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影响他的记忆
“看来我不需要跟你多说了，我想说的话薄景风都跟你说过了。”顾无言开口，“这样的话，那你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你想不想那么做？想不想让后人提到你的时候，会说你是a国最伟大的总统之一，而不是被排在最平庸的总统之一。”
史宗恺抱着怀，往沙发后面靠去，目光悠悠地盯着顾无言。
“如果我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利益，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史宗恺问。
“为了自由，为了我的朋友，为了我在乎的人，为了他们不再受到压迫，不再有冤无处诉，为了人们遇到严重不公时，可以有捍卫自己权利的途径，而不是求救无门，只能任由那些人有钱有权的人欺负，卑微的像一条狗一样活着！为了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
说到最后几个字，顾无言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最后她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冷声道：“现在满意了吗？”
史宗恺端起咖啡，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这咖啡没有放糖很苦，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看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我们要制定一个宏观的战略。”
顾无言微微眯了眯眸，“这宏观的战略之中，不包括背后捅刀子，你应该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你应该清楚，有些时候总是要用一些必要手段。”史宗恺说。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指的是不要趁着J脆弱的时候，你就带着那些资本家进军，收割利益，咱们丑话先说在前面。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J变得更好，而不是变得更糟糕。”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这么做？”史宗恺问。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这么做，但是总得向你提个醒。”
“所以你又需要我的帮助，现在又在威胁我喽。”
“这是提醒，而且也是对你有好处的，你会得到很多利益，就没有必要贪得无厌了，你说是不是？”
史宗恺挑了挑眉，“看来你会死死盯着我了。”
顾无言点头，“没错，会一直盯着，直到那里变成一个正常的国家，人们得到应有的权利。”
史宗恺沉默地盯着顾无言。
良久，他转过头说：“管家，给我来杯烈酒。”
……
晚上，顾无言回到医院。
她已经住在医院，她想陪着薄景风！
周自洁走了过来。
“无言，今天商量的怎么样了？”
顾无言说：“很顺利，不过史宗恺那个人也不得不防。”
她不相信任何人，当然，除了薄景风。
“对了无言，薄景风的手术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越往后面越危险，所以今天已经制定好了手术方案过了明天就会为他做手术。”
“明天？”顾无言心脏扑通扑通跳，“老师，你告诉我实话，成功率是多少？”
周自洁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想给你希望，所以祈祷吧，无论你有没有信仰，祈祷就好。”
“嗯。”顾无言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明白了，老师，你早点去休息，明天的手术肯定要做很久，你需要补充睡眠。”
这些天，这老师都没有怎么好好睡觉，一直在为薄景风的事情操劳着，他肯定也压力很大。
“嗯，那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知道明天顾无言也一定会待在手术室的门口一直等着，那也是一场煎熬。
顾无言点点头。
周自洁离开了病房，顾无言坐在了薄景风床头的椅子上，握住他的手。
她这样握着他的手，沉默了很久，只是这么握着。
到最后，她眼睛红了。
“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你是我遇到的最聪明，但也是最傻的男人。”
顾无言忽然笑了，“你看我在说什么？真是自相矛盾。薄景风，好起来好吗？答应我。”
顾无言伸手轻轻触上他的脸，“就算你不会哭，不会笑，没关系，我会替你做这些，只要你健康的活着，我会替你笑，我会为你哭，我会陪着你。春天的时候我们去踏踏青，看百花盛开，看万物复苏，夏天的时候，我们躲在冷气房里吃冰淇淋，秋天的时候我们去森林看落叶，冬天的时候我们藏在被窝里讲故事……”
说到这，顾无言顿了顿，嗓子很痛，就像被针扎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又接着说道，“你还是以前那个薄景风，嘴巴很坏，动不动就喜欢凶我，嫌弃我，可是却又关心我。”
“所以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没有什么可以击垮你薄景风的，对不对？”
顾无言俯下身，轻轻在他额头吻了一口。
……
第二天，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薄景风躺在病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是醒着的状态。
“喂，你确定能治好我的眼睛吗？”薄景风冷冷道。
周自洁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这不是跟没说似的吗？看来你也没有把握！”薄景风不屑道：“世间医生千千万，庸医一大半。”
这会儿还不忘毒舌。
“你有什么话想对什么人说吗？”周自洁问道。
“什么人呀？”薄景风反问。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听到薄景风的话有些震惊。
他难道没有话要跟顾无言说吗？
哪怕是枕头。
顾无言一直都在跟着，默默地看着薄景风，直到薄景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绞痛了。
“赶紧做手术，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老子了无牵挂！谁也不在乎！”薄景风闭上了眼睛。
看来肿瘤已经影响了他的记忆！
穆医生看了一眼顾无言，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盯着薄景风。
病床经过手术室一半的时候，忽然，薄景风抓住了门，“等一下。”
医护人员将病床停下。
“薄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穆医生问道。
“昨晚是不是有个女人陪着我？”薄景风问。
穆医生看了一眼顾无言，然后说道：“是的。”
“某个暗恋我的护士？”薄景风问。
穆医生说：“是的，暗恋你的护士，真是太大胆了，我已经训斥她了。”
275言言，等我出来
“让她过来。”薄景风说。
“……”
这一次进手术室，他不一定能出来了，所以薄景风有任何要求他们都会满足的。
不等穆医生开口，顾无言已经走到了薄景风的床边。
薄景风听到了脚步声，顺着声音转过头去，“手伸过来。”
薄景风伸出了自己的手。
顾无言有些犹豫。
穆医生朝她点头。
于是顾无言将自己的手放入了薄景风的手心。
薄景风一把握住她的手。
他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这么握着她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
穆医生想开口，该进手术室了，可是看到薄先生这样，他突然有点不忍心开口。
所有人都非常沉默。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薄景风忽然拉着顾无言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等我出来，言言。”
沉着冷静，可是却又情深意重。
所有人震惊不已。
言言，这两个字彻底击中顾无言的泪点。
“别哭。”或许是眼睛看不见了，他的听觉特别灵敏，他直接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张开自己的手臂，“过来。”
顾无言再也忍不住，钻进他的怀里，“你认出我了。”
她还以为他一直会把枕头当成她。
最后连枕头也忘了。
“薄先生，你记起来了，这实在是太好了。”穆医生说：“周医生，这是不是一个好兆头？”
“是呀，好兆头。”周自洁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并没有半点的庆幸。
顾无言努力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以后还乱跑吗？”薄景风轻轻拍着她的单薄的后背。
“我再也不乱跑了。”顾无言乖乖道。
薄景风闭上眼，在她脸上吻了一口。
“你生我的气吗？”顾无言颤抖地问道。
“生气有什么用？猴子就是猴子，怎么都不会老实的，这是你的天性。”薄景风摸索着捧住她的脸。“你哭了。”
在他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哭过，可是现在他却摸到了她的眼泪。
她的泪是为他而流的。
他亲吻着她的脸颊，吻去了她的泪水，“别哭，我会好起来的。”
别哭，是最止不住眼泪的两个字。
周自洁看了一眼时间，说：“我不想催你们，可是我们必须得进手术室了。”
再拖下去一分钟对薄景风来说都是一种风险。
顾无言舍不得他，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我会等你出来的。”
“言言，”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舍道：“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
“我明白。”顾无言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全都明白。”
薄景风的手指摸上她的唇，然后吻了上去。
一阵缠绵的吻，足足持续了有半分钟，才依依不舍的结束。
薄景风额头轻轻抵着顾无言的额头，“我也懂了，我也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这样就够了，千言万语也抵不上这一个吻来的真真切切。
薄景风松开了顾无言，躺在了病床上。
“我准备好了。”
周医生跟穆医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推薄景风进了病房。
而顾无言跟薄景风紧紧握着的手，也随着距离的拉开，渐渐的被迫松开。
直到指尖再也触碰不到彼此的温度。
手术室的门被残忍地合上。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隔绝。
顾无言捂着自己发疼的心脏，抓住自己刚刚被薄景风握住的那只手，仿佛想要抓住他指尖留下来的温度……
……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这一个小时对于这场手术来说，时间并不算长。
可是周自洁给薄景风开颅之后，他就一直站在那，盯着看，也没有继续做手术，足足站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做。
所有的医护人员也都跟着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人尝试询问周医生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可是是周自洁也不说话。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大家变得有些焦虑，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薄先生现在全身麻醉，还躺在病床上，头骨被打开了，而现在打开他脑壳的医生却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
终于，穆医生忍不住开口，“周医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遇到困难我们解决，一直在这里站着什么也完成不了。”
周自洁抬起眸，“我可能摘不了这颗肿瘤。”
“你说什么？”穆医生心头一惊，“我们之前都已经说好了，手术方案也制定好了，为什么现在你会这样说呢？”
“这肿瘤比我看到的检查结果要更加糟糕，我如果动手，下一秒就可能会导致他全身瘫痪，成为植物人。”
所以周自洁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行动。
正因为实在是太过危险，所以从小到大这肿瘤一直长在他脑子里与他共存！
“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姐？”穆医生问道，“她在外面肯定等的很着急。”
周自洁抬眸，“告诉她什么？告诉她我把她的男人脑壳给打开了，可是却站在这两个小时什么也没有做。”
