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离那个姓司的远点
翌日，天尚未清明，空气中裹着晨雾的清凉。
“姑娘，池姑娘……”
熟睡中的池柠被耳边的嗡叫烦得不行，她翻身，脸埋进崔亦璇的柔软小肚子里。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扰人清梦的蚊子嗡鸣又来了。
“池姑娘，池姑娘……”
最终不堪骚扰，池柠忍着额角的阵疼坐了起来，严重睡眠不足地瞪着来人。
“做什么？”
司容邦不大好意思地拱拱手，“昨晚多谢姑娘出手医治我父亲。”
他看了眼她肿得老高的额头，歉意道：“……那时候我并非有意要松开手，真的很抱歉……”
“行了，行了，你有话直说。”池柠打断他的一堆铺垫。
司容邦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递上。
借着洞口投射进来的薄光，池柠看清他手中之物。
两颗不大不小，正正好的鸡蛋，外壳有些熏黑色。
“给我的？”
“嗯。”司容邦点头，“鸡蛋我已经烤熟了，你可以用来敷一下额角的肿包。”
一经他提醒，池柠又感觉额头疼了。“谢啦，不过你答应我的两个条件不能少。”
“这是自然的！”司容邦又将手中的鸡蛋往前送了送，“趁着鸡蛋还温热，你快点用来热敷一下。”
池柠摸了摸未消的鼓包，看向一侧的崖壁，不见崔行珏的身影，想着他应该是出去找野鸡蛋了，正要拒绝司容邦的好意时，头顶落下讥嘲。
“二位相谈如此甚欢，不如找个清静之地，免得受我打扰。”
两人皆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池柠歪头看过去。
少年的身影在微暗光线中显得越发颀长削瘦，他清瘦而白皙的手里正拿着几颗白净鸡蛋，肩头衣裳和墨发上覆着一层薄薄如糖霜的雨雾，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崔兄，你莫误会……”司容邦解释。
“我误会什么？”崔行珏冷漠截断他的话。
“嘎巴”池柠看到在崔行珏手里的鸡蛋裂开了，没有流出鸡蛋液，而是冒出一缕淡白烟。
司容邦一怔，有点小尴尬，只能朝池柠讲道：“家父能够醒来多亏池姑娘愿意出手相助，日后池姑娘有用得上司某的地方尽管提。”
说完，他放下鸡蛋起身走人，还未走两步，那道越发冷的声调含着提醒响起。
“她已出阁，不是姑娘，麻烦下次唤崔夫人。”
司容邦的步伐停滞了一下。
池柠看着疑似生气的人，“你什么时候醒的？”
崔行珏冷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放下鸡蛋，顺道拿走司容邦留下的鸡蛋，转身又出去了。
池柠：“？？？”
挨了冷眼的她一头雾水。
莫名其妙的家伙！
叛逆期到了？
见差不多天亮了，池柠唤醒三个小娃娃做着准备，要是今日出发的话可以不用那么匆忙。
喂了三个哈欠连连的小娃娃吃了点东西，池柠才得空剥了鸡蛋往额头上滚了滚。
在她敷得差不多时崔行珏回来了，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以后离那个人远点！”
“什么？”池柠滚鸡蛋的动作一滞，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
崔行珏俯视着她，像是在压着不快情绪。“离那个姓司的远点。”
“为什么？”池柠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开玩笑，远离司容邦，那她的休书怎么办？
“没有为什么！”说完崔行珏又离开了。
看着少年远去背影，池柠无语摇头。
果真是青春叛逆期到了！
第62章：夫人不懂是最好
天彻底亮堂，没有前几日的雨水连绵，官兵挥着鞭子叫唤还在睡觉的众人。
这些天的停留致使不少犯人懒怠，有些竟是敢反抗，不过很快又被官兵的接连无情抽打而变得老实下来。
