回赤柱。”

    杀手雄连连点头,其他狱警亦一副欢喜模样。

    无疑,第四仓发生暴动,对于放假的他们怎么看都是好消息。试想,他们任职时,第四仓风平浪静。

    他们一放假,整个第四仓都暴动了,这难道不能说明他们的重要性嘛。

    耀阳心下也很舒畅,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着,这种感觉着实很好。

    “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耀阳问道。

    “听标叔说,肥猫那王八蛋抓了所有角头老大,把他们关进了单仓。第四仓的那些垃圾当然不服,点火烧仓,现在场面乱作一团。”

    依旧是由杀手雄答话,得意洋洋说着。

    “闹这么大?肥猫傻了,他抓角头老大做什么?”

    耀阳心下一惊,他虽然料到第四仓很可能出事,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事啊。

    这回,是由杀手雄给出了解释,话语道:“耀阳哥,我问过标叔了。听说就在今天上午,肥猫叫走第四仓几个角头老大单独问话。”

    “中午,第四仓的犯人们开始绝食抗议,肥猫直接带人抓了所以角头老大,想要逼迫犯人们自觉吃饭。”

    “晚上,角头老大们还没放回去,犯人们坐不住了,直接开始了暴动。”

    “就这些?详细情况呢。”耀阳眉头微皱,杀手雄这个解释实在不清不楚,具体细节完全没有啊。

    “当时标叔很着急,也没说太多,就赶回赤柱了。”杀手雄再解释了一句。

    鬼见愁亦适时开口,兴致勃勃道:

    “耀阳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马上回赤柱吗?”

    耀阳考虑了一分钟左右,方才肯定点头道:

    “回!”

    “现在肥猫已经把事情闹得足够大,是时候我们出面收拾残局了。典狱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说着,耀阳这才转头看向阿夜、丁瑶二女,吩咐道:

    “你们两先回去,我处理好这件事,再来找你们。”

    而后,又看向占米仔,吩咐道:

    “游戏厅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我明天会给你转钱过去。”

    “好的,耀阳哥!”

    占米仔点头。

    “耀阳哥,小心啊!”

    阿夜亦关切说了一句。

    丁瑶却不知道想什么,没有半点表态。

    至于其他狱警,早就发现跟在耀阳身边的两个美艳女人,不过这种家事,耀阳没主动开口介绍,他们也识相没有问,只是记下两女面容,免得以后在街上碰到,发生什么误会!

    “我们走!”

    一切吩咐妥当后,耀阳大手一摆,带着自己整支小队,浩浩荡荡打车,回返赤柱。

    ……

    同一时间,赤柱监狱这会儿发生了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暴乱。

    呜呜呜…叮叮……警笛声、尖锐的哨声划破了整个赤柱上空,嗡嗡声四处都在响,如果有人置身于内,马上就会感觉到极端不舒适。

    第四仓范围内,广场、仓房、过道、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在火光之中,人头涌动,有身着狱警制服的守卫,有身着防爆警服的警卫,还有身着囚犯服饰的犯人们。

    这些人纠缠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

    “草你妈,条子了不起啊,揍他。”

    “别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都别动。”

    “着火了,快救火啊!”

    “……”

    第四仓的犯人们完全不听招呼了,三五成群,见到非囚犯就是一顿暴揍,占着人员优势,将好些狱警都打得昏迷了过去。

    狱警与防爆警卫这会儿也进入状态了,橡胶警棍舞得虎虎生风,防爆盾为先,亦已经打伤不少犯人。

    远处,大水管也已经接好,足足六名狱警抱着水管,疯狂嗤向起火点,不时也嗤向一些看起来无比凶狠的犯人。

    赤柱高高的围墙上,所有探照灯亦开启,全部照向了第四仓这边。巨大的光芒刺眼,完全是“不分敌我”,不仅让许多犯人们无比难受,一些狱警也是遭了灾,一个失神就被对方按倒在地。

    这也就是八十年代,狱警对付犯人们的暴乱,其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大家伙用的武器,就是简陋的橡胶棍,最多拿一个盾牌。枪支什么的,那是绝对不能用的。

    辣椒水、电棍这些东西,更是没有。

    唯有守卫大门的狱警,方才拥有几把枪械,可那也只是一个警戒作用,除非有人真正越狱,要不然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开枪。

    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面对整个第四仓,几百号的混混,双方其实更多拼的是身手与体力。

    装备方面,只有一小些的加持,并没有决定作用。

    除非高层敢背黑锅,直接吩咐开枪震摄,或许能够控制场面。

    或者就是耀阳这样不讲武德不按套路出牌的狼灭。

    可惜的是,这个锅太大,控制住场面最后也可能抵不过这口锅,所以没人敢下这种命令。

    由赤柱广场外围高墙上往下看。

    入目皆是无比混乱的场面,火光冲天,人头涌动碰撞。

    典狱长与肥猫站住高墙上,身边十来个持枪武装狱警守卫着,脸上都无比难看。

    “朱sir,到底怎么回事,我把第四仓交给你不过短短两天,你就给我闹成这样?”

    典狱长此刻暴怒,对肥猫大声怒吼着。

    他虽然想要坑肥猫,但也没想过肥猫能惹出这么大祸来!

    这样的暴乱,他这个典狱长也是要背锅的,而且恐怕还背不起来。

    肥猫也不傻,哪里会不明白这个祸闯大了,对于典狱长的怒吼,亦豁出去了,反吼道:

    “我怎么知道那些混蛋有胆闹出这么大事。他们今天中午集体绝食,我把煽动者关单仓,这也有错?呵,你没错?上头可不会问原因,只会追责!”

    典狱长气笑了,质问道:

    “朱sir,你对这件事,准备怎么补救吧?”

    “镇压暴动事件,谁出头,谁加刑,我不好过,那些混蛋也不要想好过。我还不信,一票囚犯能够反天了。”

    肥猫顺口便答。

    可是这个答案,让典狱长脑仁都在疼。

    他的问题,其实是想让肥猫说说,有没有门路应对上层追责,面对其他各方面的压力,保住现在他们的位置。

    可是肥猫还在和一群囚犯较劲,好像完全没有理解到。

    “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烂泥扶不上墙啊!”

    典狱长一张脸难看得要死。这时候,一个狱警惊慌的跑了过来,着急道:

    “sir,外面来了大批记者,他们要求进入狱中,报道发生什么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赤柱第四仓大火,巨大的火势与浓烟,让整个赤柱镇的人都能看到。

    毫不意外的,当然能够吸引来嗅觉灵敏的记者。

    “报道,报道什么?给我拦住他们,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准放记者进来!”

    典狱长又惊又怒,长久以来做事都还算冷静的他,此刻彻底有些失态了。

    “yes,sir!”那名狱警吓了一跳,答应一声,赶紧下去传递命令。

    “朱sir,你听到啦,现在连记者都来了,这件事闹大了,你还是马上打电话给你父亲,问一问怎么善后吧。”典狱长不再拐弯抹角,劈头盖脸开始教肥猫做事了。

    ……

    同一时间,赤柱监狱外面大铁门处。

    大批记者在监狱门口,摄像机、录音机、话筒,各种媒体器具对着大门守卫的狱警们。

    守门的狱警们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啊,显得无比被动,只能组成了一个小人墙,拦着那些记者。

    好在八十年代的记者不像二十世纪那般厉害,他们被拦截后,只是大声嚷嚷,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阿sir,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有民众反映,赤柱监狱发生大火,是犯人们放火吗?还是不小心失火?”

    “阿sir,我们刚刚看到防爆武装都进去了,是不是有囚犯越狱跑了,抓到人没有?”

    “阿sir,你倒是说话啊,说两句啊!我们可一直在录影,现在你说话,明天就能新闻上露脸的。”

    “就是啊,你们拦住我们算什么意思,我们是记者,有知情权的。”

    “典狱长呢,你们的长官呢,让他们出来,我们要见典狱长…!”

    守卫大门的狱警们一言不发,心中其实打鼓啊:

    “这个年代可不是新时代,那时候互联网普及,大多数人对于媒体都有了足够认识。这个年代的底层警务人员,对媒体还是挺害怕的。

    “就连上层长官,时不时也在口中叫嚷着受到媒体压力。”

    也正是这个时候,几辆出租车停在了赤柱监狱大铁门不远处。

    咔嚓……刹车声响,出租车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耀阳一行。

    刚一下车,众人就看到了记者堵门的场面,吓了一跳。鬼见愁最先嚷嚷道:

    “我草,这是怎么了,新闻发布会啊?”

    “不能吧,典狱长又不傻,闹出这么大事,还召集这么多记者过来?”杀手雄傻乎乎接了一句,一脸不可思议。

    耀阳曾经拜师龙四,学过赌术,耳目通明,可是专门苦练过的……平心静气之下,虽然隔得很远,但还是很容易就清楚了门前情况。

    “都别乱说话,那些记者是自己过来的。”

    耀阳先是示意了一下众人,随即吩咐道:

    “跟着我,先回宿舍换衣服。”

    “是,耀阳哥!”众人应声,一伙十一人,马上就往大门冲过去。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各位记者朋友,麻烦让让,我们是工作人员。”

    “我草,挤什么挤,干什么呢。”

    “就是啊,你们别走啊。凭什么你们能够进去,不让我们进去。”耀阳为先,杀手雄、鬼见愁两边,三条彪形大汉,轻轻松松就挤进人群。

    三者皆孔武有力之辈,凭借着身体优势,根本没怎么用力,就使得人群自动分开。

    轻而易举,十一人就到了大门口。

    守卫狱警们对耀阳等人倒是不为难,看了看他们的证件后,马上就放行了。

    至于记者,无论他们说什么,守卫们忠实执行着命令,继续将其堵在外面,分寸不让。

    “我草,肥猫到底干了什么!”当耀阳十一人进入大门,走出不远,也被听到的动静吓了一大跳。

    警报声嗡嗡,大水枪声,喊叫声连成一线,不绝于耳。

    虽然什么都还没看见,众人也知道事情比想象中都还闹得大。

    “马上回宿舍换衣服,换好衣服后集合,都别乱走,今晚所有兄弟都跟着我行动。”

    耀阳当机立断,又是一声令下。

    众人听命,赶紧纷纷赶回自己的宿舍,以最快速度穿好制服。

    短短三分钟后,宿舍楼下十一人集合,以耀阳带头,小队集结完毕。

    “走,我们先去找典狱长,打听清楚具体情况,再想办法摆平这件事。”

    大手一摆,耀阳领着小队出发。

    而此时的赤柱,可谓是混乱到了极点,狱警跑来跑去,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都能看得见。

    耀阳随意拦下一位,稍加打听,马上就知道了典狱长与肥猫的位置。

    当即,小队飞快跑向高墙……赤柱高墙之上。

    当典狱长看到耀阳一行人小跑上来的身影,竟无比激动迎上,控制不住喊道:

    “阳仔,你总算回来了,第四仓的人集体暴乱了!”

    无疑,典狱长这个时候的压力巨大,感觉有些扛不住了。

    他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平息暴乱,更没想到办法事后怎么解释,着实是苦涩啊!

    耀阳这个曾经两三次为他带来巨大助力的人出现,他条件反射诉苦。

    “典狱长,大概的事态我已经知道了,但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可不可以马上找人详细告诉我。这件事我应该能够处理,如果典狱长信我的话。”

    耀阳也不含糊,一脸严肃,第一时间给出了保证。

    “你能处理?”

    可是典狱长喊完第一句,已经冷静下来。

    他脸上挂满犹疑,显然对于耀阳的话并不怎么相信。

    这么大的事,怎么处理?

    典狱长想不到。

    可对于耀阳的要求,他稍作思考,还是马上叫过一名身边狱警,吩咐道:

    “你马上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告诉雷sir。”

    “雷sir,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昨天副典狱长接手第四仓之后,先是……”

    那狱警不敢怠慢,赶紧用最简洁的语言开始说起来。

    在他的话里,整件事基本是肥猫逼迫出来的。

    原来肥猫昨天上任,先来了一招“打草惊蛇”,却没有预计中的效果后。

    今天一大早,他直接就点名许多被揍的角头老大,去到他的办公室内,让他们爆料。

    在肥猫想来,被揍的角头老大被冤枉了,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应当要爆料吧。

    没曾想他这样的作为,在被揍角头老大看来,简直又是在坑他们,而且往死了坑啊!

    昨天肥猫那一招“打草惊蛇”,这些角头老大回仓后就没讨到好,最好待遇的也被打了好几拳,最惨的现在已经进入医务室了。

    现在肥猫还要单独召集他们谈,这让他们怎么回仓?

    回仓之后,其他人会信他们没说什么?那不是要被人揍死嘛。

    怒火再加上怨气,被召集的角头老大全算在了肥猫身上。他们不仅一句话没吐露给肥猫,回去之后,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还撺掇着所有人绝食抗议,而且马上进行,就在中午,等不了了。

    抗议什么呢?就是让肥猫不要胡来了,再这么来几下子,被冤枉的角头老大们扛不住了,要被冤死了。

    今天中午时,绝食开始,第四仓的囚犯们倒是同心协力,就连潮州佬那些老家伙,也一口没吃。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肥猫应该用怀柔手段,先听听犯人们的诉求,再决定怎么办啊。

    他可没有!他昨天“打草惊蛇”失效,当时就觉得很没面子。

    今早角头老大们一言不发,他更认为是丢人。

    现在这些囚犯还敢绝食,在肥猫看来,简直在反给自己下马威。

    如此情况,能忍?

    肥猫显然是不能忍,但他也没有把犯人们全部抓起来,再次将抓捕对象锁定在角头老大身上。

    这一次,甚至比上午都闹得大,他把第四仓所有角头老大都抓了,关进了单仓禁闭,想要用软暴力让他们屈服。

    而且在肥猫想来,没有了领头者,第四仓的囚犯们也不会再绝食了,晚上就能安心吃饭了。

    万万没想到,这种方法在别的仓房,或许是十分好使,打击出头鸟,自然没有其他人再敢冒头。

    可是在这全是古惑仔的第四仓,完全就属于捅了马蜂窝。

    “自家大佬被抓了!”

    无论内心怎么想,第四仓的囚犯们表面上都是咬牙切齿,无不喊着一定要做点事。

    这些古惑仔,又能做什么事呢?暴乱!

    且他们乱的还挺有计划。

    这天晚上,第四仓的犯人们还真就集体吃饭了。

    肥猫对此,当时还无比得意,不断对身边惩教主任炫耀,自己只是用了小小手段,就压服第四仓。

    没想到的是,第四仓犯人们吃饭,竟然是为了能够有体力闹事。晚上十点,第四仓囚犯们集体行动,首先点燃了仓内易燃物,被子、凉席等,而后乘狱警打开仓房,疏散他们时,突然出手。

    最后,也就演变成耀阳此刻看到的情形。

    “我草,肥猫还真是往死了得罪人,真的不怕死啊。”

    瞟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肥猫,暗骂不已。

    “这监狱里面的角头老大可不全是年轻人,像潮州佬那些高辈份人物,岁数都不小了。肥猫把他们全部关禁闭,这完全是要他们命啊。这禁闭关个两三天,潮州佬那些老家伙很可能撑不住。到时候直接成了血仇,肥猫即便有天大的后台,也根本抵不住古惑仔们不要命的暗杀。”

    无语之际,耀阳脑子飞速运转,开始思考如何解决这件事。大概过了两分钟,耀阳鹰眼一亮,走到典狱长身边,小声道:

    “典狱长,这件事其实并不难解决,我有办法!无论是解决当前麻烦,还是后面的麻烦。”

    不过我希望典狱长能答应我几个要求!”

    “不难解决?”

    典狱长听到这四个字,心头大喜,赶紧问道:

    “什么要求,你说!”

    “第一,这件事到此为止,今晚不是暴乱,只是我们赤柱为了提高众狱警的素质,由典狱长提议,所办的一场实地实物突击演习。事后,第四仓犯人们的责任都不要再追究。”

    耀阳首先说出第一条。

    而这时候,肥猫不知道怎么窜了过来,正好就听到这第一条,不等典狱长说话,已经嚷嚷道:

    “这不可能,绝食、闹事、暴乱,无论哪一条,都是不能轻饶的事,怎么能够不追究。耀阳,我看你是和第四仓的犯人早就有了勾结吧,这么替他们说话?”

    理都不理会肥猫,耀阳只是盯着典狱长,等待他表态。

    杀手雄、鬼见愁两人也没闲着,故意就像没看见肥猫,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还挤了挤肥猫。

    肥猫那体格,哪里玩得过两名彪形大汉,失重患动,差点摔倒,暴怒道:

    “你们两干什么?”

    “够了!”典狱长心里正烦着呢,看到肥猫还在对小事斤斤计较,大喝一声。

    随即,看向耀阳,认真道:

    “我想听你的解释!”

    耀阳并不意外典狱长的态度。

    一脸正经,马上给出解释道: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大门口已经围满了记者,如果今晚是一场暴乱,后果有多严重,不用我说,典狱长都应该清楚。”

    “可如果是一场演习就不同了,一会儿典狱长出面向那些记者们澄清道歉,就说是我们赤柱安排这场突击演习考虑不周,惊扰到民众,惊扰到众多记者,为此而歉意!”

    “记者那一关过去,惩教内部一关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而今晚的事既然是演习,犯人们当然就没罪,没有追究的地方。不然真要追究起来,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哪怕一点,麻烦就大了。”

    “哦?”

    典狱长那可是老狐狸,听完这个解释后,心里马上快速琢磨这个处理方案的可行性。

    还真别说,若是按照耀阳这个方式处理,还真能够先将外面的记者摆平。

    至于惩教署的那些老爷们,也一定不会愿意让惩教署这么丢人的事情往外传,很大可能会默认。外界的烦恼没了,剩下内部追责,到时候也就不是自己这个典狱长的责任了。

    肥猫,那可是一个大大的背锅人选啊!

    而且事情本来就是他搅出来的。

    “好,我一会儿就去见那些记者。”

    重重点头,典狱长决定冒险忽悠了,看向耀阳,眼神柔和道:

    “阳仔,你还有什么要求,接着说。”

    耀阳也不含糊,马上就话道:

    “第二,马上放出所有关在单仓内的犯人。”

    “不可能!这件事没得商量。”

    肥猫这会儿又插话了,其满脸激动毫不掩饰,一边话语,还一边看向典狱长道:

    “煽动闹事,无论如何都是大错,关他们单仓只是第一步,接下来……”

    “朱sir,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你还嫌事闹得不够大?”

    耀阳根本不愿意听肥猫的话,直接打断道,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典狱长。

    这里能够做主的人是谁,大家都清楚。肥猫自惹出这么大麻烦后,别说是前途,连如今地位都应该是保不住了。

    “放出他们,我有信心,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平息第四仓大乱。”

    耀阳再加码,并解释道:“典狱长,如果不放人,犯人们不配合,我们这场演习恐怕会持续很长时间,到时候根本没法交代。”

    “好!阳仔,我信你,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全权去办。”典狱长郑重拍板,比起丝毫没有办法,耀阳在典狱长看来,绝对是福将了。

    短短时间内,人家至少想到一条可行的办法,并且有条有款。这件事如果真能够解决,保住自己地位,饶恕几个犯人的罪过,对典狱长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我马上去和单仓里的犯人谈,让他们出来控制场面!”

    耀阳见典狱长答应,也不耽搁时间,马上请示道。

    “阳仔,那你觉得我该什么时候见记者?”

    典狱长却没有第一时间让耀阳离开,经过一番谈话后,没主意的典狱长现在无比看重耀阳的意见。

    耀阳心中大喜,表面却依旧正色道:

    “十分钟之后差不多合适,我现在马上去找被关在单仓里面的犯人谈,只要谈好一切,相信就算让犯人们配合记者也很容易。”

    “好,好,好!”典狱长听得,马上领悟其中意思,狂喜之下,连续道“好”三声,满是期待看着耀阳,右手拍向那高大的肩膀道

    “阳仔,你快去吧,全靠你了。”

    “走!”“走!”

    耀阳转身,示意杀手雄与鬼见愁一声,领着自己小队又开始起小跑,直奔赤柱单仓禁闭室。

    高墙上,只剩下重新有了信心的典狱长,还有咬牙切齿的肥猫。

    ……

    所谓赤柱单仓禁闭室,坐落于赤柱监狱南院。这里有禁闭室百间,建筑风格全都一样,是一间大约5平方的仓房。

    比起北院龙四的那种特殊单仓以及小黑屋,这里要论环境,其实要好上许多。

    至少比起龙四那边的空无一物,这里还有一张铁床,一个马桶,供应给被关禁闭的犯人们使用。

    但这里也有与北院单仓相同的地方,那便是无人无声。

    百间禁闭室全是以石头打造,有丝丝小孔作为通风透气孔,大门所用的材料是厚厚的铁板,只要关上大门,人待在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就这样的房间,一个人待久了,很容易精神崩溃,比任何折磨都还来得强。

    当耀阳带人来到这里后,找来值班狱警查询了所有犯人的关押处,首先找到的,便是老熟人洪乐潮州佬的仓房。

    “开门!”

    随着耀阳一声令下,只是小小惩教助理阶级的守卫根本不敢多废话,连多问都没有,马上拿来钥匙,恭恭敬敬打开了仓门。

    “好臭!”

    “我靠!”仓门打开,首先就是铺面而来的恶臭味。

    其实很容易想象到,一个人关在小小房间中,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几乎是坐在马桶边吃东西,滋味可想而知。

    至于臭味,无论是马桶味道,还是犯人们长时间没有梳洗,都会散发。

    这还仅仅被关了一天,效果便让耀阳等人皱眉,多关一阵,后果可想而知。

    潮州佬看起来精神头不错,正躺坐在铺上,稍微打量了门口的人一眼,似乎毫不意外,话语道:

    “雷sir,你来啦?老头子还以为你明天才会到,想不到这么早啊。”

    “你们在这儿守着。”

    耀阳先是吩咐了杀手雄等人一句,随即毫不在意恶臭,大踏步走入狭窄的仓内,微笑道:

    “你知道我会来?”

    “区区一个朱肥猫,废物一个,哪里可能斗得过雷sir,所以你当然会回来,这只是早晚的问题。”潮

    州佬还之以微笑,好像关这里一天,并没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还要多亏了第四仓兄弟们支持,现在他们都在外面闹起来了。”

    耀阳不置可否坐到铺上,像唠家常一样和潮州佬聊起来。

    只听这一句,潮州佬已然猜到外面发生什么事,脸色开始正经,低声问道:

    “你们打算怎么办?”

    “肥猫想要暴力镇压第四仓的人,无论是你们,还是今晚闹事的人,先打压,再加刑。”

    耀阳没有正面回答,首先提起肥猫。

    耀阳首先提起肥猫处理手段,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想要吓唬潮州佬,侧面提高自己在里面的功劳。

    可惜潮州佬这种老江湖,又哪里那么容易被唬住,脸上正色瞬间消散,微笑再展:

    “没脑子就是没脑子,穿上龙袍也不似人君。肥猫的提议,应该没人会赞同吧。”

    见潮州佬没被吓住,耀阳暗道可惜的同时,亦不算意外,点头道:

    “我已经说服典狱长,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追究任何责任,一切只是一场狱内演习。”

    “另外,我会马上放出被关在单仓的所有人。明天起,第四仓依旧按照我耀阳的规矩!”

    “我们既然曾经答应过你,第四仓从此按照你的规矩,全力配合你,那你怎么说怎么好。”

    潮州佬依旧微笑点头,表面好像对耀阳的安排很满意。

    但是潮州佬眼神深处那一抹杀意,耀阳很清晰能够感受到。

    沉默片刻,抱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心理,耀阳突然小声道:

    “这次坏了规矩的人,我会处理,肥猫很快就会消失,不会再出现。”

    “哦?”或许是没想到耀阳敢做到这一步,更敢于对自己说。

    潮州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欣慰,也小声话道:

    “我会替你劝服其他角头老大。”

    说着,又补充道:“雷sir,看到你的为人处世,我心服口服。如果你不方便,肥猫的事,我可以让人做事。”

    “不用了!”耀阳摆手,正色道:

    “规矩既然是我的规矩,我就会全力维护,要不然还有谁服我。潮州佬的好意,我心领了。”

    “好,好,好!”潮

    州佬大赞点头,主动从铺上起身,话语道:“雷sir,放人吧。”

    无疑,潮州佬这句放人,是指向其他角头老大。

    对于耀阳第一个来找自己,准备第一个放自己,潮州佬当然也理解怎么一回事。

    这就是耀阳想要潮州佬的威望,劝住其他被关的角头老大别乱来。而且,耀阳给足面子,承诺给出交代。

    无论做人做事,都是滴水不漏。

    潮州佬这样的老江湖服气,当然愿意全力帮衬。

    耀阳感激一笑,与潮州佬一同走出单仓,对杀手雄等人吩咐道:

    “放人。”

    一声令下,杀手雄等十名狱警直接拿过守卫的钥匙,将所有单仓打开。

    很快,一大票第四仓的角头老大们的身影出现,叫嚷声一片:

    “雄sir,怎么是你,雷sir回来了?草他吗的,肥猫呢,敢关我禁闭,我和他没完。”

    “雄哥,你回来了?雷sir也在啊?不是说雷sir被出卖了嘛,没事了?”

    “吗的,肥猫那王八蛋呢,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他吗从小到大也没今天这么难受过,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呃…雷sir?”

    许多角头老大窜出单仓后,第一时间就是开骂,而看到耀阳、杀手雄一行,大多十分惊讶。

    毕竟肥猫告诉他们,耀阳已经是麻烦了,被人家举报了,都被强制放假了。

    他们可不知道一切都是耀阳自己要求,满以为其也是受害者。

    傻标、韩忠义、潮州佬、靓坤等代理生意的角头老大们,看到耀阳出现,更是欣喜不已,纷纷迎上前,关切道:

    “雷sir,到底怎么回事,听肥猫那贱人说你被强制放假了,现在怎么样?”

    “雷sir,以后你不会要调走吧?”

    “雷sir,如果有需要帮手的地方,你说一句话,我们调景岭的兄弟绝对不会拒绝。”

    “……”

    你一言我一句,经过这两天“没货、没生意做”的曰子,一票代理生意的角头老大更加清楚认识到耀阳的重要,无不表达出拥护的意思。

    他们也没意识到,经过短短两个月的发展,耀阳就已经渐渐成为他们的衣食父母,重要人物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角头老大离不开耀阳,耀阳却可以抛弃他们,强弱格局已经形成了。

    对于这种情况,耀阳心中大笑,表面却是一脸正色,环顾众角头老大,话语道:

    “前两天我这一小队的确是放假了。不过放假的原因,只是典狱长觉得我们长时间没放假,工作辛苦,这才让我们休息三天。”

    “而我之所以没和诸位打招呼,因为时间与当时的情形不允许,典狱长当时就安排了肥猫接手第四仓三天,我怕回仓与你们接触,引起肥猫那混蛋的怀疑,所以这才直接离开。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肥猫就在第四仓搅出这么大风雨。”

    “原来是这样!”一众角头老大恍然大悟,特别听到耀阳原来不是犯错被强制放假,只是寻常放假,皆兴奋起来。

    这可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意可以继续下去,第四仓的好曰子可以继续过下去啊!

    而耀阳也不客气,见这些角头老大们明白了放假原因,马上提起正事道:

    “本来放假三天,可是我今晚就已经回来赤柱,原因与我们第四仓有很大关系。就在几小时前,诸位的小弟们放火烧仓,与赤柱所有狱警发生了剧烈冲突。”

    “什么?我靠,他们这么没脑子。”

    “做得漂亮,烧仓就烧仓,那又怎么样?”

    “雷sir,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的那些兄弟没事吧?”

    本关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的角头老大们,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最真实的性格亦暴露无疑。

    如韩忠义、傻标等人,属于讲义气那种,第一时间就是打听小弟的消息。

    如靓坤、地头蛇火屎哥等人,绝对是有头脑之辈,大骂小弟们没脑子,竟然想着“鸡蛋碰石头”,做起这种绝对吃亏的事。

    又如大屯、疯狗华司徒浩南等人,就是毫无义气,自己脑子也不够用的了。

    他们只是大赞好事,根本没问其他。

    耀阳以敏锐的观察力,将这一切全部暗记在心,脑中整理成录。表面上,依旧正色道:

    “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而我回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

    “解决,怎么解决?”

    众角头老大死死盯着耀阳,谁都知道,事情闹大对于犯人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即便让肥猫翻船,小弟们也要受苦啊。

    再不济也是“加刑”,属于犯人们很不愿意接受的一种。

    所以耀阳说能解决,他们很是在意。

第三十九章:穿越者之死

    “首先我们得解决掉你们之中的内鬼!”

    一场由副典狱长策划的赤柱暴乱演戏,一个警队派入社团的卧底穿越者二五仔不幸失足掉进厕所淹死,监狱迫于无论压力不进行调查,警队迫于体系斗争以及无舆论压力不进行追究。

    不过肥猫该背锅的背锅!西谨死不死他都跑不掉,反正横竖是背锅耀阳不介意他多背一点。

    一个完美的剧本!

    “什么二五仔?雷Sir你说什么?”

    “怪不得肥猫要整我们!原来有二五仔!Sir你放心他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雷Sir你确定没开兄弟们的玩笑?”

    论混江湖的矮骡子最痛恨什么?

    勾搭弟妹?不讲义气?

    都不是而是二五仔!特别是警队派来的二五仔!

    这些二五仔不仅是要这些大佬们的命,还要刨他们的根。

    一听到有二五仔的消息他们越发激动起来。

    在这些大佬们义愤填膺人心可用时,耀阳淡淡的开始念起了资料。

    西谨,男,18岁

    警校假期外出跟人斗殴导致别人重伤,不遵守警校纪律的理由革除学堂见习督察组学员这个身份被判入狱三个月。

    目的混入社团,成为核心人员,调起纷争,里应外合瓦解港综各大社团。

    读到这里字母帮的大灰熊脸都黑了,这个西谨正是他刚收的小弟,而且靠着能打,大灰熊差点跟他拜了把子。

    在其他大佬肆虐的嬉笑与调戏的眼光中,大灰熊直接变态。

    “扑你呀母!雷sir你放心我今天绝对弄死他!”

    耀阳摆了摆了手示意安静:

    “别那个警察不简单!所有人一起上,解决不了他我就会解决你们!”

    “还有我已经和典狱长谈好了,这次的事狱方不再追究,而你们要付出的,便是全力配合!”

    耀阳也并不藏着掖着,直接明了道:

    “现在赤柱外面来了很多记者,我已经让典狱长宣布,此次的事只是赤柱一次突击演习,解决掉二五仔后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我走出去,在记者面前好好说话。”

    “这不可能!”

    “就是啊,肥猫这么对我们,还想让我们配合你,简直是~开玩笑。”

    “呵!要是我们这次低头,以后还用出来混嘛-?”

    “雷sir,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别管。原来是记者来了,来得好啊,我倒想看看,肥猫和典狱长是不是能扛得起。”

    众多角头老大也不傻,听完耀阳的话后,马上明白到如今的局势,三分之二都嚷嚷起来。

    敢情现在记者都来了,事情闹大了,已然从“鸡蛋碰石头”,成为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这些做古惑仔的,还真会为了一口气,来个“同归于尽”。

    “你们忘了我耀阳的规矩了?”

    耀阳听得,脸色一沉,眼中寒芒乍现,扫过所有说话的角头老大。

    “雷sir,这次可不是我们食言,是肥猫没规矩。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何必揽上身?”

    疯狗华开口了。

    这会儿的疯狗华看起来无比狼狈,一脸鼻青脸肿,全是被靓坤教训的。

    对于肥猫,他是真真正正恨透了。

    只不过顾忌到耀阳威势,上次也在对方手里吃了大亏,不敢直接反驳,只是婉转表示不会配合,更不会算了。

    “就是啊!雷sir,你这么有种,肥猫破坏你的规矩,你怎么不动他。你现在强迫我们配合,是打算大石压死蟹咯?”

    大屯紧随其后,唯恐天下不乱,也闹起来。

    至于其他人虽然不敢明说,但依旧小声议论,大多不同意和解。所谓的古惑仔其实也就是这样,大多有“欺软怕硬”的特质。

    一开始他们认为玩不过狱方,让他们和解,他们可能会欢欢喜喜。

    现在已知记者来到的情况下,他们觉得手上有了资本,便不打算轻易揭过了。

    他们这些都是“宁争一口气,不计后果”的表率。

    “黑鬼东,那你想怎么样?你有种在这里做掉肥猫?”靓坤无疑也看明白现在的情形,更理解到耀阳的意思,作为第一受益者,这个时候也站出来,开始拐弯抹角帮衬耀阳说话了。

    “我……”

    黑鬼东被靓坤这话一咽,脸色马上胀红道:

    “就算不做掉他,也不能让他好过。现在记者不是来了嘛,我们集体投诉他,我就不信他能够扛得起。”

    “我听说肥猫有个英国佬高官老爸,你投诉他,要是他没事,我们以后怎么办?”

    靓坤阴阳怪气一笑,又出扎心话语。

    “是啊,把狱方得罪狠了,自己等人以后怎么办?”

    这下子,许多角头老大都沉思起来。

    耀阳赞赏瞟了靓坤一眼,适时站出,表态道:

    “当初我刚刚来到第四仓的时候,连过三关,和大伙订下盟誓,以后第四仓按照我耀阳的规矩办事,且第四仓的人要全力助我上位。”

    “现在机会来了!”

    “只要你们这次全力配合我,让我能够在典狱长与惩教署面前打响名号,我保证,你们以后的曰子会越来越好过。”

    “同时,肥猫一个人得罪了你们,你们也用不着带着所有兄弟和他搏吧?在外面做掉他,不是更好吗?再说死了一个警方卧底你觉得肥猫他还能全身而退?”

    “我相信,以各位的实力与势力加在一起,区区一个肥猫,活不过三天,你们说呢?”