“那就做一点什么。”穆医生说：“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没有回头路了，如果我们不做这个手术，薄先生就死定了，你知道他的情况有多糟糕，我们必须要赌这一把。”
周自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徒弟肯定会伤心欲绝。”
所以他也是顶着压力。
若是换做旁人，他也不必这样纠结了，直接做手术，即便瘫痪，也是他尽力了。
“周医生，你是我的偶像，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脑科医生，我相信你，你肯定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请你也相信你自己，我相信小姐也会相信你的。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肯定也不会怪你的，她知道你尽力了。”
“穆医生。”周自洁开口道：“过来这里帮我一下，我要开始了。”
穆医生立刻来到了周自洁的身旁辅助。
……
外面，顾无言正焦急地等待。
正在这时，两名保镖匆匆跑了过来，在楚硕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楚硕十分严肃，“让他们全部部署起来，务必要守住这里。”
276有人入侵
顾无言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具体说什么，可是她看到了楚硕严肃的脸，于是她立刻问楚硕发生什么事了。
楚硕走上前，笑了笑，“没什么，就出了一点小问题，已经让他们去处理了。”
“小问题？”顾无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表情告诉他，她没那么好敷衍。
自知瞒不了顾无言，楚硕只能如实说：“有人入侵了医院，外面正在交战。”
“什么？”顾无言连忙往外冲去。
“小姐，你不能去出。”楚硕说，“外面很危险，我们这已经人已经在外面抵挡了，会没事的。”
砰砰砰，传来几声巨响，离这里很近。
可不像是没事。
顾无言立刻说，“别拦我，他们肯定是冲着薄景风来的，你现在立刻吩咐一批人，一定要保护手术室，还有保护电力和网络，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小姐……”
“你听到了没有？！”顾无言厉声道。
楚硕点头，“我明，白了，”
“我不会有事的。”顾无言说完之后，迅速往外走去。
外面正在交火。
“小姐，这里危险，你快点走。”陆峥说。
顾无言从腰间拔出了武器，是来这里之前在仓库拿的。
“别跟我废话，一定要守住这里，不能出任何差错！”
陆峥知道也劝不了顾无言，于是只能点头，“小姐，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顾无言看到那些人不停地开火，火力很密切，但是并没有直接交战，而是躲在暗处并不出来。
他们肯定是要拖延时间。
“陆峥你们掩护我。”
“小姐你要干什么？”陆峥问道。
可是话刚落音，已经来不及，顾无言居然直接冲了过去。
“小姐，回来！”
“掩护我！”顾无言吼道。
陆峥没有别的选择，立刻跟下属们吩咐道：“掩护她！”
火力集中起来掩护顾无言。
而顾无言整个过程中不停的闪躲，寻找掩体。
直到她绕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烟雾弹，直接扔了过去。
烟雾弹瞬间冒着浓烟，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全都四处逃窜。
电光火石之间，顾无言站了起来，直接开火，将他们一扫而尽。
她像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抓起了地上一个已经受伤的人，狠狠揪住他的衣领，“谁派你们来的？快说！”
童眠拔出一只匕首抵上他的脖子。
“我说我说！”对方吓了一跳，“是……是……”
“小姐小心！”陆峥忽然在后面吼道。
顾无言转过身，忽然看到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枪。
童眠迅速躲过子弹。
砰砰砰砰，几枪打在了刚刚那个活口身上。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断了气。
那个人解决了活口之后，便迅速消失，陆峥几颗子弹没打中。
“小姐。”陆峥带着属下过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无言身上有很多血，可是这些血不是她的，她只是脖子擦伤了一些。
“我没事，刚刚那个人肯定是来灭口的，不希望他们说出主谋是谁。”
现场一片狼藉。
这家医院非常偏僻，周围都没有人，也所以没有人发现这里发生什么。
顾无言立刻说：“把现场收拾好，加派人手，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说完，顾无言擦了擦脸上的血离开。
陆峥没有想到顾无言居然这么厉害，她刚刚简直是不要命了，跟发了疯似的。
顾无言带着人检查了很多地方。
陆峥向她汇报情况，的确有人想要破坏电力，不过好在被阻止了。
“楚硕，薄景风在这里做手术的事情，是不是除了我们自己的人没人知道？”
“没错，这个消息是秘密。”楚硕忽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我们的人中间出了奸细，故意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
“陆峥，你去排查，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出了奸细。”
陆峥点头，立刻按照顾无言的吩咐去做事了。
“楚硕，那些人的尸体你处理好，并且查一查他们是什么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还是雇佣兵，还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明白。”楚硕点头。
顾无言安排所有人去做事，头脑清醒，条理分明。
即便是薄景风不在，这些人都能被她安排的好好的，一看就是有当家主主母的风范。
他们也从心眼里服气她。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觉得有些疑虑，可是刚刚看到顾无言居然冲进了枪林弹雨，终结了这帮人，那他们现在由衷的佩服顾无言了。
他们这帮大老爷们的确是自叹不如。
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顾无言洗掉了一身血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回到了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薄景风是上午九点进的手术室。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这场手术足足做了十一个小时，而顾无言也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十一个小时。
整个过程全都是煎熬。
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有护士出来向她汇报情况，告诉她手术还在继续进行，并且出了哪些意外状况，但这些状况已经被解决了，让她不用担心！
可是每一次顾无言都提心吊胆，她害怕护士出来告诉她手术失败，所以她宁愿他们不要出来，一直在在里面为他做手术。
他们不出来代表他还活着，他们一直在救他。
顾无言坐在椅子上，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她没发现自己的手背已经被她抓了好几道血痕。
楚硕跟陆峥也在等待，但是他们知道顾无言需要一个人在这里冷静，于是他们就离她远远的。
他们过一段时间就会给她送一杯咖啡饮料，给她送食物，可是顾无言一口都没有吃，一口也没有喝，等了一天，嘴唇都已经干裂的出血了。
终于到了晚上九点半，手术室的灯灭了。
顾无言缓缓地抬起头，听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迅速站了起来，冲了过去。
楚硕跟陆峥也跑了过去。
周自洁走出来之后满身的疲惫，都有些站不直了，他立刻摘掉脸上的口罩，一脸的疲态。
277是一个奇迹
“老师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无言，你脖子怎么了？”周自洁发现她受伤了。
“我没事，他怎么样了？”她焦急问道。
周自洁点头，“他还活着。”
瞬间，顾无言的眼眶红了。
他还活着……
她很激动，至少对她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但是……”周自洁接着说，“他的肿瘤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严重，所以这场手术的难度增加了很多，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是什么意思？”顾无言沙哑地问：“他瘫痪吗？还是变成植物人了？”
楚硕跟陆峥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这时，薄景风被推了出来。
“薄景风。”顾无言冲了过去。
“小姐，薄先生需要去重症病房。”穆医生也是一脸疲惫。
顾无言只能点头。
她跟着病床，一路跟到重症监护室，最后只能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人戴着氧气罩，周围是冰冷的仪器，在滴滴嗒嗒的响着。
“小姐，周医生的手术做得非常的完美，可是薄先生脑子里的肿瘤比我们预想的要更加严重，所以即便肿瘤摘除，可是对于薄先生脑部的影响还是很大，他可能永远……”
说到这，穆医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顾无言的表情几乎变得呆滞，她转过头看向穆医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是吗？”
穆医生点头，“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他瘫痪了吗？”她问。
穆医生说：“要等他醒来才能测试他有没有瘫痪。”
“……”
也就是说，陷入了死循环。
现在瘫痪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醒不过来了。
顾无言连连后退了几步，往后倒了过去。
“小姐。”穆医生赶忙上前抱住了她。
顾无言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一天没吃没喝，顶着极大的精神压力，再加上那场交战，现在又听到这些话，精神有些崩溃。
“小姐。”楚硕说跟陆峥也赶了过来。
陆峥上前问，“把小姐放在我的背上，我陪她去休息一会儿。”
两个男人将顾无言放在了陆峥的背上。
陆峥背着顾无言去了一个房间里休息，他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为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
而顾无言整个人都呆滞了，不声不响。
“无言。”周医生赶了过来，看到顾无言呆滞的样子，十分担心。
他立刻跟穆医生说道，“快去拿营养液过来！”
“不用了。”顾无言沙哑的开口。
他们看到顾无言回过神来了，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们还以为她的魂都丢了呢。
顾无言转过头看向众人，“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小姐，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吃没喝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薄先生现在需要你，你可千万不能垮下了，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你。”穆医生说。
“是呀。”周自洁说：“无言，很多人都需要你，你不能倒下，薄景风那边我还会继续想办法的，你千万不要失去信心，那么多苦难都熬过来了，我们会熬过去这一关的。”
顾无言闭上眼睛，两行眼泪从眼角滑下。
她咬着干裂的唇，最后沙哑地开口道：“我要吃东西。”
“我马上去弄。”楚硕说。
“我也去。”陆峥跟了上去。
他们为顾无言弄了吃的喝的，顾无言将食物全都吃光，又喝了水。
“我现在不能去陪着他，对吧？”顾无言问。
穆医生点点头，“是的。”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他们也不再打扰她。
周自洁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带着众人离开了。
只剩下顾无言一个人的时候，她无力地躺在了床上。
……
接下来的几天，薄景风依然在昏迷。
希望他醒来，早就已经是一种奢望。
顾无言每次都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一站就是在很久。
薄景风昏迷的这几天，世界的局势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A国和J国之间发生了很多的矛盾，而这些矛盾导致的两方的关系急剧恶化。
跟A国关系恶化，受到受到最大冲击的必然是J国。
J国目前的综合实力完全无法跟A国比。
更何况现在J国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无论是经济还是社会稳定，全都不断的下滑！