在清点人头时官兵发现少了人，找不到高赢泷本人汇报，只能告知陈赤炎。
少了犯人他们倒不会大动干戈，而少了一个副级官兵，这人又是上头提的，这事就有点麻烦了。
众人见久久不出发，又听闻少了人，昨晚出去寻找食物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昨日林子里狼嚎不断，怕不是被狼给叼走了吧！”
“哎，你昨晚不是说看到很多豺狼吃东西吗？不会是……”
“……”
“……”
纷杂猜疑不断，又等不到高赢泷回来，陈赤炎点了些人进林子寻找。
池柠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更是晓得一时半会走不了，她抱着小娃娃们坐在大石上歇着。
还未知女儿已经没了的金筱桂，大清早为了一点薄饼正与二房的媳妇段嘉芸吵得不可开交。
崔老太太被烦得不行，连连敲着起毛刺的拐杖。“老五老二，还不快把你们的婆娘拉开！”
边上坐着的崔鹏展和崔志义这才各自拉开自家媳妇。
金筱桂甩开丈夫的手，对老太太的分配粮食极其不服。“娘，你未免也太偏心了，说好的一家每天早上半个薄饼，凭什么二房有两个！”
“就凭老二昨晚捡回了一只鸡，你们五房整日两手空空还想要吃的，吃白食吃上瘾了吧！”崔老太太不客气的骂着。
“娘说得对！”边上的段嘉芸嘲讽，“我说五弟妹，你有这力气跟我争两块薄饼，还不如进林子里找找你那一夜未归的女儿，不会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吧！”
金筱桂脸色扭曲，“满嘴喷粪的泼妇，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段嘉芸可不怕她。
在两人吵得不开交时，进林子里寻人的官兵出来了，丢了几件撕扯破烂又沾满血的衣裳在地上。
“都来认认，看看是谁家的！”
“官爷，这是怎么了？”
“被狼叼了，只剩下这些碎衣！”
闻言，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人群中的池柠敛下眼帘，崔行珏扫了她一眼。
“这狼群真会挑人叼。”
他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池柠心中打了一个激灵，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掩去眸低的情绪，她一脸茫然与困惑。“啊？你的话我不太懂。”
“夫人不懂是最好，切莫懂而装不懂，不懂而装懂。”留下一句很有深意的话，崔行珏抱起崔亦璇，招呼其他两个小娃娃朝阴凉处走去。
池柠望着少年冷峻背影，思考着他这句话中的含义。
回想一下昨日对付高赢泷三人的情景，并没有发现纰漏之处或者惹人怀疑的地方。
既然都没有差错，为什么崔行珏会说这样的话？
崔铭决扯着不动的池柠，“姐姐，快走，这里好晒啊，把你伤口晒疼了怎么办！”
池柠收回猜忌目光，抱起了崔铭决朝阴凉处走去。
第63章：你想挨鞭子吗！
在众人议论与努力辨认衣裳主人时，不知道谁唤了一声。
“这不是崔家五房养在外面的那个混子身上穿的衣服嘛！”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那件血衣有点像他家闺女的罗裙！”
“崔老五，你家快别吵了，快过来看看是不是你家孩子的衣裳！”
“……”
“……”
正在拦着妻子与二嫂打起来的崔鹏展闻言，想也不想的骂道：“放屁，少诅咒老子！”
“你还是过来看看吧，真的很像你家孩子的衣裳！”
崔老太太有了不好预感，一拐杖朝两个儿媳妇横打过去。“吵吵吵，一个两个的一点都不安生，还不快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筱桂与段嘉芸这才停了下来，眼里满是不甘。
崔家众人上前，大家伙都让了路，低声交头接耳，这一路崔家人的“神仙打架”可是让他们开了眼界，这一家子没有一日是安生的。
