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不承认
“雨农,什么急事,我还在开会,你这点儿时间都等不了了吗?”见到戴雨农,老蒋还有些不悦。
被李德邻将了一军,送出去一个联合指挥官,当然,他心里清楚,这么做是对的。
当初就是让薛伯陵担任豫东第一兵团司令官,统一指挥豫东国j部队,这才取得了归德会战的胜利。
如果不设立一个统一的指挥机构,这些部队都是各自为战的话,相互不配合,那反而会让日军所趁。
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这个党国领袖也不能是非不分。
不过他心中属义的人还真不是冷锋,只是,没办法,谁也比不了冷锋具备的优势。
尤其是李德邻如此大力的举荐冷锋,连陈辞修也倒了过去,虽然是出于公心,但这也是一个危险的现象,倒是何敬之一如以往的跟自己站在一起。
戴雨农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先生今天心里可能有些不痛快,不然,在一般人面前,他是绝不会有这种情绪化的语言的。
同时也提醒了他,要是什么烦心的事儿,就别拿出来说了。
“校长,学生的确有一间要紧的事情禀告。”
“说吧,你雨农的报告,我是要听的。”
“校长,军统上海站传来消息,巫小云在上海对准备返回日本本土的土肥原贤二进行了一次刺杀行动。”
“什么,巫小云去了上海?”
“是的,巫小云不在汉口已经一个星期了。”戴雨农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才报告?”老蒋怒了,严厉的斥责戴雨农道。
“巫小云先去的香港,再去的上海,她有夫人的关系,乘坐飞机更容易一些,再说他们首先也没有打招唿,在这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想到她会冒险去上海。”戴雨农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去香港,她去香港做什么?”
“不清楚,好像是为了一份要紧的情报去的,具体是什么情报,还不清楚。”
“那去上海呢,又是干什么?”
“学生猜测,她是为了当年的一些旧部去的。”戴雨农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老蒋当然知道,当年的孙凤鸣刺汪的案子,老蒋也是受到了牵连,后来顾锡朋领衔破的案,还了他一个清白,但这件案子线索是巫小云发现的,被顾锡朋抢了去的,为了破案,不折手段,残害无辜百姓,最终闹翻。
当时的老蒋袒护了顾锡朋,戴雨农因为资不够,也没有力挺巫小云,最后巫小云被迫解散队伍,退出案子的调查。
巫小云跟老蒋关系破裂也是始于这件案子。
戴雨农当初也想把巫小云手下这批人给收编了,但是巫小云早已察觉,将队伍直接解散,各奔东西,因为没有这些人的具体资料,戴雨农想找也找不到。
这个世界上,也就是巫小云自己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和藏身地点。
巫小云冒险去上海,戴雨农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去召集旧部去了,督察处现在兵多将寡,急需一批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手。
有经验,又有能力的,又忠诚可靠的,戴雨农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曾经的旧部了。
“她去召集旧部,为什么会去搞什么刺杀,对了,刺杀什么结果?”
“现场的百姓说,从车里抬出两个鬼子军官,一个脑袋就剩下一半儿,还有一个倒是完整,浑身是血,死活不知。”
“这么说,杀了两个人?”
“开了两枪,远距离射击,防弹轿车,全部命中。”戴雨农道,“这枪法,军中都汉奸,但巫小云能做到,她的枪法冠绝无双。”
“确定是她开的枪吗?”
“确定。”戴雨农肯定的道,军统在上海的情报力量还是很强大的,若是这点儿事情都搞不清楚,那些情报人员都该去后方养猪去了。
“若真的刺杀了土肥原贤二这个知华的日军将领,那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老蒋重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日本人肯定会利用这件事在国际上大肆扩散舆论,这样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哼,他们搞得暗杀和刺杀少了了吗?”
“可是我们在国际上的话语权跟日本比不了,他们又会颠倒黑白,这或许会给他们争取不少同情。”
“能联系到巫小云吗?”
“不行,她到上海后,没有跟我们联系,而我们也不知道她们的确切地址,只有通过登报的方式,给她们发送暗语,期望她们能够看见,联系我们。”戴雨农道。
“冷国光那边呢,他总不至于也联系不到吧?”
“这个,学生还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比我们知道的要多一些,起码能确认一下,刺杀土肥原贤二是否巫小云做的。”
“那就赶紧确认一下,我要确切的消息。”
“是,学生这就去给冷国光发电报。”
豫北行署。
“军座,军统戴局长的电报,问昨日发生在上海的刺杀案是否是知情?”
“问得挺隐晦的,他是怀疑这件刺杀案是不是我主谋,让巫小云实施的。”
“他怀疑您是主谋?”
“怀疑不怀疑的,只要确认案子是巫小云做的,我是不是主谋又有什么区别?”冷锋洒然一笑,“回电,就说,知道。”
“知道?”方晓阳一愣。
“怎么,他问我知不知情,我回答:知道,这有什么不对吗?”冷锋反问一句。
“这恐怕不是这位戴局长想要的答案吧。”
“那我可不管,他问的问题我回答了,难道还要我考虑一下我的回答令他满不满意,我没这个义务吧?”
“您说的对,咱们的确没有这个义务。”方晓阳也笑了。
戴雨农拿到冷锋的电报,真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冷锋也太会玩人了。
哪有这么回答的,起码也要把知道的简单的说一下吧,就“知道”两个字,这意思也太广了。
“老板,怎么办,总裁是让我们确认是否是巫女所为,可冷国光就发了一个‘知道’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毛齐五道。
“直接问吧,跟这位爷还是少玩些心眼儿。”戴雨农苦笑一声,吩咐道。
“戴雨农的电报,问,昨日上海的刺杀日本高级军官案是否是巫小云所为?”
“军座,这是直接指名道姓了,怎么回答?”
“巫小云虽为我新一军情报处处长,但数月来一直都在汉口兼任汉口警备司令部督察处处长,受汉口警备司令部以及武汉卫戍司令部领导,本人从未下过任何一道命令,让其去上海执行任何任务。”冷锋缓缓道。
“不承认?”
“承认什么,这件事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只要不被日本人抓住,谁能证明刺杀案是巫小云做的?”
“说的也是,这事儿咱们可不能承认,怎么说也有点儿胜之不武。”方晓阳道。
“这冷国光是什么意思,他把自己撇了一干二净,这也太无耻了吧。”接到电报,毛齐五气的不行。
“齐五,你呀,还得修炼,人家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儿不管是不是巫小云做的,咱们都不能承认,就算是,咱们也得当做不知道,明白吗?”戴雨农到底有那么一点儿政治敏感性。
暗杀和刺杀都是搬不上台面的事情,这事儿要是坐实了,就成了别人攻击你的把柄。
这个把柄是不能够落在日本人手里的。
不过,戴雨农从这份电报中也看出来了,冷锋肯定知道巫小云到了上海,也知道她去干什么去了。
只是人家不承认而已。
“联系一下巫小云,提醒她一声,军统已经知道她的行踪,日本人极有可能会怀疑到她的身上,让她小心行事,切不可在鲁莽行动了。”冷锋随后又紧急通知巫小云,让她小心,她的行踪极有可能暴露了。
一个暴露行踪的特工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这就被对手针对性的寻找提供了指引。
“今天什么情况?”
“日本人从昨天开始,全城大搜捕,凡是没有身份证明,左肩窝和右手食指第二个关节有老茧的,全部抓起来甄别,除了租界,整个上海人心惶惶,连郊区都波及到了。”
“看来我们的行动应该是取得了预定的效果,只是不知道土肥原贤二这个老鬼子死了没有!”
“据说是一死一伤,死的是谁,伤的又是谁就不知道了。”
本来应该留下来看一下结果的,但是巫小云并没有同意这么做,虽然这样可以确定目标是否被击毙,但这也是相当危险的,一旦被宁抓错,不放过,再想出来就来了。
所以,行动完成后,所有人全部立刻马上撤离,不给日军又任何抓住的机会。
但这样一来,要确认结果就难了。
只不过巫小云已经做好刺杀失败的准备,以她的直觉,如果第一枪打中的是土肥原贤二的话,那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第二枪因为是背对着自己,又有窗帘遮挡,那一枪虽然击中,但也许并不致命。
这个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不过,巫小云担心的是姚黑子,他从第一天中午出去,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回来。
回来之后,几乎累的都摊在地上了。
“云姐,那小子拿了钱之后果然没有离开上海,去了一个地下赌档,我好不容易找到他,这小子被鬼子便衣盯上了,我只能暗中跟着,将鬼子便衣和这小子都干掉了,尸体都扔进了黄浦江。”姚黑子解释道。
后患都解除了,这一下所有人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83中文网 )</div>
第一千零二十章:寻找线索
“东方劳伦斯,日第14师团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归德险死还生,却命丧上海街头……”
“号外,号外,日·本中将上海遇刺,身份不明!”
“这就是侵略者的下场,多行不义必自毙!”
“惊天血案,一死一伤,日军重要将领在沪遭遇刺杀……”
……
血案的发生太突然,随行的保镖和日军宪兵都没有能够及时反应,只听见两声枪响,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察觉,若不是汽车突然转向,擦着地面发出刺儿的摩擦声,恐怕第二声枪响也不容易被听见。
枪声很低,马路上嘈杂的声音几乎将枪声遮盖下去了,只有那防弹玻璃碎裂的声音,才惊动了随行的人。
第二天,上海滩上所有的报纸都将头版聚焦到了这件刺杀案,什么样的版本都出来了。
有些报纸就跟写故事似的,将这一起刺杀日军高级将领的事件跟半个月前汉口万国展览馆的“大屠杀影展”上的抢手案联系到一起。
那起枪手案已经被认定为日·本特务在汉口的特务组织所为,而这一次发生在山海的刺杀案,是武汉方面进行的报复,这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乍一听,还真是有些道理,武汉方面吃了亏,那一枪要真是打中老蒋的话,那中国的局面可能就是另外的一番情形了。
以至于从南京赶回上海处理后事的畑俊六大将看了这份报道,也认为这是武汉方面的报复。
既然是报复性的刺杀,那自然是要谴责了。
上海的报纸在日伪政府的操控下,对武汉方面的实施的报复进行夸张的渲染,是一种报复的行为。
无耻的汉奸文人们更是尾随其后,摇旗呐喊,呼吁“刺客”弃暗投明,主动头投案自首云云。
报纸上很热闹,日·本人这一次在自己控制的区域,还让人当街刺杀了自己的高级军官,并且还成功了,不管能否抓到凶手,这个脸是肯定丢了。
作为最好面子的日·本人,自然是发誓一定要将刺客缉拿归案,方面军情报课长汇合日·本海军的儿玉机关,以及上海领事馆的岩井公馆,上海特务机关以及伪警察局和依附的黑道势力全部都动起来了。
今井武夫坐镇上海,亲自去租界跟各国的领事打招呼,要求让日军对租界进行搜查抓捕。
各国领事也都不是吓大了,再怎么着背后也站着一个国家,当然不同意日·本人的行为。
经过磋商,各国领事同意无条件的协助日·本人办案,但抓人必需由工部局下的巡捕房进行,日·本人可以提供线索,但没有抓人的权力。。
大搜捕开始了……
“人呢,找到没有?一群废物,废物……”田中一宿没睡觉,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仅凭手上掌握的一点儿有关子弹的线索,本来已经找到了卖家。
就在去找买家的途中,田中手下的人跟买家都是失踪了。
因为买家在法租界,田中才派了自己的手下的便衣悄悄的去抓人,结果人没有抓到,派去的人全部都失踪了。
很明显,对手抢先一步,抹去了最后一丝痕迹。
有这样手段,并且神通广大的人,在上海滩没有几个,可那几个要么不合作,要么就跟泥鳅似的,想抓到都难。
这里是上海,中国人的地方,日·本人就算占这里,那也只是一个外来者,这个身份是暂时无法改变的。
“田中君。”
川岛芳子一样的很憔悴,这一次刺杀开了两枪,而第一枪是冲着上海特务机关长楠本实隆的,第二枪才是对准了老师。
因此,从案件本身看,这极有可能是冲着楠本实隆而去的,而老师是被连累了,遭了无妄之灾。
可是,这又不对,刺客怎么知道今天一早楠本机关长会护送土肥原贤二去机场呢?
楠本的副官说,昨天夜里楠本才接到上面的电话,让他亲自护送土肥原贤二去机场。
但是,这个给楠本下命令的人是谁,而知道第二天楠本护送土肥原贤二去机场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楠本自己,第二个就是那本的副官大桥,还有就是田中。
因为楠本亲自给田中打过电话,告诉田中他明天一早要亲自护送土肥原贤二去机场。
除了楠本口中的上峰,知道楠本第二天行踪的就只有副官大桥和田中了。
这两人当中,大桥是跟着楠本一起护送的,田中就跟不可能了,刺客可是开了两枪,如果第二枪不是打偏了三公分,老师此刻就已经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了。
即便是这样,人还当着重症病房,人还没有苏醒呢。
“老师怎么样?”
“还在昏迷,大夫说,能不能醒过来看他的意志了,但是希望不大,老师的身体健康已经濒临枯竭了。”川岛芳子道。
“一定要相信老师一定能够醒过来,老师不是一般人,为了帝国,为了大东亚圣战,老师一定不可以死,决不能死,帝国需要老师活着。”田中攥紧拳头,脖颈下青筋毕露,面孔狰狞可怖。
“但是,老师伤到了咽喉,大夫说,就算能活过来,他的语言功能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川岛芳子道。
“什么意思?”
“老师可能永远都不能说话了。”
“八嘎!”
“今井大佐!”
“你们两个,司令官阁下想要见你们。”今井武夫黑着脸走进来,吩咐一声。
“哈伊!”
巫小云的落脚点在苏州河边上,对面就是美丽的苏州河,只可惜这条养育了许多中华儿女的河流,现在却被日·本人强行霸占了。
清澈的苏州河不再清澈了,它融入了中华儿女的血肉与灵魂在里面,不远处的黄浦江码头,那日·本的军舰横在哪里,一面面膏药旗似乎告诉这里的人们,它才是现在这里的统治者。
“云姐,鹰巢来电,军统株潮铁路特别党部主任李世群出走香港,怀疑已经投递叛国,另外,军统方面怀疑你已经到达上海,并怀疑刺杀案是你所为。”彤彤从后面走近巫小云报告道。
“李世群,就是中统方面打算推出来的那个替罪羊吧,看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巫小云冷冷的一笑。
“云姐,什么替罪羊?”彤彤不解的问道。
“这个你以后会明白的,回电给鹰巢,就说请老鹰放心,我知道保护自己,不会轻举妄动,等风声过后,我们马上启程返回。”巫小云吩咐道。
“好!”
睡了一天,姚黑子和窦飞总算是缓过来了,一个晚上,杀掉五个人,还要见他们都一一沉尸黄浦江,不但消耗极大的体力,还有脑力,换两个人未必能够不着痕迹的做到。
“老妖,你确定没有人给日·本人留下任何线索?”
“没有,他们被我跟踪都不知道,四个日·本便衣抓了猴子,我才出的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是在法租界,我熟悉的地方,没有问题。”姚黑子仔细的回忆了一遍之后,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任何值得的线索。
“你这两天不要出去,要是被人问起,你就说中暑了,在家养着。”巫小云吩咐道。
“好,我听云姐的。”
傍晚时分,外出打探消息的郝彬回来了,街上的日·本兵一看他是个瘸子,都没为难你。
这反倒成为他的一个优势了,根据日军现场勘查的发现,刺客是个四肢健全的人,所以他是不可能是刺客的。
从那么高的钟楼上下来,一个瘸子也走不快,而且当时后面卡车的日本兵已经冲了过去,但最终没有任何发现。
“梁子怎么说?”
“梁子说,这几天风声很紧,今天日·本人亲自来找法国人交涉,法国人让步了,同意他们协助搜捕可疑人员,但抓捕必须由巡捕房来进行,日·本人不得插手。”
“看来法国人也靠不住。”彤彤不满的翻了一下白眼儿。
“有老余的消息了吗?”
“今天整个上海都乱套了,不过正因为乱套了,梁子才接到手下人报告,前天上午,在山西路看到一伙儿个子不高的年轻人抓住了一个三十多岁,穿灰色长衫的中年人,拽进了汽车就开走了。”郝彬道,“那天老余就是这副打扮。”
“可以肯定老余是落到日·本人手里了,但是谁的手下抓走的,这就难说了。”
“知道汽车车牌吗?”