虽然还有一部分人在岁月静好，觉得盛世太平。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紧绷着，就等绷到一定的地步，彻底断裂，会爆发出了熊熊的烈焰。
顾无言整天都住在医院里，哪也不去。
楚硕把刘小青跟刘小云姐妹叫过来照顾顾无言。
姐妹两个人这才知道，顾无言居然回来了，她们还以为她已经走了，难受了好一阵子。
现在再一次见到顾无言，开心极了。
她们这才刚知道薄景风做了手术。
确定了这姐妹俩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她们姐妹俩才会知道这一切。
距离薄景风昏迷已经第七天了。
楚硕拿了一份文件给了顾无言。
“小姐，这是薄总清醒之前签署的文件。”
顾无言皱了皱眉，“什么文件？”
“他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都交给了你。”
“你说什么？”顾无言十分吃惊。
“小姐，薄总知道这次手术很危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他说，如果他死了，或者确定他已经醒不过来了，就把这文件交给你，你继承他的一切，管理薄氏集团。他让我转告你，你可以利用他的资源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顾无言接过文件，翻开看到薄景风签署的名字，一滴泪落在了文件上。
“我只想让他醒过来。”
“小姐我明白的。”楚硕说，“我也想让他醒过来，可是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们得面对现实，这是薄总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如果您真的在意他，那么就请你接受这一切，继承他的一切，帮他传承下去。”
楚硕也是真心这么希望。
忽然，顾无言发现文件里面夹着一封信，信上面写着“小二货收”。
楚硕愣了愣，他不知道这封信。
278薄景风写的信
“看样子这是薄总留给你的，小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楚硕知道顾无言现在肯定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顾无言呆呆地盯着手里的信，她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将文件放在一旁，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信一点点的撕开，生怕破坏了这信封。
对顾无言来说，现在薄景风留给她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无价之宝。
终于将信封拆开，顾无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信纸展开。
上面是薄景风写的一行行英俊潇洒的字体，带着一丝狂傲不拘，可是每个字却又小心翼翼。
他在用心为她写这封信！
“小二货，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死了，也许我没死，可是差不多也成植物人了吧。
我不知道得到这个结果，你会觉得解脱，还是觉得伤心，我害怕，我怕你会觉得解脱，你会忘了我。可是我也害怕你会伤心，因为我舍不得你伤心。
我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我就自作多情的幻想，你也有那么一点在乎我，所以你会为我心疼。如果你心疼了，千万别哭，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是我在乎的女人。”
顾无言一边看信，一边掩着唇哭泣。
薄景风，我在乎你，这不是幻想，我真的在乎你。
“我死了也挺好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人限制你了，你可以得到我一切庞大的资源，还有史宗恺这个Buff加持，如果他不听话的话，你也可以用这些资源打他，让他乖乖听话。
言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了。我们是如此的相似，我们都有过黑暗的经历，都有过不堪的难言之隐，我们都有过惨痛的经历，可是我们却又如此不同。
你经历的那些，让你更加悲天悯人，你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而我经历的那些，让我变得残酷冷漠，让我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规则是强者制定，弱者必须执行，所有的道德约束都是假的，是精英编出来哄骗大众，用来维持利益，可是精英们自己都不遵守道德，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谁会同情谁，弱者只能逆来顺受，承受一切的不公！
我们两个人的想法截然相反，以至于我看到你一直牵挂着疯人沙漠的一些人，一直想要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看到你同情弱者时，我会觉得很可笑。
这个世界如此的残酷，你却有这样天真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你品尝过这世界的残酷，还有这样的想法。
一开始是觉得可笑，可是渐渐的，我了解了你，我看你做的所有的一切，我看到了你的倔强，看到了你的不服输，让我觉得，我曾经认为你很天真，或许是我错了。
这个世界需要你这样的人，如果所有人都像我这样自私自利，把弱肉强食和不公平当成理所当然，那么人类只会越来越堕落，到最后会自我灭亡。
言言，一开始，我觉得你或许是仇视那些强者，你希望弱者变成强者，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真正希望的并不是弱者变成强者，而是每一个人，哪怕是弱者都可以有尊严的活着，得到公平的对待。
他们凭着自己的努力和付出，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时，无论是多是少，他们不需要像牲口一样活着，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鄙视压迫。
或许这世界上永远不可能有人人平等，可是你想要的是互相尊重，高高在上的富二代，面对社会底层的服务员时，也会礼貌地说谢谢，普通的平民站在总统面前时，也会挺直腰板，并不会认为自己比总统低贱。
当有些孩子并不是父母想要的那个样子，于是父母就心生歹念，想将他们送进精神病院时，这些孩子们可以得到社会和执法部门的帮助，人们不会纵容他们的父母为所欲为的折磨他们。
言言，如果所有的人都是像你这么想的，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
可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不过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我相信你可以改变这一切，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一代一代的教育下去，总有一天新的价值观会被树立起来。
等到那个时候，你这个倔强的小二货老掉牙了，坐在躺椅上，可别忘记曾经有一个叫薄景风的男人，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是你的buff，要是没有他，你的事业还要推迟三十年。
好吧，推迟十年，因为我知道就算没有我这个buff，你也照样能够纵横峡谷。”
顾无言忽然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却又流下了眼泪。
她小心翼翼擦去，生怕再一次滴到信封上。
“好了，这么多煽情的话写出来，老子都脸红了。
你呢？有没有感动的哭？你现在肯定在哭鼻子吧，那就哭吧，好好的为我哭一场，为你的男人哭一场，但是哭完了要坚强好不好？
或许，你可以为我伤心几天……好吧，伤心一个月也行，你总得为我伤心一段时间，然后再爬起来做一个打不死的顾无言。
言言啊，你男人很要面子的，所以答应我，如果我没有死在手术台上，如果变成了植物人，你要让我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好不好？
如果你想拔管也没关系，我的一切交给了你，包括我自己的身体，如果你觉得我已经是个活死人了，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意义，想让我走的话，那就给我拔管吧。可如果你舍不得我，你觉得我还有一口气，就算只能躺在病床上，但是至少我还活着，能够陪伴你，让你心里舒服一些，那么你就让我留下。
我不奢求你能天天看我，但是一个月来两次好不好？不，一个星期来一次，跟我说说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好不好？
言言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曾经，我不在乎自己的命运，死活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可是现在我想活着，真的很想很想活着。对你，我有前所未有的贪婪，我想拥有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当鬼都想跟你在一起。”
279灵魂不灭
“我不满足，我真的不满足你，我们相识了的时光太短了，我希望再长一点，可是我不能不面对现实，你还有大把的青春，大把的时光。
要快乐地活下去，就算没有我，你每天也能过得很幸福（或许没了我，你真会开心），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有人在乎你，就算他肉体消失，但灵魂不灭，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会一直快乐，直到你老得走不动路了，牙齿也掉光了，然后缓缓地来到我们相遇的海边，看着夕阳落下，那时候，或许你可以看到我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你，向你伸出手，我们就可以永远永远永远地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最后几个字他似乎写的极为用力，纸都有一点被他写破了。
顾无言看完信之后，早就已经哭得不能自我。
她一遍又一遍，看着自己手里的信，不停地抹着眼泪，害怕眼泪滴在上面，花了字迹。
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最后颤抖地将信折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信封里，然后放在自己的胸前。
“薄景风，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让我这么伤心痛苦，我讨厌你躺在那里不能跟我说话，我讨厌你不能像之前那样凶我骂我，我讨厌你给我写这封信，你真的好讨厌！”
“薄景风，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想你了。”
“言言，不要哭了好不好？”一道半透明的身影蹲在了顾无言的身边，“求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薄景风满脸的慌张，他颤抖的手想要触上她的脸，可是手一碰上，却什么也碰不到，直接穿透她的脸庞。
薄景风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现在算什么？他已经不是人了。
“言言。”他站了起来，坐在了她的身边，手放在她的肩上，虽然触碰不到，可是就这样与她靠近也好。
“宝贝，不要哭了，我知道我很讨厌，我不想走。”
薄景风闭上眼睛，唇瓣轻轻贴近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说：“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我想一直跟着你。”
“……”
顾无言哭着哭着，忽然察觉到什么，她感觉耳边一阵温暖。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然后转过头，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人，可是身边空无一人。
她环顾了一年四周，总觉得这里不止她一个人。
看到顾无言的反应，薄景风忽然笑了。
“言言，你感觉到我了是不是？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忽然，薄景风察觉到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可以笑了，我可以……”
原来，面无表情的只是他的肉体，而他的灵魂是可以哭可以笑的。
“宝贝，你看到了吗？我可以笑了……”
可惜顾无言什么也看不见。
顾无言站了起来，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文件和信封一个个收了起来，然后出门。
走廊上，陆峥迎面而来，“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这里你帮忙看一下。”