    这……这个……讲道理、摆事实,众角头老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闹事的心理开始动摇。

    靓坤、韩忠义等与耀阳一直关系不错的角头老大,这个时候也发挥巨大作用,开始在人群中嘀咕道:

    “我看行!”

    “耀阳哥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不给别人面子,也要给耀阳哥面子吧。”

    “一个肥猫而已,用我们那么多兄弟的前途去同他玩,怎么看也划不来啊。”

    “大伙叫点兄弟,在外面做掉肥猫就完了,没必要现在同他玩,没好处的。”

    “……”

    在这种大环境下,无论服气与否的角头老大,纷纷开始点头,同意了耀阳意见。

    准备大伙一起,现在就出去叫住闹事的小弟,控制住场面,而后在记者面前全力配合耀阳,将这次的事情说成演习。

    耀阳满意了,开始带着众角头老大离开南区,回返第四仓。而此刻,第四仓的混乱已经完全是白热化状态。

    八百犯人闹事,赤柱防爆狱警其实就两百多人,现在全部召集过来,都还显得有些拦不住。若非一方拥有装备,一方赤手空拳,恐怕狱方反倒是要吃亏了。

    毕竟谁也没想过,赤柱会发生如此大规模的闹事,这是港综市有史以来的第一例啊!

    兵分两路当耀阳一行人回到第四仓时,完全分不清谁是谁,浓烟掩盖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全部混斗在了一起。

    角头老大们开始发挥作用,他们看准一个熟悉的小弟后,马上就叫住,一个止一个,只是几分钟功夫,便让场面开始往平息的方向发展。

    “跪下,马上跪下!”

    “你们是什么人,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快。”

    可这个时候,狱方一边的防爆狱警们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他们没接到任何命令,亦不认识耀阳等人,虽然对方穿着狱警服饰,但身后还站着那么多犯人,让人生疑。

    五名狱警手持橡胶警棍,竟然遥指着耀阳等人,想要控制住他们。

    “都是同事,千万别误会!”

    看到几个武装狱警拿着警棍冲了过来,耀阳马上拿出了证件,高高举起,喊话着。

    可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那几个武装狱警压根没心思去仔细研究耀阳的证件,依旧警棍遥指,喝令道:

    “抱头蹲下,先蹲下再说,全都蹲下!”

    一边话语,几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更加逼近,离领头的耀阳不过两米远了,警棍舞来舞去,都能让耀阳明显感觉到风啸声。

    “你们想干什么?”

    “都别乱动啊,都是同事。”

    鬼见愁等人见到这个情形,也赶忙往耀阳靠近,对武装狱警大叫着,想要解除误会。

    但是他们这么一动,从来都是摆设的武装狱警更加紧张,其中一位直接开始将警棍挥向耀阳,大喝道:“我叫你们蹲下!”

    “我草!”

    耀阳哪里愿意吃这样的亏,见对方一警棍舞过来,一记鞭腿后发先至,直接扫在那狱警的腰上。

    咔嚓……

    那名武装狱警几乎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整个人便飞出去三米远,重重摔在地上,哀嚎起来。

    “动手!”

    剩下几名武装狱警见到自己人吃亏,脸上又怒又恨,血气上涌之下,几根警棍同时打向耀阳。

    “妈的,你们这群白痴,连自己人都分不清楚,要你们有什么用!”

    耀阳心里也怒了,出手毫不留情,一个虎扑,直接按倒第一个武装狱警,并且顺手夺过其手中警棍。

    砰…砰…砰……啊……警棍到了耀阳手中,重新站起的他,每一棍都打在对方的肩膀位置,只听得打击声与惨叫声响彻,不到一分钟,几个武装狱警全都站不起来了。

    嘶……后面一众角头老大看得直吸凉气,再次见识到耀阳的功夫,着实让他们惊骇莫名。

    要知道,武装狱警不同一般狱警,他们身上穿的可是厚厚的防爆服,几乎是可以抵挡任何冷兵器战伤害的,据传防爆服穿身上,连西瓜刀都不定能斩进去。

    没曾想耀阳一根警棍,力发千钧,生生将一伙防爆狱警打倒在地,自己屁事没有,这就有点恐怖了。

    也就在众多角头老大愣神之际,耀阳回头,控制场面般喊道:

    “你们快动起来啊,招呼自己的小弟们,都别打了,到此为止!”“哦,哦,对!”角头老大们恍然大悟,再次在烟雾滚滚的第四仓广场找寻起自家小弟来。

    ……

    同一时间,赤柱大门口。典狱长领着肥猫、另外还有几名惩教主任,若干惩教助理,正在这儿接受着记者采访。

    由于事发时间太长,消息传得很快,所以赶来的记者越来越多。

    此刻,已然有三十余位记者,长枪短炮对着典狱长一行人,录音笔开着,摄影机亦有,满是兴奋,等待着交代。

    最前面,几位作为代表的记者亦不断发问着:

    “sir,请问赤柱监狱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防爆武装出动,又是大火燃起,在这里都能清楚听到里面的水枪声,喊叫声,是不是发生暴动了?”

    “sir,请问赤柱监狱是不是发生犯人越狱事件,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惩教这边又是怎么处理的,你们会不会报警,让警务部帮忙?”

    “sir,大火都燃起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们一直没有通知消防过来。你们狱方如此反应迟钝,是能力不够,还是故意的呢?”

    “sir,今晚赤柱监狱发生这么大的火,已经严重影响到周边民众,你们狱方对此有什么看法?”

    “sir,请发表一下吧!”

    “sir,请发表一下,请问……”

    几位代表记者你争我夺,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过份。

    使得典狱长很是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别看典狱长地位好像很高,事实上与媒体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啊!记得上次,还是惩教署大会,他顺口答了几个记者的问题,但也不像今天这么尖锐啊!

    不仅是典狱长,其他狱警亦是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依从典狱长的命令,努力拦住记者。

    “记者朋友们,各位记者朋友们,请安静,你们的问题,我代表狱方,一定会一一作答,请安静下来……你们这样群起发问,我也没办法回答啊!”

    典狱长抬着手,扯着嗓子,想要努力控制住局面。

    可惜的是,记者可不会管你是谁,一位眼镜年轻记者,一位光头记者,更是不断将手中的录音机往典狱长身前送,似乎想要拿到最清楚的资料。

    典狱长完全控制不住场面。这会儿,肥猫倒是来了精神,或许是想在媒体面前露脸,又或者是其他原因,竟大踏步站出,大声道:

    “你们干什么,你们挤什么,这样混乱,让典狱长怎么回答你们。还有,你们问的到底是什么问题,我们惩教署的事,什么时候还要警务部帮忙了。我们难道没能力做事嘛?”

    “恩?”

    肥猫长得肥头大耳,突然站出,还是有那么一点气势。

    众多记者先是一怔,在肥猫心中小小得意,认为自己一出马就控制住局势时,又突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起来。

    特别是那位年轻的眼镜记者,满脸兴奋道:

    “请问这位阿sir,你这话,是不是在暗示惩教署与警务部一向不合,双方很少来往?”

    “啥玩意儿?”

    肥猫听得一愣,自己可没那个意思啊,当即摆手道:

    “不……”

    但记者们可不给这个机会了,他们在门外守了半天,肥猫一句话,总算让他们抓到点东西。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作为赤柱监狱高层对于警务部的不屑,亦能够代表整个惩教署的态度。

    “这下好了,一晚上功夫没白费,大伙总算有个爆炸新闻了。”

    激动之下的记者们,也没忘记自家的问题,再次逼近典狱长,七嘴八舌道:

    “典狱长,这位阿sir的话,是不是就代表了赤柱狱方的态度?”

    “典狱长,请问惩教署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对警务部不满,两个部门间水火不容?”

    一伙记者完全就是想要“爆炸新闻”,抓住一点东西,全都往大了煽动。

    典狱长越听脸色越加难看,看向已经缩头的肥猫,真恨不得杀了他。

    另一边,西谨算是麻了,赤柱跟前世电影里完全不一样。

    纵使他有系统,这段时间里还是挨了好几次毒打,没办法纵使有系统他也得升级,不升级他就只不过是一个强壮点的普通人。

    一对一单挑甚至一个接一个车轮战还好说,可这些矮骡子根本不讲武德,一拥而上不说。

    插眼睛,踢裤裆,被子套头,一个比一个没下线。

    甚至有一次在澡堂洗澡,有人故意打掉他的肥皂,有人趁机攻击他的菊花。

    而且那些狱警全部都还不管,在第四仓里知道他得罪了耀阳不少有心人明目张胆的给他穿小鞋使辫子。

    西谨不只一次的开始怀疑起了人生,并且一次又次的暗骂某点写港综的那些扑街,简直是误人子弟。

    什么一开始杀伍世豪抓雷洛,什么拳打四大家族,脚踢四大社团都是放屁!

    要真那样做了可以说港综市填海造陆,穿越者有一半功劳。

    这不老大被抓进单独间作为打出名头的猛犸西谨哥名正言顺“带头大哥”他带着字母帮的人也加入了这场暴动。

    只不过作为“警察”的他,还是有那么一份良知,匪不与官斗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只是召集了所有字母帮的小弟退到了战圈外围。

    “老大!”

    站在西谨身后的人不知道谁大呼一声,小弟们纷纷跑到大灰熊身边用他们的热情来表达忠心。

    “老大,那些该死的条子没把你怎么样吧!”西谨也跟着上前附和。

    大灰熊本身就是暴怒状态,西谨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特别还是说“条子”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神经。

    好家伙,要不是雷sir给力把这个二五仔告诉了他他怎么想也想象不到这个外表人畜无害对自己好像是忠心耿耿的西谨是一个二五仔。

    “这些条子能把我怎么样,老子可是大灰熊!那些死条子敢弄我,我有一个杀一个!”

    “老大牛批!老大最顶了!”

    小弟们看着大灰熊这豪气冲天的样子,虽然内心都不知道想什么但是表面上都纷纷起哄。

    面对小弟们的吹捧大灰熊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笑着张开双手走向西谨。

    “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了兄弟!”

    西谨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上为什么!

    不过“寄人篱下”老大都如此“热情”了他又怎敢拒绝。

    “都是我……”

    我字还没说清只见大灰熊右手衣袖里藏好的磨尖牙刷滑出狠狠的扎进了西谨的脖子里。

    所有人包括都被大灰熊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特别是西谨他想不通啊!

    短短的几秒钟无数的信息在西谨的脑子里飞涌。

    是自己功高盖主?

    还是自己身份曝光!

    他怎么敢的?我可是穿越者!

    这就是死亡的……

    一切的一切话到嘴边就成了这样的一句话:

    “为……什么…为…”

    当然好在西谨他是行侠仗义助人为乐系统要是降妖除魔……那就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

    “对不起!来世不要做二五仔!”

    大灰熊用力拔出了插在西谨脖子上的牙刷狠狠一脚踹在了西谨的肚子上。

    看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还剩最后一口气的西谨,大灰熊把牙刷用西谨的衣服擦干净然后将牙刷收好。

    听到“二五仔”西谨最后一口气终于断了,当然明目是不可能明目的。

    作为港综市死掉的第一个穿越者,他给未来所有穿越港综的小伙伴一个深刻的教训!

    卧底需谨慎,二五仔不得好死!

    与此同时。

    就在典狱长一行人遭到记者围攻,有些控制不住场面之际。

    一道沉稳的男音从赤柱大铁门里面传出:

    “请各位记者朋友保持秩序,这里是赤柱监狱,并不是新闻发布会,如果有问题要问,我们典狱长已经答应各位记者朋友会回答,一个也不会落空。”

    “如果哪位记者朋友还要故意制造混乱,那我有理由相信,他居心不良,是为了其他目的来到这赤柱监狱。我们狱方也有权将疑是劫狱的人抓起来,慢慢审问!”

    哗……

    听到这个声音,众记者先是一阵哗然,这怎么就扯到劫狱身上了。

    而随之,条件反射般安静下来。

    毕竟这还是八十年代的港综市,记者们对于警察、狱警这些,其实也是有所顾忌的。

    他们还真怕自己被对方抓起来,到时候就算没什么事,人言可畏啊,不好向外人解释清楚。

    “雷Sir!”典狱长回头,看到来者正是衣着整洁,一身制服的耀阳,不由大喜,赶紧招呼他过来。

    不错,来者正是耀阳。

    这么多记者来了赤柱,一心往上爬的耀阳怎么可能放过这种露脸的机会。

    留下杀手雄、鬼见愁等人控制里面局面后,马上就赶往大门口。见到典狱长的招呼,耀阳大踏步上前,当到得其身边时,小声道:

    “第四仓的人大多控制住了,混乱基本平息了不过……”

    西谨的死活耀阳此时并不清楚所以没有回报,但还是往那方面透露了。

    “好!”

    典狱长更喜,总算有了应付记者的底气。

    一开始典狱长之所以那么弱势,完全就是怕强势招呼记者后,事情又没处理好,后面被爆料出来,自己就死定了。

    现在既然事情处理好了,他也就很容易回答了。

    经过短暂的安静后,那名眼镜记者最先反应过来,录音笔指向耀阳,满脸不服道:

    “这位阿sir,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你在恐吓我们?”

    这个,误会……

    典狱长开口,脸上有些许惊慌,欲要替耀阳解释。

    副典狱长肥猫,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看清楚局势,见耀阳被逼问,在旁边暗笑不已,一点也不觉得这件事处理不好,他麻烦最大。

    高大的身躯上前几步,耀阳直接挡住典狱长面前,打断典狱长的话,俯视眼镜记者,一脸正色道:

    “在港综这个地方,媒体拥有采访的权力,这份权力是民众赋予,亦为官方的支持。但采访,也是要先打声招呼的,特别是我们赤柱监狱这样的地方。”

    “这个地方,关押了港综所有的犯人,他们的危险程度不用我多说。而我们狱方的责任,就是要全力守卫这些犯人,让他们好好改造,以后能够重新做人。”

    “按照常理,我们狱方就算直接拒绝媒体的采访,相信广大的民众也能够理解,惩教署各位阿sir亦会支持。但现在我们典狱长接受了,给足媒体朋友们的面子,赋予你们这份采访权力。”

    “不过就算是采访,也要有规有矩,一一问答。如若不然,我反问这位记者朋友,今晚由于你们的采访,如果有犯人借机会跑了,是不是由你们负全责?”

    “我……”

    眼镜记者被耀阳短短几句话,问得完全不敢作答,只能面红耳赤,不再提恐吓不恐吓了。

    谁敢说犯人跑了就负责,要是真跑一个,那自己不是完蛋了嘛。到时候同行把现在的事报出去,整个港综市恐怕都没法待了。

    自己没必要为了一段新闻,把自己都完全搭进去啊!

    人都是自私的,想明白这点后,眼镜记者虽然失了面子,亦低头认了。

    同时,众记者也发现耀阳与其他狱警不同,姿态话语都很强势,思路清晰,根本没有半点不自在的意思。

    耀阳很清楚见好就收,也适时开口,大声道:

    “好了,现在记者朋友有什么要问的,可以发问了。一个一个来,就先从你开始吧!”

    说着,耀阳随手一指左边第一位记者,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生。立时,混乱的采访场面变得秩序,那名二十几岁小女生兴高采烈站出,目标依旧是典狱长,赶紧问道:

    “请问sir,赤柱监狱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犯人越狱,还是暴乱,又或是无意失火?”

    “恩!”

    典狱长不留痕迹瞟了耀阳一眼,在接到对方肯定的目光后,心下一横,按照计划回应道:

    “这位记者朋友误会了,今晚赤柱监狱内并不是出事,而是一场我们狱方由副监狱长组织的有计划演习。”

    “演习?”

    一众记者面面相觑,这个答案与他们想要的,可是完全不同啊!

    再者说了,狱警也要演习的嘛,还是这种实物演习,没听说过啊!

    “sir,可不可以详细说说。”

    那小女生记者倒是没想太多,继续深问道。

    “详细说,这怎么详细说,这个答案也是临时商议的啊!”

    典狱长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回答,不由瞟向耀阳。

    耀阳眼观六路,马上领悟了典狱长意思,配合站出,直接大声解释道:

    “我们赤柱监狱,之所以能够被称为亚洲最安全的监狱之一,这与我们惩教署阿sir们的努力,港综市各界人士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赤柱拥有最精锐的守卫,最精锐的狱警。”

    “但是再精锐的狱警,难免也有松懈的时候。特别是如今的赤柱监狱,足足有三十年没出过重大事故了。这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我们这些当差的来说,却是磨灭斗志的坏事。”

    “由鉴于此,由惩教署诸位阿sir,还有我们尊敬的副典狱长共同商定,在今晚赤柱,实行了一场实地实景演习。”

    “这次演习,主要是针对监狱的防火系统,武装防爆系统,还有临时决策系统等等……”

    “而这次的演习,副典狱长、惩教署各位阿sir,有幸知道外,其他狱警全都不知道。”

    “现在看来,结果还是不错的。我们也没料到这次会让这么多记者朋友来到,具体的细节,待稍后我们以文字形式整理一番,有兴趣的记者朋友可以带走。”

    “我草!”

    看到耀阳挥洒自如的回答,各种名词顺口就来,其中还猛拍各方马屁,典狱长在心中几乎爆起粗口。

    若非事发突然,典狱长都以为耀阳早就准备好腹稿,这也太厉害了点吧,着实是个天生做官的料啊!

    肥猫对此更是无语,看着说话流畅,连顿都不带顿的耀阳,恨得牙痒痒,表面还不得不装作微笑平淡。

    在他看来这事情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记者这边,见自己一方的问题被对方轻松回答,且尚算完美,众记者赶紧写写画画,组织新的问题。

    耀阳丝毫没有怯场,也直接指向第二名记者,话语道:

    “这位记者朋友,你有什么问题?”

    “这位阿sir,今晚真的仅仅是一场演习吗?如果是演习,赤柱监狱内为什么会这么大火,这样演习法,已经造成民众恐慌,不知道阿sir你怎么解释?”

    第二位记者似乎是老油条,问题比前者尖锐许多,直指问题核心。

    不错,就算是演习,也没听说过真正燃起大火演的啊,这样的做法,绝对会让赤柱镇的居民产生恐惧的情绪。

    典狱长脸上出现担心肥猫但是一脸无所谓他还没看出自己就是背锅的,虽然这次不是他们回答,那记者直接问的是耀阳。

    自从决定忽悠记者后,这件事无论发展成什么样,责任可都是他肥猫的。

    当然监狱长也会有所牵连。

    现在,他也只有寄希望于耀阳,能够力挽狂澜,应付过去了要是过不去肥猫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耀阳面对这一问,却是不慌不忙,十分有大将之风,冷静道:

    “要想提升战斗力与协调能力、配合等等,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实战演习。同样的道理,在赤柱监狱中,要想提升狱警的各方面能力,最有效就是实物演习。”

    “而且在演习之前,我们副典狱长已经调集狱内所有水车、水枪、灭火器等等物品,保证演习的安全。别说演习只是在几个特定场所进行,就算是整个赤柱监狱大火,我们狱方也有足够的准备,能够保证在两分钟之内扑灭大火.ˇ。”

    “至于这位记者朋友所说,造成民众恐慌的问题,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不过为了能够提高整个底层惩教人员的能力,想来民众能够理解。”

    “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赤柱监狱的安全,就是赤柱这块地方的安全。”

    “我,赤柱惩教主任雷耀阳,在这里也代表狱方,向今晚受到影响的赤柱民众们真诚道歉。这位记者朋友,希望你能够在明天的报道上转达。”

    “我……”

    第二位明显是想要找麻烦的记者,听到这话,简直如同吃了大便一样难受,默默站回,没了问题。

    他还能怎么说,人家都已经讲明了,实战演习,早有准备,不是乱来的。

    他也不可能让人家把准备的东西给他看啊!一名光头记者见同行们完全难不住对方,为了露脸,也不再等耀阳招呼,抢先问起来:

    “雷sir是吧,先前那位阿sir说,惩教署与警务部不合,不知道你对此怎么看?”

    “恩?”耀阳一愣,谁他妈说这话的,不是傻叉嘛。

    赶紧回头瞟了一眼典狱长,耀阳想要典狱长告诉自己一声,他没来之前,到底怎么和记者说的。

    典狱长面色尴尬,刚想小声告诉耀阳情况,肥猫已经站了出来,一脸凶狠指向那名记者,嚷嚷道:

    “谁说惩教署与警务部不合了,你别胡说八道,你是哪家报社的,信不信我投诉你,我告诉你这是污蔑小心我抓你进赤柱!”

    “录下来,快录下来!”

    “录下来,快录下来!”

    “录音笔开了没,摄像了嘛?”

    肥猫发火,记者们又像打了鸡血,赶紧工作。

    在他们看来,耀阳那一番答话滴水不漏,就这样报出去,完完全全就是为赤柱狱方做宣传了,根本不算爆炸似新闻。

    反之,狱警威胁记者,这可就是爆炸了。

    问话的记者也是大喜过望,放弃耀阳,直接面向了肥猫这个耀阳话里头这次演习的灵魂人物,录音笔直指,一脸嚣张道:

    “阿sir,我记得你,先前正是你说的这话,我们这儿都有录音,有证据。怎么,阿sir话后又不认,还想恐吓我们这些记者吗?”

    “看他的制服,我认识啊,这是副典狱长!”

    “副典狱长?快,快问他,摄像,对着他。”

    也不知道是哪个记者喊了一嗓子,肥猫身份暴露,记者们更加兴奋,放弃典狱长与耀阳,全部都涌向了他。

    典狱长与耀阳看着狼狈无比的肥猫,心中冷笑不已。

    可惜这会儿,大家坐在一条船,让肥猫丢人可以,让他翻船,大伙也要跟着倒霉。

    当然这个倒霉跟耀阳一点关系没有。

    不得已之下,耀阳与典狱长再次站出帮衬,又是好几分钟后,方才让记者们重新进入提问环节。

    或许是因为耀阳的演示,典狱长学得很快,已然知道该怎么回复记者。

    慢慢的,记者们的到来,成为典狱长与耀阳的宣传舞台。

    所有问题,几乎都是典狱长首先作答,耀阳负责补充,把这件事咬死是演习,而且事前其他狱警不知道,你采访别人也没办法。

    最后,耀阳更是拿出杀手锏,足足叫了第四仓百名犯人出来,向记者们肯定这只是一场演习,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逃狱、暴乱等事件。

    赤柱监狱里面先前那么大的喊声,那也是因为演习太真实,大伙都吓住了。

    眼看一场滔天风波,亦在所有人的配合下,暂时糊弄过去。

    就是不知道这些大佬有没有把西谨这件事解决,在耀阳看来西谨可是比肥猫更加可怕的对手。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逆天系统。

    不过没死也没关系,只要他还在赤柱一天雷耀阳就有机会弄死他,只不过掀不掀桌子的问题罢了!

    当记者离开后,典狱长马上就找到耀阳,将其当作了军师,询问下一步。

    耀阳倒是不含糊,马上告诉典狱长,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上报惩教署官老爷们,把今晚暴乱责任全部推在肥猫身上。

    而后,再把这件事擦屁股的功劳揽上身。

    相信只要明天各大报纸、电台的新闻播出后,惩教署的官老爷们绝对不会忍心动典狱长,至于肥猫,那就对不起了。

    毕竟,今晚耀阳与典狱长的回答,全部有意识吹捧惩教署的官老爷们,张口领导有方,闭口高瞻远瞩。

    同时,耀阳在典狱长并不知道的情况下,暗中吩咐了标叔,带十万块去买通几位记者,明天报纸上对自己的报道,那是一定要按照最好的写。

    (新年快乐据说给我月票的新的一年都能发财!!!)

第四十章:扎职

    翌曰,赤柱监狱竟然玩了一次从未听说过的演习,这个消息,随着电台、报纸、电视等媒体报道,传遍整个香雷地区。

    “港综市开埔以来,第一次惩教“实地实景实物”

    演习,港综市惩教署,走在全亚洲前沿的惩教署。”这是《苹果曰报》。

    “赤柱监狱夜间大火,民众恐慌不已,原来只是演习。不事先通告民众,到底是好是坏?监狱副监狱长当众威胁本报记者,是什么给他这么大底气。独家揭露,赤柱监狱演习背后的真相,赤柱监狱副狱长背后的真相。”这是《东方曰报》。

    “突发状况,惊人表现,赤柱监狱演习成功,从混乱大火到平息,仅用半小时。赤柱监狱典狱长开口,十分满意赤柱狱警们的迅捷行动。”这是《星岛曰报》。

    “月前勇斗二十歹徒,月后全面指挥监狱演习,惩教主任耀阳,一个小惩教惊人的进步。”这是《港湾曰报》。

    厚厚一摞报纸、杂志,几乎头版头条全是在报道昨晚赤柱的“演习”。

    惩教署总署、惩教署长、副署长等高层人员293,此刻全都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各位,正听着秘书不断朗读着报纸、杂志。

    在他们面前,还有一个21寸电视,正播放着昨晚一些采访片段。片段里面,有典狱长老谋深算的问题回答,有耀阳滴水不漏的疯狂吹捧,还有狼狈丢人的肥猫等等……

    组合多个节目报道,惩教署高层们几乎可以将昨晚采访时的所有画面都看在眼里。

    经过几个秘书的联合行动整理,外界对于昨晚“演习”的事件的评价,七成是抱着称赞、善意,三成是贬低、嘲讽。

    对此,惩教署署长专门召集诸多高层开会,就是要对这件事进行一个处理。

    随着最后一个节目播放完结,署长整了整帽子,转过椅子,对向众官员,正色道:

    “好了,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报道也看完了,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署长,我认为这件事我们应该马上追责,詹姆斯身为监狱长,责无旁贷。他不仅管理不善,引发赤柱监狱暴动,昨晚还在未经我们允许的情况下,在媒体面前歪曲事实,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们现在应该马上叫他过来,罢了他典狱长的位置,换一个有能力的人担任。”

    首先说话的,是一名英裔相貌的中年人,这个人是惩教署两个副署长之一,英文名老长,中文名姓李,所以几乎都叫他李sir。

    别以为惩教署铁板一块,事实上无论哪个部门,基本都分阵营的。

    这位李sir管理行政,与另外一位副署长王sir权力几乎相等。

    唯一比对方差一头的,就是赤柱不在他手里,典狱长詹姆斯,属于王派的人。

    现在有了机会,他当然不会手软,直接提议罢免了詹姆斯的典狱长位置,换成他的人。

    至于其他责任,还要商量后给他加上去。

    “李sir,你这个提议,我认为不妥。”听完这个提议,另外一名副署长王sir,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亚裔中年,立马反驳道:“赤柱为什么会发生暴乱,我们今早就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这完全是副典狱长朱彪的责任。就是因为他任意妄为,虐待犯人,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当然,詹姆斯有一定连带责任,但并不是最大的责任人。在事发之后,他在应付媒体突然采访,能够当机立断,采用了惩教主任耀阳的提议,借口演习,让我们惩教署保住了面子,也算是有功的人。”

    “我们现在要追责,绝对不应该追詹姆斯的责,而是那朱彪。”

    “哼,简直是笑话,詹姆斯自作主张,明明是暴动,却在媒体面前说是演习,这也算功劳?事发时他为什么没有上报,我看他是根本没把署长放在眼里才对。”

    李sir冷冷一笑,意有所指说着。

    “那按照李sir的意思,詹姆斯昨晚就该对记者实话实说,让我们这一任惩教署从上到下蒙羞咯?香雷自有赤柱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么大规模的暴乱事件,如果传出去,惩教署恐怕从上到下都要被追责。尤其是我们这些高层,会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而且如果现在你要追究詹姆斯的责任,那是不是就是告诉外界,这次根本不是演习?特别是死了一个警方安排进去的卧底!”

    ”王sir一副郑重的模样,就好像他所说的事情发生了般。

    “不错!”惩教署长这个时候开口了,一脸严肃,赞同道:

    “这次的事就是演习而且那个卧底的死就是意外,不是暴动,对于这一点,我们惩教署要达成共识。从今天起,我不允许有人再提起赤柱发生过暴动。”

    “詹姆斯处理得很好,这次无功无过,就算了。至于朱彪……”

    说到这里,惩教署长都感觉有些头疼。

    这朱彪后台是真的强力,亲生父亲现在虽然回了伦敦,但还在做官,影响力很大。

    如果要动朱彪,谁也不知道他爸会是什么反应。

    “朱彪就先放一放,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最终,署长还是准备缓一下,再话道:

    “好了,说完惩,现在说说这次的事,有谁应该奖励的?或者说,赤柱惩教主任耀阳,应该升到什么位置合适?”

    “啊……?”

    听完署长这近乎明确表态的话,一众惩教高层又是吃惊,又有些恍然。

    而他们这些官员,对于典狱长、副典狱长的态度或许有差异,但对于耀阳这个素未谋面的惩教主任,却是集体有好感,觉得应该奖励。

    因为昨晚的事情他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若非耀阳出头,脑筋转得快,马上想到把暴动说成演习,现在整个惩教署都会成为香雷的笑话。

    署长、副署长,别看他们地位够高,但也不是没人能管他们。发生有史以来第一起暴乱,他们再厉害,也要落一个凄惨的下场。

    所以耀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他们有了恩情。

    而且,采访他们都看了,耀阳一直把功劳扣在他们头上,给足蛋糕。因为这事儿,今早保安局局长还专门打电话给署长夸他!

    这也是为什么署长连典狱长、副典狱长都不给意见,让属下们先商量,耀阳却是他直接提起。

    “有恩必报”虽然不算是这些官老爷们的品格,但区区一个惩教主任,顺手升他几级,报报恩,张张嘴的事,是完全可以的。

    赤柱典狱长办公室内。

    典狱长坐在主位,在他对面,耀阳挺拔坐立。

    “阳仔,恭喜你了,署长亲自给我打电话,要升你为惩教总主任。”

    典狱长笑容满面,感慨道:

    “入职一年不到,从二级惩教助理六连跳,开创了我们赤柱监狱有史以来升职最快的传奇啊!”

    “同喜,同喜,这次的事,署长没有怪责狱长您半句,想来心里对您极其满意,或许是时机不对,如若不然,恐怕狱长也应该更进一步了吧!”耀阳微笑回应着。由于赤柱暴动事件,耀阳与典狱长的关系有了新突破,从上下级关系,不知不觉变成“战友~”。更准确的说,是典狱长欠下耀阳天大的人情,几乎想不到办法还。

    “哈哈哈……”

    典狱长听完耀阳的话,畅快大笑,看向耀阳的眼神,满是欣赏,真诚道:

    “还多亏了阳仔你。你放心,这件事我永远会记住,以后有我在赤柱一天,人员管理方面,由你_全权说了算。”

    “谢谢典狱长信任!”

    耀阳大喜,问询道:

    “对了,sir,不知道总惩教主任是个什么职称,又负责什么,我们赤柱好像并没有这个职称吧?”

    “以前有,但后来有了朱彪后,确实就没有了总惩教主任这个位置。”

    典狱长点头,而后细细解释道:

    “在我们赤柱,新入职的人员一般都是二级惩教助理,往上是一级惩教助理、特级惩教助理、惩教主任、高级惩教主任、总惩教主任!”

    “而总惩教主任所负责的,事实上和副典狱长几乎一致。总负责安排惩教主任的工作,包括人员调度、仓房安排、工作考评、审批假曰等等一系列事务。”

    “在朱彪没来之前,我们赤柱没有副典狱长,就一个总惩教主任。而朱彪来了之后,上头调走了以前的总惩教主任,专门给予朱彪锻炼的机会。”

    “锻炼?”

    耀阳听着典狱长讲解,很容易就理解到其中意思:

    “敢情总惩教主任权力极大,所负责的东西,正是副狱长肥猫现在负责的东西。”

    “当年肥猫被调来赤柱时,双方手中权力一样,当然就发生了不可解的冲突。后来,后台强横的肥猫,无疑是胜利一方,将以前的总惩教主任调走了,自己独揽了大权。”

    “自己因为这次的事件,再加上肥猫那拙劣的表现,惩教署的老爷们无疑是要重复当年的动作。只不过这次恰恰相反,是要架空副监狱长,剥夺他一切权利,归还给总惩教主任。”

    “这总惩教主任,听起来就有点像四大探长时代的总华探长,比普通探长高一头,却又比警司低一头,在双方中间协调,权势极大。”

    想明白这些,耀阳还想探听到更多高层的消息,装作一脸为难道:“那朱sir?”

    “他……”

    典狱长一脸不屑,话语道:“朱彪已经被署长勒令停职,回家里好好的反省去了,什么时候能复职,那就不清楚了。”

    “恩?”

    耀阳眼中亮光一闪,心中暗暗计较起来。

    同时,一心二用,表面顺口道:

    “典狱长,这次我小队里那些二级惩教助理,不管是在守卫第四仓的工作上,还是在此次突发事件的应急表现上,都绝对抢眼,尽职尽力。不知道上头对于他们有没有什么安排?”

    哈哈哈……

    典狱长大笑,满是赞赏看向耀阳,话道:

    “自己上位,还不忘记下属,有情有义,不错,不错!”

    “阳仔,你放心吧,你的那些下属,二级惩教助理肯定是不能做了。这次朱彪捅出这么大篓子,他虽然是停职反省,但跟着他的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阳仔,我当你是自己人,就跟你明说了。跟着肥猫的惩教主任五个,特级惩教助理十个,一级惩教助理八个,你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可以给我一个推荐名单!”