“这个就难打听了,但是知道地点,我们可以试着去打听一下,或许能有用的线索。”
“这非常危险,那里一定有日·本人安排的便衣,一旦我们大厅前天抓人的情况,我们也会被盯上的。”
“这个时候,日·本人都在忙着找刺客吧,好像也没有精力管这个吧?”卫嘉道。
“小心无大错,我们不一定非要去现场,昨天的报纸你们都看过了?”巫小云问道。
“云姐的意思是,有人当街掳人,若是有人看到了,必定会告诉报社,报纸就会有相应的报道。”彤彤眨巴一下亮晶晶的眼睛道。
“这只是一个方向,能不能获得有用的线索还难说,日·本人对上海的新闻管制很厉害,也许报纸还没刊登出来,就被他们给封掉了。”巫小云道,“我只是提出来帮大家扩散一下思维,不要只想着从一个方向获取信息,退一步,绕一个弯子,可能会更走得通。”
巫小云以前就是直来直去的,这个性格正是她被人逼的脱离军统的祸根,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之前说军统叛变的是丁默邨,后面改成李士群了,前面我也修正过了。)长风说一更,继续求保底月票!(83中文网 )</div>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日军突袭安庆
一道道闪电撕破浓云滚滚的长空,令人毛骨悚然的雷霆中,倾天而来的磅礴大雨笼罩了安徽省的首府安庆。
“先林,吃饭了!”
“知道了,娘,我的把最后的一截渔网收回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裤衩冲进了风雨之中。
对于住在长江边上的李先林一家来说,渔船和船上的渔网就是他们家最值钱的家当了,没有这两样东西,他们一家就要喝西北风了。
他们是渔民,从小就在长江边上长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孩子,这么大的雨,你小心点儿。”老母亲最然嘴上埋怨的语气,其实对自家孩子的懂事是十分开心的。
“他爹,你咋不出去帮一帮孩子?”回到屋子里,看见坐在凳子上水烟斗的丈夫,不由得数落一声。
“先林又不是小孩子了……”
“孩子要是万一淋雨生病了,咋办?”
“能咋办,我这么大的时候,天天出去捕鱼,那是风雨无阻。”李先林的父亲哼哼一声。
“咱家这条件,你说董家那妮儿能答应嫁过来吗?”
“哎,这小鬼子的军舰天天在江上放炮,国j又在江里面布雷,我还寻思着多打点鱼卖钱给先林这孩子买一件像样的衣裳,至少去提亲的时候不丢人。”
“董家妮儿倒是对咱家先林有点儿意思,就是那董老头儿,就这么一个闺女,怕是不会同意这么亲事……”
“汪汪汪……”
老两口正聊着,突然家里那刚下崽子的老母狗疯狂的叫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用力的抓挠着门板,显示出从未有的狂躁。
“阿黄这是怎么了?”母亲紧张起来,“阿爹,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看什么,这么大的雨,能有什么可看的?”李先林的父亲继续闷头洗着自己的水烟斗,仿佛在他的眼里,除了水烟斗之外,没有更有吸引力的东西了。
突然,茅草屋的门板被人从外面推开,剧烈的风雨一下子灌了进来……
儿子李先林双手死死的把住门框,但见一把锋利的刺刀从儿子的背后一下子刺了一个对穿!
“爹,娘,快跑,日本鬼子……”
“儿啊!”李先林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吓的顿时叫了起来,父亲也一抬头,也呆住了,手里的水烟斗滚落在地上。
老父亲抓起母亲的手,里屋跑了去,儿子救不回来了,但老伴儿得救,一会儿日本鬼子冲进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李先林的母亲已经被吓呆了,如同丢了魂魄似得,被李父一下子拽进了里屋,这茅草屋,泥土垒的墙,根本就不结实,稍微的一撞,就塌了。
李父不顾一切的撞开了一堵墙,拉着妻子就往前冲。
儿子惨死在自己面前,李母已经是生无可恋,根本不知道跑,大雨中,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泥泞的地上。
李父赶紧转过身来要将妻子拉扯起来,蓦然一抬头,暴雨如注的江面上,一艘艘铁壳船黑压压的往是江边停靠,那身穿蓑衣的日本兵就跟下饺子的从船上跳下来……
一声狗叫声传来。
李家的狗阿黄居然没有被倒塌的茅草屋压死,跑了出来。
民国二十七年7月26日,在一个暴雨倾盆,天地昏暗的午后,日军一支精锐部队从芜湖出发,在安庆东郊铁板洲、阎王庙一带的长江边上登陆,一路势如破竹,直奔安徽首府安庆城。
此时此刻,距离三百五十公里外的武汉,军委会的那幢褐色的小楼内,一场级别较高的军事会议正在召开。
喏大的会议室,安装了当时最先进的空调,与外面的闷热比较,一踏进这里,仿佛从炼狱走进了天堂。
与会将军们的心情都不错,凉爽的空调冷气的吹拂之下,通体冰凉,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舒服的呢?
“现在看来,日军进攻武汉起码今年是做不到了,至少等到明年年初……”一名高级将领慷慨激扬的站起来,大声的分析道。
将军,部长们的心情似乎都不错,日军选择在这个时候重点进攻豫北,显然是想一举攻占豫北之后,再南下武汉。
这符合日军一贯的策略,别看日·本人一个个谦逊有礼,其实他们的心眼儿小着呢,冷国光和新一军现在是日军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是心有不甘的。
“虽然如此,但不等于说我们现在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了,皖北的日军6师团已经占领舒城,正在桐城与我杨森部第27集团军激战,这一支日军的目标明显是安徽首府安庆……”
会议的气氛十分轻松,不过武汉会战的部署还是要进行的,现在日军不进攻,不等于将来不进攻,日·本的目的是灭亡中国,总有一天它会进攻的。
有这半年时间,国府就可以征召60-80万的青年服役,并且经过简短的时间进行训练,使之成为合格的军人。
这样一来,对抗日军的把握就更大了一些。
会议上,一个个将领慷慨陈词,畅谈对武汉会战中对日作战的策略,每一个人的情绪似乎都非常的高昂。
“我手里有一份刚刚破译的日军的机密通讯电报,下面我给大家念一下……”
“日·本人还真的冲冷阎王去了……”
“你们也知道冷国光这个外号?”
“是呀,现在不光豫北的老百姓称他为冷阎王,就连日·本人也称他为冷阎王,豫北的多年的匪患,被他以一己之力给解决了,听说,光收缴的枪支就多达几万支,还有金银财宝,那可真是堆积如山。”
这么多年了,主政豫北的人不知道换了几个,又有谁能够像冷国光这样利用整编的名义将豫北各种武装给来了一个一勺烩的?
不是没能力,是太多的掣肘了,那宋明轩不也是有机会的,他手下也有数万精锐,到了豫北,还不是得用怀柔政策?
冷国光就不同了,直接就用上了霹雳手段,不服的就搞掉你。
不但这“减租减息”搞成了,就连这匪患也彻底的被清除了,不得不佩服人家小年轻胆大,敢干。
换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过去,未必能做出现在这般的成绩。
眼红的人自然有,这成立联合指挥部,就有人想要摘桃子,只可惜,摘桃子不是那么容易摘的。
老蒋还是清醒的,豫北那块地方现在的冷锋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豫北王”了。
气候已成,羽翼也丰满起来了。
会议开到一半,老蒋的机要秘书毛庆祥推门进来,一副脸色凝重模样。
“什么?”老蒋听了汇报,脸色骤然大变,似乎是有什么大惊恐的事情发生了,这种表情在他的脸上可是不多见。
“武汉的地理位置更有利我方军队,江北的大别山脉,江南的幕阜山卖,都会影响到日军的坦克和重炮,鄱阳湖畔的赣北山区多雨多雾……”
“住口!”
面对突然暴露的老蒋,与会的将军、部长们都呆住了。
“庆祥,你来说。”
“刚接到第27集团军杨森报告,一支日军突然从安庆东的新河口,大王庙登陆,有数千人之多,沿着江堤迅速向安庆攻击前进,他的部队多数在舒城、桐城一线阻击日军第6师团,安庆只有一个团,防守十分空虚……,时则皖北连降暴雨,道路泥泞,请求就近增派援兵,否则安庆必将失守。”
“这个杨森,居然疏忽了安庆的防守,该死!”
“日军这个时候冒雨突袭安庆,看起来所图不小……”
“安庆在武汉跟南京之间,日军进攻安庆的目的,就是想以安庆作为进攻武汉的跳板,看起来,日·本人的战略企图已经很明显了。”
“问题是,日军会在什么时候发起进攻?我们之前的推断是否都错了?”
那些大言炎炎的断定日军不会现在进攻武汉的人,一个个都低着脑袋,做鸵鸟状。
“日本人这是跟我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表面上把我们的注意力放到豫北,再麻痹我们,让我们觉得他们下一步不会进攻武汉,结果呢,我们还在沾沾自喜之际,人家一下子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和平”之风,什么“昙花”计划,都是骗人的,日军的目标就是武汉,他们的目标就是要拿下武汉,威逼国府投降。
可笑的是,有的人还信以为真,公开迎合日·本人发出来的所谓的善意,还有的人也相信了日军是想报复“冷阎王”和新一军的那一套。
日军高层都是这么不理智的吗?
为了私怨不顾他们制定的“灭亡中国”的战略吗?
安庆岌岌可危,军事会议的方向马上转变成为,如何支援安庆的杨森部,一旦安庆失守,马当和湖口要塞的就暴露在日军西进部队的之下。
这已经严重威胁到武汉地区的安全了。
突如其来的军情令武汉当局上下守忙脚乱,这个时候,再傻的人也都意识到,上了日·本人的当了。
当初李德邻在部署武汉会战军事会议上就提醒过大家,但是谁又当回事儿呢?
就算是震惊于那份精准的分析,可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个黄口小子,打了几次胜仗,尾巴就翘上天了,就敢妄议军国方略了?
李德邻看自己的建议没有人听,气得他返回东湖疗养院,除了必要出席的会议,他是一概不参加。
弄的老蒋还的亲自去东湖疗养院亲自看望,并且征询意见。
老蒋很窝火,这么多国府的将军,部长,居然没有一个年轻的小子有眼力,一下子就看穿了日·本人的阴谋本质。
而这些人还在大言不惭的讽刺和挖苦人家的推测。
结果好嘛,人家的推测一下子切中命害,连日·军用偷袭的战术都猜到了,就跟看清了日军的肺管子似的。
会后,老蒋摔了杯子。(83中文网 )</div>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入营日
烈日炎炎,铁西大营内,震天般的吼叫声传出,令这炎热的午后更增添了一份燥热,只是这热令人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感。
今天是铁西大营新兵正式的入营日。
近三万新兵正式加入豫北警备部队的训练大营,在这里他们将度过一生中最难忘的的三个月的新兵营生活。
这将是他们人生的下一个起点。
冷锋率领新一军各级军政将领出席并讲话,同时出席下午的开训仪式。
这样的讲话对冷锋来说,尚属于第一次,毕竟参训的新兵加上教官总人数加起来多达三万人。
这么多士兵集中在一个大营训练,这在国内也还是第一次。
“……我不管来之前,你是谁的儿子,你是谁的丈夫,你都给我丢掉这些身份,在这三个月内,你只是一个新兵……做好掉一层皮的准备……”
朴素的话,引起许多人的共鸣,掌声不断。
大营分成南北两个大区,一个大区又分别划分三个小区,每个小区五千人的规模,按照每个营三百人的规模,共计200个训练营!
其中有六个是军官训练营。
将军官是士兵分开来训练,主要是考虑到,这一次整编训练,跟招募新兵的训练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将这些所谓的“军官”安排跟士兵在一起训练,可能会有很多的麻烦,想要改造一支乌合之众凑起来的队伍,就必须打破常规,重新来过。
训练这些人,其实远比训练白纸一张的新兵要难的多,很多固有的习惯或者经验都是他们需要对付的顽疾。
当然也不能太绝对,也有些有战斗经验的,可塑性很强,也更容易出成绩,这只是相对的。
军队是一个大熔炉,踢掉的人,并不等于就放弃了,正好修路和修筑各种防御工事都需要年轻力壮的工人。
这些人要是一股脑都放到社会上去,那还会滋生问题,还不如给他们一份工作,起码不至于坐吃山空。
一举两得,乐的铁路专家侯镜如先生打电话告诉冷锋,有了这些强壮的劳动力,新郑铁路的修复工作大大的加快了。
“建楚,让你当这个大营的主任,真是选对人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冷锋笑呵呵的问道。
“拉倒吧,我都快头疼死了,那帮子人个个一身子臭毛病,有闹着要喝酒的,有闹着找女人的,还有要抽大烟的,晚上不睡觉,赌博的,真是什么人都有,要我看,这些人也没什么用处,通通让他们滚蛋了事儿。”廖森苦笑一声,跟冷锋倒苦水道。
“这可不行,这些人虽然说毛病不少,不过,我们还是要努力的将他们改造过来,变成我们可用的人,他们的这些坏习惯,也并完全是他们自身的原因,我们看问题不能一刀切,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尤其是不要忽视榜样的作用。”冷锋笑笑道,这政工工作,树立一个典型,那远比空洞的说教要有用多了。
“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这没用,这些都是老油子,贼着呢!”
“想办法孤立一个人,再把他拉过来,然后树立一个典型,重奖,人是逐利的动物,自然会有人向咱们靠拢,对于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时间一到,该舍弃的就舍弃,新一军不养闲人。”冷锋道。
“军座,听你这一席话,我算明白了。”廖森认真道。
“你明白了?”
“跟您一比,我都觉得我已经非常善良了。”
“哈哈,建楚,慈不掌兵,这一点我们这些带兵的人心里一定要时刻谨记,我们要为大多数人利益着想,这才是最大的善。”冷锋郑重道。
“廖森明白。”
“铁西大营我就交给你了,三个月后,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人都训练成合格的士兵,还记得我对这支部队的要求吗?”冷锋将铁西大营交给廖森,他实在没有精力分心在这个上面了。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没错!”
不管是日军发动对豫西北的重点进攻,还是十分诡异的战局,都让他心生一丝危机感,这安生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军座,行署打来电话,说是有紧急军情。”
“什么军情,如此惊慌?”冷锋轻斥了郭卫权一声,跟自己也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学会处变不惊呢?
“军座,汉口急电,一支日军今天中午冒雨登陆安庆,武汉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郭卫权激动的道。
“果然来了。”冷锋脸色一冷,他早就给武汉方面发出警告了,担心自己人言微轻,还是先给李德邻,想通过他给老蒋提个醒。
没想到这些人还是不当一回事儿。
“军座早就料到了?”
“我还没自大到日本人会把我当成是重点进攻的战略对象,豫北除了产粮和矿产之外,哪一点比武汉更重要吗,两湖平原也是重要的粮食产区,自古就有‘湖广熟,天下足’的谚语,日军放在武汉这样战略要镇不占领,非要跟我一个带兵的普通将领死磕,是日本国内高层的脑子都进水了不成?”冷锋哼哼道。
“军座,日军的重点进攻豫北的军事行动?”
“应该是为了迷惑武汉方面做出的假动作,还有一点,就是想牵制我新一军,他们的徐州会战就是因为我们的出现,才损失惨重,正好找了一个借口,一举两得,除了土肥原贤二那个老鬼子,也就只有冈村宁次能想到吧。”冷锋分析道。
“这冈村宁次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我倒是很想会一会这个冈村宁次,就是不知道眼下有没有这个机会。”冷锋不无惋惜的说道。
就现在而言,新一军是没办法抽身南下参加武汉会战的。
而且,这武汉会战即便是打起来,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这党国的将领也不完全都是酒囊饭袋,也还是有能人的。
返回行署,有关日军突袭安庆的具体情报已经陆续的汇总到了。
跟史上的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差别就是时间而已,一个发生6月11号,一个则发生在7月26日。
足足晚了一个半月。
进攻安庆的这支精锐的日军部队主力是一支来自tw的旅团,旅团长叫波田重一,是个中将,除此之外还有海军陆战队第十一战队。
波田支队,兵员多来自日本南九州地区,此前驻扎在tw地区,是一支能够适应在炎热多雨的亚热带地区作战的部队。
这支部队曾经参加过淞沪会战,当时是由重藤千秋率领,当时日军登陆广东的作战计划,故而很快又拉了回去,在tw休整了半年,又拉出来,编入俊六的华中派遣军。
这一次作为长江北岸沿线攻击主力使用,可以说是被俊六寄予了厚望。
自清初安徽建省,到民国,安庆一直都是省会,它位于皖西南的长江北岸,在南京和武汉之间,对岸是江西九江,北边是湖北的黄梅,军事地理上是尤为重要,有“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的说法。太平天国后期,这里层爆发激烈的安庆争夺战,曾国藩拼尽全力攻下安庆,并以此为基地,最终攻克南京。
这一个半月对国府来说,还是有相当大的帮助的,起码准备的更加充分一些,而且徐州会战损失的兵力相对要少很多。
“第五战区方面已经急调汤克勤的第20军团驰援杨森的第27集团军,但是问题是,皖北连降暴雨,第20集团军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赶到,日军虽然也受到暴雨影响,但他们是水陆并进,速度要比我们快的多。”
“第6师团冒雨勐攻桐城一线,杨森部伤亡惨重,撤退至六安的徐源泉部第87军199师反击舒城,小有斩获,但被日军击退,伤亡惨重,退回岳西一带补充休整。”
“第199师是湖南地方保安部队整编而成,超过一半儿都是壮丁,这样的部队拉上去,焉能不败?”杜光亭气愤的道。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不语,现在如今党国的部队,除了少数几支精锐之外,可不都是这样的情况?