来到前面，金筱桂一眼就认出崔凝思的罗裙，她看重儿子归看重儿子，可女儿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即刻红了眼扑过去抓起地上的血衣，悲从心中来。“这、这是凝思的罗裙！”
“你认清楚没有？确定是？”崔老太太瞪眼喘着气，昨天早上人还在她跟前死皮赖脸要吃的，才一晚上人就这么没了！
“我、我没有认错，娘，这件罗裙是凝思最喜欢的一件，她还在衣襟处秀了小字！”金筱桂肝肠寸断的哭着。
就在这时，崔鹏展也认出了崔时枫的衣裳，哭嚎的叫了一声跪倒在地。
确定了另外两人是谁，陈赤炎在名单上划掉两人的名字，猜想着应该是高赢泷带人进林子里遭遇狼群袭击才毙命。
整顿了一下，他任命一个暂时代替高赢泷位置的副官，不再浪费时间，招呼着众人出发。
崔鹏展夫妇抱着血衣哀哭不断，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发，更是求官兵为死去的两人做主。
陈赤炎不耐烦，喝了一声。“做主？你要我们怎么做主？要不要我把你们夫妻两送进狼窝里，让你们同那批叼了他们的狼打声招呼，问一问为什么叼了他们。”
怕惹了陈赤炎不快，当真把夫妻两丢进狼窝里，崔文光在妻子唐巧芬地搀扶下连连道歉。
“抱歉官爷，抱歉官爷，我弟弟只是一时被悲伤冲昏了脑，请您多多海涵！”
陈赤炎不屑同他们再多说，跨上大马下了出发命令，官兵们甩动鞭子，“噼啪”声不断，犹如赶牲口般。
崔文光劝说还处于悲伤之中的崔鹏展，“五弟，莫再难过了，起来快走吧，再不走官爷就要过来了，你们还有福景呢！”
崔老太太现在也是头疼得不行，“老五的媳妇快别哭了，快点扶上老五走吧，你想挨鞭子吗！”
夫妻二人哭哭啼啼，最终还是畏于官兵手中的倒刺鞭子，用一块旧布包着血衣跟上队伍。
听着崔家五房夫妻两的悲戚哭声，池柠情绪波动不大，更是没有感到一丝愧意。
毕竟当时她若是不出手的话，到时候连给她哭坟的人都没有。
第64章：你们全家都有良心！
走在崔家后面的唐巧芬一手搀着崔文光，一手牵着崔吉祥，对于崔凝思和崔时枫的死，她一点也不伤心，反倒是有种大快人心的舒畅，尤其是听到五房夫妻两哭得这么悲伤，差点都没乐出来。
“哎，五弟和五弟妹夫妻二人真可怜，接连丧子又丧女，现在只剩下福景这么一个独苗苗。”崔文光哀愁叹息。
唐巧芬不屑，“要我说他们这是鳄鱼的眼泪，人活着的时候不见有多在意，现在人死了才重视，恐怕是在难过少了两个领食物的人头。”
崔文光深深皱起眉头，“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如此刻薄，那两个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子侄女啊！”
唐巧芬懒得同丈夫争这个没意义的问题，顺着他点头道：“是是是，我刻薄，我没良心成了吧！你有良心，你们全家都有良心！”
崔文光：“……”
一群人没有停歇的翻过大山，在临近傍晚时终于回到人烟稀少的官道上，为弥补这几日大雨耽搁的路程，一直到天暗下了陈赤炎才让停下过夜。
找到落脚点，池柠满头大汗地躺在地上，搁着后背的土地微微发热，是白天时残留下来的温度。
“你看好璇儿他们，我去领食物。”崔行珏交代。
池柠摆摆手做出回应，走了一整天，实在懒得再动。
崔亦璇蹲在她身侧，避开她额头的伤口，小心的给她擦拭汗水。
池柠享受小姑娘的体贴，从衣袖里掏出牛肉粒塞小姑娘嘴里。“璇儿真乖。”
被夸赞，小姑娘笑得极为甜。
崔若轩赶忙过来，小手握成拳头，气道不大不小，正正好的给池柠捶着肩头，还鬼精地提醒。“我也很乖的！”
池柠扑哧一笑，晓得小豆丁的鬼心思，犒劳的往他嘴里塞着牛肉粒。“嗯，你也乖，大点力！”
见到这不文不类的一幕，崔铭决叹息摇头，彷徨着。“姐姐，你这样有损斯文！”
池柠撑着上半身，招手。“过来，给你好吃的。”