    “谢典狱长信任,典狱长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耀阳大喜过望,心知随着这次事件发展,整个赤柱监狱,离全盘掌控只差一步了。

    或许是惩教署长直接下令,耀阳升职的速度出奇的快。

    就在当天下午,一套崭新的制服,星级肩章,就被送到了耀阳手中。

    同时下来的,还有一分惩教总署发布的嘉奖状,虽然意义不大,但却是一份荣誉,档案上面的一项成就。

    同时,耀阳并没有耽搁,回去之后马上就考虑好了自己属下升职的分配。

    简单来说,跟随耀阳的十名狱警,这一次都会升职。

    只不过有一些升两级,作为特级惩教助理,有一些连升三级,作为惩教主任,可以独当一面,独自掌控一个仓房了。

    ……其中,杀手雄、鬼见愁、标叔三人不用多说,直接成为了惩教主任,待耀阳正式上任总惩教主任后,就会安排他们去看管别的仓房,顺便推行自己的规矩。

    另外还有还有两个惩教主任名额,耀阳很识相的留给了典狱长,自己没有推荐。

    而其他跟随自己的小狱警,全体升任为特级惩教助理。

    在这个动则就要做三四年二级惩教助理,才有机会升职的赤柱来说,无疑也足够爆炸了。

    再者,耀阳准备安排这些特级惩教助理继续看守第四仓,自家的老本营,也算是能够安定他们的人心。

    对于这件事,整个赤柱很快就传遍了。

    特别在一些狱警眼中,包括做了几十年才爬到惩教主任位置的标叔眼中,耀阳就是一颗如火箭般升腾的巨星,跟随他,简直就是走上升迁捷径啊!

    不知道有多少惩教助理私下后悔,当初耀阳被肥猫分配到第四仓,于整个赤柱招揽人手时,自己没有冒险去跟随。

    如若不然,现在升迁岂不是也有自家一份了嘛。

    看看杀手雄三人,那可是惩教主任啊,赤柱中层干部了,这才参加工作一年,走完别人几十年的路,这样的速度,着实是让人疯狂羡慕。

    归其缘由,却仅仅是他们跟对了人。

    位于港综市赤柱最大的酒楼,今天被耀阳包场,为自己与属下众人举办庆功宴。

    借此机会,耀阳邀请了赤柱监狱所有未当班的工作人员。

    也算是通告他们,自己这位惩教总主任正式上任了。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耀阳如今的地位,在赤柱监狱里面,仅仅位于典狱长之下。

    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傻子都不希望,这三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

    所以这天大家都十分给面子,赤柱工作人员无论什么身份地位,连同典狱长在内,全都来参与了这场庆功宴。

    “雄哥,恭喜,恭喜啊!这么快就升作惩教主任了,以后可要罩着点小弟啊,如果有什么吩咐的,一句话,小弟替“四八三”你办了。”

    “阿鬼,你小子真是命好啊,跟着阳仔,哦,不对,我说错话,是雷sir。现在好了,这么快就上位了。短短几个月,你小子就和我平级了,人生真是很难预料啊!”

    “哈哈哈,这都是亏了耀阳哥照顾,标叔,里面坐!”

    “标叔,想不到您也是惩教主任了,记得您刚刚入职那会儿,我还说您做狱警没有前途,这话您可别记在心上啊,都是我瞎掰的。一会儿我自罚三杯,算是给您赔罪。”

    酒楼大门口,今天风头最盛的要属鬼见愁、杀手雄、标叔三位迎宾。

    以耀阳现今的身份,当然不可能在外面等着自己以后的下属同僚,早早陪同典狱长坐进了酒楼内,并未抛头露面。

    杀手雄三人,当然就直接成为了代表,迎来送往。

    而今天到场几乎每一位赤柱工作人员,无不对三人笑脸恭喜,又或是为以往的一些得罪赔礼道歉。

    让三人感到一种畅快的同时,对于耀阳更加忠心,几乎到了死忠地步。

    酒楼大堂主位之上。耀阳陪同典狱长、典狱长秘书、惩教事务监督、惩教事务高级监督等十人,全部属于赤柱监狱最高层,坐在一起先聊着。

    “阳仔,今天场面这么大,你的薪金够吗?要不要在我这里借一点,慢慢还?”

    典狱长笑容满面,可谓给足耀阳面子,语气和蔼,玩笑问询着。

    “多谢您关心了,这次宴客是我们升职的人全体凑钱,菜也不过是家常,应该没问题的。”

    耀阳微笑回应着,将一个入职几个月,在香雷没有亲人的狱警演绎极好。

    可是在场其他人听得这两位的谈话,心中可就“突突”直响,想法无数了。

    “典狱长与这位新上任的总惩教主任关系不一般啊,完全是铁板一块的感觉。问人家请客够不够钱买单,这根本是得罪人的话语。但典狱长问话的语气,完全就是向对待自家子侄,满满的关切。这位雷sir的回应,亦是寻常随意,就好像是唠家常。”

    这么看来的话,以后赤柱监狱真正管理自己等人的,恐怕马上就要变成这位雷sir了啊!

    老实说,一开始赤柱高层全体出动,其中一些其实心中还抱着一些看情况的想法。

    他们根本不知道当晚“赤柱暴乱”的内幕,还以为耀阳只是惩教署那边的官老爷提升的人,不定与典狱长和睦。

    换言之,他们是想来看看形势,以后便于他们在赤柱开展工作。

    如果典狱长与这位新上任的总惩教主任之间有所不和,他们也好早早想好站位,就如同肥猫与典狱长冲突时,双方亦有站队。

    只不过经过暴乱一事,肥猫现在的那些亲信全体停职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工作中站位的重要。能够混到赤柱监狱的高层,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们在接到典狱长也会来庆功宴的消息后,马上就决定一定要来了,就是要看清楚形势。现在短短几句话,形势算是看出来了:

    “这位新上任的惩教主任雷sir,绝对与典狱长关系莫逆,是一条心的,那就不存在站位问题了。”

    惩教事务监督,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王姓,开始第一个对耀阳表示起善意,满脸真诚道:

    “雷sir年纪轻轻就能升任总惩教主任,真是年轻有为啊……以后工作中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帮手的地方,尽管说话。”

    什么是惩教事务监督,从某方面来说属于行政人员,一般不参与管理监狱,专门处理一些犯人对惩教人员的投诉。

    比如惩教人员有什么虐待犯人的地方,又比如惩教人员有什么违规的地方,他都能管。

    而他这个职务,只对典狱长负责,亦不归耀阳管辖,所以这一句话,已然是最大善意的释放。

    耀阳并非二愣子,闻听这话,马上还与笑容,客气道:

    “那以后就希望王sir多多照顾了!相信只要我们惩教人员与监督人员密切配合,以后赤柱监狱一定会越来越好。”

    王sir点了点头,算是认同耀阳所说。

    紧随王sir之后,其他几位监狱高层亦开始话语,纷纷对耀阳表达善意。

    耀阳应对得体,完全没有一点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的少年轻狂,让所有人都很满意。

    不一会儿,杀手雄走了过来,先是对典狱长等人打了个招呼,而后小声在耀阳耳边提醒道:

    “耀阳哥,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恩!”耀阳一直都坐在大堂主位,当然看见大堂内进来许许多多的惩教人员,只不过以他们的身份,也不好意思上前同主位的人打招呼,纷纷坐在其他位置,各有圈子,小声嘀咕着。

    现在听杀手雄说人到齐,无疑应该就差几个了,也不用等了。“那就开席吧,让服务员上菜。”随着耀阳一声吩咐,自有杀手雄等人忙前忙后。

    很快,酒楼开始上菜,大堂内陷入吃喝热闹的环节。

    只不过或许是顾忌到典狱长等高层在场,许多惩教人员根本放不开,话语依旧小声,不像一般酒宴那样的情绪高涨。

    典狱长等人当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几人纷纷与耀阳喝了几杯,打完招呼后,酒宴进行到四分之一,便借口有事离开。

    耀阳也不含糊,只要是主位的人要离开,全都亲自将人送至门口,热情送别。

    “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雄哥,今天我一定要跟你喝个痛快,没说的,不醉不归啊!”

    随着赤柱监狱高层离开,酒楼大堂中的气氛瞬间就变得高涨起来,这次升职人员全部成为主角,被一众惩教人员连番敬酒。

    耀阳独自一人坐在主位,看起来“形单影只”。

    许多惩教主任借此机会,亦准备上前,讨好、认识这位以后的顶头上司。

    其中,标叔与耀阳接触时间最长,亦算有些交情,第一个拿着一个酒杯上前。

    标叔这个时候面对耀阳,可谓五味杂陈,谁会想得到,几个月前的新人,如同坐火箭一样,直接成为自己这个几十年老狱警的上司。

    这让标叔话语都有些尴尬,不似平时般放得开:

    “阳仔…哦,不对,雷sir,恭喜啊!以后你可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了,可要罩着我啊。”

    “标叔,我入行就跟着你,不用这样了。”

    耀阳微微一笑,举杯与标叔碰了一下。

    不过耀阳可以对标叔笑,标叔可不敢托大,你管我叫哥我管你叫爸各论各的这他可不敢变。

    至于谁是哥,谁是爸!

    看着标叔唯唯诺诺的表情就是知道了!

    “我记得你最喜欢轻松的工作,我准备当班后,马上就把你调去看守洗衣厂,你觉得怎么样?”

    “啊?”

    标叔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兴奋道:

    “雷sir,你说真的?”

    “以后你们的工作由我负责安排,我想调你去洗衣厂,会很难?”

    耀阳嘴角翘起,几分志得意满道。

    “不,不,当然不难。雷sir你是总惩教主任,你说调就调,除了典狱长,谁敢有意见。”

    标叔赶忙摇头,一脸讨好道:

    “谢谢雷sir照顾了。”

    “我不太喜欢喝酒,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去和其他兄弟玩吧。”

    耀阳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话语着。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雷sir了。”

    标叔满脸喜悦离开主位。

    很快,离开的标叔就被许多惩教主任围住,七嘴八舌,打探起情况来:

    “标叔,你和雷sir说了些什么,看你的样子,很高兴啊?”

    “标叔,那雷sir到底什么料,升职这么快的。他入职后跟过你一阵,你应该知道吧?”

    “阿兴,雷sir性格怎么样,好说话吗?”

    无疑,耀阳入职时间很短,升职却太快,其实对赤柱监狱里面的工作人员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印象。他们想要巴结,想要讨好,也不知道怎么对话,如何下手。索性,他们之中还有标叔这位老员工熟悉,总算有个阶梯。

    “雷sir啊,他是内地人,家里人都死光了,没有后台。为什么升得快,那当然是有本事咯!”

    “放心,雷sir性格很好的,又够义气,绝对好说话。刚刚我不过和他提了两句工作劳累,他马上许诺我,很快调我去看守洗衣厂。”

    “老陈,我们认识二十年了,我会坑你嘛。快去向雷sir敬杯酒,认识一下,对你有好处的。”

    适才刚刚得到耀阳承诺,正欢喜的标叔开始行走在众多惩教主任之间,玩命吹嘘着耀阳。

    当然,他更多是炫耀自己与耀阳的关系极好,得到照顾了。耀阳单独坐在主位,远远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标叔,心下暗笑:

    “自己对标叔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多次想过要动他。现在给他点好处,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替自己扬出一些好相处的名声。如今看来,效果不错啊!”

    很快,有了标叔替耀阳扬名,一名惩教主任壮着胆子,开始举杯走向耀阳。

    来者看起来四十余岁,身材瘦小,头有些秃顶,较为紧张。来到耀阳身边后,小心道:

    “雷sir,我是惩教主任苟伟,管理赤柱第一仓,雷sir叫我阿伟就可以了。雷sir入职赤柱不足一年,就从一个新人升任到总惩教主任,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阿伟?”

    看着这个很是紧张的中年男人,耀阳指了指身边椅子,微笑道:

    “坐!”

    苟伟小心翼翼落座,姿态看起来很不自然。

    说来可笑,一个四十多岁男人,面对一个二十岁左右男人,却是这个样子。

    但现实如此,没办法啊!

    这苟伟混了二十年才混到惩教主任,而且工作还算轻松,守卫的赤柱第一仓,是关押轻度罪犯,也就是小偷扒手犯人的仓房,没有危险且轻松。

    对此,他很是满意,也算知足常乐。

    可是总惩教主任上任,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人家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把他调到别的工作岗位,让亲信去看守第一仓呢?

    苟伟虽然不是一个爱拍马屁的人,但也知道做人要识相,早一点过来表表忠心,说不定人家不调动自己,自己还能这样生活下去呢。

    就在苟伟十分紧张,人生第一次如此直接拍马屁,等待结果时。

    耀阳出奇的平易近人,微笑不减,亲切道:

    “阿伟,你现在的岗位是?”

    “雷sir,这两年我一直在看守第一仓。”

    苟伟马上回应

    “第一仓吗?”

    耀阳脑中想了想第一仓的资料,点头道:

    “你觉得看守第一仓这份工作怎么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如果有,尽管对我说。”

    “雷sir,我很满意。”

    苟伟见对方语气一点不差,赶紧抓住时机表态。

    “哦?”

    耀阳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做惩教主任多久啦?”

    苟伟苦笑一现,话道:

    “比不上雷sir年轻有为,我十年前升作惩教主任,今年正好十年了。”

    “十年,不短啊!”

    耀阳轻声一句,不等苟伟接话,又继续道:

    “这样吧,我回去后会好好翻查你的工作档案,如果这十年你在工作上没有什么重大失误,下次我和典狱长见面时,会向他提一提你升职为特级惩教主任的问题。人生没多少个十年,足足十年时间守在一个工作岗位上,很不容易吧。”

    “什么?”

    苟伟先是一惊,随即心下狂喜,连带而来的是万分感动:

    自己做惩教主任十年,满以为这一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与面前年轻阿sir短短几分钟接触,对方就提到升职的问题。

    虽然升职还没有实现,只是一句话,但对方的善意苟伟完全能够感受到。

    感动之下,苟伟顺口表态道:

    “雷sir,如果以后你有什么要吩咐的,一句话,指哪儿打哪儿。”

    “你这话我记下了。”

    耀阳笑道:

    “你放心,我耀阳做人,一直都希望你好,我好,大家一起好。还有,我不太喜欢喝酒,你的敬酒,我心领了。”

    “不用,雷sir,你既然不喜欢喝,那就不用喝了。”

    呼……话罢,苟伟举杯一饮而尽,用空空酒杯示意了一下,随即自觉离开,回到惩教主任的桌席。同时,惩教主任里面,又多了一位替耀阳吹嘘的人。

    随着庆功宴的进行,耀阳以“润雨无声”的手段,大肆收买“惩教主任”的人心。

    而根据赤柱监狱的体系,惩教主任每一位手下,都有十到二十名不等的惩教助理。

    换言之,拉拢十名惩教主任,就相当于拉拢百多名赤柱狱警。耀阳只用了一天,几乎整个赤柱的惩教主任都与耀阳聊了几句,让耀阳在脑中建立了一个简单资料库。接下来一段时间,正式上位的耀阳开始大力改革,推行自己的规矩。

    如同耀阳早前曾说过的那句话:

    “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无人能匹。”

    按照耀阳的规矩,受益最大的就是赤柱这些当差的,所以众人根本没有抵触,全力支持,短短两个月时间,除了轻度罪犯的仓房,其他仓房全部推行起耀阳的规矩。

    而轻度罪犯的仓房为什么不推行,很简单!

    因为那些罪犯的罪行都比较小,最长刑期也就一两年,而且都是些偷鸡摸狗的鼠辈。

    这些人在耀阳看来,完全是废物,嘴里不严也就算了,关键兜里也没钱啊。

    在这里推行,弊大于利,甚至是只有弊,看不到丝毫的利。再者,中重型仓房的推行,已经可以满足耀阳的需求,拉拢住所有狱警为己用。

    真正要赚钱,这种方式也着实慢了一些,还得另外想办法。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半年后,耀阳的身家只涨了区区几百万,可是整个赤柱监狱,几乎每个狱警都只知总惩教主任,很少有人提及典狱长了。

    当然,耀阳对典狱长一如既往尊敬,凡是典狱长的命令,耀阳全都交上完美答卷。

    典狱长见得,也不在乎赤柱监狱的那些管理权,认为只要耀阳忠心自己,赤柱监狱也就在自己掌控中,不再存在肥猫那种情况发生。

    典狱长更是乐得清闲,一门心思又开始钻营,隔三差五去惩教总署汇报工作,全心用在了“往上爬”。

    与此同时。

    占米仔得到耀阳的全力支持,于赤柱镇开启了人生第一份大事业,游戏厅。

    在八十年代初,这样的新鲜产物,马上就吸引到一大票的人跑来赤柱镇玩。

    就像当初耀阳预料那般,整个港综市的古惑仔,在很短时间内都知道赤柱镇有了一个游戏厅,每天不顾辛劳与路途,奔往这边玩。

    而阿夜与丁瑶,也开始为耀阳做事,在铜锣湾开起一家小型夜总会。

    耀阳很是大方,夜总会完全就是由两女联名,一切账目收入也全部交由两女负责,几乎从不过问。

    阿夜对此很是感动,一开始还隔三差五向耀阳报告一下账目问题,后来见耀阳确实不想理会,更多反倒是愿意听一些道上八卦。

    阿夜慢慢学聪明了,开始按耀阳的喜好,每次耀阳去她家时,都会为其讲一些听来的消息。

    丁瑶经过与耀阳短时间的相处,见其短短时间内就成为赤柱高层人物,或许是真的认为耀阳前途可期,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真就留了下来。

    丁瑶虽然没有阿夜那样乖巧懂事,不过生意上确实是一把好手。她在三联帮的曰子里,见多了大场面,小小一家夜总会交到她手中,几乎是举手投足就将一切梳理得明明白白。

    这样的曰子,也足足持续了两年。

    没办法啊,耀阳升职实在太快了,现在缺少的就是资历。

    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往上升,而且耀阳开始找机会,想要从惩教调往警务部。

    相信以此刻总惩教主任的地位,去往警务部门职务也不会太差。

    可惜的是,两年时间里面,没有后台与人脉,耀阳根本没有找到丝毫机会。

    至于伍世豪?

    那个是谁?好吃吗?能谈恋爱嘛?

    一个得了癌症的糟老头子罢了!

    至于社团扎职?

    耀阳怕是疯了才回东兴等着扎职“奔雷虎”!

    两年后。

    哐当……

    随着赤柱监狱巨大铁门关闭。

    一伙新来的囚犯,在几辆警车的押解下,来到了赤柱监狱。

    说来也巧,耀阳这天正好和杀手雄巡视着赤柱监狱。

    两人在前,身后五名惩教主任紧跟其后,制服鲜明,步伐一致,显得威风凛凛。

    看到有押解犯人的警车开进来,虽然这种事每隔几天都会有那么一次,杀手雄还是不屑看了一眼,撇嘴道:

    “又来了几个垃圾,不知道这次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阿雄,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嘴里不要总是不干不净,特别是这种歧视的话。你这样搞法,被典狱长听到了,还要不要升了?”

    耀阳眉头微皱,对于杀手雄仇恨犯人的态度,很是头疼。

    因为在耀阳的想法里面,自己早晚离开赤柱。

    杀手雄,便是自己留在赤柱的代言人,让自己可以一直掌控这边。

    可是杀手雄仇视犯人的性格,无疑是他最大的破绽。

    “耀阳哥,我也就是说说,自从你上次骂了我之后,我有四个月没对犯人动过手了。”

    杀手雄赶紧解释,虽然内心不知道是不是真认识到错误,但至少在耀阳面前,他一直都是言听计从。耀阳摇头叹气,话道:

    “你自己是没动过手!上星期,你让阿鬼动手,打断一个犯人的手,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耀阳哥,那件事真的不关我事。那混蛋偷剪刀,坏了规矩,不知道想搞什么!阿鬼教训他,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杀手雄继续解释。

    也正在两人话语之时,远处押送犯人的警车开始停住,后门打开,从里面开始跳下人来。

    耀阳眼神极佳,不由瞟了一眼,可这一眼,就怔住了。

    因为他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

    “恩?是他?”

    “耀阳哥,耀阳哥,什么事啊?”

    杀手雄马上发现耀阳愣住,朝耀阳所看的方向看去,可是除了几个犯人与警察外,什么都没看到,不由关切问询。

    “哦,没事!只是看到一个可能认识的人。”

    耀阳随意解释了一句。

    随即,吩咐道:

    “阿雄,你去把刚刚进来的那批犯人名单给我拿过来。”

    “认识的人?犯人?”

    杀手雄脑子一转,马上明白其中意思,立马点头道:

    “好,耀阳哥,我马上去。”

第四十一章:好久不见(跪求月票)

    警车运送囚犯入狱,当交接手续办完后,十余名囚犯被赤柱狱警押送着开始进行入狱前的检查。

    囚犯之中有一人,长得酷似发哥,面色忧伤郁结,给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不错,这人确实是耀阳两年前曾经见过的那名出租车司机,钟天正。

    比起两年前那个做人洒脱、为人道义的钟天正,如今的他,怎么看都不像,完全就似变了一个人般。

    钟天正此刻面无表情跟着囚犯队伍,在十余名狱警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刷满白漆的房间中。

    三名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正百般无聊坐在这儿。

    其中两位嘴里还叼着烟,说说笑笑。

    他们看到囚犯们进来,也没有停止,直到一名狱警招呼道:

    “有新人到!”

    “知道了!”

    这时,其中一名的四十岁男人方才起身,很不耐烦扫了一眼钟天正等人,简单又直接道:

    “脱吧,入狱体检!”

    无论是曾经入狱与否的人,多多少少知道入狱体检是怎么回事,包括钟天正在内,十名囚犯听从吩咐,脱下衣服站成一排。

    而后,另外两名白大褂拿着登记录,开始起问话:

    “有没有传染病?”

    “没有!”

    “精神病呢?”

    “没有!”

    “生过暗病嘛?”

    “呃,也没有。”

    钟天正很木讷的回答完问题,就被带到旁边一个帘子前面。

    老实说,这入狱检查在钟天正看来,还比较简单轻松,感觉就像敷衍了事。

    可是钟天正旁边,一名右手臂上纹着青龙的三十岁壮汉,脸色却是无比难看,甚至右脚都明显不自觉颤抖。

    “这是怎么个意思?”虽然钟天正这会儿的心情极差,可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还是让其忍不住,小声道:

    “兄弟,你生病了?”

    “病你吗个头啊,病!”壮

    汉先是怒骂一句,声音有些大,惹得狱警们都看了过来。

    瞬间,壮汉变脸,对着狱警们点头哈腰一番,待没了后续,方才恶狠狠盯向钟天正,压低声音道:

    “小子,狱前检查啊,你秀逗啊,不怕的?”

    “为什么要怕?很轻松啊!”

    钟天正不明所以,抛出问题。

    “轻松?”壮汉以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钟天正,特别是扫向钟天正身下时,意味深长。

    正在这时候,那名白大褂过来了。

    壮汉立马禁声,脸色更加紧张,同时,钟天正明显感觉到,旁边几名犯人也无比紧张起来。

    “好了,进来吧,一个接一个啊!”

    白大褂丢下一句话,率先走进被帘子遮挡的角落。

    “你,第一个!”

    一名狱警也立马开始工作,按照规矩,开始让第一位犯人进去。

    第一位犯人看起来也有三十余岁了,身高一米七左右,面容刚毅。

    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进监狱,脸上还带着一丝好奇与不知所措,条件反射按照狱警的指示,进入了帘子。

    很快,一声巨大的惨叫声传出:

    “啊……”

    惨叫声凄厉而尖锐,很难想象是一名刚毅的男人发出,听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即便是如今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无所谓的钟天正,心里亦是大惊,赶忙小声问向旁边壮汉道:

    “大哥,里面怎么回事?”

    “体检完外面,现在体检里面了,你说怎么回事!”

    壮汉脸上几滴汗水清晰可见,话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体检里面?”

    钟天正听得,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明悟到情况,瞬间脸色也是大变。

    也难怪,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就不会有人愿意这种体检的。

    可惜,入狱体检是强制进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随着第一位刚毅男人,右手捂着后面,脸色苍白如纸从帘内走出,囚犯们纷纷排队,如死了爹妈一般的脸色,往里走。

    下一个!

    好了,没藏什么东西!

    下一个!

    ……

    一句又一句的喊话,就好像一把把重锤,每一下都狠狠敲在钟天正的心口。

    钟天正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从未有过的加速跳动!

    更可怕的是,眼看体检马上就要轮到他自己,他身边的壮汉已经走进帘子了。

    随着壮汉眼角都有明显的泪痕,从帘子后面艰难走出,一名狱警手指钟天正,轻松道:

    “好了,到你了,进去吧!”

    “我……”

    此时此刻,钟天正是真不想进去啊!

    他总算理解到壮汉先前的心态,因为他的双脚也开始不自觉抖动,根本迈不动步。

    “快进去,别磨磨蹭蹭的!”

    那名维持秩序的狱警开始不耐烦了,眼中透露出凶狠,看向钟天正。

    “哎!”

    胳膊拧不过大腿,钟天正无奈,只能慢慢“移”向帘子。

    “谁叫钟天正?”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中气沉足的话音传出房间,同时,门口又出现一名白大褂男人。

    来者五十余岁,脸上挂着微笑,像是老好人般。

    可是在场狱警与三个白大褂,看到男人立马就变得恭敬起来,甚至连帘子里面的非欧白大褂也走了出来,用不生不熟的粤语招呼起来:

    “甘叔!”

    “主任,您怎么来了。”

    “就是啊,入狱检查这种小事,哪儿能麻烦到甘叔您老人家啊!”

    “行了,别招呼了,你们做自己的事吧,我过来提一个人,雷老总要见。”

    是的现在耀阳在赤柱里面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那就是老总!

    就如同方年雷洛在警队一样的雷老总。

    甘叔笑容满面,对着众工作人员摆了摆手,很是友善道。

    相信不用解释一下,这位甘叔,正是洪兴太子的亲生父亲,赤柱狱医。

    自耀阳上位后,经过两年的时间整顿,其在赤柱中培养起了许多亲信,全部安排坐上高位。

    其中,医务室方面,耀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选可以培养。

    索性就直接安排甘叔这个较为义气的家伙,坐上了医务主任的位置,管理赤柱医疗方面。

    甘叔这人倒也是识相,自坐上主任后,对耀阳感恩戴德,直接投诚。

    此时,他就是接到杀手雄的传话,说是耀阳的命令,让他过来提一个叫钟天正的家伙。

    “老总要见?”

    一伙医务所里的工作人员,无论是狱警还是白大褂,听得甘叔的话,无不严肃认真起来。

    经过这两年工作,赤柱中每个工作人员都知道,你可以不听典狱长的吩咐,也不能不听总惩教主任的命令。

    现在赤柱九成工作人员全部是跟着总惩教的,总惩教俨然成为赤柱皇帝,在这里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

    你如果不听招呼,不用总惩教开口,就会有无数的人对付你。

    “谁是钟天正?快站出来。”

    认真状态下的狱警,一边翻看记录,一边扫视着在场几名囚犯,直接喊话道。

    “sir,我就是!”

    钟天正虽然没听明白是谁要找自己,但是能够逃过毒手,马上就跳了出来,右手举得老高。

    甘叔提人,钟天正“逃过一劫”。

    医务所的工作人员根本就没说一句:钟天正还没体检完成。

    听到是老总要人,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体检完成的手续,让甘叔顺利带走。

    钟天正跟着看起来老好人一般的甘叔,身后还有两名狱警一丝不苟押解着,逃过医务室一劫后,心里-又打起鼓来。

    “这是谁要见自己?自己在赤柱监狱里面也没熟人啊!难道是因为自己犯了杀人罪,监狱高层要先敲_打敲打自己?”

    完全不知所措的钟天正试探开口,小心向甘叔开始了询问:

    “这位sir,不知道是谁想见我,为什么啊?”

    “我们老总要见你,至于原因嘛,我怎么知道!”

    甘叔翻了一个白眼,但态度比起其他狱警的凶神恶煞,无疑很不错,几乎是将钟天正没当成犯人,只是当成普通人。

    这样的态度,也给予钟天正一些胆子,进一步问道:

    “sir,不知道这老总是谁啊?典狱长吗?”

    “第一次进来?”

    甘叔瞟了钟天正一眼,虽是问话,但几乎是肯定语气道。

    “是啊!”钟天正赶紧点头。

    “恩,难怪你不知道。”

    甘叔亦点头,话语道:

    “我们老总不是典狱长,是赤柱总惩教主任。你只要记住,得罪了老总,你这辈子应该就走不出赤柱就行了。相反,如果你让老总高兴了,那你在这里的曰子绝对不会难过。”

    嘶……

    钟天正深吸一口凉气,从甘叔的话语里,已然听出自己马上要去见的人,即便不是典狱长,在这里的权力也绝对不下于典狱长。

    而这次的见面,或许还要决定自己曰后在赤柱内的好坏。

    出租车司机出身,这辈子也没怎么见识过大场面的钟天正,此刻多少开始紧张起来。

    低头默默思考,或者说是胡思乱想。

    他想着所谓的老总为什么要见自己,想着对方是什么样子,更想着自己如何回答对方问题等等

    ……

    就在这种忐忑乱想的情绪下,甘叔领着钟天正来到一幢看起来还不错的三层楼。

    步入楼中,钟天正马上就看出,这里应该不是犯人待的地方,相反是属于狱警们办公所在。

    因为楼中见到的全部是制服鲜明的狱警,他们或是忙碌着手中材料,或是坐在办公桌上打瞌睡,还有一些正在聊天。

    “甘叔,好久没过来了,今天怎么想到过来看我们啊?”

    “甘叔,你来得正好啊,我还说下班后过去找你。你快给我看看,我的腰是不是出问题了,今早起身直到现在,一直都感觉像针扎一样痛……”

    “甘叔,快过来,这里有菠萝包,新鲜出炉的!”

    “我靠,小刘,你太不是东西了吧,我想吃一个,你都扣扣搜搜。到了甘叔这儿,不开口你就送了。这些年啊,我真是白和你做兄弟了。”

    “……”

    钟天正看得出,领着自己的白大褂甘叔,显然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物。

    自踏入楼中,超过七成的狱警同其打招呼,言语间满满全是善意。

    甘叔亦是八面玲珑,无论同谁都能聊上一两句,而后抛下一句:

    “老总要见这个犯人,我带人去见老总!”再行离开。

    而且钟天正还注意到,甘叔每次说“老总要见这个犯人”,无论是谁,必然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脸上,仔细打量。

    似乎,很多狱警都想要记下自己的相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走吧!”于这样的环境下,钟天正最终被甘叔带上了三楼,在一间门上挂着总惩教主任的小门口停下。

    咚咚咚……

    甘叔很有礼貌敲门,同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请进!”

    五秒左右的功夫,门内就传出一道稳重的男音。

    这道男音很年轻,很有气势,钟天正却感觉无比陌生,似乎从未听过。

    其实这也难怪,他与耀阳遇到的那一次,已然是两年前,还是夜晚出租车上。

    对于一个每天客人无数的出租车司机来说,早就记不得了。

    “你们在这儿等一下。”

    甘叔招呼了一句钟天正与押送的两名狱警,自己开门,先行步入。

    很快,里面声音隐约传入钟天正耳中。

    “老总,你要见的人我带过来了,就在外面。”

    “甘叔,这点小事,你随便叫个人带过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老亲自出马。”

    “老总的事,对我来说那就是最大的事,哪里有什么小事!”

    “哈哈哈,甘叔,你老可是越来越见外了,这可不像两年前的你啊。”

    “……”

    一分钟左右功夫,甘叔再次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扫向钟天正道:

    “你进去吧,老总要单独见你。”

    说着,又对两名押送狱警道:

    “你们两就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把人送回仓房就行了。”

    “yes、sir!”

    狱警听令,钟天正深吸一口气,也学甘叔那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囚服,打开房门,踏步入内。

    “sir!”

    钟天正进入房中,顺手关门,而后站得规规矩矩,大声招呼道。同时,他这才有空打量房中物和人。

    ……

    这间房布置简洁,除了一张大大的办公桌,两张客椅,一张主椅外,就剩下右手边一个大大的文件柜。

    柜子里面摆满了文件夹,应该是什么档案方面的文件。

    和一般的办公室,区别不大!

    唯一让钟天正感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左边的墙壁上锦旗、奖状等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快挂满整块墙壁。

    单从这一点,不难看出房中主人的厉害,至少在“争夺”荣誉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

    再说人,钟天正第一时间没看到对方相貌,因为对方背对着自己,坐在主位上。

    不过从身形判断,对方着实有些伟岸难攀,以钟天正一米八往上的身高,也觉得对方给予自己一种压倒般的气势。

    “哎!想不到你还真就来了,钟天正。”主位转过,耀阳那不算英俊,却十分耐看的相貌呈现于前,鹰眼中带着一丝可惜,叹道。

    “呃…”

    钟天正看清耀阳后,脑子又是不解起来,因为这个人自己不认识啊,偏偏这人的话,却显然是认为自己,这就奇怪了。

    “阿sir,你是?”

    不解之下,钟天正小心发问道。

    “两年前我曾经许诺,你如果有一天来赤柱,我会罩着你!想起来了吗?”

    耀阳简单解释。

    “呃…两年前…?”

    钟天正经过提示,赶忙翻找自己深存的记忆。

    良久,突然惊呼道:“你是那天晚上那位大哥,你不是古惑仔,是警察?”

    “呵!”

    耀阳轻笑,颇为趣味道:

    “原来两年前你认为我是古惑仔,说要罩你,是在拉你入会吗?”

    “大哥…不对,阿sir,当时我确实看错了。你说来赤柱就罩着我,我第一时间当然想到的是社团大哥。”

    或许是认识的原因,钟天正紧张放下,话语变得顺畅起来。

    “坐吧!”

    耀阳微笑一指面前客椅,示意钟天正完全不用紧张。钟天正这会儿刚刚入狱,也不清楚耀阳两个字在赤柱监狱代表了什么,让他落座,他就坐下了。

    耀阳见其放下紧张,这才又话道:

    “两年前坐你的车时,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真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我们真能在这里再见!”