新兵,壮丁占了一半儿,日军虽然也不短的补充兵员,可人家有完整的兵役制度,一旦征召,这些士兵起码都是曾经服役过,甚至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只要稍微熟悉一下战场环境,那战斗力完全可媲美现役士兵。
这怎么比?
所以,也别怪一些人对这场战争没有信心,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道理,只是这些人腰杆儿从来没直起来过,贪身怕死而已。
“军座,军委会电报,经慎重考虑,决定成立鲁西-豫北联合指挥部,由新一军军长,豫北行署主任冷锋担任联合指挥部司令官,同意指挥鲁西,豫北地区的国j部队对日作战,粉碎日军对鲁西、豫北地区的重点进攻计划,策应武汉保卫战,此令:蒋中正,民国二十七年7月26日。”
冷锋眼睛瞬间瞪的老大,老头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居然舍得给自己官儿了,之前自己升官,要不是实力到了,他都不好意思给自己“加官进爵”,主动给自己升官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了。
“恭喜军座了!”
“这个好像有点儿太突然了,这个联合指挥部的司令官到底是个什么官儿,能指挥那些部队,都明确了吗?”冷锋问道。
“主要是豫北境内的所有国j部队,第八军,第68军,以及第三集团军和鲁西民军,还包括一些敌后抗日武装。”郭卫权道,“具体隶属关系,稍后军令部会详细的发过来。”
“看来今晚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喽!”参谋长谢季元起哄道。
“是应该庆祝一下,军座,晚上是不是破例喝点儿酒?”
独当一面,指挥超过十万人的大兵团作战,这还是第一次,冷锋心里也不免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激动。
“喝酒就免了,可以让人弄点儿冰镇的西瓜汁,好喝又能解暑。”冷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喝酒庆祝,还不到时候。(83中文网 )</div>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安庆失守
日军突袭安庆,打碎了许多人和平的美梦。
日军虽然选择了一个极为恶劣的天气突袭安庆,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前方打的热闹,后方歌舞升平,对于一些人来说,战争和死亡似乎永远降临不到他们的头上。
堂堂安徽省府的守备兵力居然十分的空虚,而且防守的部队几乎是一触即溃,到傍晚日军先头部队居然已经占领了城东郊安庆机场。
这仗是怎么打的?
老蒋闻讯过后,大为光火,当即表示要严惩指挥不利的第27集团军司令官杨森。
杨森也觉得冤枉,自己真带兵在舒城、桐城一线阻击从合肥南下的日军第六师团坂井支队,他把自己能用的部队都用上了,兵力入不敷出,以至于忽略了老巢安庆的防御,可等到他接到安庆方面的报告,急急忙忙带部队返回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日军撕开了“伪和平”的真面目,宣布要沿中国长江西进作战,目标直指武汉。
当然,日·本人不忘着把脏水往中国人身上泼,说这一次西进长江作战是中国方面挑起的。
是对日前中国的情报部门在上海刺杀帝国重要的将领的报复性的行为。
这种荒诞的借口也能说的出来,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发起的报复性的进攻,那之前日军发动进攻豫北的重点进攻又是什么?
他们又是以什么理由来解释,一边唱着和平歌,一边却喊打喊杀的?
现在更无耻,因为一次刺杀,还没弄清楚凶手是谁的情况下,就发起所谓的报复性的“战争”行为,这制定日军战略的高级将领也太不冷静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只要有脑子人一看就明白了,就算没有什么刺杀,他们也很会找另外的借口,还很冠冕堂皇,这是蓄谋已久的战争。
那些被骗的人一个个如丧考妣,痛哭流涕,这如此文明的一个国家,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欺人太甚!”
一个个恶劣的消息,专侍老蒋起居的侍卫们已经清理过好几次破碎的玻璃杯了。
这种玻璃杯还是从国外进口的,国内还造不出来,一口气让老蒋气的摔了七八个,过去一年也摔不了这么多呀?
“汤克勤他到什么地方?”
“汤军团长说,皖北连降暴雨,道路泥泞,部队行军困难,又缺少雨衣,雨具,部队赶到战场至少也要两到三天时间。”林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
“不行,一天之内给我赶到,否则,我军法处置他!”
“是。”
豫北行署。
“大哥,根据这半个月的我们对日军战绩起飞的频率和次数还有在豫北境内的观测点侦查,确定日军在德州修建有一个野战机场,这几日起飞轰炸新乡的飞机都是从这个野战机场起飞的。”
“德州,那是日军重兵防守要地,想要摧毁这个野战机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的,这个野战机场对我们来说,路途有些遥远,而且现在我们还未能弄清楚具体位置,但是这个机场对我们威胁很大,已经影响到我们的修复新郑铁路的进度了。”
“看来,的确要想办法打掉它了。”冷锋点了点头,这几日来,明显的感觉到日军飞机轰炸新乡的密度再增加。
而且飞机是从北边飞过来的,所以他判断日军一定在某地修建了一座前进机场。
因为没有空军支援,防空火力也不是很强大,在日军的空袭中,新一军总是在被动挨打。
“大哥,我是这么想的,能不能套用我们占领兖州机场的战术?”
“你想带人过去,偷袭机场,然后将日军的飞机开回来?”冷锋惊讶的问道。
“不,有过一次惨痛的教训,我相信日军一定会小心防守野战机场的,所以,我打算直接摧毁这个野战机场。”
“首先你的确定它的位置,防御力量等等一些列的情报,深入敌后作战,没有任何后援,怎么摧毁机场,以及如何安全撤退,这些你都考虑了吗?”
“伪装潜入,伺机发起突袭。”
“你按照这个思路做一个方案,把需要的人手,武器细节方面都考虑进去,上作战会议讨论一下,再做决定。”冷锋吩咐道。
“好。”丛虎答应一声。
日军既然已经动手了,说明历史并没有因为某只蝴蝶煽动了一下小翅膀就改变了。
历史还是以他特定的规律在向前走的。
“喂,老罗,你都知道了?”
“嘿嘿,老蒋给我来电了,让我听你的指挥,但也要有主见,不要盲从……”
电话那头罗雨丰笑的很是鸡贼。
“他这个人就这样,喜欢搞这一套,你听着就是了。”冷锋笑道,“我这新官上任,你是不是来拜谒一下?”
“怎么,你又有什么大的计划?”
“正在考虑,保卫大武汉,我们暂时还帮不上忙,不过,也不能闲着,日军这个重点进攻计划就是针对我来的,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冷锋也不是个被动挨打的人。”
“好,什么时间,你一句话,我马上过去。”
“就这一两天,等我的通知。”冷锋道。
金乡,第68军军部。
“鲁西-豫北联合指挥部,这老蒋是想干什么,让我听命于一个**臭未干的小子?”接到军令部的电报,军长刘子亮不平衡了。
“军座,这孙荫亭以前还是冷国光的上司呢,现在不也要听人家的指挥,咱们现在就剩下这些人枪,还指望着人能拉我们一把呢。”参谋长黄樵松道。
“是呀,军座,咱们现在可指着人家呢。”
“军座,外面一个自称是新一军的参谋求见。”
“这么快就上门了,这也太快了吧?”一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惊得长大嘴巴。
“刘军长,新一军后勤部参谋丁春秋。”
“丁参谋,你们冷长官好快的速度,这才刚当上联合指挥部的司令官,就派人来了,说吧,给我们68军下达什么作战命令了?”
“作战命令,什么作战命令?”丁春秋一脸的懵然。
“没有带作战命令,那你来做什么?”刘子亮心里不高兴了,这冷国光架子也太大了,随随便便派了一个参谋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奉命来给贵部运送一批武器和弹药。”丁春秋解释道。
“给我们送武器弹药?”
“是的,我们在豫北整编的过程在那个,收缴了一批武器和弹药,有些我们用不上,就想着给一线的兄弟部队增加些战斗力,所以,就拍我挨个儿给各部运送一些,我刚从第三集团军那边过来。”丁春秋解释道。
“真是给我们送武器弹药的?”
“刘军长,您不信可以出来看看吧,因为你们是最后一家,所以就剩下四卡车了,大概能装备一个团。”
话没说完,刘子亮和第68军的军官们就冲了出去。
四辆卡车,两辆装的是武器,还有两辆是弹药。
“这是送我们的,你们冷长官有什么条件?”刘子亮还是有些不相信,这冷阎王会如此的大方。
“我们冷长官说了,抗日是我们全体中国j人的事情,只要是对抗日有益,没有任何条件。”
“回去报告你们冷长官,就说我刘子亮听他的调遣就是了。”刘子亮现在就缺武器和弹药。
从徐州一路退下来,他的部队一直殿后,打的是最艰苦,损失也是最大的,重武器几乎都丢了,武器丢了一半儿,弹药奇缺。
要是没有补充的话,这仗还真不知道怎么打下去。
“刘军长,您说的,我怎么没听明白……”
“你会明白的。”
虽然是淘汰下来的武器,剔除一些土枪土炮,大半还是能够用的,除了部分质量好的,留下了,剩下的冷锋都拿出去送人情了。
东西虽然送出去了,可人情债算是欠下了,不管是孙荫亭还是刘子亮,这些人都感觉冷锋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拉过他们一把,这接下来调配指挥起来自然会非常的配合。
26日傍晚,安庆飞机场失守的消息传来。
日军的兵锋已经是兵临安庆城下了,据说,安庆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守城的军队都开始开小差了。
27日凌晨,日军攻破安庆城,守军一个团溃败。
消息传来,一片惊哗之声,堂堂安徽省府,居然一夜之间被攻陷,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当年曾国藩为了拿下安庆城,那是耗费多大的力气,怎么现在就凭区区几百名日军就轻松的占领了安庆城?
安庆被日军占领后,杨森部背腹受敌,被迫向潜山、太湖一线方向撤退,随后南下的日军第6师团坂井支队,突破杨森部的防御后,占领了桐城。
水陆两支日军会师后,齐头并进,向大别山麓中国j对的前沿阵地潜山推进。
日军打通了从合肥至安庆的公路,这样以安庆作为跳板,进攻武汉的前期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
大批的日军乘坐军舰朔江而上,向芜湖地区集结,一时间长江下游的江面上几乎看到的都是膏药旗。
日军大规模进攻武汉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
这个时候,冷锋决定在新乡召开鲁西-豫北联合指挥部第一次高级军事会议。
参加会议的必须都是师一级以上的指挥长,冷锋要求各师长和军长必须参加,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或者请假。
长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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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四章:青城计划
“罗疯子!”
“冷阎王!”
“哈哈哈……”
两个大男人一见面就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数月不见,变化还是挺大的,尤其是罗雨丰,他的气质和心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半年时间从一个营长,走到将军的位置,这这样的跨度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可能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早就想过来看你,可就是一直脱不开身。”
“这不是见到了吗,怎么样,罗军座,这军长的宝座坐的怎么样?”冷锋笑问道。
“还行,一般般吧。”罗雨丰砸巴一下嘴巴说道。
“你还真一点儿都不谦虚。”
“说实话,这军长做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还不如跟在你打仗来的痛快,这个每天动脑筋,怎么训练,怎么排兵布阵,头疼的要命。”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告诉你,别人想上位都没机会,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这还不是因为你,要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当上这么一个军长?”罗雨丰撇嘴道。
“行了,说正事儿吧,我打算在鲁西搞一个大动作,你得帮我。”冷锋递给罗雨丰一支烟道。
“骆驼牌,你现在抽的烟档次不低呀!”
“别人送的,我不收不好,不抽白不抽。”
“谁还给你送礼?”
“戴雨农。”
“是他,这家伙的烟还真是不抽白不抽,回头给我整点儿,我给老秦带点儿,也让他尝一尝这洋烟的滋味儿。”
“合着你不完全是来看我的,还是准备来打秋风的?”
“谁不知道你冷阎王是豫北王,我不找你打秋风,找谁去?”
“洋烟没有,本土的烟倒是有,我们自产的,你要不要?”冷锋翻了一下白眼儿。
“还记得我们在徐州的时候,曾今设想过一个计划?”
“你是说,青城的那个计划?”
“没错,因为土肥原师团渡河南下陇海线,这个计划被搁置了,之后我率领新一军收复豫北,原本设想在豫北休整半年,但是日·本人可不想让我安生,那我也只能争锋相对了。”
“可是以我们目前的力量,已经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罗雨丰仔细思考了一下道。
“我的目标并不是占领青城,而是把青城的所有工厂,银行,学校,以及物资搬空。”
“这太难了吧,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做到这一点,至少我们需要占领青城一个月的时间,另外还要确保运输线路的安全,那么选择怎样一条路线就非常重要了。”冷锋说道。
“你这个的想法太突然了,我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
“我这个计划需要契机,现在还不到时候,日军现在的战略目标是武汉,我要的契机就在不久之后的武汉保卫战中。”
“你想在这个时候火中取栗?”
“这不仅仅是我火中取栗,也可以帮到他们,如果我们在他们打的难分难解的时候,突然在日军的后方放一把火,你说效果会怎么样?”冷锋问道。
“对啊,要是这样的话,这也是间接的帮了他们一把。”
“从现在起,我们要开始积蓄力量,隐藏自己,以求欺骗日军,让他们将更多的部队从华北调往华中。”冷锋道,“这样才能给我们创造机会。”
“有道理。”
“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不可告诉第三人,老秦最好也不要说,毕竟战局接下来会向那个方向发展,实在是难以预料,就目前而言,我们还必须在鲁西打几场胜仗,以牵制部分日军,减轻武汉方面的巨大压力。”冷锋郑重的道。
“好,我明白了,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罗雨丰点了点头。
冷锋其实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武汉保卫战,他直接参加的可能性很小,可他也没想过要在一边静静的当一回看客。
于是,早前的一个设想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着,若是能够实施的话,不能直接解武汉之危,或能间接的减轻第九战区的压力。
鲁西-豫北联合指挥部师一级指挥长会议在豫北行署大会议室召开。
数十名师长,军长济济一堂,大部分冷锋都是认识,只有一部分是第一次见面。
参谋长谢季元先介绍了最新的战局。
“战局的变化,刚才参谋长已经介绍过了,日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我们成功实施的战略欺骗,让我们觉得他们暂时没有进攻武汉的计划,把毛头对向了鲁西和豫北,但现在他们已经彻底的暴露了战略意图,就是要武力攻占武汉,这是一场硬仗,一次殊死搏斗,武汉一旦失守,意味着我们这个国家的大半国土沦丧,所以,我们决不能再像放弃南京那样放弃武汉,军委会决定,要在武汉地区跟日军打一场旷日持久消耗战,以最大的人力和物力来支援这场战争。”
“第一战区将肩负着牵制日军华北军事力量的重任,落到我们鲁西-豫北联军头上的任务则是,粉碎日军对鲁西、豫北的重点进攻计划,并寻找有利战机,打他几个胜仗,以策应武汉保卫战。”
“冷长官,上峰并未要求我们粉碎日军的重点进攻计划吧?”
“你觉得上峰不希望我们这么做吗?”
“既然是上峰没有要求,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觉的你这个想法太懒惰了,太不思进取了,如果我们的指挥官都像你这样指挥打仗,那这仗还怎么打,机械的执行上峰的指令,惟上是从,你这样的人要是在我的部队,我早就把你给踢出去了,真是榆木脑袋。”
“冷长官,军令岂同儿戏?”
“来人,把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给我叉出去,真是没道理可讲,这是谁带来的,回头写一封检讨书,交上来。”
一名少将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刚才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参谋,就是他的手下。
“冷阎王,你这是独裁,是军阀作风……”
“刚才这位仁兄虽然有些迂腐,不过我还是很欣赏的,只要是认真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甚至连他的官长也被我罚了。”冷锋继续道,“但由此我也发现,我们的将领和军官主动求战的意识不强,我不知道你们怕什么,日·本人有三头六臂吗?都是两肩膀上扛一个脑袋,有什么好怕的?”
“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当中不少人可都是我的前辈,话说重了,你们可能心里觉得不够尊重,既然军委会授命我当人这个联合指挥部的司令官,那么从现在起,一切要求都必须按照我说的来,做不到的,可以申请调走,人或者部队一起走,我冷锋绝不阻拦!”
“但是,只要留下来的,不听军令,犯了军法的,我处理起来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众人心头一凛,这显然是将丑话说在前头。
冷阎王是说话算话的,之前就有例子,第三集团军的55军军长曹寿山就因为违抗军令,让冷锋给弄的撤职查办,要不是有人给他求情,恐怕还可能上军事法庭。
这曹寿山还不是他的直系下属。
“有人说,日·本人搞出的这个重点进攻计划就是冲着我和新一军来的,这话,不假,不过,这话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做过调查?”
“冷长官,这怎么调查?”有人发问道。
“这的确很难调查,不过,如果真想知道是哪里传出来,也不难,能知道这样的军事机密那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可事实是,就是这样的军事机密,居然是从日军那边传过来的,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难不成日军想让我们知道他们就是冲您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看,日军进攻的路线,若是直接针对我新一军,你应该由北至南,沿平汉线进攻才是,可他们首先进攻的是陇海线,然后是重点进攻的是鲁西,首当其冲遭遇打击的并不是我新一军,却放出风来,要重点进攻豫北,这不是很滑稽吗?”