“小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看到顾无言态度坚决，陆峥知道她肯定要去办什么要紧的事情，让别人跟着不方便，于是只能点头。
“那行，有什么记得联系我。”
顾无言“嗯”了一声，离开了。
“言言，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薄景风跟在她后面。
可是，顾无言一出门口，薄景风就被一股力量给弹了回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言言。”他慌忙地爬起来又要追上去，可是又被那阵力道弹出来。
他才愕然想到，他不能离开这医院，他的身体在这医院，所以他的意识灵魂也被困在这了。
“言言，早点回来，一定要小心点，我等你哦。”
直到顾无言消失不见时，薄景风才往后退了几步，失落地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陆峥。
“没用的东西，她不准你跟着，你不能偷偷跟着吗？要是我的宝贝有什么危险，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薄景风气呼呼地掐着腰。
忽然，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透明的身体。
妈的，他现在就是鬼！屁事也干不了！
说什么鬼复仇，全都是假的！
……
碧水山庄。
顾无言推开门，薄曜文正坐在沙发上，惬意地抽着烟。
看到顾无言来了，他皱了皱眉头，“哎哟，稀客呀。”
顾无言将门关上来到他身边，“我专门来找你的，有点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呀？”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毕竟你都派人过去了。”
“我可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有话就直接说。”
顾无言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薄景风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薄曜文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哈哈笑了起来，“是吗？他活该，怎么，你来怪我吗？”
薄曜文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不得了。
顾无言说：“我当然不是来怪你的，我只是想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薄曜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离开了薄景风，可结果他又把我抓了回来，虽然他现在快不行了，但是他提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就算变成植物人，我都要守着他，我受够了。”
“哦，是吗？”薄曜文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顾无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看到了没有？我想逃走，他们把我抓回来的时候弄伤的，我实在是受够了，我想要自由，我知道你也想要自由，对不对？难道你就不想重新成为薄氏集团的董事长？”
薄曜文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自由，事成之后，你再给我一大笔钱，我远走高飞。”
薄曜文往后靠去，抱着怀，“想要怎么合作，先说说看。”
“薄景风现在情况很不好，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有的是机会下手，我给你制造这个机会，你派人去杀了薄景风。到那个时候，你把薄景风的尸体带走，然后告诉所有人，你薄曜文又回来了！一旦薄景风死了，就像房子失去了支撑，所有的东西都垮了，群龙无首，就是你最好的复出的机会！”
280薄景风的妹妹
薄曜文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他死了，他也会让人杀了我的。”
“我当然知道。”顾无言说，“但是这件事情他只告诉了他几个亲信，我可以帮你下药，把他那几个亲信搞定，到时候你把他们杀了，那个时候薄景风再一死，就没有人可以威胁你了。”
薄曜文抽了一口烟。
他盯着顾无言看了许久，似乎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什么来。
一阵沉默之后，忽然，传来薄曜文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薄曜文笑了好久，他似乎从好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笑了。
“太好了，终于找到机会了！”
薄曜文狠狠地将烟扔进了烟灰缸里，“他把我困在这里太久了，终于找到机会弄死他了，又要是我的天下了，哈哈哈哈哈！”
“薄景风，你终归是众叛亲离了！你的时代实在是太短暂了！”
顾无言就这么淡淡地望着他，直到薄曜文笑声停止，她开口道，“所以你是同意了我的提议吗？”
“我是想同意，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呢？”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顾无言说：“薄景风不行了，你觉得我还能指望什么？我根本就仰仗不了他了，我现在要找新的出路，你就是我的新出路。”
“当然。”顾无言摊了摊手，“你可以不相信我，那我就先走了。”
顾无言站起身要离开。
“等一下。”薄曜文叫住了她，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机会，虽然很冒险，可是他不能让这个女人就这么走了。
顾无言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吗？”
“薄景风现在已经病到什么地步了？”
顾无言说，“他已经躺在床上不能下来了。没有医生敢给他做手术。他活不了多久了。”
“那我为什么不能等他自然死亡呢？我非要去冒这个险干什么？”薄曜文问。
顾无言冷笑，“就像你之前说的，薄景风如果死了你也会死，他在这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所以一旦他死了，你的时间就到了，你现在只能先下手为强，才能保住你自己的命！如果你疑神疑鬼的，觉得我不可信没关系。反正到最后，我大不了一辈子为薄景风守墓而已，也能捞到一些钱，可是你，就下地狱吧！慢慢考虑，你的时间不多了。”
薄曜文立刻站了起来，“我同意你的提议，那我们现在应该计划一下了吧。”
顾无言转过身，“说的没错，是该计划一下，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向你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薄曜文问。
“除了薄景风和他的亲信，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危险？薄景风死了会不会有别人报复你，或者来报复我？”
“除了他的亲信，还能有谁来报复我们？外界的人都恨他恨得要死，薄景风要是死了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薄曜文自信道。
“那薄景风的妹妹呢？她会不会来报复我们？”
“你说什么？”薄曜文脸色一惊。
“我有一次听到薄景风打电话说他有一个妹妹，而且是亲妹妹，那么一旦薄景风被害，他这个亲妹妹会不会出来报仇？薄景风都这么厉害，他妹妹肯定也不容小觑，我可担不起这个风险！”
“哈哈哈哈。”薄曜文又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这你完全不用担心了，薄景风根本不可能找到她的，就想找到她又怎样，她现在已经废了，不可能来报复我们的。”
“你这什么意思？”顾无言问。
“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我派人把她抱走了，直接卖到了孟加拉一个地下J院，她可能早就已经被变态弄死了，就算活着，现在也活得猪狗不如，她有什么能力来报复？！”
顾无言皱眉，“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谁知道，她母亲被那么多男人玩过了。”薄曜文鄙视道。
顾无言真想给他一刀，还不是他把他妻子送到那些男的床上，他现在居然说出这么贱的话。
顾无言忍住怒火，“可是毕竟那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能忍心呢？”
“那又怎样？我讨厌她的母亲，看到那孩子，我就想到她母亲，对我觉得恶心，我没有杀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残忍无情。
“当年，你妻子对你帮助不少吧？你为什么恨她恨到这个地步？就因为她生下了一个你认为不中用的儿子，不仅仅是这样吧？”顾无言步步紧逼。
听到顾无言这么说，薄曜文觉得有点不对劲，“好端端的，你关心起这种事来干什么？”
顾无言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是不是因为当年，你能够辉煌腾达，就是因为薄景风的母亲，她在后面为你出谋划策，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为你遮风挡雨。是一个女人为你撑起的一片天，而你作为一个自尊心过剩的男人，你一直很自卑，愤怒，但是你又却享受着这个女人对你的付出。”
“直到有一天你不需要她了，这个女人就成为你的耻辱，因为无论走到哪，他们都觉得你是靠女人才有今天，所以你就开始憎恨你的妻子，你觉得，她让你羞耻，你不希望你的荣誉和她绑在一起。你希望你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王者，所以你就要毁了她，像极了古代的皇帝夺位成功之后，就是要斩杀功臣，斩草除根！”
“薄曜文，一切都源于你的自卑和自私，你是个极度自卑的男人，靠着利用一个女人上位，可最后又为了自己可笑的尊严杀了那个女人，你真是太可笑了！”
顾无言一步一步紧逼。
“你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薄曜文被气得胸中冒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扬起手要打顾无言。
啪，顾无言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狠狠一踹。
扑通一声，薄曜文疼的跪在地上。
“啊！”一声惨叫声传来，他的胳膊被人往后狠狠一扯，传来咯吱一声，骨头几乎断裂。
“啊啊啊啊！”薄曜文叫很惨。
“发生什么事了？”薄曜文的妻子周雅推门而入。
281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到这场面，周雅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呀？”
“滚出去，不然我连你一起揍！”顾无言吼道。
对方吓了一跳，“有……有话好好说呀。”
“滚！”顾无言目光发了狠。
对方吓坏了，只能吓得逃开！
薄曜文看到周雅居然跑了，他愤怒道：“你个没用的东西！”
“看到妻子对你不管不顾，你是不是很生气呀？”咯吱一声，童眠又狠狠地拽住他的手臂。
“啊啊！你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她不管你，我倒觉得很解气，因为你这种人不值得任何人来救你，你背叛了你曾经的妻子，那么你现在的妻子抛弃你，风水轮流转，不是吗？”顾无言讽刺道。
“你这个疯女人，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不是合作？你现在这么对我，等我以后重新掌握了薄氏集团，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你还想重新掌握薄氏集团？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噗的一声，顾无言一脚踩了上去。
“啊！”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薄曜文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脸朝下，样子十分滑稽。
他衣冠楚楚，看起来很有气势，很光鲜亮丽的男人，现在以这样的姿态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这无疑是屈辱的。
顾无言就是为了让他屈辱，让他尝尝那种屈辱，可是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逆来顺受的屈辱。
顾无言一脚踩上他的后背，“是孟加拉哪所地下j院？”
薄曜文也不笨，听到顾无言都这么说了，他瞬间明白了，“你不是来跟我谈什么合作的，你是来套我的话！”
顾无言忽然笑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呀，难怪你背薄景风打败了，原来你水平也不过如此！”
“你这个贱人，贱人，你给我等着，薄景风快死了，我看你还找谁当靠山，我一定会重新掌权的，到时候我一定会鞭尸，拆他的骨头，我会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薄曜文的恨极为剧烈，仿佛将所有的恨都宣泄在了此刻。