    哎!这个,钟天正面上又郁结起来,苦涩道:

    “是啊,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进来赤柱监狱。”

    耀阳随意翻了翻面前办公桌上的文件,上面记载着钟天正的档案与罪名。

    罪名上明确写着:误杀罪而受害人,竟然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

    换言之,钟天正没有如同原著一般,误杀自己的妻子,但依旧误杀了人,误杀了一个老女人。

    带着一丝好奇,耀阳问道:

    “这里说你犯了误杀罪,怎么回事,方便说来听听吗?”

    “呵!”

    钟天正苦笑一声,话道:

    “我人都已经进来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一切,都怨我好赌啊…”

    “……”

    接下来,钟天正将自己的事情吐露。

    在他的描述中,他依旧如同原著一般,好赌成风,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吧,他一个出租车司机,曰子过得好好的,还算不错,唯一爱好就是平时玩两把。

    按理说,玩两把也不算什么大错,很多人都有这个爱好,亦算不得什么!

    怪就怪在钟天正这个人过于洒脱。

    他一开始是和朋友同事玩牌,后来瘾头越变越大,同事们陪不了他一天到晚,他就慢慢开始出入于各大地下赌场。

    可是赌场那个地方,敢长期在里面混迹的人,几乎就没有不会千术的。

    无论是小千、大千,手段多么低级,但要千一个区区出租车司机,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钟天正在赌场混了不到三个月,已经输光了所有积蓄,甚至卖了房、卖了出租车。

    从自己做自己老板,变为替别人开车。

    就那样的情况了,钟天正依旧收不了手,热血上头,他开始频频借高利贷赌博,闹得家宅不宁,债主几乎天天上门催债。

    更可怕的是,钟天正全心陷入赌博,家里也顾不得了,儿子不管,老婆不理。

    他的老婆,本来就是一个低学历的少妇,常年在家带孩子,从来都没工作过。钟天正这一下子不拿钱回去,还老是有债主上门,他老婆完全没了生路,和孩子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这个时候,有隔壁邻居,好心人六婆,说是要介绍工作给他老婆。

    他老婆听到后当然无比欣喜,至少能够凭工作,养活自己与儿子。

    至于钟天正,她实在劝不回头了。没曾想,六婆介绍的工作不是别的,竟然是跑私钟!

    一开始吧,钟天正的老婆并不愿意,可是有一次她和钟天正的孩子高烧不退,且连看病的钱都没有,家里空空如也。

    在走投无路之下,他老婆开始“下海”。

    后来的情节和原著差不多,钟天正在一次偶然之下,撞见了,知道了实情。

    不过与原著不同的是,钟天正激动之下,并没有把他老婆如何,反倒是那位介绍人六婆,被钟天正直接从楼上推到楼下,脑耀阳哥荡出血,当场毙命!

    钟天正因为误杀,被判入狱十年!在讲述的时候,说到一半,钟天正几乎就已经泪流满面,特别是提起他老婆时,钟天正那副愧疚的模样,连耀阳看得都有些感伤。

    “sir,我记得两年前你曾经说过,赌不是什么好事,做人要脚踏实地,就像盖房子一样,建基立业,最后才能有所成就。当时我不明白,是真不明白,甚至还认为sir做人太过认真。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醒悟了,可惜似乎是晚了。”

    最终,钟天正以这句话结尾,整个人也像瘫了般,软在客椅上

    ……

    耀阳轻叹口气,拿出一盒烟,推给钟天正道:

    “以后有什么打算?”

    钟天正拿出烟来,点上一支,深吸一口道:

    “好好表现,希望能够早点出狱,一家团聚吧。”

    “你被判了十年,减掉假期,就算你表现再好,至少也要六年才能出狱。这六年,你家里人怎么生活?想过没?”

    耀阳很是直接问道。钟天正一怔,老实说,他其实早就想到了。他的老婆,虽然很爱他,但是根本没有一技之长。

    在港综市这个地方,还要面临许多钟天正欠下的债务,除了那条路外,依旧没路可走。

    或许要不了多久,被现实所逼,他老婆又得走上老路。

    想到这些,钟天正眼圈发红,默默无语,又狠狠吸了几口烟。

    耀阳见得,暗暗一笑,他就是故意打击钟天正,这样待他受到自己照顾后,方才会对自己更加感恩。

    这种手段,这两年耀阳也用得无比熟练与习惯了。

    稍微等了两分钟,给足钟天正悲怨时间,耀阳方才开口道:

    “好了,你也不用这么绝望。我耀阳曾经许诺要罩着你,就一定会罩着你。这样吧,我让你做一个仓房的卫生纸代理,你家里就算十多号人,也足够你养活了。”

    “代理?”

    钟天正不解,疑惑看向耀阳。耀阳却不再解释,摆手对钟天正吩咐道:

    “你去把外面两名押送你的狱警叫进来,其他的事,我会安排。”

    呃……

    钟天正还能怎么样,只得傻乎乎步出房门,叫进外面两名狱警。

    “sir!”

    两名狱警步入房中,一丝不苟敬礼道。

    面对下属,耀阳气势大变,变得如同山岳,就好像适才与钟天正闲聊的是两个人,语气更是不可置疑,命令道:

    “这个犯人带去第四仓,另外告诉标叔一声,我很不满意咕嘟仔这个月的账目,下个月他的生意就别做了,交给这人代理。”

    “yes,sir!”

    两名狱警赶忙答应,随即带着一脸懵逼的钟天正离开。

    钟天正在两名狱警的押解下,离开耀阳所在的三楼,往赤柱监狱第四仓所在的位置走去。

    还算敏感的钟天正,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

    先前两名押解自己的狱警态度并不算友善,一脸严厉,可如今变得面容祥和,不像是押解自己,倒像是在后面跟着自己散步。

    更奇怪的是,两人频频以诡异的目光打量自己,让钟天正都有些认为自己是遇上基佬了。

    走了大概五百米左右,钟天正实在有些扛不住,回头开口道:

    “两位阿sir,你们这样看着我,到底是在看什么?”

    两名狱警对视一眼,其中一位中年的狱警露出笑容,话语道:

    “你和我们老总认识?”

    “见过一次!”

    钟天正点头,老老实实回答道。

    “只见过一次?不可能吧!”

    另外一名年轻狱警有些不信开口,小声嘀咕道:

    “只见过一次,就让你代理第四仓的生意?”

    “第四仓的生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天正听到嘀咕,不解道。

    “你不知道?”

    年轻狱警更加惊疑,一开始他和中年狱警还认为,是这个犯人与自家老总谈了什么,或是苦苦哀求,方才得到代理。

    可是现在听来,这新来的家伙什么也不懂,就是个菜鸟啊。

    比起年轻的狱警,中年狱警无疑更懂得人情世故,赶忙拉了拉年轻狱警,微笑道:

    “小兄弟,怎么称呼?”

    “sir,我是41671。”

    钟天正入狱时已经得到编号,他也记得入狱长官的训话,告诉他们监狱中没名字,只报代号,所以立马给出答案。

    没曾想中年狱警微笑摇头,再话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你的名字。”

    “我叫钟天正。”

    钟天正有些懵,但还是马上回话。

    “大家都叫我黎叔。”

    中年狱警也自我介绍起来,说着还指了指旁边年轻狱警:

    “他是小涛,阿正,我们现在也算是认识了,你老实告诉我们,你家里做什么的?”

    无疑,中年狱警认为,应该是这个新人后台比较强,连自家老总都给点面子,直接给他一个生意代理。

    这样的事,在这两年也不是没有过。因为此,外面有许多势力都欠下自家老总的人情,这都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我家?我爸妈在蓝田种田,我在外面是出租车司机!”

    钟天正越来越懵,回答却是顺。

    他却不知道,听完他这个回答,中年狱警与年轻狱警对视一眼,也懵逼了:

    “种田?的士佬?”

    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老总卖面子吧。

    或许,是有人让老总照顾一下?两狱警胡思乱想,钟天正却好奇心爆棚了,再次问道:

    “两位sir,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生意到底是什么,代理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原因的两狱警,被钟天正这么一问,又拉回思绪。

    当然,两人虽然不理解自家老总这么做的缘由,但很清楚这新来的钟天正,却是值得结交的人。

    老总给生意他代理啊,还是人员最多的第四仓,用不了多久,他就赚大了!

    记得这两年曾经还有狱警提议过,为什么不干脆自家人直接做生意,不要什么代理人。

    但老总当即否决,说是为了方便管理,好处也不能占尽,吃独食没好下场。

    虽然有些狱警对此有些微词,但效果无疑不错。

    平时赤柱监狱有什么事,那些代理人甚至比狱警都还用心。

    只要自己这些当差的打声招呼,他们都很给面办事。

    甚至许多老狱警都在感慨,这两年的赤柱监狱,着实是几十年来最平静的两年。

    大事没出过,小事一句话,好像都不怎么需要他们这些狱警了,犯人们全都很是自觉!

    至于不自觉的家伙,这两年没少受罪:

    每天回仓被人打,监狱里东西什么都不卖他,时不时还要增加劳作时长。

    往往再强悍的存在,最多七天,绝对是服软。

    回到正题,两名狱警对钟天正态度更好,马上就开始为其解答,从押送变成并排而行,最后完全是聊着天往第四仓走去。

    同一时间。

    钟天正刚刚离开的地方,三楼总惩教办公室内,电话铃声响起。

    “喂,哪位?”

    依旧待在办公室的耀阳第一时间就拿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道不算很熟悉的男人声线:

    “你好,是赤柱监狱总惩教办公室吗?我找雷耀阳,雷老总。”

    “我就是!”

    “雷老总,是我啊,招文积,还记得我吗?两年前,我们还曾经一起喝早茶来的。”

    似乎听到接电话的人就是耀阳,电话那头的声线马上就变得轻佻起来。

    “招文积?”

    耀阳记忆力很好,听到这个名字,结合声线,脑中马上出现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那名奇葩的律师。

    “哦,是招大状啊,当然记得!招大状当初还说有空找我饮茶,这杯茶我可等了两年,想来招大状太忙,忘记了吧!或者说现在想起来了?”

    耀阳调侃话语,明显带着不满的情绪。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初是自己想要与鼎丰集团拉上关系,成为他们的客户,方才会去结交招文积。

    可是人家或许压根没瞧得起自己,随意聊了两句就走了,后面也完全没了消息,足足两年后的今天。

    现在对方突然找自己,在耀阳看来,一定是有事相求。换言之,主客已经变化,耀阳调侃几句,算是先出口恶气。

    “呃……这个嘛……”

    电话那头,招文积身为律师,当然马上就听出耀阳话中带刺,顿了好一会儿,干脆没有解释,直接话道:

    “雷老总,实不相瞒,这次不是我想要找你,只是有人托我请你,明早出来饮茶。”

    “哦?”

    耀阳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确实是有事,也不再调侃,直接问道:

    “有人托你?是谁?”

    “我老板丁荣帮,丁先生!”

    招文积也不隐瞒,话语道。

    “丁荣邦?”

    耀阳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总算多了几分重视:

    一个区区招文积,耀阳完全不看在眼里,但丁荣邦嘛,确实有必要给对方面子。

    一念至此,耀阳爽快道:“地点?”

    “鼎丰大酒楼!”

    电话中传来一个地名。随即,两人也不再多话,纷纷挂断电话。

    翌日。

    金碧辉煌的鼎丰大酒楼门口。

    大律师招文积正在这里站着。

    今天的大律师招文积,不同于以往的邋里邋遢。

    反倒是西装革履,打扮得整整洁洁。

    如果不是嘴里还咬着泡泡糖,时不时吹两个泡泡,还真有点成功人士的派头。

    在招文积旁边,此刻还站着一名三十岁左右成熟男人,浓眉大眼,也是西装革履,完全不同于招文积那穿着“龙袍不似皇帝”的作风,就好像衣服与人完美结合在了一起,给人感觉稳重大气。

    他不时同招文积聊几句,不急不缓,十分有风度。

    或许是站住门口实在无聊,成熟男人不由开口,闲话道:“

    文积,那耀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怎么会认识的?”

    “我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嘛,两年前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识咯。”

    招文积依旧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想了想,补充道:

    “就见过一面,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人,不过应该不是好人。”

    “呵!”

    成熟男人微微一笑,打趣道:

    “那不就和你一样!”

    招文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随即看了看表,话道:

    “我约他9点,现在都已经8点55分了,怎么还不到!”

    成熟男人听得这话,毫不在意,继续打趣道:

    “你不是说两年前同他饮茶,你让他等了一早上。”

    “当时我以为是另外一个王八蛋约我。”

    招文积涩然,解释着。

    也就在两人闲聊间,一辆出租车从街尾驶来,准确无误停在了两人面前的马路上。

    咚……

    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高大不凡的男人步出。

    “他来了!”

    招文积眼尖,看到男人,立马拐了拐身边成熟男人,示意来人就是耀阳。

    “哦…?”

    成熟男人从没见过耀阳,也就是昨天听到过这个名号,稍微一打量,发现来者实在年轻,与他昨天看到的那些资料对比,很是错愕。

    因为他昨天听到的消息,完全是一个名号,一些事迹,两年时间,从一个扑街,成为了赤柱监狱顶级大佬的事迹。

    现在看到真人,着实感慨对方的年轻。

    感慨归感慨,成熟男人与招文积还是马上迎了上去。

    招文积一副老熟人的架势,毫不见外道:

    “雷老总,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两年零一个月。”

    耀阳眼睛同样尖,其实还没下车就看到大门口的招文积,见对方迎了过来,微微一笑,准确道。

    呃……

    听耀阳还提起准确的曰期,招文积心知对方应该对自己没什么好感,马上就进入正题,扬手身边成熟男人道:

    “雷老总,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鼎丰金业的行政总裁,丁荣邦先生的大公子,丁善本先生,我的老板兼好友!”

    说着,又对成熟男人道:

    “善本,这位就是雷耀阳,雷老总。”

    “丁善本?”

    听得招文积的介绍,耀阳仔细打量起自己面前这位成熟男人。这丁善本耀阳可是知道的啊:

    丁善本,人称本少爷,很少插手丁荣邦的灰色事业,一心扑在正行上,将鼎丰金业从无到有,做得有声有色,为人稳重自信,重情义,且极具江湖道义。

    对于这个人,耀阳有种天生的好感,伸出右手,话语道:

    “本少爷的大名,我耀阳虽然常年在赤柱不出,但也如雷贯耳,幸会了!”

    丁善本微微一笑,伸出手与耀阳握了握,谦虚道:

    “善本就是一个小商人,有什么大名。反倒是雷老总,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赤柱惩教总主任,成为赤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高管,善本才是真正佩服。”

    “家父现在正在里面恭候雷老总,请……”

    说着,丁善本扬手示意耀阳先行,可谓给足面子。

    耀阳暗暗点头,这丁善本给人第一印象确实极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巨富,却不张扬。

    凭借他老爸的关系,港综市六成江湖前辈都是他的叔父,却不张狂。

    比起一般的所谓江湖二代,简直是吊打啊!

    在这种印象下,耀阳心情不错,也不拿大,扬手示意同行:

    “本少爷,请……!”

    丁善本倒也不再多废话,干脆利落与耀阳并肩走入酒楼。

    ……

    鼎丰酒楼,事实上正是鼎丰集团麾下诸多产业的一间。

    这家酒楼装饰豪华,档次较高,菜价昂贵,在整个港综市来说也属顶级。

    上下十一层在新世纪看来,或许是差了点。

    可是在八十年代的港综市,绝对是位列前茅,不负“鼎丰”之名。

    在丁善本与招文积的陪同下,三人坐着电梯直上顶楼,最后在一间挂着“皇帝”标志的包厢门口停下。

    “雷老总,这间包厢是整个鼎丰酒楼最顶级的,丁先生除了招待贵客外,从不对外开启。”

    招文积适时解释,似乎是在暗示耀阳,丁荣邦是下足了本钱,给足了面子,没把耀阳当成一般人物。

    耀阳微微一笑,点头道:

    “这么说来,今天的早茶很不简单哦?”

    这……

    对于耀阳不按套路的回答,招文积有些尴尬。

    反倒是丁善本依旧风度翩翩,微笑扬手道:

    “雷老总,请,家父就在里面。”

    说着,丁善本直接推门,三人进入包厢。

    入眼看去,包厢确实豪华,欧美订制沙发、茶几、足够四十人用餐的巨大餐桌,头顶金碧辉煌的灯具,无不在述说这里价值不菲。

    而这会儿,包厢内面对大门的沙发上,坐着两人。

    一者六十岁左右,头发灰白,大眼虚眉,西装革履,给人一种“厚重如山,不怒自威”的感觉。一者四十余岁,短寸头,眼大不自然,就好像要凸出眼眶,国字脸不予人好感,反倒有几分狰狞狠辣之态。看到耀阳等人进入房间,两人立马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丁善本开始充当介绍人,为双方介绍道:

    “雷老总,这位是家父丁善本,我二叔丁荣通。”

    “爸爸,二叔,这位就是雷耀阳、雷老总。”

    “两位丁先生,你们好。”

    耀阳作为晚辈,很有眼色向两人伸出手。

    丁氏兄弟也给面子,双双伸手迎上。

    特别是丁荣通,逢人三分笑道:

    “早听说过赤柱雷老总,年轻有为,今天能够认识,真是高兴啊。”

第四十二章:谈不拢

    双方客气认识之后,在丁善本的安排下,三位丁先生与耀阳坐上席位。

    招文积离开房间,似乎是吩咐上菜去了。

    坐下之后,丁荣邦一脸和气,首先话语道:“雷老总,这两年你的名声从赤柱传出,可以说是名传港综市,连我这个生意人,也听许多江湖上的朋友提过雷老总为人仗义的名号。”

    “今天冒昧请雷老总上门呢,我也不瞒着,其实是有事相求,希望雷老总不要拒绝。”

    “丁先生说笑了,鼎丰集团和丁先生的大名,我耀阳才是真正如雷贯耳。特别是丁先生,记得我刚刚毕业时,就常常听人提起,丁先生白手起家,几十年内,就从无到有,成为港综市豪门的故事,真是令人佩服。”

    耀阳微微一笑,应付道:

    “丁先生如果有事要耀阳帮手的,尽管开口,如果耀阳有那个能力,倒是很乐意与丁先生交上朋友。”

    “好,好,好!”

    丁荣邦大笑,立马示意身边丁荣通。丁荣通会意,从巨大的桌下取出一个箱子放在桌上。

    咔嚓……

    随着箱子打开,里面放满了千元大钞,全部是一塌一塌,满满一箱子,目测应该有几百万。

    “这里是六百万,小小意思,我希望雷老总能够高抬贵手一次!”

    丁荣邦脸色开始变得正经,郑重道。

    “高抬贵手?”

    耀阳听得却是不解,看也没看箱子一眼,话语道:

    “丁先生的意思是?”

    “好定力!”丁荣邦心中一赞,表面上却依旧正色,解释道:

    “我希望雷老总能够放假一天,给我丁荣邦一个方便,让我在赤柱做点事。”

    “爸爸……”

    还没等耀阳说什么,丁善本听到这里,脸色大变,直接叫出声来,似乎丁荣邦的行为,完全出乎了丁善本预料。

    丁荣邦却是一抬手,止住丁善本想要继续的话语,认真盯着耀阳。

    耀阳可不会听这种含糊其辞的要求,再加上丁善本的表现,明显事情不太简单。

    眼珠一转,耀阳开始试探道:

    “丁先生要我耀阳放假,这没什么问题,不过丁先生想做什么,不如说来听听!如果真只是小事,我耀阳不放假或许就能帮手丁先生呢。”

    “哦?”

    丁荣邦深深看了耀阳一眼,话道:

    “如果雷老总愿意直接帮手,那就更好了。”

    “不知道雷老总听没听过,我丁荣邦几十年前在江湖上的名号?”

    “三台炮!”

    耀阳对这个还是清楚的,顺口就话道。

    “不错,就是三台炮。”

    丁荣邦点头,话语道:

    “不过这个名号不是我一个人的,代表我,还有我另外两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我其中一位好兄弟被叛徒出卖,被判入狱十年,要蹲十年啊!”

    丁荣邦有些激动,问向耀阳道:

    “雷老总,这个仇,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替他报?”

    “应该!”

    “应该!”

    耀阳点头,随即马上明白道:

    “丁先生这个仇人现在正在赤柱?”

    “还没有!

    ”丁荣邦也不隐瞒,话道:“我的那位兄弟和那个叛徒都是刚刚判刑,相信很快就会去到赤柱。

    我希望雷老总到时候,能够对我那位兄弟多加照顾,至于那个叛徒……”

    “如果雷老总肯直接帮手,我丁荣邦感激不尽。如果雷老总觉得为难,只要雷老总放假一天,我自然会把事情解决。”

    听丁荣邦一再说起让自己放假,耀阳心中有些不满,这他娘的是在教我做事?

    不过他表面不动声色道:

    “丁先生好像对我很了解?”

    “当然!”

    丁荣邦一副掌控一切的态势,自信道:“

    在文积提起认识雷老总时,我就已经派人调查过雷老总了。我知道,雷老总是一个很求上进的年轻人,绝对不愿意手上有任何失误的工作表现,所以雷老总只要愿意放假,一场小小的监狱意外,想来不会对雷老总造成丝毫影响。”

    “呵!”

    耀阳轻笑出声,六百万买他一天假真的是好大的手笔要是之前耀阳别说答应放假就算是要他亲自动手都不是问题!

    可现在他一个星期的收入都不止这么点点。

    不过耀阳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而是慢慢的开口:

    “丁先生,其实你心里面早就有了定计,这件事即便不通知我耀阳,你照常进行也就是了。反倒是请我过来喝早茶,难道丁先生不怕打草惊蛇?”

    “我既然说查过雷老总,那对于雷老总的为人当然也清楚。这两年在港综市道上,雷老总威望“如曰中天”,许多道上朋友都曾经向我提起,或是晚辈,或是自己,很多人受过雷老总的照顾。”

    “对于雷老总这样的义气之辈,我丁荣邦敬佩,绝对不会坑害。我丁荣邦做事也就是这样,既然要在雷老总地盘上办事,一定会先打声招呼,照足规矩!”

    丁荣邦自信说着,脸上挂着浅笑,再次推了推面前钱箱子,推到了耀阳面前,大气道:

    “这六百万只是见面礼,我丁荣邦想交雷老总这个朋友,事成之后,我会再封一个大红包给雷老总,作为“借道礼”。”

    丁荣邦一番话,大气凛然,让耀阳也不得不感慨,这人能从一个混混成为如今港综市巨富,还真不是运气,实实在在的本事啊!

    这人做事,着实滴水不漏!

    他明明可以不通知自己,直接办事,可是事先就通知了。

    他明明可以不管自己放假与否,直接收买犯人动手,他却一再提示了。

    为此,他可以说是准备白白付出几百万,为的就是一个好的名声。

    他一要替兄弟出头,二要照顾兄弟,三还不愿意得罪自己,主要是不愿意因为得罪自己,而得罪了自己两年来施恩的许多人,可谓方方面面全部顾忌到了,与一般“重利轻义”的人简直天壤之别。

    带着对丁荣邦的几分佩服,耀阳将钱箱子推回丁荣邦面前。

    “雷老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嫌不够?”

    这次,是丁荣通开口,语气带着不爽,脸色亦不好看。

    当然,丁荣邦脸上的自信亦马上消退,瞳孔中透露着惊疑,似乎有些不相信:

    “港综市会有人这样选择,仅仅举手之劳赚几百万,都不愿意赚。”

    反倒是本来脸色无比难看的丁善本,快速转良,看向耀阳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期盼。

    对于丁氏三人的样子,耀阳全然看在眼里,微笑道:

    “丁先生,既然你要交我耀阳这个朋友,我也很乐意有丁先生这样的朋友,朋友之间,只谈情义,不谈利益,这些钱,丁先生还是收回去吧!”

    “至于丁先生想办的事,我耀阳可以答应一半!”

    “一半?”丁荣邦听到耀阳前面的话,本来又变得欢喜,还正想再把箱子推回去,可是待听到后面,脸上就满是疑惑了,不由问道:

    “雷老总,这一半怎么说?”

    耀阳伸出一根手指,微笑道:

    “丁先生的那位兄弟来到赤柱后,我耀阳担保他吃得好,睡得好,平平安安直到出狱。”

    “然后呢?”

    丁荣邦满意一笑,见耀阳顿住不说话了,又问道。

    “没了!”耀阳双手一摊,示意就只是~这样了。

    “没了?”

    丁荣邦笑容一僵。

    丁荣通已经怒容满满,出头话道:

    “雷老总,还有我大哥让你放假的事,你是不_是忘记说了。”“二叔,既然雷老总已经答应照顾柴叔,那我们……”

    丁善本紧随其后,也赶紧发言,似乎就想要事情这样解决。

    但丁荣邦抬手马上止住丁善本的话,一脸正色,又开口了:

    “雷老总,我想要个解释!”

    “丁先生想为兄弟报仇,重义轻财,我耀阳佩服。因为我耀阳也是一个爱护兄弟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同丁先生却是一类人。”

    耀阳先行抛出这么一句,而后反问道:

    “丁先生可知道,如果有犯人在狱警当班的时候死了,那个狱警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丁荣邦不语,他已然明白了耀阳的意思,而且他确实不知道狱警会受到什么处罚。

    反倒是丁荣通,依旧满脸不屑,开口道:

    “最多就是被开除,还能怎么样!”

    “闭嘴!”

    丁荣邦双目瞪着丁荣通,大声呵斥道。

    毕竟,丁荣邦也是个义气之辈,他明白了耀阳的意思,亦佩服他面对六百万还能拒绝。

    思考片刻,丁荣邦话道:“雷老总,这样吧,无论哪位兄弟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我丁荣邦再给他一百万安家费。”

    嘶……

    丁荣邦的行事风格大气,让耀阳都不由有些咋舌。

    大捞家不愧大捞家,是真有钱啊!这可是八十年代,先准备送自己六百万,事后还要重谢,现在还喊着一百万安家费。

    换言之,丁荣邦顷刻间,就挥洒出去近一千万了,而且仅仅是借耀阳地盘办事。

    难怪港综市那么多大佬想要与丁氏合作,这根本就是财神爷啊!可惜,耀阳对于钱财着实兴趣不大,如果耀阳真正喜欢钱,去一趟赌城,凭借龙四那里学到的赌术,恐怕早就是巨富了。

    不过要真的跟那种无脑港综一样去影贺新几个亿别说贺新赔钱送神了,能渡海都是问题了。

    十有八九做成了鱼食!

    何谓基业,在耀阳理解中,那是需要一砖一瓦慢慢建立而成的,不是钱财能够买来的。

    所以,耀阳依旧摇头,叹服道:

    “丁先生的为人,我耀阳今天算是见识了。对于丁先生的作风,耀阳心服口服。可是只要我还是赤柱总惩教主任,赤柱之中,就不能有任何事情发生,一定要风平浪静,哪怕是意外,也不可以!”

    啪……

    丁荣通这一回彻底坐不住了,在他看来,自己大哥已经给足这个小狱警面子了。

    猛的一拍桌子,丁荣通豁然起身,一脸凶狠看向耀阳,吼话道:

    “姓雷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敢再说一次不行?”

    而这一回,似乎丁荣邦也觉得耀阳太不给自己面子,并没有制止丁荣通发作。

    耀阳对此,显得风轻云淡,就好像完全没看到丁荣通一般,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开始敲击桌子,嘴角露出浅笑道:

    “丁先生,你既然说派人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耀阳是什么人!不用多说了,就不是吓大的。论财雄势大,或许我比不过丁先生,但要论其他手段,那可未必!”

    “我是破砖瓦,丁先生是青花瓷,如果真要硬碰,谁是受损最大的那一个,想来不用我多说。”

    “一句话,我会照顾丁先生在赤柱的兄弟,至于其他的事,耀阳爱莫能助了!”

    “你他吗……”

    丁荣通听得,右手直接探向耀阳脖领,准备教训其一二。

    恩?耀阳何等身手,特别是两年后的今天,一身截拳道修为慢慢达到出神入化,“拳出穿利甲,脚踢扫四方”。

    对于丁荣通这种富家子弟的伸手,只是随意抓住,便准确无误抓住对方的手腕。

    “你还敢还…”

    丁荣通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反应,被抓住右手腕,再出左手,一巴掌紧跟扇出。

    啊……

    可是还没到一半,丁荣通就感觉到右手手腕就好像被铁箍紧捏,一阵剧痛,瞬间惨叫,全身无力扭曲。

    “二叔!”

    丁善本看得大惊,也站起身来,一脸着急道:

    “雷老总,手下留情!”

    “如果我手下不留情,你二叔现在就已经是残废了。”

    耀阳淡淡话语,话罢,劲力一推,丁荣通直接坐回了座位,脸上无比痛苦,额头汗水止不住往下流。

    不过丁荣通也确实不同一般富家子弟,有那么几分狠劲,口中不饶人,依旧叫嚣道:

    “姓雷的,你敢对我动手,我和你没完……大哥,我们马上…”

    “够了!”

    这时,从耀阳拒绝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的丁荣邦再次开口了。丁荣邦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从愤转平淡,最终转乐,又变回微笑。

    “好,雷老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既然拒绝这件事,我丁荣邦也不强求,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不过我的老兄弟,还是要托你照顾了。”

    “大哥……!”

    丁荣通听丁荣邦这么说,长年跟着丁荣邦的他,很清楚这是自家大哥不再追究的表现,很是不忿叫起来。

    “你闭嘴!”

    丁荣邦对于这个弟弟,那是真没有一点惯着,动则又是一句呵斥。

    “好!包在我身上。”

    耀阳微笑点头,就好像刚刚的不愉快完全没发生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个时候,招文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菜来了!”

    同时,丁善本看起来也十分开心,脸上挂起真诚的笑容,赶紧话道:

    “好了,好了,正事谈完了,雷老总,尝尝我们鼎丰酒楼的手艺怎么样,我们这里的师傅,可是港综市十大名厨之一。”

    说着,丁善本又向丁荣邦话道:

    “爸爸,您今天一大早就起身了,也没吃过东西,我先前特意叫了猪肝汤,您多喝点,养养胃!”

    事情谈成一半,又谈崩一半。好在有丁善本在中间调和,而耀阳与丁荣邦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枭雄人物,一顿早茶倒是勉强喝完。

    当然,这还要除去一言不发,整场都阴沉着脸的丁荣通。

    早茶之后,丁荣邦吩咐大律师招文积送耀阳离开,丁善本亦跟着下楼,亲自送耀阳出门口。

    “雷老总,真是不好意思,先前我爸爸说的事你别当真。他只是为了兄弟义气,气极之下,才会说出那些话的。”

    站住门口,丁善本很是诚恳向耀阳解释起来。

    “我明白!丁老先生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本少爷是什么人,我也很清楚。放心吧,只要赤柱那边平安无事,先前丁老先生说过什么,我都当没听过。”

    耀阳毫不在意摆手,正色给出回应道。

    丁善本对这个回应很满意,笑容更加真诚,话语道:

    “谢谢雷老总能够理解,今天怠慢了,改天我做东,请雷老总一起出去玩啊!”

    说着,丁善本又对招文积吩咐道:

    “文积,送雷老总回去!”

    招文积还是那副老样子,咬着泡泡糖,点了点头。耀阳亦不再多待,告别道:

    “好,只要是本少爷邀约,我耀阳一定到,就先这样吧!”

    送走了耀阳后,丁善本的笑容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身回头,重新往酒店皇帝包厢走去。

    他想要问问丁荣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一开始丁荣邦告诉他,约这位赤柱雷老总过来,只是想要他帮忙,照顾一下入狱的叔父而已。

    这样的事,丁善本没意见,反倒忙前忙后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可倒好,牵扯到杀人了!这,就不是小事情了,且是丁善本最厌恶的事。

    以极快的速度回到顶楼,丁善本刚刚站住包厢门口,没等进门,已经听见丁荣邦的大嗓门从里面传出:

    “你是不是傻,啊?那是警察,不是普通人!叫人做掉他,你是嫌麻烦不够大?”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捞偏,不是捞黑,你动不动就要杀人,谁教你的?我是这样教你的嘛?”

    “大哥,我…”

    “滚出去,好好反省,没想清楚之前,不要再来见我。滚……!”

    咔嚓……包厢房门打开,脸色又青又白的丁荣通走出,碰到丁善本,双方都有些尴尬。

    “二叔!”

    丁善本还是招呼了一声,可丁荣通或许觉得脸上挂不住,不发一语就离开了。

    丁善本对此也不意外,他很清楚自家二叔是什么性格与脾气,打开了房门,走进包厢。

    本来在丁善本想象中,丁荣邦现在应该十分生气才对。

    没想到看到丁荣邦,发现他正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脸上挂着浅笑,根本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看到丁善本,丁荣邦甚至脸色大好打起招呼:

    “善本,回来拉,送完那耀阳拉!”

    “爸爸,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好的,只是让那位雷老总照顾一下柴叔嘛,怎么会牵扯到杀人的?”

    丁善本三两步走到丁荣邦身边,也没隐藏情绪,直接就问道。

    “你别着急,坐下听我说!”

    丁荣邦对此也不生气,拍了拍身边座位,待丁善本坐下后,方才解释道:

    “我和老柴,基昌的关系你也知道,现在老柴出事了,我和基昌无论如何也要做点事,不然的话,江湖上的朋友都会耻笑我们的。”

    “我们可以替柴叔照顾他家人,让人在监狱里好好照顾他,也是道义,根本用不着杀人啊!”

    丁善本完全不同意道。

    “是啊,我们确实不动手!我和基昌谈好了,我出钱,他出力,动手的人是基昌,杀人的也是他,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丁荣邦很有意思,说出一句奇怪的话,似安慰丁善本,更像是安慰自己。

    “爸爸,你常常都说,我们是捞偏,不是捞黑,买凶杀人啊,这样下去,就是走回头路。”

    丁善本可不会被这么忽悠了,语重心长劝道。

    “这……”

    丁荣邦开始思考,老实说,他已经退出江湖几十年时间了,除了一些灰色生意还在做外,真正黑道事业早就没做了。

    杀人这种事,更是早早忘记了。

    要不是这次出事的是他结拜过的生死兄弟,他怎么也不会同意帮手,即便拿钱也不会同意

    看到丁荣邦有些松动,丁善本加大力度,再话道:

    “爸爸,这样吧,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那你别做,我做,我去买凶,到时候要坐牢也是我坐牢。”

    “善本,你胡说什么!”