“不,这一点儿都不滑稽,我们大家都被日军的狡猾给骗了,他采取欺骗的手段,让大家信以为真,降低了心理上的警惕,然后突然发起进攻,取得了极为不错的战绩,我们接连丢了沛县、丰县、砀山、兖州等重要县城,放松警惕是原因之一。”
“日军沿陇海线进攻以及发动对鲁西的全面进攻,最终的目标就是豫北,豫北跟鲁西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所以,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鲁西就这样落入日军之手,到时候豫北就面临日军的重重包围了,对我来说,有害无益。”
“军委会成立鲁西-豫北联合指挥部的目的就是统一指挥鲁西和豫北的部队,对进攻的日军形成合力,粉碎日军的进攻计划,同时,也希望我们能够在华北地区牵制更多的日军兵力,策应接下来的武汉保卫战。”
“冷司令官召集大家来参加这个会议,还要求必须指挥长亲自过来,目的就是统一思想,我们准备在鲁西打一场大规模的反击战,要打掉日军的嚣张气焰!”参谋长谢季元总结性的发言道。
“冷司令长官,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打,我们就这么打,其实大家都知道,台儿庄会战你虽然没有直接参加,但是,会战的计划和部署工作你都是亲自参与的,只是你为人低调,不愿意对人说而已。”
“对,要不是冷长官,老孙这第三集团军估计早就没了,冷长官领导我们,肯定能大胜仗!”第三集团军司令官孙荫亭带头站起来支持冷锋。
“刘子亮,你们68军是不是表个态?”
“冷长官一直以来对我西北军旧署多有照顾,兄弟我也佩服冷长官在南京的丰功伟绩,只要是打鬼子,我刘子亮没说的。”
“石汉章,你什么态度?”
石汉章是临时划进来的,新一军跟石汉章关系并不好,当初在郑州,为了军火的事情,差一点儿打起来。
不过石汉章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后来也赔礼道歉了,这事儿冷锋也知道,根源在他身上,也就没再为难他。
这一次,石汉章也想给自己找个靠山,他的名声,谁都不想沾上,只有厚着脸皮的过来了。
“我没问题,冷长官仁义,没有追究我上一次冒犯之过,还给我补充了武器和弹药,我石汉章不是没心肺的人,只要冷长官一声令下,让我打谁,我就打谁……”石汉章一拍胸脯说道。
“好,众志成城,精诚团结,我们一定可以取得抗战最后的胜利,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得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处理一下。”冷锋站起来大声道。
“把人带进来!”
五花大绑的鲁西行辕的主任李树春被押进了会场。
“冷长官饶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李树春一进来,看到台上站着的冷锋,噗通一声,跪下求饶。
“李树春,你好歹也是党国的官员,就这么儿出息,给我站起来!”
李树春被两名战士提着站了起来。
“光亭学长,念吧。”
杜光亭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拿起一张盖有鲜红大印的纸:“查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春……诬陷他人罪,投敌叛国罪,经鲁西-豫北联合指挥部军法处特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立即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谁敢投敌叛国,就是这个下场!”
长风说这一段写的我好纠结,新一军到底要不要参加武汉会战呢?(83中文网 )</div>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冷锋再进手术室
“大家看,日军在鲁西的排兵布阵,有什么感觉?”
“这进攻好像有点儿乱,没有一个重点?”
“还有呢?”
“分散,日军在兵力使用上,十分的分散,大家看,归德附近的日军第5师团森岛联队,占领虞城的第16师团青木大队……”
“日军一般以大队为基本作战单位,但是看这一圈进攻鲁西的部队,隶属关系五花八门,有第5师团,第16师团,第114师团,第108师团等等。”
“冷长官的意思是,日军的力量看似强大,其实不过是临时拼凑起来,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各自为战,这样的进攻,就如同漏风的筛子,根本没有多大的威胁?”第8军副军长李瑶介站起来问道。
“可以这么说。”冷锋点了点头。
“我们要跳出被动防御的思维,争取主动,从内线跳出去,从外线主动发起进攻。”
“进攻,我们现在被日军压着打,拿什么进攻?”
“日军接下来要全力保障武汉会战,能够投入到鲁西这边的资源必然会大幅度降低,这个时候,他们还能维持现在的进攻态势吗?”冷锋指出,“日军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用少量的部队拖住我们的,让我们没有机会南下支援保卫武汉。”
“冷长官说的在理,我们必须想办法主动出击,这样也能给武汉方面减少压力。”
“下面明确一些各部队的防区的划分,参谋长。”
“嗯。”谢季元点了点头。
“第八军,重点防御兰封至归德一线,以青固集为分界线,单县,鱼台,金乡归68军防守……”
“第三集团军重点防御济宁地区,向南延伸金乡,向北至汶上,宁阳一线,吴汉章的**旅驻守东平,监视肥城、平阴日军,鲁西民军……”
“石汉章第69军主要在敌后活动,补给点设在济宁。”
“另外李必蕃的第23师划入第68军……”
“咱们鲁西-豫北联合指挥部,共计18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一个**旅,一个重炮旅,一个骑兵旅,一个装甲突击旅以及其他附属兵种,总兵力接近二十万人。”
这已经算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兵团了,其中新一军和第八军两支中央军打起来就已经过十万人了。
很显然,这样一个兵团,指挥官必须由冷锋出任,否则谁都指挥不了这支部队。
“我给各位半个月的时间,回去给我做两件事,第一,整训部队,第二,补充粮弹,这半个月内,除非日军主动进攻,我方均不得擅自行动,动用一个营以上的兵力必须得到联合指挥部的允许,否则,军法无情。”冷锋道。
“半个月之后,诸位还到我这里来,我们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会后,冷锋设宴款待孙荫亭、刘子亮等人,第一次见面的,不免要碰个杯,拉一下关系,不过,都是浅尝辄止,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饭后。
“老冷,半个月都不让我们出击,你是怎么想的?”罗雨丰悄悄的跟着冷锋来到办公室。
“我们的部队新败,有的刚刚稳住了阵脚,现在就让他们打反击,你觉得他们能做到吗?”冷锋道,“总要先缓一口气再说。”
“这是个道理,可我第8军应该没有问题。”
“少跟我说这些,你的部队也很疲乏了,该休整的休整,下面还有大用呢,我可不想把一支部队的潜力彻底的压榨干了。”冷锋道。
“反正听你的。”
“你对这一次武汉保卫战怎么看?”冷锋给罗雨丰倒了一杯水问道。
“不看好,小日·本的战争潜力可不小,而且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我收到情报,日军将华北的兵站部队紧锣密鼓的往华中调,只是有些人还自欺欺人以为日·本真的想要跟我们停战。”罗雨丰一脸的不屑的道。
“要允许人家有幻想嘛。”冷锋笑了一下,“嫂子和孩子都安顿好了吗?”
“来信了,说家里挺好的,还找了一份工作,起码能够自食其力,孩子下半年上学,学校也找到了,还是你细心,我这个做爹的人有些不合格。”
“这些事情都是荣军公司的保障部门在做的,我就提了一下,跟我关系不大。”
“这可不一样,你知道在新38师,如果我的命令跟你的命令相冲,你猜他们听谁的?”
“这我可不好猜,不过,身为军人,他们应该听你的,你才是他们的直系上司。”
“那可不一定,在他们心目中,你是他们永远的老长官。”罗雨丰道。
“说的我的脸都红了。”
“你的问题什么时候解决,在归德时候,参谋长来看我,还问过这事儿呢。”
冷锋苦笑一声,罗雨丰口中的参谋长就是“邱青泉”,这位已经升任第27军军长了,据说部队驻防在武胜关,这可是河南通往湖北的咽喉要冲所在。
老蒋将如此重要的关隘交给邱青泉去镇守,也足以说明对他的器重和信任了。
“这巫小云和唐院长两个之间你总的选一个?”罗雨丰道,“这男人只有成家立业之后,才会更稳重,更有责任感。”
“谁说的?”
“这个,大家都这么说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
“我的事,你就别掺和了,我现在根本不想这个。”
“我的冷大长官,你也二十五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能跑了。”
“咱能不谈这个话题吗?”
“什么话题,你们两个是不是躲在办公室偷偷的搞事情?”说话间,门被推开了。
参谋长谢季元走了进来。
“老谢,你可得好好的劝劝你们家冷长官,把这个个人问题,终身大事给解决了,他这一天单着,也没个知冷知热的,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你虽然有老婆,可不也长年分居,我一个人挺好的,你还是操心你的参谋长吧,他不也是一个人?”
“老秦比你积极多了,把人家汤跑跑手下的一个随军的青年服务团的女大学生的芳心给俘获了,两个人都快到谈婚论嫁了。”
“这么快?”
“这老秦追女人可比他搞作战计划的速度快多了。”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搭档。”罗雨丰得意洋洋,一副很臭屁的嘴脸。
说话间,冷锋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喂,我是冷锋。”
“冷锋,你赶紧来一趟野战医院,范老将军的手术出了点儿问题,我需要你帮忙。”电话那头,一个女声非常急促的道。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到,十分钟。”冷锋挂了电话,去了衣架上的外套就冲了出去,“罗疯子,等我回来再跟你谈,我先去一趟野战医院。”
“出什么事儿了?”
“范老将军受伤住院,经过检查,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决定动手术,估计是手术出现了问题。”谢季元解释道。
“那一起去看看,范老将军也是我很敬重的一位长者。”罗雨丰闻言,追了上去。
从行署到野战医院,也就是十分钟的车程,速度很快。
“哥。”冷锋的车刚到医院楼下,一身蓝色护士服的冷月就跑了出来迎接自己。
“怎么回事儿?”
“范老将军的伤势本来不大,就是弹片嵌入了胸口肋骨上,伤口感染,这些都好处理,问题是,现在x光检查出范老将军的肺部有一块阴影,考虑可能是器质病变,我们野战医院还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病例,所以,静姐才打电话叫你来。”
“这个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吧?”
“因为现在已经在进行开胸手术了,x光发现一枚细小的弹片穿透进入肺部……”
冷锋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本是打算开胸取弹片的,当然之前也已经发现肺部的阴影区,可能没注意,或者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结果打开之后,发现不对劲了,所以,才急忙打电话叫冷锋过来。
这样大的手术,唐静一个人完成不了,而野战医院内能够辅助她完成这样的手术的大夫可算是寥寥无几,毕竟,新乡这样的地方,精通外科手术的大夫不好找。
倒要不是没有人能做,但都是被俘的日军军医,这个时候临时叫过来,也不敢用,更耽误时间。
抓过来,能顶上的,就只有冷锋的,当然也出自唐静对于他本能的一种信任。
“军座!”
“负伤了?”看到范枢铭手臂上吊着纱布,冷锋惊讶的问道。
“没事,被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儿咬了一口。”范枢铭一脸的不在乎,但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焦急,显然是在为父亲的担忧。
“小妹,来,见过军座!”
“你妹妹?”
望着这个一身灰布军装,英姿勃勃的少女,冷锋一时间有些失神,好有灵气的一双眼睛。
“冷长官好,小女子范枢琨,范枢铭是我二哥。”
“你好,范枢琨上尉。”冷锋也不知道范枢琨具体职位,不过看看到了她的军衔。
“我现在进去,你们兄妹在外面等候,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沟通,不必担心,野战医院会用最好的医疗团队对范老将军进行治疗的。”冷锋安抚这对兄妹道。
“军座,您来了。”一名男护士推来手术室的门,将冷锋迎了进去。
“我先换衣服消毒,你简单的将里面的情况跟我说一下。”冷锋径直朝消毒室内走了过去。
拧开水龙头,迅速的用冷水冲洗,换上了干净的一套内衣,手术工作服……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给范老将军手术
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冷锋走上了手术台。
手术台上,五个人,除了主刀的唐静,还有另外两名大夫,一个年级大一点,一个比较年轻,还有两名护士,麻醉师也随时待命。
看到冷锋进来,其中一名大夫主动的让开自己的位置,让冷锋面对唐静站到了手术台上。
“病人体内的弹片已经大部分取出,生命体征也算平稳,我们发现他肺部的病变的部分已经压迫到心脏,现在不确定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但是如果现在不做处置的话,如果再做开胸手术,只要也要等到半年之后,可如果是恶性的话,病人未必能再等半年……”唐静面对冷锋,缓缓地说道。
这个手术对她来说,难道并不是很大,难得是,她没办法下这个决定。
对于这样的手术,她需要有一个能够给她信心的人站在身边,思来想去,没有别人,只有冷锋。
哪怕他站在一边什么都不干,她都有信心能够将这台手术给顺利的进行下去。
“病体组织切片没有?”
“显微镜上就有。”
冷锋走过去,眼睛抵着显微镜观察了一会儿,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东西,还是趁早切除为好。
而且这个东西即便是良性的,它也影响到心脏的供血工作,长久以往,肯定会心脏产生问题。
“情况都告诉范家兄妹了吗?”
“基本上都通知了,范家兄妹表示,说是一切听你的。”
冷锋知道,这个主不好做,可他还不能不做。
“再确认一下,我写一个手术单告知书,让范家兄妹在上面签个字,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可以形成一个制度惯例。”冷锋道。
时间紧,不可能写下一片长篇大论的东西来,将范老将军的病情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阐述了一下手术和不手术的后果,如果范家兄妹同意马上手术,手术马上进行。
如果觉得风险太大,那就不手术,马上缝合,这必须充分尊重病人家属的医院。
当然,这也应该征询一下病人的意见,但是现在病人全身麻醉,没有任何自主意识,自然是没办法询问到意见了。
“冷长官,范家兄妹签字确认,可以手术!”
“好,唐静,开始吧,我们耽误足够长的时间了。”冷锋吩咐一声,病人躺在手术台上,必须争分夺秒才行。
唐静点了点头,无影灯下,隐隐的看到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边上的护士不停的用干燥的毛巾给她将额头上的汗水吸去,汗水若是滴在病人的伤口上,那是容易形成感染,甚至会影响到生命。
很多伤员本来手术很成功,最后都没能活下来,都是因为术后感染并发症,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手术的时候没有做好卫生防护措施,细菌引起感染。
唐静做的内科手术已经很不少了,积累的经验也很多了,开胸这样的大手术对她来说,已经做过数十例了。
“完全切除左肺第二个肺叶的,下刀的时候注意刀口不要对向心脏方向,注意监测心率,输液,准备输血。”
“不要紧张,有我在呢,放心大胆的去做……”冷锋鼓励的对唐静说道。
唐静点了点头,每一次大型的手术对她来说,就跟上了一次战场差不多。
她手里的手术刀关系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她得为这一条生命负责。
“好,再慢一点儿……”
切除肺叶的手术,只要出现先腔内大出血,问题就不是很大,而对于一个外科手术大夫来说,她那一双手是必须要非常灵敏的。
外科手术大夫一般是不喝酒的,喝酒会麻醉神经,会影响到手术中手指的灵敏,而血管是非常脆弱的,锋利的手术刀只要轻轻的一蹭,就可能引起腔内大出血。
大出血是很麻烦的,就凭现在的医疗条件,基本上是很难把人给拉回来的。
“完美!”左边第二片肺叶连同上面病变的部位全部被切除,并成功的取了出来。
“做病理检测吧,看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冷锋松了一口气,吩咐一声,将切除的部分肺叶取了下去。
“好的。”
检查,缝合,这个过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十分钟就处理好了。
“谢谢。”
“谢我做什么,能为范老将军做点儿事儿,也是我份内的事情。”冷锋道。
“说实话,没有你在我身边,这台手术我真没有能力单独完成。”
“为什么?”
“不知道,我下不了手,或者说,我不敢下手。”唐静老实的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道。
“害怕一刀下去,范老将军会死在你的手术刀下?”
“有,但不是全部,我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将军的家人。”唐静解释道。
“你早点儿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嗯。”唐静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似乎仿佛没有再多的话说了,这种忽冷忽热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我给你到点儿水吧。”
“好。”
“青霉素的临床试验我们已经开始,目前看来,效果非常理想,但是这种新药的安全性有待检验,我们已经发现过一例对青霉素过敏,好还及时处置,才没有出事儿。”
“使用青霉素,首先需要皮试,任何一种药都是有风险的,过敏的症状和例子我们也需要做统计,这样我们才能更多的了解和评估这种新药的风险。”冷锋从唐静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道。
“嗯,我爹在昆明的药厂建的怎么样了?”
“地方是找到了,位置相对偏一些,不过交通还行,目前正在办理各种手续,还有购买相关的设备,基建工程已经开始了,预计投产的话,至少要等到明年上半年。”冷锋道。
“我只是担心两位老人家的身体。”
“他们身体都挺好的,昆明那个地方四季如春,气候温润,十分适合生活。”
“那就好,你能不能把他们的地址给我,我想给他们写一封信?”
“好,不过具体的地址我没有留意,等我回去后,查一下,再打电话告诉你,怎么样?”
