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阳县,一处清幽之地。
青竹成片,小桥流水,有朗朗书声回荡。
一个身穿鳞甲,面容粗犷,气息霸道的男子走了进来。
原本的幽静之所,瞬间多了一份肃杀之意。
还未走多远,便已经有一个面容憨厚的男子挡在了他的前方。
“焦耳。”
“熊力。”
“你怎么来了?”
“刚好来虞阳县,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你呢?来送女儿上学?”
“嗯!刚送完,没想到就遇上你了。”
“我已经达到气血七重天了。”
“哦!”憨厚男子哦了一声,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熊力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有点不知好歹。
多少人为了讨好自己甘愿当牛做马,反倒是他,居然还有点避之不及。
“你不明白?”
“明白什么?”他表情呆愣。
“明白我想要和你再打一场。”
“为什么要和我再打一场,你明明就打不过我啊!”
“打不过才更要打,遇强则强,不断磨砺我的武道,直到有一天我将你踩在脚下。”
焦耳听后点了点头,真是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啊!
不像自己送完女儿上学以后,还要去买菜。
“那你得等一等,今天我丈人丈母娘要来我家吃饭。”
“我得先去买菜,买完菜后,再帮我婆娘打打下手,等和他们一家吃完了饭,我才能和你打。”
熊力挑了挑眉毛,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吃完饭,两人找了一处空地。
四目相对,陡然间,周身的空气就像是要凝滞一般,强大的压力足以让普通人喘不过气来。
熊力气势凶猛,好似噬人的猛虎。
焦耳稳如磐石,不动如山。
这场战斗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悬念,焦耳天赋尚可,资源也有,另有名师指点,再加上此人心志坚定,不被外物影响。
武道路上,走的每一步都极为扎实,根基雄厚。
若是相同境界还好,但是相差一个大境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赢的机会。
要不是他还留了点力气,恐怕几招就能把他打趴下。
“没事吧!”他将他拉了起来,只是切磋罢了。
“没事。”
“如何?”
“很好,你的实力有了一个很大的进步。”
“我现在是气血七重天,我想练到九重天,再晋升第二境淬骨境,到时候很快就能追上你。”
一次失败罢了,十几年来积累的无敌信念,可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
“那我等你。”焦耳也有点期待,强大的对手总是能够激起他的战斗欲望。
“你现在在做什么?”
“就是在街上随便转转,维持维持秩序。”焦耳说道。
青羊街赌场酒楼青楼皆有,算是娱乐一条街,平时难免闹出点事情,若是没个厉害的人镇镇场子,还真是不行。
“看来你是把我们上次说的那个事情,跟你师傅说了。”熊力淡淡的说道。
“嗯!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跟我师傅说的。”
“我猜你师傅,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然后他就把你给换了。”
“换掉你的,实力应该是比较差的,估计是在气血境二三重的样子。”
焦耳睁大了眼睛,有着震惊的说道:“你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会在我们武馆里安插了探子吧!”