    听到这个,稳如泰山的丁荣邦瞬间紧张起来,激动道:

    “爸爸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这边的事你不要过问,不要管。”

    “我知道你是怕我感情用事,你是怕我受以前的兄弟连累。儿子,爸爸捞偏门都几十年了,可是我希望我的子女全部都清清白白。我送你去外国读书,把金行这个正当生意交给你,是希望你站出来,不会被人家看扁。”

    “你这样的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

    丁善本听得心中感动,但表面不言不语,丁荣邦亦没了话语。两父子挨坐无言,气氛有些凝固。

    而大概过了两分钟后,丁荣邦突然道:

    “好了,好了,爸爸答应你了,我就只照顾老柴和他家里人,叛徒的事,我不管了。”

    丁善本听到这里,方才展露出轻松的笑容。

    丁荣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欣慰,话道:

    “好了,这些不开心的事就不提了,我们两父子好久没一起聊天了,不如聊聊别的。”

    “好啊!”

    丁善本风度一笑。“那就说说今天那个雷老总吧!”

    丁荣邦突然提起耀阳,感慨道:

    “那个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啊,六百万放在面前就只看了一眼,还敢当面拒绝我丁荣邦!整个港综市,这样的年轻人真找不到几个。”

    “是啊,那位雷老总很有原则!”

    丁善本亦由衷话语了一句。“有原则嘛,我倒是不这么看!

    ”丁荣邦笑了笑,教导道:“善本啊,你做人一向仁义,这点像我,但看人,你却总是往好的方面去看,把每个人都看成是好人,这样可不好。”

    “哦?”

    丁善本显得有些疑惑,不由道:

    “爸爸的意思是,那位雷老总不是好人?如果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要六百万,又为什么拒绝。”

    “或许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钱!”

    丁荣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幽幽道。

    “不是钱,那是什么?”

    丁善本来了兴趣,顺口问询道。

    “一个追求工作表现完美的人,你说他想要什么?”

    丁荣邦不答反问,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丁善本马上明悟过来,道出一字:

    “权?”

    “或许吧!”

    丁荣邦点了点头,但并不那么肯定。

    只是语重心长对丁善本道:

    “善本啊,我希望你有时间,多和那位雷老总一起玩玩,最好是真诚做个朋友。当然,兄弟的话,就更好了。”

    “啊……?”

    丁善本十分意外,因为丁荣邦可从来不会过问自己交友的事,更没强迫过他和谁交朋友。

    现在却突然让他去结交耀阳,一个刚刚得罪过他的狱警!意外之下,丁善本不解道:

    “爸爸,你不是认为那位雷老总不是什么善人,怎么又……?”

    “我就是不希望你身边的人都是善人!”

    丁荣邦马上跟上一句,看着丁善本,眼中满是慈爱道:

    “善本啊,这些年来你一直忙于做正行,这件事是爸爸决定的,你也一直做得很好。但是你身边的那些人,哎……”

    “亨利、家荣,这些人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但说到做人,心不够狠,手不够辣。”

    “鼎丰金业如果一直正常运行,这一辈子都幸运安稳,倒还没什么。可是一旦有别人想要对付你们,爸爸真怕你们无力反抗啊!”

    “现在爸爸还在,看在我的面子上,一直没什么人敢妄想鼎丰的雷山。但是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爸爸真怕你守不住这份江山。”

    “耀阳那样的人,能够在短时间内从一个无名小卒,做到赤柱惩教主任,让整个港综市道上很多人欠下他的人情,本事与手段都不可小觑。你现在最应该结交的朋友,也正应该是他那样的人。”

    “只有那样的朋友足够多,有一天你有难,才能有人替你出头,帮到你!”

    “爸爸,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丁善本听得无比感动,连连拍着丁荣邦的手,话语道。

    丁荣邦欣慰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丁善本道:

    “这东西你拿着,过几天约那耀阳出去玩的时候,送给他!”

    “恩?”

    丁善本接过,好奇打开,这赫然是一份请帖,一份国际钻石珠宝会展的请帖。

    丁荣邦亦适时开口,自信道:

    “这位雷老总既然不爱钱,但是介绍他一些人脉,想来他会欣然。你请他去看珠宝展,再介绍一些巨富、豪商、高官给他认识,他会记住你这份人情的!”

    就在丁荣邦教导自己儿子丁善本之际。

    同一时间位于港综市旺角“华都夜总会”。

    这里,正是两年前,耀阳出资,由丁瑶、阿夜联合开创的产业。

    耀阳让招文积将自己送到旺角后,便下车告别,自己步行了过来。

    毕竟今天耀阳放假,谈完正事,还有大把时间,可以陪陪自己的两个女人。

    由于现在时间还是早上十点,夜总会处于空旷的阶段,连服务人员都下班了。

    里面的桌椅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倒是一些小姐,或许是昨晚没生意,又或许刚刚回来,坐在大厅各处沙发上聊天。

    耀阳刚刚踏入大门,便被一个眼尖的女人发现。

    女人只有二十几岁,五官很艳丽,化着淡妆,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衣襟却放得很开,给予人一种强烈的诱惑。

    看到耀阳,她眼睛立马一亮,扭动着腰肢迎了上来,脸上浅笑道:

    “耀阳哥,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过来看两位老板娘啊?”

    ”耀阳当然也看到了这个女人,而且他对其很熟悉。

    老实说,这人在耀阳的记忆中还是一个知名人物,一年前见到她时,曾经有那么片刻的失神。这女人不是别人,而是耀阳前世看过的一个电影,龙在边缘之中,飞龙的妻子Daisy。

    不过这里可不是电影,Daisy根本不认识什么飞龙,只是一个手段较为高明的妈妈桑。

    说起来,这个Daisy在某些方面,与阿夜很像,她不过二十几岁年龄,长得也算美貌,如果出来捞,绝对是大把大把的钱。

    但是她并不出来捞,反而选择了做个妈妈桑,而且在短时间内,她就从一个小妈妈桑,成功做到中国城知名人物。

    在一年前,阿夜为了将自家夜总会生意提高,四处高薪挖强人。

    Daisy,也正是那时候从那边跳槽过来的。看到Daisy,耀阳也打起招呼,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点头道:

    “是啊!她们在吗?”

    “两位老板娘现在应该都在上面睡觉吧!昨晚场子生意太好了,她们忙到很晚才休息。阳哥,不如我们姐妹陪你聊一会儿,等老板娘醒过来,你再上去?”

    Daisy说着,款款走到耀阳身边,一手挽住耀阳的胳膊,显然是没打算轻易放他走。

    这个情况,相信大家也明白了,Daisy经过与耀阳、阿夜、丁瑶等人的长期接触,有些看上耀阳了。

    说起来,事情依旧是一年前发生的了。

    在一年前,阿夜四处挖角,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较为不道德的行为。

    因为阿夜这种行为,也让许多夜总会老板不满。

    一些自恃势力大,背景强的老板,直接找上阿夜谈判。

    还有一些势力较小,或是不怎么在意的老板,便把对付的人指定在跳槽的人。

    他们想要别人知道,敢这样离开自家公司,是要付出代价的。当时,Daisy就受到本家夜总会身后社团的威胁,几个小混混甚至在华都后门堵住了Daisy。

    也就是那天晚上,耀阳恰巧来夜总会找丁瑶与阿夜,看到后,二话没说,就狠狠教训了几名混混。

    从Daisy口中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耀阳发力,回到赤柱后直接找了一票角头老大谈。

    当时耀阳放话了,如果他外面的生意被捣乱,赤柱里面的人就要出血。这一放话,赤柱里面的角头老大纷纷发力,或是找人脉,或是干脆找到自己身后社团,让他们赶紧收手,不许对付华都,跳槽的人也别动,算给耀阳一个面子。

    如若不然,他们以后的曰子还要不要过。

    轻轻松松,耀阳将华都麻烦解决。

    那个时候,Daisy对于耀阳其实还没有太大感觉,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本事。

    但后来在华都工作时间长了,Daisy慢慢和丁瑶、阿夜混熟了,平时也聊些八卦。

    从两女的口中,她知道了耀阳同她们的关系,更知道这家夜总会,竟然是耀阳出资开给两女的。而且,这里赚到的钱,或是扩大业务,或是让两女随意花,人家根本不怎么管。

    有本事、有钱、大方、人也长得不差,性格亦很好。长时间接触下来,Daisy慢慢陷入,每次耀阳到华都,只要被她撞见,必然拉着耀阳聊一会儿,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阿夜与丁瑶倒也不是一般女人,她们对于Daisy这种明显的撬角行为也不予理会,也不知道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耀阳有信心,这就更加增大Daisy追求的心思。

    在Daisy的强烈邀请拉扯下,耀阳根本脱身不得,苦笑着被拉到旁边沙发上坐下。

    这个时候,在场其他妈妈桑和麾下小姐们也瞧见耀阳,无不热情招呼,不管与其他人平时是否合拍,一股脑儿全部坐了过来,七嘴八舌话语起来。

    她们可都知道,这位爷说话,在这个场子就是圣旨,讨好了这位爷,曰子可就好过了。

    “阳哥,你可有些曰子没过来了,我一直很想你啊!”

    “阳哥,阳哥,昨天晚上我碰到一个死咸湿的,差一点吃了我,你可要为我出头啊。”

    “阳哥,你可不可以给mon姐说说,今晚给我们姐妹安排一个好钟啊,我们姐妹这一个月都被排在后半夜,都快没钱吃饭了。”

    “……”

    有人曾说两个女人就是一千只鸭子,现在包围耀阳的女人,足足十几个,可谓几万只鸭子围着他叫唤。

    耀阳听得头昏昏,Daisy更是不满,不断将身边的女人挤开。

    对此,耀阳其实也有些无奈,这些女人严格来说,其实根本不算夜总会员工,只是与夜总会是合作双赢关系。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事实上对于夜总会的理解,很多人有误区,会认为这些女人都是夜总会的工作人员。

    恰恰相反,事实上高级夜总会,只会卖酒水与客座、还有一些其他产品,女人绝对不是夜总会的业务。

    特别是在港综市,高级一点的私钟妹大多是跟着妈妈桑混,而妈妈桑负责与夜总会谈判,带着她们驻扎一个场子工作。

    夜总会抽她们的佣金,同时负责保护他们的各类安全。

    相对而言,高级私钟妹其实是很自由的,今天说不做,马上就可以走。

    低级一些的私钟妹呢,那就不用说了,多是跟着社团混迹,跟着所谓的“马夫”。

    她们赚取的钱,那就不是被抽成了,而是直接被社团抽得只剩下一两成生活费,大部分都要上缴。

    而且,她们自由度极低,想走可以,还要拿钱赎身。

    另外还有一些客串野生私钟妹,她们只要交够保护费,倒也可以在一些地区做生意,就不用多提。

    是以,被一大票合作伙伴围住,耀阳还不便呵斥,只能苦笑着听她们抱怨八卦,不时回应两句。这一顿聊,从早上十点,一直聊到中午十二点,阿夜方才姗姗来迟,睡眼朦胧从楼上走下来。

    或许是有些奇怪平时不合的一些妈妈桑今天怎么都坐在一起,阿夜首先便很有气势娇喝道:

    “你们这么多人围着做什么…?”

    “二姐!”

    “二姐,你醒啦,阳哥来了。”

    一票女人除了Daisy外,似乎对阿夜都有些惧怕,看到阿夜的身影,赶紧起身,客气招呼。

    “耀阳哥?”

    同一时间,阿夜彻底清醒,瞧见了耀阳,一脸欣喜跑下楼: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今天请假出来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过来陪陪你们,只是没想到你们现在才起。”

    看到阿夜,耀阳语气很温柔。

    两年来,这个女人对耀阳言听计从,可谓指东向东,指西向西,从未违背过耀阳哪怕一句话,令耀阳对其很是宠爱。

    “耀阳哥,你既然早就来了,直接叫醒我和大姐就是了,不用在这里等的。”

    阿夜嗔怪一句,随即高兴拉起耀阳,话语道:

    “耀阳哥,我们上楼再说吧,大姐也已经起身了。”

    “好,我正想和她聊些事。”耀阳点头,任由阿夜拉着往楼上走。

    小姐们包括Daisy在内,可都不敢对老板娘有丝毫的违背,只能看着两人缓缓上楼。

    剩下Daisy心中恨恨,不时看向身边同事,不忿暗道:

    “阳哥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些臭三八说个没完,让我都没怎么插上话,真是气死了!”

    再说耀阳,直接与阿夜走上华都三楼,轻车熟路就来到两女平时住的房间。

    打开房门,身材圆润,妩媚动人的丁瑶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或是听到动静,头也不回道:

    “阿夜,下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

    “大姐,耀阳哥来了!”阿夜提醒着丁瑶。

    丁瑶瞬间转身,看到耀阳,眼波中流转着春色,起身迎了上来:

    “耀阳哥!”

    经过两年时间,丁瑶已然适应耀阳女人这个身份,她如今自我感觉也过得很愉快。

    耀阳这个人,爱权亦愿意放权。在赤柱监狱,大部分事都交由下面人去做,自己掌控大方向,制定规则。

    赤柱之外,更是如此:

    白道事业,由占米仔全权打理,除了实在处理不了的事情外,耀阳几乎不怎么出面。

    灰色产业,完完全全就交给了丁瑶与阿夜,任由二女发挥。

    而二女之中,阿夜如何能够玩得过老谋深算的丁瑶,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她就已经认丁瑶为大姐,完全处于协助地位了。

    换言之,丁瑶现在掌管着耀阳麾下灰色产业,虽然规模比起三联帮,那是不值一提,但前景远大,关键丁瑶一言九鼎,舒心啊!

    在这种感觉下,丁瑶两年中只回去台湾两次,一次是手刃了仇家,一次是她姐姐的忌日,回去祭拜!

    回到正题,耀阳一把搂住迎上的丁瑶,笑道:

    “听下面的人说,昨晚你们忙了一晚上,场子最近生意有这么好嘛?连你们两个大老板都要亲自上阵!”

    “谁说我们上阵了,哼,而且我和阿夜也不是什么大老板,你雷大老板才是嘛。”

    丁瑶一把扭了下耀阳的胳膊,嗔怪道:

    “还不是和联胜的人,昨晚差点在我们场子里闹起来,我和阿夜忙着调解,好不容易才摆平他们!”

    “和联胜?”耀阳眉头微皱,有些不满道:

    “他们的人敢来我的场子里闹事?”

    无疑,如果丁瑶此时回答一个“是”字,赤柱监狱里面和联胜成员就免不了要悲剧了。

    还好,丁瑶微微一笑,摆手道:

    “那倒不是!”

    否决后,这才解释道:

    “还不是和联胜四年一次的龙头大选,他们社团内几帮人斗得不可开交。

    昨晚有一个叫大D的,自称在荃湾混,跟神爷的,来我们场子里捧场。

    后来一个叫乐少的小子带人来找他麻烦。

    ”大D,乐少?敢情他们在八十年代就有仇了,且都还只是人家小弟时期,有意思。

    还有这个年代的大D钓鱼带不带头盔阿?

    耀阳听得有趣,问话道:

    “后来呢?”丁瑶白了耀阳一眼,接话道:

    “后来,后来还能怎么样,你不是曾经说过嘛,就算天王老子,也不准在我们的场子捣乱。我才不管他们有什么恩怨,就是让他们不许动手咯!”

    耀阳这才满意,却又玩味道:

    “他们听你的?”

    “我的话他们可以不听,我背后的人他们却不能不怕吧!”

    丁瑶幸福靠在耀阳身上,意有所指道。

第四十三章:千万高尔夫

    那一句话无疑是代表丁瑶已经真正接受了耀阳,且将其当作强大的后盾。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耀阳这两年在赤柱大肆收买人心,效果可谓显著。

    能够蹲去赤柱的,可以说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就算混得最差的那种古惑仔,也属于有些胆色的人物。

    耀阳在赤柱那边握着他们的脉门,可以说是掌控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关系网。

    即便是在外面,这张关系网影响力也是巨大,特别对于古惑仔而言,没人愿意去得罪一个赤柱监狱里面的皇帝。

    他们都是出来混的,保不齐哪天就进去了。

    得罪了赤柱皇帝,还要不要出来?

    再冲动的人也会思考。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耀阳一开始穿越过来斩的哪几个矮骡子!

    也不知道是说他们命苦还是点背。

    耀阳当狱警以后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一次宵夜中的一个混混喝了点酒就开始跑火车。

    “为什么要加入社团?因为威风?有钱,有女人,什么都有!”

    “还有砍人这种事情我是不怕的,每天死那么多人也不看见我死,我这样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那种!”

    没想到当天夜里就给人追着砍。

    十几个人就留了一个!

    相比较其他几个刚吹水完就给人砍死在街头,他“幸运”的被抓到了赤柱!

    当看到耀阳那文质彬彬略微带有一丝神经质的笑容,那天晚上的那个恶魔有出现在他的脑海。

    “东星!!耀阳!!”

    差点破口而出!

    好在,耀阳就在不远处,更好在他跟手底下的人建立出来的默契。

    一个眼神,鬼见愁拿着橡胶警棍就重重的开在了了这个矮骡子的头上。

    “东兴,耀阳!也因为吃痛!变成了东兴要完!”

    东兴会不会完耀阳不知道,但是对于这个知道自己身份的矮骡子,他是铁定要完!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好在江湖是健忘的!

    只有偶尔在听老狱警吹水的时候才会有新狱警提起

    曾有一个矮骡子得罪了雷老总至今在小黑屋里没出来。

    …………

    与丁瑶又聊了几件“华都”发生的趣事后,丁瑶这才开口,好奇问道:

    “耀阳哥,我记得你是很不喜欢请假的,今天才周五,并不是节假日,有什么大事需要请假出来办?难道占米仔那边的生意出了问题?”

    “那倒不是,只是有人约我喝早茶,这个面子我还必须得给!”

    耀阳摇头话语着。

    “谁有这么大面子?”

    丁瑶更加好奇,追问道。

    连旁边一直没有插话,十分乖巧的阿夜脸上也显露着兴趣。

    “丁荣邦!”

    说出三字后,耀阳脸色开始转正,坐在椅子上,将丁瑶放在自己腿上。

    “丁荣邦?”

    丁瑶小声念叨了一下这名字,马上就反应过来,有些吃惊道:

    “鼎丰集团的丁荣邦?耀阳哥,他怎么会找你,找你干什么?”

    不怪丁瑶惊疑,因为丁荣邦是港综市排得上号的富豪,耀阳看似威风,归根究底依旧只是狱警一枚,两者怎么看也扯不上关系才对。

    “事情是这样的……”

    耀阳也不瞒着二女,开始讲述着。

    讲到一半,丁瑶已经满脸正色,从耀阳腿上离开,三两步跑到床头,翻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

    耀阳与阿夜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这两年,只要耀阳告知丁瑶一些别人欠下的人情,丁瑶觉得价值极大,便会记录下来。

    她那个笔记本,上面已经写得满满当当,全是一些别人看不懂的鬼画符。

    丁瑶把这个笔记本当成宝贝一样。

    耀阳有时都很纳闷,丁瑶到底写的什么字,连他也看不明白,偏偏丁瑶却能够完全理解。

    有时候甚至负责提醒耀阳,谁谁谁欠他一个巨大人情,这件事可以找谁帮忙等等。

    此刻,丁瑶又写上了,可是写了没几个字,就停住笔,一脸惊愕看向耀阳道:

    “耀阳哥,你说你拒绝了丁荣邦?”

    “也不算拒绝,我答应照顾他兄弟!”耀阳平静回应。

    这下子,却连阿夜都忍不住插嘴起来:

    “耀阳哥,为什么不全部答应他啊!一个犯人死了就死了,算得了什么。那可是丁荣邦啊,势力很大的。”

    耀阳不屑撇嘴,解释道:

    “势力大又怎么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就算答应替他办事,以他那行事作风,事后一定会给我一笔钱,然后撇清关系。最后我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笔钱,一个不算人情的人情,有什么用?”

    “那现在呢,耀阳哥,现在你拒绝了丁荣邦,这么不给他面子,难保他不会想对付你啊!”

    丁瑶接茬,脸上透露出焦急与关心。

    毕竟,丁荣邦在丁瑶看来,绝对不是自己这票人现今惹得起的存在。

    不巴结无所谓,可是当面拒绝,丝毫不给人面子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记恨,进而被针对的。

    “现在,现在很好啊,我虽然拒绝了丁荣邦,但相信已经得到丁善本的好感。”

    耀阳这会儿,变得有些智珠在握,眼中散发着自信的光彩,脸上挂着微笑道。

    “丁善本?”

    两女全都开始低声,念叨起这个名字。

    而从刚刚耀阳的话语介绍中,他们也知道丁善本这个人,亦有听耀阳评价过。

    “耀阳哥,你不是说这个人是个正经生意人,他和丁荣邦比起来,难道更难帮我们?”

    丁瑶不解问出声道。

    耀阳开始正经,解释道:

    “丁荣邦是捞偏门的,而我要走的路,不是他那条路。他所谓的那些关系朋友,能帮我们什么?丁善本就不同了,他是个正经商人,与商界人士关系很好,与政界人士亦有几分熟悉,和他结交,才是真正有助于我的发展。”

    “而且,如果时间是十年前,我可能会答应丁荣邦。十年后的今天,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丁荣邦老了,他六十几岁了,再能,又还能撑几年?他的基业,早晚都要交给他的儿子丁善本。”

    “答应丁荣邦,就算得到他的好感又能怎么样,用不了几年,丁善本上位,一定不喜欢他爸这些灰色的交情。”

    “相反,我答应照顾他兄弟,没有要他们任何好处,会让丁善本觉得我是一个正派的狱警。正经商人,正派狱警,听起来是不是很朋友呢?”

    “这个……”

    两女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耀阳说的是不是对的,不过从那无比自信,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两女还是要选择相信!

    叮叮叮……

    这个时候,房间中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阿夜接起电话:

    “喂!恩,耀阳哥在这儿。”

    “好,我知道了,我会告诉耀阳哥的……”

    阿夜第一句话很正常,可第二句话开始,眼神就开始变得怪异,直盯着耀阳看。

    “怎么了?”

    待阿夜放下电话,耀阳不由乐道:

    “不认识你男人了?”

    “耀阳哥,你太厉害了,刚刚是阿雄打来的电话,他让我告诉你,丁善本两分钟前去了一个电话到赤柱,他约你明天一起去打高尔夫球。”

    阿夜满脸都是崇拜与爱慕,连声夸耀道。

    “哈哈哈……”

    耀阳大笑,故作得意道:

    “怎么样,现在你们俩信我没瞎掰了吧,不用担心丁荣邦对付了我吧。”

    切…两女齐声玩笑,丁瑶更是装模作样叫道:

    “高尔夫球啊,你会吗?”

    “打个球有什么难的,高尔夫嘛,明天现学现卖。不过现在我们三是不是应该先打一场别的球赛。”

    说着雷耀阳看着边上丁瑶跟阿夜。

    打球吗?

    打那种一千万一个球的那种!

    很快,挥杆,入洞进球。

    翌日大清早。耀阳在华都夜总会楼上醒来,在丁瑶与阿夜两人的细心服侍下,穿上一身高档西装,稍微打扮了一番发型。

    “阿夜,占米仔来了没~有?”耀阳对着镜子满意一笑-,头也不回问话道。

    “他来了,已经在楼下了!”

    阿夜由于更先起身,还下楼去过,立马给出答案。

    “那好,我先走了,忙完再回来陪你们。”

    整了整衣领,耀阳转头看向二女,各自吻了吻,发话道。

    “好,耀阳哥,我们等你回来。”

    两女恭送着耀阳出门下楼。楼下,一身西装,皮肤黝黑,比起两年成熟许多的占米仔早就到了。

    与昨天耀阳的待遇一样,由于占米仔人长得帅,且有钱,出手大方,常常过来为两位老板娘捧场,所以这里的妈妈桑都认识占米仔。

    此刻,占米仔被一票女人围坐着,正聊得火热。

    “耀阳哥!”

    看到耀阳下楼,占米仔立马站了起来,恭敬招呼着。

    “走吧。”

    耀阳也不废话,示意可以出发了。

    原来,今天丁善本约耀阳去打高尔夫球,别误会就是打球不是一千万一颗那种。

    为了避嫌耀阳想了想,便决定把占米仔带上。

    不开玩笑了说真的实际上是耀阳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在商界混迹,结识人脉再多,仅仅只能算资源,短时间变不成助力。

    占米仔就不同了,作为自己白色事业的代表,由他直接结交,或许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两人很快出门,坐上一辆白色丰田小轿车。

    这辆车是占米仔去年买的,还真别说,如今的占米仔越来越像成功人士,去年就已经换了大房,买了轿车。

    另外游戏厅的生意,亦被他做得有声有色,赤柱、旺角、新界、九龙,许多地方都有他开设的场子。

    而且,占米仔听从耀阳的建议,已经开始开发房地产,虽然如今规模很小,不过尚算一个良好的开端。

    “耀阳哥,我们去哪儿?”

    上车后,带着几分兴奋,占米仔虽然知道今天是去见丁善本,但并不知道地点,出声问询道。

    “石澳高尔夫俱乐部,知道路吗?”

    耀阳开口话道。

    “石澳?那么远?”

    占米先是一怔,随即更加兴奋道:

    “耀阳哥,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号称港综市最神秘的纯会员制球场?”

    看占米仔这么兴奋,耀阳倒是有些不解了,疑惑道:

    “你听说过?”

    “听说过啊!石澳高尔夫球场,兴建于1925年,已经有六十年历史了。他们只招待会员,非会员人士,只有在会员的带领下,才能进球场打球。一次似乎还只能带五位。”

    “而要加入他们的会员,首先必须在港综市拥有足够数量的物业,又或是国际企业的老板总裁,而后再经过严谨的审批,最后才能够知道是否能够成为会员。”

    “所以那里出入的,不是豪商,就是巨富,在商界是很有名气的。”

    占米仔如数家珍,说得眉飞色舞,就好像能够去石澳打球很荣幸一样。

    耀阳默然,想了想,再话道:

    “那个地方是谁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占米仔实话答道。

    “那开车吧……!”

    随着耀阳又一句吩咐,白色丰田飞驰在了公路上

    一小时后。

    石澳高尔夫俱乐部门口。

    耀阳、占米仔两人刚刚把车停好,接待中心大门就走出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

    稍微瞟一眼,不是丁善本还能是谁?

    “本少爷,久等了吧!不好意思,第一次过来石澳,不太认识路。”

    耀阳对于丁善本第一时间就看到自己,且走出来迎接,大为好感,离得老远就招了招手,一副熟络道。

    “雷老总,现在才9点,离我约你的9点半时间还没到,是我早到了。”

    丁善本一脸笑容,彬彬有礼走了上来。

    看到占米仔,丁善本有些好奇道:“

    这位是?”

    “哦,对了,我来为你介绍。”

    耀阳一副经过提醒才意识到的模样,话语道:

    ”这是我弟弟,你叫他占米仔就好了。别看他年纪小,他也是做生意的,虽然比不上本少爷那样成功,倒也从没让我失望。今天本少爷约我打高尔夫,他也没玩过,所以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对了,本少爷也不用雷老总,雷老总的称呼我,叫我耀阳就好。”

    “占米仔,你好。”

    丁善本也不介意耀阳带人,很有风度伸出右手。

    占米仔立马握住,还有些不太熟悉,所以十分客气道:

    “本少爷,幸会!”

    客气打过招呼后,丁善本又将话绕了回来,微笑看着耀阳道: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耀阳哥好了,对了,你也不用叫我本少爷,太见外了,就叫我善本吧!”

    “好,善本!”

    耀阳笑了笑,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道:

    “对了,善本,我可是生平第一次打高尔夫球啊,如果玩得不好,你可别笑话。”

    “哈哈哈,怎么会!”

    说着,三男人气氛还算融洽,肩并肩往大厅走去。

    丁善本这个人吧,确实是一个靠得住的角色。

    他约耀阳9点半,自己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把一切也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为耀阳准备了专用服装,看到多了个占米仔,又马上去多拿了一套。

    当耀阳与占米仔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时,丁善本和两个年轻美貌的女人已经等在外面。

    “耀阳哥、占米仔,你们既然是第一次玩高尔夫,一定不熟悉,这是为你们找的教练。”

    丁善本指了指身边一身高尔夫球员打扮,青春活力,皮肤有些微黑,似乎长期暴露在阳光下的两名美少女,介绍道。

    “两位先生好!”

    两名美少女教练也似乎十分专业,带着亲切的笑容,对耀阳与占米鞠了一躬。

    “就留下一个给占米仔吧,我不用人教,善本,你稍微提点两句,我自己练练就行了。”

    耀阳对教练完全不感兴趣,自己可是国术高手,控制能力高超,无论什么球,说白了也就是玩控制力。耀阳就不信,玩个高尔夫,自己还需要什么教练!

    “那好吧,占米仔,你看谁留下。”

    丁善本对此倒也不强求,将选择权交给占米仔。

    占米仔可没耀阳那个自信,生怕自己丢人,点了一个看着更为顺眼的教练。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出发,坐上球车,带着一个美女教练,三名球童、浩浩荡荡直奔球场。

    “咚……”

    “咚…咚……”

    随着一个个高尔夫打出,球童的忙碌,不出耀阳所料的那般,高尔夫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有多难。

    丁善本稍微指点了几下,他已经掌握基本杆法,只是暂且力量掌控有些不到位,不是重了就是轻了,还差那么点意思。

    比起来,被美女教练教导的占米仔,可就差劲多了。占米仔姿势摆得挺到位,气质也在那儿摆着,但十杆有六杆都碰不到球,一看就是新得不能再新的新手。

    在球场上大概挥杆了半小时左右,丁善本主动与耀阳交流起来。

    “耀阳哥,厉害啊,不愧是做警察的,我学高尔夫球那会儿,可没你这么棒。开始几天,我连球都很难碰到。你这每一杆都中,了不起。”

    “哈……”

    耀阳笑了笑,话语道:

    “善本,你说笑了,我这都打了半个多小时了,一杆没进,这算什么厉害的。倒是你,都快打完一半了吧。”

    “熟能生巧而已,我想如果耀阳哥常常过来玩,很快就会比我强很多。”

    丁善本风度一笑,谦虚道。

    “常来嘛,这可就难了,我听占米仔说这家会所不简单啊,只招待贵人,我一个小小的狱警,要不托你善本的福,恐怕很难进来吧!”

    耀阳顺嘴接了一句,亦显得很谦虚。

    丁善本善解人意,立马便道:

    “如果耀阳哥以后想来这边玩,随时打电话给我。”

    “那太麻烦你了吧?”

    耀阳心中赞同,表面还是假惺惺说了一句。

    “有什么麻烦的,耀阳哥你这次答应替我们照顾柴叔,可以说是对我们有恩,打几场球而已,算得了什么。”

    丁善本摆手,又话道:

    “对了,耀阳哥,你对珠宝展有兴趣吗?”

    “珠宝展?”

    耀阳有些不明白丁善本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眼珠一转,选择稳妥答道:

    “我一个小狱警,那些太高贵的东西应该是与我没什么缘分。不过能够涨涨见识,我倒没什么意见!”

    “那好,一会儿打完球,我送你一张顶尖国际珠宝展的请帖,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啊!不怕耀阳你笑话,我做金行也十几年了,都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次的皇室珍宝。”

    丁善本微笑着发出邀请。

    顶尖国际珠宝展?

    耀阳何其聪明,一听这名号,便知道能够参加的人,必然是一些达官贵人,恐怕连中层商人都未必有资格。

    丁善本准备送自己这样的请帖,无疑是在交好自己。

    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得混入什么样的圈子。耀阳一心往上爬,有实力、有本钱,现在奇缺的就是人脉。丁善本的请帖,可以说是及时雨,一块很好的敲门砖。

    内心高兴,耀阳对于丁善本好感大增,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装作八卦道:

    “什么皇世珠宝这么了不起,连善本你都没见过?”

    “听说这次要展出的,全部是十八世纪俄国沙皇的御用珠宝,价值连城,每一件都可谓是无价之宝,国宝。”

    “这次鉴赏展示会,是由一位英国伯爵私人举办,时间定在下周五晚上,在港综市新开幕的君度酒店Penthouse举办,全港综市只邀请了一百多位贵宾。我们鼎丰由于是金商,所以有两张邀请卡。”

    “我还听说,这次所有展示的珠宝,会放在三个尖端科技的玻璃柜中展出,全部是由电脑控制,而且还防弹,要是没有密码硬打开,瞬间就会爆炸。”

    “国宝、科技,这次或许真要大开眼界了。”

    丁善本自丁荣邦给他邀请卡后,他也做了功课。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小场面而已,也就是老爸想让自己与耀阳结交,顺便还他人情。

    可是随着他派人调查,发现这次珠宝展不简单啊,全是顶尖东西,最后连他自己都来了巨大兴趣。

    毕竟丁善本也是金商,珠宝展出没少办,能够见识人家顶尖展出手段,也是一种涨见识。

    同时,丁善本从这件事中知道丁荣邦对于耀阳的看重,自己相信老爸,亦对耀阳更加重视,所以才会昨天就发出邀请,请耀阳今早就来玩球

    “君度酒店,国际御用珠宝展出。”

    这听起来怎么这么熟啊!

    耀阳听着丁善本手舞足蹈的解释,越听越感觉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听过。

    这一世当然是不可能了,无疑是前世。

    到底是哪里呢?