唐静点了点头。
青霉素的研制进展不慢,这让冷锋很高兴,至少,他可以在美国人之前先把这个生产提纯的问题解决了,到时候,再把专利一申请,到那个时候,他就不再愁资金的问题了。
有些事情不抓紧提前布局,就会步步落后。
乱糟糟的大搜捕持续了三天,整个上海滩都被日·本人翻了一个底儿朝天,什么都没有找到,已经严重影响到上海市民和列强在华的企业的经营和利益了。
英、美、法甚至是盟友的德国和意大利都开始对日·本方面试压,要求他们立刻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搜捕行动。
没有掌握任何有用的情报,搜捕行动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
倒是抓了不少人,里面也有不少曾经是漏网的犯人,但最后都证明跟刺客案没有丝毫的关系。
日·本大本营只能下令停止搜捕,但是对案件的调查和侦破并没有停止。
有些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尤其是当街刺杀,一死一伤,这种事情,那么多人目睹之下,就算资讯再不发达,也遮掩不了真相。
日军上海特务机关长楠本实隆少将遇刺身亡,当场就被打爆了头,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还有一个重伤的日军将领,是日前归德兵败,捡回一条命的日军第14师团中将师团长土肥原贤二。
消息一披露,举世震惊。
楠本实隆的名气不如土肥原贤二,但也是日军少壮派中的佼佼者,未来至少再升一级,土肥原贤二更是少有的中国通,年纪并不大,除了不修边幅,在日·本军界的名声还是不错的。
尤其在中国,还有不少人对他的印象不错,认为他谦逊有礼,诚实守信,是个可以交往的人。
但他的身份是一名日·本陆军中将,他注定是要为自己的国家,为他们的侵略服务,那只能做敌人。
“可惜了,土肥原贤二居然没死。”姚黑子咬牙切齿道。
“也不错了,听说,没死跟死差别不大,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据说有可能成为活死人。”
“啥叫活死人?”
“就是人活着,有心跳,有脉搏,人不能活动,就跟死了差不多。”郝彬解释道。
“这跟死了也没啥区别吧?”
“不,这不是真正的死亡,如果继续治疗,不放弃的话,可能会有苏醒的那一天,概率是有的,但不是那么大。”卫嘉解释道,“我听说过这一类的例子,我们国家有,外国也有。”
“这么说,土肥原这老鬼子还能活过来?”姚黑子吹胡子瞪眼珠问道。
“理论上是有这个可能的。”
“日·本人没找到线索,接下来一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大家外出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能把带尾巴回来。”巫小云道,“外出行动的时候,最好是两个人一组,这样还可以相互照应,即便是出了事儿,还有一个人能够通风报信。”
“明白,云姐!”
“老余关押的地方查到了吗?”
“具体的还没有查到,但几个怀疑的地点,大西路口的嘉道理大厦,这个是日军上海特务机关,大厦下有地下室,被日·本人改造成了刑讯室和地下牢房……日军宪兵本部,位置在四川路上的森和公寓……”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打赌杜光亭
“哎!”
“军座叹息什么?”
“学长没看出来吗?”冷锋手一指着地图上日军进攻的红色箭头反问一句。
“军座是担心马当要塞?”
“我不担心,担心也没有用,对手是活生生的人,可我们的将领却将他们当成一个个只会移动的木偶,这岂非很可笑?”
杜光亭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些觉得冷锋这话偏激了,有点儿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感觉。
可是,这国j的将领,争气的还真是不多,地方派系也好,还是黄埔系,酒囊饭袋是出了不少。
从卢沟桥到淞沪,再到南京,徐州,百分之九十的仗都打的很憋屈。
“军座,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打赌?冷锋心中一笑,黄埔出来的,好赌的可不少,就看他们的那几个教官就知道了,什么刘经扶之流都是烂赌鬼,汤克勤还曾经把上峰拨给的军费给输光的例子。
军中也是赌博成风,可见上行下效,中央军还好些,地方派系的军队那真叫一个烂透顶。
这些人干的荒唐事儿可不少,也算是民国一大奇观吧。
日·本人不把国民d当做对手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的。
但是记忆中,杜光亭可不是一个好赌之人,起码还算是洁身自好的。
“光亭学长想怎么个打赌法?”冷锋也不是个好赌之人,不过这又跟赌博是不同的,再说,这种打赌还能增进友谊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日军攻占安庆之后,下一步必定是进攻马当要塞,我们就赌这马当要塞能守多久,如何?”
“怎么,光亭学长也不看好我们能守住马当要塞?”
“军座,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虽然有新一军和新38师这样的精锐,但也只能在局部的战场上取得一些胜利,从整体实力上的对比,敌人的进攻能力还是要远远的强于我们的防守能力,这一点我们必须客观承认。”杜光亭道。
冷锋点了点头,杜光亭的分析没有错,这是个事实。
“话虽如此,可这种敌强我弱的态势也是可以发生变化,甚至是发生转化的,日军现在虽然攻势凶猛,可它后劲已经明显不足了,资源消耗太快,战线又拉的太长,他以为重点占领我们的几个大城市,就能征服全中国,这其实是个伪命题。”
“军座看的比光亭远多了,不过,就马当要塞而言,前前后后我们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日军想要从这里突破,怕是不那么容易的。”杜光亭自信的说道,“我认为,我们在马当要塞至少可以阻挡日军三个月。”
冷锋笑了,当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是在心里发笑,历史上的马当要塞三天不到就沦陷了。
不过,考虑到时间不同了,说不定可以守的时间更长一些。
冷锋也在心里做过预估,马当要塞若是能够坚持一个星期就很了不起了。
冈村宁次的战术是很刁钻的,他最喜欢钻空子,而且每一次都让你防不胜防。
这样的人,你要是不把细节都想到了,很容易就被对方钻空子。
而我们党国的将军们,心思细腻的不多,马大哈反而是一抓一大把,有的还是庸人身居高位,这仗打起来,焉能不败?
“军座以为呢?”
“我怕说出来,学长会不高兴。”冷锋不想骗人,但要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杜光亭怕是会认为自己太过狂妄自大了。
“军座是怕输给我不成?”
这请将不如激将,冷锋虽然听得出来,但也不想再这方面让人看轻了,当下道:“学长,不瞒你说,我并不看好马当的防御战,我觉得他们未必能守得了三个月。”
“那就以三个月为限期,我跟军座打个赌如何?”
“可以,学长想怎么赌?”
“若是马当要塞坚守三个月时间,军座你的把你肚子里有关装甲兵团协同作战的战术和理论倒出来,教给我,如何?”
冷锋呵呵一笑:“学长在这儿等着我呢,好,我跟你打赌,不过,若是坚持不到三个月呢?”
这打赌的赌注可不是单方面的。
“我要是输了,我在新一军至少干满三年再走!”杜光亭一咬牙,说道。
“学长呀,你这个赌横竖都不吃亏呀,是不是?”冷锋笑了,杜光亭的心思他全明白了。
杜光亭赌赢了,冷锋就得把装甲兵协同作战的战术和理论教给他,赌输了,他在新一军待上三年,还是能把这些战术和理论学到手,所费的不过是多出了三年时间而已。
实际上也未必会多出这么长时间,总共才三年,如果他要把这些东西都学会了,怎么的要一年半载的,实际上就是多出两年时间而已。
杜光亭老脸一红,算计自己的学弟兼上司,这还是有些尴尬的。
“好吧,我就吃点儿亏,跟你赌就是了,反正有赌未必输。”冷锋笑了笑。
三个月,真不知道杜光亭哪来的自信,若是一个月,冷锋还觉得自己有可能输掉,三个月,他心里发笑,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不能怪我了。
不过,这说起来心里还是挺沉重的。
“军座,马当要塞真守不住?”杜光亭走后,郭卫权小声的问了一声。
“你怎么看?”
“从请报上看,马当要塞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几乎是固若金汤,当然,这是从地面上来讲。”郭卫权道。
“是呀,守卫要塞的是人,我们的确在马当要塞部署了重兵,但如果这些重兵并没有起到作用呢,那会怎么样?”
虽然军统方面会把一些重要战报通报给新一军,作为合作方,军统也只是通报而已。
真正的绝密情报,还得是通过自己的渠道去获得,冷锋只是新一军的军长,不是军委会的参谋长。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手一旦伸的太长了,就遭人忌惮了。
想起历史上荒唐的一幕,到底会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再一次发生呢?
这似乎还是一个历史的谜团,不可思议,不可理喻,干出这种荒唐事儿的人居然最后还安然无恙。
“军座,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我也不想把人往坏处想,总之,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下面半个月我要离开新乡,到下面的部队去看一看,先去第八军。”冷锋道。
“您要下去视察?”
“嗯,豫北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正好有时间,下去看一看,摸一摸底,好为下一步制定计划。”冷锋解释道。
“明白,需要哪些人员随行?”郭卫权认真的问道。
“这一次,你跟我,小英留下,其他的,挑选三五个年轻的参谋,军官团给我挑十个人出来,把装甲图突击旅的指挥备用车借调出来,从夜叉大队调一个中队出来,人数控制在两百人以内,跟我出去。”冷锋吩咐道。
“好的,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你那边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冷锋道。
“是。”
在出发视察之前,冷锋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和处理的,比如鲁西民军的问题。
范老将军受伤,又动了大手术,正在接受治疗,鲁西民军群龙无首,现在需要有一个人代掌鲁西民军。
经过冷锋的慎重考虑,也征求了范老将军的意见,由鲁西民军第一师是想张维翰暂代鲁西民军总司令一职,等范老将军康复之后,再恢复其职位。
老将军身体还是不错的,术后四个小时就醒了,醒来之后得知自己动过大手术,切除了一片肺叶,有些吃惊。
范枢铭告诉他,他的肺部出现器质病变,虽然还不能确定是是否是恶性的,但已经影响到心脏的供血功能,因此手术中切除了,手术十分顺利。
当听到冷锋亲自为他上手术台为他主刀的时候,老将军十分激动,说什么也要让范枢铭和范枢琨两兄妹去把冷锋请过来,当面感谢。
老将军的一番情义,冷锋当然得来。
病房内的一番促膝长谈,范老将军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要将鲁西民军交到冷锋手里。
冷锋没有接受,虽然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儿,但军队没有私相授受的,那不成了军阀了吗?
何况现在鲁西民军也接受他的领导,这跟交到他手里没什么区别。
冷锋是有自己打算的,如果总是待在豫北,那就束缚了新一军的未来的发展。
但是鲁西民军可以接受整编,变成有正式番号的国民革命军。
有了正式的番号,那国府就得管军饷,这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不像现在,鲁西民军虽然被承认,但军饷都是地方自筹的。
当然,有了正式番号,也不见得是好事,起码行动上不自由了,要听上峰的命令,而且,不可能让你总是在某一个地驻防,势必要不断的更换驻防地。
从实际情况考虑,冷锋是不建议范老将军这么做的,鲁西民军相对的保持一些dl性是非常必要的。
两人谈了很多,也算是深入的交了一次心,老将军对国民d中的一些做派是十分的不喜欢,听说冷锋已经将李树春执行枪决了,老将军对冷锋的魄力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这李树春要是落在他手里,他这未必敢就这么做。
就枪毙“李树春”这件事,让许多人见识到了冷锋手段“酷烈”,不但对敌人,对自己人也是。
当然,李树春所做的事情,他也不配做‘自己人’。
沈为章还上书给自己的老部下喊冤,但是却换来的是老蒋对他的一通臭骂,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连山东省主席都要撸了。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马当要塞
白浪黑水,雾霭沉沉,浩浩荡荡的江面上,铺满了一层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舰船,鸣笛号灯传响明灭,压江吞河,轰轰隆隆的朔江而上,气势压抑而雄浑。
离江面三四百米的天空,数十架日军飞机低空盘旋,仿佛觅食的老鹰,凶神恶煞的扑向地面的目标。
乌云压顶。
日军波田支队占领安庆后,休整了三天,征集了大量民船和运输的驳船,将城池交给后面赶过来的守备部队,在海军第11战队的掩护下,将近一万五千精锐之师,扑向了中国j对经营半年,耗资无数,有德**事顾问设计的拱卫武汉的前沿阵地-江防马当要塞。
波田支队下一个目标是湖口,但是要拿下湖口,就必须要穿越马当要塞,没有第二条路。
马当要塞位于江西彭泽东北,距离九江只有八十里,是长江通往江西,湖北的咽喉要道,江心一片沙洲,将江面分成两片,北边的水道早已淤塞不通,南面的水道则十分狭窄,而且水流湍急,岸边就是马当矶,此矶虽然只有一百多米高,但形势突兀陡峭,是极好的天然要塞。
为了拦截日军溯流而上,国府这边早就成立了长江阻塞委员会,专门负责在各地要塞实施拒敌工程。
马当的阻塞工程跟别的要塞不一样,别的要塞都是用船装满石头,然后开到设计好的位置,凿沉了。
马当这边是直接在江水中构筑了一条拦河坝,仅仅在靠近南岸的地方,留了一个可以通行一条船的缺口。
阻塞线的最底层是用铅丝形成的大网,里面塞上树枝和石块,用水泥搅拌凝固,然后沉于江底。
为避免激流冲击,在上游用固定的铁锚拉住,在下游用打入江底的木桩拦住,中层是帆船和帖驳船,里面推搡尖利的巨石和铁锚,同样用水泥凝固,做成鲨鱼牙齿般的人工暗礁。
潜藏于江水中的阻塞线完成之后,低于水面两尺左右,到了这会儿,长江丰水期,水面上涨,暗礁距离水面达到5尺,于是就进行了一层整体施工,在暗礁上游加了一层乱石。(以上是资料所写,并非小风抄袭)
最后,这才是最厉害的,就是在水面上布置了三道水雷线,一千多可水雷,暗藏在水下,只要敌军的舰船从这里经过,只要碰上了,肯定炸的一个粉身碎骨。
两岸的岸边的险峰之处还设有控制江面的炮台和机枪阵地,这样一道防线,不可谓不坚固,而且还是在德国人的监工之下完成的,质量比南京外围的那几道国防工事要强了何止百倍?
这或许就是杜光亭对于马当要塞能坚守至少三个月时间以上的信心所在。
光排雷的话,日军估计忙活一个月都未必能做到,何况,你前脚刚排完,我后脚再给你补上。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原本烈日当空,突然间乌云密布,遮天蔽日一般,天地之间突然黑了下来。
静无声息的上游,影影绰绰的沉浮着一个个黑的发亮的球状物,又如天帝遗落在人间的沧海遗珠。
漂雷,如同黑珍珠似的洒满长江,担负着守卫家门的重任。
十几艘日·本海军扫雷艇排成一线,每两艘之间还连着指头粗的钢缆,在江面上画出一条条水线。
轰轰轰……
一声声惊破天地的巨响,一条条水柱直冲天际,江底的泥沙被带的翻滚上来,还有惊恐鱼儿,它们似乎根本没有能力抗拒人类发明出来的伟岸的力量。
只能随波逐流的,任人欺凌。
日军的扫雷艇正在扫雷作业,但是只要他们进入雷区,就会遭到两岸中**队炮击,而日军舰船上的火炮虽然射程很远,可岸炮阵地设计的十分巧妙,而且考虑到了日军的舰炮攻击,日军的舰炮攻击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只有从空中轰炸我马当要塞阵地,一时间江面上不断升腾起数十米高的水柱。
与扫雷艇相距不到百米的日军扫雷指挥舰,梨花舰甲板上,指挥官冈本卫平大尉双腿叉立,双手扶着军刀,正在接受《读卖新闻》记者若月雄三郎和同盟通讯社记者下津久男的联合采访。
“冈本君,贵部攻陷安庆大功在前,对此次作战,请问有何感想?”下津问道。
“替天伐逆,为了东亚和平之圣战,乃我神国将士之应尽职责,本部坚决完成战斗任务”冈本眼神灼然说道。
“冈本君……”另一名记者若月正要发问,忽然看到对方表情有些异常,连忙扭头朝前面望去。
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个头足足有小牛犊子那么大……
“危险,快转舵,转舵……”冈本的惊恐的叫了起来,嗓子都颤抖起来,驾驶舱内的舵手急忙向左急打舵盘,舰首一个侧身急转,但巨大的水流回涌却引的那个大家伙迅速的朝舰腰猛烈撞击过来。
轰!
爆炸声响彻江面,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舰船,如同簸箕里的豆子,全部为之一震。
正在紧张工作的扫雷艇,忽然感觉到后方传来强烈的晃动感,忍不住一回头。
一副让他们终身难忘的景象。
指挥舰梨花号被齐腰炸成两截,瞬间就沉入了江底,形成一个方圆上百米的漩涡,就好像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漏斗,惶恐的笛声一片见教,那些落水的士兵争先恐后往外游着,逃离这个吞噬生命的漏斗。
沉船出激起一团团冲天的水柱,似把核爆炸后产生的一朵液体蘑菇云,蔚为壮观。
浪涛平静之后,那里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空白,三艘救护艇急驰过去,在那里盲人的搜寻,没有生者,也没有死者,甚至连血迹都没有看到,连遗物都没有!