可是也仅仅只是吼而已，除了吼叫，他现在还能做什么？
顾无言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狠狠一扯。
“我告诉你个好消息，薄景风他的手术很成功，脑瘤已经摘除了。”
“你说什么？”薄曜文一阵错愕，“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他没救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更何况就算薄景风真的死了，你觉得你就能掌权了？哈哈哈哈。”顾无言笑得非常开怀，“你听好了，现在薄氏集团是我的了，怎么也轮不到你。”
薄曜文不可置信，“你在胡说八道！你在胡说！”
“胡说吗？那就等着好了。”顾无言狠狠将薄曜文的头砸在地上，“我告诉你，我可不像薄景风那样对你这么仁慈，还让你活着吃好的，穿好的，让人伺候你，让你这么光鲜亮丽的躺在沙发上抽烟！”
“你这个疯子，疯子，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不会信……”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薄曜文，咱们再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哈哈哈。”薄曜文凶狠地说道：“交易？你这个骗子，你这个贱女人，我才不会再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也得信，现在告诉我是孟加拉的哪个J院当，时你让哪些人把孩子送过去的，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还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哈哈哈哈哈。”薄曜文大笑了起来，“你跟薄景风一样可怜。”
顾无言微微眯了眯眸，“你说什么？”
“我知道薄景风为什么一直没有杀我，不就是想知道他那个妹妹的下落吗？可我就是不说，我就是要让他永远都找不到，哈哈哈哈哈！”
薄曜文笑的癫狂。
“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那就杀吧，反正我说了你也会杀了我，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如意！”薄曜文狠狠道：“我告诉你们，别想再从我嘴里面挖出半个字！”
顾无言冷哼了一声，“我本想让你死个痛快的，可是既然你这样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
她松开了薄曜文，站了起来，“我不会杀你，我要折磨你。你对薄景风做过的，对他母亲做过，对他妹妹做过的事情，我要让你十倍奉还，让你每时每刻承受那样的痛苦！我不会像薄景风那样的仁慈，你是薄景风的父亲，他或许给你手下留情，可我不会，因为你不是我的父亲，所以薄景风不会脏了他的手。”
顾无言狠狠踩上他的手指。
“啊！”薄曜文再一次惨叫起来，那疼痛撕心裂肺。
顾无言死死的踩着，即便地上铺的是柔软的地毯，可是她的力道还是硬生生的将他的手指踩断。
“脏事都让我来干，我这种人最喜欢干脏事了。”她阴冷地笑着。
“你这个疯婆娘，疯婆娘！”
顾无言缩回自己的脚。
薄曜文的手指不停的在流血，颤抖。
顾无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薄曜文的妻子蹲在地上，抱着头，一直在哭泣。
顾无言走了过去。
“不关我的事啊！”
周雅真的像是吓坏了，一看到顾无言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可是老鼠见了猫还会逃，可是这只老鼠现在已经吓得腿软了，逃也不敢逃了，直接瘫软在地上满头的大汗，脸色一阵惨白。
刚刚顾无言对薄曜文做的，她都看到了，她真的害怕这个疯女人对自己也这么做。
怎么感觉她比薄景风还要狠。
“真的不关我的事呀！”周雅解释：“我嫁给薄曜文的时候，薄景风的母亲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薄景风肯定也没有跟你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吧，真的不关我的事，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她本以为嫁给薄曜文就可以飞黄腾达，可没想到摊上这么一个烂事儿，天天被困在这里，过得战战兢兢的，随时有人会取自己的性命，这日子没法过了。
282薄景风养的人
“你真的无辜吗？”顾无言冷声问道。
如果周雅处在那个环境，肯定也不会手下留情。
没人真的无辜。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你可以去问所有人，甚至你可以去问薄景风。对了，我可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只要你能放我走，我想离开这里好不好？”
顾无言微微皱了皱眉，“你要告诉我什么事？”
“关于关于薄景风妹妹的事情，我可能知道一些。”
顾无言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拽了起来，“说，你知道些什么？”
本来顾无言知道孟加拉地下J院，虽然范围有些广，但是至少知道他的妹妹被送到哪里，她可以派人去搜索所有的地下J院，总能找到一些线索的。
但是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如果能够再多知道一点肯定会更好。
只是薄曜文嘴巴硬的很。
“就是，我可能知道，当年薄曜文让谁把他的妹妹送走的，你去找那些人，可能会知道的更多。”
“谁？”顾无言直接摁住朱雅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快说！”
“我说了之后你呢？你能放我走吗？”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并且消息有用的话，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真的，你没骗我吗？”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别跟我讨价还价的。”顾无言不耐烦道：“快说！”
周雅硬着头皮说：“我跟薄曜文毕竟夫妻这么多年，所以有时候他会在我身边说一些很得意的话，并不具体，反正我自己串联起来，大概是他把那个婴儿交给了一个叫刘建的下属。让他把那个婴儿送到……你懂的。”
反正刚刚薄曜文已经跟顾无言说了。
“然后呢？继续说下去。刘建在哪里？”
“我不知道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或许可以去找那个叫刘建的人，他为薄曜文工作过，查一查旧的人事档案就知道了，不过很可能一切都被薄曜文给毁了，就是因为不想被查到，可能会有点难度，但只要刘建还活着，就一定能查到，除非他已经死了。”
看到周雅恐慌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顾无言松开了她的肩膀，“你最好没有骗我，要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我不敢骗你，只是你不要让薄曜文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我刚刚没有救他，他肯定恨死我了。等你调查清楚了，赶紧让我离开这。”
周雅很惊恐。
“薄曜文我会让人看起来，他伤害不到你。至于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会去查一查。”
说完，顾无言转身离开。
……
走出碧水山庄之后，顾无言拿出手机拨打的号码，接通之后说道：“查一个人，曾经在薄曜文身边做事，叫刘建。还有，查一下孟加拉所有的地下J院，事无巨细。”
说完之后，顾无言挂了手机。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事，于是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楚硕，之前你在飞机上跟我说那个小区，地址是哪里？”
……
顾无言开车来到了一个小区。
到了其中一户人家的门口，顾无言按响了门铃。
可是等了两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应该是对方不在家。
顾无言从口袋中掏出了钥匙，这钥匙是楚硕给她的，说如果对方不在家的话，就直接用这把钥匙开门。
顾无言用钥匙将门打开之后走了进去。
一开门进去，是一个很大的客厅，目测这房子应该有一百三十平左右，就像一个普通的住宅，摆放非常整洁。
这里放了很多绿植，还有书本，墙上还挂着一些油画，把这些画的内容似乎很容易让人放轻松。
其中有一道门虚掩着。
顾无言走了过去，将门打开，这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个很大的沙发，还有一张办公桌和办公椅，而旁边同样放了很多绿色的植物，墙上还挂着她的照片。
顾无言错愕不已。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挂着她的照片，这个地方到底是谁住的？
她摸了一下桌子，非常干净，很显然有人在这里常住了，经常打扫。
这房子是办公和住宅相结合的。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薄先生，你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呀？等我一会儿，我把东西放好。”
这声音……
顾无言来到客厅，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将自己买的东西放在冰箱里。
男人转过头看到眼前的女人，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你呀？”
荀子锦疑惑的说道。
顾无言此刻心里的疑惑不比他少。
“一直住在这里的是你？”
荀子锦将冰箱的门合上，“薄先生呢，他带你来的吗？”
“他……”顾无言不想把他昏迷的事情到处说，于是说：“我以为他在这养了个女人，他就让我来看看，还给了我钥匙。”
“这样啊。”荀子锦忽然笑了，“所以你现在是不是更生气了，因为他居然养了个男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无言问道，“为什么你在这儿……”
忽然，顾无言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你……”
“你千万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荀子锦解释道。
“难道你不是在这里给他做心理治疗的？”顾无言问。
荀子锦愣了愣，然后点头，“是呀，原来你想的是这个呀。”
荀子锦还以为顾无言误会他是薄景风养在这里的小白脸呢。
“这件事情对薄先生来说是一个秘密，所以我也从不会出去乱说。小姐，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何，你就叫我何小姐吧。”
“何小姐，上一次我去给你治疗，可能薄先生觉得我治疗的还不错。”
“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惊讶？”
顾无言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脸上还有很多疤痕呢，然而现在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本来是该惊讶的，可是经过跟薄先生的治疗，我也对你有了一些了解。”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精神病，我是在装？”顾无言问。
283薄景风痛苦的源头
荀子锦笑了笑，“何小姐，你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
“那你有没有告诉薄景风我在装？”
“其实薄先生不傻。”荀子锦说，“你装没装，他能看得出来，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这一点你自己也是有感触，对不对？”
顾无言回想着曾经自己跟薄景风相处的那一天，好像的确是这样。
有时候她是硬着头皮装下去的。
她有一种感觉，薄景风是在纵容她。
“何小姐，我只是告诉了薄先生，当有一天当你不再害怕了，你的病就会好。具体说了什么我不太记得清了，但我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你当时觉得我在害怕吗？”顾无言问。
荀子锦走上前，认真地望着他，“难道当时你没有活在恐惧中吗？”
顾无言回想当时，她的确是活在恐惧之中。
她害怕她随时会被抓回去，过那样的可怕的生活。
是的，她的确是活在恐惧之中。
所以她拼命的让自己变得强大，不是因为她有野心，而是因为她恐惧。
就像一只没有脚的鸟儿，永远只能不停地飞，哪怕累死了都要一直飞，因为一旦降落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恐惧，无数的恐惧……
“何小姐，现在你还恐惧吗？”荀子锦问道。
顾无言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说：“你说的没错，薄景风不傻，他很聪明，他一早就发现了我在装，只是他没有拆穿，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而你是当时所有精神科医生里边唯一一个看出这一点的人。虽然你只是实习生而已，可是却比那些几十年经验的老专家都要强，所以薄景风欣赏你的能力，让你亲自为他治疗，而且是偷偷摸摸的，不让任何人知道。”