    正在耀阳静心思考,丁善本说得吐沫星子横飞之际。

    一道嚣张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我当是谁呢?一大清早就霸占了我的场子,原来是本少爷啊!那就不奇怪了。”

    “本少爷一向喜欢强取豪夺,上次要了我一双破鞋,想不到这次连球场也要了啊。”

    寻声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满头金发,尚算帅气,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排场,比起耀阳这边可要大太多了。男人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身后跟着四个打扮青春的美少女教练,再之后是五名西装革履的跟班,最后还有一伙开着草坪车,背着打球用品的女球童。

    他自己呢,穿着一套高尔夫专用运动服,大踏步坐在前面,眼中闪烁着凶狠,显然“来者不善”。

    “熊百韬!”

    和耀阳站住一起的丁善本,第一时间念叨了一句,适才还满是笑容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丁善本似乎一点不惧来者,大踏步迎上,语中带刺道:

    “熊先生,这里是公共会所,只要是会员,都可以租用球场打球。熊先生说这里是你的场,难道熊先生已经出资买下球场了?”

    “丁善本,你装什么蒜,这个会所有谁不知道,熊先生每周五早上10点,都会准时到这个场子打球的。”中年男人熊百韬还没说话,他身后一个西装跟班已经跳了出来,对着丁善本大喊大叫。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位熊百韬与丁善本之间,绝对早有恩怨,且不小。

    如若不然,两位都可以说是有头有脸的人,什么事都会注意影响,好好商议,更不可能连手下都随便插嘴了。

    熊百韬抬手止住手下的话语,一脸假笑道:

    “善本啊,你喜欢我的东西,尽管说话啊。一个高尔夫球场而已嘛,你只要一个电话,我就让给你啦!就好像那个贱女人一样,上次你一句话,我是不是马上就让给你了?”

    “你这样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上来就占住我的东西,会让我很没面子的。特别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你说对吧?”

    丁善本被对方冷嘲热讽,却很沉得住气,脸上不见怒色,而是看了看手表,话语道:

    “熊先生,这里我已经租下来了,在9点到12点这段时间,属于私人地方,不欢迎你,你请吧!”

    “姓丁的,你这是摆明和我作对?”

    熊百韬似乎极其不喜欢丁善本这态度,抛开假笑面孔,狠狠将雪茄丢在地上,气喝道。

    丁善本与熊百韬开始相互冷嘲热讽,很有水平的吵来吵去。旁边,占米仔早就停止了打球,来到耀阳身边,生怕耀阳不明白对方是谁,小声嘀咕道:“那人叫熊百韬,是熊氏珠宝的老板。

    在港综市做金行的,除了那些老家伙外,就属鼎丰与熊氏的生意最红火,搞得有声有色。”

    “而且有小道消息说,丁善本曾经抢过熊百韬的女人,所以两家结仇很深。”

    “恩!”

    耀阳点头,示意自己完全清楚。

    也正在这时候,一道豪爽非常的笑声传了过来:

    “哈哈哈,这么热闹啊,我看看都有谁啊?原来是善本和熊老董啊!外界传言,你们两家水火不容,想不到平时聊得这么热闹,交情这么好的,外界传言啊!终归不可信。”

    不远处,又一票人走了过来,来者有七位。当先一位,五十几岁左右男人,微胖,不丑亦不俊,头顶微秃,身着运动服,一脸嚣张大笑。而后是两名同样身着运动服的年轻男人,显然只是跟班。再之后,与熊百韬一样,球童教练一应俱全,足足有八位之多。

    “霍先生!”

    “霍先生!”

    看到来人,丁善本与熊百韬好像都认识,十分给面子,暂且放弃斗嘴,纷纷招呼起来。

    “是霍景良,港综市近十年来最有名的大炒家,听说股票、金融、房地产,只要是赚钱的生意,这霍景良都有插手。另外,他似乎与澳门、宝岛道上的关系很好。”

    占米仔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或许是做生意后,用功看过一些杂志,竟然也认识来者,小声在耀阳耳边介绍着,语气还透露着一丝崇拜。

    “霍景良?我靠,这可是位牛叉人物啊。”

    耀阳听到这个名字,顿感错愕:记得前世,自己创世纪可没少看,里面比较喜欢的角色,霍景良绝对算一个。

    这人心狠手辣,做的生意全部属于大捞行业。

    另外,亦最喜欢狙击人家的公司,吞掉之后,拆分卖掉赚钱!如果说古惑仔抢劫是犯法,霍景良就属于拿着牌照的抢劫,常常以雄厚的资金压倒对手,吞人家生意,赚得人家倾家荡产。

    霍景良大踏步走过来,根本看都没看一眼熊百韬。

    他似乎与丁善本很熟,来到其面前,话语道:

    “不用叫先生这么见外,善本,我和你爸的关系可不一般啊,叫我一声叔父,这很难吗?”

    “霍叔!”

    丁善本腼腆一笑,他也知道丁荣邦确实与霍景良关系不一般。严格来说,霍景良甚至和丁荣邦是合作关系,有时丁荣邦需要洗黑钱的数量太多,就会麻烦到霍景良,给他好处,让他在股票上动动手脚,洗白金。

    霍景良对此也欣然,在他眼里,只要是钱,就没有不能赚的。对于能够给他带来财富的人,他当然喜欢。

    “恩,好,哈哈哈……”

    霍景良嚣张再笑,随后马上收敛,瞟了身边手下一眼。

    年轻手下瞬间明悟,一副“狐假虎威”作派,站出对熊百韬道:

    “熊先生,霍先生刚刚遇到领事先生,把自己的场子让给了领事先生打球,现在没了打球的地方。霍先生愿意出双倍价钱,请熊先生把场子让出来吧!”

    “我去,这霍景良还真是名副其实,不是个东西啊!”

    耀阳在旁边听得咋舌不已,什么叫作霍景良把场子让给领事,说白了,就是霍景良遇到大佬,觉得惹不起,又想拍马屁,干脆把自己订的球场让给别人玩。

    按理说,你让就让吧!可是他让完后也不走,反而跑来准备抢熊百韬的场子继续玩。这样的行事作风,完全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典型。

    与古惑仔抢地盘有什么区别?

    只是一个高级,一个街头罢了。

    “什么……?”

    熊百韬对此也十分愤恨,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阴沉道:

    “霍先生有钱,难道我姓熊的就没有吗?两倍,哼,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出十倍!”

    “恩?”

    霍景良转头,踏步逼近熊百韬,待到差点撞在熊百韬脸上时,方才停步,藐视对方道:

    “你很有钱吗?你信不信我霍景良一句话,不出一个礼拜,你在港综市要饭都找不到好地方。”

    “我……”

    熊百韬不服,还准备说什么。

    他手下一名三十岁左右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赶紧站出,一脸奉承笑容道:

    “霍先生,熊先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熊先生也没场子,场子被本少爷订下了。”

    “恩?”霍景良听得,脸色并不见好,马上又转向了那名站出的男人,不屑道:

    “你什么级数?也有资格出来和我说话?姓熊的什么意思,我需要你翻译?你要是说求我放过姓熊的,然后跪在我脚下磕头,我听着还顺耳点!”

    呃……

    霍景良作风着实是咄咄逼人,与丁荣邦那大气,颇讲道义完全不同。那男人听得霍景良的话,只能低头灰溜溜退回。

    “霍叔!”

    丁善本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善良心发作,竟然插话了:

    “今天这个场子确实是我包下了,按理说霍叔想要,我应该马上让给霍叔。不过这一次不行,我要招待两位朋友,不能扫兴。”

    “哦?朋友?什么朋友?”

    霍景良注意力被丁善本的话吸引,不自觉看向耀阳与占米。

    与此同时,熊百韬一行人也都看向耀阳、占米二人。

    大家都清楚,这两位应该就是丁善本口中的朋友,至于其他人,一看就是工作人员。

    占米仔长得倒是足够帅气,可惜终归年少,没见识过太大场面,被熊百韬与霍景良一行人看过来,显得有些不自在。

    反倒是耀阳,给人第一印象就感觉气势十足,沉稳如山。那一米九往上的身板,完全就是“鹤立鸡群”,予人很大压迫感。

    “好陌生的面孔!”

    霍景良稍微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不由好奇道:

    “善本,这两位是?”

    别以为霍景良见人就咬,事实上他也是看人的。霍景良有自己的一套看人理论,是否能得罪的理论,与一般人完全不同。

    “霍叔,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雷耀阳、这位是占米仔,都是我好朋友!”

    丁善本似乎很清楚霍景良的性格,怕说出两人身份,马上得到霍景良鄙视,到时候就不好了,所以话里根本没介绍两者身份。

    “恩?”

    霍景良眉头微皱,有些不满。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耀阳上前几步,主动朝霍景良伸出手,自我介绍道:“霍先生你好,我叫雷耀阳,赤柱一名小小的狱警。”

    “狱警?”

    这个词一出,霍景良愕然,再看耀阳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明意味,伸手与其握了握。

    旁边熊百韬却大笑起来,一脸玩味道:

    “哈哈哈,我还以为丁大少爷的朋友是什么狠角色,原来只是小小狱警啊!什么级别啊?警长还是督察啊?”

    “熊先生,狱警不是警长督察的职称,他们赤柱似乎叫什么惩教。”

    旁边一名熊百韬的跟班也立即出言配合自己老板,大声介绍后,又满是嘲讽道:

    “像这种低级警务人员,熊先生应该很久没接触了吧。”

    “熊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带着你的人离开!”

    丁善本听得开始有些动气,再次站出,严肃道。

    “善本,不用这样!”

    耀阳这会儿也站了出来,先是拉了拉一再替自己出头的丁善本,脸上挂着无害微笑,看向熊百韬道:

    “熊先生,既然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吵吵嚷嚷有伤和气,这多不好。”

    “你是什么级数,也配和熊先生讲话?”

    熊百韬一位跟班倒是现学现卖,马上抄袭先前霍景良的言语,站出叱喝道。

    “别这么说,我们都是斯文人。”

    熊百韬假惺惺抬手,叫退着手下,话里亦暗讽霍景良先前的行为。随即,微笑看着耀阳,姿态放得很高道: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啊,这位什么什么阿sir。这个场子,可一直是我熊百韬的!”

    或许在熊百韬看来,能够让丁善本所谓的朋友,说出让场的话,更能够令丁善本丢脸,他也不在乎与一个小狱警说几句。

    而霍景良不知道怎么想,站住旁边并未说话,就连熊百韬那句暗讽,亦好似没听到般。

    反倒是他那两名手下,瞟向熊百韬的眼神中透露着凶光。

    “很简单啊!”耀阳笑了笑,话语道:

    “熊先生说场子是你的,霍先生也希望能够在这个场子玩,而我们也早早花钱包场。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我们赌一把,谁赢今天这里就谁玩,怎么样?”

    赌一把?

    熊百韬一愣,或许没想到耀阳会是这样提议,在他想来,一个小狱警面对自己,应该赶紧让场才对,这与想象不太符合啊!

    与想象不符,熊百韬很是不满,怒视耀阳道:

    “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赌?”

    “以我的身份,确实不够资格和熊先生赌,不过这东西,应该是有吧!”

    耀阳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无论对方如何说,都看不到丝毫情绪变化,显出极深的城府。说着,耀阳回头吩咐道:“

    占米仔,支票本!”

    占米会意,立马拿出一个支票本递给耀阳。耀阳提笔写写画画,大手一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张支票写好撕下,扬了扬:

    “除了场子使用权外,这样应该就有资格了吧!”

    “小场子而已,没多大意思,外加一千万注码,相信对熊先生来说也不算什么。”

    嘶……

    众人看到耀阳的行为,无不倒吸口凉气,包括丁善本在内,皆开始重新审视耀阳:

    “这个狱警果真不一般啊,怎么随随便便就开出一千万支票。”

    “在场除了霍景良时常做这种事外,熊百韬与丁善本都没做过,更别说是赌。”

    要知道,大富豪不一定就敢豪赌,特别像丁善本、熊百韬这样做实体生意的,他们很少打无把握的仗。

    为了争一口气,一千万玩一场,着实有些过份了。

    更可怕的是,提出这样赌局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底气?

    虚张声势?

    又或者本身实力无比雄厚?

    熊百韬面对耀阳所谓的小意思,有些懵,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话,瞟了一眼身边跟班。

    跟班会意,脑筋一转,就想到对策。当即站出吼道:

    “一个小警察,什么什么雷,听都没听过。你说一千就一千啦,一张空头支票,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你说什么?”

    占米仔见一个小小跟班都敢这么对耀阳说话,马上站出,阴狠盯着跟班,就好像他再说一句,占米仔随时会动手一般。

    丁善本亦站出,帮衬道:“雷耀阳是我丁善本的好友,如果你们不信……”

    不等丁善本说完,耀阳抬手制止,话语道:

    “你怀疑我这张是空头支票,这也是应该,毕竟我耀阳在你们这些成功人士眼中,不过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不过霍先生现在在这里,想来以霍先生在金融界的地位,手下也没有一个庸才,都是金融才俊,只要一个电话,就能知道这张支票是真是假!”

    说着,耀阳将支票递给霍景良的一位平头跟班,客气道:

    “麻烦你!”

    霍景良今天带来的跟班有两个,都是三十岁左右年轻人。

    两者听得耀阳的话,无不一脸得意,觉得这狱警很会说话。

    平头也是条件反射就接过支票,接过后才恍然自己自作主张,赶紧看向霍景良。

    “查!”

    霍景良一脸兴致勃勃,吐出一字。

    “是,霍先生!”

    平头马上离开,在旁边打电话查证去了,不到两分钟功夫,就满头大汗跑回来,气喘道:

    “霍先生,这张支票是真的,持有这张支票,随时可以在银行提走一千万!”

    “怎么样,熊先生,现在证明支票是真的了,你敢玩吗?”

    耀阳慢慢丢去笑脸,高大的身躯逼近熊百韬,语气也变得有些压迫。

第四十四章:比比?

    “妈的,自己要是被一个小狱警唬住,以后在商界还怎么混?”

    熊百韬内心并不愿意赌一千万,偏偏“骑虎难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抬头与耀阳对视,恶狠狠道:

    “一千万而已,小意思,玩什么,你说吧!”

    “在高尔夫球场,当然是打高尔夫咯!简单一点,我和熊先生一人打一杆,让在场人公认,认为谁这一杆力大,就算谁赢,轻轻松松一千万,熊先生觉得怎么样?

    耀阳提出玩法,语气轻松自在,就好像嘴里是一千,后面没有那个万字,听得连霍景良脸上都变得精彩起来。

    不是这个赌法不好,可这也太过儿戏了点啊!

    什么叫作比一杆力大,你当是耕田啊?

    打高尔夫球,也不是力大者胜啊。

    而且赌注这么老大,一千万,一杆球。

    大炒家霍景良,也算见过无数大场面了。

    但现在的稀奇事,他还真没听说过。

    “耀阳哥!”

    丁善本这会儿出面了,连忙拉了拉耀阳,小声道:

    “这熊百韬是因为我才找麻烦的,你不用理他。而且就算真要赌一千万,这一千万也该我来付……”

    无疑,丁善本也是个很讲道义的人,一千万的巨款,他根本没说输赢的事。

    只是拐弯抹角提醒耀阳,可以反悔不赌,实在要赌,也用他钱。

    丁善本的话很小声,但在场较为安静,熊百韬与霍景良、甚至几个跟班仔细倾听下,多少也听到一些。

    对此,熊百韬内心犹疑,暗道:

    “这狱警想唬我?”

    而这个时候,占米仔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特意配合,也小声插了一话道:

    “耀阳哥,我们今天刚学高尔夫球,没多大胜算啊!”

    这句话,占米说得与丁善本声音差不多大小,众人依旧听在耳中。

    “第一次玩吗?”

    众人不由观察了一下耀阳等人刚刚玩过之后的场地。果然,他们这些老球手立马看出端疑:

    “只见占米仔先前站的位置,前面的草坪就好像被铲过一般。这种情况他们是新手时也曾经发生,那就是打不到球。”

    这样的场景也让他们几乎确定,占米仔没有胡说八道,他们是真的新手。

    “我靠,真是吓唬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想明白之后的熊百韬信心大增,马上发话,狂妄道:

    “比一杆力大是吧?这没问题!小狱警,如果你这一杆下去,连球都碰不到,那又怎么说?”

    “当然算我输。”

    耀阳肯定答道。

    “好!”

    熊百韬满意一笑,眼中散发着自信,吩咐身边跟班道:

    “去拿我的支票本过来。”

    “是,熊先生!”

    跟班答应一声,赶紧往更衣室跑。

    可这时候,耀阳又开口了,这次倒不是对熊百韬,而是看向丁善本与霍景良:

    “善本,霍先生,有没有兴趣一起玩玩?如果信我,不如买我赢怎么样?”

    “哦?”

    霍景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小狱警一点也不怕自己,语气还有些对待朋友的架势。

    丁善本倒是直接,先是一怔,随即微微笑道:

    “好啊,既然耀阳哥有信心,我说什么也要支持,我也买一千万耀阳你赢。熋先生,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啊?”

    “有人送钱给我花,我有什么不敢接的!”

    熊百韬自恃看穿耀阳的把戏,根本不以为意,一副“胜券在握”道。

    “可是我没带那么多钱。”丁

    善本老实再话。

    “没关系,你丁善本三个字,我就信你一千万。到时候输了,我会去鼎丰找你要的,哈哈哈……”

    熊百韬大笑,就好像胜负已经订下,就等着拿钱了。

    更重要的是,熊百韬觉得这次狠狠踩了丁善本面子,很是不错。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买这位雷小兄弟一千万,但是我也没带那么多钱。姓熊的,如果你输了,我会找你要的。”

    霍景良突然插话了,一脸比熊百韬还要嚣张的模样,也不像丁善本一样问霍景良接不接,直接把事情订了。

    “呃……”

    熊百韬笑脸凝固,狠狠瞪向霍景良。

    心里十万个草拟吗奔驰:

    “自己信丁善本,那是因为了解丁善本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个大傻瓜,说一千万,输了肯定会,霍景良这种老狐狸,现在一分钱不拿出来,就说押注一千万,输了恐怕很难认。到时候自己也没胆子找他拿啊!”

    见熊百韬瞪着自己,霍景良就好像看穿其内心,大声道:

    “姓熊的,你什么意思,善本这个名字就值一千万,我霍景良三个字连一千万都不值?”

    “妈的!”

    熊百韬大恨,他根本不信霍景良这个金融大亨,随身不带支票,这明摆着就是要“空手套白狼”。

    偏偏自己对他还没什么办法,实在斗不过。

    心中记下这份屈辱,熊百韬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城府倒也是有的,怒容转为平淡,冷声道:

    “好,霍先生的一千万我也接了,只可惜霍先生你看错了人!”

    “我霍景良这辈子最厉害的就是眼光,我会看错?”

    霍景良冷眼不屑,不再多话。耀阳适时接茬,不再掩饰,自信满满道:

    “熊先生,既然赌约订下,那我们这就开始吧,不知道是你先还是我先呢?”

    “比谁力大是吧,就是打得远咯?你什么身份?当然我先!”

    熊百韬对耀阳也没一点好感,恨恨站出,示意跟班拿过球杆,摆好高尔夫球。

    跟班会意,立即将球摆好,球杆擦了又擦,递给熊百韬。

    “小警察,这一千万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但想来已经是你全部身家,我这一杆下去,你马上就要倾家荡产了。哎,真是可惜!”

    “你要怪,可别怪我熊百韬,记住了,是丁善本害你的。”

    熊百韬倒也不是无智之人,挥舞球杆热身的同时,嘴里都还没闲着,不停挑拨离间,亦算打击着耀阳信心,平复自己的内心。

    毕竟一杆一千万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熊百韬都感觉今天的球杆格外沉重,挥舞起来颇为不畅。

    “熊先生,请吧!我耀阳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敢赌,就没想过会输,我的一千万熊先生拿不走,反而会留下三千万。”

    耀阳反唇以击,同样打击着对方。

    “是吗?”

    熊百韬冷声一笑,吗字落,球杆狠狠挥出。

    嘭……

    众目睽睽之下,熊百韬一杆打中面前的高尔夫球,由于是比力,熊百韬这一下不仅没收手,还运用起他多年玩高尔夫球所练会的一些技巧。

    只见高尔夫球如导弹一般飞出,呈优美弧线,飞出去老远。众人无不抬头看着,除耀阳之外,内心也随着高尔夫球飞驰而跳动。

    咚…

    最终,高尔夫球飞行一段时间后直接栽进地面,于地上滚动了一会儿,竟然精确滚入一个球洞之中。

    “我靠,老鹰球!”

    “熊先生了不起!”

    “熊先生,您可真厉害啊,就这水平,职业选手也比不上您。”

    看到这个球,在场大部分人失声叫了出来,熊百韬的跟班与球童们更是连声盛赞,恭维如潮水。

    老实说,这一球绝对是熊百韬超水平发挥了。

    什么叫作老鹰球,谐音老赢球,意思就是本来需要三杆进球,四杆进球的地方,只用了一杆,由上至下完美弧线一球进入。

    很多职业选手打了一辈子,也不过打出一两个老赢球而已。

    熊百韬打了这么多年球,亦是第一次打出这么漂亮的一个进球。可以说是运气、实力、心态,缺一不可!

    “哈哈哈……”

    熊百韬狂笑不已,他自己都没想过这一球会这么漂亮,距离够远,且还进球了,如果是打比赛,这就算是标准的一杆清台了。

    眉宇间尽是得意,熊百韬将球杆递给手下,一脸自信道:

    “怎么样,这位什么什么sir,你还要打吗?”

    丁善本依旧帮衬着耀阳,可是话语已然没有了那份自信:

    “熊百韬,你不用这么得意,耀阳哥还没动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善本!”

    耀阳拉了一把丁善本,选择自己回话,玩味道:

    “当然要打,这一杆可值几千万呢!”

    说着,还看向霍景良道:

    “霍先生,你认为今天自己是输是赢啊?”

    霍景良倒是很沉得住气,就连熊百韬打出老鹰球,他也只是怔了怔,瞬间恢复平常。

    现在见耀阳还有闲工夫来和自己说话,霍景良心中对这个年轻人有了那么一丝欣赏,笑道:

    “我霍景良只喜欢赢,不喜欢输,更不喜欢被人耍!你呢?是胜券在握,信心十足,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是装腔作势,一直在耍我?”

    听霍景良语气有些不善,丁善本脸上露出担忧,熊百韬心里更是狂笑。

    反观耀阳,却是不慌不忙,从占米仔手中拿过球杆,稍微挥舞了两下,傲然道:

    “这一杆下去,不就知道了!”

    声落,球杆出。

    嘭……!

    噗……!

    耀阳一杆打出,声音与熊百韬那一杆相比,奇怪得多,先是听到球被重击声,而后马上就听到漏气声。

    众人当然同上次一样,情不自禁朝天空看去。

    上面…

    没有!

    半空…

    没有!

    半空

    没有!

    地面

    怎么还是没有!

    球呢……?

    好奇,在场人无不好奇,他们上中下看了一圈,且加一起几十号人,硬是没看到高尔夫球被打到哪里去了。

    也正当众人陷入无比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时,耀阳那浑厚的男音传出:

    “你们都在看什么?球在我脚下,一直都没动啊!”

    啊……?

    这是……?

    听到这个提示,众人方才回头,看向耀阳脚下,高尔夫球的起始点。

    可是只一眼,就让众人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只见那白圆的高尔夫球确实没动,但如今也不能叫作高尔夫球了,因为他已经成了球瓣,如花瓣一般,竟是四分五裂。

    换言之,耀阳那一杆下去,号称世界上抗击打力最强,普通球都能承受次数十万次重击的高尔夫,生生被打爆了。

    这样的情形,可谓比一杆进洞的几率都还要低,别说是熊百韬、霍景良等玩家,就连在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很少有人见过。

    “熊先生,我们赛前就说好的,比谁一杆力大。熊先生那一杆老鹰球,确实是漂亮,可惜我们没有比远,更没有比准确,比的仅仅是力。现在我和熊先生都打完了,让大伙公认输赢吧!”

    耀阳将球杆随意扛在肩上,一副肆意潇洒模样,嘴角满是嘲讽,话语着。

    “你……”

    熊百韬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不明白比力,这一球绝对是耀阳赢了。

    事实上,霍景良根本没给熊百韬再开口的机会,甚至已经拍起手来:

    “啪啪啪……好,好,好,精彩,真是精彩。耀阳,雷sir是吧,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霍景良!”

    霍景良爽快的笑容大展,或是因为空手几分钟就套了一千万,又或是有些欣赏耀阳,主动朝耀阳伸出手来,重新自我介绍着。

    这样的介绍,也意味着霍景良现在认为耀阳有资格和自己认识了,不像先前,他只当耀阳是丁善本的朋友,可没想过要结交。

    耀阳与霍景良握了握手,正准备说什么。

    熊百韬已然彻底控住不住情绪了,从属下手里拿过支票本,唰唰唰写好三张,直接走向丁善本,气势汹汹道:

    “小子,你有种,找个玩杂耍的来千我,这些钱,你留着准备买棺材吧!”

    话罢,熊百韬将支票丢在丁善本面前,转身带人离开。

    丁善本对此也不介意,自顾弯腰捡起三张支票,转身分别交给耀阳与霍景良。

    霍景良接过支票,同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忍不住教训道:

    “善本啊,你做人就是心肠太软了,姓熊的才敢这样对你。别说做伯父的没教你,像熊百韬这种人,没价值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把他一脚踢开。等什么时候你用得上他了,再找他回来,大家一起吃个饭,不就又可以了!”

    丁善本面对霍景良的教训,显得有些尴尬。

    他做人与霍景良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对于霍景良这些所谓的人生哲学,几乎一条也不认可。

    偏偏别人是长辈,他还没办法说话。好在耀阳这时候及时解围,弹了弹手中一千万支票,交到旁边满脸激动的占米仔手中,微笑道:

    “霍先生这话却是说得不对,熊百韬这人现在怎么会没用呢,他不是刚刚才送给我们每人一千万嘛?”

    “呃……”

    霍景良一愣,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在自己教训人时,还有人敢反驳了。

    偏偏耀阳的话,他却听得十分入耳,看着手中支票,也大笑起来:

    “哈哈哈,对,耀阳仔,你说得很对,熊百韬那废物别的不行,送钱给我们花,倒是他的价值。”

    “哈哈哈……”

    众人大笑,愉快的气息洋溢在整个高尔夫球场。

    80年代一千万是什么概念,别看熊氏珠宝那么大的场面,除去所有开销,正经生意半年恐怕也就这个数字了。

    耀阳短短几分钟时间,便让丁善本、霍景良两人各赚一千万,众人心情无比愉悦。

    霍景良也不提离开或者霸场,干脆留下同耀阳几人玩了起来。

    他与耀阳在某些为人处世上,有那么几分相同的地方,再加上耀阳客气奉承,轻松一千万又发威,短短两个小时高尔夫时间,就让霍景良对耀阳留下深刻的印象,耀阳,耀阳叫个不停。

    中午,若非霍景良早已经有约,都准备请耀阳一同吃饭。

    不过即便如此,霍景良还是留下私人电话给耀阳,言明下次可以联系出来玩。

    丁善本今天原打算与耀阳玩一天,好好结交,可是离开高尔夫球场时,工作人员把他叫住,说是鼎丰集团来了电话。

    丁善本接完电话后,不断向耀阳道歉,说是鼎丰金业出了一些小问题,自己马上要回去处理,今天就不能陪伴了。

    耀阳对此也不在意,暗道恐怕是熊百韬不服气,回去后马上玩花样了。

    不过他对付不了别人,也就只能针对同行丁善本。

    告别了丁善本,耀阳同占米仔坐上白色丰田,单独离开。

    ……

    奔驰在公路的汽车上,占米仔手握方向盘,显得特别兴奋。

    也难怪,短短半天的功夫,先是结识了丁善本,而后认识霍景良,最后从熊百韬手中赢过来一千万。

    这样的经历,对占米仔来说,如同做梦一样,对于耀阳的崇拜更大了:

    “大佬就是大佬啊,一出马就这样不凡。想那霍景良,整个港综市多少人想同他拉上关系,希望坐上他的赚钱列车,可人家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到了耀阳这儿,两人聊得那叫一个欢,且还是霍景良主动找话题。”

    激动之下,占米仔忍不住开口,兴奋道:

    “耀阳哥,那霍景良似乎很欣赏你,如果我们能够同他合作,可以少奋斗很多年啊!”

    “欣赏?”

    耀阳摇头,冷静道:

    “他欣赏的不是我,只是能够在短时间给他带去一千万的人。这个人就算不是我,是别人,那也同样!”

    “这有什么区别吗?”

    占米仔有些不理解。

    “区别很大。”

    耀阳解释道:

    “像霍景良这种大炒家,谁可以给他带去利益,他就欣赏谁。但这种欣赏并不平等,只是老板看下属的欣赏。除非我们永远可以给他利益,要不然就是他口中的狗,没用时被一脚踢开!”

    “想同他合作不是不行,只不过现在的我们还没有资格!”

    这……

    占米仔其实脑子也不笨,或者说十分精明,只是今天见到大人物,一下子过于激动,才会没想到这点。

    但占米仔依旧有些不甘心,再话道:

    “那丁善本呢?我看他那个人还不错,待人真诚,好像还挺讲道义。耀阳哥,我们有没有机会同鼎丰集团合作?”

    耀阳有些纳闷了,但依旧解释道:

    “鼎丰集团十年之内,根本不是丁善本掌权。他现在手上掌控的,只是鼎丰金业而已。我们和他合作,合作什么?开金行啊?”

    “还有,你怎么老想着找人合作?你觉得现在混得很差吗?”

    说起这个,占米仔脸上也丢去激动,正色道:

    “短短两年时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老实说,耀阳哥,我满足了。”

    “可是耀阳哥把生意全部交给我打理,我就不能让耀阳哥你失望!”

    “以前只做游戏厅,有耀阳哥那边的人脉关系,我们又抢占了先机,一切都很顺利,生意越做越大。可是自从耀阳哥让我搞房地产,老实说,我有点力不从心了!”

    “恩!”

    耀阳点头,也没怪占米仔办事不利。

    占米仔的压力耀阳其实很清楚:港综市这个地方,是看重资本的地方,这资本包括了金钱、人脉、关系、伙伴等等。

    以自己这边如今的实力,钱没有人家多,关系没有人家硬,还想去玩房地产那种大鳄无数的行业,确实是很难的一件事。

    占米仔一再提起找人合作,也不过是想要借助别人之力,让自己这边生意能够有突破。

    “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从赤柱调出来,去警务部或者税务做事只要我能够去这两个地方,就能够接触更多的贵人,结识有用的人脉。到时候,借势利导,生意会好做很多的。”

    为了安抚占米仔,耀阳还是说出了一点自己的打算。

    占米仔也不是不识像,狠狠点了点头,赶紧岔开话题道:

    “耀阳哥,算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对了,丁善本先前送给耀阳哥一张请帖,是什么啊?”

    “王室钻石珠宝展,听说全港综市就请了一百多号人去参观,展出品是由一名英国伯爵提供的王室珠宝,里面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耀阳也不隐瞒,顺口便答话道。

    “靠!”

    占米仔听得撇嘴,有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道:

    “这些鬼佬老贵族还真是高调,有宝贝还这么招摇,也不怕被人抢了。”

    “抢?”

    乍一听到这个字,耀阳愣了愣,仔细回想丁善本给自己介绍的展出会细节:

    王室珍宝,君度酒店……突然间,耀阳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鼠胆龙威嘛!

    欣喜之下,耀阳突然一拍车椅,暗道:

    “好,真是太好了,自己要从赤柱调出来,或许这就是一次最好机会了。”

    “耀阳哥,怎么了?”

    占米仔可不知道耀阳想到什么,只看到耀阳突然拍了一下车椅,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耀阳摆手,也不便解释,问话道:

    “对了,占米仔,你知道港综市哪里有练枪的地方吗?”

    “练枪?”

    占米仔不解耀阳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马上开动脑筋,答话道:

    “耀阳哥,要说练枪的地方,什么地方能比得上警务枪房啊!”

    “警察部可以,我当然知道,可我现在只是狱警,怎么去?我说的是其他地方。”

    耀阳翻了个白眼,否决道。

    “那就蓝田吧,蓝田乡下似乎有个地方可以练枪,那里似乎有一家无牌枪馆,我在游戏厅听几个小混混提过,但具体位置不知道。”

    占米仔还是靠谱,想了半天,给出一个答案,虽然答案不清不楚。对于耀阳来说,却是足够了,暗念道:

    “蓝田吗?”蓝田,位于九龙观塘区东南部地区。是观塘区的一个山丘,以前曾被称作咸田,原因是这地靠近海边,未能种植一般淡水植物而改种“咸禾”。

    八十年代的蓝田,开发地方很少,依旧以村屋、老旧建筑物、破烂庙宇、街头老店为主。

    生活在这里的人,也少有出外务工的,他们遵循着传统,或是打渔、或是种植,还有干脆就是出租村屋,坐起了混吃等死的地主。

    总的来说,这里属于较为偏僻的地方,郊区。

    开发还没到,生活水平也比较低。

    就在高尔夫球场事件后的第二天,耀阳谁也没带,单独一人坐车来到了这里,寻找占米仔口中的野外靶场。

    目的也很简单,耀阳想要练习枪法!君度酒店钻石珠宝展,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耀阳已然全部想起来了。

    就耀阳记忆中,到时候会有一票装备精良,战斗力十分强悍的匪徒,直接闯入,大肆杀戮,疯狂抢劫。而自己既然被丁善本邀请前去,又早早知道会有这件事,当然要把握机会,狠出风头咯。

    可是事到临头,耀阳显得有些准备不充分。

    第一:耀阳如今国术大成,拳脚单挑,耀阳有信心打赢任何人。

    关键人家要用枪,还是很多把枪,耀阳也怂啊!