一艘军舰和上面满载的一百多名活生生的日·本海军官兵,竟然在眼鼻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派出舰队旗舰‘安宅’号上。
第11战队少将司令官麻美次郎和波田重一中将站在指挥台上,放下望远镜,向梨花舰沉没的水域垂首默哀。
“司令官阁下,前面就是东流了吧?”波田指着指挥台上的航标图问道。
“没错,波田君。”麻美阴沉着脸,望着江岸说道,“不过,还有至少5海里”
麻美的前任近藤在那场南京入城仪式上被“冷阎王”一炮给炸死了,他当时军衔还是海军大佐,近藤死的时候,他就在身边,这辈子他都难忘那个惨烈的景象。
他可不想自己也被轰杀成渣。
就在这时,防空警报骤然响起,一发红色信号弹划破天空。
“敌袭,敌袭……”舰上水兵一个个鬼哭狼嚎起来。
旗语,笛鸣,号角,人吼……
西南方的天空,隐隐的出现十几个小黑点而,沉雷办的轰响声由远及近,转眼间,就来到了长江上空。
中国空军来了,虽然他们今天晚了点儿……
日军在马当要撒的阻塞阵地攻击了两天,付出惨重的伤亡,为了打通马当通道,日·本海军舰船受到了两岸炮兵的猛烈攻击,扫雷部队的扫雷艇,只要一靠近布雷水域,就会被中国守军的炮火打翻。
波田支队的士兵们只能像看露天电影似的,远远的看着他们扫雷艇在中国j对的火力下冒死忙活。
据不完全统计,两天内,日军“鹊”战舰中弹起火,“梨花”号炮舰触水雷沉没,三艘汽艇葬身长江。
马当要塞战鼓雷鸣,冷锋则亲自带着自己手下一群年轻额参谋和军官们踏上了视察防区的路程。
坐在家里是不可能掌握第一线的情况的,所以,在制定反击计划之前,她必须先了解自己手下各部队的人员编制和训练情况,重要的还是对各部的战斗力的一个摸底。
冷锋第一站是第8军,第一个视察的是驻守郓城和曹州的第40师。
这个师重要是川军团和部分税警总团的官兵组成,按照整编甲种师的规模编制,全师满编是一万两千人,但实际上不足一万人,师长是原来的川军第122师师长王之钟,副师长是原来40师的师长罗历戎。
王之钟还兼任第8军副军长,跟冷锋早就熟悉,双方有过亲密的合作关系。
而且这次整编之后,这支川军部队算是基本上脱离了,王之钟和这些留下来的川军军官们也算是集体加入依附中央派系当中了。
冷锋最担心的是,两支各带风格的部队糅合在一起会有难度,毕竟他们之前接受训练和受教育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原来的老40师受美式军队的影响比较大,而川军则比较传统,把这两支部队直接凑在一起,打架的可能性很大。
罗雨丰解决的办法是,将留下的川军官兵编成一个旅,税警总团的编成一个旅。
然后用交换军官的方法,先换掉三分之一的基层军官,再换掉三分之一的中层军官。
这样一来,两支队伍居然奇迹的磨合的非常好。
冷锋下基层,不听报告,不做指示,不搞特殊化,不干扰基层部队的生活,学习和训练,只听,看,还有就是召开基层官兵的座谈会,并且不允许所属部队的高级军官参加。
目的就是了解和掌握一线官兵的思想,生活,战斗的真实的情况。
一路走过来,冷锋除了关心部队的问题,对民生问题也十分关注,基本上是走走停停,每到一个村镇,都要停下来,走一走,看一看,问一问。
要当好豫北的家,光会指挥打仗是不行的,光有一颗为老百姓造福心也是不行的,得了解实际情况,知道老百姓的实际需求才行。
“军座,这是今天的战报,汉口那边刚刚发过来的。”
“有什么新鲜的?”冷锋正掰着蒜头,吃着炸酱面呢。
“日军进攻马当再一次受挫,今天的大概又损失了一艘扫雷艇,死了十几个水兵,我空军出动四架sb-2轰炸机轰炸日军战舰,战果如下……”
“新39旅张仲灵报告,今天在武城附近的郑官屯伏击了日军一支征粮队……”
“李蕴荇的那个‘抗日军政大学’什么时候办结业典礼?”冷锋问道。
“这个好像没听说过。”
“让督察处跟军统方面打听一下,就说是我问的。”冷锋吩咐一声。
“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郭卫权不知道为什么冷锋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不过长官既然吩咐了,他就得照办,这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冷锋视察第8军
“这个冷国光,越来越不着调了,戴老板,您看看,他这是要干什么?”毛齐五一直都是看不惯冷锋的,但顶头上司戴雨农可不这么想,他一个做下级的,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偶尔的抱怨一下,希望戴雨农能听一听他的意见,不要跟冷国光走的太近。
老头子不喜欢的人,你越是走的近,这越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戴雨农无奈的一笑,自己这个同乡,在政治上还是太嫩了点儿,他能看出老头子不喜欢冷锋,老头子也同样重用冷锋。
不喜欢归不喜欢,作为领袖人物,是不能以自身好恶来用人的,虽然可以偏好自己人,但也不能不用那些对自己有意见的人。
唐太宗并不喜欢魏征,因为魏征总是犯言直谏,而且让他在朝臣面前丢面子。
人一旦听不进去难听的话,就容易以自我为中心,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恐怕是没有好结果的。
老蒋虽然格局不怎么样,但在用人和权术上,那还是相当有水准的。
“这的确有点儿怪,他跟这个李蕴荇没有半点儿关系,怎么会关心起他来呢,他还搞了个什么‘抗日军政大学’,他想干什么?”
“戴老板,这个我倒是听说了,就是办了一个江防战术补习班,为期一个月,这两天就快结束了。”毛齐五道。
“什么,这个班还没结束?”
“是的,就在这两天。”
“这个李蕴荇,他这是要干什么?”就算戴雨农没上战场打过仗,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本应该战备值班,随时打仗的前线的军官居然还在学习,这简直就是一件荒唐透顶的事情。
这根本就不是冷国光不着调,是他在用这个方式提醒他,马当要塞交给李蕴荇这样的指挥官,是要出大事儿的。
戴雨农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赶紧的马上把这件事给我调查清楚了,要快!”戴雨农严厉的吩咐道。
吸取教训,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还不敢去惊动老蒋,一旦没这回事儿,自己反到成了诬告了。
毛齐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对戴雨农的话是不敢有任何违拗的,马上下去着手进行调查。
罗雨丰将第八军军部设在了曹州,冷锋一路南下,在郓城停留了了两天,这才进入曹州境内。
冷锋这个新官上任,视察自己的防区,这也是应该的。
罗雨丰带着人亲自到城外迎接。
他是知道冷锋的脾气的,不喜欢搞大排场,因此欢迎仪式也是一切从简。
自从在江北分开后,冷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在短暂的在南京一起并肩作战的老战们。
这也算是一次难得的重逢。
冷锋这个老长官虽然指挥他们的时间不长,最长的也就一个星期都不到,但他们都知道,如果不是冷锋,他们这些人当中能活下来多少就不知道了。
当然,当初活下来的,除了一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基本上都出息了,最差混到班排长了,还涌现出很多战斗英雄。
当初逃出去的一千多人,如今活着的也就剩下不到一半儿了,战争太残酷了。
罗雨丰把全师的老教导总队的人都叫了过来,在军部的小操场上接受了冷锋的检阅。
冷锋看到这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差点儿忍不住落泪了,都是在一起滚过战壕的老弟兄,怎么能没有感情呢?
至少有一半儿以上的人冷锋是能叫出名字的,还有一半儿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只要一看,就知道,这就是教导总队的兵。
“那天早上突出去的都在这儿了?”
“是的,都在这里了,有二十几个残废了,咱们荣军公司给安置了,在汉口,还有几个负伤的,还在医院养伤,剩下的都在这里了,包括我跟老秦这些人之内,一共是579名。”罗雨丰郑重的回答道。
“牺牲的呢,有多少人?”
“牺牲442人,我们有一本白名册,一本黑名册,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录在案。”
“好,这是我们这支部队的根,我们是从这里发展起来的,不管是已经牺牲的,还是坚持战斗的,我们都要记住他们,让历史记住,也要让人民记住!”冷锋含着泪花说道。
“听说你要来,兄弟们都想见一见你,所以才弄了这么一个检阅仪式,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这件事你做的对,我应该早一点来看大家的,今天晚上,我想搞一个聚餐,但是不要仅限于我们这些人,全师官兵都有,费用我来出。”冷锋吩咐道。
“听你的,不过这费用还我们自己来吧。”罗雨丰高兴的道。
“也好,你现在是老蒋的心头肉,我可不跟你比,宰你一顿饭吃也是应该的。”冷锋调侃一声。
“哈哈哈……”
“晚上喝点酒吧?”
“你知道的,我的酒量并不好,再说,喝酒容易误事。”冷锋说道。
“你呀,有时候太过刻板了,整天这么严肃干什么,真希望别人以后都叫你冷阎王?对你敬而远之?”
“有吗,我很刻板吗?”
“起码没有以前那样随和了,官做大了,架子也端起来了。”罗雨丰很认真的说道。
“好吧,我是得注意一下了。”冷锋很认真的接受了罗雨丰的建议,有的时候,人会不自觉的改变,当没有人及时提醒他的时候,改变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冷锋可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高高在上,不接地气的人。
“这就对了,在台儿庄的时候,滇军的卢军长送了我一瓶洋酒,叫什么xo,说是法国的,很名贵,我还没喝过,今天你来了,你,我,还有老秦,钮先民我们四个人把这瓶酒给干了!”
“是人头马xo吧?”
“好像是吧,我让副官给咱们取过来,咱们喝了它。”罗雨丰嘿嘿笑道。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丰盛的晚餐?”冷锋指着桌上一盘儿烧鸡,一碟花生米,还有一条红烧鱼,外加一碗青菜豆腐汤。
“冷大长官,这可是你制定的伙食标准,军官,尤其是高级军官的伙食标准跟普通士兵必须一致,这就是我们第8军今晚普通士兵的伙食。”秦延昆提着一个茶缸子,笑呵呵的走过来道。
“这花生米可是下酒的好菜,冷长官不满意吗?”
“不满意,这也太寒酸了,怎么的也得拿上几根大葱才是,还有烙饼,山东的烙饼,对不对?”
“哈哈哈……”
“坐,都坐下说话,我这里也没有好的酒杯,咱们就用这搪瓷杯了。”罗雨丰手里提留了四个搪瓷杯进来,还拧着一瓶洋酒,看样子,还真是人头马的xo。
“咱们这么喝这个酒,人家法国人见了,还不心疼死,尽糟践好东西……”
“得了吧,这洋人就是犯贱,还特么矫情,喝酒还整出那么多的名堂。”
“人家那叫有品位,有文化,高雅!”
“高雅的全特么肚子里流浓水而,心肺杆儿都烂了……”
“老罗,别墨迹了,给大伙儿倒上。”
“倒酒可以,就这一瓶,多了没有,喝完拉到,怎么样?”罗雨丰拿着开好的瓶子走了过来。
“磨叽啥,早就想尝一尝了洋酒的滋味儿了,你非要说等冷长官一起,终于是等到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钮先民道。
“来来,我给几位倒上……”
“来,我们几个敬冷长官一杯酒。”
“你们三个这是做什么,放下,放下……”冷锋有些不太好意思,三个人的心思他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在感激他,要不是因为他的话,他们想要达到现在的位置,那至少还要奋斗十年。
“咱们三个要是没有冷长官的提携,混不到今天这一步,这一杯酒,敬冷长官!”
“别冷长官的叫了,我们都是兄弟,一个战壕的兄弟,你们要是没这个本事,我就是再扶也扶不上去。”冷锋忙摆手道。
“干了!”
“哎哟,我的亲娘哎,这酒怎么酸的!”
“哈哈,说你小子没见识,这xo是干邑葡萄酒,本身带着一种酸涩感,喝的时候要先闻一闻,小抿一口,让酒先在口腔里散开,你这个喝酒,只配和老白干儿。”冷锋哈哈一笑。
“这洋酒喝起来规矩多,磨磨唧唧的,不痛快,还这么难喝,什么玩意儿,还不如咱们的地瓜烧好喝。”罗雨丰苦着脸道。
“你呀,这是牛嚼牡丹,尽糟蹋好东西了。”
“来,吃菜,吃菜……”
冷锋和秦延昆他们可不像罗雨丰那样一大口喝下去,都是小抿一口,尝一尝滋味儿,然后再咽下去。
“老冷,这儿没外人,你跟我们说说,这武汉保卫战,会不会是下一个南京?”罗雨丰问道。
“难说,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南京保卫战的那些错误应该不会再犯了,但是武汉最终还是守不住的。”
“守不住,我们这么多军队,还守不住一个武汉?”
“现代战争打的不完全是谁人多了,是综合国力,我们综合实力太弱了,不光陆军,海军,空军都比人家弱,这仗拼起来,胜算不大。”冷锋道。
“要是老冷你来当这个武汉卫戍司令长官呢?”
“我,你以为我是如来佛祖呀,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但想要拖上一年半载还是可以做到的。”冷锋想了想道,不是他自负,而是他绝对有能力做到,前提条件是,没有人干涉他的指挥,而且手里必须有一支强大的机动力量,比如新一军这样的精锐的部队。
否则,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83中文网 )</div>
第一千零三十章:我不想去
“老冷,不瞒你说,蒋先生给我来电了,意思是想调第八军去武汉担任卫戍部队,我想了想,还事儿还得找你商量一下。”
“你是怎么想的?”冷锋愣了一下,老蒋给罗雨丰打招呼,要调第8军这很正常,第8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
若是能够将这个王牌的调过去,包围大武汉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我不想去。”罗雨丰直接了当的道。
“理由呢?”
“人太多,兵也太多,而且就我这脾气,恐怕不会容于那些人,我今天的地位那都是在你的手下干出来的,一旦我远离了你,我的部队还能不能取得这样的战绩,那就不好说了。”罗雨丰道。
冷锋点了点头,罗雨丰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第8军到了武汉,那未必就能发挥出大的作用来。
老蒋的嫡系部队那么多,还有陈辞修的土木系精锐,胡寿山的第一军系列,汤军团等等。
一线部队不少,就算过去了,现在也就是个替补的,只能窝在后方。
而且,第8军过去充当救火队长,这个救火队长不好当,听谁的,不听谁的,离开熟悉的环境,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那战斗力是要打折扣的。
罗雨丰很清楚自己的短处,强在战术指挥上,短在战略谋划上,这一点,他必须依赖冷锋。
因为,他谁都不信任,只信任冷锋,冷锋让他干什么,那是不会错的,他只需要将冷锋的意图贯彻执行下去,什么问题就ok了。
老蒋也没强迫他南下,毕竟他也知道鲁西这一块暂时离不开他,如果抽走第8军,他也没有一支合适的部队填补进来。
一旦日军抓住第8军换防的时机进攻的话,那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一线部队不可轻易抽掉,老蒋军事上再糊涂,也不会干这种蠢事儿,起码也要等到找到合适的部队替补,找个机会平稳的交接一下,才能将第8军彻底的换下来。
现在的话,就不行了,第8军划给了鲁西-豫北联合指挥部,属于冷锋麾下的部队,老蒋就算想调部队,也得跟冷锋打招呼才行。
冷锋不同意,老蒋是调不走的,当然,如果罗雨丰本人同意的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你想走,没那么容易,青城计划若是没有你的第8军配合,仅仅靠我新一军还做不到。”冷锋道。
“你真打算进行这个计划?”
“这几天我也考虑清楚了,青城对日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我们也迫切需要各种战略物资和工业设备,夺取这样一个港口城市,不但可以打乱日军的进攻武汉的战略计划,我们还可以获得大量的战略物资,各种化工原料,油料,橡胶,航空器材等等,我们的基地建设需要的人才等等。”
“日军在华北的部队大概有十五到二十万人左右,仅仅山东地面的日军就超过五万人,不过都集中在津浦一线,其中徐州地区的日军部队占了三分之一之多。”秦延昆道。
“所以,我需要你们给我盯着徐州地区的日军部队,一旦日军在武汉外围进展不顺,他们势必会征调更多的部队,从国内还不如直接就近征调。”冷锋道,“所以,我下命令,鲁西战区的部队暂不主动与日军部队交锋,目的就是给他们一个错觉。”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做出南下支援武汉的假象呢?”
“可以,不过虚则实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日军莫不清楚我们的意图最好。”冷锋点了点头。
“这一次,我打算以你们第8军为绝对主力。”
“太好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想去武汉了。”罗雨丰激动的一拍大腿道。
“听我把话说完,虽然以你们为主力,但攻坚部队还是以我新一军的装甲突击旅为主。”冷锋道。
“冷长官的意思是,我们第八军就是跟在后面打扫战场和维持地方秩序?”
“你这属猫脸的,说变就变?”
“我干不了主攻,还不让我牢骚几句?”
“装甲突击旅就是一把尖刀,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目标直指青城,这活儿,不是我瞧不起你们第8军,没有那一支部队能做得到。”冷锋嘿嘿一笑。
罗雨丰闷声不吭,他知道,装甲突击旅是冷锋花了巨大代价才打造出来的部队,全机械化部队,这在中国那是第一份,日军都没有这么专业的机械化部队。
“这一回,我会集中我们两军所有的汽车,组建一支汽车兵团……”
“青城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夺取徐州,切断津浦线,南下攻取萧县,并迅速占领徐州南大门宿县,坚守宿县一个月,装甲突击旅拿下徐州后,继续往东攻占台儿庄,迂回临沂,迅速的向青城方向穿插……”
“补给,弹药,还有怎么过河?”