崔铭决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没被喂到吃的，反被池柠按在大腿上轻轻拍着小屁股。
“小玩意，怎么说话越来越文绉绉了？”
“啊啊啊”屁股被打，崔铭决小脸爆红，肉嘟嘟的身体挣扎要起来。
池柠逗了一下小娃娃才往他嘴里塞牛肉粒，正要起来捡些干柴起火时，崔吉祥哭哭啼啼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小吉祥哭什么呀？”池柠半蹲在小女孩跟前，给她擦着脸上泥泞的泪水。
崔吉祥哭得浑身抽搐，断断续续地讲道：“阿娘跟爹爹……呜呜……他们又吵架了，阿、阿娘让吉祥先过来小嫂嫂这、这里找璇儿姐姐玩……”
“哦，好啦好啦，不哭了，不哭了。”池柠轻拍着小女孩的后背顺着气，怕小女孩哭太过而背过去。
“吉祥妹妹不哭哦，我陪着你。”崔亦璇学着池柠给崔吉祥顺着背，不嫌脏地帮小女孩擦掉鼻涕。
崔铭决也跟着安慰，“你别哭了，姐姐说了，哭多门牙容易掉，掉了漏风就长不高了！”
“没错！没错！门牙掉了可丑丑了！”崔若轩严肃着小脸。
“哇呜呜，吉祥不要丑丑！”
崔吉祥哭得比刚来时还要惨烈。
池柠：“……”
第65章：司家三口遭难
花了好一阵儿时间才哄好崔吉祥，池柠在附近捡着些干柴，准备生火烤年糕吃。
附近分散落脚的氏族都三三两两的点起了火，有些在捡着干柴，有些大胆的在尝着路边野草，试图用其来裹腹。
“啊！你们要做什么？不要抢我们的包袱，都说了已经没有值钱之物了！”
夜里传来女子的惶恐尖叫。
“少他娘的扯谎！老子都看到你们拿金叶子换吃的，快点交出来！”
粗粝男音里全然是不客气。
对于掠夺之事大家早就见怪不怪，有力气的就抬头瞄一眼，没力气的就连转动脖子都嫌累。
“你们这帮无耻之徒!说好我们交出值钱物件就不会再为难我们，如今出尔反尔！”
“哼，废话少说，没有值钱之物就让你妹妹陪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
“……”
“……”
池柠抱起捡到的干柴，准备往落脚点走时，熟悉的声音在尖叫与怒骂中响起。
顺着声源看了过去，司家三口正被几个大汉围堵，其中带头的男人虎背熊腰，是之前在山洞里见过的中年大汉。
司静姝被男人的话和猥琐眼神吓得面色苍白，司容邦恼火，以微薄之力挡在亲妹妹跟前。
“你们要是敢动我妹妹一根汗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瞪着几个大块头且凶神恶煞的男人，司容邦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自流放以来，次次被他们骚扰、抢夺食物不说，现在更是得寸进尺把注意打到司静姝身上来，原以为交出所有银两就可以换来安宁，谁料喂大了他们的胃口！
司鸿明弓着腰背，脸上尽是沧桑。“几位好汉，我们一家子身上当真是已无银两，可否能先欠着，待到云都定会联系友人加倍给各位！”
“你个老帮菜把我们当傻子哄啊，没有钱就把女儿交出来！”带头的林广元没了耐心，一把推开老头儿，直接动起手来。
他身后的几个兄弟见此，如狼般扑向司静姝。
这些都是一帮偷鸡摸狗的混子，入过好几次牢狱，屡次不改，惹急了京城当地看管铺头，直接被一并塞进流放队伍里送去荒城。
去哪都是赖活，如今司家人少好欺，成了他们重点“关注”对象。
司鸿明的身体未恢复，被推倒在地闪了老腰一时间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豺狼扑向一双儿女。
“滚开！”司容邦挥拳想阻挡上前的男人。
林广元抓住他手腕，像捏筷子一样轻松，司容邦即刻疼得脸充血，用劲全力都无法挣脱。
林广元身后的几个男人对视“嘿嘿”淫笑，朝司静姝伸出了手。
“啊——”司静姝惊慌的发出尖锐喊叫。
“快跑！”司容邦艰涩喊着吓坏的人。
司静姝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还未踏出一步就被揪住长发扯了回来。