    功夫高又不是说不会死,到时候真中枪了,耀阳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安然。

    毕竟他可没有所谓的主角光环。

    第二:既然会发生枪战,那枪法就一定要好。

    偏偏耀阳除了在警察学校的时候练习了枪法,到赤柱后几乎根本没练过。

    所谓熟能生巧,生而失效,就如今耀阳的水品,到时候保不齐打人不中,反被人家打。

    两条加在一起,耀阳才会这么着急找一家枪馆,即使临时抱佛脚,也要赶紧练练才是。

    到了蓝田之后,耀阳有意识往偏僻的地方走,避开大道、小道,几乎走到了野外田地,寻找着枪馆。

    毕竟枪馆嘛,在八十年代的港综市可不合法,不可能开在大庭广众。

    既然人家选择蓝田,肯定就是看这个地方空旷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

    可惜的是,这样大海捞针的找寻,花费耀阳足足两个小时,别说是枪馆,连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要不回去找占米仔,然后找到以前说出这个消息的人问问?”

    心中有些郁闷的耀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先生,看你满头大汗的,要不要喝碗凉茶?”

    这时候,路边一个六十往上,满脸皱纹,连头发都完全白了的老汉小心招呼起耀阳。

    因为耀阳此时站的位置,就在他摊子前面,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就耀阳那身板,说他是出来混的,几乎不会有人怀疑!

    “呃!”

    耀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老人,马上理解到意思,微笑坐到小摊,掏出皮夹子,拿出一百块放桌上道:

    “老伯,不用怕,我不是坏人,刚刚只是想到一些事,这才停步,挡住你的摊子,真不好意思。凉茶是吧,来一碗,一百块,不用找了!”

    “啊?先生,您太客气了,一碗凉茶,十块钱就够了!”

    老人见耀阳确实不像收保护费的混混,放下心来,赶忙忙活着端上一碗凉茶,拿过钱,又翻开兜,准备找零。

    而老人拿出的零钱,零零散散,全是些一块两块的,耀阳都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了。

    “老伯,真不用找了,就算我给的小费吧!”

    耀阳看老人还在数,不由再次肯定道。

    “可是我这凉茶铺几十年都没收过小费啊!”老人似乎很老实,停下找零动作,却依旧话语道。

    “这也能叫铺子?”

    耀阳环顾了一番所谓的凉茶铺,头上日月,四面无遮掩,就一张桌子,几碗摆着的凉茶,话语道:

    “以前没有收过,今天开始收也一样啊!”

    说着,耀阳不想多谈小费的事了,转换话题,好奇道:

    “老伯,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做事啊,你的儿女呢?”

    “我那个畜生儿子天天出去鬼混,哪里找的到人。”

    老人似乎暂时忘记小费的事,叹了口气,回应道。

    耀阳一听就明白了,也不提这茬,喝了一口凉茶,顿感凉爽、舒心,话赞道:

    “好茶,老伯手艺不错啊!”

    “哈哈哈……”

    老人总算露出笑容,开怀道:

    “先生,不是我吹水,这凉茶我张容生都做三十年了,街坊口碑一直不错,从来没有人说过不好,也就子豪那个小兔崽子不肯继承我的衣钵要不然………”

    “是吗?那我要多尝尝了!”

    耀阳继续喝茶,并且开始有一搭没一搭与老人闲聊。

    很快,一碗茶喝完,耀阳起身准备离开老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起一百块的问题,死活拉着耀阳不让走,要找钱。

    耀阳哪里是在乎一百几十块的人,随意一挣,老人根本拉不住。正在这时,一道饱含愤怒的年轻男音传来:

    “你这王八蛋,这么大人,连老伯都欺负?”

    “恩?”

    耀阳都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便感觉后脑一股恶风袭来。身形扭动,单手成爪,顺身而转,完全是本能,耀阳不仅马上转过身,并且抓住身后“恶风”。

    仔细一瞧,“恶风”是一只手,手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男人,目测二十几岁,平头,又带着几分嚣狂。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耀阳能够瞬间转身,并且抓住他的手,吃了一惊,马上又出另外一只手,扣向耀阳的手。

    老实说,男人反应很快,出手速度也不慢,并且还带着某种熟悉的套路,勾起耀阳很大兴趣。

    耀阳也不动,任由男人扣住自己抓他的手。

    “给我松开!”

    男人扣住耀阳后,显得很是自信,手腕用力,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想压得对方单手弯曲。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耀阳的手“如铁似钢”,纹丝不动。

    而男人只是这一下,已然让耀阳看明白了:

    难怪自己感觉这么熟悉,这男人用的根本就是警察学校传授的东西,警用擒拿。

    “你是警察?”

    耀阳当即问话。男人却是不答,他好像十分不服,右脚鞭腿又抽向耀阳,想让其松手。年轻男人先是袭击自己,被擒住还不依不饶,耀阳有些恼火了。

    “趴下吧!”

    看年轻男人抬脚抽腿,耀阳抓住时机,扣住对方的单手用力,往地上按。

    年轻男人力气本来就完全比不过耀阳,加上抬脚后重心不稳,鞭腿没抽出,瞬间被按倒在地,摔得灰头土脸。

    “别打了,别打了,先生,是误会!”

    “阿扬,误会啊!”

    这会儿,卖凉茶的老人总算有了反应,小跑过来,显然还认识年轻男人,一边哀求着耀阳,一边叫唤着年轻男人名字。

    年轻男人看起来十分冲动,亦桀骜不驯,爬起身后,毫不示弱,招呼道:

    “张伯,你不用怕,先让开点,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说着,抬手握拳,还想要与耀阳开打。

    “够了,阿扬,真的只是误会!”

    凉茶老人赶紧制止,一把拉住对方,开始小声解释起来。

    原来,年轻人是看到耀阳与老人纠缠,还以为是耀阳抢了老人的钱,又或是收保护费之内的。

    偏偏凉茶老人,这个年轻人也认识啊,知道这老人生活不易,平时每次来蓝田,也定点喝几碗凉茶,算是照顾照顾生意。

    今天看到这个情况,当然得出手。听老人解释清楚误会后,年轻人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揉着发疼的手腕,走到耀阳面前,好奇道:

    “身手这么厉害,你是什么人?”

    “你呢,你又是什么人?无缘无故对我出手,连对不起都不会说?”

    耀阳饶有兴趣的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眼中却带着狠厉的年轻人。

    “我根本没打赢你,说什么对不起,先前吃亏的人是我!”

    年轻人回答也很有意思,并不认为自己错,嘴硬道。

    “呵!”

    轻笑一声,耀阳懒得和对方纠缠,抬脚动步,便打算离开,赶紧回去找占米仔,打探清楚具体位置才是正经。

    没曾想年轻人对耀阳却产生浓厚兴趣,紧跟上前,一副自来熟道:

    “在蓝田没见过你啊,新搬过来的?身手这么好,你会功夫?在哪儿学的?”

    “你对蓝田很熟吗?每个人都认识?”

    耀阳随意回了一句。

    “我每周都会过来两天,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但你这种身形,如果是本地人,我应该听说或者认识。”

    年轻人一副“看穿你不是本地人”的语气,解释着。

    “哦?”

    听得这个,耀阳倒是来了兴趣,不由问道:

    “你既然这么熟,那听说过蓝田有个野外靶场吗?”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年轻人口气中有了一丝警惕。可就是这一丝警惕,让耀阳大喜。

    显然,对方听说过,甚至是知道地点!

    表面上,耀阳不动声色,淡漠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练枪!”

    年轻人听耀阳这么答,又看了看对方的风度,或许觉得应该不是撒谎,疑惑道:

    “你会枪?”

    “练过几天!”

    耀阳老实答道。

    “恩!”

    年轻人大概思考了十来秒,突然道:

    “好,我正巧要去枪场,我带你过去。一会儿我们再比比枪法,拳脚打不过你,枪法嘛,我很有兴趣知道你又是什么水准!”

    “怎么称呼?”

    耀阳内心更喜,总算找到组织了,不由打听起年轻人的名字。

    “我叫李浩扬!你呢?”

    年轻人反问。

    “雷耀阳!”报出自己名字,耀阳开始跟着年轻人走。

    ……

    有了熟人就是不一样,很快,在李浩扬的带领下,蓝田小道左拐右拐,最终拐到一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修车厂一样的地方。

    这里大概有一百多平,入目一看,地上全部是些老旧轮胎、锈迹斑斑的重铁、工具等等,如果说是修车厂,恐怕没人会不信。

    店员也只有一个,是一位并不算高,矮胖中年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绿色迷彩,目测约50岁。

    “浩扬,今天又来练枪啊?”

    中年人显然和李浩扬挺熟,看到两人走近,直接提起“枪”来,也不怕耀阳是执法人员,显然很信任李浩扬。

    “不用招呼我了!”

    李浩扬也没客气,朝中年人摆了摆手,示意耀阳道:

    “跟我来!”进入修车厂,在李浩然的带领下,两人都没停留,找到后门,又从后面出去了。接下来,完全就是一段杂草如森林的路,大概走了十分钟,方才到达目的地。

    只见这里还真是“野外”啊,入目全是十环靶子,有固定靶、移动机关靶,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靶。

    另外,这里明显经过人为排列,有一个大大的障碍场地,场地内障碍无数,枪靶也隐秘,就好像比赛场地一般。

    靶场旁边有个很大的箱子,李浩扬带着耀阳走过去,直接打开。里面赫然放满枪械,短枪、长炮全部都有,警用如点三八、黑市最火的黑星,皆能够看得到。

    “.这么多家伙放在这里,没人管的?”

    耀阳有些震惊,不由问了李浩扬一句。

    “十年前最有名的军火商退出江湖,现在就只是讨生活糊口,怎么也应该给人一条活路走吧!”

    李浩扬随意拿了一把短枪,很熟练上膛,顺口回应着:

    “他其实也办过枪馆执照了,不过现在还没下来,下来了也就合法了。”

    “你这人倒是很有意思,先前看你的擒拿,是做警察的?”

    耀阳微微一笑,有些好奇道。

    “前不久加入了飞虎队!”李浩扬的话很简洁,眉宇间桀骜一直不退,突然问道:

    “你呢,你做什么的,杀手?保镖?还是同事?我虽然加入飞虎队时间不长,但对身手还是比较自信,能够胜过我的人应该不多,你轻轻松松就赢了我,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飞虎队员当街打人,飞虎队员不在训练场练枪,跑到蓝田野外同前军火商混,哈哈哈……,看来你这个飞虎队员,并不是一个好飞虎啊。至于我嘛,赤柱总惩教主任,算你半个同事!”

    耀阳大笑,同时也想起这李浩扬是哪位了!

    这就是神枪狙击里面的主角啊,一个亦正亦邪,最不爱守规矩的家伙。

    “惩教主任?你是狱警!”

    而李浩扬对于耀阳的介绍,更为震惊,暗道:难道自己小看天下人了,怎么一个狱警都能轻松压制自己这王牌飞虎?

    表面上,李浩扬也不甘示弱,嘴角上翘道:

    “你一个惩教跑来找蓝田这场子练枪,比我好不了多少。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枪法如何,是不是有你的身手那么好!”

    话罢,李浩扬将自己已经完全摆弄好的一把黑星递给耀阳,示意耀阳开两枪,让他看看水品。

第四十五章:鼠胆龙威

    “比起我的身手,枪法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除了在学校的时候,我这还是第一次玩!”

    耀阳知道这李浩然枪法绝顶,在港综市都属于排得上号人物,先打了一个“预防针”。

    “枪法不好可以练,最要紧是信心!”

    李浩扬似乎也不在乎耀阳枪法如何,话语着示意耀阳开枪,目标是远处一个固定十环枪靶。

    耀阳不是个多话的人,既然对方想看自己斤两,自己也无所谓。抬手举枪,三点一线,回忆着警察学校里面玩枪的感觉,耀阳对准枪靶便是三连发。

    嘭…嘭…嘭……!

    三枪瞬间打完,可是成绩却有些令人尴尬,只见那十环固定靶上,二环处出现三个弹孔,弹孔间隔很小,几乎呈三个连环圆圈。

    换言之,耀阳枪法不好,但连发极准,这两年后的第一次玩,三枪几乎都打在一个地方。

    李浩扬见得,连被对方打倒都没有什么变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震惊:

    “你不准备要手腕了?”

    “什么意思?”耀阳不解。

    “刚刚你的手根本就没动分毫,你硬受了后座力?”

    李浩扬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瞟着耀阳持枪的右手。

    他刚刚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对方开枪姿势、瞄准、甚至扣动扳机,在他看来都是破绽百出。

    偏偏硬吃后座力,实在太惊艳了!

    要知道,黑星手枪后座力极大,作为枪手,一般都会用各种方法,或是抖动,或是顺从,或是双手加力,用以抵消后座力,不让自己的手腕受伤害,达到长时间作战的效果。

    可耀阳呢?单手持枪,纹丝不动,就好像根本没有后座力这回事,生生三枪,看那被击中的目标,显然连轻微的移动都没有。

    “后座力嘛,确实不小,但对我来说还能够承受!如果不强压,又该怎么打呢?”

    耀阳不是个自大的人,明知道李浩扬是个高手,当即请教起来。

    “你真变态!”

    李浩扬感慨了一句,随即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把黑星:

    “你看清楚了!”

    嘭嘭嘭……

    话罢,李浩扬三枪打出。

    而有他的提醒,曾经学习过赌术的耀阳,也轻易看清楚李浩扬的手法。

    这李浩扬打枪时,每一下手腕都会有一个轻微诡异的抖动,似乎是用手腕顺从了后座力,随着力道移动些许。

    移动的点很是精妙,就好像经过一场严密的计算般,到一个点位马上又开第二枪,第三枪。

    一切速度很快,如果不是耀阳眼力够好,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手腕有过移动。

    而李浩扬的成绩比起耀阳,简直是碾压。

    只见那个固定靶十环处,就只有一个弹孔,三枪同时穿过,完全重叠了。

    “怎么样?”

    打完三枪后,李浩扬似乎信心又回来了,有些得意对耀阳道。

    “很高明,你这种手法发展到极致,或许有朝一日真能让你练成甩枪的绝技。”

    耀阳先是一赞,可话到一半,又摇头道:

    “可惜这种技巧并不适合我!我耀阳做人,不喜欢顺从,就喜欢强压!”

    “枪是枪,人是人,怎么能够混在一起说?就算你能压住黑星的后座力,完全不受影响,有一天你用其他枪械呢?比如AK47,你也强压?”

    李浩扬完全不赞同耀阳的话,在他看来,枪术就是技巧之术,枪术巅峰,就是技巧练到巅峰。

    而耀阳的说法,压根就是让别用技巧,就暴力玩枪,这是李浩扬极其不认可的。

    “要想玩好一个东西,最要紧就是性格相合。就好像习武一样,阴险者练爪功,刚毅者练外家,柔弱者练内家。小小一把枪,如果我都要去迎合,成就必定有限。”

    耀阳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说出这话后,便不再与李浩扬多谈,自顾练起枪来。

    “哼,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多好!”

    李浩扬十分不同意耀阳的话,但毕竟交情尚欠,大家刚刚认识,冷哼一声,也拿起一把枪去一边,自己练起来。

    嘭嘭嘭……

    很快,野外靶场就只听到枪声响彻成一片,再听不到其他话语人声!

    ……

    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耀阳饭未吃,水不喝,将所有时间花在了练枪之上。

    惊人的天赋,让在场唯一围观者李浩扬咋舌不已。从一开始二环,耀阳练了短短几个小时,就像找到什么感觉一样,每一枪都不下于八环成绩了。

    更可怕的是,对方一直不停的练,采用的手法业余,或者说暴力,偏偏对方还没一点难受的意思。

    其身体素质,简直刷新李浩然对于人类的认知。

    李浩扬倒也是个倔强性子,他好像与耀阳无言对上了,耀阳练枪不走,他也不走,耀阳不吃饭,他也不吃。

    两人就这么一直耗到了下午五点,最终一言不发,各自离去。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同样都是如此……

    说起来,耀阳身份够高,总惩教主任,只要给属下们打声招呼,几天不开工也无所谓。

    李浩扬可就奇葩了,他为了想看耀阳到底多厉害,强行向飞虎队请假,直接被记上一个小过处分,却依旧不依不饶,每天跑来蓝田靶场。

    直到离珠宝展前两天。

    耀阳练完枪后,发现李浩扬一直在旁边偷瞧,不由好奇道:

    “你们飞虎这么闲,不用训练的嘛?”

    李浩扬这会儿,其实对耀阳产生很大佩服的情绪,但嘴里不示弱道:

    “你不也一样,还什么惩教总主任,都不用去上班的嘛?”

    “明天我就不过来了,是该开工了!”

    耀阳笑了笑,对其态度也不在意,答道。

    “你不过来了?”

    李浩扬脸上开始透露出难看,沉默一分钟,方才艰难道:

    “你的手腕到底是怎么练的,为什么能够承受住几天的黑星后座?”

    “原来你想知道这个!”

    耀阳恍然,难怪这位枪神每天都来,敢情对自己的手法产生兴趣。

    “你不愿意说也无所谓!”

    李浩扬依旧嘴硬,装作满不在乎,可眼中透露出的挣扎,显得他想法不是这样。

    耀阳对于这个桀骜的年轻人很有兴趣,老实说,自己早晚调到警务部,也没什么亲信:李浩扬,绝对是一个培养成亲信的好人选。

    这人不太遵所谓的规矩,还讲义气。

    如若收服,当是绝佳助力!稍加考虑,耀阳笑道:

    “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大哥,我教你怎么样才能将手腕锻炼到能够承受巨力!”

    “哼!不说算了,我明天也要开始训练了,希望下星期不要再碰到你。”

    李浩扬傲娇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可是话里的下星期,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通知耀阳,他下个星期还要来。

    看着这个比原著中年轻至少十岁的主角,耀阳摇头失笑:

    “李浩扬啊,年轻时原来就这么有性格,也难怪后面会不做飞虎,跑去做杀手了!”

    时间很快到了两天后。

    入夜,港综市的霓虹灯五彩缤纷,照耀得整个港综市都好像一座彩虹城市。

    刚刚开张不久,足足十几层高,号称港综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大酒店君度,今晚更是灯光全开,使得整座酒店如同白昼。

    酒店门口,此刻满满全是记者,他们挥舞着手中录音笔,肩扛着摄像机,不断往酒店挤,只为了能够采访到今晚到场的宾客一句两句。

    没奈何啊,一位公厕国老伯爵,私人展示皇世珠宝,整个港综市就请了一百多位客人,这完全就是身份的象征。

    能够来的,无不是豪商、巨富、权贵、名人……记者们当然最喜欢这样的场面,能够随意采访一位,明天的头条也就有了。

    可惜的是,除了一两位爱现的明星,还愿意与记者聊几句,接受他们的拍照外,大部分贵人根本理都不理,直接大踏步进入酒店。

    “那是谁啊?”

    “恩?那人好高啊,不认识啊!”

    “他旁边好像是鼎丰金业的丁善本,难道他也是什么金业小开?”

    “照下来,胖子,快照!”

    在吵吵嚷嚷的环境下,由君度酒店保安全力开辟的道路中,缓缓走来两名男人。

    两者皆身穿黑色西装,一者个头极高,鹤立鸡群,器宇不凡,一者比前者矮许多,却也是沉熟稳重,极具魅力。

    不用多说,来者正是耀阳与丁善本。

    丁善本确实够意思,他今晚亲自开车去接耀阳过来的。

    两人这会儿把车放在停车场后,当然共同进入酒店。

    身为时常新闻播报的记者们,大多认识丁善本,却完全不认识耀阳这个生面孔。

    一些记者看几眼就没了兴致,还有一些较为聪明的,还是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回去之后好好查查,耀阳到底什么来路。

    如果是一个什么隐藏的巨富,他们头条就有了!

    “耀阳哥,这样的场面不习惯吧?”

    丁善本面对众多记者的大叫,显得从容不迫,空闲之余,看了耀阳一眼,见对方竟也是一脸淡然,不由好奇道。

    “没什么不习惯的,你可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在赤柱,我哪天不是要面对几百号的犯人,把这些记者当成犯人看,不就习惯咯!”

    耀阳回答很有意思,玩笑道。

    呃…

    丁善本先是一愣,紧接着忍不住笑道:

    “哈哈哈,如果这些记者知道你这么看他们,你这惩教的麻烦可就大了。”

    “你不会告密吧?”耀阳继续玩笑。

    “不一定哦!”丁善本也顺着回了一句。

    两人皆大笑,走过了通道,来到酒店大门。

    “两位先生,请出示邀请卡!”

    大门口四名身穿保安制服,手拿橡胶警棍的便装保安当即客气话语,显然认定耀阳两人是宾客。

    “给!”

    耀阳与丁善本递上邀请卡,带头保安马上恭敬接过,查证之后,更加客气道:

    “两位先生请!”

    说着,带头在前,将两人引到一台大型金属探测器面前。

    来时,耀阳与丁善本就知道了规矩,倒也不用保安多废话,便光明正大走过探测器。

    “没问题了,两位先生,楼上请!”

    见到两人如此配合,保安更加恭敬客气,笑容满面扬手,示意两人可以上电梯,去楼上了。

    而根据丁善本指点,这样的展示会也不用人领路,直接去顶楼等候就行了,还可以在展示会没有开始之前,认识一些朋友贵人。

    如果是平时,耀阳倒是很有兴趣,虚心接受丁善本的指点。

    可是今天早知道会有事发生,耀阳可没兴趣聊天了。

    找了一个肚子痛的借口,耀阳让丁善本先上楼,自己没坐电梯,开始走进楼道。

    “吗的,活该你酒店被人炸,封店清洁是吧!”

    进入楼道后的耀阳,心里骂骂咧咧,表面却注意力集中,开始快速记忆楼道的地形,并且顺着楼道往上,一层又一层看起来。

    实在没办法啊,事实上昨天耀阳就已经先一步来过君度酒店,准备进入酒店好好查探清楚地形,为了硬仗做准备。

    顺便,耀阳还准备了几件家伙,准备偷偷放进酒店,待今日用得上时,随时取用。

    …………

    没曾想昨天君度酒店大门紧闭,写着清洁,又好像是在试探今天的保安系统等等,总之就是没开门,让耀阳此刻对这家酒店的环境完全是“两眼一摸黑”,武器也没带入一件。

    作为一个“谋定后动”的人物,耀阳极其不愿意打这样无把握的仗,也只能以最后的时间,加紧熟悉地形了。

    哪里有消防栓,哪里是安全通道,哪里放置了消防斧……这些种种,皆被耀阳快速记忆在脑海中,一层,两层,三层……也亏得今天整栋酒店都被公厕国伯爵包场,楼道里面不仅是客人,连工作人员都没有,想来应该要到顶楼,方才有其他人。

    ……

    耀阳顺顺利利从二楼一直探查到十七楼,脑子里面总算有了一张潦草的酒店地形图。

    正当耀阳准备一鼓作气,把接下来三层楼全部探查完成时,楼道里传来“踏踏”声响。

    声响很轻,却有节奏。

    以耀阳的经验,很容易判断,这是高跟鞋的声响。

    耀阳赶紧躲在楼道拐角,借助墙壁将自己高大身形遮挡。

    高跟鞋的声响亦很快停止,就停在离耀阳十米处。

    随后,一道妩媚动人的女音发出:

    “有人吗?请问有人没有啊?有活人快说句话!呜,看来是没有了。”

    “死白痴李,真是一个白痴,让你带摄影机,却连带子都不装上,还好本小姐聪明,随身带了一盘。”

    女声的内容很有趣,先是对着楼道喊了几句,确定没人后,又自己小声念叨起来。

    “呵!”

    耀阳听得,都有些乐了,不由探出头看了一眼。可是这一眼,马上让耀阳不由步出,惊讶道:

    “小瑶,你怎么会在这儿?”就在耀阳十步远的地方,一个女人正坐在地上,手里摆弄着一个小型摄像机。

    女人身穿粉红色露背装,与丁瑶长得至少八成像,不过看到耀阳突然冒出后,满脸的惊慌失措,眼中透露出的陌生,神情的紧张,无不在述说,这女人压根不认识耀阳。

    “不是小瑶!”看到女人的神情与自己枕边人全然不同,虽然相貌神似,但耀阳还是立马判断出来了。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的?刚刚本小姐问话,你怎么不吱声?鬼鬼祟祟躲在这儿,你想干什么?”

    女人很有意思,她一开始只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唬住,特别耀阳身材高大,让她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待看清楚耀阳后,马上从恐慌的神情变得嚣张起来,站起身,指着耀阳便是连连质问。

    呃……

    耀阳被她如此快速的变脸整得有点懵,怔了怔,方才恍悟,微笑道:

    “我还能是谁?能够出现在这里,当然是珠宝展的客人。我刚刚从楼下上来,就看到你在这儿,也马上招呼了,怎么叫没吱声?”

    “倒是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记得今晚是私人珠宝展,不仅对于来往宾客,还有即将展示的珠宝,都是严格保密,不许外泄的。”

    “你这……”

    说着,耀阳故意瞟了瞟女人手里的小型摄录机,示意自己已经看到了。

    这个……女人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质问耀阳了,眼珠一转,第二次变脸,神似丁瑶的面孔笑容展露,如鲜花盛开:

    “哎呀…误会,都是误会!我可不是来偷拍的,而是……是……任务!”

    “不错,我带这个完全是因为工作任务!”

    “先生,你不知道,其实我是一个私家侦探,受远光珠宝王先生所托,特意来调查他妻子……”

    女人开始瞎掰,完全是一边想一边说,神态还故作神秘,让耀阳感觉十分好笑。

    “行了,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你要做什么,我不管。”

    耀阳摆手,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女人的瞎掰,表态道。

    “我靠,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女人第三次变脸,笑脸没了,转为轻松自在。

    她一边将小型摄录机重新放进手提包中,一边随意道:“帅哥,怎么称呼?”

    “我叫雷耀阳,你呢?”耀阳对这个酷似丁瑶的女人很有兴趣,笑答反问道。

    “乐慧贞。”女人回应。

    稍作认识后,空旷无人的楼道内也着实不适合谈话,两人开始一同爬楼梯,直奔珠宝展。

    ……

    很快,两位演帝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在楼道内整理了一下衣装,脸上挂起微笑,出现在君度酒店顶楼。

    “先生,欢迎光临!”

    “小姐,请!”

    顶楼大门已然没有了保安,几位服务人员亲切热情迎接着宾客,顺便拉开大厅的门,档次绝对够高。

    乐慧贞进入大门后,马上就窜进了人群,没了踪影,想来是去找一起前来的人去了。

    耀阳踏入门后,却是有些愣住了。

    老实说,这还是耀阳第一次参加这种高档次展会,他是人,并不是神,总有那么一些不适。

    只见会场金碧辉煌,珠光宝气,欧式订制的吊灯无数,照得整个会场通明。

    会场里面人头涌动,全是身穿丽服,晚装,礼服的宾客。宾客们大多手里拿着酒水,站成一个小团体,或是三五、或是一二、或是过十,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潇洒自若。服务员们就像来往于蜂巢的工蚁,拖着托盘,忙碌于会场内。耀阳以身高优势,左看右看,第一时间没有找到丁善本,也不知道其跑到哪儿去了。

    “先生,请取用!”

    一位服务生眼力不错,正巧看到耀阳刚刚入内,马上拿着托盘走了过来,客气示意拿酒。

    这,倒是总算化解了耀阳一丝尴尬,拿过一杯不知名的橙色酒水,开始在会场漫步起来。刚走出不到五步,耀阳右边,一道熟悉、嚣张、饱含那么一丝恨意的语音传出:

    “咦,这不是那什么什么sir嘛?”

    “熊百韬!”

    耀阳偏头看了一眼,马上就看到一周前才送给自己一笔横财,熊氏珠宝的董事长,熊百韬。此时的熊百韬,一身黑色礼服,打扮人模狗样,右手揽着一位晚装丽人,左手拿着一杯红酒,身后还跟着几位同样晚礼服的中年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熊先生,是你啊,真是巧啊!”

    耀阳看到熟人,心下大定,高大身躯承托着黑色西服,嘴角挂起笑意,风度立显

    “我熊百韬做的就是珠宝,这样的展会,我就应该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熊百韬看到耀阳,心情马上就变得极坏,带人走到其面前后,立马话中带刺道:

    “倒是你这什么什么sir,监狱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拍丁善本的马屁,把他拍舒服了,赏了你一张邀请卡啊?”

    呃……

    不待耀阳回话,跟着熊百韬过来的一群晚礼服中年人有些尴尬了。他们可全部是一些港综市数得上的富豪,适才与熊百韬正在聊天,见熊百韬突然“迎”向耀阳,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准备一起过来结识一下。

    可是现在看情况,这不是迎接,是有仇啊!作为富豪,他们可不愿意随便掺和进人家的仇怨,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便立马站出,试探道:

    “熊先生,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熊百韬常年在上流圈子里面混迹,当然知道身边这群老家伙的想法,脸上瞬间挂起异样的笑容,右手扬向耀阳道:

    “对了,我还忘了为各位介绍了,这位嘛,姓雷,名字叫什么我忘了。不过各位可别看他年纪轻轻,就小瞧了他,人家可是吃皇粮的,现任职于赤柱,正做惩教主任呢!”

    “惩教主任?”

    “那不就是狱警?”

    “这…这怎么进来的?”

    听完熊百韬的介绍,五六位中年富豪一脸懵逼,深深感觉到自己被蒙骗了:

    “来时他们可记得清楚,送邀请卡的伯爵曾经说过,整个港综市就一百多张,能够参加这次盛会,完全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现在呢?一个狱警都混进来了,这场宴会还有什么档次可言?”

    当然,有两位富豪见耀阳风度不凡,听完熊百韬的介绍后脸上也没有异色,显得极具城府,有些不信道:

    “熊先生玩笑了!”

    “玩笑?我熊百韬最不喜欢玩笑!”

    熊百韬自恃抓住事实,咄咄逼人道:“

    你们不信,可以直接问他啊,看他是不是个狱警!”

    熊百韬揽着的丽人,还有身边几名富豪听得,无不将目光集中在耀阳身上。

    耀阳微笑不变,风度不减,朝众人轻轻举杯示意,自我介绍道:

    “熊先生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一名狱警,赤柱总惩教主任,耀阳!”“还真是啊?”

    “靠!狱警怎么都混进来了,搞什么鬼!”

    “就是啊,他的邀请卡是哪儿来的啊。”

    几名富豪脸上开始有些愤怒,除了其中两位对于耀阳的反应觉得很奇怪,感到对方城府颇深,恐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没有太大反应外。

    更多的人,已经小声议论起来,话语中无不透露着不满。

    要知道,自有人类的那天起,无论说得再怎么好听,阶级就一直存在。

    今天能来参加展出会的都是些什么人?全部是贵人!

    这些人里面,还真如同一句比较嚣张的话,他们平时接触最低级的警员,都是警司级别的。

    其他人想要和他们对话,完全不够资格。

    现在可倒好,来了一个狱警,正大光明出现在展厅来了,还举着一杯酒和他们吃喝着同样东西,令这些自恃过高的富豪们颇为受不了。

    耀阳对于众人的鄙视,表面不动声色,淡笑不减,心里已然将这些人通通标记:

    “今晚很快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这些人就会知道,他们平时自傲的身份,根本保不住他们。反倒是自己这个狱警,才会是他们的救星。”

    “这些人如今得罪自己,相当于直接放弃今晚救援了!”

    对于这些一会儿连生死都不知的人,耀阳也没心思与他们计较。偏偏熊百韬这会儿一脸得意,还没打算放过羞辱耀阳的机会,带动着节奏,话语道:

    “他的邀请卡还能是怎么来的,整个港综市,也就只有几家集团收到两张以上邀请卡。”

    “而这人我知道,是丁善本的跟班!”

    “丁善本?熊先生,是不是就是那位鼎丰集团大少爷啊?”

    熊百韬挽住的丽人,这会儿也配合着熊百韬,一脸不屑看着耀阳,故意柔语问道。

    “不错!就是鼎丰大少爷咯。”

    熊百韬挽住丽人的手更加用力,得意道。

    丽人感觉到熊百韬的动作,心中欢喜非常,就打算配合熊百韬。说起来,这个丽人姓朱,其实也是一位集团太子女,不过她所在的集团,只是港综市一个中型集团,主要经营百货。

    不久前,朱小姐的老爸因为突发心脏病,根本没来得及送进医院,便一命呜呼了。

    可怜她老爸一生无子,偌大的集团也就只能让这位朱小姐继承。朱小姐今年不过二十四岁,做生意的手段是完全没学会,争妍斗丽,讨好人的手段倒是无师自通。她信奉“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的名言,继承生意后几乎不予理会,将心思完全放在找寻后盾之上。

    这次她有幸得到一张珠宝展邀请卡,立马便打扮得抢眼靓丽,跑到展会找目标。

    熊百韬这个人吧,人品不怎么样,但熊氏珠宝的势力确实不算弱。

    再加上其年不过四十,且尚算帅气,很快就被朱小姐盯上。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小妞,熊百韬也没客气,短短十分钟不到,两人就打得火热。

    现在你一言我一句,针对起耀阳来,那也是“天衣无缝”。

    回到正题,朱小姐听完熊百韬的话后,故作讶异道:

    “哎呀,那本少爷可就太不应该了,像这样的高档场合,我还以为都会是人中龙、凤、虎、狮之内的会出现在这里,原来连老鼠之类的也偷偷被本少爷带进来了,真是……”

    “哈哈哈……”

    听完朱小姐的发言,熊百韬同几名富豪无不大笑。

    大家都是聪明人,朱小姐拐弯抹角的话语,众人都能明确听出意思。

    耀阳当然也听得明明白白,却知自己与这票人根本不是一类,不可能有人帮衬自己,多嘴除了自取其辱,不会再有其他结果。

    不断平复心头怒气,耀阳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道:“不用管他们,这些很快就是死人了。”

    甚至耀阳心里头也开始盘算这群人如果没死,自己是不是可以绑了他们要个十亿八亿,他们不是嫌弃自己穷,借点钱给自己花花不过分吧!