“很简单,我的补给都尾随其后,还有专门的舟桥部队,随时可以在河面上假设浮桥。”冷锋大手一挥,“我是一路碾压过去,不会给日军太多反应的时间。”
罗雨丰三人吸了一口气,仗还有这么打的?
“这样打的话,很容易形成孤军作战,被敌人抄了后路!”
“不是还有你们吗,只要我们双方保持一定的距离,装甲突击旅在前面撕开口子,你们马上紧随其后的堵上,以快打快,迅速的占领沿线重要据点,只要后面大部队跟上,日军只能干瞪眼,奈何不了我们。”
“有道理,日军兵力分散,单独的小股部队过来,那就是送死,大部队调动,又快不起来,也隐藏不了痕迹,我们完全可以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钮先民抚掌大赞道。
“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日军的空中打击,不过,一旦武汉那边开打,估计华北的日军航空兵会调走大部分,而临时出动的日军战机不会太多,在这之前,我会想办法废掉他们在山东地区主要的前进机场。”冷锋眼中寒光一闪道。
“这个难度不小,自从我们上次轰炸了他们设在大汶口的野战机场,日军对对他们的野战机场保护加强了,我们为了获取这方面的情报,牺牲了不少人,但弄的有价值的情报都很有限。
的确,有了上一次教训之后,日军设置前进机场的时候谨慎多了,原来一个劲儿拼命往前修,生怕中国人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现在不同了,中国人真的会不要命,钻到你的肚子里来,专门袭击你的飞机场,没有了天空的优势,这仗就不那么好打了。
中国人玩起命来,也是很可怕的。
“离咱们最近的就是徐州的大郭庄机场,日军在那里进驻了一个飞行大队,飞机大概有二十多架。”
“那就先从大郭庄机场干起!”冷锋道。
“好,干了!”
“空中解决不了的,我们从地面想办法,人定胜天,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冷锋道,“为了青城计划,我们干一杯!”
“干!”
“青城计划是高度机密,没有任何文字资料,暂时只是在我们四个人的脑海里,能不能实施,还要看战局的发展,但我们要做好这个装备,下一步,我会安排装甲突击旅进入兰封地区进行演练。”冷锋说道。
“军座,刚刚接到的战报,潜山失守了。”
冷锋并没有觉得惊讶,就凭杨森那点儿兵力和战斗力,根本挡不住虎狼一般的第6师团。
别看第6师团伤筋动骨好几次了,可人家恢复的快,从国内预备役的部队抽调的士兵一补充,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
潜山失守,怀宁、宿松估计也不远了。
日军进展如此迅速,令众人的心头不由的蒙上了一层阴影,冷锋那个对保卫武汉的论断似乎越来越变成了现实。
“军委会7月31日电,副总参谋长白健生接替原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德邻担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鹤龄副之。”
“李叔这是惹老蒋不高兴了,还是撂挑子了?”冷锋接到这封电报,有些不太理解的,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呀。
“李长官来电说,他跟老蒋吵了一架,具体什么原因没说,这道命令就是在吵架之后发出的。”
“算了,李叔没说,我也就不要问了,明天一早,我们去曹县。”冷锋吩咐一声。
“好的。”
夜深人静,冷锋在灯下写着文案,他的把自己自己脑子里的一些东西找机会都写出来,写出来,还能留下来,在他脑子里,别人是看不到的。
世事无常,他的做好相应的装备,为了自己也好,为了这个国家,民族也好,他都不能做一个偷懒的人。
冷锋想起“囡囡”了,他在去郓城的路上收养的那个小丫头,唐静很喜欢她,做了她的干娘。
一个还没结婚的大姑娘家,收养一个女孩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自己生的呢。
冷锋是孩子的爸爸,唐静是孩子的妈妈,孩子一口一个‘爸爸’、‘妈妈’的叫着,让冷锋这个从来没体验过做父母的心都化了。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小‘囡囡’亲人都没了,以后这就是他冷锋的女儿了。
冷锋还给女儿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冷香。
“军座,咖啡。”
“哦,谢谢你,卫权。”冷锋一回头,冲郭卫权一点头,看到这杯咖啡,他想起巫小云了。
“卫权……”
“巫处还没回电,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您放心,一有回电,马上告诉您。”郭卫权截住冷锋的话头。(83中文网 )</div>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云姐有心上人
“云姐,云姐……”
“噢,彤彤,什么事儿?”巫小云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就这么看着,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进来的彤彤。
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在危机四伏的城市里,居然丧失了警惕性,这亏的是在自己的安全屋内。
这要是进来一个坏人,那可就糟糕了。
当然,巫小云没那么容易让人近身的,彤彤的身上没有任何杀意,她是感觉到的,她的第六感是十分敏锐的。
“云姐,约定联络的时间到了,今天该说什么呢?”
“就说一切平安,没什么事情,警戒没有解除,要晚几天才能回去。”
“可是冷长官那边已经催促您好几次了,让您尽快的返回,上海太危险了。”彤彤道。
“日·本人的搜捕并没有停止,这个时候离开,危险还是非常大的,何况我们还没有把老余救出来呢。”巫小云皱眉道。
“老余的事情,您就这么瞒着冷长官,这以后他知道了,会不会怪你?”
“现在告诉他,岂不是让他更生气?”巫小云道,“还是把人救出来再说吧,蓝馨那边有消息吗?”
“蓝姐在这一次大搜捕中也受到了波及,损失不少,还折进去几个人,不过因为巡捕房的关系,这些人关几天就能出来。”彤彤道,“她这几天活动都处在半停止的状态,不过,她打听到,在那天的中午,有人看到嘉道理大厦的后门,一辆黑色的轿车下面下来几个黑衣人,还抓了一个人,具体是蒙着面的,没有看清楚。”
“看来嘉道理大厦就是关押老余的地方,那里是日·本参谋本部驻上海特务机关本部,看来,日·本人的图谋一定不小。”巫小云道。
“云姐,这几天在家里我都闷坏了,不如我们明天出去逛街,我想吃冰淇淋,好不好?”彤彤央求道。
“嗯,我也想上街走走。”巫小云点了点头,她们两个是女人,现在又改变了身份,除非是遇到川岛芳子,她们的身份是不会被人轻易识破的。
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的。
川岛芳子这几天都在医院,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昏迷不醒的土肥原贤二,对她来说,土肥原贤二可是她的靠山。
没了这个靠山,不但是她自己,就连满洲国都会有麻烦。
土肥原贤二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川岛芳子精心的照顾下,土肥原贤二居然在昏迷了一个星期之后发生了奇迹。
他的手指开始能够自己的动了。
一天后,土肥原贤二居然能睁开眼睛了,经过检查,他能认人,脑子也清楚,但是因为伤到了声带,语言功能出现了障碍。
“芳子小姐,病人能够苏醒,这已经是医学上的一个奇迹了,但是,将军能不能恢复,还需要观察,照目前的趋势看,还是再向好的方面发展。”主治大夫道
“您费心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将军需要休息,你们交流最好注意一下,声带的恢复事需要时间的。”
土肥原贤二醒过来后,畑俊六等日军华中方面军的高级军官们都亲自来医院看望过他。
原本将他押送回本土接受质询的,现在是不大可能了,只能等伤势好一些之后,再回本土。
冈村宁次到了芜湖前线,不能来,但是他给土肥原贤二发了一封电报,说了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话,并排人给土肥原贤二送了一些营养品,还有后续的治疗费用的问题也给解决了。
“田中君,怎么样了?”土肥原贤二这一苏醒,川岛芳子开始关心起刺杀案的侦破了。
“没有任何线索,我们手里掌握的线索太少了,这一次刺杀应该是有预谋的,可怎么一点儿发现都没有?”田中都快把他的脑袋上的毛薅光了,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上面给的侦破时间就跟催命符似的。
“老师去机场的路线有多少人知道?”
“知道的人不多,但我已经一一排查过了,没有发现有人泄密,而且老师滞留上海的时间很短,前后也就不到三十六个小时,刺客是如何掌握这一情报,而且,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购买武器弹药,还有布置如此精妙的刺杀计划?”田中道。
“武器和弹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川岛芳子道,“死的人是楠本机关长,会不会是我们找错方向了?”
“有这个可能,但是楠本机关长在上海滩并无仇家,他之前一直在北平工作。”田中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按照这个思路去调查的,抓了一些人,但最终线索都被证实跟刺杀无关。”
“购买武器和弹药的时间发生在老师滞留上海之前,这说明,刺客的目标并不是老师,老师只是被人连累了,所以,我们调查的重点依然是楠本机关长。”川岛芳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不过是临时起意的一起刺杀,还误中副车,极大的干扰了她们的破案思路。
“可是,现在我们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我在怀疑,那天晚上我在百乐门舞厅遇到的那个女人,她来找一个叫彤彤的舞女,后来老师遇刺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你还记得吗?”
“你不是查过,那个彤彤的舞女没有问题?”
“我是派人去过她住的地方,但是跟她同住的人告诉我的人,彤彤那晚没有回来。”
“你怀疑这个叫彤彤的舞女和你见到的那个很面熟,并且一眼把你认出来的女人是一伙的?”
“我们不是得到情报,巫女来上海了吗,如果这个女人是巫女的话,那这就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了。”
“嗯,没错,就算跟刺杀案没有关系,这条线索也不能放弃。”田中郑重的点了点头。
“长官,香港电报!”
“什么,巫女是来上海召集旧部的?”田中一看电文的内容,惊讶万分,“角川君,情报可靠吗?”
“是中统出逃的一名高级情报人员提供的,根据我们的分析,情报应该不会有错。”角川说道。
“吆西,我们回去!”
上海特务机关,地下审讯室。
“余先生,我其实很佩服你们中国人,能够有如此灿烂伟大的文明,只不过,再灿烂的过去那也是过去,识时务为俊杰,你又何必死撑着不说呢,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为你的父母,妻儿考虑,对不对?”
“你们这些畜生,人渣,没有人性的东西……”
“骂,骂吧,尽管骂,你骂的越痛快,越愤怒,我心里越高兴,因为你是如此痛恨我,如此的想要杀了我,可我依然活的好好的,而且帝国还会统治这个世界,你们都只有一条路,服从,只有服从,才能生存下去,明白吗?”
田中忽然换了一个狰狞的面孔:“告诉我,巫女在哪里,她来上海做什么?”
“什么巫女,我不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就是一个有着中国心的老师,不是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余佑霖啐了一口污血道。
“看来,余先生是不打算跟大日·本帝国合作了,这样的话,就只能要多吃点儿苦头了。”
“啊……”
老虎凳,辣椒水,烙铁,火刑……
一遍一遍的来,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人彻底的晕过去了,然后又用冷水给泼醒过来,再来一遍。
一般人,一个来回,就什么都支撑不下去,全都招了。
但是余佑霖自从被抓到现在,十八般酷刑都用上了,他就是不说,而且死都不肯说,这样的犯人,田中遇到过,但那都是gcd,有自己信仰的人,才会如此坚贞不屈。
可这个余佑霖,不过是个情报掮客,倒腾情报而已,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犯不着如此遭罪吧?
他想不通,可他现在还不想就这么把人弄死了,这一弄死,线索就断了,上面限期十天破案,捉拿刺客。
可现在十天过去七八天了,刺客的影子都没见到。
“中佐,那个叫彤彤的舞女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什么时候搬走的,搬去哪儿了?”田中急切的问道。
“是23号,机关长遇刺的第二天,好像是被一个有钱的公子哥接走的,说是以后不去舞厅了,嫁人,当少奶奶去了。”
“该死!”田中攥紧拳头,狠狠的砸在办公桌上,很明显,人已经转移了,这大上海上百万人,找一个被人金屋藏娇的舞女,那该有多难?
“去查,一定要查到这个舞女的下落!”
“哈伊!”
文艺复兴咖啡屋。
“你们两个真大胆,居然敢约我出来喝咖啡?”
“蓝姐,这不是好几天没见你了,想你了。”彤彤娇憨的一笑道。
“死丫头,有了男人就忘记姐姐了?”蓝馨瞄了一眼女扮男装的巫小云,眼底闪过一丝难言的疲倦。
“你们说话,少扯到我的身上。”巫小云手里拿捏着汤匙,不断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却没有喝上一口。
“日·本人盯上彤彤,你们最近小心点儿,老余应该关在嘉道理大厦的一层,我估计他快撑不下去了,他一开口,我们几个都有危险。”
“不能让老余开口,得把他救出来。”巫小云低声说道。
“说的简单,嘉道理大厦是日·本参谋本部在上海的特务机关总部,你想救人就能救人吗?”
“就是龙潭虎**,我也要闯一闯,这里终究还是中国人的地盘儿。”巫小云道,“实在不行,就让嘉道理大厦彻底的消失。”
“咳咳……”蓝馨一口咖啡差点儿呛到肺管子里了,她被巫小云给吓着了。
“你是怎么想的,杀人杀上瘾了,那里面可是几百号人?”
“反正也没有一个好人,死了你心疼?”
“我心疼,我心疼个姥姥,这帮狗日的东洋鬼子都死绝了才好呢。”蓝馨本来就没什么文化,要不是个美女,就凭她这腔调,这以文会友高雅的地方是不欢迎的。
“借点人给我。”
“不借!”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下属,委任状你都接了。”巫小云斜睨了她一眼。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你不欠我,你欠老余,欠所有中国人的。”
“算你狠,郝彬呢,你不是答应让郝彬做我们之间的联络人吗?”蓝馨气哼哼的问道。
“他没想好。”
“什么意思,姓巫的,你是不是又玩我呢?”
“急什么,三年你都等了,还差这几天?”巫小云翻了翻白眼儿道,“你放心,我对郝彬没兴趣。”
“也是,你就是个没男人爱的石女。”
“蓝姐,云姐有心上人的。”巫小云面无表情,倒是彤彤咋呼呼的插进来一句话。
“真的假的?”蓝馨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没有听到巫小云的驳斥,蓝馨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不然以巫小云的性格,她肯定会否认的。
她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哪个男人这么不开眼……”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有人作死
巫小云眼睛带着杀气扫了过来。
“不说就不说嘛,你至于那么当真,这男人我有见过吗?”论战斗力,蓝馨不弱,可巫小云更强,蓝馨只能小声低头。
所以在这方面,她只能逞一下口舌之快。
不过蓝馨更八卦,尤其是对巫小云的八卦,对她来说有着近乎致命的诱惑。
巫小云摇了摇头。
“没见过,他多大了,厉不厉害,是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不会,你这人,恐怕不会主动,一定是他追的你……”蓝馨一边分析,一边纠结起来。
“给我十个身手好的,起码能以一敌三的,胆子小的不要,武器自备。”巫小云道。
“你这样很没意思耶,让我的人帮你做事,你不给工钱也就算了,难道还要我给贴补武器装备?”
“钱以后会给你算,不过人必须给我选好了。”
“我让老钱跟你去。”
巫小云点了点头,蓝馨的手下有几个她还是知道的,这个老钱是个行动上的老手,对蓝馨忠心不二,足够信任。
“准备好了,等我的通知。”巫小云拉起彤彤站了起来,“服务生。”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买单,这位夫人。”巫小云优雅的手一指蓝馨道。
“呃……”
“穷瘪三就不要学人家泡女人,哼!”蓝馨也不是省油的等,掏出钱来,狠狠的摔在茶几上,气哼哼的扭着小蛮腰出去了。
彤彤吐了一下粉红的小舌头,这两位姐姐的见了面除了掐还是掐,仿佛天生的对头。
服务生弯腰下去取钱。
“等一下,不需要这么多。”巫小云从那一叠钱中抽出一张来,“多余的算是给你小费。”
服务生脸色讪讪,这小费还真是不小,减去三个人的消费,到他手里的也就剩下那么一点儿了。
“回去坐车的钱有了。”
“云姐……”
“嗯!”
“云哥,咱们走吧。”彤彤感觉周围的目光火辣辣的,再这么被注视下去,她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去百货公司,咱们还得置办几身行头,顺便给老妖他们也买些衣服。”巫小云淡定的说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不乱花钱,这习惯事需要养成的。
“好。”女人对逛街购物抗拒力是最弱的。
曹县,李瑶介得知冷锋要来,亲自带着第三师重要军官在来的路上迎接。
“副座,这都等了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来?”大路上,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这大热天的,一个个穿戴整齐,所有人的后背都湿透了。
就算是站在遮阳伞下的李瑶介也是如此。
“这冷长官的架子是不是大了点儿,他虽然是长官,可也不过是个黄埔九期,咱们副座可是黄埔一期……”
“人家可没说要用来的吧……”
“都一人少说两句,烦不烦?”李瑶介呵斥一声。
副座发话了,谁敢再乱说话?
“副座,这冷长官治军很严,部下部下多有对他很惧怕,动不动就关禁闭,很不好相处?”