“哪里需要探子,只需要结合你师傅的处境和为人,就能够大致猜到了。”
“虞阳县的官府和林家步步紧逼,势要整合整片区域的力量。”
“你师父自然想要反抗,可奈何年事已高,且对方过于强大,也只能且战且退罢了。”
“你作为武馆的大弟子,在这种事情上面,理应帮助你的师傅。”
“只要我们熊家堡的势力进来了,形成三角之势,想来你的师傅也能轻松许多。”
“焦耳,答应我吧!”熊力说道。
只可惜他拒绝了。“不行,我一定要问过师傅才行。”
人有优点,自然也有缺点。
焦耳的优点是坚持,他的缺点就是固执,或者说不懂变通。
此种人物守成或者当人手下还行,开拓进取就差了点。
熊力也不气恼,他相信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林家的家主,和如今的县令,虽看起来站在了一起,不过也是各有自己的小心思。
若是能够真正联合,一鼓作气,那还行。
但现在磨磨蹭蹭,变数增多,悬得很。
“没事,你去问好了,我先走了。”
“要是想通了,可以跟我说一身。”
此时,周临。
县城西北角的土地庙。
这里已经彻底荒废了。
杂草丛生,荒无人烟,远处有一个小土坡,小土坡上则盖着一间庙宇。
庙宇坍塌,残垣断壁,不时能够看到老鼠兔子飞窜而过。
当年也许也曾香火鼎盛,可如今一切都已经随风逝去。
两扇大门,只有一扇还在风中嘎吱作响,努力坚持,没有倒下。
走入其中,地面上散落着不少或高或矮的木质神像,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爬满了藤蔓。
而在最中间的位置,则是一个足有两人多高的木质雕像,是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额头凸起,双眼细小,手中还拿着一根拐杖,是大部分人眼中土地神的样子。
身上还描有彩绘,虽有些许褪色,不过还是能够看出当时工匠极高的水平以及独特的匠心,能够衬托出那种高渺的神性,让人忍不住便拜服。
周临朝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于是便搜索了起来。
他爹只说这里有东西,但却没有告诉他位置,是忘了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里也没什么好藏东西的地方,很多东西也都已经被搬走了,稍微花点时间,就已经全部搜索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那么就只差最后一处地方了。
那尊最大的土地庙像。
神像的下面,还有一尊石台,上面雕刻着土地神庇佑一方的画面。
神像是实心的,石台也没有暗格。
周临抽出了刀,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这样找不到,那就直接劈开就好了。
自己的老子也是混过帮派的,眼力见还是有的,既然是他让自己找的东西,肯定很有价值。
刀拔了一半,他停了下来。
土地,是住在地下的,难道是在地下。
在发散的思维之下,周临这般联想到。
他用手一推,伴随着摩擦声,沉重的石台被缓缓推动了,露出了下面的地砖。
用脚踩了踩,应该是石砖太厚的关系。
长刀拔出,用刀尖将其撬开,果然在那地砖之下,有一个仅可以一人穿过的小洞。
上面结满了蜘蛛网,还能够看到一只硕大的蜘蛛趴在上面。
色彩艳丽,一看就有剧毒。
周临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足足有一个手掌那般大小。
对于害怕蜘蛛的这类人来说,简直就可以把他们吓到灵魂飞起。
它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死了。
不过周临没有放松警惕,直接就是一刀刺下,只听见铿锵一声,那蜘蛛被它斩成了两半。
里面都已经中空了,应该是死了很久了。
不过好硬,就像是斩到了一块铁上。
以防万一,做了一个火把,往里面照了照,没什么危险,于是他便跳了下去。
下方,是一条笔直的隧道,一直往里面走,终于来到了一处圆形的空间。
一个人躺在地上,或者说是一具白骨躺在那里。
那骨质如玉,周临用尽全力,竟然不能损他分毫。
真强,这个家伙在生前,绝对是已经超过第三境的高手。
放在虞阳县这种边边角角,那可就是直接横扫一方的霸主。
就连他知道的最厉害的熊家堡,估计也是被他一招秒的份。
在墙壁上,还刻着一篇讲述他生平的文字。
吾十岁离家,后入玄天宗。
玄天宗,那个说书的可是说过,玄天宗乃是世间十大宗门之一啊!
那可是妥妥的当世一流,在那里面随便走出来的一个人,都至少是三境以上。
周临继续读下去。
虽入宗门,却是劣性不改,打架斗殴,恣意妄为,本以为有师傅庇护,一切应当安然无恙。
谁知有一日师傅竟被强敌所伤,没过几日便驾鹤西去,而自己也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逐出宗门。
虽有灰心,但天大地大,自有我容身之地。
后来我遇到了(这里被抹掉了。)
接着又是一大段话,主要是介绍一些他遇到的事情,其中也有很多被涂抹的痕迹。
最后一段,好像是被小人所害,最终死在了这里。
周临摇了摇头,不免有些唏嘘。
一个前途大好的年轻人死在了这里,实在过去可惜了。
于是他连忙在他身上翻找了起来,希望能够找到点好东西。
结果就一个破葫芦,其他的东西,一个都没有。
卧槽。
亏你把你自己说的那么牛比,结果你穷成这个鸟样。
好无语。
“嘎嘎嘎……”
就在这时,如同夜枭般刺耳的笑声突然响起