几个男人纷纷将她扑到在地，一面发出猖獗狂笑，一面撕扯她衣裳。
“啊——”
少女凄厉绝望尖叫在夜里响彻，久久回荡！
第66章：救错……人了！
司容邦想去解救在魔抓之下的司静姝，谁料被林广元一拳撂倒在地，一只脚狠狠踩在他脑袋上压着，以至于他久久爬不起来，只能发狂嘶吼，十指抠进旱土里，指甲掀翻，一片血淋林。
憎恨又无助地望着妹妹被一帮无耻之徒欺凌。
“啊！畜生！畜生！”司鸿明嘶哑痛呼。
几人动静极大，可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止，更是害怕招惹上麻烦而躲开。
就在司家三人陷入绝望时。
忽然！
一根粗壮木柴破空而出，快准狠砸中林广元的后脑勺！
紧接着又是好几块烧红的木炭洒落，几个男人被烫得如同青蛙般左右哇哇惨叫跳开。
手脚束缚没有了，司静姝狼狈揪着已经被撕裂的衣裳，泪眼婆裟望着如同天神降临的红衣少女。
“没事吧？”
池柠左手拿着一根还算粗的木棍，轻轻敲打着肩头。
风扬起她及腰青丝，缕缕缠绕，红色裙摆在空中轻盈飘逸，如幻如梦。
司静姝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池柠脱下红色薄外衫一抛，那纱衣随风摊开准确无误地盖在司静姝身上，给了她十足安全感。
见坏事之人又是池柠，林广元骂着。
“他奶奶的，又是你！”
池柠睨了睨司容邦抠进土里出血的十指，眼尾凝上冷态，手中的木棍指着林广元。
“我话放在这里，司容邦，你别碰！”
“你算老几！”林广元被她的嚣张之态惹急了。
“我？”池柠峨眉一挑，戏谑笑道：“我算是你老娘行不。”
“操！”林广元要动上手，然而被身边的小弟拦住。
“大哥，大哥，她是、她是崔行珏的女人……”
“管她娘的是谁的女人，先拿下再说！我就不信那小白脸有什么能耐！”林广元一把挥开小弟，硕大拳头扫起劲风砸了过去。
池柠手中的木棍灵活转了一圈，人不退反迎面而上，脖颈一歪轻而易举躲开林广元的拳头，手中木棍反手一挥。
“砰”的一响，林广元被砸中太阳穴，鼻腔立即飙出血。
几个小弟见大哥被打，一个两个抛下顾忌，蜂拥而上。
池柠脚步轻盈如风的在几个男人之间穿梭，简简单单，轻轻松松躲开他们的拳头以及脚踢。
都是一些无赖式的三脚猫功夫，仅是仗着人多。
“砰！砰！砰！”
手中木棍就像敲地鼠一样浅易，一人脑袋瓜子给了一棍子，直叫他们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捂着脑袋嚎叫连连。
池柠无趣地掏掏耳朵，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肩膀。
一帮菜鸡，只会欺凌弱小！
她朝已经看傻眼的司容邦走去，“没事吧？”
重点看了看那双据说能仿万字的手，她为之感到心疼。
这双手可不能受伤啊！
司容邦忽然睁大眼瞪着池柠身后，惊呼。“后面！”
“小心！”司静姝喊道，激动地朝池柠奔去。
脖颈一凉，意识到了什么，池柠蓦地回头，是林广元举着尖锐石头恶狠狠砸来。
眼见那石头就要落在挡在她跟前的司静姝脑袋上，她手中木棍脱手而出，掷了过去。
眼前忽地一晃，似有道红影闪过，她肩头被只大掌推开，整个人踉跄几步后翻倒在地，扬起好大一阵尘埃。
二次迎面摔地上，池柠额角未消的鼓包又遭罪了！
赶来的崔行珏一脚踹翻林广元，及时阻止悲剧发生。
仅是眨眼的功夫就扭转局面。
他眉头深皱，寒着脸回首。
“你……没事……吧……”
后面几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弱，甚至有几分窘态。
司静姝扯了扯身上的红薄衫，咬唇垂首。“没、没事……”
崔行珏淡然的神色有些僵硬，深邃的视线落在司静姝身后，还趴在地上未起来的池柠身上。
一时着急，救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