“是呀，何小姐，薄先生的内心非常痛苦，他需要一个途径，但是他不想发泄在你的身上，所以就找了我，他给我提供了舒适的住宅，给我提供了更好的学习机会，而我随时随地为他服务。”
顾无言想起当时听到陆峥说薄景风在这养了什么女人的时候，她真的心酸了。
可是现在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女人，而是荀子锦，她心里更加难受了。
他当时过得该有多么的痛苦，才会偷偷地寻求治疗，不敢让她知道。
“何小姐，请你跟我过来一下。”荀子锦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顾无言跟着过去。
“何小姐，你刚刚进来已经看到了吧，薄先生平时就坐在这张沙发上，你要不要坐上去感受一下。”
顾无言走上前坐在了沙发上，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沙发的表面。
荀子锦接着说道，“既然薄先生把钥匙都给你了，那么他肯定希望你知道一切，不要误会他，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什么了。”
“薄先生每一次来找我治疗的时候，他的情绪都不太好。有时候是因为你，但有时候是因为他的母亲。”
顾无言问：“有治疗记录吗？”
“有是有。”荀子锦说，“不过都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跟薄先生的治疗过程，都不会被记录下来，只会记在我的脑子里，以免那些治疗记录被别人偷走了。”
顾无言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么，我也让他痛苦了吗？”
“怎么会呢？”荀子锦笑了笑，“何小姐，应该说，你让他痛与快乐并存着。薄先生每次提到你的时候都非常的烦躁，可是过不了多久，他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又想念你。我尝试让他闭上眼睛想一想失去你的场面，他差点把我掐死了！”
顾无言一阵难受。
荀子锦接着说：“你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本来要做很多很疯狂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可是因为你出现了，所以他想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想收敛自己的脾气，改变自己的暴虐，他想契合你，成为一个你喜欢的善良的男人。”
“可是你也知道他是个臭脾气，也不愿意承认，所以每次都在你面前惹你生气，可是他不想那样的，他控制不了自己。”
“何小姐，他真的很在乎你，我对他做的那点心理治疗根本就微不足道，真正拯救他的是你，如果没有你的话，他现在的确是一个疯子，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但因为你的出现，他想做一个好人。”
顾无言摇头，“他不是一个坏人，从来都不是，他只是在保护自己，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早就被人吞的连渣都不剩了。”
“是呀，何小姐，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薄先生心里很压抑，他有太多太多的苦，他不能哭不能笑，只能用特殊的方式宣泄。我试图找到他痛苦的源头，我发现不是他那残酷的父亲。”
“他痛苦的源头，是他的母亲。”顾无言说，“是他母亲让他痛苦的。”
荀子锦点点头，“何小姐，你很聪明，你都可以拿执照了。”
“我只是听过他跟我说的那些事情，他母亲是个善良的女人。”顾无言叹息道。
可是，薄景风的痛苦不光是他父亲带来的，也是他善良的母亲带来的。
“薄先生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来了，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荀子锦问。
“他很好。”顾无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不用担心。”
“如果他很好了，那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顾无言说，“你就继续住在这里吧，在医院实习期是很苦的。这个地方就留给你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我就不客气了。”荀子锦也不跟他们这些有钱人客气，他们钱多的都花不完了，他帮忙分担一点也是一种善事。
顾无言发现自己坐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自己的照片。
荀子锦说：“何小姐，我觉得挂上你的照片，有助于薄先生的治疗，他每次看到你就会平静下来。”
顾无言都不知道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里，她站在云秀园的花丛中微笑。
应该是偷拍的。
“荀医生，我先走了。”
顾无言起身要离开。
“何小姐。”荀子锦叫住了她。
284言言，过来我抱抱
顾无言转过身，“还有事吗？”
“你是J国人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顾无言问。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脖子上戴着一个丝巾，可能是想要遮住脖子上的印记，可是还是露出了一点，我看到了。”
“是呀，我是从疯人沙漠逃出来的。”
荀子锦走上前，认真地望着她，“那你肯定受到过地狱般的折磨，那个地方是一群恶魔建立的，为的就是玩弄弱者。”
她看荀子锦的眼神有些变了。
“何小姐，你知道吗？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都不应该生孩子，他们不配当父母。应该把他们扔进疯人沙漠，尝一尝那种滋味，还有那些纵容那些父母的机构、制度，精神科医生，全都应该尝尝。”
“总有一天那里会改变的。”顾无言说：“所以不要觉得绝望。”
“真的会改变吗？”
“一定会的。”顾无言无比确信。
……
顾无言开车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路上，她从后视镜发现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她。
顾无言加速，对方也加速。
她不能就这样把车直接开到医院去，这样会把危险也带过去。
于是顾无言将车开到一辆一条车流量很稀少的道路上，以免到时候连累到无辜的人。
渐渐的，跟着顾无言的车不止一辆。
后面有三辆车都在跟着她。
而前面有一辆大卡车，直接冲她过来，并没有打算停下，疯狂加速，很显然是要撞她。
顾无言想要转弯，后面一个三辆车挡住路。
很明显是想用那辆卡车撞她。
顾无言的车抵不过一辆卡车的撞击。
她立刻从车柜里摸出了一把枪，打开车窗，砰砰砰朝前面那辆卡车的轮胎开火。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她居然随身带着武器。
轮胎被击破，瞬间卡车失去了控制，砰的一声撞向了旁边的栏杆，在地上翻了几个滚。
后面几辆车也开始朝着顾无言开火。
顾无言立刻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下了车，躲在那辆卡车后面当掩体。
而另外三辆车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车里下来了五个人，全都朝那辆卡车围了过去。
顾无言上好子弹，砰砰砰朝对方开火。
有两个人中弹倒在地上，另外三个人迅速躲避，不停地朝顾无言开火。
对方火力压制，顾无言躲在那里，不能探出头来。
砰砰砰。
顾无言又朝外面开了几枪！
对方也迅速反击
“啊！”顾无言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似乎被打中了，对方也听到了她的尖叫声。
顾无言将枪口又伸了出来，可是发现子弹打空了，她立刻将武器收了回来。
对方似乎也发现顾无言没有子弹了，于是三个人往卡车聚集。
他们靠近，听到躲在卡车后面顾无言，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于是为首的男人小心地靠近她。
顾无言看到侧面一只枪伸了过来。
下一秒，她立刻站起身，抓住对方的手狠狠一折，对方疼的尖叫一声。
后面两个人立刻开枪，而顾无言抓住第一个人当盾牌。
那两个人子弹打在了同伴身上。
而顾无言已经夺过了第一个人手里的武器，直接将最后两个人击倒在了地上。
一切结束……
顾无言将第一个人从身上推开。
现场一片狼藉。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女人痛苦的惨叫。
顾无言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看到卡车门打开，一个满身血的女人爬了出来。
顾无言一看到她，有些吃惊。
顾长笑，居然是她。
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情，她差点把顾长笑给忘了，可是没想到顾长笑还想报复她。
只是，顾长笑从哪找这些人？
上次她在总统府也提到了顾家的人。
史宗恺说，顾荣丙会死在牢里，顾家的所有财产全都被冻结了，她的母女拼命的找人拉关系，可是全都失败，现在已经无处可去，甚至一度申请救济。
顾长笑跟方荷美，她们根本没有钱找这些训练有素的人。
顾无言走上前，一把将顾长笑拽了起来，掐住她的脖子。
“顾长笑，这些人是谁给你找的？”
“顾无言，你这个贱人！，顾长笑狠狠地瞪着她，“你命还真大！”
“我命当然大了，总比你命大，如果你告诉我是谁在背后帮你，说不定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我呸！”顾长笑凶狠道：“顾无言你去死吧！”
她忽然拔出一把刀，刺了过去。
顾无言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凭你？”
啪的一声，刀落在地上，顾无言硬生生地将顾长笑的手折断。
“啊！”顾长笑疼得尖叫出声。
“说，到底是谁？”
她怀疑这件事情，跟上次医院遭到袭击的事情有关。
顾长笑死活不肯说。
“不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顾无言扬起手，一拳将顾长笑打晕，然后将她拽了起来，放进了后备箱里。
顾无言坐在了副驾驶上，打了个电话。
“我给你发个定位，这里出了一些事情，过来处理一下现场。”
说完之后，顾无言立刻开车离开了这里。
……
顾无言回到了医院，扛着血淋淋的顾长笑。
下属们看到了，全都吃惊不已。
“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陆峥上前问道。
顾无言将顾长笑扔在了地上，“找医生过来给她治，别让她死了！”
很快，医生过来将顾长笑放在了担架上，推她去了抢救室急救。
看到顾无言浑身是血，陆峥忙问：“小姐，你有没有受伤没有受伤？”
“我没事，出了点意外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言言，疼不疼啊？快点过来让我抱抱。”薄景风冲上就要抱她，可是什么也抱不住。
只能穿过她的身体。
他十分不甘心，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无言与他擦肩而过。
“宝宝。”薄景风跟了上去。
顾无言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她停下脚步，左右看去，却没有人。
陆峥站在远远的地方。
顾无言又接着往前走。
可是总感觉耳边有一阵凉意。
可是这是凉意并没有让她觉得头皮发麻，反而让她觉得很舒服。
285她的泪，刻在他的灵魂
“言言，你能感觉到我对不对？”薄景风的手轻轻触上她的脸。
顾无言继续往前走。
薄景风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转到了普通的病房里，但身上还插了很多管子，一旦拔管，他就会无法呼吸。
顾无言坐在床边握住薄景风的手，“你的那封信，我都看完了，什么时候写的？干嘛搞得那么煽情？”
顾无言轻轻吻着他的手指，“我不想让你走，薄景风……不。”
顾无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不想叫你薄景风，我以后就叫你景风好不好？这样比较亲密，叫你薄景风，好像我恨你似的。”
“对啊，叫景风多好呀，好亲密，好像我是你老公。”薄景风蹲在顾无言的身旁，靠在她的身上。
他现在妒忌死躺在床上的植物人，言言可以触碰到他，可以跟他说话，亲他，而自己现在到底存不存在都说不准。
或许他只是一种意识，在这里飘荡着，谁也看不见他，他只能孤独寂寞地在这里等着言言回来，陪伴她，却无法触碰她。
“我去找了荀子锦，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找他做心理治疗。”
“还是被你知道了，不过没关系，你知道总比你以为我在外面养女人要好，言言，我只有你一个，我不会在外面养什么任何女人的，自从遇到了你，我再也看不上任何人了，我是你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薄景风痴迷地盯着自己的女神。
“我知道你讨厌你父亲，你恨他，可是造成你的悲剧主要的原因，我却认为是你的母亲。”
听到她这么说，薄景风愣了愣。