    “哈哈哈……”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爽朗而又张狂的大笑由远至近传来,耀阳熟悉的人终于出现,而且还是两位。

    只见霍景良与丁善本两人,手上各拿着一杯酒水迈步而来,笑声是霍景良发出,敢情他今日也受到邀请,早早到了。

    “远远一听,我还以为是哪位文豪在这里大发伟论,原来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世的二世祖,别以为继承了遗产,荷包丰厚了就可以大放厥词。做生意你差得远,论看人,你更是狗眼!”

    霍景良一如既往那么霸气,一边话语,一边笑容满面朝耀阳张开双手,拥抱道:

    “耀阳,你可来晚了,我和善本一直在等你啊!”

    “霍先生,好久不见!”

    与其抱了抱,客气道。

    “霍先生!”

    “霍先生!”

    看到霍景良,熊百韬一行,除熊百韬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朱小姐外,无不客气招呼。

    他们亦对刚刚的行为,深感后怕。

    现在很明显,霍景良居然认识眼前狱警,看情况还挺熟。

    而以他们对霍景良的了解,如果这个狱警没价值,霍景良不可能这么热情,替其出头。

    换言之,这人可能还有什么隐藏家世,说不定很不简单啊!

    至少,比熊百韬与朱小姐加起来还要有价值。

    他们无缘无故跟着熊百韬,把人往死了得罪,这简直是被坑。

    一时间,一众富豪连忙离熊百韬几步,生怕被当成一伙,无缘无故被人家记恨了。

    可怜他们并不知道,霍景良对耀阳好,那是因为耀阳简单为他赚取一千万。

    霍景良帮耀阳说话,是因为本来就看熊百韬不顺眼。

    “耀阳哥,没什么事吧?”

    而丁善本也开始表明态度,关切道。

    “没事,大家玩笑而已!”

    耀阳微笑回应,好像很有风度,其实内心却是恨得滴血:地位,这就是地位。

    很多时候,拳头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地位比人低,其实就活该被人踩。

    不过拳头也不是没用的当真的踩脸上了,拳头大就是可以掀桌子!

    如果耀阳是霍景良,有人敢叽叽歪歪半句吗?

    没有!

    就因为耀阳只是一个小小狱警,就活该被人家戏弄,戏耍,最后还要选择忍,日后再报!

    “霍先生,在这种高级场合,你这样骂人,太没风度了吧!”

    熊百韬见霍景良又给自己搅局,心里气愤,如同先前耀阳一般,却只能忍气吞声,阴沉道。

    “骂人?我骂狗而已,关你什么事?有种去虐畜协会告我啊!”

    霍景良转头,颇有气势看向熊百韬,一脸狂妄道:

    “别以为在高尚场合绕弯骂人就不粗俗了,比起我,你更下贱!”

    抛下这句话,霍景良直接招呼起丁善本与耀阳道:

    “走,耀阳,善本,我们去那边聊,别和这群粗俗的人在一起,拉低了我们的格调!”

    “好,霍先生请!”耀阳对此并无异议,跟着霍景良、丁善本,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往旁边走。

    而本来还围着熊百韬的富豪们,见到这种情况,赶紧找借口散人,瞬间就只剩下了熊百韬与朱小姐两人还站在原地。

    “这群王八蛋!”

    熊百韬气愤难平,可惜他没那么好运,像耀阳那般有人出头,只能继续带着朱小姐,又找了一群别的富豪,插话入圈。

    另一边。霍景良风光无限,漫步在会展,无数人向他打招呼,无论鬼佬,亚洲人,只要是人,似乎都认识他。

    与此同时,耀阳与丁善本这两个紧跟霍景良的人,也受到足够重视,纷纷打听着二人情报。

    丁善本倒是很容易打听到,鼎丰金业老板,鼎丰集团少东,也算港综市一号人物。

    耀阳可就太眼生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哪位。

    包括先前与耀阳偶遇的乐慧贞,亦将提包里暗藏的摄像头对准了耀阳三人,嘴里碎碎念道:

    “王八蛋,和霍景良认识也不告诉我知,早知道我就做你女伴了,现在不就有了独家,真是……”

    回到耀阳这边,那是一点不知道会展中还有个女记者在骂自己。此刻的耀阳,内心感慨万千,一脸正经,突然对霍景良开口道:

    “霍先生,谢谢你帮我!”

    “恩!”霍景良轻轻喝了一口酒,脚步不停,口中话语缓道:

    “我霍景良帮人呢有两点,一是看心情,二是看对象。”

    “说起心情,我今天心情其实并不高兴。但说起对象嘛……”

    说到这里,霍景良看了眼耀阳,肯定道:“Worthhelping〔值的帮〕!”

    “霍先生这么肯定?”

    耀阳心中温暖,虽然明知道霍景良是在收买人心,依旧忍不住发问道。

    “在港综市要成大事,不是看谁有钱,有势。是看谁有本事,有脑子,有胆子。巧了,这三样你都有!我实在想不出你以后会一直待在赤柱的道理。”

    霍景良给出解释,不过解释中,他所谓的不会一直待在赤柱,似乎是看好耀阳是个做生意的人才,倒没有其他意思。

    “呵!”

    耀阳轻笑,心里暗暗记下这个人情。……就在一众宾客闲聊不停,慢慢不再有宾客进入后,大概又过了半小时。

    会场音响内传出一道指引的男声:

    “各位来宾,今晚由英国史蒂夫伯爵独家私人展出、TNS保安系统全权负责的沙皇尼古拉斯二世珠宝展览正式开始!”

    随着男音落,会展内的灯光自动变暗,四周本来还空无一物的展出玻璃柜内,由下方开启一道口子,各种华丽珠宝缓缓上升。

    国王皇冠、王后后冠、稀有宝石项链……各种珍宝,应有尽有,耀眼夺目!

    “哇…!”

    许多女宾双眼大亮,不自觉惊呼。

    众多男宾们也开始靠近展出柜,准备近距离观赏珠宝。

    “耀阳,善本,我们也去看看吧!”

    霍景良招呼起耀阳两人,亦准备近距离观赏。

    “好啊!”

    耀阳两人都没意见,不过眼中闪现的光芒差别却是极大。

    丁善本是纯粹兴趣与兴奋,想要看看这没见过的珠宝是什么样的,长长见识。

    耀阳呢,十分警惕,注意力压根没在展出柜,反而是环顾会场,找寻着记忆中这次事件的主谋,应该早就混入会场的医生。

    而且,耀阳心知,如果记忆不错,恐怕现在抢匪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说不定已经从楼下杀进来了。

    “妈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上流人士,这么没纪律的嘛!”

    看了半天,由于灯光缘故,再加上所谓的贵宾们全都一窝蜂围着展出柜,有点人挤人状态,让耀阳根本没找到医生,心里不由骂个不停。

    “.`让一让,请让一让!”

    这时候,先前和耀阳有过一面之缘的女记者突然窜出,在她身边还有一位四眼板寸头,而且那头型不知道怎么弄的,发胶显然是太多了,整个头看起来极其不自然,就好像头发黏在了头上。

    两人很有意思,一点没有所谓贵宾的那些规矩,又是挤又是推,三两下竟然到了最前面,展出柜面前。

    众多贵宾们虽然很不满,但表面还是要维持风度,并没有人制住两人。

    “哇,好漂亮啊,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女记者表现得十分夸张,一张脸都差点贴在了展出柜,大声感慨。其他人纷纷鄙视,耀阳却有些好笑看着女记者手上的动作,她一直按着自己的包,转来转去,录下大部分人的“丑态”。

    唯有一人,略长头发,英俊男人,没有任何丑态,反而靠近女记者,温声道:

    “你美得像个皇后,一定有机会带的。”

    女记者其实进入会展,就是想要独家爆料,实在找不到,录下一些富豪的丑态播出也可以。

    适才,她确实是故意装作土鳖,让那些富豪露出真实嘴脸!

    现在见有人不仅没鄙视自己,还对自己温语,好感大增,忙话道:

    “谢谢,谢谢!”

    也亏得她这一出演,让耀阳马上发现男人,眼中精光一闪,暗道:

    “医生!”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男人的直觉,那疑似医生的长发男人突然转头,正好与耀阳眼神对视。

    “恩?”男人怔了怔,随即马上露出微笑,朝耀阳点头示意。

    “恩!”耀阳也没露出任何破绽,对其微微一笑,表达出善意。

第四十六章:富贵险中求

    两人的对视,在医生看来,只是巧合普通,微笑之后,便转头继续看起展出柜。

    耀阳找到对方后,不时留意几眼,安下心来,也没有其他动作。

    事实上,耀阳想要找到医生,只是验证自己的记忆是否有错,现在看来,应该靠得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轰隆……

    展示厅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几十名体格健壮,身穿保安西装的男人,手持枪械,满脸杀气步入。

    带头的,是两位身着迷彩陆战队军装的墨镜男人,一者高大长发,一者中等身材,美式军帽。

    其他贵宾都在愣神,他们可不认为这样的会展会出现意外,只是傻傻盯着这一伙闯入的不速之客。

    “霍先生,善本,这边!”

    一直全心戒备的耀阳却是反应迅速,左右手各拉一人,借助人群掩护,飞快窜到侧门前的一个沙发上,以沙发作掩体藏住。

    “什么事啊?”

    “耀阳,你干什么?”

    丁善本与霍景良完全没反应过来,几乎是被耀阳硬拉着走,两人手忙脚乱,无比狼狈,还差一点摔倒。

    当耀阳按住两人,齐齐伏在沙发后面,两人都有些恼怒。

    特别是霍景良,眼神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都能烧了耀阳一般。

    “嘘…!不对劲,那些人手里全部是真家伙,这栋楼的保安根本没有。”

    耀阳小声对两人解释了一句,随即低头在沙发后面,偷瞄着大厅情形。

    “恩?”

    丁善本与霍景良也不笨,听到这个解释,眉头一皱,不再追究耀阳硬拽他们的事,同时从沙发后看向会展大厅。

    此刻,会展大厅也确实发生异变,一名酒店服务人员也不知道为了出风头,还是工作尽职,明明老多人闯入,他却单枪匹马上前,一手搭上领头者的肩膀道:

    “先生,请问你们……?”

    砰砰砰砰砰……

    领头的墨镜军帽男人手上就拿着一把沙漠之鹰,根本不废话,对着服务生就是五枪,打得服务生胸前鲜红成一片,又从后背洞穿,血如雨喷洒,惨叫两声,便倒下了。

    啊……

    看到这种情况,傻子也看出这不是开玩笑,摊上事儿了。

    大厅内顿时混乱起来,女宾们扯着嗓子大叫,男宾们左窜右窜想要躲避,却也没个目的地,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当然,匪徒们倒是早有安排般,三名手持轻机枪的男人开始抬枪向天,疯狂扣动扳机,借以震摄。

    哒哒哒哒……

    更多的匪徒分散,手持枪械,一脸凶狠的驱赶乱窜嘉宾集中:

    “蹲下,全部蹲下!”

    “混蛋,别乱跑,再跑打死你!”

    “快蹲下!”

    “……”

    “妈的,还真是抢匪,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样的场合抢劫?”

    躲在沙发后面的霍景良看到这种情形,由心发出感慨。

    无疑,霍景良做上流人士久了,多少年都是他欺压别人,有些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没人敢惹了。

    “他们都敢出来抢劫了,还怕什么!”

    丁善本倒是看得明白,苦笑道:

    “我们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说着,两人不自觉朝耀阳看去,毕竟耀阳是三人中身材最高大的,且是惩教主任,严格来说算是警察。

    在这种时候,越是靠拢,越让他们心里觉得安全一些。

    可是耀阳这会儿,注意力却完全没在丁善本两人身上,就像没听到两人的话语,反而突然指向一个方向,小声道:

    “霍先生,那位是不是领事先生?”

    “我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管这个。”

    霍景良听得心头暗骂,却还是不由朝耀阳所指方向看去。那边是两名五十岁左右的鬼佬,金发碧眼,都穿着晚装,这会儿正抱在一起坐在地上,显得十分无助。

    只看了一眼,霍景良马上缩回脑袋,点头道:

    “不错,那就是领事博尔逊先生,旁边是他的夫人。”

    “很好!”

    耀阳冷静点头,话语道:

    “霍先生,善本,等一下我会冲过去,把领事先生和他夫人救出来,你们现在从侧门马上走,我会跟上的。”

    “出门之后,进楼道,在楼梯口等我,别乱跑!这些人既然能够进入顶楼会场,楼下应该也被他们的人占住了!”

    “啊?”

    霍景良与丁善本一愣,有些没想到这个时候耀阳还想去救人。倒是对于耀阳让他们走,他们并没意见。

    因为他们现在所在的沙发位置,离侧门不过七八步,一个冲刺便能够冲到门口,机会很大。

    特别现在人群尚且处于混乱,可以很好掩护。

    可是耀阳准备冒头出去救人,那就难了!

    “耀阳,还是一起走吧!我们出去后马上报警,到时候再想办法救他们。”

    霍景良劝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真担心耀阳的安全,还是觉得自己与丁善本跑出去也没底气。

    耀阳摇头,今晚他明知道顶楼危险,却不早早藏到楼梯,为的就是露脸,就是要救出整个会展身份最高的鬼佬领事,为自己以后的道路铺垫。

    现在事到临头,耀阳无论如何都要救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只要能按照计划,今天一天的拼命就能比得过耀阳在赤柱奋斗好几年。

    不过时间紧急,耀阳心知混乱很快就会平息,到时候不仅救人没机会,连逃跑都没机会了,当即立断,不再理会霍景良,直接开始放话:

    “霍先生,善本,我数一、二、三,一起行动!”

    “耀阳…!”

    霍景良还想说什么,可惜耀阳数数开始:

    “一!”

    “二!”

    别看短短两个数字,霍景良与丁善本身子紧绷,直勾勾看着侧门,紧张非常。

    “三!”

    待三字一出,两人猛的起身,以生平最快速度往侧门奔去。

    同一时间,耀阳单手撑住沙发,漂亮跃出,直奔坐在地上的鬼佬领事夫妻。

    “什么人?站出!”

    “别跑,再跑我开枪了!”

    有两个匪徒马上就看到耀阳、丁善本、霍景良三人。

    没办法,别的宾客都是抱头乱窜,他们三人却用跑的,一下子就被看得太清楚了。

    砰砰……

    他们稍微喊了两嗓子,却见毫无效果后,马上就对着三人扣动起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耀阳这会儿已经到了满脸恐惧的领事夫妇身边,二话没说,左手一把就拉住领事的手,话语道:

    “领事先生,跟我走,我是来救你的!”

    与此同时,右手也没闲着,随意在人群中抓过一名中年宾客的手,拔腿就跑。

    砰砰砰……

    看到耀阳几人这么大胆,还敢拔腿跑路,几名保安服饰的悍匪对着几人连开数枪。

    霍景良与丁善本那边,两人弓着腰,手忙脚乱打开了侧门,很快窜了出去,倒是“有惊无险”。

    耀阳这边可就不行了,他左手抓着鬼佬领事博尔逊,博尔逊还拉着他的夫人,右手又随意拉了一位富豪。

    此刻,鬼佬领事夫人与那位富豪完全是腿软状态,几乎是靠耀阳以一己之力,强拽着几人走,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对不住了!”

    心知身后有人向自己开枪,耀阳表面上是拉着几人逃生,事实上右手长臂不经意甩动,旁人看不出,那名富豪却清晰感觉耀阳对他用了很大力气,是将他推在后方。

    “你……啊…!”

    可怜那名富豪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了,瞬间身中四枪,瞳孔中露出绝望、怨恨、恍_然,倒地身死。

    不错,耀阳冒着巨大风险救领事夫妻,有自己的打算,可不会好心再救不认识的人。

    他之所以还随手拉出一名富豪一起跑路,完全是在必要情况下,用以挡枪。

    “别开枪,那是鬼佬领事夫妇!”

    而这时候,那名头戴军帽的匪徒完全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他是真认识领事,还是得到什么指示,大喊着制止起开枪的匪徒。

    乘着这个机会,耀阳丢下已经死去的富豪,拉着领事夫妻顺利窜到侧门,跑了出去。

    同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也紧随其后,跟着跑了出去。

    看到这种情况,头戴军帽的匪徒大怒,暴躁吼道:“

    草,不能让他们走,给我追,特别是鬼佬领事,一定要抓回来,要活的!”

    五六名匪徒听命,当即持枪从侧门追击了出去。

    同时,头戴军帽的匪徒还赶紧扶着耳上挂的微型对讲机,对这栋楼内的匪徒们开始远程下指令:

    “喂,各小队,你们都注意了,有活口从顶楼下去了,他们中有一对外国夫妇,身份是鬼佬领事夫妻,不要伤到他们,要活口!抓到人后,马上送上来!”

    做完这些,他或许是很自信于团伙的战斗力,更加不信任前来参加这种高级宴会的人,会有什么狠角色,没有再多理会。

    环顾一圈顶楼展厅,这会儿场面已然全部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所有嘉宾全都抱头蹲着,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来“杀生之祸”。

    甚至有几个年纪偏大的富豪,身子抖得十分厉害,恐惧到极点。

    “哈哈哈……”

    军帽男得意大笑,开始在展厅内来回踱步,并且像演讲一样:

    “各位,不用这么怕,我们只是谋财,不是害命,你们合作就不会死。现在你们就乖乖在原地蹲好,不要耍花样,就算警察来了,也会被我们干掉,救不了你们。”

    “配合,只有你们全力配合,今晚才能够安全的回家!大家明白了没有?”

    说完这些,军帽男稍微等了十来秒,见没有硬骨头敢出头了,方才满意一笑,继续实施抢劫计划。

    君度酒店十九楼楼道内。耀阳拉着领事夫妇刚下了一层,便碰到等在这里的霍景良与丁善本两人。

    “耀阳!”

    “哦,谢天谢地,博尔逊先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亲爱的霍,你也在这里啊!我能没事,还要感谢…呃……”

    丁善本看到耀阳,马上就关切出声。

    霍景良的注意力却在鬼佬领事身上,刚刚他让耀阳别救领事,直接跑路,现在却第一时间上前溜须了。

    “等等我…”

    同时,在耀阳等人身后,一个粉红色露背装的女人也紧随其后,正是乐慧贞。

    她高跟鞋不知何时脱掉了,赤着脚,手里还不忘提着包,叫唤着。

    “你怎么跟出来了?”

    耀阳看了乐慧贞一眼,对这女人的胆大着实有些没料到。

    “有没有搞错,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你不救我跑!那些人抬枪就杀人,都是变态杀人狂来的,不跑等死啊?”

    乐慧贞怪责着耀阳,一脸幽怨,就好像早就与耀阳认识,被其始乱终弃了一般。

    “我靠,我和你有那么熟嘛!”

    耀阳心里直骂娘,表面却十分冷静道:

    “好了,都别说这些废话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追下来,我们快走!去十楼。”

    “对了,一边下楼,一边把通道的门打开,善本,帮忙!”

    说着,耀阳马上行动,直接动手将十九楼楼道进入大厅的门敞开,这才示意众人往下跑。

    “为什么要这样?”

    乐慧贞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粗大,这会儿好奇心还挺浓,问询道。

    本来耀阳对此并不想回答,可是丁善本也好像被吓懵了一样,紧跟着问道:

    “是啊,耀阳,开门干什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下到一楼,跑出酒店?”

    ……

    “跑,怎么可能跑得出酒店!这些人既然能够拿着枪杀到顶楼,整栋酒楼的保安恐怕都被他们干掉了。换句话说,整栋楼现在恐怕都在他们的掌控!”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个地方藏好,等警察来!”

    “君度酒店一共二十层,今天举办珠宝展,酒店又不接待外人,二楼到十九楼,应该是完全没人的。这些匪徒就算几百号人,也不可能每栋楼都有人看守,特别是看守根本没人的地方,越是中间楼层,应该越不会有匪徒。”

    “我们现在马上去十楼,先确保自身的安全,再想办法报警!”

    听到这里,在场几人包括吓得脸色苍白,却极力保持风度的领事夫妇在内,无不双眼大亮,暗赞道:

    很对啊!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完全不恐惧,想到了这么多,真是厉害啊!

    丁善本亦慢慢恢复往日的冷静,明悟道:

    “我明白了,开门吸引追过来的匪徒,让他们不知道我们去哪儿了。”

    “不错,快走!”

    耀阳肯定点头,一马当先开始顺着楼梯下楼。

    从头到尾,耀阳并未和领事夫妇说一句话,他在等领事夫妇冷静一些,主动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

    毕竟,挟恩图报,和人家主动想要报恩,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效果差距更是巨大。

    对此,耀阳无比清楚。

第四十七章:报警

    君度酒店第十层,最偏僻的一间厕所内。

    这里空间尚算宽敞,至少有百余平米,由于没有营业,倒也干净,几乎一尘不染。鬼佬领事夫妇、霍景良、丁善本、乐慧贞、耀阳几人安静待着,除了耀阳之外,皆在大口喘气。

    经过一番努力,耀阳早已经想好的方案,几人安安全全就来到这里,运气极好,一个匪徒都没碰到。

    不过连续下了十层楼,又一直处于紧张刺激的状态,几个不怎么运动的家伙都显得十分疲惫,气喘吁吁。

    唯独耀阳,毫无异样,小心查探了四周,确定没人后,方才话语道:

    “这里应该暂时安全,你们待在这儿,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办法报警!”

    “耀阳哥,小心啊!”

    丁善本第一反应就是想跟上,可是动了动,感觉一身的劳累,心知跟着只会拖累对方,无奈关切道。

    “对啊,实在没办法就退回来,酒店这么多人,只要长时间不与外面联络,自然会有人找过来,到时候警察自然会来!”

    霍景良亦跟着说了一句。

    “放心吧,我有分寸!”

    耀阳点了点头,直接步入厕所。

    而耀阳刚走,鬼佬领事夫妇与乐慧贞也差不多喘得上气了。

    三者见霍景良、丁善本与耀阳似乎很熟,不约而同开始打探起耀阳的身份来。

    一个是想知道恩人的名字,如果能出去,一定报恩。

    一个完全是兴趣好奇,还有那么一丝为了爆炸新闻。

    再说耀阳,走出厕所后,开始四处搜索座机电话。

    他可不会将希望完全放在剧情上,毕竟这是现实,忘一剧情不靠谱,没人报警,或者报警太晚,自己不就惨了。

    耀阳可知道,现在医生还没暴露,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似乎是准备抢劫结束,而后在酒店布满炸药,最后安然离开,毁尸灭迹。那样做的话,他们拿着宝贝变卖后,下半辈子就可以四处享受了。

    原著里面之所以闹那么大,完全是医生被人认出来,且警察很早就到了,他们没办法,才变为劫持人质与警方谈判。

    事实上呢,他们真愿意劫持人质谈?

    恐怕更加愿意一个活口不留,完全不暴露吧!

    喂喂喂……!

    妈的,断线,我早该想到!君度酒店是一家高档酒店,耀阳用了两三分钟功夫,就在十层找到一个电话,可惜的是,电话提起半点反应没有,如果不是没交电话费,那显然就是被人直接断掉线路了。

    暗骂一声,耀阳只得放弃电话报警的想法,重新往回走。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电话?”

    “耀阳,报警了嘛?”

    十楼偏僻厕所内,众人看到耀阳回来,无不着急问询。

    “整栋楼的电话线应该都被断了,打不出去!”

    耀阳实话回应道。

    “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

    听得这个回应,众人“六神无主”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群杀人狂正在搜查他们的行踪,搜到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

    没有外援,仅凭他们几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

    耀阳看着几人满脸紧张的模样,安慰道:

    “不必紧张,我没死之前,你们一个人都不会有事!而且就算没电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嘶……!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承诺,心狠手辣如霍景良,这一刻都感到心中一阵安定。

    众人再看耀阳的目光中,除女记者乐慧贞外,都带满感激。鬼佬领事也适时起身,伸手握向耀阳,满脸感激道:

    “雷先生,谢谢你先前冒险救我们夫妇。你对我们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定不会忘记。从今天起,你将是我们博尔家族最尊贵的客人。”

    “对,雷先生,我们多维娅家族也一样,将视你为最好的朋友。”

    领事夫人也站起来,一脸热切看着耀阳,感激道。

    耀阳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敢情这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鬼佬领事与领事夫人,都是鬼佬极老的贵族家庭出身,背后还有一个极大的家族。

    赚大了啊,想想赤柱肥膘,老爸不过英本土官员,就拽得像二五八万一样。

    就算闯下大祸,也只是停职不罚。

    现在自己有恩于两位传统鬼佬贵族,且还是领事,在港综市影响力巨大。

    合理运用这层关系,自己没有后台的劣势便能得到完美补全。

    心中欢喜,表面上耀阳一脸严肃,与博尔逊握了握手,正色道:

    “领事先生,夫人,你们不必这么客气了。我相信只要是心怀正义的人,就不会眼睁睁看着领事先生与夫人这样的贵人受难。”

    “好…说得好!”

    博尔逊听得舒心,他是正统鬼佬人,拐弯抹角的话不容易听明白,就喜欢听这样直接的话。

    可这时候,女记者乐慧贞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插嘴道:

    “行了,你们要是喜欢谈正义,等出去以后慢慢谈好不好。sir,你不是说有办法报警嘛,什么办法?”

    对于乐慧贞这个同丁瑶长相极其相似的女人,耀阳颇有容忍度,话语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sir?”

    说着,马上反应过来,看向丁善本,肯定道:

    “你告诉她的!”

    没等丁善本回答,乐慧贞又话道:

    “赤柱总惩教主任嘛,不仅我知道,领事先生也知道了。别管这些了,还是快说说怎么报警吧!”

    一边话语,乐慧贞右手不留痕迹将手提包对着耀阳。

    耀阳当然察觉到乐慧贞的动作,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妈的,都忘记她是个女记者,还带着摄影机呢!还好自己没有猛拍领事的马屁,要不然播出去,那可就不好了!”

    转念又一想:“既然现在有摄像机,正应该自己表演的时候啊,一定要做好!”

    顷刻间的功夫,耀阳打定主意,表面郑重道:

    “既然我们被困在了酒店,打电话又行不通,就只能让外面的人替我们报警啊!”

    “让外面的人替我们报警?”“怎么叫他们?站住窗户边喊啊?”

    众人一头雾水,乐慧贞兴趣更浓,几乎是以访问的口吻道:

    “那是要怎么做呢?”

    耀阳明白乐慧贞目的后,无比配合,马上给出答案道:

    “高空掷物,外面的人只要看到,自然就会报警!”

    “要是看不到呢?”

    乐慧贞再问。

    “只要动静足够大,看不到也能听到,比如,我们把这东西扔下去。”

    耀阳自信一笑,右手敲了敲旁边一物。

    众人不由看向耀阳右手敲打的东西,不是别的,赫然是个

    “马桶”!

    “把马桶扔下楼?”

    乐慧贞最沉不住气,惊讶道。

    “对,这里也就这东西够份量了!扔下楼一定会让人看到。高空掷物,还是掷了这么个玩意儿下去,想来会有人报警吧。就算不报警,找来巡逻警察也行啊!”

    “只要有警察进酒店调查,匪徒就别再想神不知鬼不觉。”耀阳肯定点头,解释道。

    “对啊!”

    众人又不傻,如此清楚的解释,马上领悟,无不面露喜色。

    霍景良更是赶紧话道:

    “耀阳,既然是这样,那就赶紧扔吧!”

    “不急。”

    耀阳这会儿脸上却是带起几分郑重,话语道:

    “我们现在在这里短时间内是安全的,可如果有行动,恐怕很快就会有匪徒查到这里。”

    听到会引来匪徒,乐慧贞与领事夫人脸上都露出几分恐惧。霍景良、丁善本、英领事脸色也不好看,赶紧出言道:

    “那怎么办?”

    “没办法,就算会引来匪徒,我们也只有搏一把了。搏,只要警察到了,我们还有机会安安全全走出去。不搏,等时间长了,匪徒早晚搜到这里,死路一条。”

    耀阳故意往严重了说,事实上内心自信能够保住在场几人,但如果不说得严重些,又怎么显得自己对他们恩大呢?

    众人默然。

    乐慧贞话道:

    “搏?那些匪徒全都有枪的,我们赤手空拳的,怎么搏?”

    “当然不会是赤手空拳,善本,跟我来。”

    耀阳回应了一句,招呼丁善本,示意一起出门。

    丁善本虽然不明所以,但对于耀阳绝对信任,二话没说,便随其一起走出厕所。很快,两人回来,手上各自拿着三个小型灭火器。

    咚……

    示意丁善本一块将灭火器放在地上,耀阳一脸正色,看向众人道:

    “你们信不信我?”

    “信,当然信!”

    最先表态的是乐慧贞,也不知她对耀阳哪里来的信心,连连点头。

    霍景良与丁善本亦不置可否,点头道:

    “耀阳,你想怎么做?”

    至于领事夫妇虽然最后表态,但也是肯定道:

    “雷,我们是你救出来的,对你绝对信任。”

    “好!”

    耀阳满意点头,开始安排道:

    “等一下我会把马桶扔下楼,希望能够有人看见,并且报警!做完这一切后,我不再进来,就藏在厕所外面。一会儿如果有匪徒过来,你们各自拿一个灭火器,无论多少人,只要不给他们进门的机会,他们就没办法。”

    “他们要抓领事先生,就不会第一时间开枪。借这个机会,你们开启灭火器,只管往外喷就行了。其他的事,全交给我!”

    众人听完,在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情况下,各自默默拿起一个灭火器。

    丁善本与霍景良站出,拍了拍耀阳肩膀,郑重道:

    “小心!”

    “耀阳,小心啊。”

    “放心吧,只要信我,就不会有事。”

    耀阳安慰了一句,马上展开行动。只见耀阳双手成爪,抓向身边马桶。

    “起!”

    一声喝,耀阳双臂用力,重达五十公斤、牢牢焊住在厕所的坐便器,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被耀阳强行拽离本来位置。

    这还不算完,耀阳将马桶提起,让所有水流干后,再一用力,轻松高举起来。

    “这……”

    “这……”

    “哦!买噶Buyaga。”

    厕所内的几人无不看得双眼突出,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心头无比震惊。

    年过五旬的领事夫人更是完全没了仪态,惊叫出声,复又赶紧捂住嘴,看起来十分有趣可爱。

    “你们把门关好!记住,有人开门就喷,别犹豫。”

    耀阳可不管那许多,再次提醒众人,而后举着马桶走出厕所。

    看着耀阳如山的背影,领事先生博尔逊也顾不得仪态了,讶异叫道:

    “雷…雷的力气?怎么可能这么大!”

    要知道,这可不是玄幻世界,属于现实世界。

    也没有战神回归看见女儿睡狗窝,一怒之下十万战士回都。

    更加没有我陈北玄一身不弱与人的都市修仙!

    君度酒店所使用的马桶,绝对是高密度顶级材质,重约五十多公斤。

    再加上牢牢被焊死在厕所内,要将其拽出,两三名壮汉都未必行。耀阳轻轻松松,如同拉一个轻巧的玩具,一下子就拉了出来,简直让在场众人“惊为天人”。

    稳重如霍景良,这会儿也不由话语道:

    “耀阳本事越大,这个时候对我们来说越安全,别想那么多了,如果这次能够安全出去,我们再问耀阳吧!”

    ……同一时间。

    君度酒店一层。白色西服,一个酷似李杰的家伙正在和大堂内的“保安”掰扯。

    在他身边,还有一名带着眼镜,一脸轻松自在的年轻人。

    “两位阿sir,我们是私人展示会,没有请帖,是一定不能够进入的。如果你们要想搜查,请出示搜查令!”

    十余名保安看似无意,完全站住所有通往二楼的门、电梯口,就好像生怕谁闯了上去。

    还有三名保安负责交涉,正笑容满面,对那李杰话语着。

    眼镜年轻人倒是没多说什么,李杰不依不饶,怀疑道:

    “我先前来的时候不是你们值班,你们安保人员多久换一次班?”

    “我们刚交班,先生,有什么问题?”

    领头保安马上给出了回答,还算滴水不漏。

    “恩……?”

    李杰其实内心并不信任面前保安,可是他们说的有理有据,在港综市这个地方,警察权力并没有想象的大,一切都是要手续的,除非硬来。

    可是自从听完保安说,需要搜查令才可以进去后,同李杰一同进来的眼镜年轻人,显然没有进一步逼迫的意思了。

    也正当李杰无比郁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酒店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咚……!

    “恩?”

    这一响动,不但让李杰与眼镜年轻人马上往外看,一楼大厅的保安们也是心中一紧,手都不自觉放进衣服。

    同时,一楼大厅的人也都朝酒店外面看去,只见酒店不远处停的一辆小轿车,车顶直接塌陷了下去。塌陷的地方,隐隐还能看见一个白色物体,仔细看,似乎挺熟,有点像马桶!

    “我靠,这是谁啊,高空掷物,不怕砸死人啊?”

    眼镜年轻人身份是cid,虽然管刑侦,但遇到这种事,还是准备管一下。他骂骂咧咧一句后,马上看向保安,话语道:

    “你们这的电话在哪儿?我要通知我同事马上过来,处理一下!”

    “啊?”

    领头保安一愣,可这下子他也想不出办法,拒绝这个合理要求了。

    脸上露出强笑,领头保安道:

    “电话是嘛,这边,请跟我来!”

    说着,他转身领路,右手在后背的遮挡下,打了两个明确的手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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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综新一代枭雄介绍:
“我耀阳就是人们的心魔,如果你的心中没有坏东西我就奈何不了你。”
只手一遮天,怎看见反面
四方给差遣,双眼也盖掩
越是到巅峰,越快变,变得似疯癫
一个人我也定要一手胜天!
如有雷同,纯属故意碰瓷!!港综新一代枭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港综新一代枭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港综新一代枭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