“你这都听哪儿传过来的,冷长官上次开会的时候我见过,没你说的那么邪乎,人家的部队不搞体罚,禁闭已经是最严厉的了,我可告诉你们,冷长官来前线视察,你们可别给我掉链子,我可是听说了,他喜欢微服私访……”
“副座,副座……”
“我说老陶,不是让你在家里准备午饭的吗,怎么也跑出来了?”李瑶介扭头一看,第3师的参谋处长兼副参谋长陶绍唐挺着肥硕的大肚子跑了过来。
“第九旅方副旅长来电话,冷长官到了!”
“什么,到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年轻就喜欢出幺蛾子,提前到了,还不告诉我们一声,他想干什么,突击检查,这是要看我们的笑话?”
“他从曹州过来,最先路过的不应该是你老周的防区,怎么会跑到前面的第九旅去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第八旅旅长周庆祥也在人群中,他一摊手,无辜的说道。
“老陶,到底怎么回事?”李瑶介也有些不高兴,自己等了他两个小时,结果人没来,先跑到自己手下部队去了。
这算什么?
想给自己一个难堪吗?
“方副旅长说,冷长官他们一行可能是饶过曹县,直奔青固集,他们现在就在青固集第16团的团部。”陶绍唐道,“方副旅长正好在那里检查工事,就遇上了。”
“这可真是巧了,方子珊怎么就跟冷阎王碰上了?”
“这方子珊可是头倔驴,能打仗,也能顶缸,就怕他说出什么不动听的话来……”
“说什么怪话呢,既然人到了,那我们是不是改回去了,天太热了,我这都出了两身汗了。”第3师副师长陈应龙嘀咕一声。
“副座,这冷长官什么意思,不先来咱们的师部,反倒先去了最前沿,这是不放心咱们呢,还是另有意图?”师长赵锡田小心的问了一句。
“别胡乱猜想,我听说这冷国光不喜欢下属迎来送往,看来,这传说未必就是空**来风,这党国的将军都像他这样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那何愁日寇不灭,走,上车,我们回去!”李瑶介慨叹一声,一挥手道。
冷锋视察部队,并不是来走个过场的,他是要看实际情况的,要是去了第三师师部,估计半天都看不到他想要看的东西。
索性他就带着人直接奔跟日军解除的最前沿,第三师跟日军接触的最前沿就是青固集了。
冷锋没有通知李瑶阶,第三师师部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李瑶阶将第三师最能打的第9旅16团部署在青固集一线。
日军的对鲁西的野心一直没有停止,第五师团占领虞城之后,一直想要突破青固集,占领曹县。
曹县原来是第三集团军总部所在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但完备的防御工事,还有各种物资储备。
日军也迫切的想要得到物资上的补充,但是他们遇到了第三师,日军进攻数次都未能撼动第9旅防御。
日军发动对鲁西的重点进攻,进攻青固集的战斗一直持续,但并不太激烈。
第16团面对的日军是第16师团牧野大队,大队长牧野文一大尉。
冷锋的车队到达青固集的时候,第16团刚刚打退了日军的一次进攻,双方伤亡都不大。
双方这种你来我往的战斗已经持续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日军不断的攻击,目的就是找出中国守军阵地的弱点,中方也在不断的完善自己的防御阵地。
就像是一个优秀的枪手和一个盾牌手在决斗,就看谁能先突破对方的防御。
“军座,方副旅长来了!”
“请他上来!”
冷锋的车队在距离前沿阵地不到两公里的一个地方停了下来,附近有个村子,因为打仗,人都跑光了。
车队就临时进驻了这个村子。
村子东首,有个四五十米高的土丘,没有名字,地图上倒是有标注,海拔5米。
就叫他5高地吧。
根据枪声和爆炸声判断,战场已经离这里很近了,从损坏的房屋看,这里不久之前也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断壁断垣,草丛里还能见到日军三八式步枪的弹壳以及汉阳造七九口径的弹壳。
“报告!”
“方子珊,第8军第3师第九旅上校副旅长向冷长官敬礼。”方子珊跑上来,气息还没有喘匀,满头大汗,就立正,给冷锋敬礼。
“方副旅长,你好,希望我的到来没干扰你的战斗指挥。”冷锋露出一个微笑,回敬了一个军礼。
“没有,小鬼子天天这个时候来一下,我们都习惯了。”方子珊看冷锋很随和的样子,并没有拿架子,心里也不自觉的轻松很多。
跟比自己年长的长官打交道,并不难,但是跟自己年纪还小的长官打交道,这就有些心里拿不准了,年轻人的脾气总是比较怪的,尤其是有本事的年轻人。
“习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刚才从这里观察我们的阵地的反击,火力使用和搭配都没有问题,但就是对敌的战术有些不够灵活,我看到有的士兵冲锋的时候,相互距离拉的太长,而且也没有跟同伴配合的意识,我想知道为什么,是平时没有这方面的训练,还是其他的原因?”冷锋可是上来就问。
“报告冷长官,说来惭愧,我们第三师虽然是中央军嫡系,可经过几次大战,老兵锐减,不断的补充新兵,几乎没有怎么训练就上了战场,我们的训练几乎都是在战场上,我们只能抓住有限的空隙时间进行一些有限的训练,我们的士兵很多来自农村,不识字或者识字不多的非常多,常规的队列训练都有闹笑话的时候,这战术训练就更困难了……”方子珊倒是一点儿不怕冷锋,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
“来,坐下来说。”冷锋招呼一声,太阳不大,可是气温却不低,不过,山岗子上不时的有风吹过,倒也不那么感觉太热。
“谢冷长官。”
“这些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解决的办法?”冷锋丢给方子珊一根烟,眼前这位可是那位“衡阳保卫战”的未来泰山军军长。
“想过,但是部队要行军,要打仗,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停下来休整才行。”方子珊接过来,点上烟,抽了一口道。
“时不待我呀!”
“冷长官,您来第3师视察,想要看什么?”方子珊反问道。
“方副旅长觉得我来要看什么?”冷锋笑呵呵的问道。
“冷长官不会是看上方某人了吧?”冷锋前一阵子从各部队挖了不少人,虽然多数都不怎么起眼,可这些都是喜欢干实事的,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方子珊多少也曾心动过,可李瑶阶对他不错,再说他也没有受什么委屈,没有那个必要。
“哈哈哈,我若是真看上你了,你们李副军长肯让你跟我走吗?”冷锋大笑起来。
“说实在的,您没去曹县,反而先来我这青固集,着实让人感到惊讶。”方子珊道。
“我就是想来前沿看一看实际的情况,掌握部队的实际状态和战斗力,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更不是来挖人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方子珊羞魇的一笑,自己这是小人之心了。
“军座,汉口来电……”
“消息准确吗?”
“准确,是军统方面传来的消息,通知都下发下去了,时间就定在了明天。”
“这是不作死,不会死,我敢肯定,日军明天一定会有所行动。”冷锋拿到电报,气的鼻子都歪了。
“要不要提醒一下?”
“算了,提醒了也白搭,别人还以为你想干什么呢。”冷锋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提醒一下,尽人事,听天命吧。”
“不要以我的名义,以汉口警备司令部的名义。”
“是。”
方子珊神情一凛,这冷长官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非同一般。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我的兵决不允许饿肚子
徐州,第二军司令部。
“根据最新的情报,中国j将领冷锋这两天离开了新乡的豫北行署,前往前线视察,我们的目的是,找到他,炸死他!”
“哈伊!”
“行动必须严格保密,一旦确定其位置,马上对其实施毁灭性打击。”东久迩稔彦王中将站起来,深深的一鞠躬,“拜托了!”
“哈伊!”徐州特务机关长易人重重的答应了一声。
“阁下,我们制定了两套方案,第一套方案是……”
冷锋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个人的阴谋随之展开了。
“方副旅长,这堑壕修的不错,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增加一挺轻机枪,那个位置挖一个散兵坑,到了晚上可以作为暗哨的存在……”
“防炮洞的门口一定要挂一块厚厚的布帘,记住一定要用水浸湿了,能有效地抵挡冲击波……”
“都记下来,这都是保命的办法。”
“我们没有水泥,没有钢筋,可我们可以就地去取材,虽然修筑不了钢筋水泥工事,但至少可以减低我们的伤害……”
“对面的日军,你们主动攻击过吗?”
“基本上没有。”方子珊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们还是缺乏主动进攻的精神,不是说我们不如人家,就只能被动挨打,得时刻想着进攻,只有会进攻的军人,才会懂得防守,我说这话,方副旅长能理解吗?”
方子珊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他明白冷锋的意思,进攻就是找对手的弱点,同样,防守也是拼命的护住自己的弱点,道理是共同的。
只有找到敌人的弱点,才能明白自己的弱点。
“明白了,听冷长官一席话,真是令人茅塞顿开呀!”
“其实,你心里明白,就是不去想而已,我虽然下令不要去主动挑衅日军,但也不是要你们一味的做缩头乌龟,我下的命令是,动用营一级的战斗单位必须得到上级的批准,但营一级以下的战斗,你们还是有自主权的。”冷锋道。
方子珊立马明白了,冷锋其实是鼓励前线跟日军战斗的,但是要控制一定的规模。
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子珊也能理解,部队需要休整补充,若是一位的战斗,这点儿本钱迟早会消耗干净的。
“是我们的理解的不透彻,误解冷长官的命令了。”
“没关系,借你的口,我解释一下,大家也就能够明白了。”冷锋嘿嘿一笑。
“部队还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解决的?”
“现在是夏季,士兵们穿单衣作战,问题不大,可随着时间推移,再穿单衣的话,就不行了,不知道冷长官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个我已经记下来了,我们的官兵之后,吃得饱,穿的暖才有战斗力,只要你们在我部下一天,吃饭,穿衣,我都包了!”冷锋大气的说道。
“那我替第3师全体官兵谢过冷长官了。”
“第九旅现在有多少官兵?”
“算上重伤没有归队的,总共三千八百一十四人。”方子珊想都不想就道。
“满编多少人?”
“五千人。”
“这么说还差一千两百名新兵?”
“差不多。”
“我要是给你配齐了,你能给我带出一支精锐之师吗?”冷锋问道。
“冷长官,您还是来挖人的。”
“哈哈哈哈……”冷锋大笑。
“冷长官,差不多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卑职在旅部备下了粗茶淡饭,一起过去吧。”
“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就客随主便了。”
冷锋在第9旅的旅部吃了午饭,又跟官兵们座谈两个多小时,然后启程直接去了单县。
李瑶介已经得到方子珊的报告了,冷锋视察了第9旅16团在青固集布防的情况,并且提问了不少问题。
“副座,这个冷阎王,他这葫芦卖的什么药?”
“我怎么知道,人家现在是咱们的顶头上司,说什么,做什么,咱们都得听着,看着。”
“副座,这冷阎王有什么忌口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瑶介一瞪眼道。
“副座……”陶绍唐感觉自己很委屈,自己不就负责这个伺候人的活儿吗?不问清楚了,他怎么准备?
“陶副参谋长,冷长官去了单县,人没来。”副师长陈应龙解释道。
“啥,人没来,我这杀猪宰羊的,他没来算个怎么回事儿?”陶绍唐急眼了。
“联合指挥部说了,这一次视察,不预设固定路线,也不会预先通知地方长官,冷长官要看真实的情况,走到哪儿,算到哪儿,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参谋长陈芝银道。
“这算什么,下来微服私访来了?”
“去,去,都别在这里杵着了,要辆车,我要去单县。”李瑶介一挥手吩咐自己的副官道,他不来见自己,只有自己去见他了。
“是。”
单县,第九旅的旅部所在地,同时也是第18团驻防地,旅长胡蕴山,还兼任第三师的副师长。
“老胡,老胡……”
“我说赖大参谋长,你叫什么,这么热的天,你还是省点儿力气吧。”胡蕴山光着上半身在院子里纳凉,他身体比较胖,怕热,喜欢光着膀子,还喜欢手里拿着一把蒲扇。
“冷,冷长官来单县了!”
“冷长官,哪个冷长官?”胡蕴山忽然一个激灵,从藤椅上坐直了,“你说的该不会是冷阎王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赖参谋长哭着一张脸道。
“快,快,我的衬衫,上衣……”胡蕴山急急忙忙命令自己的侍从副官。
“冷长官不是在青固集的吗,怎么突然来单县呢?”胡蕴山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谁知道,原本以为去青固集视察后,晚上回去曹县,谁知道,他怎么跑到我们单县来了……”
单县第九旅旅部因为冷锋突然到来,一下子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军座,你这样招呼不打,就过去,李副军长恐怕会心里对你有看法。”坐在车上,郭卫权提醒冷锋道。
“没办法,我要看的东西,不是他们想让我看的东西,如果不能掌握真实的情况,这会对我下一步的制定计划有很大的影响,再说,李副军长会理解的。”冷锋解释道。
车队进入单县,还是让胡蕴山带着人给截住了。
“胡旅长,反应有点儿慢呀,我都到单县了,你才从指挥部出来,这要是日军偷袭的话,单县现在是不是易主了?”
胡蕴山顿时感觉后脖颈发凉,他怎么知道这冷阎王玩的是哪一出呀?
“冷长官前来单县视察,是第三师第9旅官兵的荣幸,卑职已经给您安排了休息之处……”
“刚才是吃晚饭的号吧?”
“是,是的……”
“去军营,正好我也饿了,蹭个饭,胡旅长,你不介意吧?”冷锋问道。
“这个,冷长官,士兵吃的饭,太糙了,我们还是去旅部,那儿为冷长官……”
“我就喜欢吃士兵的饭。”冷锋并没有理睬胡蕴山,上了车,命令向军营前进。
进入军营,果然是开饭的时间,士兵们正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吃晚饭,整个军营里都散发着一股白菜汤的味道。
还有士兵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分发饭菜。
冷锋走过去一看,晚饭是每个人两个窝头,还有白菜汤,菜叶很少,一点儿油星儿都看不到。
窝窝头还不大,基本上一口一个,这样的晚饭也就能保证基本的能量消耗,想要吃饱的话,基本不可能。
这可是每天要训练,还要打仗的士兵,不是在家里种菜绣花的女人,就算是种菜绣花的女人,这点儿食物也不够吃的。
“胡旅长,按照伙食标准,我们国民革命军士兵每个人一天的口粮是多少?”
胡蕴山一下子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说!”
“按照国民革命军士兵的伙食标准,每一个士兵的标准口粮是:每人大米5斤,罐头肉4两,干菜2两,咸菜2两,食盐三钱,酱油四钱……”
这个标准其实并不高,但是对于当下的民国财力而言,即便是精锐的中央军也做不到,只有相对稳定的军校学生才能做到。
实际上每个士兵能够分到的口粮只有9两,荤腥基本上看不见,佐饭的菜肴,基本上是买到什么吃什么,有时候连咸菜都没有。
“弟兄们,告诉我,这么多,够吃吗?”冷锋抓起两个窝窝头,还有一碗飘着几片菜叶的白菜汤,大声问道。
官兵们一个个都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他们认出了自己的长官,正拘谨的望着这个问话的年轻人,很显然,这个年轻人的要比自己的长官来头还要大。
“告诉我实话,这些,够吃吗?”冷锋再问了一句。
“长官,不够吃,可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回答让人听着心酸,这些士兵是在为国家征战,是饿着肚子跟侵略者殊死搏斗。
可他们牺牲了,死在了战场上,临死未必都能吃上一口饱饭,这太特么操蛋了。
“告诉我,像这样的窝窝头,你能吃几个?”
年轻的士兵眼睛眨了眨,看了一眼冷锋边上的旅长胡蕴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不要看他,照实说,不要害怕,你能吃多少,我给你多少。”
士兵吞咽了一下口水,艰难的道:“再来四个。”
“再来四个,好,我再给你四个!”冷锋郑重的点了点点头,从蒸笼里取了四个窝头递了过去。
“谢谢长官!”
六个其实是保守量,冷锋也知道,这不怪旅长胡蕴山,除了新一军和新38师外,他所知道的其他部队都缺粮,中央军一天三顿还能凑合,地方军饱一顿饿一顿那是家常便饭。
“胡旅长,今天的晚饭按双倍量发放吧,你们的粮食问题,我来想办法,一定要让弟兄们吃饱肚子打仗。”冷锋重重的道,“我的兵决不允许饿肚子!”
“啊……”
整个军营都欢呼起来。
“谢谢冷长官,谢谢冷长官!”胡蕴山并不是一个无能的旅长,有些时候,习惯就变成麻木了。
“胡旅长,你知道我对战斗部队军官的体重有一个标准吗?”冷锋瞥了他那肥硕的肚皮一眼道。
“冷长官,我这……”胡蕴山顿时汗珠下来了。
“放心,我没打算把你怎么着,不过,你要是在我的手下,还想要继续当这个旅长的话,就必须给我把你的肚子给减下去,否则,年底考评的时候,你的体重不达标,就得给我走人。”冷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肚皮说道。
“是,冷长官。”胡蕴山嘴里答应着,其实并没有当回事儿,可几个月后,他这个没当回事儿的小事儿让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