“对不起，原谅我这么说，我知道你很在乎你的母亲，可是我也知道你心里恨她对不对？”
“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恨她，我能感觉到你说的恨，是真正的恨，那种恨不比你恨薄曜文少。”
顾无言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我承认，你的母亲很爱你，她就算不吃不喝，省下一口都得给你，可是我必须要说，她也很自私，她的爱是自私的，她完全不顾你的感受，自以为是的爱着你。如果她真的希望你快乐，她为什么不带你离开？凭她的能力，她可以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她可以给你更正常的生活，可是她偏不离开，因为她还想守着那个男人，希望他回心转意。”
“她傻傻地爱着那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对她做出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她依然傻傻地相信着，拖着你和他一起陷入了无尽的等待和折磨中，最后她尝尽了苦头，丢了性命，在你的眼前死去。”
“她丝毫不顾虑你的感受，从始至终只考虑她自己的爱情，她是你的母亲，你无法割舍她，她爱你，但是她也在折磨你，让你心里产生了疯狂，她死在你面前的事实，更让你心里痛苦纠结，甚至是恨！”
“你不知道你该恨谁，所以你就选择恨你自己，你伤害你自己，你甚至去选择自杀，你甚至认为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你没有出生，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的，景风，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他们把你生下来的时候，没有人问你愿不愿意，他们自以为是的把你生下来，却这样对待你，最后到头来却让你自己责怪自己，这样不公平。”
“景风，你的命运不应该是这样，你应该活得更好，让所有人看看你会是世界上活得最好的人。”
顾无言趴在床头抱住了他，“只要你能够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言言。”薄景风着急不已，想要抱住她，可是他却什么也抱不住，只能在旁边泪眼朦胧地望着她。
“言言，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就是你了，你才是最在乎我的人，如果我出生之前有人问过我了，而我知道我会过那样的生活，我还是会选择我愿意出生，因为我知道，我会遇到你，遇到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言言，为了你，我也什么都愿意做，我也好想醒过来，真的好想，我想抱着你，我想真真切切地抱着你，让你在我的怀里，而不是这样碰不到你。”
“言言，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薄景风，你给我醒过来！”他像发了疯似的想要抓住床上躺着的人，“你快点醒过来，你不要像一个尸体一样躺着了，醒过来，不准让言言哭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让自己醒过来，他只能像一个幽魂一样飘荡在周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为他哭泣。
他的言言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她说出了他心里的苦，没有人了解他的苦，但是她了解！
顾无言坐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还好你现在看不到我这个样子，感觉好丢脸，之前我还想离开你，我还觉得你好讨厌，可是现在我却要死要活的哭成这个样子，感觉自打嘴巴了。”
薄景风抬起手，想为她擦眼泪，可是手指穿过她的泪珠，最终他无力地垂下。
“言言，怎么会丢脸呢？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你永远都是你，你没有变。”
顾无言就这么坐在这儿，默默地陪伴着薄景风，后面她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这么握着他的手，盯着他看，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而顾无言不知道，此刻他的灵魂也坐在旁边盯着她看，一直陪伴着她。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哭泣，她的每一滴眼泪，她的每一句话，全都落在了他的眼睛里，耳朵里，落在他的心里，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
顾长笑醒了。
她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身体多处骨折。
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直到顾无言走了过去。
顾长笑一看到顾无言，情绪十分激动，“贱人，你这个贱人！”
286你是我的玩物
“我救了你，你还骂我，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
“谁稀罕你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我，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顾无言，你毁了我的人生，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那你说说看，你如何让我不得好死呢？”顾无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顾长笑气得发抖，可是她却也不知如何让这个女人不得好死。
现在被困住的是她。
忽然，顾长笑想到什么，“你等着瞧好了，你不会得意多久的。”
顾无言眯了眯了眯眸子，“是不是因为有人想要对付我和薄景风？那个人很有实力，所以你很得意，你觉得就算你们顾家倒下了，还有他们对不对？”
顾长笑呵呵一声，眼中满是得意，“顾无言，你不会好过的！”
“这样吧，你告诉我上次来医院捣乱的，你背后的那些人到底是谁？我会让你好过一些，如何？”
“我呸，你做梦！”顾长笑激动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哦不对，等你死了那天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啪！
顾无言一巴掌打了过去！
顾长笑的脸火辣辣的疼：“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样？”顾无言问。
是呀，打她又怎样，现在的顾长笑，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被她打也不能还手。
“是不是很生气啊？是不是想要报复？”顾无言微笑地看着他，“记住这种感觉，曾经你们怎么对我的，现在我就这么对你们，风水轮流转，总得转到我这里不是吗？”
“顾无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好一个恶毒，继续骂。”顾无言也不生气，因为像顾长笑这种人，对她来说连蟑螂都不如，谁会在意一只蟑螂骂人呢？
“林诚铭呢？他不是很在乎你吗？你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了，他在哪里呀？”顾无言好奇地问道。
一提到林诚铭，顾长笑的脸色很难看。
“让我想想。”顾无言似乎猜到了些什么，“是不是林诚铭虽然眼瞎喜欢你，但他家人可不是瞎子，他们知道你是什么德行，现在顾家变成这个样子，林家的人躲着还来不及，林诚铭的父亲肯定不希望他跟你这种人结交，所以林诚铭现在要么被他父亲说服了，不再管你，要么就是被关起来了，没有办法管你对不对？”
反正横竖逃不过这两点！
“顾无言，你这个贱人，你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婴，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已，你在我面前装什么？你再狂，你都无法改变你低贱的出身，我永远都是顾家的千金小姐，你永远是一个卑贱的孤儿！说不定你父母是乞丐，跟你一样卑贱！”
啪！
顾无言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一把捏住她的脸，指甲狠狠的刺入她的脸颊。
“啊！”顾长笑疼得尖，“你放开我！！”
“怎么样？顾大小姐，你这个高贵的千金，现在不还是被我这个卑贱的孤儿想打就打？你又能拿我怎样？你的傲气现在在这里一毛钱都不值，难道你没发现你有多可悲吗？”
她狠狠地松开她的脸，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扯。
“啊！”顾长笑疼得尖叫起来，“放开我！”
“顾大小姐，这滋味如何？比起我在疯人沙漠受的一切，这还只是开始的！”
“哈哈哈哈，”提到疯人沙漠，顾长笑忽然笑了起来。
“顾无言，你怎么样都洗刷不了你在疯人沙漠所经历的那些，你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了吧，哈哈哈哈哈！”
“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我非但没有被任何人玩过，现在，我还把你玩弄在鼓掌之中。”
“你没有被任何人玩弄吗？我不信，在那种地方，那些男人可不会放过你的，我当年没划烂你的脸，就是希望那些男人像饿狼一样扑你！”
多么恶毒的想法呀。
当时顾长笑的年龄也没多大，却已经恶毒到那个地步。
像这样的人渣，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是一种祸害。
“你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像你这种人，到现在也不肯面对现实，才是真正的可笑。不过没关系。”顾无言松开她的头发，“提到疯人沙漠，我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姐姐，你长得也不错，沙漠里的那些男人，肯定很喜欢你，一看到你，就会像饿狼。”
“你说什么？”顾无言睁大了眼睛，“顾无言，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现在你就是我手心里的一个玩物，我想怎么对你都行，我甚至都不需要把你送到疯人沙漠，我可以直接在这里找一堆人折磨你，按照我的要求来，我当观众！”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是怎么想的，想到顾长笑曾经的所作所为，她想报复她。
可是她还没那么变态，想看到那种画面。
“顾无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顾长笑嘶吼道。
“鬼？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厉鬼复仇的话，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情，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恶人横行世道之间，做出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没有人能够制裁，所以笑话听一两句就够了，别当真。”
顾无言不信这些。
真有鬼复仇的话，就没那么多坏人了！
“林诚铭会来找我的，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他知道你这么对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顾长笑惊慌失措道。
“那就让他来找我好了，你觉得我会怕他吗？我告诉你，我现在是薄氏集团的董事长，你觉得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如一阵炸雷劈中了顾长笑的脑袋。
“你说什么？”
“那我再说一遍。薄景风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给我了，而他就安安心心的退休，做我背后的男人。”
“不可能！”顾长笑吼道，“这绝不可能！”
“是呀，对于肤浅和无知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不可能。”
287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无言站了起来，“你尽管按照你自己的认知去说不可能吧，但你改变不了事实，背地里指使你的人，应该告诉你，我跟薄景风的关系了。所以你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你想勾引薄景风，可是他却让你在那里站了很久，站到你晕倒。为什么你被人唾弃被人骂的时候，薄景风并没有出手帮你，任由你身败名裂。”
顾无言的眼中满是轻蔑，“你当时恐怕还以为他在试探你，因为薄家的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哈哈哈哈哈。”顾无言笑得非常开怀，“你实在是太蠢了，他不是在考验你，他只是不在乎你，在他眼里你连蛆虫都不如。”
“在你以为他在考验你的时候，我已经睡在他的床上。”顾无言故意说这些话，刺激她，“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很愤怒？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所有人都在看你笑话？”
“不可能，这不可能！”顾长笑还是不敢相信。
就算薄景风跟顾无言有关系，怎么会把整个公司给她？
她不过是薄景风的玩物而已。
顾无言接着说，“他不但不在乎你，反而想杀了你，如果不是我拦着，说我要亲手报复，他早就把你们顾家给碾得渣都不剩了，所以你能活到现在，你还得感谢我呢！”
“我不信，你在骗我，你在骗我！”顾长笑发疯似的嘶吼。
“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要骗你？我看是你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你削尖了脑袋想当薄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可是你最恨的人却当上了薄氏集团的总裁，是不是特别的黑色幽默？”
顾无言看着顾长笑那张苍白的脸色，眼中充满了讽刺。
“不可能，不可能！顾长笑就像魔怔了，嘴里嘀咕着这几个字。
“还有，之前说我是捡来的野孩子，那你就错了。”
“你什么意思？”顾长笑狠狠地问道。
“因为你是我表姐呀，你妈妈是我的姨妈，我妈是她的亲妹妹，所以我们是亲戚。如果我低贱的话，那你们这些亲戚也高贵不到哪里去，所以以后别再骂自己了好吗？”
顾无言笑得非常温和，可是这温和的笑容里却充满了讽刺。
“我呸！”顾长笑阴狠地笑道：“你别搁这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是亲戚？你可真是会攀关系！难不成你还想当顾家二小姐吗？”
“顾家都成这个鬼样子了，你觉得我还想当二小姐，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顾长笑，你真可怜。”
“你才可怜，你还想当我妹妹？呵呵，我告诉你，从小到大我父母最疼的就是我了，你在他们眼里连个屁都不算，我妈对你那点小恩小惠，只不过是给你点甜头，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付出，你真以为她心疼你吗？”
顾长笑满眼的得意，这仿佛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了。
“你觉得我需要她的心疼吗？只要我想，我可以让她下跪向我求饶。”
“你别做梦了，顾无言，我绝对不会怕你，我们顾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怕你的！”
顾无言知道，顾长笑只是口头之快，她现在还没有对顾长笑用什么酷刑，要不然的话，一鞭子抽下去，看她还嘴不嘴硬。
“行了，把她带进来吧。”顾无言对门外的人说。
这时，两个保镖压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这女人看起来脸色非常憔悴，就是曾经风光一时的方荷美，顾家的夫人。
然而现在她像是老了十岁一样，短短时间整个人心力交瘁。
方荷美被押进来，看到自己的女儿时，她挣扎着要扑上去。
“长笑，你怎么样了？”
“妈，你怎么在这里？”顾长笑惊呼。
顾无言看了一眼她母女两个人，“我让你们母女团聚了，开心吗？”
“无言，你放过我女儿吧，求求你了，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情，要怪就怪我，是我当年把你留下来，是我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是我的错，你放过她，她当年也只是个孩子呀！”
方荷美苦苦求饶，泪眼婆娑。
“是吗？可是你女儿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说完，顾无言看向顾长笑，“怎么样？不是说你们顾家谁都不会屈服吗？那刚刚在求饶的是谁？”
“妈，你不要求她，她就是个贱人，她居然撒谎，说我们是亲戚！怎么可能？他只不过是一个弃婴而已，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外甥女！”
“……”
方荷美忽然愣住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顾长笑看母亲不说话，皱了皱眉，“妈妈，你说话呀，你快点告诉她，她在撒谎，你快告诉她，你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女儿，你告诉她！她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婴而已！她永远没有家！”
“长笑，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方荷美害怕顾长笑惹怒了顾无言！
现在她们两个人是顾无言栈板上的肉，根本就无处可逃！
“为什么不能说？这是实话，你可以告诉她！”
“长笑你听我说，顾无言的确是你表妹，是我的外甥女，她的妈妈是我的妹妹。”
“你说什么？“顾长笑不可置信，“你在骗我，我不信！”
“我没有骗你，长笑，面对现实吧，你求求你表妹，或许……或许她还能放过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方荷美知道现在来硬的没用，反而会越来越糟糕。
只能求饶，是她唯一的出路。
顾长笑错愕的目光看向顾无言。
而顾无言抱着怀，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盯着她看，似乎在看好戏。
“不，不会是这样的！”顾长笑的脸色一阵惨白，“不可能，她只不过是个弃婴，怎么可能跟我有血缘关系呢？我们不可能流着一样的血！”
“够了，你不要再这么说了，清醒一点好不好？”方荷美大声道。
“我不！”顾长笑的眼睛都变得通红，“就算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顾无言把我们家害得多惨，我恨她，我恨她，她就算是我表妹又怎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288好想抱抱她
她恨顾无言，就算顾无言是她表妹，也改变不了事实，就算顾无言是她的表妹，她当年知道了，也会抽她的血，要她的肝，没有任何区别。
顾无言看了一眼保镖，给他使了个颜色。
保镖点头，然后放开了方荷美。
方荷美立刻冲向顾长笑。
“长笑，别这么说，你好好说话好不好？求饶……求饶好不好？”
“我不求了，我绝不求！妈，我们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她害的，全都是她！”顾长笑情绪十分激动。
一味责怪顾无言，可是却不思考她自己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更不思考他们顾家做了什么，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长笑情绪有些激动，你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方荷美哭着跟顾无言说。
“她昨天找人杀我，想用卡车把我撞死，你觉得我要不要跟她计较？”
“什么？”方荷美有些震惊，“不……不会的，你肯定是误会了。”
方荷美急地跟顾无言说，“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本事做这样的事呢？”
“你们没有本事，可是别人有这个本事。”顾无言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荷美问道。
“妈，你不要跟她多说！”顾长笑咬呀切齿，“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她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顾长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那些人到底是谁？”
她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
顾长笑冷呵了一声，“你永远别想知道。”
“很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无心再去追问了，来人！”
顾无言吩咐道。
几个保镖走上前。
“我不想看到他在这里舒舒服服躺着，把她抓到地下室去。”
“是。”几个保镖上前要抓顾长笑。
“你要干什么？“方荷美拦在了顾长笑面前，“你不能这么对她，她是你表姐呀！”
“把她拉开。”顾无言不耐烦道。
保镖立刻将方荷美抓了过来，扔在地上，然后将顾长笑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顾长笑一脸惊慌，刚刚的嚣张此刻一点都不见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顾无言冷冷一。
刚刚还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跟她动真格的了，她就害怕了。
她哪来什么骨气？不过是仗着别人的善良，所以肆意妄为而已。
一旦对方不再善良，她就是纸老虎而已。
“把她抓到地下室去之后，断了她的双腿，不准给她水和食物。”
“不要，不要！”方荷美激动道：“无言，你放过她吧，你放过她吧。”
“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想让我放了她，你觉得可能吗？”
她再也不会对这些人心慈手软。
“顾无言你骗我！”方荷美从地上爬了起来，“你说过的，只要我告诉你关于你父母的事情，你就暂时不为难我们顾家，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说话不算话？！”
“我说话不算话？”顾无言冷哼了一声，“我只是说暂时放过你们顾家而已，这段时间我的确没有对付你们，是你女儿不识好歹，居然联合了一些人想要来对付我，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长笑拼命地挣扎着，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
她的惨叫声很大，保镖直接捂住她的嘴。
看到女儿这份凄惨的模样，方荷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她，求求你了！”
这场面多像顾无言当年跪在地上，求他们放过她。
顾无言微微弯下腰，凑近她，“那你知不知道背后里指使她做事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奔波，真的不知道长笑在背地里干些什么。我可以去问问她，你给我一个机会。”
“对你们，我已经没耐心，”顾无言冷声道：“我给了她机会，可是她自己不珍惜，就别怪我了。”
顾无言转身要走。
方荷美忽然扑上去，抱住她的腿。
“放开她。”保镖立刻拔出武器对着她的头。
方荷美抬起头，哭喊道：“顾无言，如果你妈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寒心的！你妈很善良，她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捏死，她做过很多好事，如果她知道她的女儿是这个样子的，一定会后悔生下你！”
顾无言冷冷地转过头，“是呀，就因为她善良，所以到现在生死未卜，就算她后悔生下我又怎样？她生我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她就这样把我丢下了，丢给你们这些恶魔！”
噗通！
顾无言一脚踹了过去，“所以，别拿这些话来激怒我，我不吃你这一套！你不是想保护你女儿吗？很好！”
顾无言指着方荷美，“来人，把她拖过去跟她女儿一起，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女儿是怎么被折磨的。”
就像当年自己被折磨一样。
方荷美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手术台上哭，可是却无动于衷。
现在终于轮到她看顾长笑受苦挣扎了。
“顾无言，你这个恶魔！”方荷美被保镖拖走的过程，拼命挣扎，“你这个恶魔，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顾无言看着方荷美的身体被越拖越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是呀，或许她变成了恶魔，可是是谁把她逼成这个样子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好人都变成恶魔的话，那么所有的人都应该觉得害怕。
“言言，你做的好漂亮，就应该这么对付他们，我觉得你太善良了，应该对她们更狠一点。”
薄景风在旁边鼓掌。
刚刚听顾长笑骂言言的时候，他一直在顾长笑面前骂：“你才是贱人，我的言言是最好的，你这个白痴！”
当顾无言说，薄景风对顾长笑没有任何兴趣的时候，薄景风在旁边举双手赞成：：对对，我的言言说的都对，顾长笑，你这个白痴，全天下女人就算死光了，老子也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言言，你心里肯定很难过吧。”他感觉不到顾无言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任何报复的快感，反而感觉到她无尽的失落。
他好想抱抱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